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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关键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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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所耳闻。”祁景硕道,“而且我大概能想到为什么要隐去他的名字。”

“这祁鸿朗是谁?”席红瑛有些好奇。

她虽然身为司祭,但并不是所有资料都会去过目的,像是这种流放之人的名录,更是没有翻阅的必要。

祁景硕道,“祁鸿朗与现任族长同出一家。”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

这都能和那个爱面子的族长扯上关系。

祁明光的一系列举动,甚至包括因为祁景硕强闯祭坛就私下将他关押多年的举动,早已让这个儿子与他离心,不再承认他的身份。

因此在谈起他的时候,祁明光面上也没多少异样。

“祁鸿朗相较祁明光年长,原本也是族长竞争的备选人物。当年万象谷内也开始站队,支持他的与支持祁明光的族人五五开,可以说竞争非常激烈。”

“也就是说是亲兄弟咯?”席红瑛感叹道,“那难怪藏得那么深,反正都是些不光彩的过去。”

比起族长的竞选,司祭的竞选要直接得多。

“母亲既然是司祭,那也应该看过里边的资料吧?”祁云晟突然好奇,“就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嗯……”

“你觉得我要有什么想法?”席红瑛笑了,“也对,那里边有第一任司祭的记录,你看了难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既然司祭是曾经的‘族长’,那我为什么还要给这群老头三分脸面?对吧?”

祁云晟点头。母亲的话语完全抓住了他疑惑的地方。

而席红瑛只是轻笑,“你还是年轻啊!”

她点了点祁云晟的额头,“初代司祭之所以转移权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祁云晟睁大了眼,“怕麻烦?”

“没错,比起司祭,‘族长’这样的虚名头,要麻烦得太多。”席红瑛道,“我是能理解的,毕竟吧,看起来族长统领万象谷,威风八面,风光无比?但实际上有大量的琐事要去处理,有大量的场合需要出面,光是万象谷内,需要由族长决断的事务,就已经不少。”

“但是实际上,御灵一族发展繁衍的核心,都掌握在祭坛这一片区域。”祁云晟明白了这一份用心。“将不必要的事务剔除,便能全心全意保护真正重要的传承……”

“对啊,司祭是直接选出来的,基本上人选是不用担心的。但是对于祁明光这样的老头来说,总得让他有个能够夸夸其谈的名头。关做事没有声名这种事情,没谁乐意做。”

于是,某一任族长让出了族长的名头,成为了司祭,建立了祭坛。

统领整个奚泉府的族长之位啊!

只需要估计一下司祭这边代表的祭坛就行了!

这样的条件无疑能吸引大量的人来争夺这个尊贵的位置,

有了踊跃的人来接替繁琐的事务,这让他能够在御灵一族陷入波折的时候,直接出面力挽狂澜,而不会繁琐的日常事务所绊住。

对于那样的一个高手来说,可能多看一眼族内的小事都是对时间的浪费。

随着祭坛的出现,限制族人的天赋传承,整理有关御灵一族的记载,还有应对外界对于御灵一族的恶意,第一人司祭有条不紊地确立了祭坛的核心地位。

那位族长真的考虑了很多,也敢于行动,甚至可以说他一手打造了御灵一族沿袭至今的模式。

“说出来你可能不行。”席红瑛笑道,“在司祭的传承之中,有这么一句话——‘在能接受的范围,给族长一点面子’。”

想要省点心,没什么麻烦糟心事情的话,卖那些人一个面子是有必要的。这交易简直太过值得。

如今因为长期的和平,司祭的核心地位没有经常被凸显出来。族长们光知道祭坛和祭坛的司祭对御灵一族很重要,却往往错估自身的重要性。

事实上,族长以及长老全灭了,对于御灵一族来说也就是损失了一批实力不错的族人。但如果祭坛连带祭坛相关被毁了,才是对于御灵一族的灭顶之灾。

“扯远了。”席红瑛道,“你继续说。”

