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吸爆他
话音刚落,他们已走到车子旁边,驾驶室的车窗缓缓落下,从倒车镜中映出一张英气的脸,薄唇轻启,冷淡地吐出两个音:“上车。”
沈年一呆,看着镜中的贺淮宣,心中只想吐槽这已经巧得有点诡异了。
这,真算不上巧合了。
通往别墅区的路就这一条,都得经过。先发现沈年的也确实是路瞳,不是贺淮宣。
路瞳小尾巴跟着陈鸣蹭上了贺淮宣的车,那俩往前排一坐,聊天都不带他,他一个人透明人似的坐后排无聊望车外的树。
经过地铁口,看到他那个一夜情的好朋友,没控制住,惊讶了一声,“沈年?”
车子跟声控的似的,立马就给刹住了。
陈鸣疑惑,路瞳看见沈年激动个什么劲。路瞳跟他顶嘴,“就许你有朋友吗?我也有!”
贺淮宣正愁没理由找人过来,逮到路瞳就让他去邀。
路瞳还警惕,贺淮宣竟也耐着性子解释,“他们没车怎么去曲家?我找他也是有事要谈。”路瞳这才哼哧哼哧挤人堆找沈年去了。
“上来,有事问你。”贺淮宣转过头,顺着后视镜中位置的方向看沈年。
副驾驶的门应时打开,陈鸣下车,视线越过车顶,冲沈年牵起一个笑:“沈先生的微博对贺总的心情也产生了影响,大家谈谈总归是好的。”
陈鸣的笑,是饶有兴趣的笑,像看戏似的。
沈年觉得他话里有话,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犹豫不觉,分析了一下形势。
蒋安这一手有惹怒贺家的意思。贺家出手解决他这不安分的弃夫,必然可以斩草除根,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解释清楚、消除误会很有必要。
再者,贺淮宣的信息素又闻不到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权衡之下,他决定上车。
“年年,真要坐他的车?”李萧昕还有点防备,沈年让他放宽心,“我们是得澄清一下误会。”
路曈带着李萧昕往车后座走,陈鸣腾开副驾驶也去了后排,沈年便绕去副驾。
半个身子刚刚探入车子,一股清冽甘甜的热气从车内喷薄而出,攻城略地般的钻入脾肺。
沈年的腿,不争气的软掉。
不是闻不到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才刚换了没多久的抑制剂又失效了吗?还是说因为他是穿书者,灵魂无法与肉体完美融合,所以导致抑制剂功效发挥不稳定。
沈年来不及思考更多,这直冲面门的强烈味道就像狐狸精勾魂,身体无法抗拒,不尽快逃开,心智都会沦陷。
现在拒绝乘车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全车人都在等他了,沈年无法,从口袋套出口罩,盖住口鼻,上车之后立马落下车窗,大半张脸伸到车外去。
“头转回来,想被媒体拍到同车再炒作么?”贺淮宣扶着方向盘,冷冷瞥一眼那颗茸茸的后脑勺。
沈年头也不回,冲着窗外大口呼吸道:“我晕车,朝着窗外好一点,有车经过时我会注意避人的。”
贺淮宣把目光从他后脑勺收回,没在说什么,换了档,重新启动车。
这一程他油门踩得很浅,车行平稳,速度缓缓,略过的风打在沈年脸上不会太痛。
公路两旁树影后退得缓慢,后来的车辆架不住压在前门的乌龟车速,一脚油门纷纷超车。
沈年很警惕,伸头缩头往来反复,以防被人看到真容。
当然,也就把和贺淮宣和解这事先放下了。
“炒作是从哪开始的。”
车厢中的沉默被贺淮宣率先打破。
先是看到沈年自爆,贺淮宣还不明白他的意图,直到看到他和李萧昕地铁照片充斥整个网络,这才明白,这是一场大反转式的炒作。
还有上一次,似乎也是这个路数。
如果从头到尾都是沈年一手策划,贺淮宣对他的能力是佩服的。
但扯上他给李萧昕做陪衬,想想就心里膈应,不是怒火中烧的那种,就是觉得心堵。
沈年深吸一口气,把脑袋缩了回来,气不带喘报菜名似的语速回道:“是内乱,经纪人想扳倒我故意发的消息,我和萧萧炒作是为了反击。蒋安不是第一次这么做,而且这次还波及到旁人,我不能再由着他了。”
贺淮宣端望着道路前方,认真开车,下意识接过话茬,“上次的热搜也是?”
