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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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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啊!”白妙落地还没站稳就直接撕裂空间, 重越风驰电掣还面不改色, 它却快被颠吐了, 头晕脑胀,体内神力运转不畅, 随时处在被空间裂缝切割的危险中,完全跟不上,只得在脑子里问主人,还上气不接下气。

“陨神谷境内, 莽城。”

重越平静的声音刚落,白妙眼前就失去了他的踪迹,它停下来拼命喘息,不知何时它浑身白毛都湿透了,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举目四望无人迹, 周遭阴风阵阵, 白妙不由打了个哆嗦,内心既兴奋又恐慌:“主人……千万不能有事啊!”

重越赶到莽州时,腿脚都有点发抖,内心极尽不安,眼皮狂跳不止, 待他真身降临到熟悉的城镇, 那处灯火通明的酒楼已经变成一地废墟,原处人潮如蚂蚁般溃散。

半空中已没了人影, 重越神识外放, 笼罩整片城镇, 蓦然表情凝滞。

……

那雷蛇毫不费力地穿胸而过,祁白玉膝盖微屈,软倒下去,身体被带飞数百丈,胸口穿了个血窟窿,鲜血汩汩流出。而尽管祁白玉挡了这一击,他本该撞上药尊的胸膛,可他却侧过身,竭力转变方向,没让那雷蛇的余波对准药尊所在的方向。

而当他喋血倒飞出去,那个护着他的高大身影却始终没有跟来,只是不疾不徐地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掺杂着无尽温情的目光也在漫天血雨中看不真切。

祁白玉混乱了,可无论怎么混乱,他突然觉得混乱本身似乎都已经不重要。

华如真表情僵在了最惊悚的那刻,内心说不出的崩溃。

“你、你为什么……”华如真耗费了精元,面色苍白,一缕长发由黑转白,在满头青丝上格外显眼,他蓦然想到很久以前在他耗尽生命力垂暮之际,正是这个人治好了他。

他杀了祁白玉,他亲手杀了昔日的救命恩人……

华如真竭力动用神力,却没办法让手臂愈合,没法幻化出一个重越虚影来,他浑身瘫软,恨不得也跌坐在地,他把脸埋进双手中,双目无神:“你让我……怎么跟重越交代啊。”

祁白玉静静地看向不知何处,嘴唇微动:“重……越。”

时间仿佛放慢了,他的身体在慢慢变冷,剧痛也离他远去。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重越了,焦急地飞掠而至,带起了飞扬的尘土,砂砾被掀上高空,打了个旋儿便碎成晶莹的粉尘,随风而过。

祁白玉缓缓伸出手,一只温暖的手握上了他的,头顶落下阴影,冰凉的水珠一滴滴砸到他脸上,顺着脸颊滑落。

“白玉,你撑着点啊,没事的,”重越搂着他,竭力让声音平稳,颤音却不受控制地溢出口,“我找人来救你,我马上去找人来救你……前辈,申……”

重越的衣襟被猛地拽住,脸庞凑近了些,正对着一张面无血色的绝美容颜,空洞的目光很是锐利,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祁白玉一改脆弱无助的神情,调动仅剩的气力猛地揪住重越的衣襟,动了动唇,目光冷厉,哑声道:“如果你将来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

剩余的话被堵了回去,重越低下头,含住他染血的唇瓣,湿润的眼角渗着泪。

祁白玉脸色苍白,嘴角擒着一抹苦笑,道:“算了,随你。我从来都随你的,以后你想怎么过,也都随你。”

“怎么能算了呢,你不要……你活着!你管管我。”

祁白玉连咳嗽的气力都没有,半截身体缓缓消失,冷厉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就那么看着重越,好像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人。

“白玉,你醒醒啊,”重越语无伦次地并起四指,道,“如果早知道你这样看重药尊,我发誓绝不与他为敌,我……”

该醒醒的是你啊,我的重越,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千疮百孔的人世间。连我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你那么聪慧过人,怎么会想不明白。

