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清晨，外头缓缓地飘下小雪。婉婉随着魏昭起了。昨晚魏昭没前晚那般放浪，早早地放了人。
婉婉在床边为他穿衣。她还是第一次服侍他穿衣服。魏昭闭着眼睛，面色深沉，张开手臂，一动不动。
婉婉小心翼翼地给他挂着腰间玉佩，一切弄好了后也未说话，皮了皮，踮起脚尖便照着男人的嘴唇亲了一下。
“放肆。”
魏昭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说完后，他方才睁眼，只见那小人儿咬着嘴唇，眼神儿灵动，像个做错事儿的小孩儿似的，但下一顺就笑嘻嘻地钻入了男人的怀中，抱住了他的腰。
婉婉调皮了一下，也是讨好他，没注意什么分寸。自这两日，她不像刚入宫时那么怕他了。她见他在床上还是那么回事儿，她一勾他，他就中套，如此婉婉有了抓手，心中踏实了不少，但也时刻提醒着自己伴君如伴虎，只敢在男女之事上与他调调，情，不敢真正意义上的放肆。
她抱上他，那魏昭垂眼眯着，站的很直，抿着嘴唇，甚至头还扬的高了一些，手也没环上来，一本正经的，瞧着高傲的不得了，眼下这样子，看起来，床上都不带碰她的。
婉婉有点想笑，在人怀中娇滴滴地道：“婉婉爱哥哥，就忍不住总想亲哥哥……”
“没规矩，罚你去研磨。”
“唔？”
婉婉听那话一愣，起来了身子，扬着小脸儿望他。
“皇上说什么？”
魏昭剑眉微蹙，深邃迷人的眼睛盯着那小人，声音低沉的不成样子。
“朕说罚你去研磨，你听不懂话？”
“啊……”
婉婉这时才明白了魏昭的意思，心中顿时狂喜。
他叫她去御书房研磨么？真的假的呀！她没听错了吧，那哪里是罚，分明是赏呀，这一激动，婉婉一下子又抱住了他。
“是，婉婉知道了，知道了。”
魏昭微微蹙了蹙眉，沉声应了。
俩人这般，李德瑞过来请皇上用膳，见那一幕瞧着笑，姑且没出声。
婉婉没动，一直抱着人，过了一会儿，魏昭扶起了她的肩膀，瞥她一眼，走了。
那样子冷淡的依旧，但婉婉现下也不管他什么表现。小姑娘紧接着追了过去，跟他出了卧房。
早膳之时，婉婉在一旁小心地侍候，全全按照学过的礼仪，一丝不苟。
魏昭吃饭时断不开口，也没什么声音，勺子，筷子碰碗之声都很少。婉婉乖乖巧巧地，直到那帝王落了筷，她憋了半天，才敢说话。
“什么时候去研磨呀？嗯……婉婉还得学规矩……会不会……”
“不必学了。”
“唔？”
“朕瞧你也学不会。”
“我……”
魏昭说着瞅她一眼，便起了身。婉婉红了脸，这时恍惚是明白了魏昭的意思。他是说她那会亲他，跟他放肆的事儿……
小姑娘笑，笑得妩媚又娇气。
“婉婉和哥哥那样惯了，看到哥哥便常常情难自禁，就想亲，嗯……改还不成么？”
魏昭也没说话，瞅了她一眼，接着就由李德瑞服侍着穿了披风，走了。
她前脚刚走，芸香、小月和那常兰便过了来。常兰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带着众人跪了下去。
“恭喜主子入御书房研磨……”
婉婉莞尔一笑，叫芸香给了众人赏赐。她也知道是好事，好事不就是不用她费心机想下次见面了。
常兰等人接了赏赐，再度叩谢。
“主子不必再学规矩了，奴婢觉得那离册封也便不远了呢。”
“真的不用再学了么？皇上说的不是嘲笑我的话？”
常兰等宫女面面相觑，笑了笑，倒是也把握不准皇上的心思。
芸香雀跃道：“小姐便等看今日宋嬷嬷来不来便知……”
婉婉点了头。
她和宫女在房中刺绣，玩乐，等了一上午，那尚仪局的宋嬷嬷还真没来。
萧凤栖从坤宁宫出来便去了御书房。书房守卫见了太后，齐齐躬身，但见她没有停下之意，却也抬剑交叉，挡住了那萧凤栖。
“太后娘娘请容属下禀报。”
萧凤栖那妩媚又凛然生威的凤眸朝那护卫一瞥，那人登时背脊发凉。
