第50章 资本诞生
克里斯汀坐在自己位于顶楼的办公室疯狂签名，签到最后精神恍惚，自己都要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了。
“我为什么要再创建一个公司？”她不由得发出这样的疑问。
bb看着她生无可恋的小模样，忍着笑：“前辈不是说需要钱去帮助受到不公待遇的人吗？”
克里斯汀：“我帮到其他人了吗？”
bb：“需要我调基金会资金支出账目表给你看吗？”
克里斯汀：“不了，我先把这些东西签完。”
过了一会，bb说道：“有短讯哦。”
“是谁？”
“你怎么没有来开班会？”bb贴心的合成了心操人使的声音。
克里斯汀：“告诉他，我退学了。”
bb：“好的。”
没过太久，房间里又响起心操人使地声音：“原来是退学了……什么？！你退学了！”
她手中的签字笔在纸上画出长长的痕迹，青筋在额头上跳动，“合成音就算了，音量和语气不用模仿的。”
“好的前辈，没问题前辈。”
听着bb雀跃的声音，克里斯汀握着笔，顿感无力。算了，让茱蒂小姐跑一趟再打印一份吧，如此想着，她将签坏的文件单拿出来，开始看下一份。
班会或许是开始了，心操没有再来讯息，克里斯汀让bb编辑信息解释给他听，没再理会。之后齐木空助来了一通视频电话，bb拦截了，说视频是不可能视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你和前辈视频的，电话还行。
克里斯汀正在楼下等司机先生将车开出来，边等边看自己的手机，点进一条又一条的信息，都是祝贺她赢得冠军的。她心想自己应该注册一个line，有社交软件就方便多了。
她正在注册，bb就将齐木空助的电话转了进来。
“克莉酱，恭喜你从高中退学啦！”
克里斯汀：“…………”
空助恭喜的角度真是与众不同。
“你怎么知道我退学了？”她才刚注册社交软件，还没有发推，哦，她注册的不是推特，总之是没有广而告之，他从哪里知道的？
“你不会在象牙塔中待太久的不是吗？你知道象牙塔外发生了什么，安稳的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在受煎熬。”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快，说出来的话却正中红心，那种剖析感就好像手无寸铁的任人审判。
克里斯汀不是那么敏感的人，她反而会因为有人了解自己在想些什么而高兴，所以她很喜欢和小福尔摩斯先生说话，与聪明人交流的感觉太好了。
什么“一家五口，夏利最蠢”她是不知道的。
“那你说，我们该做点什么，改变这个情况呢？”
“你说的是个性婚姻？还是职业英雄滥权？”
克里斯汀笑了一下：“都有。”
“唔……虽然我是觉得无所谓，在我看来都是猴子愚蠢的做法，不过你看不下去的，那就开始人类选别计划吧。”
克里斯汀试探着说：“根据一个人的数据，比如通话信息，大学考试成绩，投票模式等诸多因素评估一个人的过去，并预计他的未来……”
“判断他会不会成为职业英雄里的祸害，或者是否有通过个性婚姻来改变下一代基因的倾向，如果有，一次性清除掉，”齐木空助接上她的话，轻快的语气中掺杂着喜悦，“我就说我们合得来吧？”
克里斯汀面无表情：“合得来个鬼啊，停止你危险的想法，立刻。”这简直和神盾局的洞察计划如出一辙，只不过前者选的是对世界有潜在危害的人，后者挑选的是空助说的那些人。
齐木空助：“这是最简单的。”
克里斯汀：“也是最粗暴的。”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对了，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你在附近，我知道，出来吧。”
一辆暗红色的讴歌nsx缓缓停在克里斯汀面前，车顶敞开，华灯初上，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淡金色的发丝流淌着柔顺的光。
克里斯汀：“这难道不是我的车吗？”
齐木空助取下墨镜，双手交叠放在方向盘上，“你的司机太好骗了，我建议你换一个。”
克里斯汀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戴好墨镜，“换谁？你吗？齐木博士，说心里话，你开车我不放心，你真的会开车吗？”
“驾照我还是有的，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的结果就是明天要交三张罚单，她倒不在意这点钱，但是咱们能不能注意一下交通安全，开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所幸齐木空助在开车上不靠谱，其他方面还是很厉害的，回到家后，他们两个在实验室就再生摇篮的某些问题交换了意见。
