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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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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除却大受欢迎的杂谈区外,某不知名但卧虎藏龙的网络论坛中, 还有一个受欢迎程度几乎为零的版块。

将页面拉到最下方,看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本来应该相当受欢迎,但出乎意料地压根没多少人搭理——“树洞区”这个奇怪的地方就在那里。

正如其名,树洞区就是专门开给坛友披着毫无顾忌地通过网络发泄情绪的。

虽然都是在网上,可对于许多人来说,马甲也是一层皮, 很难在有无数陌生人随时可以看见的地方揭开心头隐秘。

树洞区也是匿名区,所有主题和评论都全部隐去发帖人与回复人的id。

来到这里的坛友可以选择低调地发泄负面情绪,也可以单纯拥有一个自言自语的树洞, 把所有事情都写给自己看。

基本上,来匿名区的人都只是单纯发泄,和人交流在实名区就够了,实在没什么心情去扒仿佛千篇一律的树洞,连累自己的心情变糟……

说是这么说。

事实却是,绝大部分坛友表示自己不需要专门跑去匿名树洞,有什么不开心的, 跑去杂谈区看看基佬打情骂俏和神棍写诗吹拉二就能立马开心了。

什么, 偶尔还需要披匿名跟看不顺眼的网友互撕?

开什么玩笑!真男人就要坦坦荡荡对喷个有来有回——好吧赶紧收回来, 重点忽然偏了。

总之就是出于这样那样无奈的原因, 树洞区大部分时间都被闲置,漂浮在首页的永远都是那几个要死不活的帖子,隔个十天半个月都不带更换。

在这样的情况下, 还能有人心血来潮逛进来就纯属少见,就算点击进去,也基本上不会对几百年没动静的死气沉沉多投以目光。

不出意料,今天的树洞区也被阴霾笼罩着。

没有半分活跃,即使有八百年过去后终于有一个新的树洞帖出现,它也如同投入偌大不知深浅的黑洞中的石头,只听到逐渐远去的闷响,激不起半点回音。

只不过,今天的主角似乎就是这一个难得出现的树洞区新贴。

标题起的莫名其妙,不是一般人能看懂、或者愿意点进去看的内容和格式。

自发出之后,这个新帖就悬浮在树洞区首页的第一位。

跟除它之外完全没有贴主在回复更新有一半关系,意料之外的剩下一半,则在于帖子本身的问题。

发帖的匿名者在用能让人眼花的神速更新着。

这个人,兴许是一个在隔壁区不方便暴露身份,但此刻又着实感到迟疑,需要找一个没有人能注意到他的地方倾述的可怜的家伙。

匿名者一次性发出了很多内容,虽然详细内容未在网上明说,可从这概括性的文字中,仍然能让观者意识到他此刻面临的困境。

不仅如此。

观者假如真的存在的话,一定能这一段段文字中更进一步感受到,这个匿名者的……执念!

【我找到了一位伟大的‘偶像’,为什么是我……要怎样做,才能离他更近一点呢?】

这是毫无前因后果的第一句。

抛开无头绪的背景,这个树洞帖接下来的内容依次在观看者眼前展现,还……层层递进,非常有规律!

【果然要坚持下去,我要成为成为足以不玷污那位名讳的有用之人。所以,要怎么做呢?】

【应该长进了很多,但还远远不够。要怎样做才能缩短这段似乎无法跨越的阻碍呢,是不是永远也……】

【…………啊,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纠结。

字里行间显示出的满满都是同一个词。

这个匿名者写到这里的时候,大概是遭遇了极其惨重的打击,导致逻辑都絮乱了,后面的话都没法连成片。

之后他沉寂了一阵,才像是艰难地缓过来了一般,开始接着写:

