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为什么是你?
面对难得粗鲁的刘元,刘盈却显得十分的高兴,与刘元道:“阿姐,我也想为你分忧的,可是太多的事我做不好,小小的京兆府的事,我都觉得极难,我都想着可不可以不用去学,将来治理天下,天下的事哪里是一个京兆府可比的。我只怕更加的做不好。”
刘元轻轻一叹,“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那么多年让刘盈去学习,想让他可以成长,或许他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将来也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然而看着刘盈说的,京兆府都让他觉得事情太多,他不想学的话,刘元何尝不是在想,刘盈当真可以当好一个皇帝?硬是让他坐上了帝位,一切都可以如他所愿?
“阿姐,我不想当这个太子,也不想当皇帝。”刘盈想了很多年,直到现在他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他不想当太子,也不想成为未来的皇帝,他没有能力做好太子,也当不好一个皇帝,他想要刘元放弃,也希望刘元可以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既可以护住吕雉和刘元,又能够让他不当这个太子。
刘元看着刘盈,刘盈已经不止一次在她的面前说过他不想当太子,一点都不想,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刘元总也希望刘盈的想法能够改变,但终究是她太想当然了。
“我知道了。”刘元应着,刘盈激动地追问刘元道:“阿姐会帮我吗?阿姐你会帮我吗?”
“盈儿,此事一定要从长计议,你不为太子,那么阿娘的后路,你的后路,我的后路,我们都要想。”所有与刘盈牵扯在一起的人,他们都要想清楚了,接下来他们到底如何安排。
“换太子一事关系重大,你知道这个理。”刘盈绝对的知道。
刘盈眼眶泛红的道:“阿姐,我也曾想过努力成为一个好太子,如参与朝政,我知道阿姐是想让我学东西,可是有些东西我就算再努力去学,我都学不会。”
说到这里落下了一滴泪,刘盈也努力过了,可是他做不好,做不到,最终只能放弃。
刘元看着刘盈委屈的样子,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好,盈儿也曾想过为我与阿娘做一些事,只是你做不好,那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
认真地告诉刘盈,她也仅仅是希望刘盈尽力去做,但凡他去做过了,事情无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至少试过了,他们都不会心存怨恨,都不会觉得不甘。
“阿姐,谢谢阿姐。”刘盈知道不当太子的想法说出去,所有人喝斥他,只有刘元会听,会想问问他为什么会不想。
在所有人看来,太子之位,未来的皇帝之位,那是无数人趋之若鹜,但于刘盈看来,所谓的权利之下还有很多的责任。
责任两个字是刘元教给他的,他一直都问自己能不能当好一个太子,当好一个皇帝,他努力的去读书,努力地去学朝政,到最后,刘盈发现他不像刘元,刘元不必人教自通朝局人心,他却连皮毛都比不上。
这样的他若是当真成为了皇帝,他能做好一个皇帝?
刘盈想起了被掳至匈奴的那段日子,手握大权的人,一个不慎带给天下,带给百姓的将是毁灭。
匈奴的十几万兵马,就是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们全都将性命丢在了云中。
刘元虽然不知道刘盈的想法,但也清楚刘盈确实尽力了,轻轻地叹道:“你给我一些时间。”
“好!”刘盈满怀希冀地看向刘元,刘元就是他全部的希望,如果连刘元都不能帮他,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人帮他了。
“殿下,皇后在宫门前等着两位殿下。”马车停下了,外面的席寒连忙告诉刘元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刘元冲着刘盈道:“这些话你暂时不能告诉阿娘,别把阿娘给吓着了。”
“好!”能与刘元说的话,不代表可以和吕雉说,刘盈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刘元叮嘱完了刘盈,得了刘盈的回答才放心下了马车,果然看到吕雉站在宫门前,见着刘元下车急急地走来,刘元扶着摇晃的刘盈下车来,吕雉询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虽然吕雉得到消息里是只说刘盈叫人构陷,差点落得一个强抢女眷的名声,却叫刘元化解了,想做成这件事的人自然是没有做成的,吕雉还是一起操心起刘元和刘盈来了。
刘盈慢半拍地道:“没事。”
“怎么醉成这样?”吕雉是第一次看到刘盈喝酒,脸上都是通红的,看起来不甚清醒,吕雉伸出手想扶人的,结果刘盈道:“阿娘,不用你扶,你就让我自己走回去。”
刘元瞧着这样的刘盈觉得好笑,吕雉道:“怎么让他喝成了这样?”
