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节
份早饭无可厚非。
闲灯心里这么想, 却无故憋得慌,看唐棋乐都看出了两分杀父仇人的意味,把唐棋乐看的有些发毛。
“你来得早,还没吃饭,喝粥。”闲灯自作主张,把粥端给唐棋乐。
却不料,兰雪怀见了之后,心情更加憋屈。
怎么?他还在赌气?要不然为什么不喝粥?还要在自己面前作上一番?明知道这碗粥是给他买的,他现在给这个小白脸是什么意思?
唐棋乐此时也惊悚地看了闲灯一眼,又惊悚地看了兰雪怀一眼,心中想道:干什么?都这么虎视眈眈看着我?这碗粥给我喝的?
他犹豫了片刻,不知为何,从兰雪怀那个即将要杀人的眼神中,顿悟了一丝真理:他们吵架了。
唐棋乐断然不敢接过这碗粥,战战兢兢地推过去,道:“我用过饭来的,吃不下了。”
闲灯回答一声:“哦。”
他看了那碗粥,还是没敢动,抬头看了兰雪怀一眼。
兰雪怀脸色愈发阴沉,闲灯也摸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那碗白粥就尴尬的立在桌子中间。
唐棋乐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了,连忙岔开话,转向闲灯,继续上一个话题。
——也就是继续给闲灯传消息,提防他小心童梦,最好现在别去大街上乱晃。
谁知道,还没开口,他看到闲灯嘴上的伤口,忍不住关切道:“你的嘴怎么了?破了这么一条口子,你自己咬的?”
闲灯还在气那晚白粥的事情,没好气道:“怎么咬?你咬一口试试?”
唐棋乐观察了一会儿,说道:“也是,这个位置好像自己咬不到啊。奇怪,看起来又像是牙印,谁咬你了?”
这个话题就危险了。
兰雪怀敲了一下桌子,有些不自然,冷道:“有话快讲。”
闲灯莫名感觉到一股凉意,他古怪地看了一眼兰雪怀,心里想道:好冷漠。
虽然兰雪怀平时对他说话也很冷漠,但和现在的口气又是完全两样。
他现在对唐棋乐的模样,语气疏离,仿佛对待一个死人,叫闲灯心里一寒,感到些许惧意。
唐棋乐也被他充满敌意的语气惊到了,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惹了这位少爷不开心,但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老实说道:“今日我一早起来就在外面看到了桃花逐水的修士。昨天你与闲兄在柳洲边上做的事情我全都打听来了。听闻闲兄打开了定海昆仑扇,此事可有假?”
闲灯不隐瞒,直接说:“没有假话。我是打开了它。”
唐棋乐点头:“那这就好说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童梦像条疯狗一样追着你不放,你可知这把定海昆仑扇除了度星河本人,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开它。”
闲灯看了一眼兰雪怀,他每回心虚,或是遇到什么难题时,总忍不住去看兰雪怀。
兰雪怀心里与他置气,决定不理他,闲灯只好转回来,对唐棋乐道:“你打听的还挺清楚。依你所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唐棋乐:?
“闲兄,你这话说的,我只是来给你通风报信,你拉我上贼船啊!你有本事跟童梦打一架,我没本事,他要是拿我开刀,我死的都不带喘气的。”
闲灯开口:“你现在和我在一起,难道还不是上贼船吗?”
唐棋乐道:“说的有几分道理,罢了,权当你是我的朋友,我交友不慎。现在客栈是不能呆了,我估计不到半天,桃花逐水的人就能摸到这儿来,我们现在要找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兰雪怀和闲灯一起抬头看着他。
唐棋乐拍拍手道:“走吧,去慈航静斋。”
闲灯微微一愣:“慈航静斋?它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慈航静斋不是自投罗网吗?”
兰雪怀也开口:“说清楚。”
唐棋乐解释道:“你们刚来钱塘,有所不知。度星河死后,慈航静斋已经荒废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无人问津,童梦恨度星河恨的要死,肯定不会去那里的。再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肯定也想不到你会躲到慈航静斋里面。”
闲灯听完他的分析,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斟酌了一下,跟兰雪怀委婉地提了提自己想去慈航静斋的意愿。
兰雪怀道:“我是耳聋了没听见吗,需要你转告?”
闲灯习以为常的转头:“好,看来现在大家都没有意见了,我们去慈航静斋吧。唐棋乐,劳烦你带路。”
唐棋乐走在最前面,推开门,三人从客栈后面悄悄离去。
走到一半,唐棋乐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凑到闲灯的身边,问道:“他一直都这样吗?”
