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柳氏兴致高昂的出门, 败兴而归。回去的路上柳氏气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她长到这一把年纪何曾吃过这亏, 生气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觉得丢。她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是头一遭被些下人这么耻笑。因为怒气,柳氏觉得这般过去不是滋味,心中的怒火压抑着发不出来让她面目都开始狰狞起来。
身旁的婆子下人见她面色不好个个战战兢兢生怕惹了柳氏不快, 可还是被柳氏瞧见,觉得她们是嘲笑她丢了这样的脸面。加上心中怒气本就难平,柳氏硬生生将一个小丫头的胳膊都给拧紫了。小丫头疼的眼泪直打转, 可刘婆子却警告她说,“哭啥哭?夫人怎么你了?收起你那眼泪来。”
小丫头哭也不敢哭就那么憋着, 可怜极了。
柳氏在路上将火气撒了一下, 心里也好过许多, 本以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然而却不知家中还有从翰林院回来的儿子等着跟她算账。
李氏如今在做月子, 自然是不管这些的,想到白日婆婆将丫头送过来的时候嘴里说的话,李氏不由抿了抿唇。她和邓繁感情深厚, 可若是长此以往下去, 难保他们夫妻二人会因为柳氏伤了感情,如今她只盼家中的祖母能尽快派人过来, 不然她日后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去给那纸鸢姑娘松些东西过去,省的让夫人又觉得我欺负人了。”李氏吩咐了下人便不管其他的了,这让邓繁瞧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娘子是他娶回来的, 可进了邓家的门他却没能保护好她,当初的誓言他都记得,如今却让她凭白受了他娘的气。
柳氏回来后,不可避免的邓家爆发了一场母子之间的争吵,邓繁求柳氏不要再折腾,柳氏却觉得自己做的非常对,是李氏和宋家不依不饶。邓繁心力交瘁,看着柳氏道,“那娘非得让儿子与宋家断绝往来才肯罢休吗?”
“自然。”柳氏说,“宋家没一个好的,你和李氏都瞎了眼不成。”
邓繁苦笑,“早知如此,儿子当日便不该读书,不该明理,就该在家中做个家翁承袭家业!”
柳氏瞠目结舌,“你!”
“母亲若是要闹,那便闹吧,哪日儿子官职不保咱们一同回乡去。”说完邓繁不再与母亲纠缠兀自回屋看女儿去了,每日回来疲惫的面对母亲,只有看到娇软的女儿时邓繁心里才有所慰藉。
邓繁出了门便听到花厅里母亲嚎啕大哭的声音,自己的母亲自然心疼,可由着他娘闹下去,日后邓家的日子就别想过了。
而宋家田氏回去也与徐容绣说了柳氏找她的事。
徐容绣一听顿时乐了,“今日早些时候,邓家来了一个婆子带着一个丫头,说是送给我们家来伺候我和子遇的,让我拿刀吓跑了。”
一旁的宋子遇听是送来伺候他的顿时抖了抖激灵,而后义愤填膺道,“吓的好!那邓家老婆子实在是可恶,看我夫妻二人感情好便想着破坏,儿子的房里事她插手,旁人家的事她还想管上一遭,呸!什么东西!娘子你放心,我对娘子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可不是她红口白牙可以无赖的。”他见徐容绣脸上并无变化心中更加气恼,然后小心道,“我娘子貌似天仙,即便再多的女人都及不上我娘子的一根汗毛,我除了我娘子,其他女人看都不看一眼的,娘子你一定得相信我。”
看着他这样,徐容绣忍不住笑了笑,“我自然是信了你的。”
宋子遇当即一喜。
徐容绣露出一个笑来,“还是以前那句话,若是敢背叛我,哪里背叛剁哪里。”
宋子遇脸都吓白了,浑身一抖,觉得小兄弟都开始疼了。
如今一家人坐在一起,蓝容菲早就臊的跑屋里去了,田氏憋着笑看宋子遇在徐容绣跟前讨好卖乖。
晚上睡觉的时候宋子遇抱着徐容绣不撒手,生怕徐容绣因为这事生气,便哼哼唧唧道,“娘子,我一辈子都这么抱着你睡,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嗯,要多了你也养不起。”徐容绣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宋子遇不以为耻,哼了一声道,“我就喜欢做个小白脸让我娘子养着。”
这话说的太不要脸了,徐容绣都替他臊的慌,但她现在好喜欢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怎么那么可爱!
