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百转千回终成连理
耶溪红着脸睡了过去, 大理寺却不得安宁, 石昆山看着皇上阴沉的面色不语。
他们正前方趴着那个人, 正猛烈的吸着阿芙蓉燃烧出来的烟,恨不得连丸子一起吞下来。他浑身颤抖,正沉默间, 一个人被押到,石昆山皱眉:“来着何人?”
“大人,您要的犯人古木。”
石昆山开口:“押进来。”
古木面露害怕之色,眼睛躲躲闪闪不敢看人, 石昆山问他什么他都支支吾吾,一幅害怕到极点的样子,石昆山冷笑一声,唤来衙役:“四十大板!伺候仔细了!”
衙役拿着黑亮亮的木板, 上面血迹未干,森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古木吓的一个激灵:“我我我!我招!我招!”
“从实招来, ”石昆山冷冷开口:“一字错了, 你休想活命!”
“是是是……”古木打个哆嗦。
“古木,那地下人是谁?与你什么关系?为何你拘他在家!”
“那人是…是个疯子…”古木低头:“我…看他字写的漂亮就把他带回家养, 伺候他,怕他出来吓到别人…”
“吓到别人, 我看你是怕他被人发现!他到底是谁!”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古木开始鬼哭狼嚎:“小的只是看他模仿的好,动了歪心思,才收留了他把他养着, 让他伪造名字画拿出去卖啊!小人怕事情败露,把他拘在家里…没有别的啊!只是想糊口饭吃啊!”
“他,什么字都能模仿吗?”皇上皱眉:“你让他模仿一个看看,不要模仿过的,当今圣上的字,他模仿过吗?”
“没有没有!那可是死罪!”古木不认得皇上,还是乖乖摇头。
“昆山,取…我的旧稿来。”
“是。”
那人吸够了阿芙蓉,倒在地上喘气,看见递过来的纸,眼睛一亮,脏兮兮的手指摸上了那字迹,一下一下的勾勒着字的轮廓笔顺。他涣散的眼神此刻无比专注,就好像清醒了一样。
皇上皱眉,看向他拿起笔,下笔之处,笔锋运转,风格秀丽,竟然和皇上的字有九成的像,皇上倒吸一口凉气:“世上还有如此奇人!”
最后,那人满意的题上名字。
顾谢
牢房一片寂静,古木急了,大呵一声,那人一惊,赶紧把自己名字抹掉了,颤巍巍的看着古木,眼里满是畏惧,生怕他打自己一样,石昆山眼睛一眯,看向皇上,皇上沉吟不语。
“昆山,把当年的卷宗里,苏秦仪案的证据调出来。”
“是。”
过不多久,几个侍卫抱着一卷纸走了进来,那纸已经泛黄,墨痕也淡了许多,不过薄薄几张,却能断送一代天骄,断送他满门无辜。
皇上使一个眼色,石昆山把当年那封信拿出来,上面是苏秦仪清瘦刚劲的字迹,另一封是他学生的信,书信往来,不为君子交,却只为名利场。一个买题,一个泄题。
还有几封书信,是苏秦仪与北戎皇帝的密信,正是这密信,把当年的宰相推入火坑。
石昆山把这几封信一展开,冷眼看向古木:“这你看认得!”
“小人不认得啊!”古木哭爹喊娘:“小人如何认得!”
疯子顾谢却好像见了鬼一样,猛的往后一倒,颤抖着看了书信一眼,然后抱头蹲下,瑟瑟发抖,破锣一样的沙哑嗓子开始尖叫。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石昆山一愣,几个衙役上前就要拿住他,顾谢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一直到被困在墙角,他反身蹲住,颤巍着掩饰着惊恐的眼。
“不是我!我是被逼的!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的!”
“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啊!”说着,他开始撞墙,一声一声的惨叫回荡在幽暗的牢房里。伴随着飞溅出来的鲜血。
皇上面色如铁,石昆山冷冷看向瘫倒的古木,古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石昆山要用刑,古木叫苦不迭。
“大人!草民确实不知道这个事啊!我是四十三年前捡到他的,那时候他已经疯了,天天在坟地里面磕头,”
“不知道这事,那你如何知道他擅长模仿笔迹!然后把他带回家中!”
古木擦一把虚汗,强行壮着胆子:“我…”
“大刑伺候!”
“别别别!大人我招!是这样的,有人给草民十两银子,让草民去杀人灭口,说他是造假画的,骗了人,那被骗的心怀愤恨,出价杀他,我接了,但是看虽然疯了,但是还能继续造假画…有暴利可图,所以…草民就偷偷留了他一命。”
“那让你杀人灭口者是谁!”
“草民真的不知道啊!”古木要哭了:“那人是在黑市上面发布的,江湖规矩见不到人!”
