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全员出发
趁着青叶来了兴趣,给那两人弹奏一曲的这个时机,祁云晟长舒一口气,召来小归确认岛上众人的安危。
罗贝给他们解毒很及时,所以都没有太大的损失,对此祁云晟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佘菁苏醒过来,来到祁云晟身边,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和愧疚,“岛主,对不起,我……”
“没事。”祁云晟温和地道,“迷渊蝶木本身属性特殊,突然袭击,谁也挡不住。”
“……”
罗贝一直在沉默着。看着祁云晟逐个安抚岛上的成员,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岛主……”
“怎么?”
“你……”小女孩飘在空中,看上去有些踌躇,最终还是忐忑不安地道,“算了,没事。”
“想要修复根基吗?”祁云晟却是将最核心的问题说出。
罗贝闻言,脸色糟糕了些。她抿紧了嘴,道,“但是……”
“为什么要那么忧郁呢?”祁云晟摸了一把大黄,确定它平安无事后,笑道,“你想恢复,不是吗?”
“可是那样就意味着我要离开无归岛,回到蝶谷。”罗贝有些小小的慌张,甚至开始不安地搅动衣服,“岛主,难道你不需要我了吗?”
余渊在一旁看着祁云晟和罗贝的对话,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的原因不是对话的内容,而是祁云晟的态度。
手下有了明显更好的出路,作为岛主的他,自然是要去过问和调解的,但是祁云晟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他忽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好像是现在的祁云晟行动和他的经历有点脱节。
“但是只看眼前,放弃未来,这样真的好吗?”祁云晟沉声道,“底牌这种东西,自然还是要握在手里才能放心。”
“岛主……”
罗贝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脆弱。这对于她来说是很少见的事情。一直以来的罗贝,都是那般要强,傲气的模样,从未有过如此弱势的姿态。
她很看重无归岛,也将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归属。因此在族人找上来对她说,回到蝶谷能修复她的根基的时候,她心中竟然有所动摇!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耻,辜负了岛主对自己的培养和信任
明明自己被盗出谷,机缘巧合下提前发芽成长,在岛主的帮助下又得到了这片归处。如果不是岛主,自己恐怕还保持着半开灵的状态,在海华城外浑浑噩噩地度日。
那算是活着吗?至少罗贝不认为那是活着,只是徒有一副空壳。
无归岛不会嫌弃她,甚至很依赖她。岛上的灵田,树木,甚至那些凭空出现的奇妙妖兽,都需要靠着她的力量来维持稳定。
岛主不因她的身份而带着异样的眼光,还将她当做寻常小女孩来看待。
岛主收留了自己,给了自己新的目标。自己却因为一己私利,产生了“要不就这么跟着回去吧”的想法。
太自私了!
祁云晟看着罗贝的状态越来越纠结,最终还是伸出手,将女孩抱入了怀中。
“你在想什么呢?”祁云晟声音温柔,就像他一直以来对待她们的态度,“这不是什么非此即彼的选择题。”
“岛主……”
“我不会将你强行困在无归岛。”祁云晟道,“你对无归岛来说确实很重要,但你若是有其他想走的路,我也不会拦你。无归岛会一直是你的归处。”
在这方面,祁云晟表现出了异常的豁达。
这似乎是祁云晟的天性,但余渊觉得绝对是后天造成的——这人自出生开始,便和他的疯婆子母亲关在一起,早就被练就了恐怖的包容心。
他不是没有傲气,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现实所迫,让他选择磨掉了棱角。
余渊恍然想起,他们先前吵架的时候,祁云晟有提过,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自己不也是,完全搞不懂这家伙在想什么!
但是看到祁云晟如今的姿态,余渊不得不开始思考他上辈子的举措。
是不是将那人强行留在海宫之中,反而是错误的?因为他现在进行了和上辈子不一样的行动后,看到的几乎就是截然不同的祁云晟。
如今余渊一直尝试用新的方式去保护祁云晟,给他灵器,给他撑腰,在他要到处跑的时候强行跟上。
祁云晟似乎更喜欢这种形式,甚至会主动琢磨出各种各样的小东西给他。
这在上辈子,是余渊完全想不到的事情。
平心而论,他也更加喜欢现在的祁云晟。虽然他似乎并不甘心受自己的保护。
祁云晟安慰完罗贝,忽然背后一凉,立时回头看向还在那边杵着的余渊。
不知为何,鲛人皇的眼神让他感觉毛毛的,有种异样的感觉
“余渊,那个……”祁云晟想了想,道,“现在海皇岛有要忙的事情吗?”
