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川城。
一大早，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东市临近城门的一家早上早餐店已经将门打开。
店老板年龄四十出头，身材精瘦，他缩着肩膀走出店门，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气，双手搓了搓朝上头呵了口热气，对扫大街正好扫到自家前面路上的清洁工打了个招呼，“早啊老张，今天天气不错。”
“是啊，”老张一边扫地一边回道，“给我搞一碗面，打个鸡蛋，我扫完地过来吃。”
“哎！好嘞。”老板笑呵呵地回到店内，开始忙碌起来。
稍晚的时候，老张坐到店内，一边吸溜着面一边啃着从另家店买来的大饼，吃饱喝足后，他坐在椅子上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开始拿出牙签慢悠悠剔起牙来。
该结帐了，他看了眼坐了不少人的小店以及外头渐渐热门起来人来人往的街道，从兜里掏出几张薄薄的“配给卡”，点出其中一张写了“面（壹）”字样的，主动走到后头厨房交给老板，顺嘴说了句：“这几天上头查得严，你可得注意了，东西别像以前似的摆出去啊。”
“行，我知道的，你这都跟我强调好几遍了！”老板呵呵回了一句，让老婆帮忙掌勺，自己则擦了擦手走出去。
“我说老张，”他压低声音，“你能不能跟我透透，这上头，是准备干嘛呢？评文明先进城市？”边说边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天上。
“诶，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张被他逗笑了，“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我家那侄儿说，上头很重视这次的事情，连我这样的都得加班呢，这几天天天扫地！这条街你是看见的，我都扫几回了？连一片落叶都没有，但我有什么办法啊，上头有令就得照做。”
“啧，你说这怎么突然就卫生抓得这么严了？”老板十分困惑。
“不光是卫生，各方面都抓得严。”老张说道，“扫黑除恶，你知道吧？以前上头还对一些街头混混，流浪商人之类的网开一面，就昨天，敢在街头闹事的全抓了，据说能不能放出来还另说呢，还有那些流浪商人，这几天盘查得特严，要敢在城里做黑心买卖，抓到就是枪毙！”
“嘶——这么严重！”老板倒抽一口冷气，“不过我昨天倒是听说了，‘黑炎车队’的事，你知道吧？”
“那当然，全城都传遍了！”老张说道，声音压得更低了，还带着一丝的幸灾乐祸，“叫那伙人嚣张，平时霸道惯了，咱们平头小百姓受了他们什么委屈也只能忍着，谁想到他们居然还敢犯到‘监查队’手里。那队长以为自己是个二阶异能者，上头不敢把他怎么样呢，结果呢？五统领长直接出手，把他逮了！”
“五统领亲自出手的？”老板睁大眼睛，“这黑炎车队队长是犯了什么事？竟然惹得五统领亲自出手？”
“呵呵，这本来是机密，不过恰好我那侄子在政府部门担任要职嘛，听了一耳朵。我可是看在我俩的交情上才跟你说的，你别外传啊！”
“有个这么出息的侄子，老张你以后可是有福可享了！你知道我的为人，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老板知道老张的为人，立刻奉承一句，又拍着胸口发誓保密，这才凑近听起八卦来。
“嘿，也是这黑炎车队倒霉，什么时候撒野不好，偏偏撞上这种敏感时期……”老张立刻将从侄子那里听来的消息一番添油加醋后说出来。无非就是黑炎车队蛮横霸道，想仗着自己实力强，从另一个小车队手里花小钱强买别人辛苦找回来的物资，还差点在城里打了起来，又正碰上五统领亲自带人巡查，那车队队长还想抵赖甚至动手，立刻就被弄进去了。
过程倒没说错，但老张将现场五统领动手的场面说得好像自己就在现场，亲眼见着一样。
五统领是新川城首领下属异能者小队的五队长，实力已经是二阶巅峰。
两人说完八卦便散了，老板还要继续做生意，老张也得赶回去休息休息，中午还得继续工作。
大约上午十点半时，过了饭店，老板稍微松了口气，就听到外头隔壁传来一阵喝斥声。
他赶紧走出去一看，原来是手臂上戴着“城市清洁”徽章，穿着制服的人正在让占道的店铺将东西都收回店里。
甚至还掏出罚单罚了款。
被罚款的店家苦着脸，也不敢反抗，毕竟这事情前几天人家就开始每天过来警告了，今天他还存着侥幸心理将东西摆出去占道，结果被罚了。
更何况今天戴徽章的人里头有个异能者跟着，对普通人而言是极大的威慑，说罚款没一个人敢有怨言。
面店老板一见这情形，不由庆幸地松了口气，其实就在昨天他还跟隔壁似的，存着侥幸心理将东西摆出去占道，要不是老张一再警告提醒，他今天也得被罚款了。
面带自信笑容地看着一群人从他店面前走过，还看着门口点点头，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骄傲来。
就在这时，城门方向似乎传来一阵骚动，老板心中一动，赶紧跑出门伸长脖子看热闹，突然之间，一股令人心悸不已的气息从城门方面扑面而来！