“要不是喝成这样还能有人打上他的主意。”刘元半点不以为意,反正现在的酒根本都算不上酒,刘盈虽然没成年,看起来像喝醉了,刘元却并不担心。
吕雉皱着眉头,显然也是想不到娘家人会那么的坑,差点就把刘盈给坑死了。
“席寒,你们扶着太子,别让他趁机发酒疯。”刘元本来想吕雉都来领人了,想着该撤了吧,结果看到刘盈的样子,还是把人送回到宫里安顿好再说。
刘盈捉住刘元道:“我不要别人扶我,我就要阿姐扶我。”
……还真是借酒耍脾气,行吧,刘就这么一回,想是往后刘盈也不敢再喝酒了。
“好,我扶着你,走,扶着你回去。”刘元上前扶着刘盈,其实也不费什么劲,刘盈虽然醉了,却没有走不动。
刘元还有意逗人,伸着手与刘盈伸了伸,还给晃了晃,刘盈想要捉住刘元的手,伸了半天想捉却怎么都捉不到,刘元一个劲忍着笑。
“为什么捉不住阿姐的手。”几次都捉了一个空,刘盈甩了甩脑袋想问问情况,刘元也认真地问道:“对啊,为什么你总捉不住我的手,不是让我扶你回去。”
刘盈甩了甩头,“阿姐扶我,是要我先捉住阿姐的手?”
虽然是醉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因而朝着刘元问了,刘元点了点头,“对啊,你不捉我,我怎么扶你?”
捉了捉头,刘盈的的脑子明显不太够用,因此也不管刘元说的话是对还是不对,只管伸出手再想捉着刘元,刘元还要闪的,吕雉在后面拍了刘元一下,提醒着刘元就算是要玩也不能玩得太过。
刘元只好捉住刘盈的手臂,刘盈也捉住刘元的手,“捉到了,阿姐快扶我回去,回去。”
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刘元点点头道:“是啊是啊,看你多厉害。我们走吧。”
得了夸赞的刘盈连连地点头,“对啊,我厉害的,可是阿姐更厉害。”
“好了,你不用夸我,我也会把你送回去的,放心吧。”刘元是不想跟一个醉酒的人再说下去,只管扶着刘盈往椒房殿去。
一些事情吕雉是听了个大概,但是现在看到刘元和刘盈在一起,一个醒着一个醉了,还能说说笑笑,本来心中尽是戾气的吕雉,心情还慢慢平复了下来。
刘元把刘盈送回了房,让人给刘盈准备上一份醒酒汤,刘盈倒是没再闹,洗漱完喝了汤便睡了过去。
终于把刘盈安顿好,刘元便准备出宫,却叫吕雉叫住了,刘元虽然不想告状的,看样子吕雉是想从她嘴里听完始末。
“阿娘,我只管证明盈儿的清白,连人的名字我都没问,我是觉得没必要多管,反正有了今天的事,其他的人再打盈儿的主意也没那么容易。”
刘盈还能不吃一堑长一智?刘元不想管得刘盈太多,当不当太子是一回事,刘盈也得有保护好自己的本事。
就算刘盈再傻,那就让他多吃点亏,她就不信亏吃多了,刘盈还会不长进。
“皇后,这是你让厨下熬好汤汁。”刘元与吕雉说着话呢,一人给吕雉端着药上来,吕雉道:“给元儿端过去。”
刘元乍然听着一顿,“给我准备的,什么东西?”
一般来说刘元很少吃药的,不过吕雉让人给她安排的东西,刘元瞧着人端了上来,看了一眼,等着吕雉说说。
“是给你补身子的,前几日我让你进宫,太医给你号了脉,你身上的伤太医说的要好好养,余毒未清的不能不小心。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药,就让太医换了一个办法,你尝尝味道如何。”
吕雉也是担心刘元的身体,因此费尽心思想要调理好刘元的身体。
刘元闻了闻,虽然还是有药味,但至少闻起来不是太难闻。
“试试。”吕雉催促着刘元,怎么说也是吕雉的心意,无论如何也要试试,实在是难吃再拒绝。
因着吕雉的心意,刘元只好顶着吕雉的目光,将所谓的汤汁全都喝了,只是虽然闻起来是不觉得难闻,但吃起来好难吃。
“不成,阿娘,这个味道太难吃了,我往后再也不吃了。”刘元忍着才没吐出来,吕雉看着刘元一张脸都要皱起来了,想必是真的很难吃才会叫刘元再也不想吃了。
“难吃便不吃吧。”吕雉只是想让刘元能好,若让刘元受罪的话,又不能治本,自不愿意叫刘元受罪。
得了吕雉这一句刘元自然是高兴的,连连点头地道:“还是阿娘心疼我。”
吕雉显得有些无奈地与刘元一笑,再要说起方才刘盈的事,却听到一声声叫唤着陛下,刘邦头未梳,衣冠不整,打着赤脚的冲了进来,直接就问道:“方才的汤汁喝了吗?谁喝的?”
