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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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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摞起一层又一层银白,将这个城市靡丽的夜景朦胧又朦胧。

有多少女孩幻想在这样纷纷扬扬的初雪中,被喜欢的男孩牵着手拥进怀里,缱绻缠绵。

闻心也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但有些感觉一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爱是本能,亲吻却需要冲动。

所以和爱人亲吻,是一种本能的冲动。

她自问面对唐霆时,既没有那种本能,也找不到那份冲动。

确实是浪费了圣诞节这么浪漫的日子啊!

还有,这礼服。

经典小黑裙,纱摆缀满水钻,熠熠生辉,取意永夜繁星,givenchy今年走秀的新款,闻心逛街的时候曾隔着衣橱远远的看过一眼,那种蓝血高奢品牌,她大概永远不会进去消费,也就只停留在隔着玻璃看一眼的缘分上。

不过一打开衣盒,她就认出来了。

这样好看的裙子,确实是能让女人过目难忘的。

用两个字来形容,性感!

用一个来形容,露!

很露!

深v全.裸背的设计,十分性感,也十分暴露。

闻心盘腿坐在床上,把取出来的衣裙按照它原有的折痕小心叠整齐,还没来及收进衣盒,门铃先响了。

这么快就打到车了?

看来下了雪的平安夜,车也不是那么难打嘛。

闻心趿着拖鞋,连猫眼也没看就打开了门。

“你没……”

门外的风带着湿冷的寒意,凉嗖嗖的往屋里钻,叫人冷不丁打个寒颤,但都不及门口站着的人,叫她心颤。

男人几缕漆黑的碎发还沾着未融化的雪,颓然的贴在额前,他微微低头,蹙起的眉骨在眸子里投下的阴影,像染了天外的雪雾,清清冷冷。

一张薄唇紧抿,楼道昏黄的灯光将男人唇峰与下颌凌厉的线条勾勒的意外动人。

他一贯一丝不苟的西服不知为何被揉的皱巴巴的,还沾了些辨不清颜色的污渍。

内里雪白的衬衫衣领被打湿,松松垮垮的敞开了两个扣子,一滴不知从哪融化的雪水,滚过锋利的喉尖,滑进了看不见的锁骨里。

闻心从来没见过男人这副模样,委靡,颓唐,疲倦……

禁欲,偏又性感得要命。

那句‘你没带钥匙?’也变成了:“你没……走错门吧?”

闻心说完,甚至怀疑是不是门打开的方式不对,半夜十二点多,这个人绝不该出现在这。

男人喉结动了一下,刚想说话,视线越过她,不知看到了什么,眸色顿时暗了下去。

闻心压下心中的疑惑,顺着他视线回头。

闻心和叶云租的是一室一厅的公寓,大双人床,两个女人睡,没有什么客厅卧室之分,也就是说门一打开屋内的陈设一目了然。

所以,他在看床上的礼服裙?

“唐霆把我打了一顿。”

什么?

夜深人静,闻心听见男人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尾音似乎还带了点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君:这章应该叫大佬卖惨,大佬,万一没人心疼你怎么办?

姜觊:心疼我的都是小仙女,心心,你不心疼我么?

闻心:有,有点……

渣渣君:_(:3」∠)_

姜觊:~( ̄▽ ̄~)~

闻心:有点想知道唐霆被打成什么样了!

唐霆:老子……

姜觊:闭麦( ̄e(# ̄)☆╰╮( ̄▽ ̄///)

☆、jjwxc

奔驰把捷豹追尾了?

不对……

唐霆不是刚走没多久么,奔驰怎么追尾捷豹的?

“你,你开车跟过来了?”

脑子追着剧情转了一圈,闻心把心中的猜测问出口,男人竟然点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闻心愣了好几秒,愣是没说出话来。

楼道的声控灯早就灭了,身后黑黢黢的一片,衬得男人眸色更深,一双好看的眉峰蹙着,好像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样仔细看去,闻心才发现他眼角有淤青,唇边隐约还挂着些许暗红。

血?

真被打了?

入门处的鞋柜上有抽纸,闻心随手抽了两张纸巾,朝他唇角拭去,大概是两人前一段时间每天在一起吃工作餐,他也常这样帮她擦嘴角,动作重复多了,潜意识就开始接受并慢慢习惯。

闻心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只顾问:“为,为什么呀?你们俩不是同学么?怎么……”

“我看见他在车里抱你。”

“……”

这个逻辑,闻心彻底懵了。

男人嗓音放的很低,怎么听都像恋人之间的拈酸吃醋,还带了一丢丢委屈和控诉。

好像,她真的很过分似的。

“抱,抱一下很正常啊,那朋友间很久不见,像你,你们俩也可以抱一下的……”

闻心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七八扯的解释些什么,男人双目凝视着她,没说话,只是突然握住她还在胡乱擦拭着唇角的手,放到脸旁蹭了蹭。

“那我能抱你么?”

这个类比的逻辑!?

怎么有种被带进坑的感觉,这叫她怎么回答?

没等她想到怎么回答,又听他哑声问:“他打我,你会心疼么?”

“啊?”

闻心下意识的抬头,虽然很想装没听清,但奈何她听见了,还很清楚。

闻心租住的公寓是那种很有年代感的小区,老式的楼道,连楼梯口都是半遮半敞的,风夹着细雪嗖嗖的往里头灌。

夜很冷,风很冷,他的手也很冷。

男人白皙的指关节处还泛着被冷风肆虐过的红彤,一看就是在风雪中冻了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留冻疮。

没等闻心把他问的那几个字的意思在脑子里仔细回味一遍,一股大力把她往前拉,他握住她手,轻而易举的将人携进怀里,另一只手臂横过她月要肢,一个侧身,便将人抵在了走道的墙上。

在闻心还没来及反应之前,耳边先落下一道热息。

“你心疼我么?嗯?”

他复又问她,嗓音像情人低低的絮语,一个字,一个字,在耳尖磨着沙哑的音质,连同男人滚热的呼吸,盘桓在颈侧。

闻心能感觉得到自己从耳根到脖颈,瞬间起了一层栗。

墙冷,身前男人的气息却炙热。

被抵在墙上,本就无路可退,他手臂还锢得死紧,带着男性不容反抗的力量把她压向他。

楼梯口的声控灯感应似的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落下,闻心偏头,男人眼中暗灼的光,热切的让人心悸。

原本好像是不心疼的,但那一瞬间,闻心突然不确定了。

“呜……”

男人的唇也很冰,像突然飘落在舌尖的雪。

凌晨的夜,雪色弥漫,霜雾喧嚣。

楼道里静悄悄的,灯光又适时的灭了下去。

在一片漆黑里,视觉感受不到的,其余的感官开始无限的放大。

男人唇瓣很软,揉碾着她的,带着咖啡的苦涩和淡淡的烟草味,闻心突然想起,他今天抽烟了,抽得并不凶,像带着克制的压抑,意外的不让人反感。

只是那唇上的触感很快就不是冰冰凉凉的了,一线强势的侵略,像他一贯的作风,干脆利索的撬开她唇齿……

六年,十一个月,零十九天。

她在大一那年吻过这个男孩,原来回忆是这样的。

不知怎么的,闻心脑中恍然想起叶云说的,圣诞节最浪漫的事,就是和爱人亲吻。

似突然忘了挣扎,她闭上眼,顺从他将吻加深……

“我来通知你,今天晚上加班。”

“?”

