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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霸气告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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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玉赶忙尴尬的顾左右而言他, 道:“我我,我……我说好热啊, 天气太热了。你怎么过来了……”

厉长生闻之一笑,道:“有些下雨,所以过来询问太子,可要找个避雨的地方?”

“下雨?”

荆白玉这才伸手去接,果然有雨点落在掌心之中,这才发现下雨了。

今儿个天气怡人的很, 哪里有一丝炎热之感,因着突然下起了小雨,竟还有些凉丝丝的感觉。

荆白玉尴尬不已, 道:“那……便去前面的酒肆避雨罢,眼看着也要晌午了。”

厉长生道:“好,长生这就去吩咐。”

厉长生离开,荆博文这才溜了过来,小声说道:“我打听到了,小侯爷说他喜欢乖巧的。”

荆白玉无精打采的说道:“我听到了。”

“原来小侯爷喜欢小鸟依人的那种……”荆博文上下一打量荆白玉,便“嘶”了一声。

这满朝文武谁还不知道, 荆白玉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但凡太子殿下一个不高兴, 一准有人要人头不保。而但凡太子殿下露出个笑容来, 那也是大事不好天地变色。

“啧啧, ”荆博文感叹说:“看来小侯爷不喜欢太子殿下您这样的。”

“你说什么?”荆白玉阴测测的眯着眼睛看他。

荆博文被吓了一跳,道:“就……就……就也没什么。”

荆博文瞬间怂了下来,讪讪的笑着说:“哎呦, 雨下的愈来愈大了,咱们快进去避雨罢!走走!”

一行人数不算是太多,亦不算是太少。

他们来到二楼的酒肆门口,荆博文滔滔不绝的说着:“这地方的酒是最好喝的!侄儿你一定要尝尝!不尝是会后悔的。”

“太子殿下昨儿个就饮了酒,今天不宜再饮。”厉长生在旁边说。

“那我……”荆白玉瞥了一眼厉长生,一脸“乖巧”模样,道:“那我不喝酒了。”

“额……”

荆博文见了鬼一般,左看一眼荆白玉,右看一眼厉长生。心说不得了,太子殿下这是下了苦功夫,真的要装小白兔?还真别说,小侄儿本就长得再纯良也无有,装起乖巧来,的确像模像样。

荆博文想着就打了个冷颤,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进去罢。”厉长生说。

荆博文带着大家往酒肆走,才到了门口,就有店小二迎了出来。

店小二笑呵呵的说道:“不好意思几位贵客,咱们酒肆满了,还请回罢,不如改日再来。”

厉长生身量高大,自然也看的比较远一些个。店小二后面的酒肆里,分明是空荡荡的。

荆博文一听不干了,道:“满了?这下雨天的,你告诉我满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让开,我要亲自进去瞧瞧。”

“这位客官!这位大爷!不可进去啊!”

店小二一看便不认识荆博文是谁,若不然也不会如此阻拦于他。

平日里谋主孟云深对于陵川王荆博文的管教是极为严格的,像这样大摇大摆出来喝酒,那是万万也不可,会失了体面,所以今儿个荆博文也是抓到了机会,趁着带荆白玉出来顽,想要好好放放风。

谁料到去个酒肆也受到阻拦,可把荆博文气了个好歹。

厉长生倒是好说话的模样,道:“可是有什么人,将这酒肆给包了去?”

店小二满脸的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听掌柜说,是来了不得了的客官,所以酒肆整个被包了下来,旁的客人一概不得入内。”

“不得了的大客官?”荆博文大笑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看我是不是更不得了?”

“您……”

店小二干笑着,上下一打量荆博文,只觉最多像个纨绔子弟,并无看出如何不得了的模样来。

荆白玉心中抑郁,正愁无有撒气桶子。他淡淡的笑了一声,说不出的少年俊朗,亦是说不出的冷漠骇人。

荆白玉道:“不知这位大客官是何来头,叫你们掌柜的怕成了这个模样。”

店小二也是左右为难,拢着嘴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的说道:“与你们小声的说罢,听说好像是什么王!”

荆白玉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三遍。

什么王?

这乃是陵川王荆博文的地界里,哪里还有什么别的王在?

但……

方才姜王曾去过一趟陵川王王宫,被荆白玉无情的赶走。算一算时辰,若是姜笙钰脚步慢,这会儿恐怕还未出城,也是说的过去。

荆白玉脸色一变,立刻抓住厉长生的手腕,道:“我们走,去旁的地方避雨也一样。”

“来不及了,小白。”厉长生低声说。

荆白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咯噔”一下子,果然是来不及了。

就瞧有人从酒肆二楼的台矶之上缓步走了下来,一身王者之气,面带微笑,却笑得并不达眼底。

厉长生也有好久未曾见到姜笙钰了,听说他做了姜王,以姜笙钰那从不肯吃亏的性子,怕是在姜国应该过得不错。

姜笙钰已然脱去了少年的青涩之感,整个人气度非凡,果然一眼便能瞧出,是一国君主该有的风采。

厉长生打量姜笙钰之时,姜笙钰也一眼便瞧见了厉长生。

他走下台矶的步伐变得凌乱和急促了许多,眨眼的工夫就走到了酒肆门口。

荆白玉反应更快,瞬间转到了厉长生跟前,将他保护在身后。

只可惜厉长生比荆白玉高出不少,所以荆白玉这动作,看起来有些个逗趣。

“我说是谁在楼下大喊大叫的,原来……又碰面了。”姜笙钰笑着对荆白玉道。

“真是不巧,我们这就要走。”荆白玉冷淡的道。

姜笙钰轻笑一声,道:“外面下着雨,还是莫要出去淋雨了,不如进来同饮一杯?”

姜笙钰分明是与荆白玉说着话的,目光却一直盯在厉长生的脸上,不肯放过厉长生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只可惜厉长生脸上的确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也无,本分又老实,只是垂手站在荆白玉身后,目光也一直追随着荆白玉,仿佛不曾看到旁人的模样。

姜笙钰远没有他看起来那般淡定。

姜笙钰止不住说道:“这位……看起来好生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荆白玉哪里肯给姜笙钰机会,立刻说道:“我的一个随身侍卫罢了,姜王还真是对什么都好奇啊。”

姜笙钰笑了一声,道:“我也并非对什么都好奇……但,你也是知道的,有一件事情,我一辈子也不可能释怀,一辈子都好奇的很。”

荆白玉攥了攥拳头,想要转身走出酒肆,却被厉长生拉住了手臂。

荆白玉奇怪的回头看他,厉长生低声说:“外面雨越来越大了,这般淋雨的话,恐怕着了风寒。”

“但是……”荆白玉不想厉长生与姜笙钰发生太多的接触,生怕姜笙钰会不择手段的,将厉长生从自己身边带走。

厉长生又低声耳语说道:“我们越是避讳,姜王越会好奇,所以……小白,放轻松点,我说过不会离开你的。”

荆白玉感觉耳朵一热,还有点痒痒的,紧跟着心头也一阵麻痒。

他这才感觉厉长生与自己离得实在是太近了,有些个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

“我听话……”

荆白玉抿了抿嘴唇,最终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厉长生一听,露出一个微笑来,低声道:“小白真乖。”

荆白玉感觉自己更是不好意思了,心脏还飘飘然的,半晌都落不了地。

旁边的荆博文着实纳罕非常,眼看着太子殿下才满脸冷酷,转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乖的跟一只小白兔一样,点漆一般的眸子里,恨不得犹如秋水绵软。

荆博文瞧得打了个寒颤,连忙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道:“嘶——不得了啊,这下雨就是不得了的冷!”