后来外卖到了，一人一个汉堡啃，一边啃一边外放安德瓦的录音，听到安德瓦那一个不行生他四五个的言论时，齐木空助将汉堡包装纸揉成团，灰绿色的眼睛一点光都反不出来，直勾勾的格外渗人。
“我还是开始人类选别计划吧。”
“说什么反社会的话呢？吃你的薯条啊。”说着，克里斯汀把蘸好番茄酱的薯条塞到齐木空助嘴里。
齐木空助看着克里斯汀眨眨眼睛，“你有什么想法？”
克里斯汀：“我？我不觉得收拾他是一件难事，可是个性婚姻不是个例，而是一种社会问题，大部分人对它讳莫如深，我连统计都很困难。”
齐木空助：“你在忧虑什么，我知道，可是你要分一下轻重缓急啊。”
这是让她先收拾安德瓦呢。
克里斯汀来到操作台前面：“bb，将我7级加密的文件调出来。”
“好的，前辈。”
虚幻的光与影有条理的从操作台上升起，逐渐的扩散到整个房间，高楼大厦，栩栩如生的人，川流不息的街道。齐木空助靠近一些，打量一番说道：“感觉像是来到了小人国。”
克里斯汀：“你进入营养仓就不会这样想了。”
齐木空助：“你想告诉世界，辛德勒集团的茧是开始，而你的将是巅峰。”
克里斯汀：“今天有人问我，不是雄英的学生，体育祭冠军成为过去式，我还是什么，我总要告诉他。法务部已经开始准备流程了，我觉得高价请一个靠谱的执行经理人还是很划算的，我划水了这么久，各方各面运转的都还不错。”
齐木空助：“我假设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克里斯汀：“当然。”
“好，”齐木空助也觉得为那么个猴子花费时间不值得，“和我说说你打算怎么终结那些蠢猴子搞出来的社会问题。”
“你觉得……”克里斯汀的手轻轻一划，那些虚拟影像瞬间消失，她似乎是在问他，又好像是在问自己，“将女性从生育中彻底解放出来，需要什么。”
齐木空助语气轻快还带着点小雀跃：“性别屠杀。”
克里斯汀开始找她的弓箭。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活跃一下气氛嘛，你真是太古板了，”齐木空助眸中那点轻浮的笑意褪去，浮现和克里斯汀同步的认真严肃来，“人造子宫。”
***
克里斯汀将研究资料一股脑发给了齐木空助，要不是专门学过一段时间，齐木空助这个核物理学天才都看不懂这些是什么。
她研究的方向是生命科学基因遗传，最初的课题就是人造子宫，如果不是卫宫，她会继续钻研这个，而不是鼓捣自己只是看过一遍理论知识的再生摇篮。
尽管现在她看自己家那个再生摇篮想把它炸了……算了，不提了。
齐木空助一头扎进研究中不能自拔，反正他的房间没动，一直都有家政打扫。克里斯汀则在大厦完善服务器，做技术流执行长一切应该做的事情，不是亲自给游戏部开会，就是旁听其他部门开会，搞得所有人战战兢兢。
作为执行经理人的科林先生自然也很有气势，他负责公司的运营和管理，只要这方面不惹麻烦就不用担心失去这份工作。
他们的老板却更注重工作能力和创新能力，她不会为难他们，可是当她提出一些问题，而他们又回答不出来，那就太难堪了。
不过还好，再怎么样都有法务部的那群人在顶着，他们老板要告第二英雄安德瓦骚扰，还拿出来监控录像当做证据，然而在第一个程序立案上就被一拖再拖，法务部自知办事不利，上楼下楼都躲着人走，生怕被老板抓到询问进程。
要说告安德瓦这件事，他们当然是老板这边的。
一方面安德瓦的支持者差不多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叔，游戏公司工作的自然是技术流死宅，他们萌欧尔麦特，对和欧尔麦特截然相反的安德瓦观感一般。
另一方面就是那段监控录像，老板在法务部放的时候并没有避讳人，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整个公司的技术宅差不多就都知道了。公司的女性自然是不高兴的，连带着看身边男同事眼神都不对了——你们男人，呵。
男同事们惊恐脸，我们不是，我们没有，安德瓦凭什么代表我们？
克里斯汀最近很忙，没空理会这些，她在加快全息系统的优化，顺便指导研发部门在设计制造营养仓方面出现的问题，实在说不通就自己动手给他们示范。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平行宇宙的科技发展太落后了，比不上她家乡瓦坎达就算了，连她那个世界的普遍科技水平都达不到。
她所提出的营养仓和曾经的“茧”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造成了即便这些技术人员都曾经参与过虚拟现实技术的研发，也有很多不明白。
