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落单即为宰割肉(捉虫)
对于这种以打家劫舍为生,且还有一定势力的强盗恶匪来说。
能吸引他们无外乎两样,能让他们不愁吃穿的金银财宝,还有能供他们发/泄取乐的女人。
“回儿,怎么办,该怎么办……”李氏很害怕也很慌乱口中不停喃喃询问,本能的抱着儿子躲在孟回身后,躲开了那恶匪肆无忌惮的目光。
孟回皱了皱眉头,她没法安抚。
土匪对孟回这种没长开的小丫头并没多大兴趣,看不到人就收回视线。倒不是突然失去兴致,只是李氏在他眼里早已经是囊中之物,随时可以把玩享用,没必要急在这一时片刻。
老三那酸书生畏畏缩缩,不让他这杀狗屁状元郎,他偏要杀。
什么时候他做的决定轮得到他来质疑了?土匪头子冷嗤。
以为站稳脚跟了,翅膀硬了已经不准备把他放眼里。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当初要不是他收留,他能舒坦活到现在?更别说驼峰岭三当家这个位置,要不是他一手扶持,他做得稳?也不怕烫屁股半夜叫人宰喽。
土匪头子哼了一声,心里对他的不满更多了不少,他今日还非杀给他看看不可。
天高皇帝远,那昏君还有那些没用的朝臣能拿他怎么着。
驼峰岭也称驼峰天险,地形复杂十里延绵不绝,是个易守难攻的宝地。只要他守住驼峰天险,这些狗官想剿灭他,简直白日做梦。
孟启漳透过帘布,却见那匪首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被李氏吸引住,反倒驱着马儿朝他走来,顿觉不妙。
那些护卫蒙面的没蒙面的也有些慌乱,很快又冷静下来,提着刀做出防备之势。
若是保不住这人,他们一样不会被放过,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说不准没那么糟。
与他们的紧张相比,土匪头子端的是气定神闲,压根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各位好汉,何必非要与官家作对,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更好?你们势大不错,可大得过数十万大军?”
负责交涉的护卫,硬着头皮劝说,话里话外已经开始显露威胁之意。
土匪头子讥讽冷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银票。
以为他被说服了的护卫当下松了口气,扬着笑,正打算奉承几句,只可惜还没还得及说话。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头飞了出去,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脸上还带着笑。
土匪头子用他沾了血的刀把那没了脑袋的身体推倒。
“不长眼的东西敢威胁老子,哼!”
土匪头子轻蔑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喊着饶命的孟启漳,十分不屑:“到了老子的地盘,管你是谁,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以为是个当官的就想过我们驼峰岭?呸,老子最烦你们这些阴险狡诈的文人,不过屁本事没有的软骨头!”
这话可以说骂尽了天下文人,也引起了三当家的不满。
他即便落草为寇了,也还依旧以文人自居,尤其是这一伙人里只有他一人识文断字,那种优越感更甚。
大当家这话哪里骂那状元郎,分明就是指桑骂槐,是在生生的把他的脸面给撕扯下来,还丢在地上踩上几脚。
摆明了想让他以后没法在驼峰岭立足,三番两次当着众人的面不给他留脸,三当家早就心生不满。
这人不过仗着一身蛮力,别的还有什么?
不过就是个蠢笨如牛又冲动暴躁莽夫,之前几次谋划失策,那一次不是因为他太冲动轻敌而弄出来的,现在反倒全怪他头上,这让他如何能服?