最终姜王姜笙钰盛情邀请,荆白玉带着他的人,还是进了酒肆,大家分桌子坐下来,店小二立刻通知了掌柜,端上来各种好酒好肉。

姜笙钰端着耳杯走过来,笑道:“方才在王宫门口,无酒也无肉,你我二人许久未见,本应当喝一杯的,来我敬你。”

荆白玉看了一眼食案上的酒壶,说道:“今日本太子不宜饮酒,便以茶代酒,也敬姜王一杯了。”

“哦?”姜笙钰道:“不饮酒?这是何道理?”

荆白玉无有细说,其实姜笙钰也没打算细问,毕竟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荆白玉身畔的厉长生身上。

厉长生哪里能不知,姜笙钰走过来敬酒,其实不过是想要找机会凑近罢了。

果不其然,姜笙钰敬了荆白玉一杯,便很顺堂的走到了厉长生的案几之前,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厉长生露出恭敬的表情,长身而起,对姜笙钰恭恭敬敬的一礼,这才说道:“小人名叫厉长生,乃是流安侯二子。”

“流安侯……”

大荆土地广博,流安之地不算太大,也并无太大的建树,姜笙钰未有听说过他也属正常。

荆白玉道:“姜王对于我这侍卫,怎么如此上心的模样?这还真是不多见呢。”

姜笙钰看起来不愿意与荆白玉多说,只是对厉长生道:“你以前可曾见过我?”

厉长生又是一板一眼,道:“回姜王的话,不曾见过。”

“你当真……”

姜笙钰话头说了一半,未有再说下去。

人死不能复生,十年都过去了,不过是长相相似罢了,除此之外,根本什么也不是。

姜笙钰脸色难看起来,冷声说道:“哼,荆太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与我叔父长相如此相似之人。除了脸像之外,还真是半点也无相像之处。难不成日日瞧着这人的长相,就能叫你心安理得不少?你可莫要忘了!我叔父当年是怎么死的!你欠他的,这辈子也还不清,就算有来世,也是无法偿还的!”

姜笙钰突然动怒,说罢了,将耳杯往地上一掷,甩开袖子转身带上他的人,竟是离开了酒肆,乘风带雨策马而去。

众人瞧着外面连绵不断的大雨,都有些个反应不过来,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厉长生唇角一挑,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笑容被荆白玉抓了个正着,止不住横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都是你惹的麻烦。”

“是是,”厉长生仍是笑着,再温柔也是无有,道:“太子殿下说的对。”

荆白玉一拳头打在棉花之上,未能出了气儿不说,还觉着自己十足无理取闹。

荆白玉嘟囔着说:“听到没有,姜笙钰说了,你除了脸像,其他一点也不像。”

厉长生笑容不变,倒是突然走到了荆白玉的跟前来。

荆白玉被他吓了一跳,眼看着厉长生放大的俊颜。

果然俊美无俦……

荆白玉脑子里瞬间蹦出这么个感慨来,随即心脏越跳越快,比外面噼里啪啦的大雨声还要响亮。

荆白玉感觉,自己这心跳恐怕叫厉长生也听到了……

厉长生一凑过来,便看到荆白玉受惊的表情,眼睛都睁大了几分,好像自己是会吃人的野兽一般。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也不说话,把荆白玉看的浑身发毛。

荆白玉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离这么近做什么?”

厉长生淡淡的说道:“离近一些,好叫太子看清楚,我到底像不像。”

“什么像不像的……”荆白玉心说,厉长生本来就是厉长生,他不会是故意捉弄自己罢。

荆白玉已然控制不住自己,面红耳赤的想要逃走,然而他有点膝盖发软,坐在席上根本挪不动半步。

荆博文坐在一边,已经偷喝了好几杯酒,心说孟云深好不容易不在,自己必须再喝几壶酒才可能回本啊。

他一行喝酒,一行狐疑的看着厉长生与荆白玉两人,自言自语说道:“这两人在做什么,气氛……有点不太寻常,看不懂啊看不懂……”

“这酒肆修建的别致,不如我与太子一道去二楼看看雨景?”厉长生突然说。

荆白玉有些摸不着头脑,道:“去二楼?”

“对。”厉长生点头,道:“就我们两个。”

“就……就……”荆白玉又结巴了,心跳的比方才更快。

厉长生已经拉起了荆白玉的手,将他从席子上带了起来。

荆白玉身不由己,脑内浑浑噩噩的,随着厉长生一道去了二楼。

二楼果然一个人也未有,空空荡荡的。

因着下雨有些昏暗,烛影摇曳不停,一阵风来,便左右晃动着,仿佛荆白玉受惊的心跳一般毫无规则。

荆白玉有些局促不安,小声说道:“二楼有点冷,风好大,要不我们还是下去罢。”

厉长生没有说话,走过来站在荆白玉跟前,垂头瞧着他。

厉长生身材高大,凉风吹进来,皆是被厉长生宽厚的肩膀挡住。

“可还冷?”厉长生问。

荆白玉张口结舌,已然找不到其他理由。

厉长生微笑着说:“小白,我们谈谈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事情。”

“没有!”

“我才没有。”

“你看错了!”

荆白玉一惊,赶忙快速的否认,全然一脸心虚的模样。

“没有什么?”

荆白玉不敢抬头去看厉长生,听到他温和的声音,便已经要瑟瑟发抖起来。

厉长生只能看到荆白玉黑色的头发,连他一个表情也是瞧不见的。

厉长生笑着微微俯身,在荆白玉耳边低声说:“我喜欢性子乖巧的。小白现在可不乖啊……”

“我!”乖!

荆白玉一着急,顿时抬起头来,目光紧紧盯着厉长生。

他这一抬头,便对上了厉长生戏谑的目光。

荆白玉满脸通红,感觉自己掉进了什么圈套陷阱之中。现在若是能逃跑,就再好也没有了。可荆白玉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一动也不能动弹。

厉长生说:“原来小白这些日子,是因为我才魂不守舍的。”

“我没有……”荆白玉底气不足的开口。

厉长生又说:“早上的筵席,小白也是大费苦心啊。”

“那不是我的主意……”荆白玉感觉自己被荆博文给害惨了。

厉长生继续说:“所以,小白心里喜欢的那个男人,是……我?”