这话说出来,祁云晟自己都有点卸磨杀驴用完就丢的感觉。毕竟前面还跟着对方拿了一件宝物,现在又暗示他先行离开。
祁云晟瞬间觉得不好意思。而余渊给出的态度则是换了个姿势,懒懒地道,“如果海皇岛一离开我就无法运转,那么那些家伙趁早填海算了。”
“……”
不愧是鲛人皇,这种偷懒耍赖的话都能给你说得理直气壮!
祁云晟面露无奈,而余渊倒是神色自然。他看向罗贝,似乎是有那么点嫌弃地道,“既然回去才能修复根基,那不能修复了根基再回来?”
“……”罗贝斜眼看向余渊,似乎是没想到一向讨厌的鲛人皇,竟然能说出点她喜欢的话。
这确实是个有可行性的办法。
“确实……”祁云晟听完余渊这个提议,也是面色一动,带了几分意外和期待,“如果不去尝试,那么根基受损这件事会一直是你心上的一根刺。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小心一点,他们想要带你离开的态度太过急切。”
“岛主是怀疑他们有别的目的?”
“可以这么说。”祁云晟道,“基本上以我的见闻,像是这种劝人回去,然后对方不同意就强行绑走的情况,多半是他们那边有什么事情用得上你。他们是来带你走的,不是和你商量的。”
“这么说的话,确实有这种感觉呢。”罗贝幽幽地道,“所以他们嫌其他人碍事,全部毒倒。”
“也许还想靠他们的安危来威胁你。”祁云晟向来是不吝于以最深的恶意去推测入侵者。
因为事实证明,他们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贪婪与黑暗。
“不过他们焦急的理由我还是知道的。”罗贝道,“这和迷渊蝶木的传承有关。”
“传承?”
“对,他们想让我回去参加祭祀。而迷渊蝶木的祭祀是全族上下的大事。”罗贝道,“这个是写入了传承的事情。所以他们会非常重视。”
“原来如此。”提及祭祀,祁云晟不由得想到了当时在罗贝的回忆之中所看到的场景。
那便是迷渊蝶木的祭祀么?
“还好岛主不在。”罗贝叹了一声,“如果岛主因为我而被波及出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们。”
“我不会让他们还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旁的余渊补了一句。
事实上他也确实在庆幸自己把人带到海面下去,没有让他受伤。迷渊蝶木真要说起来战斗并不强,但是那无处不在的毒蝶,着实烦人。
余渊的保护宣言让祁云晟先是浑身一震,然后才逐渐放松下来。
这一定,只是朋友意义上的维护,对吧?
余渊这种性格,朋友被人下手了,肯定会怒不可遏,对吧?
强行自我催眠这没有问题后,祁云晟还想和罗贝聊点其他的事情,忽然听到旁边的动静,原来是青叶已经演奏完毕,带着两个接近晕厥的人回来了。
“没劲。”青叶嫌弃道,“全程都在鬼哭狼嚎,扰人雅兴!”
很显然,以青叶的标准,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合格的听众。因此回来的时候,他脸上的嫌弃非常明显,甚至还带了几分不爽。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欣赏前辈音乐水平的境界,遇上这种俗人,也是正常的。”祁云晟感叹道。
那种境界,没有一定的功底,确实很难“欣赏”。连当初被荼毒那么久的祁云晟,也只能说是不会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已经放空了自己。
相信同样的事情,帘镜能做得更出色,毕竟自己中途闭关去了,她可能从头到尾都在“欣赏”。
想到这里,祁云晟忽然有种预感——帘镜不来无归岛,不会是发现了青叶前辈有来无归岛的意向吧?
虽然帘镜是因为忌惮席婆婆而选择拒绝祁云晟,但青叶确实是她选择放弃的一个重要原因。好不容易摆脱那样的生活,自然是不能回去的。
事实上之前和海岛协会的比试之中,帘镜发现青叶果然是跟着祁云晟行动的时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感叹自己逃过一劫。
“哼,一群小鬼。”青叶有些不以为然,“怎么样,你把你岛上这棵小木头安慰好了吗?”
“说是安慰……不如说是在开导她吧。”祁云晟道。
“岛主……”
“这个时候就知道像个小女孩了。”青叶啧啧两声,感叹道,“听你这口气,这小姑娘若是回去寻根了,你也不拦着?”
