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⑥
村子里的人见薛采家迟迟不开门,都以为他们是昨儿晚折腾的太久累坏了。一个个经过薛采家门口的时候, 都要偷笑两声。可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开门, 这才察觉事情不对了。
敲了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哪儿有人在?
薛采不知道慕思思是什么时候走的,不过她是个娇弱的女子, 又不太认路想来不会走太远。看到那张纸条之后就一路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了县城都没有见到人。
县城里如今兵荒马乱的, 他打探了一圈, 也没有探听到慕思思的消息。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慕思思回去和亲了,而是担心她在路上遭遇些什么。战乱时期的危险可不是慕思思能应付的来的,薛采就一个人真不知该往哪里找。
在县城里找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薛采就往京城的方向走。慕思思想要和亲总是要回京城的,大齐的公主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跑去北元。
一路打探,人还未到京城,就听到了公主人已经到北元的消息了。
慕思思没有回京城,而是搭了一辆顺路的马车去了隔壁省, 找到了当地知府。再写了一封信, 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最后表示愿意继续和亲。
大齐皇帝收到这封信, 虽然愤怒但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又修书一封去了北元。这场仗大齐接连败退,大齐皇帝原本没有指望北元那边会因为慕思思而停止战争归还城池。在他看来公主女人哪里有实实在在的疆土重要?哪知道回信很快就回来了,北元皇帝表示只要慕思思能嫁到北元他就愿意退出军队归还城池。
于是慕思思人都没有回京城,直接由当地知府与周围几个省的知府凑足了一个和亲队伍。
这支队伍与当初从京城出发的那支简直是天壤之别, 根本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待遇。然而慕思思并不在意,她再次穿上了嫁衣,坐在轿子里,脑子里心里想的全都是薛采。
薛采听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一路累死了几匹马,终于赶到了北元大齐的边界,他被人拦住了。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女子拦在了薛采马前,道:“将军,不能再往前了。”
这个人薛采认识,她是司徒湛的暗卫代号十七。一直都是跟着司徒湛的,薛采上次为了带慕思思走,悄悄甩掉了所有暗卫,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十七。
薛采在马上道:“让开。”
十七扑通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您不能去,北元皇帝的人都在等着您呢,您去了就回不来了。”
薛采还要说话,十七道:“公主殿下叮嘱过属下,她已经书信陛下将所有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陛下已经不会责怪您,您还可以继续做将军。”
公主仪仗停了下来,慕思思面无表情的看着轿子红色的帘子。
她不是什么自恋的人,也不懂什么政治,所以她不知道在北元等待她的是什么。北元皇帝愿意接受她这个逃过婚的女人又是为了什么,她一概不知道。外头有马蹄声靠近,慕思思忽然想要是能早点死了就好了,她这时候转世十几年后阿湛不过三十多,她与阿湛还有许多美好的时光。
“驭~”
马蹄声停在了轿子前,慕思思听见和亲使臣在与什么人说话。她捏了捏袖子,听说北元皇帝已经死了一任皇后,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这时候她听见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外面道:“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慕思思一愣,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憋出了一句:“无妨。”
这时候轿帘子被掀开,一张线条分明的脸映入眼帘,慕思思紧张的盯着他。李乾昊冲着她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道:“公主,出来吧。”
慕思思没有牵他的手,而是自己慢慢的出来。刚出了轿子站直了身体,就看见两旁站满了北元的军队。她脸色有点发白,下一秒手就被牵住了,李乾昊拉着慕思思缓步走在中间,在她耳边小声道:“公主你看,他们都在欢迎你的到来呢。”
慕思思抬眼看去,就见漫天鲜花洒了下来。一路走来仿佛下了一场花瓣雨,周身全是鲜花的香气,李乾昊道:“这是北元皇后才有的礼遇,喜欢吗?”
慕思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这花雨,沉默的点了点头。
十七的出现意味着慕思思去意已决,就算他追到了北元慕思思也不会跟他走。连续这么多天高强度的赶路,几乎没怎么吃喝,全靠着意志强撑着。此时一松懈,薛采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薛采睁开眼睛,只觉浑身酸痛。身边有火光,他扭头看去,只见十七正在火堆上烤着什么。
“将军!”十七惊喜的道:“你醒了啊?”
