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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历史军事 >贵朝皇后是吾妻(重生) > 第三十七章 (3)

第三十七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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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孩子气,不过一生下来便为公主的人,没这点娇气,又怎能称得上是公主,不过这种人亦是宁尘平日里最烦的人。

穆临渊警告的睨了一眼穆云瑶,穆云瑶微嘟了嘟嘴,真不知道他皇兄为何要如此敬畏一个乡野之人,这种人,派个人来招揽便是,还非得自己亲自前来,要不是她在庆春楼瞅着了他,竟不知他还来这种地方。

穆临渊也不再理会她,缓步便踏入了屋中。屋内,宁尘正添着茶水,一杯是穆临渊的只添了一半,一杯是他自己的却是已经溢了出来,但他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止。

穆临渊不知何意,但仍然跪坐在了他的面前,穆云瑶倒是在一旁直直不屑的道了一句,“疯子。”

宁尘闻言,眉眼竟无端的笑了,疯子吗?

穆临渊给宁顺示意了一眼,穆云瑶还没落座便被宁顺给拉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大喊,感觉自己颇为正义,“皇兄,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穆临渊眉眼微沉,这妹妹常年养在蜀山,没想到竟修成了这般不知礼数的模样,奈何又跟他一母同胞,平日里也只好央着她,权当是她性子被养野了,不过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庇护她这少了一根筋的率直性子了吧。

“不知公子这是何意?”

穆临渊微摇了摇头,不再想其他,见宁尘压根没理会过穆云瑶便径直开口询问道。

“这不就是今日您来寻我的目的吗?”

宁尘停下手去,却是伸手将自己满的那杯茶水缓缓的添到了穆临渊杯中,直到两杯皆是相同。

穆临渊眉目微挑,只听宁尘又道,“您不就是想让我撑起这朝中的平衡吗?君威与臣权,两相并重。”

穆临渊闻言笑了,却是伸手将他杯中的茶水朝自己的杯中再倒了一些,“如果朕想这般呢?毕竟这臣还是得以君为天。”

宁尘微一勾唇,没想到此人的野心竟这般的大,不仅不想要大臣揽权,竟还要赶尽杀绝,倒也不怕一口气吃撑个胖子?

穆临渊见宁尘迟疑,道,“莫不是公子浪得虚名,做不到这番?”

宁尘轻笑,“皇上不必激我,只是在下为什么要应了您?可否给个理由?”

穆临渊微挑眉,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本书“听说末公子寻这欧阳子的绝版很久了,在此奉上,要知道整个天下,唯有皇宫的藏书阁包罗万书,只要是公子想寻的,便无一不有,以此为码,公子可愿承了?”

宁尘蓦地笑了,“皇上您还真是会投其所好,不过…”

宁尘一顿,倒是微抬手,一把执过一旁的茶壶,“入朝可以,但您要让鄙人执这个,不受朝纲所缚,届时您想如何,就当如何。如此,皇上可能接受?”

穆临渊亦是一笑,倒是眸子微暗了暗一把便抓住了他手中的茶壶,“朕怎知公子不想做第二个张世昌?”

宁尘闻言随意一松手,无所谓道,“既然您对在下一点信任也无,那便请回吧。”

穆临渊却是蓦地笑了,伸手将他杯中的茶水填满,“公子末的为人朕自是清楚,只是这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只要公子不越界,这壶朕自是不会收回。”

宁尘看了他一眼,却是伸手将那杯茶水抿去,再挪开时已然全干,穆临渊自是知道是何意思,眸中有微抑制不住的狂喜。

二人站起身来,互弯腰一礼,穆临渊便道,“那朕明日便在紫宸殿候公子佳音了。”

宁尘点头,正欲送穆临渊离去,便听见外面“啊”的一声惨叫传来。二人想也没想便快速踱出门去,就见屋外的宁顺亦是一脸惊恐,只是独独有一人不见了。

☆、第 51 章

待三人闻声寻去时,便见穆云瑶瘫在屋后的竹林间, 周围有竹叶萧索的打在泥土里, 穆云瑶手捂着脚腕,脸色苍白,头上汗滴尽溢。

宁尘听着周边有悉箤的声音响起, 当下眉头便是一皱, 紧声问道, “可是被蛇咬了?”

穆云瑶痛苦的点了点头, 唇色一点点变得苍白,穆临渊见状立马对着一旁宁顺喝道,“宁顺,扶上公主,立马回宫。”

“等下!”

一旁宁尘立马喝道,穆临渊皱眉疑惑的看向他,宁尘才缓缓道,“这竹林里的翠蛇毒性极重, 必须要马上把毒吸了, 若强行走动,定会加速蔓延, 性命堪忧!”

穆临渊闻言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倒是穆云瑶脸色苍白的看着几人,眼中尽是请求,丝毫没有了初时的傲气。

穆临渊没有说话,似在沉思什么, 一旁宁顺倒是为难的开了口,“这毒,圣上万金之躯,自是不能帮公主吸毒,若是有什么闪失,老奴该如何向朝中大臣交代,可偏偏老奴又是个奴才,身份卑微,也万不敢碰公主千金之躯,毁了公主清白啊…”

穆临渊闻言眉头越皱越紧,正要迈前一步,却被宁顺给死死抓住了,“圣上,使不得啊,圣上!”

穆云瑶的神智开始有些恍惚,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讽笑,这便是帝王家吗?所有人最先想到的都是自己。

宁尘看到了她眸色中的失望,倒无端觉得她竟有些可怜,所谓公主,在生死面前还不是如蝼蚁一般。而身旁这两人,分明就是贪生怕死,竟用男女大防做借口,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吗?

宁尘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微敛了敛神色,当下便蹲下身去,在宁顺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便已然拉开了穆云瑶的鞋袜,对着她的脚腕便吮吸了下去。

穆云瑶本有些绝望的心情,顿时似溢上一抹难以言说的感动,看着面前原本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竟一时有些恍惚,他,不是该讨厌她吗?为什么又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宁尘倒是没有注意穆云瑶看着他的异样,一心只在于将毒吸干净,他还做不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就这样死去,即使这个人自己并不喜欢。

穆云瑶的面色已经好了很多,看着宁尘的眼眸似闪着光亮,他的唇似乎凉凉的,吮在她脚腕上有些痒,似乎从未有过一个男子如此对待她,也从未有过一个男子敢如此对待她,而他…

穆云瑶怔怔的看着他,心竟抑制不住的怦怦乱跳,原本苍白的脸色都不自觉的溢上一抹红晕。

直到良久,宁尘将污血吐尽,才站起了身来,看着穆云瑶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略微一皱眉。怕她似被吓傻了,连忙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穆云瑶这才回过神来,却是连耳根子都红了。

“把她扶到屋里去吧,我去找点药来。”

宁尘见她回过神来,转身便对着一旁的宁顺说道。宁顺似也才回过神来,看着大步离开的宁尘,想要说什么,却被穆临渊给一把拉住了。

宁顺看着穆临渊为难道,“主子,这,这…公主,他这般对公主,可是破坏了公主名节,理应对公主负责啊。”

穆云瑶听着宁顺这话耳根子更红了,穆临渊倒是带过她一眼沉声道,“别多事,末公子只是情急之下不得不为之,便当此事不存在吧。”

穆云瑶闻言有微一诧异的看向穆临渊,穆临渊却是头也不回的转身朝竹楼走了去,徒留穆云瑶满脸的不置信。

难道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就这般算了吗?虽然是为了救她,可他不仅看了她的脚腕,还亲了,难道不应该娶她吗?可她皇兄是什么意思,不仅不说什么,为什么还要当此事不存在?