【没事,这也算是好事。我必须更加严苛地要求自己才行。】

不提为什么就变成“好事”了,匿名者再发了几条意义不明的内容,就将这个树洞贴一直顶在无人问津的该区的最顶上。

一直发到今天。

呈现出来的最新一条回帖,似乎跟从前有了微妙的一丝区别。

匿名者的逻辑仍旧保持清晰,很明显,今天的他只是情绪突然产生了颇为强烈的波荡,到了不得不在无人能知的地方倾述的地步。

【他们怎么敢。】

【这些不敢在太阳下露面的阴险之徒,丑恶程度堪比腐烂的淤泥,怎么敢——】

多么愤怒啊,也是多么激动啊。

这个匿名者看起来不太会骂人,但愤怒写下的文字仍旧用上了程度最深的憎恶描述。

其他人肯定想不到,在隔壁言语华美狂写赞诗的那个谁会跑到匿名群来又开一贴,这一次是怒极的发言。

当然——愤怒归愤怒,“那个谁”(就先这样敷衍地代指一下)只能痛斥到这个地步。

再多一分就会太过,所以他收得很快,下一刻就恢复了平静之中再不迟疑的语气。

【既然如此,招架奉还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吧。呵,诅咒……】

这个“呵”好像有点可怕。

【为这等宵小之辈浪费时间是我的过错,但,不过是诅咒而已,顶多算是修习的一种。】

转变,是不是有点快了点?

【用哪种诅咒?或许应当寻个人先做试验。选谁,呵……】

总感觉,语气越来越危险了。

【——还有别的人选么。当然没有。】

瞬间!

从文字里倾漏出来的寒气真的有些过度,绝对能让碰巧闯入此贴的无辜路人浑身一抖,猛打寒颤。

这个帖子的主人明明没说什么,却给人一种“这个人非常危险太可怕了”的强烈既视感。

他似乎下一秒就会亲手制造出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自言自语提到的淤泥们根本沾不上他的边儿,就会被愤怒之少烧尽了坚冰的“那个谁”亲自出马,再亲自动手化为灰烬。

【冷静冷静冷静?好孩子不能这么暴躁哦。】

楼主:【?】

楼主明显被惊到了。

在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九点九的前提下,帖子里神秘地出现了不属于“那个谁”自己的回复。

而且,因为着实太过惊吓。

“那个谁”一时遗忘了自己不愿在论坛中跟其他人做任何交流的宗旨,情不自禁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对,这就是他在论坛与人进行的第一次交流。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也会变成最后一次。

而在人类根本无法注意到的层面。

他没发现,在做出这个极其简短的回复的同一时间,某个类似于屏障的透明禁锢似是被打碎了般,让本来无法直接接触到的两个存在产生了交集。

并且,时间在无声无息间暂缓了流逝的速度。

【抱歉抱歉抱歉!我没有想要偷窥你的隐私!】

那边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飞快地做出了解释:【只是刚好逛到了这里刚好看到了你写的这些,因为莫名非常在意所以一时没忍住打断你了!对不起呀。】

【……】

很奇怪,孤僻的匿名者本来应当感到被冒犯,因为自己不愿暴露出的内容居然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随意点评。

但他竟没有产生这样气愤的情绪。

除却惊讶以外,连至少该有一点的烦躁都不曾出现。

就好像隔着不用幻想就知道难以测量的遥远距离,他就已经神奇地体会到自陌生人那边传递过来的歉意和友善,全都格外真实,不容人不信。

……果真奇怪。难道这也是冥冥之中牵连上来的“缘分”吗?

匿名者摸不透其中缘由,又因为事情着实怪得很,一点也无法不回应对面的那个人,便犹豫着再回了一句。

【难道,我看起来很暴躁吗?】

大概是从小到大从没有一个人这么说过他,竟然是——暴躁。

他对这句评价有点在意,当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我看不见你呀,但大致可以感应到一些。】

对方也回得很快,光从语气就能推测出,这一定是个格外活泼,却又莫名显得老成的年轻人:【像你这样纯洁干净的孩子,被积压下来的压力和一时的外力刺激,去学那些影响人的东西可不好。嗯,嗯,还是听我的吧?】

匿名者(语凝):【你……】

——突然又扑面而来的强烈愧疚感是怎么回事!

跟他做了什么坏事被长辈发现了似的,明明他还没有真的去做……嗯?

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匿名者在这简直来势汹汹的诡异亲切感中顽强挣扎……了大概几秒钟,就这般不情不愿地丧失了再奋斗的意志!

自来熟得难以招架的陌生人:【诅咒不要碰,绝对——绝对不要碰哦。以你的体质,即使只沾上一点气息也会很难受的,不如还是试试魔……啊呸!那个混蛋的魔术有什么好的!学体术吧体术,可以锻炼身体呢!】

【……我是祭司,不用学体……】

【谁说的祭司不用学体术?我见过的魔术师——唔,跟你们祭司差不多吧,基本上都很打呢。不用法杖不用念咒也可以打倒敌人,你也试试?】

【……】

潜意识在疯狂逼迫他认可这句话极其有道理,但身为祭司的骄傲,又让他坚决,坚决不愿妥协!

