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会发疯
别说输给他一盘棋, 只要能看着小陛下的笑, 沈摘这一辈子都可以输给他。
然而别的人不那么想。
在摄政王自己的帐营内。
军师苦口婆心地劝他:“大哥, 小皇帝早就到选妃的年龄了,你干嘛压着奏折不让人上啊?”
他看了看沈摘的脸色, 大惊:“你不会恨人家恨到要小皇帝当和尚吧!”
沈摘冷着脸:“你住脑行不行。”
“自小皇帝束发以来,你就压着大臣们的奏折,快三年了!”军师说,“我像他那么大年纪, 早就……”
“闭嘴。”沈摘道,“别让我知道你在陛下面前说这些话。”
“……左拥右抱了。”军师负隅顽抗了下,最终还是灰溜溜走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溺爱呢!”
沈摘坐在书桌前, 冷眼看书, 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要他给许以星选妃,简直是做梦。要真做了这种梦,他能杀了自己。
一想到小皇帝以后会跟别的女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沈摘多年不见的戾气蹭的就起来了。
可是所有的设想,都比不过小皇帝他自己的想法。许以星从小就冰雪聪明, 大事小事都难不倒他, 而且在政事上很多都和沈摘意见一致,很少有相左的时候。在外人看来, 就是年少的皇帝需要依赖他不敢忤逆他。
小皇帝他想选妃吗?他是不是也想早早成家, 一大婚就将他的权力收回来?
沈摘心烦气躁, 手中的卷宗扔到一边去。
门外突然响起了随从的声音:“摄政王殿下,陛下请您到猎场一趟。”
沈摘起身:“嗯。”
围场的风很大。
沈摘到的时候,许以星正骑着马,和左相他们说着话。
他今天穿了件鸦青交领劲服,袖口束着,霜色发带飞扬,肌肤莹白如玉。外面披着一件雪白狐绒斗篷,那是沈摘送的。
一见到他,沈摘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少年的身姿挺拔,像一棵小白杨,清脆可口。他回头,扬了扬手中的马鞭:“摄政王殿下。”
沈摘上马,很快便到了许以星身边,停下:“陛下。”
他对对面的几个大臣颔首。
诸大臣纷纷握拳行礼:“摄政王安好。”
沈摘的目光在左相身旁的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左相后背冷汗涔涔:“殿下,这位是小女楚伶。伶儿,快跟摄政王殿下行礼。”
楚伶手持马鞭抱拳:“久仰殿下大名。”
她长得还算不错,长发及腰,跨着马,腰挺直,颇有一番飒爽英气。
但沈摘看她的原因不是这个。
他看的是楚伶身上的红衣劲装。除了颜色大小不一样,款式几乎和小皇帝的一模一样,远远看上去,还以为这两人是一对小夫妻。
听到左相的话,沈摘眯了眯眼睛:“楚伶?”
无辜的臣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滔天的酸味围绕着我们……
楚伶也莫名感到背后一凉:“是的,殿下。”
许以星看了看他们,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沈摘收回眼神,说道,“只是耳闻过丞相府的第一美人。”
也不过如此。
沈摘理所当然觉得自家小皇帝才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这十几年,他看着许以星长大,越来越漂亮,好看得越发惊人。所幸许以星大多数时间都在宫里,没有什么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偶尔出宫,许以星也是戴着面具,着实让沈摘放心不少。
自从他长大,沈摘心里那股莫名的躁动就没停过。
他本来就担心有人要跟他抢小皇帝。
谁知楚伶竟看了一眼许以星,小女儿家娇羞似的,说道:“摄政王殿下说笑了。依臣女所见,陛下的容貌比臣女看过的都好看。”
沈摘一听就怒了:“放肆!陛下的容貌,岂是你能妄议的!”
许以星和大臣们都惊呆了。
左相连忙下马,又拉着楚伶下来,跪地求饶:“殿下恕罪!”
许以星道:“摄政王……你别气。”
沈摘依然道:“陛下天颜,那是你们这些俗人能比的。说话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左相怕他接下来就要说“那脑袋就不要了”,赶紧使了个眼色,让楚伶道歉。
楚伶脸色煞白:“殿下饶命。臣女久居深闺,御前失仪,还请降罪。”
“你干嘛呢?”借着披风遮挡,许以星用手肘捣了沈摘一下,“坏脾气能不能收一收?”
好好的一场围猎,沈摘还不想忤逆许以星让他不痛快,便松了口:“陛下宽厚。你们起身。”
围观的臣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柠檬它围绕着我们。
左相和楚伶战战兢兢地骑上马,年长的左相还一脚踩滑差点摔下来。
许以星不知道他们触到沈摘哪点霉头了,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他们。
沈摘道:“陛下,我们去那边。”
他指的是正黄旗迎风招展的围场。
“好啊。”许以星同意道。
沈摘随意指了指另一边的围场,对大臣道:“你们去那里。”
……
号角吹响,四周景色如画。
许以星慢悠悠地驾着马:“怎么了?今天火气这么大?”