看到刘邦如此走了进来,吕雉和刘元都吓了一跳,再听到刘邦一问,她们更是怔住了。
“朕问你们话。”没有得到回应,刘邦大声地质问,更是着急地冲上去查看,刘元喝完了药还没让人收下,空荡荡的碗叫刘邦看得清楚,直接拿起碗来,刘邦再问道:“是皇后喝的,是皇后喝的是不是?”
傻子都意识到情况不对了,吕雉问道:“汤汁里有什么?陛下在汤汁里放了什么?”
刘邦将碗砸了出去,“朕问你,是不是你喝了汤汁,是不是你?”
“不是阿娘,是我。”刘元轻声地回答,刘邦着急地上前,“你把它吐出来,你把它吐出来,你把它吐出来。”
可是喊着喊着的刘邦突然没有了声音,寂静的宫殿,只听闻一滴滴血滴落地的声音,吕雉惊恐地叫唤道:“太医,叫太医,快叫太医。”
“喷。”刘元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来,刘邦急忙将她抱住,“太医,传太医,不,传丽和侯和留侯进宫,快去。”
“去拿,去拿皂水来,去拿。”刘元痛得大叫一声,阿花和向阳还有八彩都冲了上来,脸上都是惊慌,吕雉听着刘元的话冲朝着宫人吩咐道:“皂水,皂水,去拿皂水。”
“啊!”刘元痛得捂着肚子打滚,刘邦紧紧地捉住她,一声声地说道:“没事的,元儿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住,你坚持住。太医呢,快叫太医来。”
刘元一把将刘邦挥开,额头入眼都是青筋地看着刘邦道:“父皇动手的时候不知道药性?”
一语道破,刘邦的手僵住了,“你就那么想要我阿娘死吗?她就那么让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你为什么要她死?为什么?”
面对如此质问,吕雉更心疼刘元,心急地上去与刘元说道:“元儿,不要生气,不要动怒,你好好地等着,太医马上就来了,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刘元只管看着刘邦,“因为项庆,因为他说过阿娘将来会总揽朝政,因为他说将来阿娘会杀刘氏宗亲?可是你的妻子,你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她有一颗什么样的心?”
“未嫁你时你就已经有了刘肥,那么多年刘肥怎么欺负的我,我阿娘又怎么对的他,你不知?她不曾动过刘肥分毫,你的那些儿子,到现在为止,她对谁不好过?她苛责于谁?”
“我已经向你证明过,我的阿娘不是你以为心狠手辣的人,你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不知所谓的人所言,而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同床共枕,与你共患难的妻子?”
“人心凉薄至此,杀了阿娘,你接下来是想杀我和盈儿,你连我们也想除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盈儿太软弱,你太重情,将来她为太后,有你们两个护着她,她可能做出任何的事情来,没有了她,大汉的江山交到你们手里,你辅佐盈儿必能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刘邦想要吕雉死,可是他从未想过要刘元死,从来没有想过。
“陛下若要妾死,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吕雉看着刘元痛得吐血,看着刘元痛着还不断地质问刘邦,更是心如刀割,她趄刘邦道:“陛下若是将妾赐死了,也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元儿,元儿……”
那份汤药,刘邦以为是吕雉给自己备下的,就没有想过吕雉可能是会为刘元准备,为刘盈准备?