“罗贝有选择道路的权力,这一点我不会干扰她。”祁云晟认真道。
“那你可真是大度,我就没见过愿意把唤灵放归自然的御灵一族。”青叶将琴背回背上,“不过,你本来就是这一点让我感兴趣……小鬼你不用瞪我,我都一把老骨头咯。”
青叶面带笑意看着对他带着敌意的余渊。
看你们这俩还能拧巴到什么时候!
御灵族人他见过千千万,这么特殊的祁云晟还是头一次见。
对此,祁云晟坦然自若,“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寻常的御灵一族。”
他不在御灵一族的驻地长大,那么做出这种非常规的决定,本就是正常的
在音乐的“洗礼”停止之后,那两人才算是逐渐醒转,悠悠回神。这时候的他们看青叶的眼神,比方才多了几分恐惧,显然是被吓得够呛。
“放过我们!求求你!”
“我的天呐,我竟然还活着……”
他们本来就被绑着,无法动弹,可以说是痛苦的程度翻倍了。
方才他们还能硬气地和祁云晟呛声,现在是恨不得浑身都缩起来。这副丢脸的模样让身为同族的罗贝忍不住摇摇头。
算了,自己当时第一次听到青叶这厮弹琴的时候,反应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罗贝必须回去。”男人道,“因为当年的失误,导致树种被盗,我们真的很抱歉。”
“但是现在主木的意识已经很久没有降临了。”女人接着道,“罗贝,你是主木分支,你应该要回去参与祭祀,唤醒主木啊!”
似乎是觉得命不久矣,两人一下子就将他们的目的摆了出来。
罗贝回以沉默。青叶微微挑眉,似乎是来了兴趣。而祁云晟有些不解。
“主木分支……?”
“所有的迷渊蝶木,都是从最初的那株迷渊蝶木上分化出来的。”罗贝开口解释道,“分支会再延伸出新的次生支,一代代往下延伸。离主木的关系越近,得到的传承就越多。”
“……哈?”祁云晟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妙的繁衍方式,“所以罗贝你是……?”
“主木分支。”罗贝嘴角勾起一个落寞的笑,“也就是和主木关系最近的一代。”
这让祁云晟瞬间理解罗贝的地位,以及先前所窥见的罗贝的记忆。
祁云晟原本就有罗贝出身不低的猜测。毕竟从当初看到的回忆里,罗贝的诞生和成长环境并不寻常。现在也算是印证了这一点
“祭祀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主木再不苏醒,就无法产生新的主木分支。”女人道,“罗贝,你想要恢复根基,必然要回到蝶谷!”
罗贝看着两人,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那般,道,“那我会回去的。”
“真的?”
两人面上一喜,似乎是没想到罗贝终于爽快地答应了。
“但是我要带上我的客人。”罗贝道,“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纵然你们的话语和传承之中的能对上,可是蝶谷的现状,可不在传承之中!”
这话一出,那两人就犹豫了。很显然他们只想带走罗贝,对于其他人等并不欢迎。
特别这里还有个让罗贝背上了契约的御灵一族。
那可是御灵一族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云晟看到他们的脸色,也大概明白他们在抗拒着什么,正要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到身后一沉。
余渊走上前来,冷冷地看着眼前两人,道,“你们觉得你们有选择的余地?”
鲛人皇的威压是绝对的,也只有祁云晟这样的特殊情况会觉得鲛人皇“温柔”。
能成为东云洲的无冕之王,这一片领域极致强大的存在,凶名远播的余渊,在外人的眼里从来都与温和没关系。
——事实上他们一直都觉得鲛人皇该是个残忍嗜杀的人物,包括祁云晟。在经历过这辈子的认知改善前,他也是这般恐惧鲛人皇的。
这也是他对死前所听到的那句话深信不疑的原因。
那些家伙没有必要骗一个将死之人。
这也让祁云晟内心一直悬着一根线。他不敢去触及这根线,因为不好好去处理的结果可能就是性命的消亡。
也许等哪一天,他有了更强的实力去对抗余渊的时候,才能够真正的放心下来。
不过现在……
在余渊将那两人吓得瑟瑟发抖,终于认清现实同意罗贝带人回蝶谷的时候,祁云晟凝视着余渊的背影。
至少现在他们还能够和平相处。
罗贝即将回归蝶谷,这期间岛上依托于罗贝建立的环境要大改。
祁云晟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庾洱和蛇心果已经进入了产业化,没有罗贝维护只是会成长得慢一些。而各种杂事,诸如保护林木,润泽土壤,都可以让狼群来处理。
这个时候黑白狼群连带小灰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罗贝折下本体的小树枝,眼神复杂地看向祁云晟,“岛主……”
“怎么?”祁云晟笑道,“这么优柔寡断,可不像是罗贝了。”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罗贝捏着树枝的手攥得紧紧的。
回去蝶谷固然能够修复根基。
可是蝶谷能给她一个岛主这般温柔的,宛如哥哥一般的存在么?
