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当下顾止背影一僵,连忙一把将手中的东西揣给了云逸,“将这个送到阿言那里去。”
云逸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一副你自求多福的神情,然后转身抱着锦盒便走,而身后,只听见传来顾舜暴跳如雷的声音,还有顾止的…求饶声
“说,你把我宝贝藏哪了?”
“爹,疼疼,留我个面子,别揪我耳朵啊”
“别揪你耳朵,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对不起列祖列宗”
“爹,我可是我们家独苗,你打死我,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吧”
“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收拾你”
“啊,啊…”
身后,顾止杀猪般的叫声响起,云逸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看了看手中的锦盒,只想道一声活该,乐呵着哼着小调便离侯府越来越远。
城郊小院内,苏暮清已经起身了,坐在院外的躺椅上歇息,许是这个院落长久未曾住人,有些荒凉又夹带着一股霉腐味道,白曦言便给苏暮清撑了一把躺椅在树下,但又怕太阳毒了把苏暮清晒得慌,便着手给她撑起了凉棚遮阴。
“曦儿,不要忙活了,不碍事的。”
一旁苏暮清握着手帕,看着她的动作一脸的欣慰,却是见她额角出了汗水,连忙唤道,白曦言朝她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苏暮清却连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白曦言见状连忙快速将手上没干完的活拾掇干净,便走到苏暮清旁边坐下,安抚似的抚了抚她的手,“阿娘,没事的,这点活我还是能干的,这里我们先将就住一段日子,等风头过了,我们就搬到更好的院落去。”
苏暮清微笑的点头,伸手用手帕将她额角的汗渍拭去,转而却是满脸的愧疚,“可怜你这孩子了,别家闺女你这么大的时候哪个不是养在深闺,每日只用养养花,学学刺绣什么的,都是为娘拖累了你啊。”
说着,眼眶竟一时红了去,白曦言见状连忙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安慰,“阿娘,那些曦儿都不在乎,曦儿只希望阿娘能健健康康的,能永远陪在曦儿身边,曦儿就知足了。”
“傻孩子,哪有姑娘大了,尽是呆在为娘身边的,女儿家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苏暮清从她怀中退出,有些嗔怪的数落了起来,白曦言却是一撅嘴便趴在了她的怀中,“曦儿才不嫁呢,曦儿要一辈子和阿娘在一起。”
“傻孩子。”
苏暮清轻抚着她的背,温柔喃喃,满眼都是爱怜。
“今儿晨个是不是景行那孩子来过了?”
她好像迷迷糊糊听见了他的声音。
白曦言点头,“嗯,来过了,给娘您用内力修复了下身子,然后吃了个早饭便走了。”
“好,好,景行那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娘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上心,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苏暮清笑着说道,谁知白曦言一听这话蹭的便坐起了身来,有些不满道,“阿娘,你说什么呢,还有他一看就是不正经的人,一点都不踏实,怎么能托付终身,更何况女儿是真的不想想那些,只想永远陪在阿娘的身边。”
更何况,她还要报仇,替前世的孩子报仇,阿娘报仇,秋辞报仇,还要替她自己报仇,别说她没有那个时间,就算是有,她也不会再浪费在男人身上。
苏暮清摇头,笑而不语。
白曦言却是瞅着日头大了,柔声说道,“阿娘,日头大了,我还是扶您回房间去休息吧。”
白曦言站起身来,见苏暮清点了点头,便扶着她回了房间。
刚出房门,便听见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白曦言缓身过去打开门一瞧,见是云逸,便连忙让他进了来。
“怎么了?”
白曦言抬眸看向他,却见他直直递给她一个锦盒,白曦言挑眉,顺手接过便打开来看了。
只见一支千年血人参规整的躺在锦盒里面,白曦言咋舌,她不过是想要一支千年人参,他这还连本带利给她整了一支千年血人参啊。
白曦言将锦盒盖上,抬眸便问向了云逸,“他人呢?怎么不自己送来?”
按道理说,有这么好的借口,依他的性子不该是自己亲自来走这一遭吗?
云逸闻言想到临走时的那一幕,嘴角抽了抽,有些难以启齿,如果他告诉她,他家爷正在挨揍,会不会有损他家爷的形象啊。虽然他早就没了形象,但他若是知道了,万一弄死他怎么办。
正当云逸踌躇时,院门外却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颇有些不厚道的意味。只见她身着一袭青花蝴蝶半衫裙,一手拿着笔墨纸砚,一手提着药包。
见白曦言疑惑的看向她,将手中的东西朝院内的桌上一放,便转身盈盈朝着白曦言行了一礼,“小姐,你就别为难他了,刚我在大街上可听说了,说顾世子因为偷了传家宝,被定远侯打得下不了床呢。”
白曦言闻言嘴角抽了抽,这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抬眼看了看手中的锦盒,还是递还给了云逸,“既是传家之宝,你还是拿回去吧,免得你家侯爷责怪。”
云逸见状,连退一步,没有接过,“白姑娘,我家爷送出的东西向来都是没有过收回的,更何况打都打了,也不能白挨打是不?你就放心收着吧,我家侯爷打我家爷那是常事,别在意,别在意。”
云逸连忙摆手,颇有耐心的解释道,他还怕她不收,他回去被打呢,他可不想遭这个罪。
挨打是常事…
白曦言闻言嘴角再次抽了抽,却是没有再将人参递了过去,如今阿娘正是需要这个的时候,而且用这个可比普通千年人参好太多了,这样阿娘也能早日好起来。
“代我给你家爷说声谢谢。”
一说到这,白曦言又想到了早上顾止说的话,明明才认识两天,她似乎,真的对他说了很多谢谢了,可如今她又身无长物,无法报答,想着过几日她便去街上走走,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营生,将来等有了钱,定要好好感谢他一番。
“好嘞,姑娘放心,这话我一定给我家爷带到,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云逸对着她拱了拱手,便转身出了门去。
白曦言将手中的人参递给了春朝,嘱咐她去煎药,自己则是顺着院墙,将四下的杂草都拔了拔,赶明在这开块土,种点药草也是不错的。
定远侯府,云逸着急忙慌的便跑进了顾止屋里去,见着顾止躺在床上,一脸哀戚的便将他翻了一个遍,“爷,您不会真被打得下不了床了吧…”
顾止睨了他一眼,连忙打开他的手,“别瞎碰小爷,小爷只给我媳妇碰的。”
“那爷,您伤着哪没有啊,不会以后幸福都没有了吧?”
云逸一脸忧伤加委屈的看着他,顾止却是从榻上一跃而起,一把便扑到了他身上,双腿缠腰,手上不停的捶打他的背,“靠,你以后才没□□呢,小爷我好着呢。”
“爷,您能下来吗?我真想让白姑娘看看你这蠢样。”
云逸嘴角直抽,顾止闻言虽是从他身上下了来,却在转身一个瞬间生扑到他背上,将他压在了地上,“你说什么?你说下来我就下来啊,那小爷岂不是很没面子,你挺会演,幸福,幸福,信不信小爷明儿个就把你送进宫去,给你插羽毛啊。”
云逸吐血,他家爷这样子,哪里像是下不了床的模样,以讹传讹,真他妈是以讹传讹。
突的,床角似有铃铛声响起,顾止抬眸望了一眼,连忙从云逸身上起了来,嘻笑的神色瞬间敛了去,只对着云逸道了一声,“走,有情况。”
只见顾止抬步对着床角柱子上的鎏金狮子头一转,便见床从中间裂开,一条暗道便显现出来,云逸见状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