祁白玉仅剩最后一口气,将金灵神剑郑重地交到重越手中,再一个一个按紧了他的手指,喘息:“物归……原主了。”

他曾与全世为敌,当众暴揍那个永远带着温柔假面的所谓至圣。

他曾跪在地上,忏悔自己如何愚昧间接害死心上人的过往。

他曾双手握着这把剑,狠狠贯穿自己的胸膛,说: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他做过最疯魔的事,说过最疯魔的话,莫过于这些。

所以重越啊,我怎么可能会突然不爱你呢。

我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离开你呢。

我想救的不是别人,而是你啊。

“来人,来人啊,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鲜血落地,神力滋养下,方圆百里内草木丛生,重越眼睁睁地看着祁白玉的身体化道,却什么也做不来,他慌不择言,把希冀的目光投向至圣药尊,“你过来看看他,对不起,我求求你!只有你了,他救了你,你看看他!”

华如真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至圣药尊若这时候对他下手乃是最佳铲除他的时机。

药尊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依旧是那种复杂的表情,嗓音也柔和得好似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摇头道:“我救不了他。”

“你……你竟连看都不来看一眼么,连尝试都不愿意?”重越发怔,展颜改口道,“没关系,还有申伊!你让申伊出来看看!”他仓惶四顾,嘴唇哆嗦道,“我知道他就在附近,最开始布下屏障帮你的那人就是他!你、你能不能让他出来救救白玉!”

药尊神情凝重,却没有多大动静。

重越神识外放,神力爆发震慑百里虚空,隐于其中的强者接连不觉地被震了出来,大口咳血。

终于,有个熟悉的身着道袍头戴木簪的身影总算从虚空中走出。

“唉……”申伊面露不忍,摇了摇头,“都是命啊!”

“你说什么!?”重越双眸充血,字字好似从牙缝里迸出来,难以置信,“不过是一击而已,以白玉的实力……”

“他本身状况就不太好,就算没有这一击,也撑不了多久。”申伊说。

“你撒谎!”

他们悲痛不已,外人却如过节。

“哈哈哈祁白玉总算是死了,真是活该啊!老天开眼!”

“至圣总算硬气了一回,确实不该救,就该让这人死,死无葬身之地才好!”

神识之下全是极尽扎耳的欢笑声,甚至能看清那些人拍手称快的模样。

重越仿佛听到了胸口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尖锐的剧痛令他头皮生疼,浑身鲜血都在叫嚣着杀戮,像是积压了无数年的情绪倾泻而出,冲溃了他故作的波澜不惊。

可奇怪的是,他的情绪非常糟糕,但他的心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唯有杀意冰冷而明显。

眼前神躯化道后,神血神元倾泻而出,无尽神力沉入地下。

星星点点的光芒随风而逝,他怎么抓也抓不住,泪眼模糊。

百里之地外,草木疯长。而他所在的地面猛地下陷。从外面往里看,就像那块地方遭到了巨重的攻击,被生生夯进地下深处。

而华如真等里头的人看来,就好像周遭的山从无到有,如雨后春笋疯狂生长。

地动山摇,遮天蔽日。着实可怕至极。

要不是华艺眼疾手快,华如真险些跌入地下裂缝之中,到时也想那些弹冠相庆祁白玉之死的人们一样深埋入地底,再想救出来也难……

重越微微垂着头,劲风挂过刘海,双眸被隐在阴影之下,神情模糊不清。他握着金剑微微战栗,牙关几乎要咬碎。

铮!——

重越手中金剑仿佛与肉身融为一体,彻底成为他躯体的一部分,几乎能随着心念一动,变软变硬,变长变短,变得极尽锋利。

“想逃?”重越挥动金剑,朝着药尊所在的方向猛力斩去,竟是直接将纵向的空间裂缝横着一分为二!