宋子遇将脑袋搁在徐容绣肩膀上,哼哼唧唧道,“娘子,为夫难受……”
按照宋子遇的意思娘子能用手帮帮他就好了,可谁知徐容绣竟翻身起来脱了衣服直接坐他腰上了,“来吧。”
宋子遇吓个不轻,“这、这怎么行。”
徐容绣不好意思说有孕后她对这事儿更加强烈,只咬唇道,“我问过大夫,小心些不要紧。”
“当真?”宋子遇对娘子的话从来不会怀疑,当即兴致高昂的脱裤子扒衣服,然后女上男下这样那样的快活起来。
事后宋子遇还担心她不舒服,一个劲的说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到了第二日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后宋子遇当即就放了心。
还未出门便听见邓繁来了,邓繁到了花厅,朝徐容绣一家施礼致歉,“昨日我母亲的所作所为,作为儿子,在这里跟婶子弟妹还有子遇道声抱歉。”
母亲做的事不需李氏多说,自然有人与他说,他在翰林院虽然干着清闲的活,但是一天下来也有些疲惫,可到家后又要面对母亲的作妖,让他如何不难受。
好在宋家人都知道邓家的事,并未怪罪邓繁。在去翰林院的路上,宋子遇委婉道,“邓兄,你我两家关系亲近,大娘如何作为我们自然不好与她计较。但若是大娘与其他人家起了冲突……这京城可是遍地达官显贵……”
这话不需要他多说邓繁自然也知晓,他苦笑道,“我母亲,就是被我爹宠坏了,觉得家里人都得听她的。不过我已经给祖母写了信,相信不日我祖母便会叫人来将母亲带回去了。”
宋子遇见他有主意自然不再多说。
然而柳氏未能见到田氏心有不甘,在宋子遇他们走后直接堵在了宋家的门口。徐容绣和田氏一同出门,就瞧见柳氏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
柳氏昨晚与邓繁大吵一架,她觉得儿子根本就不心疼她这个母亲,她送来的表妹不要,送个丫头做通房还不要。她的面子都被踩在地上了。儿子让她消停,怎么就不让李氏听话?若是李氏听话了,她能不消停?
柳氏憋着一肚子气站在宋家门口,瞧见人家婆媳有说有笑的出门,看的分外刺眼,可想到自己心里的郁闷,她这会儿还得好脸面对这对低俗的婆媳。
“大妹子,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说。”柳氏在脸上强硬的扯出一丝笑来。
田氏看了看天道,“真不凑巧,这日头高了,我们得去铺子里忙活了。”
柳氏心中鄙夷,嘴上却道,“让侄媳妇先去不就好了,几句话的功夫,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田氏摇头,“我媳妇怀着身孕,我可不放心她一人,邓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柳氏怎么可能当着徐容绣的面说她的坏话,当即心急,“这是咱们长辈之间的事,不好说与媳妇听。”
徐容绣有些明白她想说什么了,她朝田氏道,“娘,那我先过去,您和邓夫人说会儿话就赶紧来。”
田氏无奈的看着她又嘱咐车夫和海棠路上慢些走。
待徐容绣走了,田氏看向柳氏,脸上一丝笑意也无,“邓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柳氏看了眼宋家,“大妹子不请我进去坐坐?”
田氏摇头,“不请。”这种人进她的家门都脏了她家的地。
柳氏眉头一皱显然心情不好,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但她忍住了,她挺直了腰背拿出当家夫人的气度来,“大妹子,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说你,儿媳妇可不能惯着。”
“是吗?”田氏淡淡道。
柳氏眉头紧皱点了点头,“我儿媳妇生产时多亏了你与徐氏帮衬,而我也瞧着你宋家下人实在太少了些,侄媳妇又怀着孩子难免照顾不周,就想着送个贴心的丫头过来照顾侄媳妇和侄子,竟不想你家媳妇……唉……”
田氏故作惊讶,“还有这等事?那我家媳妇怎么做的?”
见田氏面露惊讶,柳氏心中猜想徐容绣并未将她送丫鬟的事说与田氏说,心中顿时一喜,她眉头紧皱叹了口气,面露悲伤,“只可惜我一片好意,徐氏竟直接拿了刀将丫鬟给吓了回去,那丫头也是可人心意的,明明吓得起不来床了,还替侄媳妇说好话,这样的姑娘真是不好找了。”她说着叹了口气道,“咱们家的孩子日后都是官场上的男人,家中哪有说只一个女人的。这在外头累了一天,回去还得照顾怀孕的妻子该多辛苦,做妻子的不得说给准备个通房让丈夫松快松快?”
田氏一听顿时挑眉,“儿媳妇为自家辛苦的怀孕生孩子,做婆婆的还往她丈夫屋里塞人?这合适?”
“怎么不合适。”柳氏义愤填膺道,“做妻子的就该大度,为人妻子的本分是安家守业为夫家开枝散叶,有人分担有什么不好,自己霸占着男人,再能生不还得三年俩?若是有人帮衬,家中子嗣多了家族才能兴旺。”
“你这话说的倒是新鲜。”田氏道,“那你夫君可有妾侍?”