她连忙走过来扶着薛采做起来道:“喝水。”
薛采喝了两口水,感觉舒服多了,问道:“我昏睡多久了?”
“已经一天一夜了。”十七看着薛采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但没有说出口,只是将火堆旁的烤鱼拿过来道:“将军,吃点东西吧。”
薛采没说什么,接过鱼就开始吃。他现在的想法是走原主的老路,灭了北元将慕思思夺回来。原主最后失败了,是因为李乾昊丧心病狂将慕思思杀害,他只要防着这一点就不是问题。
薛采吃了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破庙里,他对十七道:“天一亮我们就回京城。”
十七:“是。”
薛采点了点头,就准备起来,“嘶……哎哟头怎么这么疼啊?”
他皱着眉头捂着头,伸手摸上了头,上面似乎还有个大包。就在这时十七扑通跪下,“请将军责罚。”
薛采莫名其妙,“责罚什么?”
十七表情沉痛道:“是将军落马时属下没能接住,才让将军头疼的。”
我说怎么有个包呢……
薛采摆手道:“罢了,这不是你的错,你起来吧。”
“是!”十七站了起来。
薛采抬腿走了一步,“哎哟……我的左腿为什么会这么痛?也是摔的?”
扑通十七跪下,表情沉痛道:“是属下背着将军进破庙,没看见草堆底下的大石头,磕到了将军的腿,请将军责罚!”
薛采:“……罢了,也不是你的错,你起来吧。”
薛采郁闷不已,皱巴巴一张脸抬腿又走了一步,“扑通!”
“啊!”薛采一个大马趴摔倒在地上,又是扑通一声是去又跪下来,“将军,将军你罚我吧,都怪我给你腿包扎的布太长了,让您绊倒了……”
薛采重新躺下了,表情特别的安详。他想象不到,如十七这般的人是怎么当上暗卫的。
十七愧疚的端着碗凑到薛采身边道:“将军,喝水吗?”
薛采把脸扭到一边,不想看到她。
第二天早上薛采被十七搀扶着出了破庙,外面天气很好,早晨的空气也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两个人只有一匹马。十七道:“属下给您牵马。”
薛采急着回京城,就对十七道:“你也不重,我们就共骑一匹马吧,等到了集市再买一匹马也不迟。”
十七感动不已,扶着薛采道:“我扶您上去。”
将薛采扶上了马,薛采因为是男人再加有伤在身,所以就坐在后头,由十七在前面驾马。十七见薛采在马上坐的稳稳当当,心中十分满意。就如往常骑马一样,她伸手抓住马鞍,身子往上一松长腿往后一扫。
“啊——”
薛采以一个异常惨烈的姿势横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还弹了一下。
“将军!”十七惨叫一声下了马跪在了薛采身边,伸出颤抖的手将薛采摔的鼻青脸肿的头抱在了怀里,“将军你怎么样啊将军?”
薛采好想哭……
他一把抓住了十七的手腕,睁开眼睛恶狠狠且虚弱的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接了陛下的命令,绝不让我活着回到京城?”
十七一脸冤枉委屈道:“将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十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永远不会做出背主之事。”
她见薛采一脸怀疑,于是就把薛采的脑袋往地上一放,就准备站起来发誓。
“呃啊……”
薛采惨叫一声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十七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检查薛采怎么了。然后就看见薛采脑袋下有一块很尖的石头……
十七无措的抱着薛采愣在原地,怎么会这样?
薛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客栈了,除了腿被包的严严实实之外,脑袋也被缠的密不透风,宛如刚从阿三国旅游回来一般。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十七端着个碗惊喜的道:“将军你醒了啊?”
说着就要冲过来,薛采浑身的细胞都拉响了警戒,“你别过来了!”
薛采指着她道:“你就站在那儿别动!”
十七保持着奔跑的姿势一动不动,她那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表情,道:“将军,该吃药了。”
薛采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药碗,开始思考喝了那碗药他会不会当场毒发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妹子怎么可能会少,只是时候未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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