“唔,我知道今天已经是圣诞节了,我说的就是圣诞节晚上加班。”

“??”

“不准请假。”

“???”

“不批准。”

“????”

男人说完之后,像是在回味,指腹从下唇慢慢划过,满足的笑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走了。

衣冠禽兽的样,哪还有刚才卖惨的半分可怜?

闻心:?????

现在加班都流行这样上门通知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九点

☆、jjwxc

下了一夜的雪,第二天出行不便几乎是毫无悬念的。

叶老仙女是凌晨两点多到的家,本着房子是租来的,但生活不是,甭管熬多晚的夜,睡前敷一张面膜是叶老仙女最后的倔强。

所以次日闻心起床的时,她老人家的面膜还在半挂在脸上。

闻心怕她迟到,好不容易把人喊醒了,结果她跟哪吒似的黑着眼眶坐在床上,抱着手机不知在干什么,过了一分钟,嗷的一声朝手机磕个头。

“批假的男人最性感了。”

闻心当时正在刷牙,听到声音时,叶老仙女已经又倒头睡死过去,只留了一句遗言。

“心心,帮我补个假条给副行。”

闻心是看了微信群才知道,叶老仙女今天本来想请半天假的,结果最性感的副行体恤她昨晚加班坚守到了最后一刻,特批了她一天假。

嗯,男人最性感的时候不是做饭,也不是认真工作,而是在请假条上大笔一挥,说准了的时候。

看群里头就知道了,一波性感的彩虹屁。就是不知道昨晚是谁在耳边口口声声的说不准请假,不批准的?

哦不,是今天凌晨十二点三十九分说的。

要不是早上开门,走道里还残留着男人离开前衣上掸下的污渍,闻心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但当她拎着唐霆昨晚送的礼服,穿上今冬新买的毛呢外套和过膝小皮靴站在小区门口时,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加班加糊涂了,凌晨做了个梦,梦见有人吻完她之后,跟她说今晚继续加班?

奔驰的油不是可以缠缠绵绵漏到天涯的么?

小区门口除了厚得跟棉花糖一样的雪,哪里有奔驰半个车轮的影子啊?

有人说在追她,这才下了点雪就不追了?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雪花飘飘,冷风啸啸,闻心站在冰天雪地里倒数了一分钟,把某人的性感分降到负值以后,她也想请个假。

纠结了三秒,闻心掏出手机……

她打了个顺风车。

天气再不好,班还是要上的,何况她今天还带了小礼服裙出来。

闻心卡着点迈进了东城区支行,上了二楼之后她才发现今天真的好多人请假。

她前两天跟着学业务的那个信贷经理竟然也没来,没来就没来吧,她今天正好可以放飞一天,结果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她就收到了信贷经理的微信。

【闻主管,我早上跟副行请了半天假去送孩子上学,副行说下午可能还有大雪,让我下午也不用来了,早点去接孩子。】

【哇!副行人真是太暖了&#*!x@%+……→_→=帅】

【哦对了,他让我通知你今天去四楼办公。】

闻心看到最后一句,怎么都感觉不到‘中央空调’温暖到她了。

换完工作服,闻心拎着外套和衣盒从更衣间出来,她本来想着,今天下雪,路上雪泥多,新衣服弄脏了难免心疼,晚上下班索性不换衣服了,她连衣盒都顺手拎上了,生怕忘记。

但在上楼之前,她鬼使神差的想起昨晚有人说,看见唐霆在车里抱她了,虽然,她发誓,那真的只是很纯洁的抱抱。

但是她看看手上拎着的东西,想来想去还是返回了更衣室,把唐霆送的礼服连盒子一起锁进储物柜,只带了些必须用品上楼。

四楼办公室。

闻心敲门进去之前还在做心里建设,万一这人真的说自己昨晚只是咖啡喝多了,睡不着,所以上门去通知加班,顺便吻了她一下,那她也只能做出很无所谓的样子。

嗯,毕竟上一次,是她把人家按墙上去了,人家事后也没说啥,这次换成她,她就当是当年造的浪,现在来还了。

闻心把初一到十五都想全了,没想到一进门,‘中央空调’正悠闲的喝着咖啡,性感的批着文件。

男人嘴角的淤青好像已经处理过,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了,眼角的一块青紫因贴了一张透明的创可贴,又戴了眼镜,也被完美的遮住了。

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净,和昨晚判若两人。

哼,确实是判若两人。

闻心站在办公室门口,本想来请示下有什么工作,结果人家专心致志的喝了两分钟咖啡,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像昨晚真的是咖啡喝过头了,时隔六年后来报复她的。

“手抓饼在微波炉里,已经帮你热好了。”

呃……

要不是昨晚就没吃饱,闻心应该不会这么没骨气的回头的。

虽然肚子饿,但她站着没动。

别以为一个手抓饼就可以把她打发了。

手下文件又翻过了新的一页,姜觊抿了口咖啡,依旧没抬眼,“我昨晚后来去挂了急诊,把伤口处理了一下,天亮时才离开医院……”

“……”

怀疑他又开始卖惨了,但是没有证据,不过看他衬衫确实没换,还是昨晚那件,闻心转身朝手抓饼走去,顺口问道:“医生怎么说?”

“放心,不会留疤的。”

闻心愣了一下,回头,男人正抬起好看又明亮的眼睛看她。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他叫她放心?

可是说放心或不放心都像是在打情骂俏,闻心想想还是决定闭嘴,默默吃手抓饼,然后又听见他说:“从医院出来后我去了菜市,下雪天,新鲜食材要早些去买才好,所以,早上没来及去接你……”

男人像是在汇报自己的行程一样,事无巨细。

买菜?这么居家?

闻心咬了口手抓饼,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嚼着,不解的抬头,正对上男人投来的视线,他仿佛看穿她所想,不等她问,自己答道:“厨艺评估很久了,是时候提上体验日程了,希望可以顺利……验收。”

尾音压了些笑,男人说话间,目光直视她,舌尖循着唇瓣濡湿的轮廓轻轻勾了一下唇峰,抿去了嘴角的咖啡沫。

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经由他做出,闻心不受控的就想起昨晚在楼道里,虽然一片漆黑看不见什么,但,这样禁欲的男人动起情来,似乎分外的性感。

不过,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闻心还没来及消化完他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就被性感的男人拉回了现实。

“今天请假的人比较多,所以闻主管的工作量也比较大,晚上要加班到几点,取决于闻主管的工作效率,希望不会通宵。”

闻心:!!!