穆云瑶连忙示意一旁的宁顺扶起自己,跟上穆临渊便质问道,“为什么?”

穆临渊脚步微顿转身看向她,眉目微沉,“你可知本朝驸马不可任官职,如此大才之人,你是想折了他翅膀吗?”

穆云瑶一顿,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折了翅膀,什么意思,不任官职又如何,她似乎没怎么听懂。

穆临渊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做解释,她只需要知道宁尘这人不行就够了。

竹屋外,似有木凳被摆放于一旁的花圃间,那是宁尘平日里打理花花草草时所坐的,而宁顺见状便将穆云瑶扶在了那凳子上坐下,甫刚一落座,便见宁尘拿着舂好的药草过来了。

穆云瑶打他从他走过来那一刻起,目光便没从他身上移开过。见他看了一眼她的脚腕,以为他要给她敷药,小心翼翼的伸手去将脚袜撩开一些,谁知宁尘却径直将药递给了一旁的宁顺。

宁顺见状连忙接过,颇为殷勤的蹲下了身去。谁知还没触碰到穆云瑶,便被她射过来的目光狠狠一瞪,宁顺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去,迟迟不敢再有多的动作。

“时辰不早了,快给她上药吧。”

一旁穆临渊瞥了她一眼,沉沉的对着宁顺说道,宁顺闻言这才讪讪的伸出了手去,穆云瑶却是神情颇为不爽,嘟着嘴央求道,“皇兄,我想留在这里。”

谁知话音刚落便听见穆临渊一声怒斥,“胡闹!”

穆云瑶颇为委屈的瘪了瘪嘴,眼睑微低,闷声道,“这里离皇宫那么远,我脚上又有伤,根本就没法走,我只是想留在这里将伤养好,反正过几天末公子也要进宫啊,我可以到时候跟他一起回去。”

此话一出,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宁尘倒是微皱眉道,“公主,男女有别,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有伤风化,还请公主回吧。”

“那男女还授受不亲呢,你刚还不是给我吸毒了。”

穆云瑶哝了一句。

“那是形势所逼。”

宁尘依旧皱眉,声音低压,穆云瑶却是不再管他,径直看向穆临渊。而穆临渊的眼眸却是在二人身上流转,似在思考什么,并未有注意穆云瑶投过来的目光。

“皇兄。”

穆云瑶似不依不饶的再娇嗔了一句,穆临渊倒是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便转眸对着一旁的宁尘微不好意思的笑道,“这,宁公子你看,舍妹这伤实在不宜走动,看来还需劳烦公子照看一日了,您放心,明日朕定吩咐人前来将舍妹和公子一起接回宫去。”

宁尘听着他的话,略有所思的看向他,似想要看出什么端倪,这短短一瞬的时间,这人为何就突的改了主意了?

宁尘似面色颇有些为难道,“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见穆临渊眼眸一暗,警告的眼神直直朝他射了过去,宁尘见状落在嘴边的话语陡然缩了回去,转而对着穆临渊施施然一礼,“皇上放心吧,在下定会照顾好公主的。”

果然是皇帝,即使是商量的语气也不容别人拒绝,不过既然人家两个当事人都不介意,他又有何妨呢。

穆临渊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对着一旁的宁顺便吩咐道,“走吧。”

宁顺点头,转身便将来时的马给牵了过来,直到二人驾马走了老远,宁顺才疑惑的开口问道,“主子不是不想让公主坏了末公子前程,为何又突然会改了主意?”

穆临渊勾唇一笑,“这般锋芒毕露的人,现在能为朕所用,自是大喜,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不得不提防,若他能与云瑶培养出感情,待到朕真正掌权那天,便也该是他卸权那天了,毕竟朕还不想做到卸磨杀驴那一步,让天下人诟病。”

“妙啊”,宁顺陡然大喜,“主子,你这可是一箭双雕,一是保全了与公主的手足之情,二又得了民心,让人觉得主子您慷慨大度,知人善用。而待朝纲稳定后,只要您一旨圣旨落下,替公主和公子末指婚,这不管他手中有多大的权力,他都不得不放开。”

穆临渊眉梢一挑,唇角露出微妙的笑意,“这就得看云瑶本事了。”

说完,伸手扬鞭,便快马驰骋而去。

竹屋外,宁尘在二人走后,看了穆云瑶一眼便朝二楼而去,穆云瑶见状连忙跳着一只脚便跟在了他身后。

宁尘听着身后传来的“啪嗒,啪嗒”的声音,眉头微不察的一拧,停下步子便转过了身去,谁知却迎面撞上了正跳过来的穆云瑶,几乎是一瞬间宁尘条件反射的便将她扶在了怀中。

穆云瑶的脸色似微有一红,宁尘却是在稳住她后连忙避嫌的放开了手,“你脚上有伤,便别乱走了。”

“可我不想一个人,你去哪,我便去哪。”

穆云瑶低着头,细声细语道。

“随你。”

宁尘微敛眉,落下一句,便再次朝二楼而去,谁知刚迈开几步,便听得身后的踏步声再次响起,颇有些固执的意味。

当下他便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去,看了那颇有些局促的小女子一眼,便走上前去一把拦腰抱起了她。

穆云瑶似有一瞬的怔愣,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听说你才识渊博,刚好本公主缺一个师父,你以后便教我读书习字吧。”

穆云瑶看着他如玉的侧颜,竟有一瞬的心驰神往的痴迷感,当下便直直说道。

谁知她话音刚落,便是“咚”的一声,某人毫不留情的一松手,她整个人都跌落在了地上,屁股疼得都跟要开花似的。

当下便吱呀咧嘴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哪知宁尘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旁绕过,“公主请自便,在下粗鄙,不堪为公主之师,还请公主另请高明。”

穆云瑶一恼,瞪着他颇为不爽的撑着身子爬了起来,她就不信她堂堂大圣朝的公主还搞不定一个乡野之人了。

☆、第 52 章

那厢,白曦言甫一出庆春楼便被顾止给拉住了, 二话不说, 抱起她便骑上一旁的马狂奔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

白曦言皱眉挣扎,顾止却是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颇为眷恋, “阿言, 我好想你。”

低沉似夹带着万千情愫的声音从耳畔低低传来, 白曦言本来躁动的身子蓦然便沉静了下去。她又何尝不是?想他想得快要发疯, 甚至连礼数都不顾径直去找他。可现实呢?她能怎么办?阿娘怎么办?