亲手将有毒的药送到自己的孩子口中,吕雉也吐出一口血来……
“皂水,皂水,殿下。”去取皂水的人回来了,却没想到看到吕雉吐血,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去,吕雉却直接冲了上去,端到刘元的嘴里,刘元忍着难受将水喝进去,不断的喝,不断的吐……
“陛下,陛下。”太医们被人十万火急地叫了来,看到刘元倒在血泊中,吕雉的身上同样带着血。
“快,快给元儿看看。”刘邦现在只要刘元可以平安,只要刘元能够平平安安的。
“是,皇后,请你让让。”值守于太医院的太医全都来了,虽是惊心到底是怎么样回事,但也不敢再多言,急急的上前去与刘元号脉,为刘元救治。
可是刘邦下的药,本就是存了必杀吕雉之心,刘元活着,既因刘元的身体一向健康,皂水催吐,多少也还有一点用处。
太医看着刘元痛得脸上身上都是青筋,赶紧的将刘元按住为想为刘元施针,可是……
“陛下,殿下所中之毒太烈了,臣等,臣等……”
他们的医术并不见得能解刘元所中之毒,不是得让刘邦想想其他的办法。
“若是救不回元儿,朕让你们都陪葬。”刘邦双眼呲裂地冲着太医们大喊。
“喷!”在这个时候刘元又吐出了血来,却是再也支持不住的昏死了过去,吕雉惊慌地道:“元儿,元儿你要撑住,你要撑住啊。”
“陛下,留侯和丽和侯都来了。”张良回了公主府,琼容没事也会留在公主府中,两个得知刘元中毒是立刻赶进来,此时来到,看到刘元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一身的黑血,张良将之抱起。
“留侯,不能动。”一看张良的动作,琼容先一步制止,张良是关心则乱,本能就想抱着刘元,琼容提醒张良回头看向琼容,琼容为刘元号脉,立刻吩咐道:“太医手中可有毒性较强的药?”
闻得琼容所言,一旁的太医惊得看向琼容,张良此时也是颤着手摸了刘元的脉象,“以毒攻毒?”
“时间拖得太久了,不能再拖,久宁撑不住。”琼容一号脉就打定了主意,同时看向一旁的太医。
可是没想到,太医没有拿出药来,却是刘邦从怀里掏出一小瓶东西,“丽和侯。”
旁观者之心惊却不是表露的时候,琼容拿了过来,打开嗅了嗅,“陛下,以毒攻毒未必就能万全,药,用与不用?”
“用!”没有等刘邦回答,吕雉却已经抢先一步急切地告诉琼容。“用,一定要用。”
用还会有一丝生机,不用,看着刘元发黑的脸,气若游丝,刘元还能撑多久?
“用。”听着琼容的问,刘邦是担心的,而吕雉那样果断地要用,刘邦难道还比不上吕雉?
琼容一听立刻取着药上前,张良脸色难看,琼容问道:“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张良同样闻到了药味,将刘元平放在地上,从琼容的手里接过药瓶,掰开刘元的牙齿与刘元灌下,张良轻声地唤着殿下,本来气若游丝的刘元随着服入的药性,痛苦的喊出声来,想要咬住下唇,想要忍住一波波的痛。
“别让久宁咬到舌头。”琼容担心的提醒,吕雉伸手就想让刘元咬住她的手,张良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琼容已经取下太医本来扎在刘元身上的银针,对于张良用手让刘元咬着,而刘元本来闭紧的双目突然挣开,松开咬住张良的手,再一次吐出血来,血的颜色却比之前的还要深。
“留侯,快抱她回榻。”琼容正好收回所有的银针,见着此景催促张良,同时冲着吕雉道:“皇后,命人准备热水,宫中有的药材全都备上一份,我会看着用。”
“去,准备热水和药材。”吕雉惊魂未定,也知道情况并没有缓解,或许只是开始,吕雉不敢让人耽误,即让人按琼容吩咐的去办。
刘邦同时也冲着太医们吩咐道:“去,将所有的药材都拿来,记住,是所有的。”
张良抱着刘元回了从前刘元在宫中住的房间,也知道琼容是想做什么,连忙解开刘元身上的衣裳,琼容取出了手上的银针,“留侯,久宁的生死在我们手上。”
“丽和侯请。”张良清楚刻不容缓,现在他们得全心全意的救治刘元,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
琼容与张良合力,一盆一盆的黑水从刘元的房里端出来,刘邦不便进去,而琼容每回念出来的药名,刘邦在他们进去的时候都问起了太医药都有什么用,太医们有些说得上来,有些根本也说不上来。
椒房殿如此大的动静,满宫还有谁不知道。
如戚姬就是第一时间听到,“什么,公主殿下中毒了?”
