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志成下午就来找江祯安，原本敲门没反应还以为是故意躲着他的，生气的猛拍打门，惊动了这栋楼不少的人。最后是一边看热闹一边给他说，最后他骂咧几句后出去吃个饭就回来守着。
一直到接近晚七点，还是没有看到江祯安的身影。
他认定是有人提前给他报信，电话是早就打不通，只能准备先出去吃点东西，有时间再来。
“没大没小的玩意儿，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识，要不是老子养你长大，你能有现在吗？”他一边骂一边离开，江祯安在他后面听得到这些话语。
天色已经暗下去，周围的树木变成黑色的影子。他脸上也没什么神色，掉头就往楼上走回去，楼道间有饭菜香，有小孩子的笑，灯光从屋子里溢出，有光线能看见。
回去家门口地上有好多烟头，看得出江志成在门口坐了很久，满地狼藉。
江祯安开门后拿出扫帚将门口清理干净才进去，还没放下手里的东西，门口就传来大力拍打门的声音，同时传来粗旷的男人声音：“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小兔崽子还躲着你老子。”
外面的声音十分大，拍门声与叫骂声相接十分尖锐刺耳，本就隔音效果不好，想来现在已经惊动不少人。江祯安走过去开门，门口的男人直接冲进来。
一身烟味混杂着酒精的味道，这么短的时间想来他还没来得及喝上酒，看来是这几天留下的味道。
江祯安也没说什么，只是将门关好，随后转身。
江志安还没到五十岁的年龄，脸上却已经沧桑可见，头顶上的白发是已经遮不住。江祯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曾经觉得他高大伟岸的身躯，现在却佝偻的再也没有从前的模样。
“你小子倒是都躲着你亲爹啊。”江祯安站着已经比他一个头，反倒是江志成要仰头跟他说话，“我告诉你这个房子拆迁的钱我至少要得一半，别以为当初你们把房子要过去写你名字就是你们的了。”他所有的话全部都围着这套房子。
“还有你妈呢？”他大大咧咧说，“躲哪里去了？当初把我送局子里都不怕，现在倒是躲着不敢出来。”说着他就往里面走，江祯安也没拦着他，任由他往房间里去看。
一圈没看到江母，江志成又回到客厅。
“不再算了，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谈拆迁款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江祯安开了今天见面的第一句话：“我们已经不在一个户口薄上，这个房子也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他这句话一出，江志成直接满脸怒气，伸手就要向江祯安打过去。可惜他忘了，现在不是以前，江祯安不是以前那个在江母教导下忍耐的少年。
他挥舞过来的拳头被江祯安单手握住动弹不得，脸上暴戾的表情渐渐有些无力，只能嘴里放狠话：“你敢跟我动手？”
江祯安松开他，江志成踉跄往后退了退，随后揉了揉泛红的手腕，刚刚江祯安是用了力气的，就他这早被烟酒侵蚀的身体，软绵绵的力量都没了。
“我没学到你动不动就打人这个毛病。”江祯安还是没什么语气，“但是你要是闹的话。”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也不知道是打人还是其他什么意思。
但是江志成是谁啊？老无赖从不要脸面，甭管江祯安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他都可以全然当作听不见，一心只为想要的。
他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自己就往冰箱去打开看吃的，把能吃的水果拿出来坐在客厅，好久没打开的电视机被他打开，客厅里好久都没有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倒是热闹许多，可是却早已变了味。
江祯安也没赶走他，江志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去了解他，哪怕是空缺的这几年时间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对付这种人，法律上也没办法，有的人耍赖起就连警察也没办法。
所谓的家务事搅合不清大概就是这样。
江祯安独自去洗漱，然后回房后关上门，不理会在外的江志成，他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事，这个时候收到姜锦的消息。