“比起司祭,族长的上位要显得脏一些。”祁景硕淡然地说出了这句话,无悲无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派系之间的斗争是很惨烈的,当初一开始是祁鸿朗占了上风,祁明光处于劣势。本来僵持着倒也无事发生,但是上一任族长突发意外,逝世了。”

这似乎是往万象谷内暗潮涌动的局面添了一把火,瞬间就炸了。

“没多久,祁鸿朗被发现翻阅族内的典籍,被指控修习禁术以及杀害上一任族长。”祁景硕回想了一下,“后来因为他频繁研究无渊密钥,引起了司祭的怀疑,而后发现他试图在无渊密钥之上动手脚,才算定了罪。”

无渊密钥是御灵一族的重要传承之物,即便是族长也不可擅动。先前的多项指控都不重要,出现了这个把柄之后,祁明光以及拥护他的族人,成功判了祁鸿朗流放之刑。

“当年祁鸿朗应该确实被抓到了对无渊密钥动手脚,而后祁明光用了不少手段去加重他的罪名,最终将对手击溃,一败涂地。”祁景硕说完,道,“他们当年做过什么自己清楚,所以会隐去祁鸿朗的名字也不算奇怪。”

“原来如此。”祁云晟感叹,“不管在什么地方,似乎都避不开这种斗争呢。”

“御灵一族也是人。”祁景硕倒是坦然,“既然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便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和行动。”

“我也同感。”席红瑛道,“司祭是我的责任,却不是我的兴趣,所以在我尽完我的责任之后,我就要去发展我的兴趣了。”

余渊打了个呵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用一次两次倒也不是不行,如果完全依赖这种手段,那你们御灵一族可真是……”

他目光之中带着几分轻蔑,“无聊。”

“毕竟族长本质是个吉祥物。”席红瑛道,“管杂事的。”

既然撼动不了根基,那么谁会在意一个管杂事的副手是怎样上位的?

祭坛这边的主动地位,是很难被改变的,甚至祁云晟都能感觉得出来,其实那些族长们未必不知道自己的定位。

只是长久的和平让他们将自己的地位拔高了。

祁鸿朗被流放,一方面是他对无渊密钥的觊觎让上一任司祭起了戒心,而后结合祁明光等人的污蔑抹黑,似乎是必然结局。

祁云晟却嗅到了几分不太平常的味道。

“也就是,祁鸿朗这个人,本来就不太‘干净’?”

这个“干净”可以囊括的范围太大,不过席红瑛倒是不难理解儿子的意思。

“你是说禁术?”

“没想到这本名册,真的缩小了我们的目标范围。”祁云晟道,“本来万象谷出身然后被流放之人最可疑,如果真的是这个祁鸿朗的话……那就证明我的猜想没错了。”

“猜想?”-

入夜,祭坛一片寂静,连守夜值班的人都没有。

先前的混乱对这里造成的破坏太大了,甚至可以说没有人搞清楚到底该怎么办。

司祭的“叛变”让祭祀们迷茫起他们的站队。

平心而论,他们自然愿意跟随他们曾经的领头老大席红瑛。只是祭祀之中难免有人对席红瑛羡慕嫉妒恨,耻于服从她的号令。

何况席红瑛已经失踪了那么久,在不少祭祀心里,她已经是死人了。

如今祭祀们内部意见无法统一,而祁明光也不会给他们选择的机会,统统遣散。

今夜的祭坛空无一人,只有阵法在默默运转。

不论这万象谷内如何变迁,它一直都在这里,守护着那些重要的宝物。

蓦地,一个不速之客杀到,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入祭坛之中。

用于防护的阵法毫无动静,似乎没把他当作外人。来人在祭坛内畅行无阻,快速地行动着。

在即将到达今天发生大战的那扇侧门的时候,忽地四周光华大作,而后便是流光飞舞,就好像是凭空造了个鸟笼,将那人牢牢拘住。

“什么?!”

