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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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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六十大寿, 宾客委实众多,前来贺寿的小姑娘们、新媳妇们一群群的。

傅宝筝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主要负责游.走在小姑娘之间,带她们逛逛自家后花园, 在粉嫩一片的桃林里嬉笑打闹,摘几朵桃花, 又或是陪着她们倚靠在湖上水榭长廊里打趣闲聊。

一群花一般娇.嫩年纪的小姑娘, 正是情窦初开之时, 闲聊的话题总能聊着聊着, 就扯到京城里几个出众的少年郎身上。

忽的, 一群少年郎从湖边走过, 一个身穿竹青色长衫的公子尤为出众, 羽扇纶巾,玉面白净, 风度翩翩, 惹得水榭和长廊里的姑娘们纷纷张望。

“好相貌,好气度啊,那是谁啊?”

“去年的状元郎啊,首辅家的嫡长孙。”

“今儿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人之姿, ”一个绿衣姑娘凭栏远眺, 脸蛋上隐隐浮现潮红,“果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远不是川蜀之地的公子哥能媲美的。”

这绿衣姑娘的爹爹刚从地方官变成京官,她刚进京没多久, 对京城的事了解不多。

立马就有别家姑娘纠正她,笑道:

“那你可弄错了,纪家状元郎论才学,怕是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但是论长相,他在一群公子哥里却也只能算得上英俊,要比俊美呢,就远不及晋王府那位世子爷了。”

傅宝筝听到这话,正摘下片片桃花瓣往湖面飘撒的小手,蓦地一顿。

说起美男子来,一群姑娘立马叽叽喳喳起来,朝绿衣姑娘描述道:

“晋王世子,那浑身上下的气度,才真真叫一个风流倜傥呢,比玉树立在晚风前的样子还叫人迷醉,看上一眼,都是种享受。”

“绝对的丰神俊逸。”

傅宝筝眼前,立马浮现四表哥戴着银白蝴蝶状面具,站在瑰丽的晚霞下,立在晚风前,被调皮的春风撩起白色大长衫的样子。

想起四表哥,傅宝筝又偷偷儿隔着衣料摸了把藏在衣袖里的小鸟纹案的荷包。这个荷包已经绣好五六日,就等着今日送给四表哥了,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哇,那样神仙似的俊美人物,等会儿我可得好好瞅瞅。”绿衣姑娘双眼发亮。

“那劝你尽量远观,不要太靠近。”另一个一直坐在水榭石桌旁,慢悠悠品茶,甚少开口说话的衣着华贵,一看就出身高贵的姑娘提醒道。

语气里透着股不屑。

“为何?”绿衣姑娘听出了那姑娘语气里的不屑。

“咳,咳……晋王世子皮相是美,气度也如谪仙,血统也高贵,可是吧……眠花宿柳,经常出入那种烟花巷柳之地,在那方面是个实打实的浪荡子……可不是什么好的夫婿人选,还是不要太靠近的好……”

出身高贵的姑娘,微微蹙眉,提醒道。

绿衣姑娘忍不丁听到这番话,愣了好半晌,随后点了点头。

但点完头后,绿衣姑娘还是有些懵,怎的同样是京城里的贵女,她们提起晋王世子的态度差异如此之大,方才那几个眼神发亮,语气里更是带着几分恭维,而后面说话的这几位则有几分轻视之意。

绿衣姑娘一时半会没想明白,一直旁听的傅宝筝心底却是明镜似的,无非是这群姑娘出身上的差异,导致态度差异大。

家世没那般显赫的姑娘,一心想着高攀晋王府,有这般权势在前,晋王世子的那点风流名声实在不算什么,就算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也没啥,人家好歹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可以继承,子子孙孙都是皇家血脉,且那张脸又俊美非凡,简直时时刻刻看都看不腻,是以提起晋王世子,一个个姑娘都眼神发亮。

而家世能匹敌晋王府的姑娘,晋王世子的那些风流韵事就是绝对接受无能了,她们自己出身高贵,完全憧憬着嫁一个家世好又风评好的少年郎,是以一个个姑娘都摆出看不上晋王世子的态度,要回避他。

上一世,傅宝筝就是属于后者,尤其她年岁渐长越发出落得身段婀娜后,对四表哥更是能绕道就绕道,生怕四表哥惦记自己的美色,徒惹祸端。

虽说京城贵族圈的姑娘里,有那么一批是打心底里避讳四表哥的,可是京城姑娘这么多,出身绝对顶尖的又能有多少?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

