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因着自家大伯已经做了安排,魏时都不需要回燕县,直接赶回柳州城就可以了。
当然,县试的结果除了告知家里人之外,他也写信给了先生和交好的同窗,只是不能够在一块庆祝了。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没有比这更好的时节了,魏时一路上心情都很好,当然这跟他考中了县案首不无关系。
比旁人多了十几年的记忆,在学习上,魏时也算是开了挂的,虽然有那么一点心虚,但他还是很感激自己的这个优势。
如果他没有上辈子的记忆,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参加科举,不管是有嫡弟之后,还是在那之前,府上的环境都不太适合让人奋发向上。
他被养在母亲膝下的时候,吃喝不愁,享受的待遇自然不是现在可以比的,但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在读书上对他都没有过多的要求,相反很是宽泛。
现在想想,还好那时候他有严格要求自己,不然的话一朝从嫡长子变成庶长子,这个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科举相当于是他的救命稻草,若是没有这个稻草,在那样压抑的环境下,他真怕自己心理出现问题。
嫡弟出生以后,一切回归原位,他不会去跟母亲和弟弟抢东西,该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他自然不会觊觎。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没必要抢别人的道。
“大弟,你这次真的是太争气了,咱们家还从来都没有出过县案首呢,父亲都高兴坏了,就等着你回来呢。”魏定拉着自家堂弟往里走。
以往他参加考试的时候,别提有多羡慕那些考中第一的人了,早知道堂弟这么争气,他就应该陪着堂弟一块儿过去,也沾沾堂弟的喜气。
关键是自己陪考的人考中案首,这滋味想想就觉得爽,四月份的府试他是一定会跟过去的。
魏定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不过乡试还差些火候,所以父亲压根不打算让他参加今年的乡试,如果是其他人,即便是火候不到,也可以去考场上试一试,积累经验。
但是他不一样,乡试不同于县试,每一场只有一天的时间,当天就可以出来,乡试总共分为三场,每场有三天的时间,这就是说,每次他都得在考场里待三天才能出来。
就他这小体格,参加乡试真的是冒着风险的,要是有把握也就算了,没有把握的话,何苦去折腾这么一遭呢。
所以他是打算参加下一届的乡试,这样算一算还有三年半的时间呢,瞧堂弟这势头,可能三年半以后,他们兄弟俩可以一起去参加乡试了。
“大伯今日怎么没去衙门?”今儿也不是休沐日啊,大伯可不是父亲,时常从衙门里溜号,据他所知,大伯还是相当恪尽职守的。
“估摸着你要回来了,下午衙门那边也没什么事儿,父亲就干脆直接回来了。”
不得不说他爹对堂弟是真的很看重,这也难怪,有天分,还肯努力,性子也好,不像一些读书好的人,眼睛长在头顶上,他就很喜欢自家堂弟,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还真别说,明明是只住了一个月的地方,魏时这会儿却是觉得跟回家一样,相反在燕县的家,他是一点都不想回去。
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姨娘,父亲是个不会护人的,母亲的性子又惯来一言难尽,府里的日子可是不好过的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把姨娘接过来住。
大伯虽有跟他提过这事儿,可说到底做主的还是父亲和母亲,只有燕县那边肯放人,姨娘才能过来。
——
说好了要庆祝一番,但因着四月份的府试,并没有怎么大办,除了府里的人之外,只请了魏蓉夫妇过来。
依着嫡姐以往的性子,魏时本来以为她会不怎么高兴的,不管是母亲,还是嫡姐,不乐意都是挂在脸上的,没学过怎么收敛。
甭管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嫡姐脸上倒是有个笑模样,不过对他仍旧是爱搭不理。
正好,他也不想搭理这个姐姐,他又不欠她的,干嘛要热脸贴着冷屁1股。
“城外白马山的寺庙很是灵验,大哥和大弟若是得闲了,咱们可以约着一起去,拜拜菩萨,以显诚心。”孙行川很是自然的道。
既然已经成了亲戚,那就得多多来往,这样才能亲近得起来。
他可不能跟夫人一样,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跟谁都不亲近,张嘴就得罪人,这算怎么回事儿。
孙行川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虽没让自家夫人改了脾气,可也是有效果的,出门不能随意跟人使脸子,可以不说话,笑一笑意思到了就成。
他不求着夫人出面给他攒什么人脉,只求不得罪人,既然图的是夫人的家世,其他的也得一并受了。
新婚头几日,孙行川还想着慢慢的把夫人的性子掰过来,但是如今他已经没有这个妄想了,能达到现在这个效果就费了老鼻子劲了,想让夫人长袖善舞,那太难了,他宁可下苦功夫去读书。
魏时对求神拜佛没什么兴趣,哪怕是经历了穿越这种神之又神的事情,他骨子里也仍旧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但如今这个时节,他倒是很乐意去爬山,在寺庙里逛一逛。
魏定倒是没少去了白马山,小的时候是家里人求神拜佛保他平安,长大了之后,他自己每年也是要去拜拜的,对那里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
两个人都没有推诿,相当爽快的应下了,魏蓉有一瞬间表情差点就绷不住了。
她就纳闷了,魏时有什么好的,不管是堂兄,还是夫君全都上赶着。
她也知道大家都是亲戚,关系得处起来,但是要上赶着的那也得是魏时才对。
事实却是掉了个个儿,不管是堂兄,还是夫君,对上魏时之后,脸上那个笑,她看着都觉得腻歪,就跟被下了蛊一样。
就连自家大伯,也对魏时颇为看重,这是她来柳州城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