来人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有些错愕。下一刻他以及意识到了不妙,正欲逃离,但已经晚了。

“哎呀,长老,大晚上的,来祭坛做什么?”

祁云晟在夜色下现身,明明没有任何的光源,但是就是让人无法忽视他。

“是你!”

对方咬牙,似乎是恨不得杀上来将他做掉,可惜他已经被那布置好的阵法困住了。

“不知道这防贼的阵法,感觉如何呢?”祁云晟轻笑。

“呵,雕虫小技!”

那人正想催动唤灵,没想到毫无回应,“怎么回事!”

“集众人之力制造的,专门针对御灵一族的雕虫小技。”祁云晟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感觉如何?我想你可是第一个体验者。”

“你!?”

“父亲高超的布阵能力,母亲作为司祭掌握的传承,还有我灵机一动的几个小想法。”

三者合一,构筑了一个断去御灵一族翅膀的阵法。

这似乎有点可怕,谁能想到这是三个高手研究了一会儿就安排好的方案。

“义长老,我平日觉得你不过是个老成守旧的家伙。”席红瑛也逐渐现身,“为何要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呢?”

“席红瑛,这是你的陷阱?!”

是的,来人正是今天白天就已经受伤了的义长老。不过此时的他哪有什么重伤初愈的模样!

“瞎说什么,我只是提供了一下我的能力而已。”席红瑛道,“我就想问一句,义长老,三更半夜的,你来祭坛做什么?”

“三更半夜的,你们盘踞在祭坛,莫不是要谋夺祭坛!”义长老喝骂声颇有几分冠冕堂皇的味道,“我警告你席红瑛,你的阴谋的不会得逞的!”

“祁鸿朗。”祁云晟只淡淡说出了这三个字。

义长老明显顿住,而后回过神来,“小子,你在说什么?”

“哎呀,随口说个流放之人的名字嘛,不知道长老认不认识。”

“既然已经流放,那就与奚泉府毫无关系,你们现在将我困起来,到底是何居心!”

他尝试了好几种办法,都没法从阵法之中离开。这套阵法几乎就是照着御灵一族的短板戳。

它封印了灵眼。

司祭能够通过祭坛开启族人的传承,也能封印灵眼将人流放,那么便代表她们拥有这种能力。

而祁景硕身为阵法高手,其行事和思维也和祁云晟一样不受传统限制,加上和席红瑛的默契,配合起来根本不难。

而安排他们合作的是祁云晟。

他们也如愿钓到了老鼠。

“是吗?”祁云晟便试探着道,“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名为齐文耀的年轻人呢?”

这一下,义长老似乎更加惊讶,显然是根本没想到会从祁云晟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而他这一刻的怔愣,已经成为了祁云晟确定答案的证据。不过光有这个还不够。

“那是什么人?我可记得万象谷之内没有叫齐文耀的。”

“那为何义长老您一副受惊的模样?”祁云晟道,“老实说吧,我是在奚泉府外遇上了一个名为齐文耀的年轻人,他跟我提起过你。”

“这不可能!”义长老笃定地道,“你想诈我?”

祁云晟不慌不忙,“哦?是吗?可是灵霄仙门那边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他想了想,“啊对了,澹台家也不是这么说的。”

“澹台……?!”

眼看祁云晟一下又一下把要命的关键词吐出来,义长老从一开始的坚定,到后来逐渐陷入怀疑之中。

难不成这个小子,真的掌握了情报?

不,这不可能!

这小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见义长老并不上当,祁云晟不得不感叹对方还是有一定定力的。

毕竟没有两把刷子,也担不起这样的任务。同时也无法为奚泉府外的人物提供助力。

换而言之——祁同方不过是个幌子,义长老,才是藏在奚泉府之中的,最大的内应。

一开始查出祁同方的时候,祁云晟没有完全放心。在他看来,祭祀的身份当内应确实足够了,但是有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

找上他的神秘人,是谁?

