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今天也是努力微笑的老师

“宋擎宋擎, 你说我做的梦奇不奇怪？”宋岑捧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宋擎看。刚才, 他可是特别兴奋的把事儿都讲给了宋擎听，结果宋擎虽然回应了他，但表情好寡淡啊。

听宋岑的语气有几分撒娇的味道了, 宋擎略微叹了口气，然后将宋岑手边的早餐自然而然拿了起来, 又动作自然的送到宋岑嘴边。

宋岑下意识嗷呜咬了一口, 把宋擎特意给他做的小笼包咽下之后，宋岑也没觉得害羞, 他都有点习惯啦。只是对他的梦境，宋岑还是不死心。

“宋擎，你说呀，是不是很奇怪？你说，会不会是什么征兆呀？”

这个世界可说不定, 毕竟它奇奇怪怪的, 好像真的有‘神’。这段时间, 虽然宋岑主要忙着酒楼的事儿, 也什么功夫跟诺维赫学习巫师知识，可也还是知道了不少这个世界一些隐秘的东西。

关于‘神’这个东西，真理教认为‘神’是一切的源头, 所有事物的真理之极就是‘神’。但光明神殿那儿确认为‘神’是真实存在的，祂——也是一个生命，只是这个生命创造万物, 祂理论上也是他们这些卑劣生命的‘母亲’，他们理应信仰祂，供奉祂。

这两种不同的观点，但诺维赫也说过，他从来不会去贬低光明神殿，也不会绝对的去反驳光明神殿，说光明神是不存在的。因为巫术，他越深入的研究就越敬畏。

世间万物存在很久很久，也许一块石头的生命都比‘人’的发展历史都要漫长，他们太渺小了。

这个世间，还有太多的东西他不了解，保持敬畏总是好的。

对于诺维赫的这些教导，宋岑虽然之前受到了地球的科学教育，但也觉得诺维赫说的有道理，并不排斥‘祂’的说法。

哪怕是地球上的人，不也一样对宇宙抱有足够的敬畏。尤其是后来的进化人，他们从来不盲目自信‘科学’。‘科学’是他们解决事物发展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一切宇宙探索的真理。

科学在当时的地球是最合适地球的文明，但也许在未来的发展中，地球会找到更适合的文明发展路线也说不定，宋岑相信，进化人的绝对理智造就了他们到时肯定会做出相应改变的。

对于宋岑锲而不舍的询问，宋擎只是抬手用指腹擦拭掉了宋岑嘴边的油渍，而后温和道：“很奇怪的梦，如果小岑不放心，我们可以去找诺维赫咨询一下。”

“那就算了。”宋岑挥了挥手，他只想把新奇的事儿跟宋擎分享，让他多点表情而已。再说，这个梦宋岑并没有觉察出危险，相反，他觉得很安全呀，没必要去咨询诺维赫。

这些时间，宋岑其实特别感谢诺维赫的，这个老师已经帮了他很多了，宋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啦。

宋擎笑着摸了摸宋岑的头，继续把食物送到他嘴边。

宋岑乖巧的都吃了个干净，然后自己也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到宋擎嘴边，这个行为耳尖儿都冒出了几分热意。

宋擎沉默了会儿，然后稍微低头一口一口把宋岑喂的小笼包吃的干干净净。

宋岑一下笑了，温润漂亮的杏眼透出几分纯粹的美好。而这份美好，又在始终看向他的宋擎心里开出一朵花儿来。

早饭在无声的互相投喂中被消灭干净，宋岑吃的超级饱。然后他摸着小肚子，目光专注的看着宋擎动作特别具有‘美感’的收拾着一桌子的碗筷。

他的每一步动作都是经过计算，是最完美不容易犯错，比如打碎碗筷，也是最节省时间的。因此即使是繁琐的收拾家务这种事，他做起来都给人一种有条不紊又恰到好处的完美感觉。

这天气，宋岑也窝在家里没打算出去，但今天突兀的老族长还有烈阳来了。同行来的还有三个少年，以及两个部落的几个队长。

这么多人一块儿来，宋岑还是有点奇怪的。而且老族长跟烈阳的穿着也跟往常不一样，但看上去都隆重很多。

“见过老师。”三个少年看到宋岑，首先行了学生礼。

宋岑当然赶紧让他们起来，然后看向老族长他们，“部落里面出什么事儿了吗？”他语气有些担忧。

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老族长的部落也是宋岑最先遇到的异世界的人类，宋岑当然希望他们过的好好的。

“不，没事儿。”老族长赶紧接口。

“那是？”

老族长看着宋岑带着少年气的脸庞，又看向他身旁无言冷漠的宋擎，深深吸了口气。既然做出了决定，在踏入这里的时候他就不会反悔了。

老族长后退了几步，三个少年同样默然的走到老族长身后。然后，老族长包括烈阳部落的人都开始整理仪容。差不多之后，老族长跟烈阳对视一眼，当下以手握拳拍胸口三下。他们之后，是身后的族人做了同样的动作。