猪崽喂饱了果然是用来宰的。

人间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九点

☆、jjwxc

人一旦忙起来,感觉时间都过得特别快。

今天本就是雨雪阴天,下午三点一过,闻心坐在办公桌前没抬几次头,窗外的天眼见着就黑了起来。

其实今天的工作量虽然大,但不算复杂,不过是年底例行的坏账,呆账确认,以及贷款的风险等级评估。

自打上四楼办公以来,姜觊一直拿这类业务训练她,她现在基本已经上手,所以做起来很快。

闻心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半,她觉得今天状态还不错,没准不用加班,可以准时下班。

手机微信在这时接入一条信息。

撒旦:【会议延时半小时,预计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回去。】

姜觊的工作行程最近都是闻心在跟进,他下午两点半有个会,她是知道的。

不过她不知道他平常跟行助是不是也是这样,他现在只要是在工作时间,哪怕只离开半个小时,也一定跟她时时汇报行踪。

手机屏幕很快又亮了一下。

撒旦:【打瞌睡gif】

哈!干了一天的活,闻心看着手机上的吐槽图片想笑,市行的会议一般都在一个小时左右,虽然时间不算长,但那种照稿子宣读的会,对撒旦这种开会画个圈就结束的人来说绝对是折磨,更别说延时了。

闻心靠在椅背上,脚一划,人跟着转椅转了起来,小手点开收藏的表情包,她本来想发个朕已阅的大佬图,小手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了几下,没敢发。

闻心:【小可爱点头gif】

【小可爱递枕头gif】

消息发过去没过几秒,信息就回来了。

撒旦:【闻主管,工作进度如何了?】

窝草!

闻心看到信息连葛优瘫都坐直了起来,撒旦和天使之间的画风切的这么快么?

她几乎要怀疑这人刚才是不是被盗号了。

闻心:【稳扎稳打,积极推进,有望提前完成。】

对方正在输入……

撒旦:【朕已阅jpg】

窝草!撒旦你盗图啊!!!

闻心好想打开珍藏了几年的表情包来斗一波图,微信界面很快又有新的消息进入。

撒旦:【会议一结束我就回去,工作做完了也不许走,在办公室等我】

等他干什么,没说。

闻心暗搓搓的想,不会等他回来再布置一波工作给她加班到通宵吧?

闻心纠结的托着下巴看手机屏幕,她这边没回,那边新消息很快发来。

撒旦:【嗯?】

啧,光看这个字都能脑补男人眉梢十五度微微上挑看你的模样。

闻心:【乖乖点头gif】

回复完,手机屏幕安静了下去,闻心看着微信界面,确定不会再有消息过来,正准备重新投入工作,朋友圈在这时亮起了一个点赞的红点。

闻心点了进去,看见撒旦后面跟了一个小心心。

你能想象这人一本正经的坐在那开会,然后刷朋友圈摸鱼么,而且刷的还是她很多年前的朋友圈。

点赞的是闻心大一时的一张照片,背景是大学城的图书馆。

雪地里,女孩把自己红色的线球帽带在旁边刚堆好的雪人头上,她则盘腿坐在雪地上。

白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漫天纷飞的大雪里,她搂着雪人的脖子,侧脸亲了过去,笑得很有那个年纪的天真无邪。

也是在这样的大雪天,可是,好傻白甜啊!

闻心下巴垫在胳膊上,笑着看向窗外扯棉絮一样的雪,突然感觉被自己治愈了,以至于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时,她顺手接起,声音都又软又甜,还带着笑。

“喂?你好。”

电话那边突兀的安静了一下,闻心愣了一秒,游弋的神思顿时收了回来,大领导在开会期间,电话通常都是呼叫转移到座机上的,所以,这电话应该是找姜觊的?

闻心看了眼来电显示,手机号很陌生,并不是她们银行内部统一开头的号码。她立马端正了坐姿,握好话筒,重新用标准的职业女声又“喂”了一声。

对方似乎有些疑惑的抽了口气,隔着电话的脉波,听上去好像是个……女的?

“你好!”

清晰的女声很快传过来,音色清冷利索,甚至,还有些微警惕的尖锐。

闻心直觉这声音她好像在哪听过,但对方打完招呼就不再说话,显然是在等她说,那既然是找姜副行的,她有必要解释下。

毕竟对方拨打的是个男性的私人手机号,接听的却是个女人。

“您好,我是姜副行的行助,副行正在市行开会,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您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您转达。”

“哦,是这样啊!”

这一次,电话那边很快回应,连绷紧的声音都稍稍柔和了一些。

“我有些资料要给他过目,可能需要面谈。”

女人话说的言简意赅,言下之意是不愿透露更多,她既然要面谈,那闻心也爱莫能助。

签字笔在备忘录上转了一圈,闻心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阖上了笔盖。

“副行的会议大概半个小时后结束,您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跟他微信通话。”

电话呼叫转移了,微信应该是可以打通的,这人几分钟前还在跟她聊天。

闻心话刚说完,电话那边又莫名的安静了几秒,问:“姜觊有微信?”

闻心:???

现在老头老太太打麻将都有微信群了,他怎么可能没微信?

不过不管有没有,领导的私人微信她是不可能透露出去的。

“或者您可以给他发短信?”

闻心没接她的话茬,把话题略了过去,对方沉默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请问您是否需要我记录来电号码,转告姜副行?”

闻心重新拿起笔,刚准备在备忘录上抄下来电号码,就听见电话那边说:“不用了,我到他办公室等他。”

话刚落音,闻心就听见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跟女人说话的语调一样,莫名的高冷。

办公室的门没上锁,随着门被推开,无端涌进一股冷风。

一双十分女人的尖头皮靴最先出现在视线里,不同于臃肿的冬日装束,细长高跟,耀眼的水钻缀满皮革,将女人小腿的曲线包裹的格外诱人。

不仅如此,高腰包臀裙更是紧紧的契合着女人的腰线,将视觉的焦点向上烘托,使得她即便外套了一件超长圣诞红毛呢大衣,薄薄的羊绒衫下,胸前的丰盈依旧十分惹眼。

成熟中透着一股子叫女人都相形见绌的妩媚。

这可与闻心上一次见她,大不相同!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有事,请假!

今天听说接下来一个月评论变悄悄话了,只有发的人和收的人能看到,来呀,有没有要拍砖吐槽的,我记下来,下本注意避免,或者说说有没有想看的番外,没人理我,我就当没人看了,一个人寂寞寂寞扫圣诞节的雪,望天……

☆、jjwxc

闻心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人第一眼的情绪是很难遮掩的,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就不喜欢,莫名的不喜欢,今天更是如此。

而女人打开门看到她的第一眼目光更是复杂。

诧异,审视,轻蔑,甚至还有一丝……不甘?