良久,白曦言没有再说话,在顾止看不到的地方,眼角尽是伤痛。顾止靠在她的身上,二人一路从繁华街头穿过,出了城门,直直往城郊而去。

走过无数遍熟悉的小路,白曦言如何不知顾止这是要带她去哪, 扭头正欲对着身后人说什么, 谁知刚一转头,便再次被某人略有些温热的唇覆了过来, 白曦言想要挣扎,腰身却被人狠狠禁锢。

顾止没有闭眼,看着眼前的人儿从挣扎到渐渐沉沦,心没由来的一阵满足,这一天他等得太久太久。久到他都以为他的阿言不会再接纳他。

而他, 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风习习的吹着,打在脸上有些凉,却止不住二人的温情,马蹄声滴答滴答地响着,恍若对这条小路熟悉异常,竟是一直朝着最里边的小院而去。

良久,顾止终于放开了她,而身下马儿亦是停了下来,白曦言有些迷离的睁开双眼,转过身时面前却是熟悉又陌生的小院。

分明还未曾有多少日子没有住人,这里却已然有了蛛丝网布下的霉味,白曦言有些眷恋的翻身下马,眼中满满的都是回忆,还未曾如往常一般推门而入便被身后人紧紧的从身后给抱住了。

白曦言没动,顾止似埋在她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熟悉的味道,他究竟是有多久没离他的阿言这般的近了。

“阿言,父亲说,你去过府上了。”

白曦言身子有微一丝的颤动,想到那日自己的大胆之举,可若是这般被阿娘知晓了,当如何?

“阿言,你怎么了?”

顾止皱眉,睁开眼睛,却是缓缓的将她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白曦言看着面前人的面容,手缓缓的抬了起来,一点一点缓缓的覆上了他的脸,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呢?

“阿言,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不知何时,顾止的手已然覆上了她的手,一点一点缓缓被他挪到唇边轻吻了起来,眼神中尽是真挚。

白曦言的手微一颤动,她是喜欢他,喜欢他到不顾礼义廉耻亲自上门寻他,可她…

白曦言还未待多想便被那人拉着手进入了屋去,本以为屋内也会如屋外一般遍布灰尘,然而没有,一切似乎如她在的时候一般,没有丝毫变化。

墙篱下的药草活得好好的,未曾枯萎,院内东南角的桂花虽然谢了,树叶却依旧滴翠,生机勃勃,院内的窗台崭新如初,流连空气中弥漫的都是阵阵花草的清香。

白曦言条件反射的看向顾止,顾止却是一笑,“这里是我们的家,怎么可以让它布满灰尘?”

我们的家吗?白曦言心头没由来的一暖,却见顾止拉着她的手便走到了桂花树下,而他再伸手时,不知是从哪里变来的桂花枝,香飘异常,而他,却是单膝跪地,“阿言,嫁给我好吗?”

顾止的眼神有真挚,有祈求,甚至还带着些许害怕,白曦言有一瞬没有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直面的便是眼前之人那双真挚的双眸,她的心似没由来的砰砰直跳,伸手便欲拉他,“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怎可…”

“因为你就是我的天。”

白曦言的话还未曾说完便被顾止截了去,两世为人,她似乎只有在顾止这,才觉着自己是个女人,是一个需要别人关心疼爱的女人。

白曦言未曾将他拉起,却是看着面前的人,闭上眼眸唇缓缓的覆了上去,如果躲不开,逃不掉,那么就让她沉沦一次吧,也好过万般不舍。

顾止的唇边笑意不止,只消这一动作他便一切都已经明了,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炙热的双唇相交,一点一点站起身来,似想要将怀中的女子刻入骨子里。

风无声的静止,炙热的气息从两人鼻尖传出,直至良久,顾止才放开眼前的人儿,嘴角是再次抑制不住的吊儿郎当,“原来我们家阿言喜欢的是这个,看来是为夫孤陋寡闻了,日后必当勤加练习。”

话音刚落,顾止却又是用手微一撑额头,“算了,还是别以后了,就现在吧。”

说着整个人便都再次朝白曦言凑了过去,可惜还没凑拢,便被白曦言一掌抵住了胸口,白曦言微有一些恼,“你分明不是这般不正经的人,为何却总是说些不正紧的话,做些不正经的事。”

顾止勾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守在你身边,才能让你注意到我。才能将你的心一点一点打开,才能想承你所承,受你所受,而你,只需在我身后安虞。”

顾止的手缓缓的覆在了她的手上,眼神真挚,整个身子都朝着白曦言步步靠拢,白曦言微不察的退后一步,却是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顾止覆身上来,白曦言的心没由来的再次砰砰直跳。

她只需在他身后安虞吗?

“阿言可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都问了吧。”

温热的气息从耳畔传来,白曦言猛的摇头,顾止没由来的一笑,却是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脸正对着他,“既然世子妃无事,那本世子可就有事了。”

话音刚落,整个人又是再次直直的覆上了唇去,白曦言欲哭无泪,看着面前一脸享受的某人,感觉自己是不是进了狼窝了,今日这都多少次了???

谁知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唇却始终被人覆住久久未曾挪开,直至身下的柔软传来,白曦言才发现她们已然进入了屋中。

暧昧的气息从小院内传出,日头从高上直至落下,而某人却跟噬不知味一般久久的缠着她。

她看着他,心里竟没由来的感到满足,这便是她喜欢的人,她喜欢到为了他宁愿放弃世俗的人。

夜悄然来临,小院内黑成一片,有悠悠虫鸣从屋内传来,扯着高歌,顾止这才似满足一般放开了她,而唇却止不住在她脸上游走,每一落处,都感觉像是一个梦,美好得让他不愿醒来。

“阿言,阿言,我好爱你。”

顾止口中有游离的氤氲,眼眸中尽是痴迷,白曦言抚上他的脸颊,亦是动情开口,“我也爱你。”

“为什么…?”

白曦言知道顾止要问什么,却是伸手止住了他的嘴,为什么要在此时将自己给他吗?她微微一笑,眼中尽是爱怜,她本就是嫁予过穆临渊的人,又是来自于现代,对于这些她并不在乎。她只是怕,怕面对阿娘,怕与他只能有这么一晌贪欢,不过能如此完完全全的拥有他,她便满足了,但她却不能说。

“因为我爱你。”

白曦言缓缓开口,说完整个人便再次主动的覆了上去,顾止却是被她压在身下抚上了她的面容,“阿言,我娶你可好?”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阵炙热的吻,迷迷糊糊中他只听见白曦言的低声言语,“等除去白洵,大仇得报,我便嫁与你,风风光光的嫁予你。”

顾止再醒来时,已是半夜,本是随意想将身旁的人儿拢入怀中,谁知触手之处竟是一阵冰凉。他微闭的眸子陡然一睁,翻身便坐起了身来,然而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是空空荡荡,若不是唇角的温热和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他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只有他一个人的梦。

顾止的眸子陡然变得彷徨无措,站起身来快速穿上衣服便夺门而出,月光惺忪地洒在院中,一切如来时一般,没有任何变化,少的独独是那一个人。

顾止的心猛地一窒,整个人都跟空了一般,在小院里打转,跟疯了似的想要在这本就不大的小院里寻到那人的踪迹。

然而没有,他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扉,入目之处皆是空无一人,顾止的手微一颤,整个身子都忍不住虚软的倒退一步,她,是走了吗?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又走了吗?不是说好的嫁给他,把整个人都给了他,为何突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顾止不敢置信的夺门而出,门外小路上亦是空空荡荡,就连骑来的马儿也不见了踪影,顾止发疯似的跑遍了四周,田坎,河流,一切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这到底算是什么?