老板只觉得呼息一窒，差点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还好那气息只是瞬间扫过，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他撑住了没丢脸。
再看看周围，有人没撑住，就这么瘫跪下来了。
下一秒，周围的喧嚣声突然变大起来，不少人拼命抬头四下寻找，似乎是想从天上找到些什么。
老板也不例外，一手放在额头上遮挡阳光，一边不停寻找，然而除了青白的天空，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他旁边有人激动地互相叫道：“是首领吧！首领回来了！首领终于回来了！”
这话听得老板心中一阵火热，他虽然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平时也会经常从报纸和其他人的闲聊中了解不少“国家大事”的。
他知道自从去年传出首领击败世间最强变异兽“熔岩暴龙”后，虽然震慑了周围不少势力，但因为首领一直不出现，市井间还是开始流传起首领可能身受重伤，甚至说不定已经死亡的消息。
虽然很多人都不信，但也架不住这种流言像野火一样传开。
表面上新川城还是如以往一样平静，但暗地里已经开始有暗流涌动了。
就像昨天被抓的黑炎车队，只不过是这种流言的一个小小反射罢了。
然而现在，首领终于回来了，一切的骚动不安都会随之消失！
首领在，他们新川的主心骨就在！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安稳就在！
老板哈哈一笑，突然间手舞足蹈冲进店里，见自家老婆迎面而来说道：“刚才那是什么情况？我突然心悸得很！”
他没有回答，突然间抱着老婆的脸“啵”的好大一声，在老婆“这人怕不是个傻子”的震惊目光中哼着小曲朝厨房走去了。
……
新川城政俯大楼，第一会议室。
“首领！”除正在执行任务的队长，其他心腹下属全都到齐了，他们看着站在主位的周渠川，脸色激动地敬完礼，齐声叫道。
没办法，谁让首领总是心血来潮跑出去，丢下一大摊事物给他们？以前也就算了，这次居然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还不许人去看望打扰，要不是二队长和三队长一再保证首领没事，甚至实力更强了，他们估计都要坐不住了！
周渠川将椅子扯到身后坐下，一只手放在桌面上，食指敲了敲，抬手止住正想要说话的秘书长。
“行了，我知道你们看到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有事呢，你们一切照常就是。对了，在城里见到我，一定、必须要假装不认识我，谁敢违抗命令以军法处置！”
众人听他说完，不由得面面相觑，
不少人都向年轻的秘书长余帅投去目光，示意他问清楚首领是什么意思。
余帅轻咳一声，说道：“首领，这个……您几个月没回来，很多事务都积攒着还没处理，既然您都回来了，为什么不……”
“别说了，我每天晚上会抽时间回来处理。”周渠川说道，“我刚回城的时候放出了气势，通知所有人我已经回来了，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应该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总之，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还有，最近城里一定要严管，如果发现什么人敢闹事，就……马上抓了，绝不姑息！”
他本想说“就地格杀”的，但是想到万一到时赵潋在场，看到坏人被格杀的场面，说不定会误会新川城的管理者是个嗜血残暴的人呢。
他的语调十分严厉，其他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依旧站起身答道：“是！”
余帅又问：“首领，需要我为您安排什么吗？”他身为周渠川的第一心腹大将，自然知道首领这次带了个叫做赵潋的姑娘进城。
他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虽然十分惊讶，但首领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所以只要周渠川说的，他就会尽全力做好。
比如这段时间新川城戒严，□□除恶，净化城市，就是他一手操办的。
周渠川想了想，说：“找家普通点的旅馆打扫干净就行。”
“是！”余帅一躬身，再抬起头时只见首领所坐的位置上已经空空如也。
其他人一窝蜂般涌过来，纷纷向他打探起首领这次行事的用意。
但余帅只是微笑着，嘴巴像蚌壳一样紧。
……
距新川城约三四公里外的一条土路旁，周渠川的身影从林子中走出来，只见赵潋坐在车后厢的边缘处，手里拿着一份地图，见他出来便笑道：“我们吃点东西继续上路吧，沿着这条路走没多远应该就是大路了，新川城就在前面不远，中午肯定能到。”