“没有,”沈摘跟他并驾齐驱,转头看了眼许以星,道,“只是他们太不知礼数。”
“他们哪儿招你惹你了?”许以星道。
沈摘怎么好意思跟他说实话,只道:“一个女子,不好好待在丞相府,出来打什么猎。”
许以星“哎”了声:“殿下这是对女子有偏见了,以前可不这样的啊。”
沈摘哼道:“她看起来对你不怀好意。”
而且谁管她待不待在丞相府。
抛头露脸,可以;陛下面前,不行。
“殿下这是对防狼呢。”许以星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想看见我,才迁怒到别人身上的。”
沈摘愣了下,沉下脸:“是不是又有人说闲话了?”
“没有,逗你的。他们可怕你了,哪里敢说你的闲话?”许以星回头冲他笑了下,“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打猎。”
手中马鞭一扬,许以星的马就飞奔了出去。
侍卫远远地跟着。
沈摘的目光追逐着那个身影。
许以星的骑射极为出众,六艺都是他教的,这让他心里不无骄傲。能有这样一个学生,可以说是他这一生中最得意的事了。
但是他又不满足于此。他还想要更多。
沈摘说不清自己那种莫名的占有欲是为了什么。他只知道,看着他一天一天长大,心中的感情似乎变了。
空旷低平的围场,风声猎猎,只有他们。为了表示天子独尊,以前一直都只准皇帝一人先猎完再给大臣猎的。
但是许以星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个规矩。
“沈摘!快点啊!”远处,许以星喊他,向他展示刚射中的一只兔子。
沈摘追了上去。
追的时候,还在想着:小陛下好像好久都没叫过他哥哥了。略怀念。
……
他们两个人的骑射都是数一数二的。太阳下山之前,堆放在两侧的猎物数量都差不多。
沈摘收了弓,看着远处的身影,唇角微弯。
然而紧接着,他就脸色一变:“陛下!”
猎场一角兵荒马乱。
暗卫离得远,速度不比沈摘快。沈摘急急赶过去:“陛下你有受伤吗?”
许以星抱着楚伶在地上滚了一圈,衣服微微凌乱。
沈摘扶起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眉头紧皱:“有没有哪里疼?”
“没有。”许以星摇头,对还在地上呆坐的楚伶道,“楚姑娘有没有受伤?”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摘就火冒三丈:“你是什么人!胆敢冒闯陛下的围场,活得不耐烦了?”
楚伶看了一眼许以星,看起来还惊魂未定,楚楚可怜:“臣女只是迷路了。不知道陛下和摄政王殿下在这里。”
许以星叫人扶起她:“没事就好。”他对沈摘道:“你别担心。楚姑娘的马受了惊,一时控不住,我才……”
沈摘冷着脸打断他:“有什么能比你的平安重要。”
许以星愣了愣。
沈摘还没有这样声厉色荏地跟他说过话。
“陛下你舍身救人,万一自己受了伤怎么办?”沈摘道,“有没有想过臣……和太后?”
他看了眼楚伶:“还是说,陛下对丞相之女格外重视,才这般舍身相救?”
许以星:“……摄政王你说什么?”
沈摘深吸口气,忍下颤抖的手:“臣失仪了,还请陛下责罚。”
许以星想了下,让人先把楚伶送回营帐。
等所有人都后退,许以星上前一步握住沈摘的手:“哥哥在想什么?”
沈摘反握住他。
许以星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沈摘的手大很多,轻而易举就包住了许以星。
他们以前这样亲密的动作并不少,但沈摘的心情从未像今天这样——小皇帝就像手握着系在野兽脖子上的绳索以阻止他发狂。
“我……我很担心你,”沈摘说,“陛下,你不能有事。若你有点什么,我会发疯。”
许以星道:“我不会有事。”
这个身体之前还这么小,许以星也生不出什么恋爱心。大多数时间都用来学习怎么治理国家和琢磨任务去了。
宁酩的星移阵真实无比,看得出他的修为也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
许以星真觉得,还是有弹幕好。没弹幕,他都不知道沈摘那个奇怪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沈摘更患得患失一些。
许以星叹了口气。
“我会把握好分寸,”他道,“我总会陪你的。”
沈摘捏着他的手:“好。”
许以星想他这应该是把人给安抚好了吧?