荆白玉抿着嘴唇,这回一个字也说不出,他无法拒绝和否认,生怕自己乱说了什么,会后悔一辈子。

荆白玉心中混乱的不行,五味俱全心乱如麻,只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

一时间只能听到吹进窗口的风声,其余什么也没有。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荆白玉紧紧攥着拳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最后心下一横,抬手抓住厉长生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一般。

“厉长生!”

荆白玉大声的说道:“我就是喜欢你,你……你,你若是不喜欢我,也要在我身边呆一辈子!哪里都不准去,哪里都不能去,我是不会叫你再离开我的。”

“呵——”

荆白玉壮士断腕一般的说罢了,却瞧厉长生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厉长生赶忙换了换表情,道:“抱歉,只是……你刚才喊得太大声了,恐怕不只是我听到了,楼下……”

“楼下……”

荆白玉后知后觉,已然脑补了楼下众人满面震惊的模样,那实在是……

厉长生说的是实情,荆白玉那霸道十足底气十足的告白,不只是他一个人听到,楼下众人也听得一个字不落。

荆博文是早已知道荆白玉喜欢厉长生的人,所以再听这样的话,应当是不惊讶的。然而荆博文还是被荆白玉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哎呦,不愧是我侄儿,瞧瞧这气场……”就是……

荆博文一阵尴尬,左右看了看怔愣的侍卫们,还有一脸懵的酒肆掌柜和店小二。

“哈哈哈——”荆博文当机立断,道:“好大的风声啊,刚才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回……回大王的话,小人也未曾听清。”

旁的侍卫还算是有眼力见的,立刻说道。

荆博文道:“没听清楚便算了。”

楼上的荆白玉后知后觉,当真是差点羞愧致死,但是他现在顾不得这么多。

荆白玉鼓足了勇气,抬头去看厉长生,佯装的一脸狠厉,道:“本太子在等着你的答复。你……你心里怎么想的。”

厉长生并无惊讶,面色还是温柔非常,道:“我想,我可能要一辈子留在太子身边了。”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荆白玉心中迷茫,脸上的狠相都要破功。

按照荆白玉方才的说辞,若是厉长生也喜欢他,那皆大欢喜,两个人自然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但若是厉长生不喜欢他,荆白玉不会放走厉长生,两个人也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厉长生这般回答,叫荆白玉根本听不懂,全不明白厉长生是什么意思。

厉长生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

厉长生以前根本从未想过,像他这样的人,会去谈一场什么样的恋爱。从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倒是叫厉长生对这方面的事情,难得有些个迷茫。

荆博文问他喜欢什么样类型的时候,厉长生是认真思考过的,应该会喜欢那种乖巧听话,好欺负的类型。

毕竟以他这样恶劣的性格,一般人怕是根本无法长期忍受,多数不过是被他好看的皮相所吸引罢了。

理智告诉厉长生,若是荆白玉真的喜欢自己,那是再好也没有的,荆白玉会对自己言听计从,比以前还要听话乖巧。

至于感情,厉长生也是多半迷茫,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厉长生心中并不排斥,并无厌烦之感。

厉长生拍着荆白玉的头发,笑了一声,幽幽的说道:“小白,勾引我一个试试看。”

“什,什么?”

荆白玉一脸正经,目瞪口呆的仰头瞧着厉长生。

他此时此刻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厉长生说:“害羞了?”

“我没有。”荆白玉否认,但是他脸上火辣辣的。

厉长生说道:“昨天你突然亲我的时候,可一点也没有害羞的样子。”

“我?我、我我……”

荆白玉彻底懵了,脑子里一片浆糊,自己什么时候亲了厉长生?

这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是偏人的。

厉长生善解人意的说道:“你与陵川王喝了酒回来的时候。”

“你胡说八道!”荆白玉道:“我才没有,我才不会趁人之危!”

荆白玉说罢了,实在是顶不住压力,调头就跑,“哒哒哒”几声,便顺着台矶窜了下去。

然而……

荆白玉一下二楼,顿时尴尬不已,感觉自己还不如在楼上呆着。

众人虽都说什么也没听到,但这会儿还是不由自主的去偷看荆白玉,荆白玉瞬间被无数目光扎成了筛子眼。

“回王宫,本太子累了。”荆白玉面无表情的说。

“是,这就出发!”荆博文赶忙招呼众人上路。

厉长生从楼上不紧不慢走下来的时候,荆白玉已经冒雨上了马,见到他立刻兔子一般,慌不择路的打马就跑。

厉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还说不是害羞了,方才不是挺霸道的?”

那面荆白玉第一个回了王宫,头发上衣服上都淌着雨滴,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走进房间里,关上门,这才懊恼的叹息一声,自己都那样表明了心迹,可厉长生……

厉长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奇奇怪怪的,根本叫人摸不透。

“反正……”

荆白玉一脸坚定的自然自语,道:“我是不会放他走的。”

“叩叩——”

有人在外敲门。

荆白玉心中一阵紧张,赶忙回身将门拉开,瞧见的却不是厉长生,反而是荆博文。

荆白玉失落至极,瞪了一眼荆博文。

荆博文真是莫名其妙的,道:“太子做什么瞪我?”

荆白玉摇头不语。

荆博文挤进房间,这才小声问道:“小侄儿,那流安小侯爷怎么说?”

“他……”荆白玉顿时脸色尴尬的厉害,道:“他说他也喜欢我!”

“真的?”荆博文狐疑的看他。

荆白玉真是被他瞧得顶不住压力,这才将事情与荆博文说了一遍。

荆博文一听,哈哈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啊,小侄儿莫要苦恼,听叔父给你分析分析。”

“你懂什么……”荆白玉垂头丧气。

荆博文道:“我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懂得多了!那可是个中老手。”

“呵呵——”荆白玉讥讽的看了他一眼。

荆博文道:“依我看啊,小侄儿这事儿一准能成!”

“怎么说?”荆白玉才讥讽了荆博文,下一刻却满脸真诚的瞧着他。

荆博文拍着荆白玉的肩膀,哥俩好的席地而坐,道:“他没拒绝你,不就说明有戏吗!至少说明他对你有好感,不抵触啊,这就好办多了。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照我说啊,要不然你一会儿多准备点酒,哈哈两个人一起灌醉了什么都好说!”