恐怕是不能的。“我的宣誓是一只有效的。”
这是罗贝的保证。而祁云晟听了便道,“你自己喜欢就好。”
他不会去干涉罗贝的路,因为他自己承受过那种痛苦。
不仅仅是罗贝,佘菁也好大黄也好,岛上的众人想要留下还是离开,他都不会干涉。
无归岛是收留无家可归之人之地,若是有了归属,有了更好的未来,那么他会笑着欢送。
从来没有说离了谁就没法活下去的。
罗贝回家之路,岛上的众人能跟的都跟了。
祁云晟是自然要跟的,佘菁也自告奋勇跟上。
所幸因为无归岛重新固定回了海皇岛周边,岛上的鲛人们可以自由地离开了。在知道他们要集体出发后,曹云冲(在鲛人皇警告的眼神下)贴心地表示,如果岛主愿意相信他们,他们愿意帮忙保护和负责无归岛的运转。
祁云晟选择了相信。
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是老相识了,另一方面,他们最大的头头鲛人皇就在那儿,谅他们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大黄是毫无疑问要跟上的,只要祁云晟有出行的需求,它都会跟着。甚至已经自发学会应对不同的状态——祁云晟戴着面具的时候,它就是凶兽状态,可以撑场面。而祁云晟摘下面具,他就是大黄。
因为这个细节的存在,有些见过无归岛主也见过祁云晟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将两人联系起来。
不过祁云晟如今已经明白,那个黑面具的意义不仅仅在于遮挡面部。它是一个非常高级的护体灵器。
但祁云晟不知道的是,余渊让人打造这个面具的最大需求,就是挡脸。
其他的全是附带。
青叶飘飘悠悠地跟上。
这么一来,岛上除了龟丞相,几乎是全员出动了。
那两迷渊蝶木见此情景,很是不情愿,但是已经说好可以带上客人,并且带回罗贝之事刻不容缓,他们也只能继续忍耐着了。
出发之时,祁云晟眼神莫名,带了几分难以置信,“余渊……”
不会吧……
他也要跟上?
余渊看了祁云晟一眼,轻哼一声,“蝶谷里到处都是毒木,你这么粗心大意……哼,我不跟着能行吗?”
“岛主有我和佘菁保护,不劳鲛人皇烦心。”罗贝自然是不愿意余渊加入这趟行程的——这算什么啊!
“我可以让他舒舒服服地过去。”
余渊说完,抬手就把他的銮驾放了出来。
鲛人皇的座驾,自然是华贵无比,十分舒适的。而且不管是速度还是其他方面,都是近乎完美的艺术品。否则也不会成为鲛人皇身份的象征。
罗贝见状,看着那硕大的代步灵器陷入了沉默。
不管是速度,安全,还是路上的舒适程度,寻常的代步灵器简直没法比。
这确实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于是,祁云晟无奈地上了銮驾。
蝶谷不在东云洲,而是在南乾洲。短时间跨越整整一整个洲的距离,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但是銮驾做到了。
这似乎把那两个迷渊蝶木族人都惊到了。他们一边看着四周飞速消逝的景色,一边暗叹他们这到底是惹了什么存在。
祁云晟也注意到,他们似乎并没有像罗贝那样呈现出虚弱的姿态。
男人已经去船头那儿指引方向,罗贝和佘菁在一起休息。余渊在上船之后就没了动静。趁着这个机会,祁云晟找到了另一名迷渊蝶木。
“那自然是根基受损了的结果。”
两人中的女子名为阳惠,在被青叶整治了之后,她已经不敢对祁云晟无礼了,便解释道,“像她这个时候,本就不是该发芽的时机。强行发芽就会导致先天不足。”
“罗贝是在还是种子的状态下被强行偷走的,与此同时那伙人还偷走了不少其他的种族的东西。”祁云晟道,“关于那伙偷盗者,你们有什么消息吗?”
阳惠看过来,道,“无归岛主还关心这个?”