闲灯正在思考怎么跟兰雪怀搭话。
从客栈出来之后,兰雪怀抱剑,离他远远地走,一眼也不看他,叫闲灯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唐棋乐说话,他敷衍道:“什么这样?”
唐棋乐道:“这么凶啊。你没看出来吗,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这一句,戳到了闲灯的心窝子,他冒了一股无名火,但是不好表现出来,说道:“是吗,我觉得还好。”
唐棋乐开口:“你的心眼也太大了,就连我都看出他不喜欢你了。你怎么还老往人家身边凑。”
闲灯说:“你还会看人脸色?那你看看我是什么脸色?”
唐棋乐连忙琢磨了一番。
闲灯薄凉地问道:“你看出来了吗。”
唐棋乐道:“请指教。”
闲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现在看出来了吗。”
唐棋乐顿悟了:“看出来了。我现在就闭嘴。”
二人在后面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突然听见前面一声巨响,原来是兰雪怀踹翻了一个挡路的木箱子。
只是他也踹的太用力了些,那个木箱子直接飞起落到了几米开外,吓得闲灯浑身一抖。
兰雪怀走在前面,只露出了小半张侧脸给闲灯看。从闲灯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低垂的睫毛,十分纤长,在日光下微微颤动。
“吵死了。”兰雪怀口气十足的冷。
闲灯立刻福至心灵的反应过来,对方是嫌自己跟唐棋乐走在后面,讲话吵到了他。他心中臭骂了一顿唐棋乐,又想赶紧接上兰雪怀的话,谁知对方没给他接话的机会,冷着脸,理也不理他,兀自走了。
往常,就算是兰雪怀无缘无故和他发脾气,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理他。到了一定的时间,对方就会找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和他搭话,仿佛之前的事情无事发生。
但是今天十足反常。
难道是有唐棋乐在的原因吗?
总之,闲灯是越走,心思越飘,到了慈航静斋了都不知道,还是唐棋乐出声提醒他:“你发什么呆呢?我也真服了你了,闲兄,被人追杀的紧要关头,你还能如此临危不乱,看来是个做大事的大人物。”
被唐棋乐说了一通,他才回过神。
慈航静斋位于湖心岛,背靠连绵大山,四面环水,只有一座石桥连接着对岸。
唐棋乐介绍道:“以前百姓要看病,就从这里到慈航静斋。度星河有时候在里面问诊,有时候就是他的门生问诊。”
三人跨进慈航静斋的大门,闲灯四下一看,说道:“这地方干净整洁,不像是荒废的样子,倒像时常有人来打扫。唐棋乐,你的消息准确吗?到时候我们被人来个瓮中捉鳖,我就是死也拉着你一起。”
唐棋乐道:“我害你有什么好处?”
闲灯嘴上说着话,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兰雪怀的方向看去。
兰雪怀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是一眼多余的都不分给他。
闲灯心道:苦也。
当着唐棋乐的面,他还要点面子,不敢直接去找兰雪怀说话。若是唐棋乐不在,别说是说话了,就是跪剑也不是不能。
哎,愁死人了,他到底哪里生气了,也不给个提示!
闲灯神思恍惚,没注意脚下,退后一步的时候,绊倒了一个花瓶。
里面插着的画卷落了一地,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唐棋乐连忙望过来,说道:“你小心一点,还好花瓶没碎。”
兰雪怀也看了过来,闲灯立刻站直了身体,背后也挺得笔直,生怕错过了兰雪怀说的话。
结果没等两秒钟,他还是忍不住自己先开口:“花瓶没碎,就滚了一下。我会小心的。”
话是对着兰雪怀说的。
兰雪怀却没管花瓶碎没碎,而是冷着脸问了一句:“你腿呢。”
闲灯摸了一下,道:“腿也没碎。”
兰雪怀嗤了一声:“做事毛躁,什么时候把腿弄断了就好了。”
他虽骂人,闲灯却从这句话里面体味出了一丝别扭的关心,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立刻将这话翻来覆去的尝了一遍,偷着乐。
唐棋乐蹲下身来检查画卷,闲灯随他一起,拿起了一卷最大的。
摊开之后,他献宝似的给兰雪怀看:“这个度星河,没想到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屋子里竟有这么多画。”
闲灯打开的那一张,画得是一幅接天莲叶无穷碧。
唐棋乐也打开一副,看了一眼,惊得画卷都拿不稳了:“闲兄!”他失声叫道:“你、他、你……”
闲灯看他结巴,转过来一看,唐棋乐拿到的那副画,画上的男人穿了一身白衣,头戴白幔,眉目含情,面容慈悲,生了一张普度众生的观音相,重要的是与他一模一样。不是他,就是度星河了。
唐棋乐还没见过度星河,因此把画上的人误认为是闲灯,吓得三魂七魄飞了一半。
闲灯只好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这才安抚住了唐棋乐。
唐棋乐听完这之后,半天合不拢嘴,惊叹了几声,将画像卷起,说道:“我明白了,难怪你要戴面具!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指的,就是闲灯脸上的面具。
昨天见到闲灯的时候他就想说了,怎么好好地带一个面具,原来是因为和度星河样貌一样才戴上的。
唐棋乐转念一想,说道:“我遇见你的时候,你说你失忆了。如今你又跟度星河长得一样,还能打开定海昆仑扇,老实说,就连我也怀疑你是不是度星河了。童梦看到你的脸了吗?”