云逸寻来的时候,便见到顾止瘫倒在院门外,整个人靠着门扉,手抚在门上,眼神中有痴迷,有彷徨,有无助,一会像是有糖吃的小孩,一会又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的娃娃,整个都几欲疯癫。

云逸心下一急,连忙翻身下马一把便踱到了顾止面前,有些担忧的开口,“爷,出什么事了?”

而顾止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眼眸挪了回去,良久,似反应过来是他,脑子一激灵,转过身去便颇为激动的掌上了他的手臂,“云逸,阿言呢?你见到阿言了吗?”

云逸默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止,眼中充满着期待,生怕他的一开口便将他打入了地狱,这般的小心翼翼又无助。

云逸打眼朝院内瞧了瞧,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只得叹了一句道,“爷,白姑娘兴许回去了,我们今日也先回去吧。”

云逸说着便要将他扶起身去,顾止却是猛地甩开了他的手,脑袋直摇,眸光怔愣,“没有,她没有回去,她不会走的,不会走的。”

说道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浅,眼中无丝毫神采。

“爷,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云逸无奈,顾止依旧是摇头,整个人都向后缩了缩,“不要,我要等阿言回来,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云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叹一口气,上前一步便抱住了他,一咬牙便伸手从后面将他打晕了去。

云逸看着瘫软到身上的人,眸中尽是伤痛,爷,对不起了,他只能这般做。

他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白曦言是真的走了,那个来找他的人,叫她来接顾止的人,除了白曦言他想不出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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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云逸扶着顾止回到定远侯府时,书房内仍是一阵灯火通明, 似有黑影打在门窗上, 身姿挺拔。

云逸带了一眼,便将顾止扶进了书房,对着书房内等候的颜如便点了点头, 自己则是伸手摇晃了几下顾止, 谁知顾止一点反应都没有。

“完了完了, 爷怎么还不醒, 难道是我下手重了?”

云逸将顾止放在椅子上,有些后怕的瞅着颜如,心中一阵着急。

颜如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伸手便从袖中取出银针对着顾止脖颈处便是一扎。

顾止这才半开阖着眼悠悠转醒过来,在看见眼前激动的云逸时,颇为不爽的一把便将他凑上来的脸都推了出去。

“说!是不是你打小爷了?”

顾止用手枕着脖颈便朝着云逸质问道,回答他的却是一阵“嘿嘿嘿”。

顾止似突然抚颈的手一窒,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 就那样怔怔的, 良久没再有多余动作。

云逸担忧的看着他,又似转眸求救般的看向颜如, 他这没恋爱过的人,对这事还真没辙。

颜如眉梢一挑,瞅着他便随着的道了一声,“喜欢的姑娘跟别人跑了?”

此话一出,顾止的眼神更暗淡了, 云逸亦是狠狠的朝着颜如一蹬。颜如颇为无辜的耸了耸肩,却依然随意开口,“跑了就追回来呗,多大点事。”

“你以为追就行了吗?你知不知道我追了她多久?”

顾止突然似狂躁的吼出声,眼睛竟有些发酸,颜如倒是随意抬了抬眼皮,凉凉道,“多久?十年?二十年?如果没有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吧,回去做你那纨绔世子。”

顾止似被他的话猛然一震,对啊,他本就没有在她身上花多少心思,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颓废,更何况如果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呢?不行,他一定要找到她,要问她,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

“云逸,去查,一定要查到她去哪了!”

顾止似突然来了精神沉声开口道,云逸面色一喜,颇为郑重的点了点头。

颜如则是依旧淡淡的拂了拂袖子,悠悠道,“活过来了?既然活过来了,就说正事吧。”

顾止倒是睨了他一眼,颇为不爽的翘了翘嘴唇道,“我原道你是谷中兰,却没想到你竟是廊下葩,嘴这么毒。说吧,何事?”

颜如低头莞尔一笑,似不计较,下一秒却是沉了沉眉,“那人醒了,但是…”

“但是什么?”

顾止眉头没由来的一皱。

“依旧疯疯癫癫,什么都不记得。”

颜如话落,顾止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颜如抿了抿唇,“我今日便是为此事而来的,这病我暂时也没办法,所以明日想回谷一趟,请教一下家师。”

“要多久?”

“不确定。”

颜如淡淡回道,顾止却是看着他,目光如炬,良久终是点了点头,“快去快回。”

颜如看了他一眼,亦是点了点头,转身便缓步迈出了门去,只是在踏出院门那一刻落下一句,“虽不是朋友,但还是劝你一句,情爱什么的终归是虚无,别误了正事。”

顾止闻言倒是随意半躺在椅子上嗤笑一声,“颜大神医,等哪天你遇到喜欢的女子,便不会说这种话了。”

走到院外的颜如听到这一句,神色无丝毫波动,背影依旧走得极为潇洒,喜欢的女子吗?对于他来说,还不如医术有趣。

“我倒是很难想象颜神医这般清心寡欲的人爱上女子会是何模样。”

云逸看着颜如的背影,颇为考量的说道,顾止亦是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微翘嘴点了点头,他似乎也想象不出,不过,肯定不会是现在这般对情爱不屑于顾。

“对了,你今日在庆春楼可查到了什么?”

顾止收回心思问向云逸,云逸闻言,眉头却是一皱,想到今日下午看到的,还是实话开了口,“五长老今日去了庆春楼密室。”

“哦?他去那作何?”

顾止微一挑眉,云逸顿了一瞬才再次开口,“他见了春朝姑娘。”

顾止闻言,眼眸却是微一闪动,春朝,阿言的侍女,难道,轩辕绍是阿言安插在轩辕谷的?

“可知她们说了什么?”

云逸摇头,“属下怕被发现,没敢靠近。”

顾止微拢了拢眉,“明日直接将五长老秘密带过来,我亲自审问,切记,不要被人发现了。”

若轩辕绍是阿言的手笔,那他也不怕打草惊蛇。若是不是,他也正好问问,他去庆春楼究竟为何。五长老吗?他倒要看看他究竟要作何。

云逸点头,却是再次开口,“还有一事,属下查明庆春楼的幕后主人是白姑娘”

顾止闻言眸子陡然一亮,转瞬又便了然的笑了笑,也是,这世间怕是也只有他的阿言能想出如此妙招。

“她们是住在庆春楼吗?”