“看来…先帝当年是真的…冤枉了宰相?”温帝仿佛老了十几岁,向后一瘫:“今日,又险些害的文太傅满门忠良,害的那钦点的状元郎…”
“为时未晚。”石昆山低头:“弥天大过,犹可恕清。”
“罢!宣宰相。”皇上叹口气。
过不多时,胡宰相匆匆而来,看见满堂狼藉愣住了,石昆山大概的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胡宰相义愤填膺起来。
“我就说!当年的苏宰相,风光霁月湛然若神的人物,怎么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胡宰相红了眼眶:“下官蒙他教导过,这么多年,朝思暮想着他,今日总算是逮到了真凶!”
皇上听见,心里舒坦了些,愧疚也愈加的重:“如此,给前宰相平反一事,就交与宰相了,听说他当年二子,一子早逝,一子失踪,你要细细查找啊。”
“皇上放心!微臣一定鞠躬尽瘁!平反那滔天大怨!还苏宰相一个公道。”说着,胡宰相泣不成声:“找到他那可怜的儿,好延续着忠臣一脉的香火啊。”
“甚好。”皇上叹口气,被石昆山搀着走了。
胡宰相恭恭敬敬的送走了他们,轻轻的瞥一眼古木,古木一个哆嗦,不敢说话。
然后他慢慢的走进顾谢,一脚踩上那书信,狠狠的碾几下,然后轻轻的捡起叠好,仿佛对待什么珍宝一样的收好,对古木轻轻一笑,离去了。
皇上要为苏家平反的消息传到了文府,文太傅邱公公被无罪释放,文家解封 被夺走的一切财物重新回来,皇上还赏赐了许多的东西,甚至为了补偿耶溪,给她添了一份嫁妆,并且下圣旨赐婚。
耶溪高兴的不得了,文夫人也转醒,病好了许多。文太傅刚刚回家,就马不停蹄的准备被打断的婚礼。
于是,耶溪又上了花轿。带着令人眼红的丰厚嫁妆,在众人不同的议论声中进了莲曳家中。
这一次,再无人敢拦住打断。禁卫军护卫着整条街,只为保她一路无恙。
坐在花轿里,耶溪那颗冰冷的心又热乎起来了,红红的盖头遮住了她视线,但她清楚的知道,她要走向哪儿。
莲花开处,是我归宿。
不管是匆匆忙忙的上一辈子,还是平平淡淡的这一辈子。
昨日是他,今日是他,未来也是他。
下了轿,他清冷的声音染上喜意:“小心,要跨火盆。”
她战战兢兢一跨,周围一片喝彩祝福的声音,文烟作为陪嫁丫头,扶着她过去,一个红绸缎被塞到耶溪手里,耶溪感受着上面细腻的纹理,还有那一端传过来的温度。
“一拜天地!”她听见宾客们的笑声。
“二拜高堂!”她听见了莲蕊和自己母亲的笑声。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在一片喧嚣里,她听见了莲曳低低的笑声,他笑的像个孩子,仿佛得到了什么自己喜欢已久的东西一样,在宾客的簇拥下,她被推进了房间。房间里面一股莲花香味,淡雅,又因这满堂红意染上了些暧昧诱惑。
莲曳去敬酒了,她坐在房间里面,想让他早点回来,又不想让他早点回来。手心全是汗。
过了一会,喧闹声传来,有人开了门,又迅速关上,把所有喧嚣挡在外面。
耶溪坐不住了,脸先红,脚步声靠近,有人低声在她耳边笑,耶溪耳朵也红了个遍,奈何那人就是不揭红盖头,耶溪闹了,一挠他腰:“你够了!”
下一瞬,眼前一亮,莲曳秀美的脸出现在面前,她感觉一轻,悄悄的低了头。
莲曳不让她低头,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描绘她的轮廓:“终于…娶到你了…”
耶溪红着脸:“你好了!娶到了行吧!”
“好了,”莲曳低笑,一把抱住耶溪,恨不得揉到自己骨肉里:“你知道…我多想娶你吗…小没良心的,救了人就得救到底,我这辈子,都赖上你了。”
“你喝醉了?”耶溪闻得酒气,皱眉,莲蕊曾经说过莲曳是三杯倒不能喝酒,她推推莲曳,莲曳伏在她肩膀上不搭理她,呼吸渐渐沉稳下去,耶溪无可奈何,把他外衣解了,推到床的一边睡下来。
耶溪犹犹豫豫的解下自己的外衣,放在檀木衣架上,突然被枕边的一本薄薄册子吸引了眼球,她一打开,脸腾的变红,默默的合上扔了。
春宫。
她前世不是没有成亲过,但是这辈子她是第一次啊。
她悄悄的掀开被子躺下去,却被一只手揽住腰,她呆呆的看向旁边,莲曳笑的温柔而暧昧,他酒气上脸,比胭脂更艳。
“看那做什么?”莲曳慢慢的起身,压着耶溪不让她动弹:“有我好看吗?”
“你…”
“你看我就好了嘛,”莲曳低头:“看他们长针眼,我好看。你看我。”
“你喝醉了。”
“我没有,”莲曳有些委屈,突然发狠的咬住她嘴唇:“你看看我,有没有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