没等闻心仔细去看,女人眼中的绪色很快淡了,端起的调子也很符合她高端的人设,不等人说请,她径直走进了。

“你好,我是姜觊的朋友,我姓程。”

闻心也立马跟着站了起来,迅速进入行助的角色。

“程女士请坐,副行他应该快回来了。”

闻心现在所在的办公室本来就是行长办公区隔离出来的会宾区,沙发茶几应有尽有。

她起身去倒水,还在想泡什么茶叶好,身后忽然响起金属盖弹起的清脆声,紧接着是打火机火石摩擦的声音。

下一刻,一丝淡淡的烟草味不逸而出。

办公室的空间不算大,对烟味敏感的人很快就捕捉到了。

闻心略诧异的回头,女人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红唇上衔了根细长的烟,刚刚点着,正隔着一缕白烟朝她看来。

闻心对烟的品牌实在没什么研究,连国内的烟她都认不全,更不要说国外的了,但女人随手扔在茶几上的烟盒,她认得,她见过同样的英文logo:kent

她记得第一次进这间办公室时,桌上有烟盒,浅灰色的过滤嘴,当时正夹在男人的指尖。

很清冽的烟草味,她昨晚才在他唇舌间尝过。

这两人抽的居然是同一款烟?

闻心盯着烟盒看了几眼,按捺住心头一瞬间涌上来的不快,也没再问女人要喝什么茶了,她估计女人这一根烟抽完,要等的人也该回来了。

一杯清水放在茶几上,闻心打了声招呼,重新坐回办公桌前,心情有点莫名的烦躁,尤其是被这样注视着,这女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反正就一直盯着她看。

这种被人从头审视到脚的感觉很奇怪,而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那一根烟结束。

红艳的唇角逸出一丝烟雾,女人挑了挑眉梢,忽然很轻的笑了声:“你是姜觊的女朋友?”

“什么?”

没等闻心反应过来,女人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扑面而来的风还夹杂着几缕冬雪的寒冽。

站在门口的男人不知为何也顿了一下,直直的朝她看过来。

一个小时。

闻心抽空瞟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半。

会议延时半个小时,从市行驱车过来需要半个小时,他说一个小时,果然一个小时,男人对时间把控的一向精准。

外面的雪应该还在下,他从车里出来,走的有些急,额前的发上还沾着几颗雪粒。

门开的一刹那,跟着他脚步钻进办公室的风似有声音,有那么几秒钟,三个人的办公室仿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闻心不知道女人问的问题他听到了没有,但门推开的一瞬,他似乎知道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目光却是越过沙发上的女人,笔直的看向她的。

视线相交是两点之间的距离,那样旁若无人的注视,绝对容不下第三人,她确定。

她同样确定的是,男人的眼神分毫不像刚从冰天雪地中归来,望着她,热切的令人心动。

闻心想起那女人刚才提的问题,咬唇,没说话,心脏却是不受控的,猛的撞了一下。

就在这安静的几秒中,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从包里掏出一条未拆封的烟,朝还站在门口的男人递了过去:“姜觊, kent,我看你好这口,朋友从英国回来,我让他帮我带了两条,我自己留了一条,这条给你。”

闻心趴在办公桌前,看着几米开外一坐一立的两个人,手中的笔不由自主的攥紧,她直觉这女人肯定也知道这烟名的由来,那么,这无异于抛出了一个暧.昧的邀请。

姜觊垂眸看了眼烟,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密闭的空间,烟气一时半会是散不去的,所以闻心觉得他一推开门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人在他办公室抽烟了。

从上四楼以来,男人的办公室一直清爽干净,闻心从没见过他在办公室抽烟,一根也没抽过,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破例’!

闻心盯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男人,指骨攥的发白,竟是异常的紧张。

“抱歉,程女士,这里是无烟区。”

男人嗓音低缓平静,带着一贯礼貌的疏离,他说着,手从门把上放下,插进了裤袋里。

烟,没接。

无烟区?

闻心悄咪咪的抬头,瞄了眼茶几上瞬间沦为装饰品的两个烟灰缸,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哈!无烟区,大佬,你的办公室,你说了算。

闻心也不知道自己在偷乐什么,反正就是莫名的暗爽。

程茗略感意外的收了收手,她上次在姜觊办公桌上看到过这个烟盒,之后,她特意托朋友从国外买了两条英国原装的。

到手之后,她自己先试了一根,烟草清淡柔和,余味却很醇,连烟名都叫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就像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却透着冷淡的疏离,却偏偏叫人着迷。

当那种着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再骄傲的女人都是可以放下自尊的。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监控视频里的主人翁,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的女孩,应该就是他上次说的正在追的女朋友。

程茗实在是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能让他动辄出手百万为她的任性泼水买单。

这种把无知当天真的女孩她见得多了。

从头发丝看到脚,虽说模样是还不错,但男人嘛,酒肉声色的欲望那么多,光凭一副好皮囊能让男人留恋多久?

尤其是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别说他现在还在追,就算两人已经在一起了,也可以成为前女友。

程茗并没有尴尬多久,律师的职业习惯让她不会把自己置于被动的立场上。

烟放在了茶几上,她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站起身来,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得体。

“姜觊,我晚上订了餐厅,回请你上次的下午茶。”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同时怔了一下,姜觊正往里头走,闻言回头,刚要开口,程茗已抢先一步,“有些条款的细节需要跟你谈一下,难不成……”

她说着意有所指的晃了一下手中的档案袋,无所谓的耸耸肩:“你想在这谈?”

程茗说完,两人同时看向了办公桌前的人。

闻·一直很安静·心:都看她干嘛???

三十秒后。

又一叠厚厚的贷款审批资料摞到了闻心面前。

“先前的工作做完后就继续做这些,总之不准走,等我回来。”

不准她走的人说完话扭头就走了,办公室里转眼就只剩一个寂寞的人和一条寂寞的烟。

二十秒后,有人返回,连烟也带走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一个寂寞的人。

闻心往座椅上一靠,怎么有种感觉她才是这间办公室的大佬,而他们都是访客。

‘大佬’点烟状寂寞了十几秒,瞄见电脑上的时间,四点三十五分,啪!办公桌上刚堆过来的资料被拍的乱颤。

狗男人,才回来五分钟就又和美女出去旷工了!

狗男人此时刚刚启动汽车,正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烟递还给坐在副驾驶的人。

“程律师这是在考验我么?廉政八项禁令,不敢受之。”

程茗斜了眼烟,没接,笑道:“怎么?姜副行女朋友管的这么严,连烟都不让抽?”

程茗说这话是带了调侃的意味,却没料到男人坦然点头。

“是的,她不喜欢烟味。”

确切来说是很讨厌。

还在大学的时候,姜觊在绝对禁烟的图书馆阅览室,就曾亲眼目睹过闻心把一杯水泼到了一个偷偷抽烟的男生脸上,直接把人嘴上叼着的烟给泼灭了。

那水淋淋的场景,现在想起来都想笑,所以,监控视频里,那已经不是姜觊第一次看见闻心拿水泼人的样子了。

不过,这些他不会说。

程茗不解,反唇相讥:“她不喜欢,那你之前还抽?”