顾止随口一问,眸中却是像失了航线的船只有了方向,谁知云逸却是摇了摇头,“没有,我查看庆春楼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老夫人的踪影,应该是住在别处。”

云逸话落,顾止刚提起来的心陡然又沉了下去,有些失落,微叹了一口气,还是开口,“尽快寻到阿言住处吧。”

云逸点头,却是对着顾止道,“那爷,您也早点休息吧,属下便先退下了。”

顾止点了点头,沉叹一声站起身子便出了书房。谁知走着走着竟到了七夕那日跟白曦言去过的小院,他似想起来那日的场景,面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迈开步子,忍不住便推开了门去。

院内依旧是一片绿盈,有烛光微闪烁着光芒,他似看了一眼身旁,似那日女子绝美的容颜和惊艳的神情依旧晃荡在跟前。

“阿言,我们进去吧。”

他似莞尔一笑,那笑容像是承载着满天繁星,那般璀璨明亮。他似缓步推开门去,眷恋的枕上了那日跟白曦言同睡的床榻。

然后就那般睡了下去,嘴角是甜腻的笑容,阿言,他的阿言。

白曦言在给云逸送了信后便独自一人回了小院,月光稀稀的落在院中,将她的背影拉得斜长,却衬得有些萧索,而她却是有种想哭哭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何时,她竟缓步走到了苏暮清的院落,院子很静,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袭香守在门外,似也那般静静的站在。白曦言对她点了点头,便示意她下去睡觉,自己则是缓缓的挪到了门前。

屋内,苏暮清祥和的睡颜映入眼帘,白曦言竟没由来的一阵满足,然而却转瞬,心似被抽空了一般,有些撕裂,她甚至想扯开一丝音节,都噎在喉咙中说不出半分。

不能,不能跟顾止在一起,不能。

苏暮清对她说的话一直在她耳畔低吟,像是佛主的婪咒,紧紧的锁着她,让她不能挣扎分毫。

而苏暮清在说这话时那恳切的眼神,更是在她眼中盘旋,久久挪开不去,她的嘴角似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她终究选择了逃避不是吗?选择给大家留下一个美好,然后再各不相干。

不知何时,身后似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白曦言缓缓转过头去,见是春朝,对着她微点了点头,便将房门搭上,跟着她便出了院去。

“今日的事如何了?”

白曦言边走边问,眸上却依旧似笼罩着层层阴云,春朝凝眉,低着头缓缓开口道,“一切都是按照小姐吩咐的告知于他的,说若想见到挽娘,便替我们打探消息。”

“他同意了?”

白曦言顿下步子来,扭头看向春朝,春朝点头,却是道,“同意了,不过他说仅限于约见轩辕少主,其他机密之事概无可告,若是想打轩辕谷的主意,他宁愿和挽娘共赴黄泉。”

“倒是个忠心的情种。”

白曦言勾唇一笑,她倒是小瞧轩辕谷了,不过这人若真是个卖主求荣的,那她约见轩辕少主的第一件事,怕就是替他除去此不忠不义之人吧。

清晨,雀儿在枝头叽叽喳喳,跳跃着划出欢快的叫声,而京中一座大宅院内,五长老早早便起了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给一起同来的上京的三长老道了一句有事,然后就径直出了门去。

谁知他刚到巷口,便被人从正面突袭而来,他眸色顿然一惊,连忙飞身闪躲,手却是在回过神来后转躲为攻迎上前去。奈何来人众多,几十招后,他终是因为不敌被来人擒了去。

“是谁派你们来的?”

五长老眉目微沉,厉声喝道,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应承他的只有铺面而来的黑色头套,在他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时,便已然被人套住,然后推搡着他便七拐八绕了起来。

☆、第 54 章

直至感觉好像是入了几道院门,又下了几道阶梯, 众人终是停了下来。然后, 五长老便听到一群人离开的声音,但缚住他身子的手却依旧没有落下。

只听一女声道,“长老, 不知昨日说的事您回去考虑得如何了?”

五长老闻言莫名一怒, “难道这便是姑娘的待客之道吗?昨日我便已经说了, 我会帮你们联系少主, 约上见一面,但其他的事免谈,若姑娘执意想知道其他什么,便将老朽的命拿去吧,我想挽娘是会谅解我的。”

五长老说得正义凛然,大有慷慨赴死的决心。良久,屋内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响动。一旁顾止则是微敛了敛眉, 心下思量, 阿言便只是想见他一面吗?

他似附在一旁女子耳畔说了什么,便听得女子再次开口, “那轩辕皇子之事你如何看?”

五长老挑眉,“没想到姑娘对我们轩辕谷之事竟如此了如指掌,轩辕皇子是前朝正统血脉,老朽自当以命相护,也绝对会报先帝之恩, 但这似乎与姑娘无关。”

“这么说,她并不认识轩辕绍,你也仅是因为他是遗孤才护着他?”

顾止眉梢微挑,也不再让女子代为转达,径直问道,五长老闻言却是面色一惊,有些颤颤开口,“少,少主?”

顾止微抬手示意云逸将他脑袋上的黑色布袋取下,五长老这才看清面前的人,自是顾止无疑。

“说,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止凝眉,声音微沉,五长老顿时一颤,恭敬说道,“少主,是属下糊涂,但挽娘是属下心爱之人,属下已经对不起她太多太多,所以才会再得知她被抓后前去庆春楼谈判,但少主放心,属下绝无背叛轩辕谷之意,只是昨日那姑娘说想见少主一面,今日属下本就是打算来跟少主商量此事的,结果就被少主带来了此处。”

顾止闻言这才点了点头,但神色依旧讳莫如深,如此看来,就仅是阿言想与他合作吗?

她果然还是想报仇,他说了让她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呆在他身后,所有的复仇,所有的鲜血都让他来沾染,但她始终都没听进去,亦或是根本就不信他吗?

顾止的手有微一颤,头像是要炸裂开来一样,手忍不住便缓缓捏向眉心。

“爷,你不舒服吗?”

一旁云逸的声音担忧的响起,顾止微摇了摇头,顺了一口气便对五长老说道,“她们可有说怎么联系吗?”

“给了我一小牌,让我下次去时直接将牌子给庆春楼的妈妈她们便会知道,”

顾止点头,缓缓道,“那你呆会便前去吧,问问她们有什么合作的诚意,记住,务必要庆春楼的主人前去,你才能松口。”

五长老点了点头,虽然疑惑,但还是决定照做,对着顾止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待他走后,一旁云逸倒是略微一皱眉,“主子,你是想趁机引出白姑娘?”

顾止的手一颤,嘴角却是溢出一丝苦笑,如今他便只有如此才能见到她了吗?

“她是见过暗线的,应当会有些线索。”

云逸闻言一惊,颇有些疑惑的看向顾止,“白姑娘如何会见过暗线?”

顾止看了他一眼,眼眸深含笑意,这能算得上是他和阿言的秘密了吗?此间独有他二人知未来的秘密。

“爷,你别笑啊,你最近一会笑一会哭的,搞得我都不自在。”

一旁云逸搓了搓手臂,顾止斜身上前便是用扇子朝他头上一敲,“还不快去干正事,好好去盯紧轩辕绍。”

“那爷你是要去庆春楼吗?你不怕五长老说漏嘴?”

