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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是奶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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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深处人声骚动,惊叫声此起彼伏,想必是别的石屋内也不约而同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与王前进一样,几乎所有幸存者在惊慌之余,第一反应就是跑到老休斯家寻找周岐。

周岐纳闷儿,怎么遇到事儿全来找他呢?

任思缈对此进行了深刻的剖析,转折点无非是他和徐迟救下了那个孩子。在眼前群龙无首的绝望境遇下,此举无形中确定了他俩在群体中的领袖地位,还是难能可贵的精神层面上的。而在物理层面上,光靠武力值,周岐作为干架的一把好手,也逃不脱被赶鸭子上架的命运。

周岐刮鼻子苦笑,说救孩子的是徐迟,可不是他。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石屋倒塌的刹那间,他眼里装着的是襁褓里无助羸弱的婴儿,还是什么别的人,还是两者都有。

天亮之后,徐迟让王前进与老休斯把通关者与全村的土著全都聚集到祭祀高台前的空地上,清点人数。

他调遣人员的时候从容不迫,利落娴熟,仿佛得心应手,仿佛一直以来,他就习惯于处在一个发号施令的位置。

在这过程中,周岐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并发觉这两天自己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偷偷观察徐娇娇,且越观察,越欣赏。

空地上站了两排人,通关者一排,土著民一排,泾渭分明。

徐迟朝冷湫点了点头,冷湫得了鸡毛当令箭,昂首挺胸地从两排人之间走过,一一看过去,并把一个又一个长相都差不多的土著民挑出来。

等挑到第十个,她转还回来,双手叉腰得得意洋洋:“没了,就这些。”

周岐没看懂这波操作。

拄着拐只用一条腿站着的任思缈也一脸茫然:“什么没了?”

“没别的了,转化成土著的人总共就这些。”冷湫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任思缈奇怪了,“在我眼里,他们一个个都很孪生兄弟一样。”

冷湫俏皮地眨眼:“在我眼里,他们都很有各自的特点呢。”

“是吗?”任思缈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周岐:“是个鬼,明明都一样。”

徐迟简明扼要地解释,“由于大脑内高度发达的梭状回,她认人很厉害。”

周岐头顶的文盲称号名不虚传:“梭什么回?”

“梭状回,位于大脑颞下沟和侧副裂之间,视觉联合皮层中底面。医学上通常认为,它负责人的面部识别功能。”任思缈到底是个医生,或许还是个很厉害的医生,她托着下巴沉吟一声,“唔,罕见的病症。”

遇到能背书的学霸,周岐只想躺平,他用自己的方式暴力总结:“得,说得花里胡哨的,反正就是一很好用的特长呗。”

冷湫闻言,咻地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周岐不要脸地挑眉:“干嘛这么看我?岐哥很帅是不是?”

冷湫哼一声,又转回头。

徐迟失笑,拍拍她的脑袋,他知道冷湫在想什么:像周岐这种时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人,知道她怪异的病症不仅没趁机嘲讽,还宽慰她说这是特长,一个很好用的特长,这点别致的温柔不免有点颠覆旧有观念。

其实,不久之后,她还会发现,周岐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刷新你对他的认知。

徐迟对这点颇有信心。

“十个人啊。”周岐掰着手指,忽然想到什么,“等等,昨天那场混战中,阵亡的土著人有多少?”

“不多不少。”徐迟回答,“刚好十个。”

“也就是说。”周岐脑中浮现糟糕的推测,“死多少土著人,我们这边就将转化多少人去填补空缺?这样一来,自始至终,从我们来到这个村子,到我们离开,土著人的数量在某种意义上都将维持不变?”

徐迟颔首:“恐怕是。”

“那那些转化成土著的人呢?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活着?还是死了?”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活着。”徐迟看向那些目光空洞迷茫如行尸走肉的转化人,“有的学者认为,当你丧失所有记忆乃至全部人格,那你这个人即可划分为社会性死亡。”

他的音量不大,但所有人都在呼啸的山风里清晰无比地捕捉到,脚底同时涌起一阵寒意。

事实上,这比社会性死亡还惨,这些转化人没了记忆没了人格,还被强制添加了另一重全新的身份,从此以后不得不作为npc活在这个诡异的倾斜岛上,每日遭受异形飞蛾的恐怖支配,同时还要直面即将被不断上升的海平面淹死的恐惧。

说句难听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目前我们并不知道转化人选是在我们当众随机产生的,还是必须得满足什么条件。”徐迟表现出的冷静一如既往,“所以阻止转化最好的方法是,力保不让任何一名土著民死去。”

他说完,众人纷纷摇头,表示太难。异形飞蛾战斗力惊人,基本上来一波就得死一打人,全身而退不大现实。

“它们也有缺点。”周岐道,“想过为什么那个时候一下雨,蛾子们就撤退了吗?”

众人于绝境中看到一点希望:“难道它们怕雨?”