柳氏不疑有他,脱口而出,“他敢!”
田氏嗤笑,“你自己都不允许自己的男人有妾侍,反倒让儿子纳妾恶心儿媳妇,邓夫人,脸呢?既然那俩姑娘那般好,不如送回邓家去,给邓家老爷,正好给邓大人生个弟弟妹妹,邓夫人也好跟前有个孩子承欢膝下。”
话出口柳氏便有些后悔,可听田氏说的这般难听又忍不住一腔的怒意,可偏偏纳妾是她说的,让她反驳都不成。柳氏胸口起伏,末了讪笑道,“这不是以前做错了,在儿子这辈得纠正过来吗,咱们总不能看着晚辈走错路不是。如今我家老爷年岁也不小了,不比小年轻,再纳妾像什么话。”
田氏听到这里连听下去的意思都没有了,她看着柳氏道,“我宋家小门小户跟邓家可不一样,养不起小妾,而且我儿子喜欢我家儿媳妇,我这做婆婆的也喜欢她,万不会纳妾恶心她的。”
“儿媳妇可不能惯着……”
“我们家乐意啊,我们宋家就喜欢惯儿媳妇,我儿子且不说不会纳妾,他若是敢纳妾我这个做娘的就先打断他的腿,”田氏笑道,“还有,我家儿子如今没有俸禄,如旧就是个吃软饭的,我们宋家全家都靠儿媳妇养着,所以,我们家里里外外都是我儿媳妇说了算的。”
“女子嫁了人那便是夫家的人,她的产业不就是夫家的,她人都是大侄子的,更别说赚的银钱了,一家人非要分的这般清楚……”
田氏见她说个没完,眼神变得冰冷,“我宋家纳不纳妾那是我宋家的事,还是不劳烦邓夫人操心了。”
“那我家的事你们婆媳管的少了?”柳氏气的浑身发抖,顾不得保持贵妇的体面,大声斥责,“你们在邓家如同在自家一般做主,怎么不想想那是我邓家。”
田氏:“那你该问你儿子去,是你儿子提前打了招呼让我们帮衬他媳妇的。若非他求到我跟前来,你以为我和容绣会乐意管你邓家的事!当日若非我与容绣帮衬,你那孙女如今能好好的成长吗?你的儿子难道没因为这事与你掰扯吗?”
说完这话田氏不再搭理她,让人关了大门径直往铺子里去了。
看着她走了,柳氏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她气的发疯,脚不由的往前一踢,却不想踢在石头上了,顿时疼出眼泪来。邓繁怎么没与她掰扯,当日她千辛万苦到了京城,不想与儿媳妇一见面便没忍住怒火将人骂了一顿,谁知道那李氏那般不惊吓,竟然当场晕倒接着就生孩子了。还有女子生孩子哪个不是硬撑下来的,偏偏李氏生个孩子还让男大夫进屋把脉,她没追究李氏不检点的事就已经宽容大量了,可她的儿子从外头回来听信下人的言语就与她发火,说她差点害死了他的女儿!
天地可鉴!她虽然不喜欢孙女,可孙女也是她邓家的骨肉,她怎么可能不心疼!但是李氏不检点是事实,为何到了最后做错事的竟成了她!
柳氏站在宋家门口瞧着田氏走远,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抑不住,刘婆子过来扶住她小心翼翼道,“夫人,不如咱们回密州吧。”
柳氏瞪了她一眼,咬牙道,“不回!”
田氏到了铺子将这事当笑话一样说与徐容绣说了,徐容绣道,“有这样的娘,邓繁也够倒霉的。”
对此田氏不置可否,可不是倒霉怎么着,不然按照邓繁的能力,三年后升迁的机会很大。可若是有这么个娘一直在扯后腿,她都想告诉儿子和儿媳远离邓家人了。
但倒霉又如何,那是自己的亲娘,除了生气再吵一架好好护着自己的妻子外,又不能像送走柳依依是的将柳氏强硬送走。而柳氏固然心疼儿子,可越是心疼儿子就越发的愤恨李氏,她觉得就是因为李氏,她的儿子才不听她这个当娘的话,李氏坐着月子,徐容绣时不时来看她,李氏这几日心里也想开了,柳氏对着她谩骂她便只当听不见,而家中下人又被邓繁敲打过等邓繁回来免不了会说白日的事情。
邓繁为着李氏着想,索性直接不让他娘去见李氏了,但邓家就这么点院子,站在院子里屋里的人自然能听的清清楚楚,妇人的声音,孩子的哭声,邓家好不热闹。
柳氏折腾了两日突然又记起在王府的侄女来,便收拾了一些礼品打算去王府看侄女。
哪知到了晋王府连门都不让进便让人撵了回来。邓家在密州县算是高门大户,但在京城晋王府跟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了。柳氏见此情形有些担心侄女,拿了银钱打听一番,出来买菜的婆子才道,“那柳氏侍宠生骄,仗着王爷宠爱了两日竟然带人去砸了宋家食铺,那宋太太也是个厉害的,当即来了王府,最后王妃给主持公道赔了钱,那柳氏惹了事还能得了好?王爷因为这事儿被皇上训斥,王爷怎么可能还喜欢柳氏?回来就将柳氏打了一顿。”
柳氏听的心惊肉跳,“那她现如今如何了?”