“以前想她的时候偶尔会点一根,很少抽。”

“……”

“现在就更不抽了,以后也不会抽,所以只能辜负程律师的美意了。”

男人说话时目视前方,眉眼带笑,程茗脸上的笑却是有些挂不住了,她抱着胳膊扭头看车外:

“姜觊,我叫程茗,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程律师,我想在委托人和律师之间的关系没有结束之前,我还是叫你程律师的好。”

姜觊干脆利索的了结了对话,他一向不喜在无意义的话题上浪费时间,平常能出口搭理是秉着好修养和耐性,可奈何,他今天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也就没那么多耐性了。

姜觊打着方向盘,说完低头看了眼腕表,没等程茗再开口,他皱眉问:“所以程律师今天找我,是诉讼有什么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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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上的时间显示五点半,下班已经半个小时了,本来就是周五,又赶上圣诞节,一群等着出去约会的女人跟笼里的金丝雀似的,数着秒针,五点一到,一哄而散,等闻心出门倒水的时候才发现,整栋大楼居然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这银行是她家开的?

加班只让她一个人加?

加班的活是干不完的,永远干不完的,她就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采完了这个花园的蜜,大佬手一挥,看,还有整片森林。

小蜜蜂喝完水,决定放弃森林了。

反正活也干不完,她也很大佬的跟桌上的文件资料说了一句:“不准走,等我回来哦。”

其实唐霆下午就给她发来了信息,说临时有事,很抱歉不能过来接她了,然后把餐厅的定位发给了她,说在那里等她,不见不散。

闻心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她下楼朝更衣室走去。

手机响了一下,叶老仙女大概睡醒了,发来慰问信息:【晚上记得要美丽动人哦。加油jpg】

闻心打开衣柜,看了眼外面一个个缩着脖子在雪中行走的人,她把长外套直接套在了工作服外面。

在温度和风度面前,她选温度。

‘动人’还是改天吧,她把这个礼服裙带来可不是为了晚上穿的。

闻心今年也不过才刚刚25岁,生日都还没过,还算得上是小仙女的年纪。

可过早的家庭变故已经让她早早脱离了那种还在幻想白马王子的傻白甜人设。

所以,她还不至于单纯到以为男人送你件好看的裙子,就只是单纯让你晚上穿得好看点。

尤其还是这么性感的一条裙子,她一旦穿上,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叶云曾开玩笑的问过她,你找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你的唐霆了,准备怎么报答?

怎么报答?

在叶云意有所指的眼神下,闻心故作羞羞的回答,像小白蛇报答许仙那样?

哈哈,拜托,雷峰塔已经倒了八百多年了好么。

少女时期种下的情愫,还没来及萌芽,就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了自己不断虚构美化的回忆了。

与其说她一直在找唐霆,不如说,她一直在眷恋当年那个男孩曾带给她的温存。

但当初的感情是不可复制的,就像现在,她十分拎得清楚,唐霆对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一个她确实需要感谢的人,也许可以成为朋友,但绝不是一个能让她陷在幻想的滤镜中,不可自拔的恋人。

闻心拎上精致的衣盒,为了防止淋湿,又在外面套了一个印有她们银行logo的袋子,挺贵的一件衣服,还是原模原样归还的好。

最后检查了一下取汇单也带在身上了,确认没什么遗漏的,闻心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嗡了一声,又收到一条微信。

叶云:【小心心,星星眼gif】

叶老仙女一般不卖萌,卖萌起来比开车还恐怖。

闻心:【说人话】

闻心回完信息后,就出了支行大门。

好在下雪款车来的迟,一楼还有保安师傅在,她打了声招呼,带了把备用钥匙后才离开。

现在的人总有把除了清明以外的所有节日过成情人节的本事,鹅毛大雪丝毫扑不灭圣诞节洋溢出的热情。

天是将暗未暗的灰白色,因为下雪反光的缘故,六点钟,天竟然还没有黑透。

但闻心是站在雪地里等了半个多小时,等得天彻底黑了,才从一对小情侣手中抢到一个出租车。

刚上车,她就收到叶云的人话。

叶云:【晚上跟你家唐霆该去哪去哪,别回来骚扰我和男朋友】

【已锁门,冷漠脸jpg】

what?这说的是人话么?

闻心跟出租车司机报完地址后,就靠在后排座上,一脸无语的盯着手机屏幕直到锁屏,因为叶云又发来一条:【早上也别回来太早哦,不过估计你也不一定起得来嘿嘿嘿】

“今晚宾馆很难订么?”

闻心对着黑屏了的手机发出了灵魂质问。

驾驶座上的司机大叔“呵”了一声,把打着‘空’字的指示牌放下,胳膊搭在车窗边上,叹息道:“今天最后一位咯,晚班不开了,收工回家。”

闻心看着车窗外疾速刷过的银白和灯红,不解的问:“今晚过节,生意这么好,师傅这就收工啦?”

“呵,你别看出来玩的人多,今晚可没什么生意。”

“人多还没生意?”

“今晚生意都到宾馆和酒店去咯,哪个二百五开房开到半夜的,还不是睡到明早?我们晚上哪来的生意啊?”

司机大叔说得有点酸,红绿灯一过,汽车再次驱起,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你刚说宾馆不好订,要不我给你推荐几家,保证环境卫生,体验一流,不乱收中间商差价,晚上给你送过去,明早去接你,一条龙服务。”

还有这种服务?

闻心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笑。

司机大叔一条龙服务没推销成功,沉默了一阵子才想起来,“哦我忘了,你本来就是去hilton酒店啊。”

“哈,对。”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瞅了眼闻心,“你去hilton酒店推销信用卡啊?”