那些稍微出身没那么高贵的姑娘可是占了绝大部分,也就是说,京城大部分的闺秀都是惦记她的四表哥的。

思及此,傅宝筝忽的心头隐隐不爽,不过这些不爽,傅宝筝很快就自我安慰过去了,毕竟上一世的四表哥可是除了自己外,再没有招惹任何贵女的。

只是,四表哥不招惹贵女,对那……勾栏院里的姑娘似乎并不避嫌,傅宝筝脑海里浮现那日鸳鸯林里,玉泉湖的水榭里围绕在四表哥身边的那群莺莺燕燕。

一个个都身段玲珑,小腰扭得风骚极了。

简直辣眼睛。

傅宝筝难受地眨了眨眼。

不行,她得快点将荷包送给四表哥,挂在他腰间,显示他名花有主才行。

越是想着快点将荷包送出去,傅宝筝心底就越发惦记四表哥了,眼瞅着时辰不早了,该来的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怎的四表哥还不到呢?

傅宝筝再次摸摸袖子里的荷包,别是四表哥临时变卦,不来了吧?

正担忧时,湖岸那头一阵动静,方才还走在湖边的公子哥们全都朝东边的园子里走去,一打听,竟是太子殿下来了。

“哇,傅姑娘,还是你祖母有面子,太子殿下都亲自来贺寿了!”绿衣姑娘双眼晶晶亮,大声恭维道。

绿衣姑娘刚进京,以为这样说是捧着傅宝筝,很给傅宝筝面子呢,结果从傅宝筝脸上没看出任何欢喜,她一时有点纳闷。

其余的贵女们大都知道太子和傅宝筝之间的事,虽然太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她们大都亲眼见证过傅宝筝曾经与太子好得蜜里调油,时常借着赏花宴之类的名头聚在一块,偶尔还亲密地拉拉小手。

可是那样要好的一对表兄妹,大年初一在皇宫里突然闹掰了,太子还因此被罚跪午门前,被禁足东宫整整两个半月。

婚事也因此泡汤了。

能折腾出如此大变故,他俩之间铁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些贵女到底是有眼力见的,一个个的都选择不吱声,免得平白招惹了傅宝筝。还有好心的姑娘,偷偷儿拉扯绿衣姑娘的衣袖,给她使眼色闭嘴。

绿衣姑娘果然识趣地闭嘴了。

一时水榭长廊这边,安静得有些诡异。

傅宝筝察觉到了。

若是傅宝筝心中还惦念太子,估计在这样的气氛里会尴尬无比。可是她如今整颗心都给了四表哥,沉醉在四表哥两世以来所给的温暖里,对太子早就一丁点都不在乎了,如此这般,自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傅宝筝大大方方笑道:“咱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么开心怎么来,无需避讳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说罢,傅宝筝又转身对绿衣姑娘道:

“你才刚进京,兴许还未见过太子殿下,若是对太子殿下的长相好奇,你可以大大方方去湖岸那头给太子殿下请安。咱们京城这地儿,民风比较开放,姑娘围堵少年郎的事儿时有发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

绿衣姑娘听到这话,双眼里跟落满星辰似的闪亮,她真的很想瞅瞅太子殿下是何种模样。

还是小姑娘的她,甚是活泼,听了傅宝筝的话,立马就不客气地转身离开,要去湖岸那头的园子里瞅瞅太子殿下到底是个何种模样。

其余的姑娘,见傅宝筝很是大方,完全一副不介怀的模样,也就逐渐儿放松起来,气氛渐渐回暖,一刻钟后,好些儿惦记太子妃之位的姑娘,全都寻了各种各样的借口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水榭,去园子里堵截太子殿下去了。

“她们怎么都那样?”傅宝央见水榭里的人越来越少,忍不住在傅宝筝耳边低声抱怨道。

“央儿,人之常情。”傅宝筝给傅宝央使眼色,让她不许再流露出这种抱恨不平的样子。

京城贵女圈里,傅宝筝最好的闺蜜是宝福郡主,今儿宝福郡主身子抱恙没来。其余的那些姑娘,傅宝筝与她们交情也谈不上多好,不过是逢年过节聚在一块能聊几句的熟人而已。

如今太子与她没了关系,太子妃之位明摆着空了出来,她们出身也都可以,惦记着太子妃之位也没什么,因此想去太子跟前露露脸,博个机会,傅宝筝是能理解的,并不会抱怨她们凉薄。

“央儿,她们都过去了,你也跟过去看看。”傅宝筝是不愿意再看见太子那张脸了,自然是不肯跟着那群姑娘过去的,但是她们是客人,哪有东道主不跟过去照看的,是以,傅宝筝打发傅宝央跟过去。