那婆子嗤笑一声,“如今啊,在后院独守空房呗,像她这种没背景的人在王府后院……哼,”婆子摇摇头道,“我得买菜去了,太太您请便。”
柳氏听闻侄女在府内又是挨打又是被冷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突然记起这婆子说宋家食铺,便拉住她问,“你说的宋家食铺可是卖鸭货那家?”
那婆子点头,“那是自然,如今那铺子得了陛下赏识,听说还赐了字呢,往后啊估计没人敢招惹宋家了。”
待那婆子走了,柳氏站在原地神情怪异,刘婆子劝道,“夫人,表小姐如今入了王府咱们是插不上手了,日后恐怕只能靠着少爷了。”
柳氏一凛,是啊,她还有儿子呢,只要儿子日后官大了,侄女自然日子好过了。怕只怕儿子记恨当初柳依依之事不肯管呢。
心里想着事情,柳氏难得消停了,甚至邓繁回来的时候柳氏还嘘寒问暖起来。
柳氏能消停自然是好,徐容绣对柳氏的认知也达到了新的高度,她简直不能相信邓家的主母竟是这样的一个人,看望李氏的时候听李氏讲邓繁已经写信回去,不日家里的老太太就该写信过来,他们也只盼着老太太的人快些过来将柳氏弄走。
进了十月天气更凉了,宋家食铺的烤鸡烤鸭日渐火爆,这导致铺子太小,等候的人都没地方呆了,但大冬天的在外头排队又实在太冷。徐容绣也暗暗着急,一边让人在门口搭了棚子一边让田友水在城里打听合适的铺子准备开分店了。
许是宋家食铺如今有了名气,田友水找铺子的时候也格外顺利,不出两日便在稍微繁华的地段租下一家铺面,店铺以前便是做吃食买卖的,稍微收拾一番便开业。只不过新店开张,徐容绣不放心其他人去,便让田友水去了那边,两家铺子的货物供应,还是在老店这边,这边后厨做出来,便有仆人马不停蹄的拉过去倒也不显得慌乱。
越是到了年底买卖越是好卖,新店铺面大,徐容绣索性又将排骨米饭和麻辣烫上了,这两样食物简单易做,徐容绣拨了两个丫头和一个婆子过去便能忙活起来。而老店这边有人听说了新铺子那边的食物纷纷要求这边也上,毕竟等着的时候太冷,买碗麻辣烫吃着多暖和,而且这两样东西便宜,他们都是各府的下人,鸭货烤鸡不舍得长吃,麻辣烫和排骨米饭却是可以吃一些的。徐容绣一听食客要求,自然要上了,地方不够没关系,大冬天的挤着也暖和,家里腌制的酸菜也足够多,两家铺子也足够供应了。
但显而易见,生意火爆了人手是个大问题,好在前些日子在京郊盖好屋子的时候田友水买了一些逃难过来的人安置,经过培训如今也能正式上岗了,这些人目前虽然不能独当一面,但是有老人带着总归出不了错。
到了十月下旬,终于迎来一个好消息,密州县那边邓老太太将心腹婆子派来,接柳氏回家侍疾,本以为以后可以在京城的柳氏傻眼了。而徐容绣和李氏等人却是拍手称庆,简直想放鞭炮庆祝柳氏将要离开。
柳氏自然不想走,但来人也说的明白,邓老太太身体不好,需要她回去侍疾。柳氏便道,“既然侍疾,作为孙媳妇李氏也该回去侍疾。”
齐婆子跟在邓老太太身边久了对柳氏自然清楚,她当即冷着脸道,“老太太说了,孙小姐年纪尚幼离不得母亲,而少爷在京城做官也得有人照顾,所以太太是不能回去的。再者说了,如今邓家缺一个嫡长孙,若是太太离开京城,这嫡长孙怎么生?”
柳氏憋了一口气,气的想抓狂,她去找邓繁,希望邓繁将她留下,可邓繁却去采买了一些京城特产让柳氏带回去。
眼见着留京城无望,柳氏自己躲在房里哭了一场,然后下了狠心夜里故意不盖被子,然后病了。
这下真的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