在余渊略施手段让他吐露所有的消息之后,似乎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将他提及的神秘人物当做是外界来的神秘人。

可是有谁能够做到在万象谷甚至奚泉府之中来去自如呢?

而且既然有这份实力,为何一定要通过祁同方——这个礼长老的孙子,来作为协助者?

人心莫测,祁同方作为再寻常不过的万象谷出身修士,除却是礼长老的孙子之外,似乎没有太多明显的特征,为何神秘人谁也不找,偏偏找上他?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神秘人了解祁同方的性格和日常行为,知道他大概率会接受提议。

这就是一个大前提,在外界生活长大的神秘人对于万象谷内的祭祀不可能熟悉,能和他熟悉的,只能是万象谷中人。

所以万象谷之内还有另一个内应,比祁同方祭祀身份地位还高的内应。

他引诱祁同方出手,让他冲在前头,即便日后暴露了,也能轻松抽身,甚至利用族长等人抓出内奸之后放松的心情,继续积极行动。

原本祁云晟也怀疑过礼长老,但是礼长老的结局告诉他,不会是这个老人。

祁同方暴露了的话,身为他的爷爷,礼长老会第一时间被牵连下水,连带着他之前高调的言行都会成为靶子,任人攻击。那么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亲身上阵。

所以第二个内应不会是礼长老,而是别的存在。

然后祁云晟想起了义长老。

义长老和礼长老同样是守旧派,坚称席红瑛才是一切意外的幕后主使,鼓动其他中立或者并不极端的长老。而守旧派这边有礼长老打头阵,他会显得没那么不起眼。

然后再回忆起来,似乎与自己对接的事情,比如利用争锋大会来探究自己的实力,在席红瑛回归之后的会议谈判,乃至于给他们带来处理过的流放之人名录,似乎这位义长老都太过积极主动了一些。

守旧派的身份让他敌视席红瑛,针对自己的行为显得那么地理直气壮。

那么这么一来,祁云晟内心就浮现一个推测。

奚泉府内真正的大内应是义长老,他高居长老之位,要做什么手脚都很容易。同时他也是个谨慎的人,对祭坛动手,是利用的礼长老的儿子。

如果这件事没被捅破,那么他们这边就完全相安无事,反之,如果袭击之人暴露了,那么被抓出来的是祁同方,连带扯下的是礼长老,于是身为义长老的他,自然就能无事避过。

当然,这一切还都是祁云晟的推测。

祭坛袭击的主谋毫无疑问是祁鸿朗,他在被流放之前就展露过对于无渊密钥的兴趣,那么会阻止针对无渊密钥的攻击,也不奇怪。

之所以要那么久,想来是因为奚泉府防备太严,除了青叶这种能够暴力破关的存在,寻常外人无法轻易进入,流放之人更是被拒之门外。

如果有义长老这个内应,掌握奚泉府内的消息并不难。

今晚便是抓老鼠的时间。

如他所想,义长老出现了。

“看起来义长老还想坚持一下,不过可惜我没那么多时间。”祁云晟笑得灿烂,“您当年策划的祭坛袭击,让我母子流落在外,备受折磨,如今我们回了奚泉府,是不是该还债了?”

“血口喷人。”义长老道,“你便是打算这么将我污蔑,好达到你的目的吗?”

“我倒是觉得强行给没有灵眼的人类契约唤灵的你们更加可怕。”祁云晟说道。

“……!”

义长老没想到祁云晟连这些事都知道了,登时怀疑起来。

难道这小子真的掌握了不少外界的消息?