傅宝央也懂得这些个事,哪怕心底对她们的所作所为不太爽,还是乖乖地跟在后头去照顾她们了。

又过了半刻钟,水榭里的客人全都溜去园子里了,唯有傅宝筝一人坐在水榭的长板凳上,歪斜着身子倚靠在栏杆上,将手里桃花一片片掰下来,随风抛撒在湖面上,渐渐荡开。

如此,静静坐了半刻钟,就在傅宝筝无聊得又掏出袖子里的荷包来看时,忽的一个留守在二门的小丫鬟跑过来禀报道:“姑娘,晋王世子到了。”

听说四表哥到了,傅宝筝立马脸色泛喜,快速反过身来问:“晋王世子眼下在哪?”

小丫鬟道:“刚下马车,径直去了老太太那儿贺寿,眼下应该还在正堂院。”

话音还未落下,傅宝筝重新将荷包塞进衣袖里,就脚下如风地出了水榭。原本想穿过园子去正堂院的,后来一想,穿过园子要是撞上太子殿下怎么办,太子那张恶心的脸,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

稍稍一犹豫,傅宝筝立马反其道而行之,宁愿从南边绕远路,绕过半圈湖泊。

但是,傅宝筝怎么都没想到,就因为她稍稍绕远了一丢丢,耗去了一点时间,素来做事极有效率的四表哥就已经给老太太贺完寿,离开正堂院,不知去哪了。

傅宝筝询问了好一些丫鬟婆子见到晋王世子没,都说没见到。

傅宝筝没法子,只得各处去找。

结果,四表哥没寻到,竟意外地在桃林后面那片地遇上了太子殿下。

中间还隔着两排桃花树,傅宝筝猛地看到了一片明黄锦袍,在春日阳光下闪耀得厉害,傅宝筝只瞅了一眼,立马反应过来前头的人是谁,赶紧顿住脚步,拐个方向就想开溜。

“筝儿!”

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呼喊声。

听到那个恶心的声音,傅宝筝非但没停,反而假装没听见加快了逃离的步子。

太子殿下看到转身避开的傅宝筝越走越快,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大步朝前追,还大声开口喊道:

“筝儿,你停下!”

傅宝筝还是假装没听见,快速溜。

“傅宝筝,孤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停下!”

连“孤”都用上了,这就是摆出太子的身份压人了。

他到底是储君,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傅宝筝不得不停下脚步,然后反感地听着后头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太子萧嘉望着傅宝筝冷漠的背影,逐渐走近她,最后立在离她一步之遥的斜后方。

傅宝筝深吸口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怎的有太子在的地方,连空气都变浑浊发臭了,深呼吸一口,反倒是越呼吸越恶心得慌。

最后傅宝筝努力端出待客的笑容来,转过身去,屈膝给太子请安。

结果傅宝筝才刚请完安,站直了身子,就听见太子直直发问:

“筝儿,你怎么不理孤了?”

傅宝筝:……

怪异地瞥了太子一眼,您老人家是骤然失忆了么?大年初一发生了那样的事,连你和傅宝嫣的奸.情都揭露出来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懵懂无知?

还来反问她?

傅宝筝真真是很无语。

“筝儿,孤……”

太子萧嘉这句话还未说完,傅宝筝忽的抬起手指,直接指路二房道:

“沿着那条小径往左拐,就是你心上人傅宝嫣的院子,这几日她脸上不太舒服,都窝在闺房里不出门。今日是祖母的六十大寿,傅宝嫣知道你会来,所以一定会乖乖等在闺房里的,你现在去,立马就能看到她。”

听到这话,太子萧嘉明显地面上有几丝尴尬。

实在是,傅宝筝这话说得是无比讽刺了。

谁家好好的未出嫁的姑娘,会窝在自己闺房等待男人去寻她?

可谁叫大年初一那日被四表哥爆出,曾经太子坐在河边,给傅宝嫣洗白嫩嫩的脚丫子呢。连鞋袜都脱了,玉足都摸了,合理联想一下,两人亲亲密密在小房间里厮守过,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如此,推算祖母六十大寿都不出门的傅宝嫣,可不就是预备在她的闺房接待太子殿下,两人好偷偷摸摸儿相处么?