好在研发部门没有笨蛋，讲一遍就行了，忙完这些她想这个世界的科学家呢？她稍微了解一下，想骂人，大部分科学家集中在一个小岛上，接受保护顺便研发个性装备，个性社会这么多年了，很多事原本应该更方便，比如农业、工业、医疗业，这个世界可好，不进反退。
越是深入了解这个世界，克里斯汀越觉得它就像一个破木桶，到处都在漏水。
午饭时，她眼神死去，对齐木空助说：“我觉得人类选别计划可以准备起来了。”
齐木空助：“好啊好啊。”
齐木楠雄：“你们两个正常点！”
忙成这样，她一天都睡不了多长时间，通宵是常事，很少出去巡逻，幸运的是公信榜排名前期，职业英雄都卯着劲工作，想要提升自己的业绩，通常这段日子是一年里犯罪最少的时间。
这一天，克里斯汀正在办公室和迹部通电话，商量一下全息技术的展示会时间。
“定在七月十五啊，这日子一定有某种意义吧，嗯？”迹部问。
“事实上，那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也会是宣判的日子。”
迹部知道这件事，传票送到安德瓦事务所的当天，那边门槛都差点被闻风而来的记者们踩破，这事涉及到他的合作伙伴，他就多关注了一下。
“何时宣判取决于法官吧？”
“对啊，所以我稍微运作了一下，开庭当天就出判决结果。”
“输赢呢？”
“我不在乎，”克里斯汀带着内入式耳机，手指在键盘上敲来敲去，“赢了，不外乎就是一点点罚款，输了，引起的社会性争论才会更大。”
迹部突然问：“本大爷没记错的话，你公司上市的时间也是那一天吧？”
“是，你大爷的记性一向很好。”
“……”迹部扶额，忍不住笑出声，“你真的是用尽一切手段，不留余力的打压他。”
“那是他应得的。”
“好，本大爷等着那一天。”
七月十五很快到来了。
有赖于前期几款游戏打下的良好基础，此次展示会自一开始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各大主流媒体纷纷到场报道，放映厅里坐满了人。
上午八点半，喧闹的放映厅突然陷入黑暗中，与此同时屏幕亮了起来，散发着幽幽的光，有人打开展示厅的侧门，踩着高跟鞋走上了展示台。
闪光灯此起彼伏，突然一个记者发出对同事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不是前段日子那个把安德瓦告了的那个体育祭冠军吗？”
“还真是！”
他们的同事拿着她的照片在雄英大门口外蹲了半个月都没蹲到她，没想到他们转播全息技术展示会却看见了她。
那么问题来了——时光给他们媒体的书面资料说的是技术研发负责人兼任集团执行长亲自主持展示会，她怎么上去了？时光执行长来不了了？
“早上好……”
“等一下！”
克里斯汀向下一看，有个记者站了起来，她示意茱蒂将话筒给他，记者道谢后提出疑问：“请问你是不是雄英体育祭高一赛区的冠军？”
“是我。”
“难道说书面资料出错了吗？”
“没错。”
“那你……”
“除了这一整个放映厅的媒体朋友，本次展示会还将于各大商场的led显示屏直播，主题是全息时代的到来，至于我个人的问题，展示会结束后会腾出时间回答各位。”
记者很有礼貌的坐下。
同时更加挠心挠肺。
他们好想知道一个英雄预备役是怎么摇身一变变成时光执行长的啊！
他们好想知道她告第二英雄安德瓦的心路历程啊！
他们好想知道今天开庭她为什么不去现场啊！
好想知道啊！
为什么要吊着一个记者的好奇心呢？
在场记者默默流下了眼泪。
很快，记者们顾不得这点好奇心了，时光研发团队构造出来的虚拟世界奇妙无比，沉浸其中难道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吗？
这位执行长即兴抽取了两个记者分别对营养仓和虚拟头盔进行体验，前者真实度可以达到百分之百，价格高昂，后者真实度达到百分之六十，价格则相对适中。
与辛德勒的茧不同，时光的全息系统一经问世面向的就是整个市场，执行长预计经过半年，最多一年的优化，程序精简之后将节约营养仓的制造成本，让其市场价格能为更多人接受。
当天的同一时段，主流电视台都在播放时光大厦全息展示现场，各大商场上的液晶显示屏所发出的也是同一个人的声音，无数人听到内容后为之驻足，流露出不可置信或是欢欣雀跃的神色。
展示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传出了些不和谐的声音，记者们面面相觑，谁？是谁的电话没有静音？太不尊重了！
似乎是执行长的助理，她打开侧门出去接电话，没一会又进来，快步走到执行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执行长听了面不改色，为这次展示会做总结。
上午九点半。
展示厅的灯光以此亮起，给了人眼适应的过程。执行长没动，记者们也没动，仿佛在等第一个说话的人。