当动作结束，老族长跟烈阳当下双膝跪地，朝拜的方向是宋岑。

宋岑吓坏了，他猛的后退，急道：“你们干什么，快点起来，快点起来。”

草原部落几乎没有跪礼的，对他们来说，跪礼是一件极其隆重的事。一旦对一个人这样，几乎是把身家性命全部托付，跟成为附属骑士的性质差不多，以后想要脱身离开就很难了。

因为宋岑的不愿意，宋擎当然不会让宋岑不愿意的事情发生。于是他几乎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烈阳的手臂。

烈阳锋利野性的面容上青筋跳动，努力挺直身体不想被宋擎拉扯。但他才坚持了两三秒的时候，还是被宋擎给扯了起来，同时烈阳感受到了自己胳膊仿佛要断裂的疼痛。

实力，宋擎的实力再一次在烈阳渴望。

他并没有生气，相反烈阳再一次明确无误的肯定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对的。听说现在肯尼都已经在朝着高阶骑士突飞猛进，他这样的杂血高山巨人都能朝着巅峰实力前进，他烈阳肯定也可以。

“宋擎。”宋岑又叫了宋擎一声，因为他看到烈阳的胳膊有点扭曲变形了，宋擎肯定把烈阳的手给伤到了。

宋擎一松开，烈阳就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寒冷的天气还因为疼痛出现了一层热汗。

宋擎刚刚缓了动作，老族长怕这事儿自己碰上，他老胳膊老腿遭不住，于是赶紧心有余悸的双手托举一份巨大的兽皮卷，同时喊道：“大人，请不要误会，我们今天来是想要向您宣誓效忠，希望您能够接纳我们，让我们成为您的附庸。”

这种大规模宣誓效忠，在金花王国来说是合法的。因为这里实行的是庄园领地法律，国王是最大的领主，他分封大贵族。大贵族向他宣誓效忠，并贡献封地的税率、已经在国王需要时无条件抽调军队给国王，但领地内的一切事务官安排则是由大贵族自行任免。

这样有一个很明显的坏处，那就是臣子的臣子不是我的臣子，大家没有一个统一的效忠对象，导致最底下的平民对国王的忠心程度根本不高。

尤其是草原部落的人，他们就属于年年被压榨类型的，因此对于完全效忠宋岑，他们没有任何反感。

宋岑已经不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白了，他现在也了解了这个世界很多简单的社会规则，当然知道附庸的意思。

但这个责任太沉重了，宋岑根本没法接受。

“不行呀，我都不是这里的实际贵族，都没有领地的，你们怎么成为我的附庸？”如果他接受，他就要安排两个部落人的居住、劳作地方。他们需要生存，需要地方。

烈阳咬这牙忍住痛重新跪了下去，然后单手将一份兽皮卷抬高，“没关系，我们想好了，您没有领地的话我们就回草原，我们只求您接纳我们。我们相信您，会带给我们越来越好的生活。”

“是的，我们相信您。”老族长也说道。

“你们先起来，不要这样说话。”宋岑蹲下身，认真的的看着老族长还有烈阳，“我老师让我去巫师的故乡之源，我应该是要离开临冬城的。我顾不了那么多，也没那么大的能力，我真的没办法成为你们的领主。”

老族长以及身后的队长们听出了宋岑话语中的认真，这让他们有几分灰心，情绪也低落了几分。

被拒绝了，不行啊。

“大人。”烈阳忽然叫了一声，看宋岑看过来来，烈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语气坚决，“大人，我们和融部落做出的决定不会反悔。我们不在乎大人是否离开我们，只要大人答应我们，我们愿意在草原等待大人的回归，并且和融部落都是凶猛可搏斗野兽的汉子。

大人外出也需要保护，宋擎大人很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我可以筛选一些人一路保护大人。大人，和融部落一共五百七十三人，其中壮年两百七十一，壮硕妇女一百五十八人，少年四十一人，幼儿十人，老弱九十三人。部落名册尽数记载，请大人插收。”

老族长诧异的看向烈阳，再一次被烈阳的决绝震惊。

刚才的一瞬间，老族长确实动摇了。但烈阳这会儿这么坚持，老族长也不好退出，不然真突显出了和客部落的不好。

面对烈阳跟老族长的死缠烂打，宋岑急的不行，这事儿真不行。

“好了，多大点儿事儿。”忽然，一道带了几分阴冷之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吱呀，大门被人打开，一个穿着单薄衣物，肩膀上停了一只黑鹦鹉，看起来是年轻人模样的人慢慢走了进来。

“老师？”宋岑看向来人，叫了声。

诺维赫勉强面无表情好多年的自己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朝宋岑打招呼之后他才坐下，“我都听到了，不算大事。要领地的话很容易，回头跟我去一趟城主府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