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空元元再次醒来，还是在北方镇兽的殿中。
她躺在一张和那对沙发明显一个风格的，华丽king size大床上，睁眼看着床顶那后现代风格的油画，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这是又穿了吗？这回是穿到西方中世纪去了吗？
空元元恍恍惚惚地坐起身来，转头就看钱一面巨大的毛茸茸白墙。
“……”
她眨了眨眼，抬起头来，就看见镇兽的那双圆溜溜地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明明是兽类的瞳孔，里面却人性化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你可总算醒了！”镇兽开心地说，拱了拱身子，变成人形，坐在空元元床边。
“我好像……灵气透支了？”
空元元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按照她失去意识前的记忆，她应该就是灵气消耗过大，再加上体内经脉被过多的灵气冲刷，而使得身体负荷过重，才陷入昏迷。
但是她此刻的感觉，却没有上一次勉强抗下罗红玉的攻击时，那种透支后的无力感。
反而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气远超于昨日。
这……像是又突破了？
镇兽笑眯眯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仿佛是看着自己家的孩子，考了全班第一的家长一样。满是自豪和得意。
“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然后，空元元就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是真的，在短短不过几日，又一次突破了。
这个进阶速度，实在有些吓人了。
“我怎么会，这么快就又突破了？”
镇兽脸上满是笑意，看着空元元道：“你们一族，本来就该如此，修为是与年岁一起增长的。我在你昏睡时，查了你的骨龄，如今应该也快要成年了，这个修为，还算低了的。”
她的话，使得空元元终于抓住了前两天，和镇兽对话时，那些违和感。
“我们一族？”空元元瞪大了双眼，看着镇兽。
她这个身体，难道除了是国宝以外，还有什么特别的血脉吗？
听镇兽的说法，还是什么不得了的种族。这个世界遍地都是妖兽，灵兽，还有像是四方镇兽这种神兽，更有梦魇那样的上古凶兽。
而一般的妖兽和灵兽，都需要靠自己努力才能同人类那样——甚至更难，才能提升修为。
只有像四方镇兽这样的神兽，应是受了天道赋予，镇守大界四方的重任，修为的高低，才会与年龄挂钩。
这样一想，空元元脑中仿佛听到一声撞钟的巨响，“哐”得一声震得她不敢再猜下去。
“啊，你应该还没有彻底觉醒你的血脉，所以还不清楚。”镇兽看着空元元这茫然的模样，恍然道。
“你是熊猫啊。”镇兽的脸上满是慈祥。
可空元元却被这话，弄得一脸懵逼。
不是……她是熊猫没有错啊，可不就是一只萌萌软软的大熊猫吗？她早就知道了啊。
可熊猫除了萌和猛以外，还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吗？
可镇兽误会了空元元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你们先祖为了保下你这最后一份血脉，将附庸与你们的妖兽食铁兽一族的外表彻底改造成与你们一族完全一致，又抹去了你们这族在大界中大部分的记载。才使得倒了现在，虽然可能还有人记得三千年前食铁兽一族的光辉，却忘记了万年前，食铁兽附着的熊猫一族，是何等的强大。”
？？？？
空元元目瞪口呆地听完了镇兽这一番，槽多到没有地方下口的话。
所以，这个世界，食铁兽和熊猫，其实是两种生物？
而且熊猫还是神兽？
……想到前世自己看小说时，就吐槽了很久，这文的作者竟然把大熊猫的设定安排在新手村炮灰身上。
可按照她现在得到的消息，说不好她没看完的后半本里，这个她以为的炮灰女配小boss，还起到了非常大的坐用。
想到这里，空元元忍不住问镇兽：“那您在未来，又看到过关于空……我的记载吗？”
她这话问完，就见镇兽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镇兽沉吟了一下，才道：“这……史册记载出差错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确实有提到过你，但是那形容，和你实在相差甚远。”
空元元大概明白镇兽说的甚远，有多远。
不过她不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另外的事情。
“那既然熊猫……应该是神兽了吧？又只剩我一只，那我岂不是背负了全族的福泽在身。那神兽的福泽，难道还比不过锦鲤吗？”
镇兽被她问得，愣了一愣，然后皱起了眉头：“确实是如此……而且若是你愿意，只要舍去这一肉身，将神魂转去食铁兽体内，也能继续存世，不必如锦鲤一族那样……但是若你这样做，熊猫一族就彻底消失在这大界了。”