“不光雨,我想它们是怕水。”周岐琢磨这个琢磨一晚上了,这会儿说出他琢磨出来的成果,“它们的翅膀又长又大,远远超过其躯干的重量,且翅膀上沾有絮状的粉末,这些粉末一沾水,凝成结实的一坨,基本就跟把棉花扔进水里一样。翅膀吸满水,重也重死了,哪还飞得起来?只要这些怪物飞不起来,那就好办多了。我们可以趁下雨天,发动奇袭。”

“奇袭?”当场有人掐着嗓子发出质疑,不敢置信,“怎么,你们还想主动找上门去干架吗?”

“啊,不然呢?”周岐挂起标志性地痞笑,眯起眼睛,“还是说,你想待在这里,等着十天后被淹死?”

那人连连摇头:“我只是,只是觉得……”

“冒险?”周岐代他回答。

那人忙不迭点头。

“胜利险中求啊朋友。”周岐撇撇嘴角,眼睛里有危险的精光闪过,“只是等待,等来的不是迟到的援军,而是更凶狠的敌人。何况我们根本没有可指望的外部救援,机会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这种老生常谈的道理我想你们都懂,主动出击才是出路,别窝囊着等死。”

这番话有很强的煽动性,适合用来鼓动人心。

那人张张嘴,又闭上,似乎被说服。

“我们得抓紧时间往上翘面移动。”徐迟抬眼看向发出白色冷光的太阳,碾了碾冻僵的手指,“这里已经暴露了,不走,异形虫们很快就会发动第二轮攻击。”

说干就干。

下午,所有人收拾妥当,在老休斯的带领下离开村落,往上翘面进发。临行前他们特意选择了沿河道蜿蜒而上的小路,这样万一正面遇上异形飞蛾,他们就集体跳进河里,潜进水里,也勉强算是一种自保的方法。

早上清点过人数,加上襁褓里新出生的婴儿,他们一行总共三十九人,其中土著民二十五人,这个数字将永远不会发生改变。而通关者仅余下十四人,往后可能会越来越少。

近一个排的人数,行动起来未免目标太大,徐迟以六人一组分成了六拨,前后等距离行进。队伍的一首一尾都是通关者,土著人则被安排在中间重点保护。周岐四人打头阵,每隔五百米留下记号,表示前方安全。

周岐对这一系列的安排丝毫没有异议,但他不解的是——

“这小孩为什么非得绑在我身上?”周老哥指着胸前布兜里贴着他睡得正香的小婴儿,说话虽轻声细语,但难掩暴躁本色,按着额角凸起的青筋发出灵魂的拷问,“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能不能找位有奶的女同志接手?”

“村里没有正处于哺乳期的妇女,他只能喝羊奶。”任思缈无奈摊手,“我倒是想搭把手,可这小家伙除了你,谁抱都哭啊。”

冷湫对新生物种一无所知,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哇,他是不是知道是谁救了他,所以对周哥格外偏爱?”

“唔,难说。”任思缈艰难地拄着拐,努力不让自己掉队,“很有可能是周岐给了他第一口奶吃,他错以为周岐是他妈妈,觉得待在周岐怀里很安全。”

“那是老子的血!”周岐压着嗓子纠正,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露出迷之臭屁的笑容,“啧,看来这小崽子口味还挺挑。喂,实话实说,爸爸的血尝起来味道不错吧?”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挠了挠小孩的下巴。

行走中颠簸的怀抱就是天然摇篮,熟睡中的婴儿不知做了什么好梦,粉嘟嘟的嘴半张开,往上扬起,露出肉肉的牙龈。

“快快快快快!”周岐连忙扯扯身边徐迟的袖子,跟被奇迹砸中似的,激动得不行,“徐娇娇快看,崽子笑了!卧槽他笑了!”

徐迟扭头,看到他快要咧到耳根的灿烂笑容,嗯了一声。

周岐不可思议:“你怎么这么冷淡?”

徐迟疑惑:“我冷淡吗?”

“看看这个天使般的微笑。”周岐跟常年晒娃且必须得到别人热烈夸赞才肯罢休的老父亲似的,非按着徐迟脖子让他瞅瞅清楚,以一种非难的语气激愤不已,“难道这种微笑都不能治愈你的面瘫吗?温度,做人得有温度你懂不懂?”

被按着脖子的徐迟与早就收了无意识的笑容继续陷入沉睡的娃娃面面相觑,脑袋上似乎缓缓浮现三个问号。

道路上,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旁观的任思缈与冷湫捂着嘴,憋笑憋出内伤。

周岐反应过来,跟踩了电门的猫似的,迅疾地撤回按在徐迟颈骨上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嘶,我这手啊,有时候挺有自己的想法,它的行为不代表……?徐娇娇你冷静!我劝你把手从枪上挪开,子弹不长眼,走火了你后悔莫及啊靠……”周岐说到后来尾音都飘了,小声惊呼,兜着孩子一溜烟跑了。

面无表情端起枪的徐迟:“……”

作者有话要说:

徐迟:你按我脖子?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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