空间风暴爆涌而出,正欲离开的药尊和申伊被破从空间通道中退出。

两人一个神情复杂而平静,一个略惊悚地看他。

“是你!你才是罪魁祸首!你可知,我根本没想取你性命,那一招应该杀不了你,可你不该让他为你挡这攻击。你千般算计,让他心甘情愿为你赴死,来还你人情债,你对他所有的容忍宽纵,都是为了今天!”

重越冷冷地道:“你不过只是放任置之,就已经成了除掉他的英雄,普天之下都得感激你,好深的算计。”

药尊神色复杂地杵在那里,握紧金枪,却是没有说话。

“快住手!重越,你误会药尊了。”申伊神色复杂地开口阻拦。

“给我滚远点,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申伊似乎是被吓到了,不敢贸然往前。

重越的金灵神剑对上对方的金枪,金枪巨震,重越手中的金灵神剑竟是压了对方一线,耀眼的火花汹涌而出,两种不同的神力彼此抗衡形成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恐怖劲风横扫四方,剑气波及甚广,搅得空间混乱,风暴涌动,风刃切割四方,天地失色。

华艺按住华如真的头,报废了好几道神器来抵挡可怖的攻击,简直难以置信那个温吞胆怯的重越冲冠一怒,竟会有这般强悍的实力,若是庄岫在,只怕在他手上走不过十招。

申伊忍不住道:“他也是有苦衷的,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闭嘴,一丘之貉!”

重越力压金枪不败后,手中金剑一软,如鞭直接缠住那杆金枪,几乎是蚕食般,将那杆金枪给啃食了一块。

药尊目光微动,说:“……我尽力了。”

“你尽力了!?你还没治呢,你尽力了?你的本事呢,全长在嘴皮子上了吗!”重越嘲讽,情绪达到顶峰,“是你害死了祁白玉,你拿什么来偿!”

他催动五行圣环来挡住漫天空间风暴的肆掠,几乎所有心神都用在对付药尊上,但凡出来阻止或谩骂之人,皆成他剑下亡魂。

扶伤珠裂开以后,重越只觉自己的实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甚至是面前的药尊,似乎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渡劫时间远超过药尊及其他,他的真实实力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重越的金灵神剑完全压制药尊手中金枪,他的实力更是在药尊之上,直接拎起药尊往死里打。

金剑吞食了金枪,完全融合之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毫不费力地洞穿了药尊的肉身防御,直接把他捅成筛子!

药尊也是够忍得,竟是连闷哼都没有,神色依旧平静,至少在重越要下最后一击的那刻,他眼里流出两行血泪:“如果我劝你收手……”

“装模做样!”重越丝毫没被他的眼泪所迷惑,比起心软这种没用的情绪,更多的竟然是快意。

两滴眼泪还不够,你痛哭流涕都不足以抹消半分恨意。

“我要拿我毕生功绩彻底抹消你的存在,”重越露出叫人头皮发麻的微笑,道,“只是死还不够,我要你身魂永寂,身不入土,魂不入狱,永生永世不容于天地间!”

灰飞烟灭之时,药尊面上竟是流露出一丝解脱,眼里始终没有丝毫的恨意。

那抹从容赴死的坦然,并没有震撼到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重越的心间,却烙印进了他的眼中,如同烙印般挥之不去。

重越看到了对方清澈的瞳孔里满脸血腥的自己,犹如恶鬼一般,把他自己给吓了一刹。

纵使如此,让药尊死无葬身之地,重越内心没有一丝后悔。

只是当他转过头来,看到直至药尊殒命都不曾出手的申伊,重越眼皮一跳,心头莫名笼上一抹挥不去的疑云。

此人最多只是在重越下杀手时,唉地叫了声别,除此之外,这个药尊的死忠就在旁观战局,竟是没有任何施以援手的举动,甚至避开了攻击,以至于毫发未损。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跟随的尊主死了,他只是面露惋惜,神色复杂地站在那里,半点要报复的意思都没有。

重越狐疑地打量着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青年,脑中警铃大起。

“华如真,你写个‘申伊’出来看看。”

华如真听到重越低沉的传音,才刚松下的心莫名一紧,心脏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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