荆白玉不屑的看着荆博文,道:“我不喜欢趁人之危。”

他说罢了,便想到厉长生方才与自己说的借酒撒风……

荆白玉仔细回忆,脑内还是一片空白,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真是太可惜了……”荆白玉喃喃的说道。

“可惜什么?”荆博文纳罕的问。

“不关你的事情,我不想告诉你。”荆白玉坚定的说。

“我……”荆博文道:“我可是专门来安慰受到情伤的你,你怎么如此待我。”

荆白玉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情伤?我才没有。”

荆白玉心中想着,虽厉长生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啊。

厉长生那个人,自己最了解了。看起来温柔好说话,其实对谁都疏离冷漠。而且性格恶劣至极,是一点子亏也不肯吃的。

若他真的不喜欢自己,肯定早已明确拒绝,不可能还说那样奇怪的话。

荆白玉坚定的点点头,自然自语说道:“肯定是这样的……”

“什么样的?”荆博文好奇的问。

“叔父,你快走罢。”荆白玉道:“我还要换衣服,我都被淋湿了。”

荆博文也淋了大半,道:“我叫人给你送些热水和换洗的衣裳来。”

“好。”荆白玉点点头。

厉长生其实回来的并不慢,不过未有立刻去寻荆白玉,去房间换了衣裳,这才往荆白玉的房间而去。

“叩叩——”

厉长生敲了敲门,自行走了进来。

荆白玉在内殿大插屏后面,淡淡的开口说道:“衣裳放在外面就好,你可以退下去了。”

“呵——”

厉长生往里看了一眼,有袅袅热气滚动,荆白玉正准备沐浴,整个人落汤鸡一样,被雨水冲的极为狼狈。

荆白玉听到熟悉的笑声,顿时脊背一阵发凉,赶忙回头瞧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说道:“厉长生?你回来了?”

“怎么还这般狼狈的样子,太子回来半晌,竟是还未有沐浴。”厉长生说道。

荆白玉光顾着与荆博文说话,根本未有时间沐浴,这会儿好不容易送来了热水,什么也来不及,厉长生倒是回来了。

荆白玉手足无措的看着厉长生,道:“你先出去,我整理好了,再去找你。”

厉长生眼看着害羞的荆白玉,忍不住笑了,道:“太子才表白,难道不应当趁热打铁?这个时候邀请长生一同共浴,可比将长生赶出去,要明智的多啊。”

“一一一一……”

荆白玉瞪大眼睛,立刻大声说道:“不可!你,你先出去,快点。”

厉长生被荆白玉慌张的模样逗笑了,道:“别紧张,跟你开顽笑的,我这就出去,你别着凉了。”

厉长生面带微笑,逗了逗荆白玉,这才从内殿退了出去。

荆白玉眼瞧着厉长生的背影,真是气得咬牙切齿,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厉长生这个大坏蛋!”

厉长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荆白玉出来的倒也是挺快。

荆白玉板着脸,看起来镇定至极,淡淡的看了厉长生一眼。

厉长生哪里能瞧不出来,荆白玉便是故作镇定。

厉长生干脆长身而起,冲着荆白玉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下一刻荆白玉立刻破功,连连后退了三四步。

厉长生笑着说:“太子可是怕我?”

“谁怕你了?”荆白玉内强中干的说道:“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罢了。”

厉长生又笑着说:“那太子为何躲避我?哦,我知道了,原来还在害羞?”

荆白玉被戳中了心事,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给,送给你的。”

厉长生抬起手来,递给荆白玉一样东西。

话题变换的太快,荆白玉有些摸不着头脑。

厉长生说:“你这几日因着我,都未能休息好,黑眼圈特别的重,这个正好给你用。”

“谁说我没有休息好。”荆白玉根本不敢承认,道:“我才没有……”

先前完成了宋旻的任务,系统赠送一只盲盒,厉长生打开一瞧,里面开出个this works的助眠喷雾。

这东西并不算贵,一瓶大概一百多元,但是在助眠类产品中,还算是比较管用的一款。

睡觉之时,将喷雾喷洒在枕边,会闻到淡淡的中草药味道,喷雾中含有的薰衣草与香根草等等成分,可以有效助眠,能起到缓解紧张精神情绪的作用,更快更好的进入梦乡。

厉长生将助眠喷雾放在荆白玉的手心之中,道:“记得要用,否则你一直顶着这么大的黑眼圈,我可是会心疼的。”

荆白玉听得心头一颤,有些欢喜又有些失落,道:“你别把我当小孩子,我不是小孩子,我……”

厉长生笑了,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突然少许弯下一些来,就在荆白玉的眉心轻轻的亲了一下。

“嗬——!”

荆白玉吓了一跳,“咚”的一下子,又后退两步,直接撞在了墙壁之上。

厉长生挑唇一笑,道:“小白这般乖,真是叫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

“你刚才……你……”荆白玉抬手捂着自己的脑门,道:“你……”

“碰了一下你的额头。”厉长生口气再正常也未有的说。

荆白玉感觉自己无法呼吸,目光只能盯在厉长生身上,除了他之外,谁也瞧不见。

厉长生露出认真的表情,道:“感觉不错。”

荆白玉全不知道厉长生在想些什么,呆呆的看着他。

厉长生道:“下次再试试其他的亲密举止。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以前也没考虑过。但如果对象是小白,的确可以尝试一番。”

“尝试?”

荆白玉惊讶的看着他,表情有些个古怪,道:“尝试是什么意思?你若不喜欢我,我……我不逼你,但是你也一辈子休想离开我半步!我是不会叫你离开的。”

厉长生一听,止住又笑了,道:“果然还是个孩子,叫我对你下手,心中着实有些个罪恶感。”

“都说了我不是孩子。”荆白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厉长生道:“你可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要如何在一起?”

荆白玉突然被问的有些个迷茫,道:“还能如何,就是那般,也没什么区别。”

厉长生抱臂笑着看他,幽幽的说道:“我是指,更亲近的事情。”

“什么?”

荆白玉后知后觉,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说:“这……就……”

荆白玉有点发懵,脑子里一阵阵的滚雷,一时根本回答不上来。

这个问题……

他以前根本从未有研究过。

厉长生见他目瞪口呆,就知道荆白玉没经验,当然了,厉长生这般游刃有余,其实也同样毫无经验可言。

厉长生道:“看罢,小白也根本什么都不了解。所以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先尝试一番,若我一口答应你,到时候才发现根本无法在一起,岂不是不负责任?”

荆白玉脑子里一团糟,感觉自己被厉长生给绕了进去。

“况且。”厉长生低声道:“你也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并不喜欢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东西或者……人。若是小白真的要跟我在一起,你日后的子嗣问题,要如何解决?我是不可能接受,你再有旁的妃子。你可是大荆的太子殿下,日后便是大荆的一国之君。”

荆白玉原是有些个失落的,觉得厉长生可能在敷衍自己,可越听越是……

莫名的心跳加速,心中止不住生出一股喜悦来。

他当下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拥住了正在说话的厉长生。

荆白玉闷声闷气的说道:“我不管,我谁也不要,就想跟你在一起。我保证,日后也不再看旁人一眼,心里眼里就只有你,我发誓。”

厉长生还有不少话没说完,听到荆白玉的话,倒是感觉不用再说,只是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个孩子,如此不计后果……”

荆白玉搂着他不松手,气愤的道:“就算你把我当个孩子,我也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我。”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道:“方才是谁说不逼我的?”