【如果太瘦弱,除了念咒以外手不能提,在有些危险的时候会反应不来,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呢。】

——咔,嘣。

这是从哪里传来的理智崩断的声音?

本应如磐石般坚定的决心动摇了。

似乎被说服了。

倔强地坚守了二十年的信念,竟然在一个还不是面对面的“陌生人”的劝诫下动摇了不止一点。

难道,他真的要听从这个人的建议——

匿名者(不行,还是在垂死挣扎):【你……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的情况?】

陌生人:【哎?啊啊,是不太好告诉别人的秘密呢,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我只是刚好看到你,才会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除了跟人吵架我很少跟你这样的孩子聊天,话是不是太多了点?】

匿名者:【……】

是。

这个人不仅话多了点,还表露出了将他的一切都尽晓于心的痕迹。

无论如何都察觉不到恶意,能感受到的,反而是如同浑身浸泡进温水中的轻松。

这样不可思议的能力。

还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温暖。

难道,对方是——

【我不是神哦。】

【什么……!】

【不要紧张,只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小段缘分未解,我才能这样轻松地联系到你。最后的最后,再听一句我的劝告,好吗?】

——

此后的记录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如被火点燃后慢慢变为黑灰消散的纸张,不曾在原来的帖子留下任何可供追寻的痕迹。

就这样消失了。

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自那之后,匿名者也悄无声息地抛弃了那个某几层回复离奇消失了的树洞帖。

再过了一阵,干脆连帖子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所幸这个细节没被真·不知情的路人发现,不然某不知名论坛又要新添震惊全坛的火热灵异事件闹上一阵,最后以管理员手滑的无聊结论宣告破案……

不提远在异世界几乎未曾起的波澜。

处于这个世界的人也不知道发生在奇异世界的隐秘。

好好睡了一觉起来的王子殿下重新变精神了,为了掩饰自己睁眼看到挚友的面庞时又闪过的一瞬失神,他此时表现得尤其积极。

“所以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去么?虽然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但(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要不要调动军队先藏身在遗址附近?”

拉美西斯的心情这才多久就矛盾了起来。

就跟每一个渴望在挚友(嗯?)面前展示自己的年轻人一样,王子只觉得自己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可以径直空手降服猛兽。

可他下一秒又被自己淋了半桶冷水,不用说,必然是想到就他们两人贸然跑到疑似很厉害的咒术师的地盘上去,会不会不太保险——重点是塔希尔的安全!

一方面不愿承认自己没有保护好挚友的能力,一方面又……

“……等等。话说回来,有一件事我忘记问了。”

拉美西斯正好十分严肃地看向友人:“咒术师是干什么的?”

神庙边缘,塔希尔沉默着回视:“……”

“你也知道的,我从来不关注这些,法术魔力什么的还都是你告诉我的。”

王子立即为自己强行正名,却完全不怀疑如果没有这份深厚情谊在,塔希尔不会回给他半分眼神。

虽然大祭司大人现在看起来也不太想搭理他就是了。

——哗!

暂时没得到答案,但却听到就从身前刮过的风声。

彼时拉美西斯还没反应过来,先听到一道再多冷一点就过,再柔一点便弱,总之极合心意的嗓音:“手。”

他下意识伸手,然后整个人就神奇地飘起了,再往下一落,稳坐在了塔希尔从神庙借来的马背上。

这还没完。

下一刻,似曾相识的风声扑打在面上,将青年额前的褐色碎发呼地向后倒吹过去。

金眸不禁睁大,拉美西斯没想到还能这样:“塔希尔!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昨天,你带我的时候。”

塔希尔早拉美西斯坐上了马背,动作就跟昨日拉美西斯骑马带他时一模一样。

“准确地说,还没有学会,只是图方便省事,先用法术凑合一下。”他淡然地解释了一句,直接暴露了自己用非常手段“作弊”的行为。

不解释还好,一说完,拉美西斯反而更震惊:“你不是若非必要情况,一般不用法术吗?”

如上午那般用法术捆人还是极少数的情况。

“对无关紧要的小事,没必要浪费魔力。”

“你的意思是……”

“嗯。”

有夜色的遮掩,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一匹马绕路奔出神庙,速度快得仿佛踩上了疾驰的云朵。

大祭司大人前所未有地奢侈了一回,不仅给自己作弊,还大手笔地给马蹄加上御风的法术,直接加快了进程。

呼呼!