周渠川点点头，正准备跳上去和她并排而坐，却见阿大阿二两个家伙正围拱在她身边，不停蹭她的手撒娇求喂食。皮卡后车厢不大，被这两个家伙占了大半地方，没办法，他只好靠车站着。
刚才他是以解决内急的借口进入林子里，等赵潋看不见他后便用最快速度赶回城内，交待完事情又悄无声息跑回来，过程不到十分钟，神不知鬼不觉。
将肉干和水递给周渠川，赵潋又说道：“也不知道我们手上的动物皮能换多少东西，要是能租到个便宜点的地方长期居住就好了。阿川，你之前在新川城住过，还记得到那里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没什么需要注意的，新川城其实特别安全，对外来幸存者也很友好，就连在城外居住的人也不用太过担心安全问题。”周渠川说道，“里头的硬通货是配给卡，到时我们这些东西应该能换不少配给卡的。”
“工作方面呢？这么多幸存者，岗位竞争应该相当激烈吧？”
“我只知道就算是孤身一人的老弱病残，只要愿意努力工作，就能养活自己。”周渠川不遗余力地夸着自家基地。
赵潋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感觉你对新川基地的印象挺好的，是不是记起更多的事了？”
“嗯，记起了一部分，”周渠川点点头，没把话说满，“印象中周围都是很好的人。”
赵潋便没再继续追问，总之好或不好，她很快就能亲眼看到。而且工作方面她也有一些想法，阿川实力不弱，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总不会连养活自己都困难。
两人吃完东西正准备上路，阿大阿二却突然起身从皮卡后箱跳到地上，眼睛盯住林子深处某个方向，喉咙里开始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周渠川眼睛微眯，他比阿大阿二更早发现林中的动静。如果是平时，他会直接就载着赵潋离开，不会多管闲事，然而这里离新川城这么近，他刚刚才跟赵潋将新川城描述得这么好，转眼在临近基地附近就发生命案的话多少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心中冷笑一声，他倒是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兔崽子敢在离新川城这么近的地方闹事！
见赵潋也被阿大阿二的叫声吸引注意，脸色变得警惕起来，他拍了拍车身，说道：“你先回车上发动车子。”
然而他话音刚落，林中就传来了连续两声清晰的枪响。
赵潋立刻跳下车后厢，拨出腰间□□，以车子做为掩体叫道：“对方有枪，阿川上车！阿大阿二，回来！”
可周渠川这次并没有听她的，只是躲在车头处，拨出枪观察林中情形。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怀里抱着个四五岁大的女孩从林中冲出来，一见到皮卡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抱着女孩狂奔过来。
然而又是一声枪响，大汉突然一个趔趄，惊得他怀中的小女孩叫了一声：“爸爸！”
大汉闷哼一声，咬紧牙关稳住身形，好在他下盘够稳没有摔倒，只是朝皮卡这边跑得更快了。
又是连续的枪响，大汉接连被打中两次，却惊人的没有倒下，他跑到皮卡旁，将怀中的女孩从窗口放到车里，对赵潋说道：“救救我女儿，求求你，救救她！我会挡住那些人的，你们快走！”
说完他转过身，竟迎着枪声子弹就那么冲了过去！
赵潋看到他的背后有些一血迹，但伤口似乎并不严重，心中惊讶之余很快便反应过来：这大汉应该是个异能者！
大汉确实是个异能者，他给自己的异能取了个名字叫“铜墙铁壁”，顾名思义，即是使用异能时他的身体便如铜墙铁壁一样坚不可摧！
当然了，说是坚不可摧但事实上还是血肉之躯，而且他只是一阶异能者，对上枪械这样的热武器同样会受到严重伤害。
他用手挡着自己的脸，强忍着子弹打到身上的剧痛，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林子里，对方十几个人，当中有异能者，手中都有枪，他要趁他异能还没消耗光，还有行动能力的时候，尽可能将追兵消灭掉！
“爸爸！爸爸！”小女孩边哭边叫着爸爸，甚至想从车窗爬出去，却被身后的赵潋一把抱住了。
虽说对方跟她无亲无故，但她还做不到一个活生生的小女孩在眼前，能拉一把却拒绝伸出援手这样的事，因为她曾经也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助，体会过那种孤苦无依，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她一把的苦痛。
“你不能过去！听你爸爸的话他才有可能活着回来找你！”她大声对用力挣扎的小女孩吼道，感觉她的反抗瞬间弱了不少，然后强硬拉过副驾驶位上的安全带将她绑了起来，接着快速发动车子。
“阿川！你要干什么？上车！阿川！？”
见周渠川站起身，她本以为他是要上车，结果就见他一边朝林子里射击，一边朝那边跑去了。