闻心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她出来的时候工作服没脱掉,在银行制服外直接套了外套,不过打车在外面站了将近半小时,外套上落了不少雪,她脱下来掸雪,上车之后就没再穿了。

这么看上去,装扮确实跟平常上班没什么两样。

确实……挺像去摆摊营销信用卡的,尤其是她还拎了这么大的一个印有银行logo的包。

可能是真的对晚上的生意没了期待,开车寂寞如雪,接下来的路上,司机大叔脑洞大开:你们银行挺有创意的,今晚去推销情侣卡不错,一推推两个,单身的也可以办,拿另一张卡去表白。

能去hilton酒店用餐的都是有钱人,你们银行对目标客户定位很准确哦,我知道,现在早就不流行说‘我爱你’了,现在流行总裁把卡扔到你脸上,说‘随便刷’,晋江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哈哈哈……

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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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司机大叔还不忘预祝她今晚工作顺利。

闻心站在hilton酒店门口,从大气奢华的水晶玻璃墙上看到自己一身制服的装扮,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是直到进入分区的餐厅,被引宾的服务生礼貌的拦下,她才恍然意识到什么。

作为晋城最豪华的国际品牌酒店,hilton内设中西主题餐厅,以及高奢的私人club。

一般的餐厅对着装也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不穿泳装人字拖进去,人家一般也不会拦你,所以闻心来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但她站到这里才发现,唐霆订的位置在私人club内,入口处的迎宾牌上明文写着:club dress code。

意即需要着正装,男士要求穿衬衫皮鞋系领带,这些跟她没关系,但女士则需要穿晚礼服或长裙,配高跟鞋,非正装不得入内。

闻心站在餐厅入口处,终于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着装。

她这一身拿掉工号牌就跟酒店服务员差不多的制服,除了脚上的高跟鞋,没有一样符合正装的标准。

私人club隐秘性挺好,从入口处张望,里面什么也看不见,闻心站在一排彬彬有礼的服务生面前,也实在不好意思就这么在酒店的大堂扯嗓子喊唐霆。

其实,她今晚过来还礼服倒是其次,那张她珍藏了将近七年的取汇单,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她已经向邮局的工作人员咨询过,因为是匿名汇款,所以那笔钱除了用她手中的取汇单,没有其他任何方式可以取款了。

虽然说一万块钱对于现在的彼此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但该还的还是要还,该谢的还是要谢。

闻心掏出手机,本来想发个信息,请唐霆出来,但她想来想去,就这么站在门口归还东西,也实在是太下人面子了。

纠结了一分钟,闻心收起手机,问club入口处的服务生,“请问洗手间在哪?”

hilton酒店即便是洗手间,也很有国际顶级酒店的轻奢风。

米金咖框镶嵌的镀银玻璃横铺了半面墙,半岛型的洗手台华丽的像高档的化妆间,女士用品应有尽有,若是没化妆的,甚至可以随时进来补个妆。

闻心找了个没人的空位进去,把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礼服又掏了出来,穿上。

她现在想想,唐霆送她这件衣服,可能只是单纯的为了让她能进得去餐厅,若没这衣服,她今天还真的是连门都进不进去。

闻心换好裙子走出来,从墙面的全身镜看到自己时,脑中只闪过叶云的一句话,美丽动人。

洗手间的射灯不比明艳的酒店大厅,婉转柔和,却越是这样低调的光影,越衬得镜中的人明艳不可方物。

水溶丝点碎钻的小礼服裙仿佛量身剪裁一般,将少女骨肉匀亭的躯线勾勒的婉婉动人。

往上是天鹅颈项,往下,细长的小高跟把小腿的线条拉的笔直。

两条纤细柔白的胳膊并着漂亮的蝴蝶骨裸.露在外,美丽动人之余,又多了几分性感的妩媚。

都说女人裙子的精悍之处就在于短,可话虽这么说,闻心平常穿衣服保守惯了,一时间实在是适应不了这么少的布料。

她侧身看了看自己几乎半裸的脊背,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头发散下来,虽然也遮不了多少,但聊胜于无吧。

闻心安慰自己反正餐厅里的人都穿礼服,如此惹眼的也不止她一个人,一进去就泯然于众人啦。

衣服既然穿了就不可能再还给唐霆了,钱待会要和取汇单一块给他。

就是这礼服的价格贵得叫人肉疼,闻心撕标签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两个月的工资一剪梅。

衣服收拾妥当,连头发也整理好,闻心打算就这么出去时,猝不及防的从洗手台的镜子里撞上一道目光。

刚才她只顾把裙子拉的严实一点,没留意到有人进来,而对方看到时她神情一顿,似乎也颇意外,但很快的,女人拿出化妆包中的口红,若无其事的补起妆来。

hilton酒店洗手间的空间私密性很好,属于那种一个人可以独享一个梳妆台一样的高订镜面,就算彼此紧邻也不用担心会被打扰。

就在闻心心虚的准备装作没看见低头走的时候,耳边冷不丁的飘来一句问候。

“来约会啊?”

洗手间空间太敞阔,人又太少,以至于话问出来,都带着回音。

“啊?”

闻心声音有点飘,洗手台这边就她两个人,再想装也是不可能了。

程茗轻笑,对着镜子涂口红,没看她。

一支高定香榭哑光口红涂完,她抿抿唇,抽了张纸巾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忽的一笑:“挺好看的。”

不知道说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手纸扔进垃圾篓里,程茗说完这句扭头就走了。

闻心从起初翘班被人抓包的羞耻,到莫名其妙的被问了一句话,再到最后,她明显铺捉到了一声不掩饰的蔑笑。

她跟这个女人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但每一次都让她感觉,很不爽!

高跟鞋敲打地砖的声音在洗手间里十分的响亮,似嚣张,更似挑衅。

听着啪嗒啪嗒的鞋声一路走远,闻心猛然想起来什么,紧跟着追了出去。

hilton酒店的大厅宽敞的像飞机候机厅,高跟鞋的声音一出大厅几乎瞬间就飘没了。

闻心站在原地打转,极尽目力的寻找,诺大的厅堂来来往往的人影穿梭,她忽然有些迷茫,即使心里已经认定了那人肯定也在这里,但好像不亲眼看见,就不肯死心似的。

圣诞节,像这种国际酒店过节的气氛都很浓,酒店里随处可见圣诞树和行走的圣诞老人,连前台的收银都带着红色的圣诞帽。

闻心记得,那个女人今天穿的也是一身圣诞红的大衣。

程茗回到卡座时,姜觊正在签第三份授权委托书。

男人微微颔首,笔在修长有力的指骨下游走,银钩铁画,凌厉潇洒。

说人如其字,果真如此。

程茗双手交叉,悠闲的托着下巴,盯着男人签字看了一会,翘起的脚尖慢慢的往前探去,在桌下寻找到男人紧实的小腿,而后延着他裤管,似有意若无意的勾了起来。

男人一动没动的签完最后一份授权书,抬手朝对面递了回去。

“我有个私人问题想要咨询一下程律师。”

男人没有回绝她挑逗的试探,这种事情,不拒绝,就意味着默许。

程茗笑笑,脚尖更放肆大胆的往上勾,对他那个‘私人问题’更有些期待。

“你说说看。”

姜觊阖上钢笔,连眼都没抬。

“曾有陌生女性给我递私人名片,还有直接给我递酒店房卡的,名片我还能收着,依程律师之见,房卡我该怎么处理?”

程茗嘴角的笑一寸一寸僵住了,对面的男人看也没看她,取出钱夹,若无其事的接着说:“论身材论样貌都不及我女朋友,我又不是回收废卡片的,你说,要是再有人给我递房卡,我是不是该给她递面镜子?”