云逸疑惑,之前不是说五长老是轩辕绍的人吗?若白姑娘真当知道暗线的事,那五长老会不会说出去,亦或是,他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放心吧,他不会的。”

顾止落下一句便踏步出了门去,前世没有轩辕绍的存在时,五长老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甚至还曾为他挡过箭,所以他从未有怀疑过他对轩辕王朝的忠心,只是想知道他对于轩辕绍的态度。

日头熙熙攘攘的高上,却被云雾遮挡了大片阳光,和着风有些冷嗖嗖的感觉。而小院中,一大一小的人儿此是却是热血沸腾,一人手执一树枝,一招一式好不威武。

“学武之人在于心静,只要心静下来,全神贯注于身上,然而用手发力,饶是树枝,亦能杀人与无形。”

“像这样吗?”

小小人儿眼中透着狡黠的光芒,一把便将树枝直直的戳在了白曦言腰上,白曦言嘴角莫名的抽了抽,学武是件很严肃的事好吗?为什么她会觉得是在过家家。

一旁坐在梧桐树下绣花的苏暮清,一大早不知道被逗笑了多少次,怕是她这女儿也难得这般吃瘪吧。

小石头得意的给苏暮清使了使小眼神,苏暮清顿时就更乐了,白曦言大脸一黑,一掌就拍在了小石头的后脑勺上,“自己一边蹲马步去,赶明我在院中安一些梅花桩,你跑不过,庆春楼的糕点就免谈了。”

“师父…”

小石头委屈的瘪了瘪嘴,白润的小脸上尽是可怜巴巴,白曦言瞅了他一眼,“叫师父也没用,自己说好的要学武,跪着都要学会。”

还想跟她玩这招,感情把习武当成玩了,说说这些日子他都偷懒到什么程度了。

小石头抽了抽鼻子,好吧,可是为什么学武这么难,每天都要扎马步,好无聊哦。

谁知他刚蹲下去,手上便被白曦言不知何时拿来的书给放在了手臂上,顿时他瞪大了眼睛,“师,师父,这,这不对啊!”

白曦言微挑眉,“没什么不对,你放心,我就给你放两本,一刻钟加一本,安啦,不重。”

白曦言笑得一脸狡黠,小石头则是一脸的不信,然而却无可奈何。

就在他手上撑了六本书,以为自己手就要废了的时候,门外他的救星终于出现了。

只见春朝从门外进来,附在白曦言耳畔说了几句,便见白曦言微点了点头,小石头一喜,连忙谄媚的说道,“师父,你是不是有事啊,有事的话你就快去哦。”

白曦言瞅了他一眼,自是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转而将一旁所有的书一口气都给放他手上了,“自己好好蹲着,没一个时辰不准起来。”

小石头闻言欣喜的表情顿时就苦哈了下去,见着白曦言跟着春朝出去了,对着苏暮清嘘了一声,猫着腰也便跟了上去。

庆春楼,早早的便已经是人来人往,正因为这段时间庆春楼生意的火爆,所以来往的尽是些富家子弟,就连白曦言这般俊美的身影走在庆春楼里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更多人的精力都是沉浸在庆春楼华美的装饰和精美的舞蹈上,不过白曦言也乐得如此。

只是此时,后院一方小筑的三楼,有人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直到她入了对面的小筑。

白曦言进房间时,五长老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在见到白曦言时眉梢略微一挑。他没想到庆春楼幕后之人尽是如斯一个年轻公子,倒是和他家少主差不多年纪,莫不是他老了?怎的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他在打量白曦言的时候,白曦言也在打量他,方脸,眉目清明,略有些皱纹,和大多这个年纪的江湖众人一样留着些许小胡渣,但看面相,的确是一个忠心的人。

“听说你指名要见我?”

白曦言示意春朝下去,自己则是缓步上前对着五长老说道,五长老亦是有礼的站起了身来,邀请她坐下谈话。

白曦言没有推辞,刚坐在便听五长老道,“昨日公子让老朽给我们少主带的话,少主已经知晓了,只是不知公子有何筹码,值得我们轩辕谷与你合作?”

白曦言闻言倒是眉梢一挑,握起桌上的茶壶便给他倒了一杯,倒是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已经知晓了,看来轩辕少主如今也在上京啊。”

五长老闻言眼中倒是划过惊异,他没想到这人竟如此细致,从他的字里行间都能摸索到信息。

“公子真是通透之人,若是公子能有什么好的筹码,老朽定帮公子力促与轩辕谷合作。”

白曦言微抿了抿茶,看这样子,他今日前来定是轩辕少主授意的,如此看来那人定是信任他的,若这般,她将所知暗线的情况透露给他应当也是无妨的。

白曦言放下茶杯,看向五长老,眼中清明,,“若是我说轩辕谷有朝廷奸细,而在下恰恰知道那奸细的一些事,如此,可能做筹码?”

白曦言虽是淡淡,但闻言的五长老却是手一抖,茶杯中的水瞬时便染上了桌布,乍开氤氲的花朵。

“你是说轩辕谷有奸细?此话可当真?”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置信。

白曦言点头,他的眉头却是紧皱起来,眼中渐渐溢上愤怒,轩辕谷是他誓死也要保护的地方,若真是出了奸细,他绝不轻饶。

“还望公子告知。”

“那奸细颈后有一指甲盖大小的火形胎记,虽不分明,但细看亦是能发现的。”

白曦言依旧淡淡,那五长老却是一脸的震惊加不置信,“你说火形胎记吗?”

白曦言点了点头,五长老的眸色却是变了又变,最后倒是颇为深幽的看了她一眼,不再震惊,有的只有怀疑,“我怎知公子不是在挑拨离间?”

白曦言在看到他渐渐转变的神色时便知这人定是与他相识的,而如此问,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

“你姑且说与你家少主知晓,至于是不是挑拨离间,那人又是不是奸细,在下相信以轩辕少主之智,定能分辨真假。若是在下说对了,还望到时候轩辕少主能看清在下的诚意,与在下联手。”

五长老见她没有丝毫闪躲,说得肯定,竟一时间心中的坚持都有些动摇,可他不信,那个人与他共事十多年,早已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怎会,他一定会查清楚,这人一定是在造谣。

他看着白曦言的眼神越来越戒备,白曦言倒不在意,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挽娘在后院汤池旁的房间里。”

五长老闻言有一瞬间诧异,没想到她竟会告知于他,虽然疑惑,但这几日内心的担忧早已将他折磨疯,如今能见挽娘,他的行动早已比心里的想法更快一步的奔出了门去,至于暗线,他定会禀报少主好好探查。

☆、第 55 章

春朝在前院走走逛逛的时候,恰逢遇见了要开演西厢记的姑娘闹肚子, 因着平日里楼中就属她最爱看这出戏, 被央着无奈就只好硬着头皮替她出演了。

今日这出戏是庆春楼早几日便开始宣传的,本来只是打算在女楼出演,奈何许多男子亦是对这闺阁之戏感兴趣, 索性芳华就将中间隔楼的帘子拉开, 在中间搭了一台子, 如此男女两楼皆可观赏。

奈何临巧着出演了, 这姑娘倒是因为紧张频频拉肚子,奈何其他姑娘平日里练的又是其他戏,对这戏不甚熟悉。芳华瞅着廊下被那姑娘带过来的春朝,顿时眼眸就划过一喜。

“芳华姐,你确定?”