“罗贝是我岛上的居民,我自然是要关心她的。”祁云晟道,“而且那件事说来也和我有点关系。”
“所以是你让罗贝背上契约,强行发芽的?”阳惠没好气地道。
“不是。”祁云晟倒也没生气,“只是有所因缘罢了。所以你们有消息吗?”
“那些人偷走的不止罗贝,但成功偷走的只有罗贝。”
提起这件事,阳惠似乎也觉得面无光彩,“我和明峰是第十五代分支,看守和保护主木分支是我们的职责。可惜我们失职了。有外人偷偷潜入了蝶谷盗走树种,而我们怀疑和御灵一族有关系。”
“……”祁云晟闻言,摸了摸鼻子,继续道,“那你方便再说一些吗?”
阳惠对于祁云晟脾气好到这种程度,显得有些惊讶。
他听不出来自己怀中的排斥和讽刺吗?怎么还能保持这般平稳的心情?
“说吧。”祁云晟道,“能让我知道的事情,都说说,我想知道。”
“……”
或许是御灵一族的亲和特性在起作用,阳惠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主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应我们的呼唤了。想要唤醒主木的意识,必须靠主木的分支。”阳惠声音低了下去,“罗贝原本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祁云晟还记得,当时看到的罗贝记忆里,有一只巨大的紫色蝴蝶落在了罗贝的身上。
当时的罗贝是很开心的。想必那是某种承认吧?
“那么现在罗贝根基受损,会有影响吗?”ix。uy。
“……这个我不清楚。”阳惠道,“历来的主木分支,都会在蝶谷里边安然长大,从没发生过这样的意外。”
“但它还是发生了。”祁云晟道,“除了和御灵一族有关系,你们还查到了什么吗?”
阳惠摇了摇头。
“我们迷渊蝶木,已经避世隐居太久了。我们自有我们的一方天地。”她看向祁云晟,“发生了这种事的时候,我们连御灵一族的驻地在哪都不清楚,甚至无法上门去讨个说法!”
“既然这样,我知道了。”祁云晟叹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
“……什么?”阳惠显得很是意外“你不是御灵一族吗?”
“但我和罗贝一样,流落在外。”祁云晟道,“所以我能体会到罗贝的心情。”
问到了大概的情报之后,祁云晟回到銮驾上的房间内,开始整理。
迷渊蝶木那边也没查到幕后黑手?
将母亲掳走和将罗贝盗走的,究竟是何人?
祁云晟感觉这件事情背后并不简单,还藏着不少自己未能查到的事情。
如今自己能做的,便是努力充实自身,成为更强大的存在。
给自己鼓劲了一下后,祁云晟回神。
话说回来,余渊呢?
上了銮驾之后众人都到了各自的休息区域,除了虚弱下来的罗贝,其他人都会出来活动一下。
只有余渊从头到尾都看不见人,也不在銮驾上的大厅里。
难道余渊那边出了什么事?
一直强行要跟在自己身边的余渊突然不见人影,这确实会让人有点担忧。
要不,去看看?
虽然这样似乎不太好,但是自己现在确实好奇余渊在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想法,祁云晟直接出发,前往余渊的卧室。
余渊的卧房和他们这些外客来宾自然是隔绝开来的。銮驾很大很豪华,上边的客房多到祁云晟有点数不清的程度。对于鲛人这种习惯性的炫富,祁云晟内心是有点羡慕的。
只有带着爆棚的自信,才会将这一切视作理所当然。
祁云晟记得,大厅旁似乎有一个秘道,直通余渊的卧室。这并不是余渊告诉他的,而是他自己通过灵讯发现的。
灵讯在这种不太好的用途上,一直都很有用。因为它本质就是把“灵”的所见所闻告知了祁云晟。
那么对于祁云晟来说,一切有形无形的存在,都能当做耳目。
也只有遇上实力远远高于祁云晟的强者,灵讯才会受到限制。而灵讯完全没用的情况,也只出现在龟丞相青叶渊瑾等人身上。
总之,秘道直通鲛人皇卧室,他在那个秘道那里打探一下,就能知道余渊的状态了吧?甚至还不用见面,省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他是有事还是没事,还是确认一下比较稳妥。祁云晟记得,余渊不是那种坦率的人,他真要出了什么事,肯定自己暗地里憋着。
祁云晟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大厅——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般小心,跟做贼一样。
大概是看到这里的恢弘与广阔,忍不住就放轻了鼻息吧。简而言之就是心虚。
祁云晟紧张地摸索到了秘道前,打开了灵眼。
纷杂的灵讯涌来,为祁云晟提供周围的讯息,祁云晟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灵讯,但是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灵讯将鲛人皇的状态传递过来。因此祁云晟知道鲛人皇平安无事。但是让他在意的是余渊的行动。
他一直在摩挲打量着一颗夜明珠,似乎是把玩得十分入神。
灵讯告诉祁云晟,夜明珠上有牙印的。那很明显,那颗夜明珠,正是小时候他送给自己的那颗!