姜锦其实每天都是差不多这个点给他发消息，然后睡前再发一条，自从他说自己家里有事，姜锦平日也不敢耽误他，生怕自己占用了他的时间，但是日常不能断，这是仪式感，是曾经她为了吸引女神注意力的方式。
要先习惯她，才能有更远大的发展。
姜锦给他发了自己收拾出来的那唯一一次郊游时班级拍的合照，当时她还是很有心机的没把站在最边缘的自己拍进去，反而是将后面的旗帜横幅拍过去。
那年几乎所有班级合影都在这里，也就只有这一条横幅一面旗帜，基本都是轮流拍照。
姜锦敢肯定，江祯安当年也在这下面拍了照，这也算同款打卡吧，往更多地方说，当年姜锦还在食堂看见江祯安吃的那个窗口，吃了一个月呢。
姜锦趴在床上等他回信息，双手托腮认真看着手机。
她伸手收拾出来几个箱子，要趁姜母反悔的时间里赶紧搬走，要不然等她开始犹豫，那就是真的没有谈的机会。姜锦现在是迫切的需要离开。
但是周末她还是打算回来跟姜母一起住，这种心情真的很难以给外人理解。她想逃离姜母，但却如果一想到她一个人在家心里又会阵阵隐痛。
这种情绪复杂又难以抉择。
月亮：没看见你呢。
姜锦没想到江祯安居然会在照片里找她，她特意截掉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自己这张照片表情特别奇怪。陈愿都说她阴沉的跟个要干坏事的。
姜锦后来看了几次就扔房间里，今天收拾的时候才找出来。
姜锦：哈哈哈拍的时候没注意没拍进去呢。
江祯安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就很平常的开始聊起很日常的话题，最后聊着聊着就到了游戏，姜锦这几天都没看他开直播，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了。
她看见江祯安那边显示输入，等了一会就变成语音，就像是拆一封很期待的信件，她点开。
“你要跟我一起打游戏吗？”
打啊，打他妈的。
但是姜锦看了下时间，于是也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我没事的，就是之前听你说直播，我去看了眼，发现你签了工会的呢。”
“签约了应该有时长的，完不成会被扣工资吗？”
“不打游戏吧。”姜锦想他最近一直没播应该是十分忙碌，这个时候放松一下比较好，“你要是有空，我们聊聊天就可以了。”
“好。”江祯安回她，短短一秒姜锦却反复听了好几遍，总觉得这个字特别宠溺，当然她觉得也许就是自己想太多。
姜锦就这样跟江祯安用语音聊天，之后将一条条录音再次听了个遍。
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甜腻。
江祯安就这样一边跟姜锦聊天，一边回着消息，门外声音一直不断，电视机的越来越大，同时伴随着旁若无人的说话声，一个人都搞得像是双簧，楼上楼下的怕都听到他的动静，关键是一直没有停歇。
他自觉淡如水的心情越来越烦躁，有几次差点没忍住站起来，最后又坐下，
江志安胡搅蛮缠的能力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男子汉，其实本就不是，一个失败后不反思反而沉溺酒精赌博的男人，只会打骂妻子的人，你能奢望他有什么担当。
姜锦的语音又过来了，江祯安点开，软绵绵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听起来像是有些感冒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最近天怪的很，小心感冒呀。”看来她是真的感冒了。
江祯安还是很直男的回了一句多喝热水，随后叮嘱她早点休息，盖好被子。
可是不知不觉还是聊到了十一点，姜锦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耽误他，却又窃喜自己一直在跟他聊天。
直到最后她因为轻微感冒有些头晕熬不住，给江祯安最后发了一次晚安，随后就闷在被子里睡觉。梦里都还是拿着手机，绿色的聊天页面全部都是她发的，发的话很多，全部都是她未曾说出来的语言。
***
江祯安第二天醒来，隔壁房间门关着，里面江志成应该在睡觉。茶几上有他吃过却没收拾的果皮，还有随意仍在地上的烟头。他将其打扫干净，最后什么也没说离开家。
江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车站，今天他要回学校所在城市去取一样东西，顺便同时见一个人。
“我都可以。”江祯安说，“你要是喜欢那里可以一起租下来，我晚点搬过来。”
“你不用来找我，我现在在车站，你也不要回家里。”这个家自然指的是现在他住的地方，“他来了。”
这个‘他’是谁江甜瞬间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