荆白玉被自己打了脸,此时也顾不得太多,硬着头皮说道:“我不知道,我没说过。”

“好了好了,别撒娇了。”厉长生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外面连绵的大雨一直在下着,天色昏昏暗暗一片。

厉长生为荆白玉在枕头旁边喷了数下助眠喷雾,道:“睡一会儿罢?你那黑眼圈,叫人瞧了是真的心疼。”

“好。”荆白玉听话的要人命,厉长生一叫他,立刻就走了过来,眼巴巴的仰头看着厉长生。

厉长生被他看的真是罪恶感爆棚,道:“过两日便要开始会盟,到时候太子怕是还会无法好好休息。”

这次多国会盟,虽说只是为了水患的事情,可事情会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稍有不慎,多国开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发展。

荆白玉躺好,闻着淡淡的药材香味儿,感觉心情无比的舒坦放松。

厉长生低声道:“好好休息,小白。”

“嗯!”

荆白玉刚要点头,突然感觉嘴上一点。

他吓得登时睁开眼睛,就看到厉长生微笑的面容近在咫尺。

荆白玉倒抽一口冷气,捂住嘴巴说道:“你……你刚才……?”

厉长生说:“午安,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荆白玉怔愣的看着厉长生离开的背影,顿时感觉什么助眠喷雾,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叫人心潮澎湃,洪水泛滥!

荆白玉翻了个身,面朝里捂住自己的脑袋,低声嘟囔道:“坏人……明明就是他,诚心不想让人好好休息!”

厉长生走出内殿,隐约能听到荆白玉控诉的声音。

他将殿门关闭,止不住笑了笑。

“感觉……”

厉长生低声说道:“还不错。”

大雨下了一整日,天色一直黑漆漆的,直到夕阳西下之时,这才能看到一丝日光,天边反而亮了一些个。

那面荆博文指挥着宫人们,将整个王宫上上下下都整理的干干净净,这才松了口气。

荆博文端坐在席上,面色一丝不苟,不笑的时候,还真是有些个难得的威严。

“来人啊。”

荆博文端坐的太久,忍不住叫了侍卫进来。

“大王。”侍卫恭敬行礼。

荆博文纳罕的道:“谋主呢?孟云深不是说今儿个晚上回来?怎么还不见他?”

“谋主?”侍卫也着实纳罕,道:“卑将未有听说谋主今晚回来的消息。”

“怎么会,你去给我打听打听。”荆博文道。

侍卫立刻出去打听,不多时归来,跪在地上禀报说道:“大王,卑将已前去打听。听闻谋主的确今晚归来,不过因着被事情给绊住了,怕是还要再等数日才归。”

“数日?”

荆博文一阵惊讶,道:“原来没回来啊?可把孤给吓得。那成罢,你先退下去。”

“是,大王。”侍卫道。

“等等。”

荆博文突然露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道:“叫人给孤送些个酒来,嘿,反正今儿个谋主也不回来。”

“可,大王……这……”

侍卫有些个为难,道:“谋主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切!”荆博文道:“你不说我不说,孟云深怎么会知道呢?快去罢。”

“是……大王……”

侍卫没有办法,只要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荆博文兴奋的摩拳擦掌,昨儿个与荆白玉没喝尽兴,今儿个自己一个人,自斟自酌,其实也是好的。

“总之要在孟云深回来之前,喝个够本才行。”荆博文兴致勃勃的说道。

“叩叩——”

是敲门的声音。

“进来进来,孤的酒来了!”

荆博文亲自跑去开门,“吱呀”殿门打开。

“嗬——”

“孟孟孟……”

荆博文满脸的喜悦凝固在脸上,整个人怔愣着结结巴巴。

有个身着黑衣之人,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托着一壶酒。

他淡淡的说道:“大王要的酒,云深给大王送来了。”

“不不不!”荆博文连连摇头,谄媚的拉住黑衣男子的袖子,道:“云深啊,你怎么回来了?才说今儿个不回来的,哎呀回来的好快啊,可想死孤了!”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真是吃不下睡不着!每天都度日如年啊!”

“哎呦,你看看你,是不是冒雨回来的,衣裳都湿了,我给你擦擦,不然会着凉的。”

荆博文一连串的说着,将孟云深手中的酒壶扔在一面,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亲自拿了布巾,给孟云深将头发上的雨水擦掉,嘿嘿傻笑着说道:“云深啊,你饿不饿,我给你去亲自端些晚膳来,可好?”

“亲自?”孟云深淡淡一笑,道:“大王莫不是想要趁着亲自去端晚膳之时,偷偷逃走?”

“云深啊,你把孤当什么人了,我怎么会逃走呢,你看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儿!”荆博文义正言辞,拍着胸脯子说:“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可是一件出格的事情都没干过。”

“原是如此。”孟云深露出一个微笑,笑得荆博文脊背一阵阵发凉。

孟云深道:“那我应当奖励大王才是。”

荆博文顿时高兴了起来,道:“说的没错。你看你回来了,我高兴死了。不如这样罢,就你我两个人,我给你接风洗尘!咱们喝两杯如何?”

荆博文眼看着旁边案几上的酒,着实馋的厉害,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

孟云深没说话,走过去真的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荆博文。

荆博文受宠若惊,有点不敢伸手去接,道:“真的给我喝?你不会又使诈罢?”

“在大王心中,云深是这样一个人?”孟云深问道。

“不不不,”荆博文连连摇头,说:“云深可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会不明白呢。”

“大王明白就好。”孟云深道:“我这一辈子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大王着想。”

“我当然知道了。”荆博文笑着说:“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当然知道。”

孟云深道:“所以……”

“所以什么?”荆博文没忍住,伸手接过孟云深的酒杯,端起来闻了闻,便准备一饮而下。

孟云深平静的说道:“所以此次,云深做主,帮大王说了一门亲事。”

“噗——”

“咳咳咳!”

“什么?”

荆博文一杯酒根本没能咽下,尽数喷了出来,将他呛了个好歹,顿时满面通红,嗓子里火辣辣的疼。

“什么亲事?”荆博文不敢置信的看着孟云深,说:“你说有急事要外出,就……就是给我说亲事去了?”

孟云深表情平淡,道:“大王放心,那女子身份高贵,乃是卫国的大公主,正好与大王极为般配。”

“卫国的大公主?”荆博文头疼欲裂,道:“是谁?我从没听说过她,也没见过她啊。”

他说着把酒杯一扔,拉着孟云深坐下,道:“云深啊,你别闹了。我知道你出去我偷喝酒,是我的不对,你原谅我一个行不行?你就莫要整我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还不行?求你了。”

荆博文一连串的道歉,他早已经对道歉的词儿如数家珍,反正每次做错了什么,只要跟孟云深软磨硬泡,最后孟云深定然是会心软的。

荆博文是久经沙场,从未失手。

“大王。”孟云深表情凝重的瞧着他,道:“大王这一次,是必须要与卫公主成婚的。”

“孟云深!”

荆博文一看软的不行,当下瞪圆了眼睛,道:“我难不成是个大姑娘?你竟然敢对孤逼婚?那卫国公主长得是美是丑,温婉还是泼辣,孤都不知道,你非要叫孤娶她做什么?”

