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初吻
祁升惊诧的看着折返的左晴, 默不作声。
也许是左晴这段时间好脾气过头了,竟让他忘记了之前那个时常耍泼的她。看这架势是要大闹一场的, 但是感觉不一样了,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而是带着沉着气势的据理力争。
两人相对而立, 静默对峙, 祁升竟有一种暴风雨前平静的感觉。
左晴知道祁升在等,垂眸酝酿了一阵, 蓦地将目光直勾勾的定在祁升脸上,唇角勾起一抹冷艳, “祁升,本来两情相悦这种事情就挺难的。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真的是无可厚非。我缠着你, 你不回应我, 也只能说我在犯贱。感情里主动的一方真的是自带优越感。不过有一点你真做的挺不厚道的。”
被左晴的视线盯着,就好像是被她指着鼻子控诉。祁升眉头蹙得很深,有些事他对左晴确实挺过分的,被说不厚道也认了, 可是自带优越感从何而来?
还没问出口,就听左晴继续痛诉说:“分明不喜欢我,却一直手握离婚协议书拖着不离婚。祁升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称之为‘渣男’也不为过, 你就是个爱情骗子!”
到祁升这份上,还这没人敢当面骂他。要骂都是背地里偷偷的,而且骂的内容也都与事业相关。感情上的这是独一份, 而且左晴也算是第一个骂到他脸上的人了。
“祁升,我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离婚的念头。但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正视过我的改变,在你看来‘左晴’这个名字就是打上了‘作女’的烙印,对不对?”
“角色扮演”的那件事一直是左晴的一个心结,即使当时只是掀起了小风浪,但不被信任的感觉却在心口结了块痂。
祁升扪心自问,就在刚才他还拿现在的左晴与以前的左晴做比较呢,这说明了什么?
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连自己都骗不过。
左晴冷笑,嘴里蹦出一连串尖酸刻薄的词:“偏见、狭隘、死板、固执、自以为是。”
祁升喉结滚了下,“左晴,你… …”
“我什么我?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喜欢上你,才会去为你送饭、挡酒,做那么多事情讨好你,才会被你认为玩角色扮演。”
都说到这地步了,左晴咬了咬唇,索性豁出去了:“祁升,虽然你不乱搞男女关系,但依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左晴骂完后心虚的很,但依旧执拗的与祁升对峙。
良久,她也没有等来暴跳如雷的祁升,一下就让她方才的暴怒成了一场荒唐的闹剧。
全身紧绷的力气刹那间就卸了下来。
这算什么?
左晴一步步的后退着。
因为不在乎,所以可以漠视;因为不喜欢,所以可以无视。
是这样吧… …
“嘭”的一声,左晴整个背都撞上了大门——唯一的退路被堵住了。
她痛得整个身子都拱起来,活像一只龙虾。
左晴,平时丢人还没丢够么,就连这种时刻还是那么狼狈。
原主怎么样左晴不知道,但是从小长到大,她还真没有如此不堪过。暗恋真是太苦了,一般人做不来,即使开始了也扛不住。
左晴表示亲测,有效。
“你还好吧?”
“你离我远点!”
左晴胡乱挥着手,拒绝祁升的关心和靠近。她憋痛憋到脸红,僵直的靠在门板上,还在嘴硬:“我没事,无需你怜悯,收起你的假惺惺。”
玄关的门灯将祁升的影子拉的狭长,他脸色不好,分明忍着火,但看向左晴的目光却冷静的过分。
这股子克制劲儿深深的刺激到了左晴。
凭什么一直都是自己在兵荒马乱?