空元元笑了笑：“熊猫一族，在于不在，对大界有什么影响吗？”
她见镇兽一副噎住的神情，继续道：“我不知熊猫一族，当年是如何的模样，又是怎样被灭的族。可万年前，也有不少先人伟人，舍身做下造福大界的事情，就是没有纸张玉简将他们记载，也会有人口口相传他们的伟绩。而熊猫一族既然可以这样彻底地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就证明我的先祖们，怕是没有做过什么，值得被记忆的事情吧。”
镇兽无言，但面上神色，就让空元元知道，自己猜的定然没错。
“可如今锦鲤一族，从千年前冰阳上仙一战出名后，就做下不少利于大界，利于凡间百姓的事情——如今多少百姓家中，都会祭拜一尊或是一副锦鲤画像。他们只千年就已经积攒了如此多的福泽，可我带着的这一身福泽，又是如何来的呢？我想，只是因为万年前的天道宠爱罢了吧。”
镇兽叹了口气：“是的……你先祖当初与我们镇兽不同，并没有天道赋予的要责在身，但却依然与我们同坐神兽之位。
这也是你们招惹别族嫉恨的原因，既是神兽，却无要责，又能生来就有修为，不必像他族那样苦苦修行。
所以当第一个心怀恶意的人，谎称熊猫一族的皮肉，可以制出神级护甲时，那些人就开始对你们出手了……既是后来，不停有人出面，辟谣这是谣传，但其实那些恶人，岂能不知这是假的，他们不过是被嫉恨充斥了头脑，就想对你们下这毒手罢了……”
空元元沉默，她对于这样的灭族原因，刚开始感到荒谬，听完后，又觉得……竟是可以理解的。
世人能接受四方镇兽，是因这大界的平安，与镇兽们有关，镇兽越强，那大界也越安全。他们巴不得镇兽们都是世上顶尖的修为。
但熊猫一族的存在，却与他们的利益毫无关系，甚至还非常碍眼。
既如此，灭了也就灭了，还畅快。
只是他们熊猫一族，又是何等的冤枉，只是受了天道恩宠，便要遭这全界的追杀。
也不知这天道，是不是真的喜爱他们……
空元元心底满是惆怅，但因为知道自己的肉身背负了可以替下锦鲤一族的福泽，慢慢又感到了开心。
不过是将肉身舍去，反正这本来也不是她的。
“……我在未来的记载中，你是不愿意这样做的。”镇兽看着空元元，脸上那毫不作假的喜悦之情，说道。
“那可能，那个‘空元元’，并不是我。”空元元轻松地笑着，说了句镇兽听不出来的实话。
“是了，这个玄清大界，与我曾游过的两千年后的大界，本就有许多不同，谁又能说，那个‘我’就是我，那个‘你’一定是你呢？”镇兽也不再纠结，大笑道。
空元元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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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皇山宗的地牢内，木衡跪在刑房中央，身上到处是伤，丹田腹部，更是被一条手臂粗的铁链，直接穿通。
只是这样的伤势，却没有鲜血流出，而只有些凝结了的黑血，在伤口处，看起来格外狰狞。
他此时正受着阵法里，灵气所化的鞭打，每一下，都痛彻神魂。
“木衡，你本是我皇山宗的真人长老，为何自甘堕落，要与魔族同流合污！”皇山宗掌门——柯郑春一脸痛心疾首，怒斥着。
木衡又一次，吐了口黑血出来，抬起头，看着对面，从入门就一直对自己多加照拂的掌门师兄，眼底藏着悲痛，嘴上却冷笑一声：“我既已做了这样的事情，你就是知道为何，又有什么意义呢？”
柯郑春心痛不已，更加愤怒：“你！你还没有悔意吗？”
“后不后悔，我既已坠魔，后悔又能如何，不后悔又能如何？”
“你！”柯郑春见他还是这副模样，气的又加重了几分鞭刑阵法的灵气。
“咳咳……”木衡受了几下，便开始痛苦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魔族的体内，没有流动的鲜血，只有半凝结的恶臭黑血，呛到口鼻里，让他又痛又恶心。
柯郑春不忍再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师弟，这副狼狈模样，别过了头去。
“咳咳咳……此次行动，既然失败，也无大碍咳咳咳……魔尊自还会派出更多死士，不仅北方镇兽，东方，西方，南方，我们都不会放过……还有那可恶的，重伤梦魇大人的汲云，魔尊也不会放过他咳咳咳……”木衡撕心裂肺地咳着，将魔尊的计划，道了出来。
脸上还是那副被魔修洗脑了的表情，眼神却已经有些恍惚了。
“什么……梦魇！”柯郑春惊了，转头看向木衡。
却见木衡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了，整个人挂在双手和腹部的铁链上，手脚已经明显瘫软了。
柯郑春忙撤去阵法，大步走过去扶起木衡。
木衡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恍惚中被自己的师兄抱在了怀里，身上久违的感受到了生命的温度。
“柯师兄……梦魇再世……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