姜觊说完,把钱压在一口没喝的红酒杯下,神色如常的笑笑。

“有劳程律师跑这一趟,这顿我请,不过情侣套餐程律师恐怕要自己享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程茗也不是个傻的,从姜觊开口说房卡,她就听出来点意思了,再听他说什么都不如我女朋友,还不去照照镜子,她脸上早就绷不住了。

刚涂好的哑光口红晕得跟牛油锅底似的,眼看着男人就这样起身离开,她咬紧牙哼笑了声,“姜行长不会是赶着回去加班吧?你女朋友不早就出来约会了么?”

姜觊刚转身,蓦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古言十一完结,这两天在写结局和番外,所以这篇更的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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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在唐霆对面坐下了好一会,脑子都还在放空,手也不受控的攥得死紧。

今年圣诞节的雪下的如童话般厚而蓬松,餐厅里,仿佛隔绝出的另一个童话世界。

灯光如瀑,优雅而华丽的曲调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

温度维持在人体最适宜的26度,即便大冬天穿礼服裙也分毫不觉得冷,但闻心刚刚看到女人在桌下勾男人腿时生出的那股恶寒劲,好像就一直没退。

餐桌旁,侍酒师刚开了一瓶红酒,正在醒酒,空气中浮杂着几丝软木塞与丹宁酸的气味。

很醇正的酒香,一闻就知道。

不过这种很贵很高级的香,闻心不太懂,也一向不关注。

唐霆好像时不时的跟她说了几句话,她也没在意听,她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直到放在桌角的手机震响了起来。

屏幕闪亮,是微信打来的电话,显示是撒旦。

狗男人,还真是骂谁来谁。

闻心没接,直接把手机打成了飞行模式。

先前她一直在愣神,现在抬头,突然看见唐霆的脸,一时竟没管理住表情。

狗男人那样的要是被打了一顿,那唐霆这是被打了三顿么?

两人今天神同步的戴了副眼镜,但唱戏的腻子估计都遮不住眼角的青紫。

两个狗男男,怎么不互相掐死,就地雪葬的?

闻心在心里拿狗头铡把两人剁碎了之后,伸手去拿包里的取汇单,这饭她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何况她本来就不是来吃饭的,把该还的东西还了,走人。

心情再不好,拿出那张原本硬挺,而今已在她日日摩.挲中软旧了的取汇单时,她还是整理好了情绪的。

“唐霆。”闻心双手把单子放在桌上,向前推去,“我上次请你吃饭的时候就想还给你的,时隔近七年,还是要向你说声谢谢。”

高脚杯里的红酒在指尖晃动着,唐霆盯着又皱又旧的绿色单证,金丝镜框后的目光阴晴不定。

闻心见他又抿了口酒,她酝酿了许久的话,还想再说些什么,放在桌上的手忽的被他连带着单子一同握住。

“就只还本金么?不算算……利息?”

暧.昧不清的语调放的极缓慢,男人说到最后两字,嘴角勾起,手指更不掩饰的在她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

这是赤落落的调.情了!

有那么几秒钟,闻心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反应过来之后,积攒了那么多年的温情一瞬间被雷焦了。

她快速抽回手,连摆在桌角的酒架都没来及避开,呼啦一串响,刚醒好的红酒瓶口一歪,全喂给裙子喝了。

私人club的餐厅人本来就不多,这边闹出声响,连钢琴上滑动的音乐都不禁停了下来,侍应也很快围上来收拾残酒。

“女士。”

侍应很贴心的递来一条毛巾时,闻心正揪着餐桌上擦手用的布捂着胸口,尴尬的快要缩到桌底下去了。

沙质的裙子本来就薄,一打湿,胸前那块几乎瞬间无所遁形了,她哪里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擦啊?

更何况,她感觉刚才的红酒好巧不巧的都灌进衣服里面去了,光擦外面也没用啊。

唐霆坐在对面一直没说话,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朝侍应打了手势,示意他们退下。

“我在楼上有个长期vip套房,从club可以直接上去,你去把衣服烘干一下?”

唐氏持有hilton酒店的股份,唐霆在这会有套房,闻心并不奇怪。

但烘干就算了,她反正有现成的衣服可以换回去,她本来想去洗手间换的,可从这里去洗手间,要路过狗男人吃饭的情侣餐厅,不光可能会被他撞见,还有那个女的,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尤其是那女人。

可就这么去一男人的房间换衣服,也太奇怪了。

闻心犹豫着,指向天花板问:“请问,楼,楼上有公用的洗手间么?”

如果有,她想去二楼的洗手间换衣服。

唐霆眯眼,好笑的看着她,“这里是hilton酒店,一楼都是餐厅,楼上都是套房,不是……”

不是商场,每层都有公用的洗手间。

闻心死心了,再问就太矫情了,过了一分钟,在就这样顶着雪离开,和上楼换衣服之间,她艰难的选择了后者。

唐霆的套房在26楼的顶层,坐直达电梯,两分钟后,两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唐霆取门卡开门,嘀的一声,门锁开了,房内的窗帘是拉上的,所以从门外看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随门打开,一阵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闻心才确定这房间平常应该是有人住的,但不知道为何,她走进了两步,房内的灯没有亮,因为唐霆并没有把房卡插上。

咔哒一声,是金属锁滑扣上的声音。

房内的灯没有开,走廊的光亮又被挡在了门外,一片乌漆墨黑,门锁上的瞬间,闻心后颈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本能的回头,朝门把手寻去。

岂料她刚转身就撞上一个身影,又是叮的一声,套房内的空调,换气扇,电视等等所有电器重启的一刹那,头顶灯光大亮,唐霆插上门卡,正站在门前,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她已无遮挡物的湿漉的衣裙,笑了一下。

啪嗒,包在慌乱之中脱手掉在了地上,闻心攥着手机呆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浴室就在这。”

唐霆的手指朝右边指了一下,闻心“唔”了一声,想也没想,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浴室的门关上前,她看见男人点了支烟,低头按着手机,朝床边走去。

闻心小心的将浴室门反锁上之后,整个人靠在门上,脱力的蹲了下去。

就这么蹲了大概有两三分钟,门外是一片死寂,浴室里也是一片死寂。

手心汗涔涔的,取汇单的边角都快被攥湿了,闻心才想起来,她赶忙把单子展开,抚平,小心吹了吹。

老式打印机的油墨本来就浅,再弄湿,单上的字几乎就要看不见了。

做完这些,腿蹲得也有些麻了,闻心扶着门板准备起身,一扭头,瞧见了样东西,人又定住了。

hilton酒店浴室里连垃圾桶都是高端的黑金色,桶内的垃圾并不多,但躺在最上面的,扭成一坨的避孕套格外的扎眼,尤其是上面还沾着不堪入目的液体,除此之外,情趣用品秽杂,可见,这套房的主人私生活有多混乱。

闻心不经意的又看了眼单上附言的那句英文和tt的署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心翼翼珍藏了七年的东西,从没想到在归还的这一天,会这么荒唐。

她倚着门失神,背后突然传来两下敲扣声。

“需要我进去帮忙么?”