风太大了。

与昨日换了个位置的王子落到后面,不可避免地被身前之人的长发糊了一脸。

可他却不甚在意,反而借着要稳固身形的理由说服自己,抬手将那仿若要一闪而逝的金色流光融嵌在了自己的五指之间。

“只有一晚的时间。”

“风太大啦,大声点!”

“我找的人只会替我做好献神前的物品准备,仪式还是要由我完成。要在不泄漏情报的前提下让敌人措手不及,就只有今晚了——今晚,我就要将背弃神之人铲除。”

“……什么?!”

拉美西斯险些以为风真的太大,让自己耳朵听错,但事实却正如塔希尔所说。

没开玩笑,塔希尔做事雷厉风行,这次也不例外。

身后之人看不见的前方,分给重要的存在的温度正一点点收回,如同即将被霜冻的星辰迷失了归途,就坠落在这美丽青年的眼中。

塔希尔不知怎么想起了在神之论坛看到的那段话。

那个人——那位大人即使不是“神”,也必然是心怀仁慈的怜悯者。

“除了这个,我已经没有……”

“塔——希尔?”

“向前看,拉美西斯。不睁大眼睛的话,就要错过会在今夜结束的这一切了。”

“我现在觉得你比我更适合上战场——了!!!”

马蹄踏踏,如有神助。

塔希尔在路上已经跟拉美西斯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

言简意赅地概括,关乎前朝与本朝皇室隐秘的真相,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百年前,前朝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被神秘的咒术师迷惑心智,才会突然推翻阿蒙神的地位,改立新神。

这一变革使得埃及人心涣散,国内充斥惶惶不安的气息,直接导致法老的威望受到极大打击,新神与新都都在其逝世后被新任法老废立。

那不知名头的咒术师被新法老下令诛杀,其灵魂似不愿归于冥界,化作不散的怨灵。

根据塔希尔的推测,那怨灵也亦是纠缠着自阿蒙霍特.普四世之后的法老不放,甚至苟延残喘到新朝的【诅咒】。

塞尼迪大人那一天告诉他,法老拉美西斯一世之死,就有极大可能与一名咒术师有关。

拉美西斯一世生前在前朝末代法老身侧担任大祭司一职,那名咒术师就是他的亲信。

新朝法老登基后,将亲信提做大祭司倍加宠幸,朝堂内外都对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而,法老拉美西斯一世仅仅过去一年半就身死。

法老的墓葬仪式举行时,当时只是低级祭司的塞尼迪刚好将礼器送到墓室。

进入墓室的那一刻,塞尼迪看到了此生所见的最为恐怖的情景。

法老的遗躯放置在平台上,腹部上的破口大大地敞开着,本应在腹腔中的内脏却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看不清形体的粘稠黑影。

那黑影攒动着,从法老体内升起,汇聚于天空,隐约显现出人形。

先前进去的僧侣倒在地上,血液飞溅到墓室的壁画上,涂抹出长长数道血痕。

而巨大的阴影之下,便站着当时的大祭司。

也就是那个名叫赛尔特的男人。

……

在作弊式的速度加持下,在夜色中奔驰的法老之子与祭司,终于难以想象之短的时间内抵达了目的地,曾名为“埃赫那吞”的废都遗址。

还未行近,拉美西斯手举火把,抬眼望向前方:“即使有月光,前面的景象也像蒙了层雾一样,根本看不清!”

死寂无人的废墟是不可能在大晚上被雾色笼罩的,这个地方显然有极大蹊跷。

按照正常思路,此时他们应该弃马停下,小心翼翼地靠近……

然而,马儿嘶鸣一声,忽然昂身,以超越先前的急速冲向朦胧一片的前方,竟丝毫没有放慢马蹄!

比它更意志坚定的是它的主人。

金发大祭司的神色如坚冰般冷峻。

仿若瞬间,他的右手中就凭空出现了一柄细长且漆黑的权杖。

拉美西斯的眼前晃过了一道极黑之色,下一刻,竟与张露蛇信的蛇首上的金瞳猛然对视!

黑蛇缠绕在仿若浑然天成的权杖上,杖首忽然释放出一道刺目的光芒。

塔希尔神色冷峻地挥了一下蛇杖。

——哐!

在被马蹄踏破之前,封锁此地原貌的不明屏障,就被大祭司这一杖毫不留情地敲碎。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近战武器【?】

不能搞奇奇怪怪的东西啦,一朵高岭之花打架突然掏出呆毛/板砖/平板/完整的拉二……啥的很毁形象的!你们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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