他当然想象不到,是灵霄仙门有人太过急躁,暴露了这件事。

祁云晟当时的想法就是去闹事,去让他们体会一下混乱的感觉,算是给可能的罪魁祸首添点麻烦。

倒是没想到可能真的摸到了罪魁祸首。

内心感慨之后,看着死咬着不松口的义长老,祁云晟长叹一声。

“您老支持祁鸿朗的事情,估计也没多少人挖得出来吧。在奚泉府当内应这么久,也不容易吧?”祁云晟说完,便道,“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小子可别随意栽赃嫁祸。”义长老死咬着不松口。

“可是他们已经把无渊密钥拿到手了,你不会还觉得自己有用吧?”祁云晟再出惊人之语,“可别成了卸磨杀驴的那头驴。”

“什么?!”义长老有些震惊,“他们已经拿到无渊密钥了?”

“还能是假的么?腾蛇一族的鳞片,迷渊蝶木的主木分支的,都被他们拿到手了。”祁云晟道,“你以为鲛人皇跟着我来奚泉府是做什么的?”

“鲛人……海皇珠。”义长老咬牙。

“是呀,鲛人皇意识到有人盯上了海皇珠,便打算跟着我一起来奚泉府,把这东西给出来一了百了。”祁云晟摇摇头,“可惜,谁知道奚泉府这么不欢迎外人,一路风波不断,反而让他打消想法了。”

“他难道不是你姘头吗?!”义长老震惊了。

姘……姘头?

这可真难听。

席红瑛似笑非笑地勾唇——姘头啊,估计那鲛人小子确实想当,而自己儿子不一定想要。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呢?”祁云晟努力稳住神情,“事实上你也知道,他是鲛人皇,以鲛人的个性,我大可以轻松哄他定下契约。”

“……”

“可惜做不到。”祁云晟摇摇头,“灵族总归是有傲气的,他欣赏我,愿意和我合作,但是这契约还是不行的。他来奚泉府,正是为了海皇珠的事情。”

这一下足以将义长老搞得自我怀疑了,因为祁云晟说的话字字在理,根本找不出反驳的余地。

“你究竟想做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身体的疲累,义长老显得有些虚弱且苍老。祁云晟连绵不断的攻势让他的防线终于溃散了一些。

“我只想问一句,当年策划祭坛意外的人,是你吗?”祁云晟道,“我需要有个交代。”

“呵,你都问到这份上了。”义长老自嘲地笑道,“我自诩下棋者,到没想到被那老匹夫给当了一回棋子。”

“是祁鸿朗。”祁云晟道,“把他从流放之人名录里删去的是你。”

“无可奉告……额!”

突然,义长老的动作僵硬起来,就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他身体一僵,双眼发直,直挺挺地倒下了!

“啊!不好。”祁云晟道,“他身上有阵法。”

不过该有的录音已经到手,义长老是个什么状态就不重要了。

但是他不能现在死!

意识到这一点去,祁云晟双目一凛,放出了体内大量的唤灵之力,直冲义长老而去。

能量顷刻间抵达,将其包裹起来,凭借着从祭坛得到的资料,祁云晟以他最快的速度解除这位长老身上的阵法。

不过奇怪的是,本该有些难的操作,在祁云晟看来颇有几分轻而易举的味道。

那以生命为代价的保密契约,在祁云晟的唤灵之力下瓦解了。

不过祁景硕和席红瑛并不意外。

他们的儿子是御灵一族,也不仅仅是御灵一族,相比于寻常的御灵一族,他本来就更加有优势。

义长老陷入了昏迷。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余渊佘菁等不需要出场增加心理压力的人终于现身。而余渊明显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祁云晟松了口气,取出了录音结束的小灵器。

义长老认了,那便容易了。母亲的名声本就在平反中,现在有了这个有力证据,更加舒服了一些。

“岛主,辛苦了。”佘菁上前道,“我觉得你还需要继续治疗一下。”

“不用,我现在状态还不错。”祁云晟显摆了一下那个小灵器,“你说要是那些人听到了,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岛主为何知道他会来这里?”