“是,所有太医都往椒房殿去了,留侯与丽和侯都被陛下急急地传进了宫,陛下拖着病守在外面,却不许任何人走动。”
宫人将打听得来的消息与戚姬道来,戚姬一顿,随之却是笑了,“哈哈哈哈,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陛下啊陛下,你怕是想不到吧,竟然是你自己动手杀了你最看重的女儿。不,毒本来是给皇后的,莫不是皇后亲自将有毒给刘元服下了?哈哈哈……”
本来整个宫殿的人都因为此事而震惊,宫人听到戚姬所言惊得抬起头看着戚姬,戚姬发自内心的高兴,“兄长,父亲母亲,你们瞧着吗,害了我们一家的罪魁祸首就要去陪你们了。陛下既然打定主意要置皇后于死地,这药必然是能取人性命的,就算丽和侯和留侯医术高明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活。”
想到这里,戚姬笑意更深了,“刘元啊刘元,本来只是想让你尝尝我的痛,没想到竟然能让你偿命,真得得来全不费功夫。”
想到刘元会死,死在刘邦的手里,也死在吕雉的手里,泉下有知,刘元会如何?
不,刘元死了,刘邦会痛,吕雉会更痛,太子,好那样一个软弱无能的太子,没了刘元做靠山,再有吕雉都让刘邦动了杀心了,接下来,或许可以让刘邦废太子!
戚姬惊喜地睁在了眼睛,没错,刘元得死,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刘元死,只有刘元死了,他们才会有机会,她的如意才会有机会。
“来人,给我送一封信出去。”戚姬想到了这里,既想让人帮她想想办法。戚家的人虽然都被押入了大牢,可是与戚家交好,依附于她,盼着能借她和如意一步登天的人还有。
她都有想到刘元一死会带来的变化,他们必然也会想得到。
有人出手,戚姬想着他们一定会懂得如何借此机会掀起风云,谁让刘元平日不将贵族们放在眼里,现在得知可以让刘元死,一定有人迫不及待的出手。
不仅是宫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宫外也很快知道了刘元中毒一事,闻之者皆哗然。
“不可能!”听说还是在吕雉的宫里,本能就一致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陛下第一时间便赶到了椒房殿,留侯与丽和侯都被传入宫,如今正在救治公主殿下。”萧何作为丞相,宫中的消息当即传来,萧何来回的走着,显然拿不住现在是应该怎么办。
“丞相,现在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刘元中毒了,传来之后,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大变。
萧何心里何尝不急,刘元是大汉的中流砥柱,一但刘元出了事,方才平静的边境,夺得的匈奴城池,以及云中的局面,都会受到影响。
由刘元所开展的纸惠天下,平价而易之,纸再也不贵了,哪怕寻常的百姓只要想就可以买,北地于刘元的封地中,家里的孩子想读书,愿意上学宫的可以上,只是想认得几个字的也可以去认,各地皆有藏书楼,刘元是要将北境变成一个文化之地。
但是这些都是刘元倡导的,也是刘元以手中的强兵以及绝对的强势支持开展的一切,一但刘元出了事,谁能像刘元如此?
“进宫,立刻进宫。”萧何是越想越坐不住,着急地冲着一边的人喊着要进宫,他要立刻进去,他要确定刘元到底有没有事。
只是他才刚一走,曹参就急急地上门来,也是听说了刘元的事,火急火燎的赶来丞相府是想跟萧何讨个主意,得知萧何已经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往宫里去,曹参也不多说了,立刻跟着往宫里去。
刘邦从听说刘元回宫,想起前些日子听到太医说过吕雉要为刘元准备养生的药,暗自惊心地以为吕雉是为自己准备的药会不会是吕雉给刘元准备的?
一个念头而起,刘邦便立刻赶到椒房殿,刘邦此时守在外面,本来就重病在身,此刻咳嗽了起来,不知竟咳出血来。
“陛下,陛下身体本就有恙,不如回去休息。”内侍劝着刘邦回去,刘邦却一脚将人踢开,“滚!”