门外,男人的音调听起来很缓慢,也很……轻佻。

闻心立马绷紧身子站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了声“啊不,不用”。

如果现在让她重新选,她大概宁愿穿着裙子出去挑战一下极限,也好过躲在这浴室里不敢出去。

因为她进来以后才想起来,衣服还在门外,忘记带进来了。

闻心几次尝试着打开浴室的门,但一想到男人刚才看她的眼神,她就有些怵,时过境迁,人可能会变,可真到那一刻,她不希望两人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浴室里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闻心打开水龙头之后,把手机解锁,她本想打电话给叶云,叫叶云快速打车给她送几件衣服过来,也好化解这尴尬的局面,哪知手机一连上网,微信上的信息争先恐后的弹了出来。

三十多条,全部来自撒旦。

闻心划开看了一下,除了前面几条发信息问她人在哪,后面全部是未接通的电话。

她捧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秒钟,按下了回拨键。

一个小时前,姜觊曾收到一条添加好友的消息。

一看头像就知道是谁,他一直没理会,直到对方刚刚又发来一条十分挑衅的验证信息:不看看老子怎么睡你女人的么?

姜觊刚通过了好友信息,下一秒就收到一张照片。

女人的衣服散乱在地上,相当引人遐想的场景,他一眼就认出了闻心的外套,还有西服,衬衫,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断在这,但拿姜先生的人格作担保,本文纯糖,无渣

下一更大概是周日同一时间,预计十一月初开始日万完结,不会坑,养肥的可以等十一月一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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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拨通,姜觊只问了一句:“她人在哪?”

男人音线压得很低,也冰冷到了极点,唐霆那边笑了一声,电话挂断了。

hilton酒店的大厅里,ingle bells的音乐声四处飘扬,巨型圣诞树下飘着人工雪花,各时区的钟表高高挂在墙上。

此时,即便是七小时时差外的英国也已经进入了圣诞的狂欢,好像唯独站在酒店大厅中央的一个男人,与这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姜觊,我认识几个这里的高管,你要是想找人,我可以帮……”

“你早就看到她了,还故意引她来找我?”

话没说完就被毫无起伏的音调直接碾断。

程茗不知道姜觊刚接了怎样一个电话,以至于视线转向她的时候,目光冰冷陡直。

程茗脸刷的一下白了,她一向自持高傲,此时,高跟鞋的角度竟也维持不住优雅的弧度,微微晃颤。

她确实是故意把人引过来的,这种沉不住气的小丫头,来这跟他大闹一通,她都不觉得意外。

她们卡座的位置临窗,外面是玻璃墙,她脚在桌下做什么,外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那女孩气得扭头就走,都在她意料之中,可她算得准那个女孩,却怎么也算不准眼前这个男人。

没等程茗想好怎么回答,姜觊不再跟她废话,低头拨了一通电话,走进电梯,直接按下了关门按钮。

闻心的电话拨出时,提示对方占线,铃声响了一下之后,自动挂断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直到锁屏,也没等到对方回拨。

原先是她赌气不接他电话,故意把手机打到飞行模式,可现在不知怎么的,她整个人突然被一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攫住。

洗手台的水没关,哗哗的水声中,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依旧安静,可门外却传来了纷杂的人声。

26楼的私人贵宾房的房门被打开,男人一言不发的迈入,门在下一刻就被猛的甩上了,还握着备用房卡的酒店经理也被拦在外面,只听见房内瞬间就传来了酒杯碎裂的声音。

“你女人都被……”

唐霆狗嘴里龌龊的话还没吐完,入口处的酒柜上,一瓶不知年份的红酒瓶在就他面门上碎成了渣。

空气里霎时浮杂起尼古丁和红酒的气味,还掺着一股暗烈的腥锈。

hilton酒店一楼大厅的圣诞气氛依旧鼎沸,热闹传到26层这里,只剩慌乱的推门声。

唐霆被男人扼着喉咙一把从床沿拎起来抵到酒柜上时,酒店经理正仓皇的开门,见到这场景,一时竟呆住没敢动。

闻心是听到外头的动静后,才小幅度的闪开了浴室的门,岂料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她下意识的喊出声:“姜觊。”

女孩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很小,很轻,却叫房内猛然安静了下来。

酒柜就在浴室的对面,两人离的很近。

姜觊回头,走廊冷白的灯光恰在那一刻打在他刀雕般的侧脸上,男人腥红的眼角上迸溅的血,暴戾又怵目。

闻心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更难以置信的看着满屋的狼藉,她丢在外面忘记带进浴室的衣服不知为何散乱在地上。

地上,还有唐霆跌落的手机。微信屏幕还停留在对话中:你敢不敢赌一把,你女人今天会求老子上她

对话的另一方,是姜觊。

对话中的女人,此刻,正站在姜觊对面。

黑天鹅一样的礼服裙包裹着窈窕的身躯,女孩眸子里水光滟滟,颈下大片的肌肤光滑柔腻,还未干的酒液攀着精致的锁骨蜿蜒,雪色与红色交汇,延着一抹暗痕侵下,勾人至极。

男人视线慢慢的下滑,猛然在她脚旁的一样事物上定住。

闻心意识到他在看什么时,心脏不受控的,猛的沉了一下。

随着浴室门打开,套房入口处的射灯,有一束光,恰聚焦在某处。

淫靡的让人难以忽视的避孕套上分明还裹着液体。

闻心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慢慢抬头,将视线一点一点向前递,两道目光交汇,男人盯着她,一动不动。

闻心愣住。

他在审视她!

有那么几秒,套房里安静的仿佛陷入死寂。

沉默中,闻心没有说话,不知过了久,男人终于慢慢甩开自己青筋暴隆的手,同样是一言不发,套房的门再次被甩开,他看也没看她一眼,阴沉着脸从她面前走过。

圣诞的雪还在下,26层高的楼道里偶尔蹿进的风,依旧能叫人冷的发抖。

闻心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套房被摔开的门因为巨大的惯性又在眼前慢慢阖上。

男人高大的背影极快的在门缝中缩窄,直到消失,他竟一次也没回过头,径直朝着电梯的方向大步而迈。

那样的姿态,好像恨不得赶快离开。

闻心像一个被主人遗忘了的漂亮又精致的人偶,手揪着裙角,直到门渐渐关闭,还一直向着门口张望。

走廊最后一丝光亮也将被拒在门外,闻心还是那个姿势,连目光也定住了。

在看什么?她也不知道。

那种等他回头的感觉,就好像一直宠着惯着你的人,突然有一天说不要你了,就像这样在你面前头也不回的走掉。

原来心被揪疼的感觉是这样的。

说不出来话,特别难受。

门慢慢的阖上,视线开始有些失焦。

整个贵宾区套房的走廊安静的只听得见弹簧锁轻微撞击的声音,可就在下一秒,闻心面上突然又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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