那个腻腻歪歪的球场合照也是被迫炒的?
他说完立刻发觉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装作不经意,余光落到沈年身上,探寻他的反应。
还好,沈年着急说完伸头去窗外换气,风太大没听清。
贺淮宣暗暗舒了一口气。
一口气吐出,胸中的郁闷带走不少,心情好了不少,冷了一天的嘴角又挑起往日肆意的弧度,“会靠炒cp洗白,我发觉你开始长脑子了,逆境使人成长?”
你怎么不说离婚保智商呢。
山脚下一排排红顶小别墅在林间若隐若现,惹人讨厌的垃圾话不用听太久,沈年克制住反击的冲动,揪着安全带随时准备下车,“总之我没有想过蹭你的名炒热度,等团队重组后,这些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嗯?清理队伍?还没结束?”贺淮宣把着方向盘,还没找到合适的停车点让他们下车,自然而然的聊上了。
沈年:“这次炒作让公司看到捆绑cp带来的价值,反衬蒋安的短视,工作能力太差自然会被公司换掉。”
挺懂路数。
贺淮宣听得饶有兴趣,车停下,话还没停,“你经纪人思路错了,但是交际能力不错,能拿到邀请函,能提前知道我参加,我如果是你们老板,会让你们继续合作,优势互补,利益最大化明白吗?”
大约是贺淮宣兴致高了,也或许是车慢了空气流通滞缓,总之,车中弥漫的信息素气味越发强烈。
沈年被勾引的手心都在发痒。
不逃不行了。
他已经解开安全带,但听到贺淮宣的提醒,还是顿了顿,答复:“这个我想到了。”
并且也有应对的方法。
他们在媒体采访中已经抛出了话头,这次是李萧昕受邀,携伴沈年。
绝对不承认邀请函是蒋安给的。
这样当然是有漏洞,但他只要在会上和曲导说得上话,营造出一种有意合作的氛围,第二天在公司谈判时能让高层把心倾倒他这边,就够了。
蒋安要调查李萧昕是否真有邀请函毕竟需要时间,只要赶在暴露之前把蒋安换掉,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是……哪个腕儿的车?”
沈年手搭在门把上,车外传来窃窃私议的低语,他下意识警觉。
从倒视镜看去,一抹人影由远及近,脖子上挂着单反,镜头明晃晃的反光。
是个记者。
不能被拍到同车,贺淮宣忌讳。
沈年脑袋里只有这一个意识,迅速收回手。
“怎么,打不开门?”沈年的反应落在贺淮宣眼里,又引得一阵揶揄,“装什么娇弱,别想赖着不走。”
贺淮宣侧身倾来,手搭上车门要去开。
半个人笼在沈年身前,沈年垂眼便是他的脖颈。雪松般清冽的信息素气息瞬间包裹住沈年。
他呼吸急促起来,指尖爬过小虫般发痒,四肢百骸泡了醋似的发软,说话的精力都集中困难,“有,有记者。”
气弱的说完,沈年终于忍受不住,头抵上了他的颈窝,放肆的深深呼吸。
这,还不够。
弹簧被压得久了,反弹的力度只会更大。他忍了太久,想要的更多。沈年像是赖床不愿上学的小学生,蹭被窝一样在贺淮宣肩窝里蹭了蹭。
贺淮宣的心窝被蹭得发热,过电一般无法推开。
是不是故意的。
“你还会怕记者?”他嗓音沉哑,嘴上损人,手却扣住沈年的后脑。
修长的手指笼着发丝,微微加一点力道,把沈年按在怀里,彻底挡住他的脸。
记者靠近车门,弯下腰想要问声好,恰好对上凌厉得吓死人的眼眸。
贺淮宣直勾勾盯着记者,漫不经心的腔调充满警告意味,“需要我给你笑一个吗?”
你这哪是要笑,你这是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