她一句话未说，抬手便推开了那为首两人竖起的剑。她一推，护卫就立时收了剑，生怕伤了太后。
“娘娘……”
萧凤栖冷冷地瞥人一眼，那人登时退了下。接着，那女人便抬步上了台阶。
御书房中，魏昭正在看折子，外头的动静不大，但他也听了见，不仅听了见，还知道了来人是谁。
紧接着他便听见了叩门声。
“不见。”
男人很决绝，声音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
“是是。”
李德瑞躬身，立时跑了过去。他开了门，笑脸相迎，微微躬着身子。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海涵，皇上有要事，暂不能见客。”
那萧凤栖丹唇微微一扬，妩媚绝伦。
“哀家还算客么？”
她说着那玉手轻抬，推开了人，便进了去。
“太后娘娘……”
李德瑞弯着腰紧跟其后，身上已经是一层热汗。
“太后娘娘……”
但萧凤栖强行进来，他是断然不敢碰太后。
“怎么，哀家来了，皇上便有要事了？”
人未到，声先至，萧凤栖进门，转过屏风，便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遥遥地，她便看到了魏昭。
女人的嘴角微微一动，直直地奔魏昭去了，停在了桌前不远，但再张口，声音便柔了下去。
“皇儿回来半个月了，也不去慈宁宫看看哀家，哀家思念皇儿，还不能来御书房看看皇儿了么？”
魏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萧凤栖丹唇微扬，这时缓缓地上了台阶，步步风华，就停在了那玉桌旁。
“看来皇儿是对哀家是半分思念也无呀……哀家这个太后当的是不是太失败了。”
魏昭起了身，负手去了别处。
“你知道你的身份便好。”
萧凤栖嘴角一动，回眸一笑百媚丛生，瞧向魏昭，却是又朝人走了过去。
“皇儿嫌弃哀家的身份？”
魏昭一言不发。
那萧凤栖步步生莲地缓步过去。
“哀家这身份也都是为了皇儿。”
魏昭冷冷地瞥她一眼。
“回吧……”
萧凤栖嘴角一动，“皇儿就那么怕和哀家共处一室？”
“李德瑞，送客。”
那李德瑞听了立时过了来，躬身，请着，“太后娘娘……”
萧凤栖一声笑，理也没理那太监，声音却是又柔了几分。
“好，皇儿不愿说哀家，便说说别人。哀家听说皇儿此次出宫有艳遇，且不知是哪个有福分的姑娘？李德瑞，把人叫来给哀家瞧瞧。”
“这……皇上……”
李德瑞当然不动。
魏昭这时转头瞥向了那萧凤栖。
“回你的慈宁宫去给朕消停点，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废了你？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萧凤栖笑，“皇儿这话说的，哀家就不明白了，哀家做了什么让皇儿如此生气。”
“拿好你的那块免死金牌，嗯？”
萧凤栖闭了眼睛笑了。
她缓缓地绕到了魏昭的身前，那妩媚的眸子盯着人，“好狠心呐……”
她眼中一抹泪光转瞬即逝，旋即便微微一笑。
“算了，哀家今日来也不是和皇儿叙旧来的。那小美人儿被皇儿金屋藏娇，皇儿要藏她一辈子？一个有夫之妇，皇儿想给她什么位分啊？”
“你怎么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魏昭冷冷地瞥她，“本来想给个小答应，现在想给个皇贵妃……”
那萧凤栖狠狠地攥住了手。
门口的婉婉刚抬步过了来，听言吓得一个激灵，脚步止住了，继而后退，再后退，小心翼翼地便退了回去。
“我忘了点事儿。”
她和那护卫用着极小的声音说着，而后便更小心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