随后她笑了一下，走下台阶，靠在控制台前，“有想采访我的记者朋友就留下，没有就请依次退场。”
没人动。
怎么可能会有记者不想采访她呢？
问题太多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们又不可能像是那些没礼貌的八卦记者直接把话筒往人脸上怼，才显得如此沉默。
日卖电视台的记者首先打破沉默，而他问的竟然不是关于安德瓦和执行长的恩怨。
“……我想知道，全息游戏的背景是未来外星人进攻地球，英雄站出来拯救世界，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克里斯汀有些惊讶，对这个电视台产生了些好感：“我自幼就有英雄情结，我喜欢英雄，想要让更多的人了解他们，喜欢他们。”
有记者忍不住了，举起手，得到许可后，从助理手中接过话筒，连介绍自己都忘了，问道：“既然喜欢英雄，为什么要将安德瓦告上法庭呢？”
克里斯汀声音平和：“首先，我喜欢的英雄是广义的那种，而安德瓦仅仅是以[英雄]为职业而已，本质是有区别的。然后，我想让各位听一段音频。”
音频不长，听完后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我很惊讶，在这个年代，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受到广泛推崇的公众人物之口。”
沉默一会后，又有记者发问：“今天似乎是开庭的日子，你为什么不去现场呢？据传，安德瓦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我会败诉，去那里没有意义。”
记者小心的问：“你看起来无比平静，是原谅了安德瓦吗？”
“不可能，记者先生，你现在看到的我是被漫长法律程序磨光锐气的我，我在刚一听完这段话，可不是这个表现。”
又是一个记者举手，简单的介绍自己单位之后，问道：“有人认为你太小题大做了，对此，你怎样作答？”
“人们用身份价值衡量社会地位，一个社会地位低的人去告一个社会地位高的人，难免被嘲笑，”克里斯汀说，“今天之后，时光股价将成倍上涨，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到最高点。相信我，人们会改变口风，他们会说干得漂亮。”
展示厅安静无声，只听到笔与纸滑动的声音。
“对了，你刚才说已经败诉，是否已经得到了消息？”
记者们想起那个电话还有助理附耳和她说的话。
“是。”
“请问结果是什么？”
“被告方律师表示那是安德瓦出于合作提出来的一种方案，并没有主观上的想要骚扰我，也没有轻视的意思。”
“你还会再次上诉吗？”
“不会了。”
“为什么？”
“亲爱的记者朋友，法院不是伸张正义、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场所，他只是一个整理原告被告提交的证据，从中判断谁有罪谁无罪的机器。”
这个口吻还真是冷酷的可怕啊。
最后一个记者一针见血的提出：“既然你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一定要走一趟法律程序呢？”
克里斯汀微笑：“这只是一种方式，一种不行还会有下一种，就和我们解一道数学题那样。”
“下一种？你是要做些什么吗？”提出这个问题的记者额头滑下一滴冷汗，他望着对方蓝色的眼睛，突然就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患上深海恐惧症。
神秘的、未知的、无法逃离的，难道不令人恐惧吗？
细看这位年纪轻轻的执行长其实并不吓人，她轮廓深邃，因此肤色虽深，看上去却很有辨识度，让人过目难忘。她的深肤色不是喑哑的黑，而是自然的蜜糖色，富有光泽，显得健康而阳光。
这样的长相和高挑的身材也许在日本并不受欢迎，但是却异常契合国际的审美，高端而大气，主流媒体记者嘛，这点眼光还是要有的。
当她心情平和的时候，蓝眼睛就如同平静的海域，整个人的气质都透着安详，让人舒服，好像在迈阿密的海边吹着舒适的风。
当她心情不怎么美好的时候，身上的每一寸都散发着冷艳的性感，危险而具有攻击型，就比如此时此刻。
“我会用接下来漫长的时光证明一件事，我就算不是雄英的学生，不是体育祭的冠军，我还是集团执行长、科学家、慈善家，而安德瓦……”
她微微抬起头，在记者面前，在电视机的观众面前，在商场外驻足的所有人面前，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感情的说。
“没了第二英雄的光环，就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