孟云深口气淡淡的说道:“云深自然有一番用意,对大王是百利无一害的,大王心中最是清楚。”

“清楚什么?我根本不清楚。”荆博文着急了,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有利法子,叫孤听听再说。”

孟云深瞧了他一眼,道:“现在不宜告诉大王,恐怕大王沉不住气,会将好事儿变成坏事。”

“你……”荆博文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道:“你这摆明了是不信任我。”

“并非。”孟云深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并非不信任大王,只是太过了解大王罢了。”

“你你你……”

荆博文一口气梗在胸口,根本说不出话来,当下干脆撒泼耍赖起来,道:“反正我不娶,要娶你去娶。”

孟云深并不再与他说多说这事,道:“对了,我回来的事情,先不要告诉旁人。尤其是太子殿下。”

“为什么?”荆博文果然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的侧头去瞧他。

孟云深不言语,高深莫测的模样。

“嘿……”荆博文啧了一声,低声说道:“又开始假装深沉,不说就不说,我就当今天未曾有见过你!哼,你说的话我一个字儿也不曾听到。”

孟云深瞧他耍脾气,也不去哄,又自顾自的道:“听闻太子身边跟着个期门掌,与当年的九千岁同一名字,甚至长相颇为相似?”

“没错!你也听说了罢,他也叫厉长生,太子还……”

荆博文一个激动,满脸兴奋的想要与孟云深炫耀一番这两日的“趣闻”,话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太没骨气,干脆背过身儿去不言语了。

“厉长生……”

孟云深眯着眼睛,冷笑了一声,道:“还真是不好对付。”

陵川下了几日的雨,随着雨水的离去,距离会盟之日也越来越近。

荆白玉带着厉长生,还有众人终于离开了陵川王宫,要往郊外会盟之地安营扎寨,布兵防守。

葛终南将军与期门掌厉长生两个人负责会盟大营的安全问题,此次参加会盟的国家零零总总加起来,就有七国之多,虽许多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国,但这安全问题仍是不容忽视的。

葛终南先行一步,带着人安营扎寨,将兵力安排在会盟大营前后左右,围的犹如铁桶一般。一切准备妥当,这才迎着太子殿下荆白玉进入大营。

荆白玉并非第一次会盟,厉长生也是如此,十年之前厉长生已然跟随在荆白玉身边参加过一次会盟,回想起当初之事,可要比如今凶险的多。

厉长生送了荆白玉入营帐,随即从帐内退出,到外面去吩咐安排巡逻守卫的工作。

“厉大人请放心,卑将定然会保护好太子殿下的安全。”

葛终南对于厉长生是佩服之至的,拱手抱拳,声音洪亮的说道。

厉长生笑着道:“葛将军言重了,太子殿下一向信任葛将军,将安危交由将军保护,是再好也无有的决断。”

葛终南一个粗人,可是说不过厉长生的,被他含蓄的夸赞了几句,哈哈笑的有些个不好意思。

“流安小侯爷?好巧,又见面了。”

他们正说着,营门口进来一堆人,浩浩荡荡的,有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便瞧见正在与葛终南说话的厉长生。

厉长生转身去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外臣拜见姜王。”

那说话之人,可不就是前几日才见过面的姜王姜笙钰?

姜笙钰居高临下,目光冷冷的扫视着厉长生,道:“看来小侯爷在荆太子跟前混的不错。这葛将军都对你毕恭毕敬的,想必……想必小侯爷因着你这张脸,没少讨到好处啊。”

姜笙钰言辞刻薄,果然与十年之前并无差别,也就是对他叔叔的时候,才会像个孩子一般百依百顺。

此时姜笙钰这话,厉长生哪里听不出来,便是想要挑拨一番自己与荆白玉的关系。

姜笙钰这是要告诉大家,厉长生是因着长相相似九千岁,这才快速上位,得到荣宠。

旁的那些个眼红之人听了,自然更加眼红嫉妒,对厉长生自然更加不平不忿。

“姜王说笑了。”厉长生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乃是公私分明之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况且外臣并不觉得自己与某个人有什么太多的相似。恐是姜王您思之甚切,所以才会由此幻觉。”

思之甚切……

姜笙钰只是顺路想讨一下厉长生的晦气罢了,没成想厉长生能言善辩,而且不慌不乱,反而一下子戳中了姜笙钰的死穴。

姜笙钰对于九千岁的死耿耿于怀,他与往日的荆白玉一般,甚为讨厌旁人与叔叔有一丝半点的相像,这会叫他不由自主想到昔日痛苦的回忆。

“夏日浮躁,姜王这肝火,怕是又起来了。”

有人突然施施然走了过来,轻飘飘的说着。

姜笙钰回头一看,道:“冯陟厘?你怎么到这面来了?”

厉长生见到一身白衣的来人,也有些个惊讶。

冯陟厘一身白衣,头上戴着帷帽,已然像很多年前一般,挡住了脸面不叫旁人瞧见。

厉长生心中一忖,倒也明白了几分。毕竟十年都过去了,自己当初送给冯陟厘的黛珂遮瑕膏就算用量再节省,也是无法使用十年的。冯陟厘的脸是无法治愈的,只能重新将帷帽戴起来。

冯陟厘乃是荆白玉的师父,不过不经常逗留在大荆境内。他喜欢研究草药医术,所以居无定所,总是会云游各地。

厉长生时隔十年再次回来,便未有见过冯陟厘一面,听荆白玉说是去了姜国,寻一味传说中才有的药材,不知具体何时才会归来。

如今一瞧,冯陟厘果然是去了姜国的,而且随同姜笙钰的队伍一同,从姜国又回来到了大荆来。

姜笙钰惊讶的道:“你到会盟大营来做什么?”

冯陟厘道:“采药,听说这地方后面的山上,有不少珍惜药材。”

他说罢了,顿了顿又道:“还有,自然是来见一见我徒儿,一别许久未见,到底有些想念。”

姜笙钰哪里能不知道,冯陟厘的徒弟是谁,当下有些不高兴起来。但凡是个人,一准惦念的都是荆白玉,叔叔是这般,冯陟厘也是这般,仿佛根本瞧不见自己这个大活人。

厉长生颇为善解人意,道:“冯先生请稍等,我这就命人去禀报太子殿下。”

“有劳。”

冯陟厘淡淡的看着厉长生,虽是面无表情,但目光充满了探寻之意。

“师父!”

荆白玉听到消息,立刻从营帐中急匆匆赶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戴着帷帽的冯陟厘。

“玉儿仿佛又长高了。”冯陟厘用手比划了一些,道:“这么点。”

荆白玉本是激动万分,但见了冯陟厘,止不住有点哭笑不得,道:“师父几年不见徒儿,徒儿怎么可能只长高了这么一点?”

冯陟厘对他招招手,荆白玉走过去,拥抱了冯陟厘一下。

冯陟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只是长高了一些个,这身子板倒是未有见得壮实。”

荆白玉也有几年未曾见过冯陟厘,心中激动万分。他抱住冯陟厘,后知后觉有些……

心虚。

荆白玉赶忙放开手,回头去寻了一眼,立刻对上了厉长生含笑的目光。

荆白玉登时更是心虚不已,心想着自己方才与师父那般亲密,厉长生会不会因此吃醋?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厉长生若是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吃醋,倒也好了……

一瞬间的事情,厉长生被荆白玉瞟了七八眼,惹得厉长生一阵轻笑。

荆白玉低声问他,道:“你笑什么?”

