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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18、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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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莞和梁桢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怎么都没想到会突然发生意外——

边疆急报, 夏军突袭延安府, 连夺数座城池,如今正向河中府进发, 再往东就是河南府、汴京城!

以西北军的实力, 本不该如此不堪一击, 怪就怪梁桦只顾着义气之争与其余将领不和, 偏偏自己又没那个本事, 接连指挥失误,这才叫夏军钻了空子。

梁桦弃城而逃, 如今不知下落。

驻守晋州的苏将军连夜发来急报,言明唯有梁家父子方能扳回败局。

苏将军是安国长公主的驸马、御史中丞苏大人的族弟,是官家最信任的武将, 他说的话官家一个字都不会怀疑。

情势危急,官家没心思再去计较梁家那点子事, 哆嗦着手亲下圣旨,让梁桢父子连夜出发,与西北军会合, 不杀退敌军不得回京。

轰隆一声惊雷,把秦莞和梁桢生生镇住。

起初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有诈, 直到大海拿着西北的飞鸽传书突至,才终于确定,这是真的。

梁桢闭了闭眼,缓缓说:“就算官家百般算计, 我却不能弃西北将士于不顾,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边关生灵涂炭,莞莞,我……”

我只能对不起你。

京中的一切,只能留你独自承担了。

梁桢看着秦莞,喉咙仿佛哽着一团棉花,后面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秦莞摇摇头,说:“不必多说,我也出自武将之家,我知道武将该担的责任,我也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谁叫我喜欢的就是心怀天下的大英雄呢!

秦莞努力绽开一抹轻松的笑,眼中却控制不住地涌上泪花。

梁桢也红了眼圈。

他使劲抱住心爱的小娘子,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用了好大的毅力才放开她,转身出门。

秦莞顿了顿,抬脚追出去,“将——桢、桢哥儿,大将军他……有可能真的遭遇了不测,你要小心提防。”

梁桢怔了一下,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秦莞突然有点难受,不知道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个消息是对是错。

梁桢捏了捏她的脸,逗她,“我都要走了,就不能叫声‘桢哥哥’听听?”

“等你回来,我叫一百声。”秦莞看向他的眼睛,神情认真。

梁桢勾唇,“好。”

他再次转身,秦莞紧追两步。

“我等你回来!”

“……好。”

梁桢没有回头,却哑了嗓音。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无法入眠。

夏人的军队在这个夏夜背井离乡,向中原冲杀,不知其中有多少人惦念着家中老母,有多少人舍不得娇妻稚儿?

龙亭之上,年迈的君王颓然地坐在龙椅上,似睡非睡,昏昏沉沉,一会儿仿佛听到了城池失守,一会儿仿佛又收到边关捷报。

他不由回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原本只想做个守成的仁君,可眼下,就连这个“成”都守不住了吗?

梁桢跪别梁老夫人,连夜带着黑子和大海轻装出城,接下来必是几个日夜的奔波,连口水都要骑在马上喝。

秦莞坐在床上,本是要睡的,只是身边突然没了人,怎么都睡不踏实。

她起身撤了遮挡在木床和矮榻之间的屏风,又把梁桢的披风裹在身上,就这样闻着他的味道静静地坐到了天亮。

天亮了,还有许多事做。

京城议论纷纷,府中更是人心惶惶。

梁桦弃城而逃,不知所踪,崔氏日日啼哭,惹得梁老夫人也伤心地病倒了。

秦莞心里时时惦记着梁桢,也祈祷着真正的梁大将军平安无事,只是当着下人的面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更加用心的看好这个家。

哪怕为了梁桢,她也会把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捷报很快传入京城,夏军被阻在晋州城下,梁大将军及时赶到,带领西北军杀了个回马枪,一鼓作气将夏赶到庆州城。

双方都在等机会,决一死战。

流言是从七月初传开的。

有人说梁大将军战死了,也有人说梁桢战死了,还有人说梁大将军投敌了,夏人的国书送到京城,官家气得病倒了。

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像亲眼看到似的。

只是朝廷没有确切的消息,梁栋往西北递了无数信件都没有回音,仿佛坐实了传言。

秦莞的心就像浸在油锅里似的,日日煎熬。

她不想这么干巴巴地等下去,干脆乘上马车,打算请赵攸宁陪自己进宫,直接求见官家问明情况。

马车行到御街口,初一顶青色小轿拦住。

轿帘掀开,露出穆王妃的脸,“秦大娘子,借一步说话。”

秦莞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她立即点点头,上了穆王妃的小轿。

马车和轿子继续前行,没叫人看出异样。

穆王妃,也就是大皇子妃没卖关子,低声说道:“王爷叫我给大娘子递个话,如今夏军与我西北军齐聚庆州城,只差最后一战。只是如今秋收未至,西北缺粮,沿途数州都遭了夏军洗劫,若要撑过此战,只能从中原筹集粮草,只是……”

秦莞听出她话里的未竟之意,沉声道:“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阻拦兵部运粮?”