她忽然就十分恶劣的想要撕下那张平静的皮,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只为她一个人失去沉静自持的样子。
报复的念头一旦在心底扎了根,就会疯狂且迅速的在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中蔓延开来。左晴忽然笑出声,快步逼向祁升。
祁升不明所以紧盯笑的肆意的左晴,眼瞅着两人间的距离霎时拉近,他被迫后退一步,却被眼疾手快的左晴一把揪住领带,然后顺势扯向自己。
左晴的每一个举动都超乎他的预料,向来运筹帷幄的祁升也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双眸此刻凉意骇人,就那样炯炯的燃烧着怒意锁住祁升的脸,一点都不隐藏愤恨。
祁升已经做好了挨她狠狠一耳光的准备。
然而左晴已经看穿一切,以为会给他一耳光?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左晴先是唇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在祁升恍神的一瞬,又一次大力的扯住他的领带拉向自己,然后精准无比的吻了上去。
祁升懵了,任左晴的唇在他的唇上碾压磕碰,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想挣脱,却因为被左晴扯着领带钳制住了。
他扣住左晴的肩,想把她扮开,可是隔着轻薄的家居服触碰到瘦弱的肩头时,祁升觉得下不去狠手
祁升没有使劲,左晴倒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扛不住退后了几大步,一下就被左晴按在了墙上。
壁咚似乎更带感,借着这个姿势,左晴更加疯狂。
祁升亲眼看着她从挑衅睁着眼亲到闭上眼睛沦陷,任她舔咬吮吸着自己的唇,吻得毫无章法。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左晴终于呼吸紊乱的离开,犀利的眸子已然蒙上一层水雾,显得格外涣散。
“闹够了么?”祁升恢复了平静,沉声问道。只是耳根染上的红色出卖了他的内心。
左晴满意的笑了,不过视线还在祁升被自己亲的有些肿胀的唇上逡巡,她忽然发出两声诡异的笑声,“我要说没有呢?”
说时迟那时快,左晴一电光火石之速勾上了祁升的脖子,然后在他唇上狠狠咬下一口,疼的祁升不禁“嘶”出声,一把将左晴推开。
他抹了一把嘴角,竟在手背上看见了鲜红色。
“你疯了!”
祁升终于发火了,他低吼的样子,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暴怒的雄狮。
左晴被推得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长发遮住半张脸。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透过发丝,能看见她的双眼贼亮贼精神,就跟磕了药似的。
祁升的血的腥甜味还挥散在口齿间,左晴品味着它的美,伸出舌头慢慢的沿着唇周舔了一圈,魅惑又色-气。
左晴忽然就笑了,“你的初吻,老娘取走了。”
既然得不到你的人,就留下一个吻当作最后的念想吧,也不枉费爱了一场。
“一个吻换一大笔离婚费,你小子赚完了。”
“我得到了,便不会惦记了。祝你,不管以后和谁接吻上-床,都会想起今夜,都会想起老娘曾经强吻过你。”
左晴说着越来越不着调的话,越笑越放肆,甚至那颗露出的小虎牙都显得没心没肺。
这是左晴做过的最出格大胆的事,但也是她觉得最正确的一件事。这样也算是在祁升的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吧。
祁升睨着左晴,沉默的可怕,他眯缝着眼品着左晴一连串的话,以及刚才那个不能称得上“吻”的咬,品着品着,竟品出了绝望。
“那份离婚协议。”祁升顿了下,正了正表情,“我没打算给你。”
左晴愣住了,但随即摆摆手,眼神里是看透彻的坚定,“可是我想离了。守着一个不爱我的丈夫,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何必呢?”
祁升心口一震,接着猛地抽紧,左晴的话竟让他无言以对。
三更半夜里很静很静,只听到厅堂里钟表走动的“咔哒”声,两点的报时声敲响,同时也替左晴敲下了最后的决断。
说再见只用了两个多小时,而喜欢上他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却是左晴穿书而来的全部时间。
“祁升,你签好字就跟我说一声。到时候一起去民政局办手续。”左晴转身打开门,“祝贺你解脱,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你要公开身份了。”
祁升蓦地抬眸,对上左晴视线有些飘忽,喉结滚了下。
左晴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停在门外的高尔夫。车子发动了,她忽然降下车窗,对着屋内的祁升喊话:“祁总,你先练练吻技吧,不然是找不到媳妇的。”
到底是谁在乱啃乱咬啊… …
那份怅然突然就被左晴的这句话秒的渣渣都不剩了,目送着高尔夫在黑夜里飞驰而去,祁升一拳锤在墙上。
真他妈诸事不宜的一天!
祁升用了甩上门后,无力的背靠着墙,解开衬衫的两粒扣子,并点燃一根烟。
祁升很少吸烟,只有在特别烦躁或是不顺心的时候才会吸烟,
钉子户的事已经够不顺了,偏偏左晴还在这个时候捣乱,就连临走前还不忘再多给他添点堵。祁升越想越烦闷,“操!”的骂出声。
他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过生日怎么变成了表白,表白到最后竟发展成了离婚。
就像她说的,左晴变了是真的,离婚也是来真的。
这个小姑娘真是能耐了,喜欢一个人的力量真有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