傅宝筝说得坦坦荡荡,一点都不觉得那样的话对傅宝嫣是什么侮辱。

太子萧嘉的面皮很有些涨红,一时一句话都吐不出来了。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傅宝筝实在不愿与他独处,干脆福了福身:“若太子殿下没有旁的事,臣女先告退了,今日宾客众多,臣女还有很多事要做,恕不能奉陪。”

还不等太子点头,傅宝筝已经不客气地自行离去。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冷漠背影,这次太子没有再追上去拦下,他听出来她一句句“臣女”对他有多疏远了,也真真切切看到她对他的不待见。

他知道,曾经对她感情上的欺骗,到底伤害她太深。想起大年初一她生无可恋地要撞柱而亡,太子对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轻轻道了句:“对不起。”

从此一别两宽,挺好的。

他今日执意要追上来,本是要亲口对她道歉,亲自面对面对她说一句“对不起”的,不过,她似乎还沉浸在怨恨里出不来,一看见他就过于激动。

太子萧嘉抱歉一笑,那只能等筝儿彻底放下了,他才能亲口对她说一句“对不起”了。

“哎呀,这皮相俊美就是受欢迎,”李潇洒手里提着一串绣工精良的小荷包,朝秦霸天摇晃道,“你瞅瞅,你瞅瞅,咱们三个一处走着,那群小姑娘就只往萧绝跟前送荷包,咱们俩个都是没人爱的啊,靠!”

秦霸天想起方才的火爆情景,也是“啧啧”出声:“你说那群姑娘是不是眼瞎啊,明明咱俩也是俊美男啊!怎能一个荷包都不分给咱俩?”

原来,萧绝带着秦霸天和李潇洒给老太太贺完寿,打听到傅宝筝在后院的湖上水榭里,就直直穿过园子去了,结果中途那些姑娘一个个花痴地堵住萧绝,红着脸给他送荷包。

只给萧绝送,完全无视秦霸天和李潇洒两人。

“可不就是眼瞎么?”李潇洒想起那情景,眼下还气愤,“咱们绝哥明摆着不搭理她们,荷包都是我和你代收的,她们也不知道收敛,还是一个个地只管往绝哥眼前凑,理都不理咱们俩个,靠!”

“靠!”秦霸天也补了一句。

“靠!”李潇洒发泄似的道。

“靠!”秦霸天又补了一句。

“靠!”

“靠!”

“……”

“你俩有完没完?看不顺眼的东西还拎在手里做什么?丢了!”

萧绝一直没开口说话,去了趟湖上水榭没看到傅宝筝后,视线就一直在搜索她的小身影,直到那俩个傻兄弟一个劲地“靠”个没完,他才忍不住低声喝斥了一句。

秦霸天和李潇洒立马耸肩,不吭声了,李潇洒躲在萧绝身后对秦霸天做口型道:“这是找不着心上人,拿咱俩出气了。”

秦霸天也立马回了个口型:“就是!”

两人无声地对完口型后,就将手里的一堆荷包给悉数丢弃到了假山下的草地上。

两人刚丢完不久,忽的,一个小东西从天而降,“砰”的一声,滚了两下,最后好巧不巧地停稳在了萧绝的脚前。

萧绝猛地停了步子。

秦霸天和李潇洒立马跑到萧绝跟前去蹲着看,瞪大了眼睛道:“靠,怎么又是一只小荷包啊?”

还从天而降?

李潇洒迅速抬起头朝一旁的假山上望去,果不其然,假山的大石块后猫着一个海棠红裙子的小姑娘。

显而易见,这荷包是假山上那姑娘故意砸的呗。

萧绝莫名地低头瞥了一眼,是一只绣了小肥鸟的荷包,绣工很劣质。

萧绝毫不客气地抬脚从荷包上跨过去,靴子尾部踩到了小鸟荷包的一角,落了鞋印。

自从十三岁后,萧绝就拒绝参加什么寿宴,赏花宴的,实在是那些所谓的贵女太爱往他跟前凑了,一个个的,让他想寻个安静的歇息之地都困难。

时隔五年,这是萧绝头一次参加大臣府里的寿宴,体感与五年前一样糟糕。

萧绝轻轻摇头,若非答应了傅宝筝那丫头,他怎会浪费时间来这种无聊的寿宴。

“绝哥,这只荷包上的花案很奇特啊,不是常见的鸳鸯戏水啊之类的,居然是一只肥嘟嘟的小雏鸟,呆笨呆笨的那种。你要不要留下?”李潇洒在后头喊。

萧绝随口道:“丢掉。”

这种无聊的东西,他素来不要。

李潇洒提着那只小荷包,又朝假山上躲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可怜般的摇摇头,心道,可惜了,这个小姑娘的绣图真真是花了心思的。

然后大手哗啦一下,给丢了出去,滚落在两块石头的深深夹缝间。

傅宝筝躲在假山的大石块后,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

她的小鸟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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