厉长生耳语说道:“放心罢太子,我不会乱吃醋的。”

荆白玉一听,果然,厉长生根本不吃醋。

若是厉长生与旁人这般亲密,自己怕是早就给气炸了。

厉长生又低声道:“毕竟……长生知道,太子是个专情之人,是没那么容易变心的。”

荆白玉被他说的有些个不好意思,轻轻的咳嗽一声,道:“难得师父今儿个回来,玉儿为师父接风洗尘。”

“好,有劳玉儿。”冯陟厘并无拒绝。

“走厉长生,我们带师父回去帐中,坐下来慢慢说话。”荆白玉道。

厉长生点点头,便被荆白玉火急火燎的拉走。

姜笙钰带着他的亲随还站在大营门口,眼看着很快人群散开,只剩下自己一个,当真心中气得不行。

七国使臣陆陆续续的便都入了会盟大营,等到会盟之日临近,大营中已是满满当当,热闹的厉害。

“厉长生,”荆白玉将佩剑放在腰间,道:“一会儿便要会盟,你可要随我一同去?怕是会无聊的很呢。”

厉长生道:“自然与太子一道去。太子一人,长生放心不下。”

荆白玉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在的十年里,我都是一个人……”

这话听着有些个心酸,厉长生走过来,帮他整理一番袖子角,道:“所以日后,长生都在太子身边。”

荆白玉但凡听着厉长生的声音,便觉得脸颊有些烧烫。

他赶忙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差不多时辰了,我们过去罢。”

“好。”厉长生也将佩剑拾起,跟在荆白玉身侧。

荆白玉不由得笑了一声,道:“你又不会舞剑,还拿着一把剑做什么?小心被伤着。”

厉长生抬起手中的长剑瞧了瞧,道:“太子身边的期门掌不配剑,怕是说不过去。”

“也不打紧。”荆白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日后本太子保护你,绝不叫旁人伤你分毫,我可比你的宝剑要厉害的多了。你要是真想学武的话,本太子也可以教你。”

厉长生听他这般说,倒是想到了昔日里小教场陪练的情景,那场面着实是……

两个人出了营帐,往会盟之地去,就瞧已经聚拢了不少人,大家端坐席上,只是与旁边小声交谈,气氛颇有些严肃。

厉长生跟着荆白玉走过来,瞬间变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这七国会盟之中,荆白玉身为荆国太子,身份可说是最为高贵的。

虽旁的国家也有国君到场,但不是地盘子太小,便像姜笙钰一般,乃是大荆的附属国,均是矮了荆白玉一个头等。

众人齐刷刷站起,立刻拱手说道:“恭迎盟主。”

荆白玉木着脸板着唇,步伐稳健,听到众人的呼声,并不感到诧异,淡定如常。一直等到行至席间,这才淡淡的说道:“众位言重了,这盟主还未推举,白玉乃是晚辈,不敢妄自居高。”

荆白玉这话听起来谦逊有礼,但那表情全不是一回事。

果然,也只有在厉长生跟前的时候,荆白玉才会变得极为“乖巧”模样。但凡面对外人,便是一副叫人不寒而栗的冷酷模样。

朱国国君第一个站起来,道:“荆太子不必谦虚,此次会盟大事,定要请荆太子多多费心,主持大局才好。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会坏了大事!”

朱国一开口,旁边的卫国与吴国使者,当下也站起来一同附和,如此一来,这大局已定,盟主之位非荆白玉莫属。

荆白玉也只是推辞了一次,随即便应承了下来,道:“本太子也不好再推脱什么,这大事总是要有人主持的,不好耽误了远道而来各位的时间。”

荆白玉说罢了,众人共饮一杯,客套话只是一套罢了,开门见山,便往正经事情而去。

成国国君一脸的无辜模样,道:“盟主啊,你可要给我一个公道!这老天爷要下雨,我成国人有什么办法?我成国也被淹的惨不忍睹不是?”

他一开口,旁边的姜笙钰便冷笑一声,道:“如今才来卖可怜,会不会太晚了一些个?老天爷下雨,我们是管不了的。但是成国自己国内积水,却将河道刨开,灌淹了我大姜的城池,这是何道理?!你可知因着这场水患,我大姜无辜冤死多少百姓?”

姜笙钰高声拍案而起,愣是将旁边年纪轻轻的成国国君吓了一跳,也差点从席间站起来。

那面朱国国君一看,也开口了,道:“姜王说的不错,成国这次着实太不厚道了一些个!我朱国被淹了两座小镇,差点便被淹到了国都来。”

厉长生是知道一些个这次会盟的缘由的。

因着水患,大水堆积成国一处小城之中无处排泄,成国国君一拍脑袋,便让人开凿了河道,大水从成国流到了姜国与朱国,不只是损毁城镇,还有不少百姓因此丧生,姜笙钰与朱国国君,如何能就此善罢甘休?

大荆这面,因着有陆轻舟设计的河渠,并未有太大的问题,可荆白玉也不甘如此就放过了成国去。若是下一次大水,他们还如此肆无忌惮的开凿河渠,岂不是叫人头疼个没完?

大水的事情,本只是与大荆、姜国、朱国和成国四个国家有干系,但此次会盟,一共来了七个国家。

卫国、吴国与闵国都在大荆周围,虽未有受到成国凿河的迫害。但牵一发动全身,姜国与朱国同他们都有贸易往来,这大水来的极其突然,旁的国家多多少少受了不同的损失,便一同聚集在此,想要找成国讨个说法。

成国国君年纪轻轻,也是一拍脑袋便下了命令。朝廷里没有人敢反驳他,这般照办下来,酿成了大祸。

成国国君是后悔不迭,可后悔也是无用,眼下怕是也只有硬着头皮,死皮赖脸的不肯承认了。

成国国君真诚的哭诉说道:“诸位!诸位听我一言。”

“那河道并非孤下令刨开的,分明是大水冲垮了河道!孤也全无办法啊!”

“这是老天爷的意思,还望大家互相体谅一二,谁左邻右舍的,谁还没个难处呢!”

“呵——”

荆白玉听了冷笑一声。

成国国君刚一叫苦,听到荆白玉的冷笑,有些个心虚,道:“大荆乃是泱泱大国,何必与我成国这样的小国为难?岂不是失了大国的颜面。”

荆白玉抬眼去瞧他,凉飕飕的说道:“成国国君,当真是好厚的脸面呢。你成国弱小,可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听着成国国君您的言语,倒是叫本太子好生奇怪。”

“你……”

成国国君脸色骤变,瞪着荆白玉,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他本是哭穷,哪里料到被荆白玉捏咕着给损了。

厉长生在后面听到荆白玉这话,止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心想着还真是自己小看了这孩子,小朋友长大了,嘴巴越发的毒辣。

“你笑什么?”