春朝略微为难瞅了芳华一眼,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上,谁知芳华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便道, “你若不当那红娘真是可惜了。”

春朝闻言汗颜, 她还以为是演崔莺莺呢,害得她还略微激动了一把, 不过,她若上台,被有心人瞧见了会不会坏了小姐的事啊。

芳华见她面有难色,倒是打趣道,“春朝, 你莫不是还觉得这演戏是青楼女子之事吧。”

春晓闻言,头连忙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芳华见状一笑,“逗你的,你是担心有人认出你吧,你放心,呆会我让流萤给你化妆,将那两坨红润润腮红一抹,保准没人认得出你来。”

春朝闻言讪讪一笑,听到她如此说,才勉强点了点头。

桓战今日本是瞅着天气好,又是奉了皇命跟宁尘打好关系,索性便将他带到了庆春楼,话说庆春楼开了也有些许日子了,他倒是从未来过。不过今日他的正经事,倒是替顾止探探这宁尘,究竟是不是真的投了穆临渊。

“在下本以为公子末是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倒不曾想竟也会入朝为官,只是不知公子怎的突然便改了主意?”

宁尘淡淡一笑,“既是同朝为官,桓兄以后唤我名字便好,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千里马也得需要伯乐,才会被世人知是千里马,饶是是千里马恐怕也是不想虚度时日,就此了却一生吧。”

桓战闻言亦是一笑,“宁兄说得在理,只是宁兄真甘愿沦为坐下骑?”

“桓兄这话倒是有趣了,莫不是桓兄有更大的抱负?”

宁尘看向他,眸带笑意,似丝毫没有被他刚刚的无礼的话所影响,反而转过来将了他一军。

桓战顿时哑口无言,这人,果真真是大名鼎鼎的公子末,怕是他再多说得几句,这造反的帽子便直直得被扣上了吧。

只是如此之人,真当要辅佐大圣王朝吗?

还不待桓战多想,便听见周边转来一阵阵喝彩声,他随意打眼朝楼下瞧去,先是对那台子惟妙惟肖的花园布置给震撼,而后…

那花园中突的出现一个女子,做红衣梳丫鬟头打扮,硕大两坨胭脂将小脸遮得满满当当的,倒是眼眸滴溜滴溜直转,像个机灵的丫头。

丫头。

他倒是蓦然一笑,想来春朝那丫头,也是有些许时日未曾见过了。

这般想着,他眼前便慢慢浮现了春朝的模样,似顺着与楼下那花园中的女子身影一重合…

桓战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姑娘怎的和春朝那丫头越看越相似。

直到看到那姑娘因为衣着单薄而有些微颤的手,他的脸蓦地就黑了下去,手直直便握成了拳。

当下对着宁尘便道了一句,“宁兄,今日再下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聚。”

说着,整个人如地狱阎罗一般,竟径直翻上窗台。一个飞身而下,便将那个正在墙边的探头探脑的小女子抱上,直直就给带出了庆春楼去,徒留身后一众看客目瞪口呆。

庆春楼外,春朝一脸懵,连抱着自己的人都没看清楚,就一个劲的费力挣扎,谁知却迎上了一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你说的主子便是这庆春楼的主事妈妈,而你就是这庆春楼的姑娘?”

若不是他知道这庆春楼向来卖艺不卖身,恐怕他现在想将她骨头捏碎的冲动都有。

春朝闻言便知道他误会了,连忙道,“我是庆春楼的姑娘,但是…”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便被面前的人给直直覆上了,眼眸瞪大了好几圈,这人…是在亲她吗?

可她还没解释完…

周遭,似有行人纷纷侧目,春朝的脸红得像是煮熟了的虾米,桓战似感受到了周围来自世俗不容许的目光,带着春朝一转便入了无人小巷,一个重重的覆身,就将她抵在了墙上,唇依旧火热的没有放开春朝分毫。

而春朝则是一直愣愣的看着他,好似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闭眼!”

桓战沙哑的声音低吟出口,春朝条件反射的便闭了眼去,直到唇上的异样感再次传来,她才是回过神来,脸更加的红得要死,不敢再动分毫。

天,她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他让她闭眼她就得闭眼。

“真乖。”

耳畔似再次有低哑的温柔声音传来,春朝一囧,连忙一脚跺在了他的脚上,桓战有些吃痛的挪开身子,在看着面前娇恼的小女人时,没由来的低低一笑。

突然,巷口外似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春朝本还迷糊的大脑顿时抖一激灵,附在巷口转角处,便往一旁的庆春楼瞧去。

而她却是在看见为首之人时,眸色大惊,整个脑袋直直便缩了回来,桓战见她这番模样,亦是好奇的看了出去。

只见白钟书带着一群官兵,径直便朝庆春楼而去。桓战皱眉,白钟书,太傅白洵家的公子,怎会出现在这?

而不待他多想,他便感觉到身下的女子越来越颤抖的身子,那恐惧的感觉好似前世带来的一般,整个人都像是受了伤的鸵鸟,久久窝在那里,止不住的将自己缩成一团。

“怎么了?”

桓战担忧的看向她,谁知她却是猛地一把扑在了桓战怀中,力气之大,好似要将整个人的缩进他的怀中,以此求得庇护。

“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的。”

桓战皱眉,虽然不知道为何春朝突然就这般,但依旧柔声安慰,他的直觉,此事跟白钟书脱不了干系。

“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桓战依旧是轻声细语,春朝却是抖着受伤的眼眸看向他,然而似回过神来一般猛地摇头,不行,她还不能走,小姐还在里面,她还不能走。

想着,她便一把推开了桓战,直直朝庆春楼而去,而桓战无奈,亦只好跟在她的身后。

白曦言在五长老走后,便也跟着出了门去,本想就此回去,谁知刚踏入前院便见一男子飞身而下将台上一红衣女子抱上而走,瞧那身量,白曦言一眼便认出了那姑娘是春朝,只是抱着她的男子闪得太快,她竟一时没有瞧得真切。不过她倒是乐了,看来春朝那小妮子也是有护花使者的嘛,不过竟从未听她提过,她回去倒要好好询问询问。

而就在春朝被带走的那一瞬间,楼中先是一静,仿佛只剩周遭的呼吸声,但转瞬便是嘈杂的哄闹,更有甚者颇为不满的叫嚣出口。

芳华见状,连忙将之前的姑娘抽身而上,一个从天而降,红衣姑娘再次而回,手中更是多了一风筝,只听得红娘道,“刚瞅着那张公子送信风筝未曾落到院中,婢子便让府中侍卫带我去墙外寻了去,小姐可是等急了?”

白曦言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或许她知道为什么芳华能以一己之力庆春楼如此之久了,这般应变能力,饶是她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寻不出这么好的由头来。

这般一瞧,还真像是情节安排,而不是意外发生,周遭的看客再次安静下来,好似如初一般,音乐丝竹静静绕响。

谁知白曦言刚想要迈开步子,便见白钟书带着一群官兵鱼贯而入,她的身子条件反射的朝身旁的柱后躲了躲。白钟书,他为何在这?