穆王妃点点头,“大娘子心思敏锐,不用我说想来也知道这人是谁。也是赶巧了,前年京中发大水,去年南边又涝了,如今京中粮仓大半空着,官家也是为难,这才着了他的道。”

秦莞微蹙着眉,沉思片刻,很快下定决心,问:“若我们自己筹粮,可能送到西北?”

“王爷定会极力争取。”

“妾身在此先行谢过。”

秦莞起身欲行礼,却被穆王妃拦住。

“如今在轿中,就不必拘礼了。若没有梁大将军几次相助,王爷也不会留在京中,若要说谢,该是我们夫妻谢大将军才是。”

秦莞捏了捏帕子,借机问道:“敢问王妃,近来京中流言是真是假?将军他……”

“放心,大将军无碍。”穆王妃微笑着说。

秦莞又问:“桢哥儿呢?”

“王爷没说,想来也是无碍的。”穆王妃平静地说,“若有事,那位早该坐不住了。”

秦莞一想,也对,这才稍稍放下心,“是我关心则乱,深谢王妃。”

“不必客气。”穆王妃笑笑。

二人在州桥分开。

秦莞还是回了一趟侯府,穆王妃的话她没有全信,想着让定远侯和秦耀查探一番。

定远侯早就在暗地里打探,只比穆王晚一步收到消息,穆王妃确实没骗秦莞。

其实朝廷并非无粮,只是官家受了二皇子和贤妃的蛊惑,不想让梁桢父子坐大。反正,夏军已经被赶出了中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挫挫梁家军的锐气。

很讽刺,也很荒唐,然而这种事就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所以秦莞打算自己筹粮送到西北,不管能不能成,不管用不用得上,哪怕只要能帮到梁桢一分,她便会不遗余力。

接下来,秦莞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拿出自己所有可调用的银钱,分成十份,分别在汴京、洛阳等地购买粮食。有黑心的商人借机抬价,她照买不误。

梁老夫人病着,秦莞不能时时侍候在侧,梁情、梁情两姐妹少不得为她说好话。

梁老夫人知道了她私底下做的事,不仅不怪她,还主动把她叫到床前,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给她。

梁老夫人出身草莽,向来不在意穿着打扮,这些年攒下不少银钱,全由崔氏收着。

秦莞去要,崔氏却不肯给,甚至说出一句极为恶毒的话:“如今我儿生死不知,你们也别想好过!”

秦莞都被她气笑了,“就连小四郎都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枉你活了半辈子,连这个都看不透!若将军和桢哥儿战败,你以为桦哥儿能落着好?”

“少在这里花言巧语,我不知你这套。就一句话,没钱。就算有也不会给你。”崔氏早就站到了贤妃和二皇子的阵营,自然不会让秦莞如愿。

“我不要你的钱,只要把母亲存在你这里的拿出来就好。”秦莞耐着性子说。

若不是想着多买一担粮梁桢就多一分保障,她才懒得废话。

崔氏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大嫂怕不是糊涂了吧?母亲的钱你该找母亲要去,找我做什么?”

瞧着她这滚刀肉似的恶心样了,秦莞彻底失去耐性,“你给还是不给?”

“大嫂怎么不讲理啊,钱又不在我这儿,我怎么给?”崔氏笑呵呵地说。

秦莞冷下脸,“来人。”

“有!”

屋外登时冲进几个彪形大汗,是梁桢走前特意留下来保护一家老小的,个个都上过战场见过血。

崔氏一下子白了脸,尖声道:“姓秦的,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后宅,你竟然敢偷汉子!”

秦莞对她的栽赃充耳不闻,只冷着脸道:“我再问一句,母亲的钱,你给还是不给?”

“不给!我看你还能杀了我不成!”崔氏色厉内荏。

秦莞冷哼:“这些爷们儿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用来杀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东西,我怕脏了他们的手——给我拧断她一条胳膊!”

“是!”一人上前,将崔氏一揪,咔的一声脆响,卸下她一条胳膊。

其实只是脱臼了,扯一扯还能安回去,只是崔氏太害怕,吓得大叫起来。

秦莞又问:“给还是不给?”