成国国君不敢与荆白玉当真叫板,毕竟荆白玉说的根本无错,相比起荆国来,成国的确弱小,无法与之抗衡。

成国国君心有不甘,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正巧看到荆白玉身后的一个侍卫,竟是面带些许笑容,正叫成国国君给逮住,顺理成章的便成了出气筒子。

荆白玉回头看了一眼厉长生,瞧着成国国君的脸色更为难看。

厉长生不慌不忙,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叫他稍安勿躁。

成国国君不过一个愣头青罢了,想要寻自己的晦气,还真是太过不自量力。

“孤问你笑什么?!”

成国国君呵斥说道:“你可是在嗤笑于孤?好啊,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是谁给你的胆子?!”

厉长生走出两步,不见丝毫害怕,也不见丝毫卑微。

厉长生道:“外臣流安侯之子厉长生,拜见成国国君。”

“什么?”

成国国君吓得一怔,万万无有料到,这侍卫打扮之人,原是个有头有脸的,竟还是个小侯爷。

成国国土不大,硬是说起来,还不及流安侯管辖的地方大。成国国君显然便是个吃软怕硬的,一听厉长生自报家门,当下又有些后悔起来。

厉长生继续说道:“外臣不敢嗤笑成国国君,只是外臣有一些不中听的言语,还是想要对成国国君讲的。”

成国国君后悔的肠子已青,只觉得这小侯爷厉长生接下来的话,绝对是不中听中的不中听,可他无法阻拦。

厉长生已经说道:“老天爷突然下雨,这的确是风云莫测。成国遭遇大水,本是一件值得惋惜之事,太子殿下听闻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出人出力,援助成国,一起度过这等天灾祸患。可不想……”

厉长生话锋一转,“可不想,成国国君却做出了如此无知且残暴的愚蠢举动……”

“你说什么?”成国国君一听就恼了,不等厉长生说完,呵斥道:“你敢骂孤无知愚蠢?”

厉长生不卑不亢,道:“敢问成国国君,凿河道,排水往其他国家,可是明智之举?成国河道修容落后,未能防患于未然,已是不智之举。随意排水,视他国百姓于不顾,乃是残暴之举。如今事已至此,却又推诿责任不敢承担,实乃愚钝之举。敢问成国国君,外臣说的,可有一丝不在理之处?”

成国国君瞪着眼睛,抬手指着厉长生,却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得他一张脸紫了半边。

荆白玉仰头去看厉长生,心中止不住的欢喜,他就是喜欢瞧着厉长生将旁人说的哑口无言的模样,就是喜欢瞧厉长生想坏主意的模样。

如此的场景他等了十年,总算是叫他等到了……

荆白玉等他说完,这才施施然站起来,道:“成国国君莫要介意,我这期门掌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字字在理,说的倒也是大实话了。”

厉长生本就身份不俗,现在又有荆白玉给他撑腰,成国国君就算再生气,也无法现下报复于他。只好不言不语,将一口气咽下,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叫厉长生好看才是。

荆白玉淡淡的一笑,瞧着成国国君扭曲的嘴脸,便知道他在想些个什么。

只可惜,荆白玉不打算给他报复厉长生的任何机会。

荆白玉道:“成国国君如此不爽快,一上来便想着如何推诿责任,着实让人很为难啊。那不如这样罢,大家的时间也是宝贵的,就将丑话说在前面,那种两面三刀的事情,本太子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旁的朱国第一个响应起来,道:“荆太子乃是此次会盟盟主,我朱国定然以盟主马首是瞻,盟主的意思便是我们的意思。”

朱国一响应,旁的国家也都纷纷站起来拍荆白玉的马屁,争先恐后,生怕得罪了荆国。

“是啊,盟主说了算便好。”

“我们听盟主的。”

“盟主只管开口。”

荆白玉凉飕飕的瞧着成国国君,道:“本太子的意思,若是成国无心承担水患的问题,那么……我大荆绝不会与不仁不义的国家心慈手软,定当出兵讨伐!”

“什么?”成国国君有些傻眼,惊呼一声道:“荆太子这……不不,盟主这……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这等小事儿便要发兵,实在……”

荆白玉根本不管成国国君的慌乱,已经招了招手,厉长生跟随其后,一众人就此离开会盟之地,往下榻的营帐而去。

姜笙钰一瞧,荆白玉都走了,他也不多说,站起来带了人离开。

旁边的卫国朱国等等一瞧,干脆也站起身来,均是跟随离去,只剩下成国国君一个抓耳挠腮。

“别走……”

“等等……”

“我们再谈一下!”

走出老远,厉长生还能听到成国国君挽留的声音。

荆白玉冷笑着说:“方才跟我假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哼,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他说罢了,转头去看厉长生,板着脸问道:“本太子方才,可威严?”

“威严。”厉长生点点头,温和的一笑。

荆白玉道:“那是一定的,毕竟本太子早就不是小孩了,一向都这么威严。”

“哦?当真?”厉长生笑着伸手,轻轻的托住下巴。

荆白玉一脸迷茫,仰头瞧着他,感觉这动作有些个说不出的……羞耻,结结巴巴的说道:“做……做什么?”

厉长生道:“想要仔细瞧瞧威严的太子殿下。”

他说着,果然就凑近了些许,可把荆白玉吓得一颤。

荆白玉连忙推开厉长生,后退了好几步,耳根有些发红,道:“时……时辰不早了,回……回去罢……”

厉长生也没有再逗他,两个人往回而去,准备先行用膳,随后还要再想想关于成国的事情,要具体如何处理。

还未走到营帐门口,就瞧不远处有个人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模样。

厉长生侧头去看,道:“可是陵川王?”

荆白玉无有注意,闻声这才去看,道:“好像真的是叔父。”

荆博文就在他们斜前方,一处营帐后面探头探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刺客。

荆白玉好奇的很,对厉长生做了个手势,两个人轻声走了过去。

荆博文探头往外看去,随即叹息了一声,仿佛满是心事的模样。

“啪!”

有人突然拍了他肩膀一下,荆博文顿时“嗬”的抽了口冷气,吓得一个激灵。

“怎么是你们?”

荆博文回头,道:“你们要吓死我啊?”

荆白玉说道:“小叔父你这是……”

荆博文摇头道:“没什么啊,活动一下筋骨罢了。”

“活动筋骨?”荆白玉狐疑的看他,道:“小心被别国的侍卫当刺客抓起来。”

“他们敢!”荆博文道:“我这一身贵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刺客罢?”

荆白玉道:“那叔父这是在做什么?”

荆博文道:“都说没什么了……”

厉长生上下一打量荆博文,道:“大王可是在找人?”

“找人?”荆博文仿佛被说中了心事,顿时紧张的厉害。

“哦,我知道了。”荆白玉笑着道:“可是叔叔又看上了某国使臣的女眷?所以在这里徘徊着,在等候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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