可直到第二天,他才知道沈摘的患失心能重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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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以星上位已经有十五年了。
在这十五年里,国祚绵长,少年皇帝天资聪颖,将朝中大事治理得井井有条,天下百姓无人不称赞。
然而,摄政王借辅佐朝政之名,行把持操纵之实——比如多年前的一次赈灾事宜,小皇帝明明想出一份力,但全部活都被摄政王一手包揽;再比如,按照往朝律例,天子十五岁束发便要大婚,一大婚就能撤掉摄政王职位,然而摄政王只手遮天,将相关奏折都压了下去,以至于帝后大典迟迟未有。
婉兴对此大为不快。
这次她也从宫中来到了围场。帐营中,婉兴苦口婆心道:“陛下啊,你都这个年纪了。先帝到你这个年龄,后宫已经……”
“母后,朝务繁忙,儿臣对这方面暂时还没心思。”
婉兴扼腕:她的儿子,都这么大了,竟然不知道要选妃选后!瞧瞧,沈摘就是这样教她儿子的!明显心怀不轨!
皇帝开枝散叶,是多要紧的事啊!摄政王为了不放权,连这都不敢和许以星说,果真狼子野心!
许以星看着婉兴离去的背影,忽然想到要是回到修真界了,他最终好像应该真的和婉兴说一声,她的儿子喜欢的是男人……
想到刚才婉兴说的话,许以星摇头一笑。
沈摘哪里是真的对这个皇位感兴趣,而且对他根本无任何取而代之的意思。这一点,哪怕没有那个泡泡框,许以星都很清楚。
这次春狩,为了让许以星好好玩一把,沈摘下令任何事都不得打扰他,加急的奏折就送到沈摘桌上让他来处理。
在外人看来,这似乎就是要养坏小皇帝。想想啊,哪个皇帝不是应该握紧朝政,从小就处理好奏折的?哪能说玩就玩?
不过许以星乐的悠闲。
门外帘子微动:“陛下,右相求见。”
“请进。”
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走了进来。
徐柯拱手道:“见过陛下。”
“有何事?”
“大臣已在猎场,恭请陛下。”
风旗猎猎。
皇帝赏猎完,就到其他人狩猎了。今天就是皇帝观围皇子王孙骑射的日子。
小皇帝连后妃都没有,何谈什么皇子。只是先帝有很多公主皇子,他们大都也成家,膝下儿女多的是。还有很多能臣武将也都上场了。
许以星就坐在看城上,居高临下。
沈摘陪着他。其他随驾的臣子们则分列而坐。
摄政王坐在皇帝左侧,几乎是并排。徐柯看了看小皇帝,欲言又止。
沈摘问道:“右相有话要说?”
其他无关人等都去看下面的人捕猎了。徐柯便直言道:“禀告皇上,太后命微臣领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过来,可要……”
不待他说完,沈摘便冷哼道:“玩物丧志。”
徐柯尴尬地笑了笑,求助地看向小皇帝。
“右相也是受太后所托,殿下莫要为难他。”趁着大家都不敢看他们,许以星扯了下沈摘的袖口,“不过朕有点闷了,不如让他们来助助兴。也不辜负太后美意。”
沈摘脸色缓了下:“陛下做主便是。”
徐柯默默松了口气。
舞乐渐起,徐柯心说他这就完成太后嘱咐的事了吧?可余光一瞥,又看见沈摘的神色冷了下来。他心里一紧,赶紧看向中央的舞女。
身姿曼妙,乐声动听,无可指摘啊!徐柯满头雾水。他一个文臣,莫名其妙被太后指派来劝皇帝看多点美色,本来就不可思议了。现在这个摄政王似乎和太后作对一样,牢牢看着小皇帝,不让人接近半步。
他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他一一看过去,才发现最上面领舞的那个有点眼熟。
许以星也看出来了:“楚姑娘?”
音乐戛然而止。楚伶解下面上的面纱,衣服上的小铃铛清脆作响,她细步上前:“见过陛下,见过摄政王。”
沈摘被她露骨的心思气到了,冷声道:“小姐是丞相之女,何苦自轻自贱,和这些舞女混在一起?”
楚伶道:“殿下此言差矣。臣女是人,舞女也是人,何来自轻自贱一说?”
“出来一趟,高兴最重要,”许以星打圆场道,“朕也不在意什么身份,摄政王别太拘泥。”
可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得罪了沈摘,沈摘当场便拂袖离去了。
皇帝还要封赏臣子,不能离场。看着沈摘的背影,许以星和徐柯一样满脑子问号。
不过他冥冥中好像越来越摸清沈摘生气的点了。当楚伶说出“臣女来侍驾”的时候,许以星赶紧指了指楚相的座位,道:“姑娘随左相坐便是。”
生怕传到沈摘耳里,他又生气。
楚相是武臣,在下面奋勇捕猎。一上来便看到一身舞女装扮的女儿,大吃一惊,连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小女年小不懂事。”
“无妨。”许以星摆摆手,按照规矩将奖赏分封了下去。
草原上野宴升平。
左相急急地跟楚伶道:“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叫你别凑上来惹摄政王生气了!”