内侍挨了一脚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却不敢再劝刘邦。
刘邦一把抹过嘴角的血迹,他的衣裳早就沾了刘元的血,黑色的血,映着方才他看到刘元时的样子,刘邦愤怒地大喝一声,“该死,该死。”
为什么连药是给谁准备的都没有弄清楚就动手,他千交代万交代了绝对不能让刘元和刘盈碰到,今日是吕家大摆宴席的日子,明明他们都去了吕家,他也正是因为听说了吕家今日宾客满门,想到吕家渗透在大汉里里外外的势力,吕雉将来会把持朝政,会让刘盈成为一个傀儡的话挥之不去,刘邦选择了动手。
吕家与刘家最大的联系是吕雉,只要吕雉一死了,吕家的人就算想要通过刘盈达到让他们的权力更上一层楼的地步也不可能,没有了吕雉,刘元断然不会看着吕家的人威胁大汉的江山。
一切随着吕雉的死都将会出现一个新局面,刘邦想得极好,他笃定就算刘元知道吕雉是死在他手里的,可是他的日子不多了,等到他死了,刘元的怨也好,恨也罢,都无所谓,只要能为了大汉的天下好,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恨他都没关系。
“太子,太子你小心些。”刘邦在沉思着,一道道声音传来。
刘盈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阿姐,阿姐。”
他是醉着爬起来,结果却听到一个极是不好的消息,刘盈一度以为自己听错,可是却不是,身边的人肯定地告诉他,刘元中毒生死未卜。
“你喝酒了?”刘邦本就一肚子火,看到刘盈衣冠不整的样子,一脸醉意,满腹的怒意尽朝刘盈发作。
“父皇,阿姐为什么会中毒,为什么?”刘盈半醉半醒,想往刘元的宫殿冲进去叫人拦住了,而刘邦出声不善地问着他,他便转头捉住刘邦的袖子想问刘邦,为什么刘元会中毒了?
“你在吕家喝了酒?”刘邦一个回手提起了刘盈,不善地问了刘盈。
比起刘元只是想要证明刘盈的清白而已,尤钧还得把女郎为何要陷害刘盈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因而至今未曾报与刘邦。
刘盈想要挣开刘邦的手,可是刘邦是在怒极的情况下捉的刘盈,刘盈再怎么挣也挣不开,只能答道:“舅父和表兄都说今天吕家有喜,让我喝几杯,孩儿不胜酒力,才会……”
“你喝醉了,你阿姐才送你回来是不是?”刘邦根本不想听刘盈后面的话,只是截住的追问。
刘盈想了想确实如此,老实地承认道:“是!”
听到一个是字,刘邦怒不可遏,一把将刘盈挥倒在地,“你坏了我的大事。”
若不是因为刘盈,刘元不会进宫,药更不会叫刘元服下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邦气得大喝,刘盈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只是让刘元送他回宫而已,却是坏了刘邦的大事?为什么刘邦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什么?
“陛下,请陛下息怒。”看到刘邦朝着刘盈发火,宫人们都跪着朝下刘邦喊着息怒。
刘邦上前提着刘盈的衣领道:“若是元儿不在了,你也跟着她一起死。”
对,若是刘元不在了,刘盈也一起去死吧。是刘盈害的刘元,是刘盈毁了他的布局,毁了大汉的中流砥柱。
“你连京兆府的事都学不好,你将来如何治理这个天下,若不是有你阿姐在,朕早就废了你的太子之位。现在,你好好地祈祷元儿安然无恙,否则,你也得跟着她一起死。”
刘邦对于刘盈的不满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让刘盈跟着刘元一起去死,是刘邦的真心所言。
刘邦对于他的恶意,刘盈从来没有感受得如此真切,也让刘盈还糊着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好,若是阿姐有个万一,我一定随阿姐一起死。”刘盈很镇定的告诉刘邦。
这个世上,愿意听他说话,拿他当一个真正的人来看待的只有刘元,没有了刘元,刘邦也好,吕雉也罢,他们对他所怀着的要求,从来不问他究竟能不能做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因为刘元中毒是因为送他回宫?
刘盈想着跪着在一旁,“阿姐平安,我自平安,阿姐若不在,不用父皇动手,我自去陪阿姐。”
心中即想,刘盈也能够做得到,与刘邦说着。
看着没有一丝怨恨,而是真心真意的觉得刘元出了事,他就应该像刘邦说的那样,和刘元一起去死。
怒意滔天的人,若是遇上反驳的人只会更生气,可是碰上刘盈,看着刘盈全然认同与刘元同生同死的样子,刘邦就是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
“好,你最好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刘邦火是没了,但是同时也在想若是刘元有一个万一,接下的事该怎么办。
容军一向都只听刘元的号令,刘元若是出了事,他手里有谁能收伏容军?
还有北境,北境大好的局面,那是可以为大汉开创一个新的未来的局面,刘元不在了,谁可以撑起北境?
越是想,刘邦的心里就越是不安,越是恼怒,若是刘元的情况传了出去,云中岂不是要反了。
“陛下,相国来了。”刘邦正着急时,内侍来报,萧何来了。
刘邦正担心着,没想到萧何在这个时候竟然来了,刘邦连想都不想便道:“去,立刻让相国进来。”
那么叫刘邦为难的事不找萧何要找谁?还没想到找萧何,萧何却自己来了,刘邦吩咐人立刻请萧何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