祁云晟还记得,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夜明珠丢了,原来在余渊这里吗?
所以为什么余渊会在这里把玩夜明珠?他有那么喜欢嘛?甚至还……等等,他在做什么??
他忽然有种自己在偷窥的感觉,但仔细想想,自己不正是在偷窥吗!
祁云晟想直接开溜,却没想到手上似乎触及了秘道的开关,那门直接翻转,将他打了进去!
一阵空间扭曲感预示着他通过了秘道的阵法,而后祁云晟落在了余渊的面前。
余渊看向秘道出口,他感觉到突然的来客,手中灵气运转。
大多强者都有强烈的领地意识,胆敢闯入,就要付出代价——
不过余渊警戒的眼神在看到是祁云晟的那一刻,便柔和了下来。
祁云晟是特别的,他欢迎这个人来到自己的领地,接受自己的保护。
当然,余渊缓和下来的态度并不能改善尴尬的现场。
祁云晟进来之后,只觉得十分尴尬。在支支吾吾和余渊尬聊一会儿之后。本着“这是好兄弟之间会做的事情”这样的认知。他硬着头皮帮助余渊解决问题。
见事情解决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飞也似地逃了。
而余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本祁云晟和罗贝交流的时候,他有在怀疑祁云晟是不是和他一样,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或者说这段时间通过修炼,他苏醒了上辈子的记忆?
但是祁云晟对这种事的陌生和茫然,又让他打消了这个猜想。
上辈子结束一个迷乱的夜晚后,那人哭着要离开。而自己也终于首肯。因为他觉得双方都需要冷静的时间和空间。
他陷入了思考,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但是人已经启程离开了,他便带着迎亲队伍出发。
他的心上人,自然要值得最好的。
但是等自己抵达金阳城,得到的却是那人的死讯和尸体。
他不想再回忆起那段经历,那简直是他的噩梦,因此他非常看重祁云晟的安全,生怕这重来一次的机会再度流失。
他忽然有些庆幸祁云晟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没经历过那些事,一切都从头开始,那便好了。
死亡不是什么好事,看到那人的死状,余渊不敢去想象他当时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没经历过就好。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余渊起身,长舒一口气。
这一世,还是慢慢来比较好。以及……
“还以为是自己送上来了,结果是根本没搞懂这种事情代表着什么吗!”
鲛人皇表示非常不爽!
另一边,祁云晟夺命狂奔回了房间。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方才全程被压制的席婆婆直接现身,那眼神虽然是一贯的冷漠,但是祁云晟能感觉得出来她兴师问罪的态度。
事实上他也是没办法,如果不小心把席婆婆放了出来,他总觉得席婆婆会把余渊的那东西给剁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老人冷冷地道。
祁云晟缩起来,藏住脸上的尴尬,“就……难道不是那种感情特别好的兄弟之间会做的事情?”
“……”
“余渊当年就是这么说的啊!”祁云晟无奈道。
【“圆……圆圆圆!这是什么啊!你怎么看这个!”
男童抱着书跑过来,一脸慌张。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鲛人见状,明白是自己出了纰漏,便接过书看了一眼,瞬间了然,“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可是这种事情……!”男童似乎难以理解,只本能地觉得这是不好的内容。
“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是自己出的纰漏,但是眼看这小子要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了,他可不愿意被这小家伙当成变态。
他有种预感,如果不强调这是“正常”的事情,以这个人的见识短浅程度,绝对要想到什么不好的方面。
这绝对不是他在掩盖自己的失误——以人类的年龄来说,这个年纪确实还不能接触到这些。
绝对不是。
“可是他们在……”男童一脸难以置信,“他们在做什么?”
“这个啊。”既然准备将这事一笔带过,鲛人也随口胡诌道,“这是好兄弟之间会有的交流行为。”
“……是这样吗?”
“哼!”】
当年余渊随便找出来糊弄祁云晟的话语,被祁云晟记到了现在。
余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感觉无语凝噎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没有不和谐内容了求求别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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