“猜的。”

祁云晟面带狡黠,“因为各种原因,我开始怀疑义长老是内应。而这次名录也是他作为代表拿过来了,那么对名录做手脚,删掉特定名字的人恐怕就是他。”

“然后经过今天的战斗,我每次没猜错的话,不管是祭祀还是其他人,都不会留在这里,祭坛会空。”

这一段推测还是祁云晟结合了祭坛的资料以及父母的描述所做出的推测。

没有了司祭,族长等人就失去了对祭坛的控制,为了保险以及处理伤员,祭坛恐怕会空荡荡一片。

这个时候,有些人就会准备行动了。

“母亲说您帮我把能进入的原因含糊过去了。”祁云晟道,“如果真的有地位不低的内应,他应该会想办法去检查祭坛的阵法。”

“那他为什么一定要检查?”佘菁有些不解。“这可会直接暴露的呀,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太古怪了。”

“他必须这么做。”祁云晟道,“我进去之后,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肯定要想办法进去调查。而且连我也能进入,他也开始怀疑他能不能进入。”

总而言之,对于义长老来说,放任不管是做不到的,他必须行动,检查祭坛这边的情况。

先前的雨霖晟可以把祁同方指出来,那么难保没有什么东西将他记录下来。

正因为是内应,所以会心虚。更不用说之前强行进行的战斗,就带着几分杀人灭口的味。

长老之中只有义长老坚持要战斗。

所以他被提前布置好陷阱的祁云晟捉住了。

眼下破解了义长老身上的阵法,他也算是成为了这边的俘虏,祁云晟可没打算当个仁慈的人。

“这段录音得让他们听听。”祁云晟笑道,“让他们知道他们‘错失’了海皇珠。”

“呵。”

余渊听到祁云晟得意洋洋的分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轻哼一声,似乎是要引起祁云晟的注意。

等祁云晟看过去的时候,他又别开头,仿佛刚刚出声的不是他。

祁云晟沉默了一瞬,而后按着余渊的一贯思路去思考,感觉找到了余渊不开心的地方。

他将人交代给父母,也指挥佘菁去检查义长老的情况,随后来到余渊身边。

“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余渊道,“你想多了。”

“我说那些话,是为了刺激他。”祁云晟无奈地道,“如果不那么说,去破坏他的认知,他很难会交代。”

毕竟都是老油条了,不用什么超出他认知的事情来诈一下,显得自己什么都知道,很难让对方乱了阵脚。

能成功,也算是运气好了。

“我知道。”余渊说完,又闭上嘴,似乎是不打算和祁云晟继续聊下去。

祁云晟也没打算说他幼稚还是怎么的,失笑道,“好啦,说出那些话是我不对。但是不把谎话说得真一点,怎么骗过敌人。”

“嗯。”

余渊轻应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祁云晟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父母,发现两人都露出了鼓励的神情,母亲甚至还对自己摆手,让自己赶紧过去。

“……”

祁云晟微微抿嘴,立时跟上了余渊。

另一边,成功将义长老控制住的两人也闲聊起来。

“你是叫阿菁吧。”祁景硕道,“那个鲛人皇的性格一直都这么难搞吗?”

“……”

这让她怎么评价?

“尽管说,不用顾念着他的面子。”席红瑛倒是态度随意。

“鲛人皇殿下的话,性格一直都那么别扭。”佘菁无奈地道,“其实比起一开始的时候好多了,而且即便是闹别扭了,只要岛主去哄,基本都能当无事发生过。”

“我想也是。”祁景硕叹气,“其实这种性格,似乎有些难相处。”

“没你难相处。”席红瑛道,“他还知道闹个别扭,你闹别扭我甚至都不知道。”

“……”祁景硕不回话。

“唉,有时候我都在想,他是不是遗传了我的眼光,不由分说看上了非常难搞的家伙。”

“我觉得我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祁景硕觉得他要为自己申辩一下,他绝对没有那个别扭鲛人来得麻烦!

“……”

佘菁觉得,她很赞同席夫人的话。

不管是祁大人,还是鲛人皇,性格都很麻烦。

余渊随便挑了个地方前进,祁云晟靠着灵讯迅速跟上。

“余渊!”