虽然见过他大战变异猩猩的场景，也知道他的异能很厉害，但赵潋依旧对他这种冒险的做法非常生气，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她对小女孩说了句：“趴下来别抬头！”便开车下车了。
那边的林子里时不时传出一些枪声，但似乎都集中在某个地方，没有一发子弹是冲着皮卡这边来的。
赵潋担心周渠川的情况，对跟她一起下车的阿大阿二说道：“一会我们一起冲过去，你们尽量从那些人后面偷袭，不要被他们手上的这东西打到，听懂了吗？”
阿大阿二“嗷呜”一声表示明白，它们一直以来都非常聪明，这是赵潋与它们相处几个月来发现的。
等林中枪声消失后，一人两兽便立刻用最快速度冲过去。
阿大阿二自然比赵潋快多了，“嗖”的一下就窜进林中不见了踪影。
赵潋才刚冲进林子，就听不远处传来几声惨叫。
等她跑过去时，追击大汉的那些家伙已经全被大汉和周渠川两个人解决了。
阿大和阿二跟在周渠川身边，与赵潋汇合。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赵潋冲上前狠狠捶了周渠川的胸口两下。
他一边嬉皮笑脸一边闪躲道：“别、别，姐姐、大人、女王，我错了！”
赵潋不解恨地又踢了他两脚，见大汉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这才停手了。
“太谢谢你们了！”他“扑通”给两人跪，满含感激地说道，“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不管要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赵潋赶紧避过一边，见周渠川就那样大敕敕受了人家一拜，不由瞪了他一眼，对大汉说道：“行了，你先起来再说，你孩子还在车上呢，赶紧回去看看她，她怕是被吓坏了。”
大汉一听，赶紧起身一瘸一拐冲出林子。
见大汉走了，赵潋继续瞪周渠川，“没想到你还这么滥好心！为了一个陌生人，你不怕死啊！？”
周渠川知道她嘴上骂着，实际上是在关心自己，便“嘿嘿”一笑，就让她误会自己是“滥好心”吧。
走出林子，只见大汉正抱着大哭的女孩手忙脚乱哄着。
小姑娘抱着爸爸的脖子，哭得好不凄惨。
见二人出来，大汉抱着孩子默默退到一边，并没有要缠上他们的意思。
赵潋看了周渠川一眼，在心中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是要去新川基地吗？是的话我们正好顺路，捎你们一程吧。”
“真的吗？”大汉眼睛一亮，立刻连声道谢，他之前中的枪子儿现在还卡他肉里呢，得赶紧找个医院把子弹给拿出来，如今能有车坐是再好不过了。
上车后，小女孩哭够了很快便在大汉怀中睡着，大汉则自我介绍了一番，又将为什么会被追杀，追杀他的那些是什么人都交待了一遍。
原来他叫夏宏光，是昌南基地首领异能者属下的一个小队长，原本有妻有女，小日子过得不错，结果某天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昌南首领的弟弟巴博远居然趁他外出时污辱了他的妻子！
他妻子不堪受辱，竟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夏宏光愤怒得失去理智，差点将同是异能者的巴博远活生生打死！最后对方人多势众，他打不过，因为女儿还存有一丝理智，便立即带着女儿逃走了。
然而大概是巴博远□□几乎被他废了的原因，昌南首领巴泰平大怒，派了一队人追杀他，他在路途中有好几次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来到新川基地附近，结果就幸运地遇上了赵潋和周渠川。
夏宏光说道，“我好歹也做了异能者小队长不短的时间，手里握有一些昌南的秘密情报，我打算用这些情报跟新川换取一些报酬。两位恩人，你们的大恩大得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我是有仇恨在身的人，不能跟着连累你们，不管新川给我什么报酬，我全都给你们。”
“到时再说吧。”周渠川无所谓地应了一句。
赵潋从后视镜看了眼他憔悴疲惫的模样，说道：“旁边位置下有些吃的，还有水，你先吃一点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夏宏光感激地道了声谢，找出食物后轻轻摇醒女儿，“安安、安安，醒一醒，先喝点水吃些东西。”
小女孩迷迷糊糊的，一听说有东西吃立刻清醒了，拿过爸爸给她的肉干立刻往嘴里塞。
看女儿吃得香甜，夏宏光这才欣慰地吃了起来，至于身上的伤，他早就习惯这种疼痛了，所以还能忍得住。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行人终于看到道路尽头坐落在一处峡谷旁边的新川城。
虽然大家都是从文明时代钢筋水泥丛林中过来的人，但新川基地那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大城墙及宏伟气势依旧让赵潋和夏宏光惊得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