他也清楚的知道驼峰岭的人更信服的还是那人,现如今的他只能暂且把心里的不满压下。
同样气愤的还有孟启漳,他一向最重自己文人身份,如今却被一个粗鄙不堪的恶匪这般轻蔑侮辱。顿时气得涨红了一张脸,满心忿忿想要与他争辩,最后还是畏惧占了上风。
高高在上的状元郎她的夫君,天一样的存在。现如今被人鄙视轻慢,甚至辱骂,不过也是闭着嘴屁都不敢放一个。李氏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混乱起得太快,山道中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漫天箭雨已经破空而来。
簌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细小的黑点逐渐拉长变大,最终化成一支支箭/矢。
幸好没有滚石砸落,孟回有些庆幸的想着,骡子马儿的车套早就被砍断,这会儿受了惊的嘶鸣着冲了出去。
箭雨落下的时候,郑广带着手下迅速将车架子翻倒,一众人背靠山体借着车架子当挡箭牌,暂时没多大事。
与他们相比,其他人就狼狈许多,孟启漳的马儿惊了,要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出手快砍断了套绳,他估计就没那么好运了。
“哎呦我的……”停得太快,孟启漳哎呦一声从马车里滚了出来,还来不及多埋怨,数不清的箭正冲他这边来,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躲到了车底下。
性命关头谁也不是傻子,还活着的几个护卫一股脑的往车底下躲。塞不下的学着孟回他们的做法,可惜他们没有车架这样大的遮挡物。只能背靠山体又用尸体把致命位置挡住,露在外边的却是顾不上了,被流箭射中手脚也只能咬牙忍着。
土匪人数众多,虽说凶名在外到底也不过是没有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一乱起来方寸顿失。
本能的躲又无处可躲,只能用刀把落下的箭挥开。可漫天箭雨哪里是两只手挥挡得过来的,很多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就被扎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
离孟回他们近的,混乱一开始的时候就被郑广带着人先宰了,之后便是闪躲防护,有土匪要抢他们的地方,郑广几个也是十分凶狠杀红了眼。
惧怕?开玩笑,生死关头不是你宰了我就是我砍杀你,惧怕有屁用。
郑广几人打鸡血了一般,无所畏惧。他们也惜命再是杀红了眼也没踏出车架一步,只是来人就杀,没来人就躲。
“杀!”
箭雨停了,突闻一声令下。
死伤惨重的土匪们还来不及高兴命大,山道两侧埋伏的兵将们一涌而下,带着惊人的气势,训练有素的兵将们见土匪就杀,毫不手软。
“杀,杀,杀……”土匪头子如恶鬼一般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他还活着,不过此刻也是狼狈不已,抽出肩上的箭,怒吼一声带着人开始反击。
铁器碰撞的声音,擦出火花滋滋声,皮肉割开血花飞溅,断手断脚的痛苦哀嚎。
孟回注意到兵丁中有一人很是悍勇,估计就是郑广说的雍城守将。确实是一位厉害的将领,只见几个土匪跟他对上没几个回合,脑袋就都被砍下。
场面很乱,兵将虽多,土匪们人数也不少,即便被乱箭打死一部分,活着的还很多。
现在谁也顾不上谁,不想出头的郑广一众也被搅入局中配合厮杀,保住自己已经不易,暂时顾不上别的。
孟启漳他们同样不能幸免,被人逼着从马车底爬出,还活着的护卫把他护在身后,举着刀杀红了眼。
一时间土匪们也近不了身,再加上对于恶匪们来说,官兵才是他们的死敌,打不下就越过他们和官兵厮杀。
那些护卫得以喘息片刻,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命真大,孟回看了一圈正好看到他们,看到狼狈不堪但还活着的孟启漳。
“娘,我怕,姐姐我怕……”小孟淮到底还小,即便一直被李氏搂在怀里不让他看到血腥的场面。
但是那不绝于耳的惨叫哀嚎声,还是吓到他了。
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着。
“不怕,不怕,娘在呢,不怕……”李氏也怕,但是她是他的娘亲,只能稳住慌乱的心神,颤着声不停安抚。
落了单看上去又弱小的活物总是容易叫人盯上。
匪首已经被控制住,混乱很快就会停歇,孟回拧着眉头将李氏和孟淮拉到身后,有些焦虑的盯着已经摸到眼前的恶人。
心中隐隐懊恼,场面太乱,声音太杂,她竟没注意到有恶匪靠近。
她身后的李氏看着身上全是猩红血液,扭曲着脸如吃人恶鬼一般的土匪,心下大惧,不停往后蹭着,可她后边是山,如何退得了?只能惊恐大叫。
“滚开,别过来,滚开啊……”
“老实点!再叫老子一刀砍了你。”三当家扭曲着脸,挥了挥手里的刀威胁道,脚步没停继续朝她们靠近。
他哪里会如她的意离开,摸过来就是想抓几个寻常百姓,用以要挟那些官兵,好保住自己的命。
颓势已显,压根没法挽救,他只能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其他。
这里除了官和匪剩下的就只有之前被他们拦下的一伙人,他本来想去抓那个分量更重的官,可惜那狗官身边好手不少,他近不了身。
只能退而求其次,瞄上了手无缚鸡之力还落了单的李氏母子三人。
距离拉近了,三当家的伸手就要把人抓过来当人质。
他一个人抓不了三个,所以他把手伸向了孟回背后的李氏母子。
孟回这个在他看来已经吓腿软的黄毛丫头,他没放眼里,抓了她弟弟和娘够了,她要是敢跑,左不过一刀的事。
“啊!!!”
出于恐惧,身体本能动着,惊叫过后,脑袋空空只剩下惊恐占据的李氏,看着自己的手再次疯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