闲灯摇头:“我跑得快,他尚未看到。”
唐棋乐点头:“没看到就好。他要是看到你的脸,你就是有十张嘴巴也说不清楚。被他抓到,休想或者离开钱塘。”
闲灯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说这些没用。我想知道度星河这个人,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站在大厅中,继续道:“我来钱塘,就是因为度星河的缘故。我想知道他死前发生了什么事,和我究竟有没有关系,或者……我是不是他?但是想要知道他的过去何其困难,如今又被童梦给全城通缉了,只怕之后就更难打听了。”
唐棋乐歪着头听了一会儿,忽然道:“这有何难。你若想知道,我有一个法子。”
他拿过闲灯手中的画卷,又将自己手里的收起来,准备一并放回花瓶中。
结果扶起花瓶的时候,瓶子里面又掉出了半本残卷,黑漆漆,脏兮兮的。
唐棋乐将这半本残卷拿起来,兰雪怀见到,脸色大变,一把将残卷夺过。
唐棋乐被抢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转头,闲灯也从未看到过如此失态的兰雪怀,立刻问道:“怎么了?这本残卷有什么问题吗?”
兰雪怀握紧了折枝,将闲灯往自己方向拉过来,与唐棋乐保持距离,这才稳了稳情绪,开口道:“这半本是无字磐石的残卷。”
此话一出,唐棋乐的脸色也大变一番,他比兰雪怀的反应更加激烈,双眼直直落在无字磐石的残卷上,眼珠子都快瞪掉下来了。
唯有闲灯被兰雪怀挡在身后,一脸茫然:“无字磐石是什么?”
他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稍稍回想片刻,恍然大悟,是了,前几天才做梦,梦里的那本残卷,不正是叫做无字磐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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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扣
他伸手摸了摸无字磐石,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大厅内, 兰雪怀警惕地盯着唐棋乐, 只要对方有下一步动作, 折枝立刻就会出鞘。
唐棋乐被这个眼神盯了半天,顶不住杀意,连忙举手告饶:“我发誓,我发毒誓, 我对无字磐石没有半分肖想!小仙君, 你要是不信我,你也要信你自己的实力啊,就算是我想要,我也要打得过你才行。”
闲灯听到唐棋乐的话,更加迷惑。
他话里的意思,仿佛这个无字磐石是个宝贝,人人都想要吗?
闲灯这么想, 歪打正着的猜对了。
他问道:“无字磐石是什么?”
唐棋乐站在远处, 为表忠诚,立刻解释道:“是一个曾经掀起修真界腥风血雨的东西。”
他怕兰雪怀捅他一剑, 于是只站在原地跟闲灯讲话。
这个无字磐石, 虽然叫磐石, 但却不是石头, 还是一本册子。册子里面如同其名——“无字”, 也就是一个字都没有。关于无字磐石的来历, 修真界各有说法, 不是很统一。但大家都默认它至高无上的地位,原因无他,无字磐石有一个几乎逆天的能力,就是可以许愿。
说来就像孩童之间的玩笑一般,但这确实是存在的。但凡持有无字磐石之人,或许愿长生不老,或许愿黄金珠宝,或许愿财富权利、一步登天,甚至是飞升成仙,只要许愿成功,无字磐石依照约定,通通能够实现许愿者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