崔氏吓得失去了理智,拿眼瞪着她,破口大骂。

秦莞淡淡道:“再卸一条。”

崔氏尖叫:“不——”

只是求饶的话还没说出来,另一条胳膊也遭了殃。崔氏彻底吓尿了。

不用秦莞再问,崔氏便叫贴身丫鬟拿着钥匙开了佛龛后面的密室门。

几个军爷猫着腰进去,接连抬出十个沉甸甸的大木箱。

崔氏拿眼瞅着,一张脸红红白白,真说不清是心更疼还是胳膊更疼。

秦莞故作不满,“母亲说,总共二十箱,怎么这里才十箱。”

“胡说八道!哪里有二十箱?”崔氏瞪大眼。

秦莞故作气愤,“看来是不打算拿出来了,来人,再卸她……”

话还没说完,崔氏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莞挑了挑眉,看向她的贴身丫鬟。

贴身丫鬟一个劲磕头,“主母饶命,没有了,是真没有了!这十箱里原本也只有六箱是老夫人的,其余四箱都是大娘子这些年攒的。”

“是攒的还是昧的?”秦莞讥笑一声,并不打算为难她一个丫鬟。

临走前,她叫军爷把崔氏的胳膊安回去,又让丫鬟给她熬药消炎,并威胁道:“不许叫情姐儿知道,免得她难受。”

丫鬟连连点头。

秦莞出了崔氏的院子,一刻都没耽搁,直接叫人把箱子装上马车去买粮食。

这些人都是跟着梁家父子出生入死多年的,绝对可信。梁桢留下他们原本是为了保护秦莞,这时候秦莞反过来用他们来帮梁桢。

也是因果。

粮食买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要找一个足够有份量又信得过的人做押粮官。这个人必须让官家无法反驳,又不会被二皇子收买。

这就是秦莞要做的第二件事。

她没有立即出门,而是在软云洲枯坐了一个下午。这个院子从前是梁桢的生母丹大娘子的,后来由梁桢作主给了她。

如今一方居的牡丹大多移栽了过来,库房里还存着她从侯府带出的大小物件。

其中有一个多宝格,足足有一面墙那么大,格子是秦耀叫木匠打的,里面的东西也是他一件件置办的。

每逢大大小小的节日,他都会想方设法搜集一些精巧的玩意添到格子上。

秦莞曾问:“如果放满了怎么办?”

秦耀说:“那就再打个新的。”

记起昔日种种,秦莞心内酸酸涩涩。

她说过,这一世必不会再叫任何人伤他兄长性命。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会主动求兄长去涉险。

愧疚和自责浸满了秦莞的心,她收拢手指,握住掌心那枚小小的陶瓷牡丹。

那是梁桢送给她的。

那次她骑着小马乔装打扮去官驿送信,不慎受到坏人调戏,梁桢帮了她,还不声不响地塞给她这只小瓷花。

秦莞吸了吸鼻子,攥紧手中的瓷花,梳洗一番去了定远侯府。

宋丹青正坐在南窗下缝小衣裳,粉粉嫩嫩的布料,绣着“岁岁平安”的花样。她的肚子挺得老高,还有一个月娃娃就要落地了。

她隔着窗户瞧见秦莞,笑盈盈地朝她招手,“快进来,怎么这时候来了?可瞧见你哥了?”

秦莞强忍着没掉泪,绕过南窗,进门就给她跪下了,“嫂嫂,我……”

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宋丹青怔了一下,继而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快起来,叫人看见了笑话你。”

秦莞却不肯,“嫂嫂,我对不起你。”憋了半晌,只憋出这么一句。

“尽胡说。”宋丹一手撑着桌子,有些吃力地去拉她。

秦莞怕她动了胎记,忙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来做什么。”宋丹青轻抚着肚子,一脸温柔,“叫你哥跟你说罢。”

话音刚落,秦耀就进来了,“梁家那边可准备好了?”

秦莞看着他,点点头。

秦耀缓下语气,道:“别怕,咱们家这些日子也筹了些,官家不可能一点都不出,足够了。明日我便禀明官家,即刻出发。”

秦莞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突然就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宋丹青也背过身,低低地抽泣。

“你们呀,这是做什么……”

“这些年我日日勤勉练兵,不敢有一丝松懈,就是为了这一天。”

“咱们秦家的男儿,就该在沙场抛血洒汗,而不是在这繁华京都打马游荡。”

“不必哭,我定会平安归来,还要看着秦家的长子出生。”

秦耀帮娇妻擦干眼泪,又揉了揉妹妹的头,“你可有话让我捎给梁大将军?”

秦莞点点头,哽咽道:“一切都好,只盼君归。”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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