“……”

余渊回头,没有说话,但是上扬都没眉角显示了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你要去哪里?”祁云晟道。

“随便走走看看。”余渊淡然,“反正奚泉府不管是万象谷内还是万象谷外,无聊这一点是出奇地一致。”

“好吧。”祁云晟知道余渊一直在抱怨无聊,便道,“我跟着一起看看?”

“你随意。”余渊嘴上这么说着,速度已经放慢了。

“余渊你在生气吗?”

“没有。”

“真的没有?”

“你烦不烦。”余渊道,“非要逼我说出来吗?”

不知怎的,祁云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时情急追上来,是不是有些自掘坟墓了?

“我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

若是之前的祁云晟,定然能很快地回答“朋友”二字。

但如今,他光是说出这个字眼,都觉得有几分心虚。

自己很有可能抱着那样的想法,能够成为“朋友”吗?

“啧。”余渊看到祁云晟这愣住并且闭嘴的反应,喃喃道,“果然还不如那句‘姘头’呢。”

“这又不是什么好词!”祁云晟哭笑不得,“难道被说是姘头你就开心了?”

余渊没有回答。

场面陷入了尴尬。

祁云晟的脸从下巴开始,逐渐涨红到额头。他瞬间捂住脸,免得余渊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模样。

余渊把他的手扯开。

“遮什么遮,又不难看。”

“照顾一下我的情绪好不好!”祁云晟无奈道。

“哦。”

余渊听罢就放了手,但是祁云晟反而感觉捂脸有些莫名其妙了。

“总,总之。”祁云晟道,“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用‘姘头’来形容。”

“那你准备用什么来形容?”

“……当,当然是……”

此时已经不需要再多的考虑。

只要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就行。

祁云晟抬起头,直视余渊的双眼。

鲛人皇一如既往认真地盯着他,似乎他不论做什么,这人都会包容。

“我……”

说出来!

对,说出来!

将自己埋藏在心底,不敢去想也不敢奢求的想法说出来!

他已经与当初的自己不同了。

余渊也不是当初的余渊。

意识到祁云晟的情绪不太对,余渊在心里想了几个可能的结果,忍不住轻咳一声,等待着祁云晟的话语。

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似乎周围的灵都要受到他们的感染,带上几分粉色气息。

祁云晟烧红了脸,张开了嘴。

“我想说……”

过往的回忆此时都涌上心头,祁云晟发现自己一直在仰望并且憧憬余渊。

那么此时,他可以与余渊并肩而行吗?

余渊的表情对他来说是一种无声的鼓励,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灌入了余渊的手链之中。

极光在两人四周显现,带着迷幻的光泽,在祁云晟的介绍里,这条手链并没有其他的作用,只是能够重现极光而已。

他也是需要气氛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决定性的——

“你们在做什么!”

外人的打扰,将一切旖旎的气氛打消,祁云晟感觉所有的勇气都在那一瞬间溜了,直接浑身僵硬。

“……再给我一点时间。”

余渊觉得,他大概错过了什么。

鲛人皇此时想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鱼丸:╯‵□′╯︵┻━┻哪个狗bi崽子打扰的!老子好不容易要抱得媳妇归了!!

云晟:→_→算了算了

就,此时的云晟没啥心理障碍了

他的表现就是单纯的害羞。

现在鱼丸的最大敌人是这个,然而鱼丸身上也有这个毛病

看看祁爹,那是罪魁祸首【x】

傻球:喜……喜大普奔?

冰球:别装了,你的笑都快溢出来了

傻球:其实还好(叹气),当年我告白的时候,那可是要拿命去赌的

冰球:成功有媳妇,失败就没命,真拼

煤球:啧啧,真惨

毛球:那感觉我还是挺舒服的?

傻球:请毛绒系的球圆润地滚出聊天室^_^

冰球:可是这里不是聊天室,是麻将桌

#球球麻将桌,牌局崩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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