“爹,”楚伶道,“我这是为丞相府谋前程。你想啊,皇帝陛下万人之上,等大婚了,摄政王就要将权力归还给他。到时候我若是皇后,便是后宫之主了,丞相府不也跟着升天了吗?”
“哎哟你想得倒美!”左相眉毛抖动,“摄政王那个脾气,怎么可能让你当皇后?”
楚伶不赞成道:“这摄政王又不是陛下的父亲,还能干涉他选妃不成?而且,女儿是真的喜欢陛下。”
左相的脸皱成一张苦瓜。要是他的女儿能成为皇后,谁不高兴?但是那也要能成才行啊,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边,沈摘和许以星并坐着。
野宴开始之前,许以星就派人去请沈摘过来。所幸沈摘并没有很生气,很快就来赴宴。
许以星一眼就看见他手上的白绷带,心里一紧:“哥哥怎么了?”
他抓住沈摘的手看了看。
沈摘看他这样,脸色初霁:“无大碍。只是习武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许以星有些心疼,道:“哥哥也太不小心了。”
“臣以后会注意的。”沈摘道。
“哥哥脾气这么坏,”许以星见他也没什么事,瞅他脸色,逗笑道,“以后都没有人给你做王妃了。”
沈摘让伺候的人退下,自己将烤好的羊肉细细切给他:“臣不会有王妃。”他看了眼许以星,又道:“方才臣不是生陛下的气。”
“朕知道。”许以星说。
而且其实他并不觉得沈摘脾气很坏,虽然他看起来冷冷的,很不好惹,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蹦蹦跳的泡泡框,许以星就有一种和妹妹打团战的感觉。
粘人又可爱。
“不过,”沈摘状似无意道,“陛下可有立妃立后之意?”
许以星的目光在沈摘身上停留片刻。沈摘垂眸,没有看他,似乎在认真切着炙烤的肉,手中动作不停。
许以星收回眼神,意味深长道:“自然……”
随着“啪”一声,沈摘手中的小刀断掉了,刀柄和刃身骨肉分离。
“……没有。”
许以星说完。
军师和徐柯抬起屁股连挪三步远离战场。
沈摘微微一笑:“陛下圣明。”
许以星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恶趣味,总是欺负沈摘记不得以前,他还经常扮猪吃老虎。
之前他听妹妹说,她喜欢的一个男生就很喜欢欺负她,为此他还找人算账去了。谁知后来他们在一起了。他以前就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揪人家辫子,现在总算知道乐在其中的好处了。
徐柯闻言不淡定了:“陛下,可太后……”
“右相慎言。”沈摘扔下断裂的刀,立刻就有人送上新的小刀,他接过,慢条斯理地切割羊肉,“陛下信得过你,才说与真话。”
军师连忙打圆场:“对对,陛下说的是,殿下说的是。右相我们喝酒去!”
他把徐柯拖到后面去了。
许以星道:“他们感情倒好。”
“不比我们。”沈摘毫不谦虚道。
许以星笑了下。
以前朝中大多都是沈摘一派的人,但经过沈摘一番清洗调换,朝廷上几乎可以分为两派。他们似乎总是觉得皇帝和摄政王不和,经常吵得不可开交。
许以星总被他们吵得头疼,和沈摘说过:“何不告诉他们,朕和摄政王的关系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紧张?”
这样他们就该握手言和了吧。
但沈摘摇了摇头:“他们相互制衡,对大邑有利。陛下能省心不少。”
许以星就觉得奇了怪了。
他要是表现得对沈摘顺从一点儿,皇帝派就捶胸顿足:陛下能不能硬气一点!给摄政王一点颜色瞧瞧!
沈摘要是对他言听计从一点儿,摄政王派就痛心疾首:殿下为什么要屈居于一个这么年幼的帝王之下!气势上明明可以压倒他的!
一言以蔽之,就是想看他们俩打架。
徐柯是前几年的科举状元,一手诗赋经文极其出众。许以星一眼就相中他了,就揽入麾下。沈摘那一派的人也想招拢徐柯,但被沈摘不动声色地压下去了。
两派在朝堂上几乎是分庭抗礼。但是吵归吵,他们大多都是干实事的人,大邑为此国泰民安了十几年。
许以星对这个局势还算满意。
时过境迁,都十五年了。
夜晚逐渐降临,篝火明亮,草原上载歌载舞。
白日围猎完,按规矩就是晚上夜宴。不过因为许以星说累了,提前离席了,宴会也早早结束。
其实并不是。
真正原因是摄政王又生气了……
烧得通红的炉炭偶尔发出噼啪一声,门外士兵巡逻的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肃然。
许以星睡得安然,窝在松软的明黄锦被里,长发铺散,似乎对来人丝毫不知。
那人连衣角都沾染上了寒气,站在床前,仿佛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过了很久,他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在床前微微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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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来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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