大堂再次安静一片,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眼中全是看热闹的兴味。芳华见状连忙上前,“不知官爷前来是有何事?若是想看戏,便楼上请坐。”

谁知白钟书根本理都没有理她,直直冷哼了一声,“来人,将这庆春楼给爷封了。”

身后官兵闻言连忙上前,芳华立马大喝,“住手!官爷,要封我这庆春楼您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如此恐怕众人会不服吧。”

白钟书冷眼瞧了她一眼,“说法?前日有一男子在你们店吃了食物,回去便中毒而死了,如今他妻子还在县衙讨说法呢,这算是说法吗?”

说着他便不再理会芳华,大手朝身后一挥,便有官兵一拥而上。柱后躲着的白曦言闻言眉头则是紧皱,中毒身亡吗?可是这县衙的事何时归白钟书所管了?她怎么看就怎么觉得是一个阴谋。

☆、第 56 章

正待她思考着要如何化解危机时,突的大门外再次传来一浑厚的声音, “什么时候官府的事也能轮到半点官职也无的白公子管了, 也不怕坏了规矩?”

白曦言打眼瞧去,那人身形甚为熟悉,仔细端详一阵后才知是桓战, 前世曾与她并肩作战降下三国之人, 只是他为何在此处?又为何要替庆春楼说话?

白钟书听闻此话面色已然扭曲, “本少爷父亲可是当朝太傅, 嫡姐贵为贵妃娘娘,怎的管不了了?”

贵妃娘娘,白曦言闻言眉梢一挑,讽刺一笑,看来她还真是将这渣男贱女给凑一对了,不过也好,免得她一个个报仇,显得麻烦, 如此一锅端, 让他俩葬在一起,也算是全了两世情谊了。

“那本将军若是不许封呢?”

桓战声音深寒, 字字明显透露着对白钟书的敌意,一想到春朝看到这人时的异样,便觉此人定是对春朝做过什么,不然也不至于让她害怕成那样。

一想到这,他就恨不得直直将面前这人打趴, 逼问他究竟对春朝做了什么。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再次传来一声音,颇为威严,“桓将军好大口气,若是本太傅在此处呢?亦是不能封?”

白曦言闻言眉梢更是一挑,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不禁一笑,今日可真是赶巧了,大家都凑一桌了。

只见那厢桓战还想说什么,便见从三楼缓缓下来一人,紫衣翩跹,以前只见他身着一身粗布麻衣,白曦言还道他是云中鹤,自从那日她听他故意惹顾止误会,又见他如今这么一身,倒是觉得自己误会颇深,这人哪是什么云中鹤,分明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嘛。不过幸好,她训狐亦是一绝。

而他自下楼众人的目光便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宁尘本就是俊美非凡之人,平日里便惹得楼中一众姑娘心悦不已,如今着一身紫袍更添邪魅,竟让人久久挪不开眼。

只听他走下楼便道,“竟不知今日如此之巧,不仅能遇到桓将军,还能见到如今朝中举足轻重的白太傅,倒是幸事一桩。不过今日这庆春楼人来人往的,二位这般争执也是无意,无端让众人看了笑话,倒不如一起去那府衙瞧瞧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也得给大家一个信服的理由不是?”

白洵瞧了他一眼,眼眸深幽,二话不说拂袖便走,宁尘见状连忙示意桓战跟上。而白钟书在走时却是吩咐手下人将芳华给押住了,芳华下意识朝楼中一瞧,在触及到白曦言放心的眼神时,这才跟着众人而去。

而桓战在出门的时候眼神却是带了一眼转角处被他拉回去的春朝,示意她放心,既然她是庆春楼的姑娘,说什么他也会帮她护下庆春楼。

春朝朝他感激一笑,待众人走后快步便进了楼内,只见白曦言已经走了出来,似对着流萤说了些什么,流萤则是点头,转身便下去收拾乱摊子了。

而白曦言则在见到春朝后,对她道了一句,“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然后缓身便出了门去,春朝闻言亦是连忙跟上。

而那厢,顾止在见着白曦言从小筑出去后,连忙欲出门跟上,谁知推了半天门都推不开,这才发现是有人将门从外面给锁住了。

当下眉头一皱,转身便攀上窗户跳了下去,谁知刚一跳便见横空飞来一马桶,顾止眸色一惊,连忙在空中旋身一转,正欲踏上一旁的树干借力,谁知脚还没落下去,便从树干四周飞来绳索欲要将他脚给覆住,他被迫只得直直落在树下。

谁知刚打算踏下脚去,便见脚下有一装满泔水的木桶,连连再次飞身一转,直直向后一落,本以为这次总算踏实了,谁知脚才刚刚落地,便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便直直落了下去。

顾止嘴角抽了抽本以为这已经够他无语的了,谁知下一秒还有让他更无语的。只见还不待他飞身而出,便迎面飞来一横鱼直直朝他脸上砸去,然后杂七杂八,鸡啊,黄瓜,土豆,茄子,应有尽有。

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索性伸手将众蔬菜一接,然后直直朝飞来的地方打了回去,只听见“哎哟”一阵童声响起,他便立马飞身踱上前去,将一直偷袭他的小子给直直拎了出来。

“小子,你知道你惹的是谁吗?”

小石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撇过头去,大有宁死不屈的模样。

“说,为什么要整我?”

“你放我下来我就告诉你。”

“你觉得你有讲条件的资格?”

顾止看着他,一脸的威胁,小石头倒是瞅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像你这种跟踪我师父的人,我师父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顾止闻言眉梢一挑,师父?

他似将小石头左右拎着晃了晃,怪不得他刚刚瞅着小子眼熟呢,感情是那一日在破庙外白曦言护在怀里的孩子。

“你这么顽劣,你师父知道吗?”

“管你什么事,你最好放小爷我下来,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顾止闻言倒是笑了,他这是被人抢词了吗?

“小爷今日才真是要替你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谁才是这上京的小爷。”

说着顾止便拎起他飞身将他挂在了树叉上,不高不矮,脚勉强能着到树干,却又不能踏实,小石头立马不满的嚎道,“你放我下去,你放我下去,你不要脸,欺负小孩子。”

顾止闻言眉梢一挑,无所谓道,“小子,忘了告诉你,小爷我偷鸡放火的事做得多了,以后认准点,上京一霸知道不?”

“你是,顾,顾…”

小石头是喔大了嘴巴,顾止到没想到原来这小不点竟也知道他,破是得意一笑,还不待他将后面几个字突出,便截了去,“以后叫我师父?师娘?师公?”

“…”

某世子凌乱了,这称呼怎么算的,管他呢。

“你只需要知道你师父是我的女人就行了。”

“哼,没门,我师娘是我的。”

哟嘿,顾止这小爆脾气,感情弄走大情敌,这还来了个小情敌,当下便指着他道,“你今日别想下来了。”

“那我就告诉我师娘你欺负我。”

“嘿,你还敢威胁我?”

小石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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