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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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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间经历的大事件太多, 再说她早有准备,很难对信上写的关于唐瑶绿了陈二爷这事生出太大反应。

这事儿吧, 年前从陈六的来信里知道的时候钱玉嫃还惊讶了一下,后来闲着没事想了想, 唐瑶会走到这一步, 不让人意外。

她从来不是死心塌地对某一个好的人, 以前就爱随风摆荡。做妾的滋味不好, 陈二爷那样恐怕方方面面都满足不了她,这时来个她喜欢的, 跟人搅一起并不奇怪。

钱玉嫃好奇陈家怎么发现的,信上没写, 根据信上写的只知道那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儿子。钱玉嫃瞎猜了一通,该不会孩子生下来像极了奸夫?

那么小,也看不出什么啊。

要是相公在府上,还有个人一起说说,偏谢士洲随驾出京了, 没人陪她唠钱玉嫃瞎想了一通之后将书信收起来。

层次不同了, 她越发不把这些事放进心里,家里还担心这些给人知道会不会让她面上无光,钱玉嫃压根不信事情能传到京城。

距离这么远, 谁见天没事盯着那头?

唯一不费力气就能得到情报并且能轻松传进京中的是庞大人, 他有脑子就不会干这种事。

即便是站对立面想搞她, 散播这种消息顶多让她落个面子, 没有实际效用。毕竟谁家都有丢人现眼的亲戚,品行不端早不来往的表姐给人做妾被人退货也不关她钱玉嫃的事。

钱玉嫃在后来的回信中写道,除非她跑来京城了,其他那些消息不用再送,早不将她看做一家子,也没人关心她过得如何。

钱玉嫃对唐瑶一贯是躲瘟神的态度,她大伯家的玉敏妹妹则不同。

想当初钱玉敏会动了嫁给陈六的心,基础是备选太多挑花眼也挑不出,正好曹氏提到陈家有那个意思,钱玉敏是小肚鸡肠作祟,她很乐意跟唐瑶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乐得看以前瞧不上自己的如今在苦海挣扎……

可惜,没等她嫁过去,唐瑶就被陈二爷退货了。

钱玉敏听说以后,叹了半天气,真是造化弄人。

感叹过后,她又问了到底怎么回事,听娘说人搞不好是被外来做生意的用花言巧语哄骗了,那个姓孟的不是东西,她自己也不检点。她瞧不上陈二爷看那些少爷年轻俊伟,听人说几句好的就当是真心……哪有这么不值钱的真心?哪个好人会同别人家姨太太搅在一起?

姓孟的不怕,只要当下没逮着他,事后你奈何不了。

且不说衙门断案要铁证,陈二爷也不太可能跨省搞他。

唐瑶闹出这个事,曹氏生怕自家女儿学她不知足,总在说钱玉敏:

“你愿意嫁给陈六,还扯出世子妃说她当初也是自个儿选的……我允了你,你嫁过去就得踏踏实实跟人过,不要过了两天日子又觉得自己选错了还是别人家的好。”

“你不耐烦听我也不想说这些,但日子要过得舒坦你得知足。就说你爹和你叔,谁都知道你叔出息更大,我当初家里情况比你婶婶好得多,你祖母先为你爹求了我,对你婶婶只不过勉强看得过眼。那会儿谁能料到二十几年后是这样?我要是跟唐瑶似的,天天跟你婶婶比着过,我怄得过来?”

“人世间有些事是通过人力能办到的,好比你耕一亩地就收一亩粮,这叫事在人为有付出就有收获。也有很多事不是你想办到就能办到,好比有些人托生在权贵之家,有些当姑娘时看着很不咋的嫁了人以后日子越过越旺,这是运,也是命。”

“早先世子爷还在谢府生活的时候,有几个看出他有造化?在那种情况下嫃嫃嫁给他了,那就是命,咱们羡慕可,嫉妒不来的。”

曹氏活到四十来岁,什么事都见过。

有嫁得很好后来同夫家一起落魄了的,也有像马夫人那样,马老爷当年真不咋的,如今在蓉城也算个人物。

这些话听了不止一遍两遍了,钱玉敏抱着曹氏胳膊一阵摇晃:“好了娘!你说这些我都会背了!你看我像是有那么大野心的?要是我有那么大野心,还选什么陈六?”

倒也是!

“娘是让唐瑶吓怕了,你说说,你二姑哪来那么大本事养出这么个女儿?我活到今天从没听说有谁比她还要出格的。”

二姑啊……估计她也没想到她女儿有那么大本事。

“娘,你说咱们有朝一日能上京城去看看吗?”

曹氏还在琢磨唐瑶的事,钱玉敏就换了话题,她一时没跟上,愣了下:“跟你说这,你扯那,怎么又想上京城了?”

“总听你们说王府好,尤其宗宝送回来的信里面说他们用那些东西,好多我从没见过,按说咱家也不算差,在蓉城虽然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咱们不敢想的生活能好成啥样呢?”

钱玉敏怀疑王府里头是不是连夜壶都是纯金打的,听她瞎说了一通,曹氏笑道:“别想这些有的没,没事上京城去干啥?闹出笑话嫃嫃该多难堪?”

“您就知道我一定会闹笑话?”

曹氏想了想:“你要真想去见识一下,得有恰当的时机,要是宗宝在京里安顿下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咱们可以去凑个热闹。”

“爹总说大姑家两个表哥学问不错,我想着他们中个举人,咱们可以送他上京城赶考。结果搞了半天还得指望宗宝,他俩根本就没考上嘛!”

“这话千万别对你姑提,谁家当娘的都不乐意听人说她儿子不好,前头你姑还说呢,赵大是生病了发挥不好,赵二只差一点,省内取一百个举人,他排在一百多名上。”

“……还不是没考上,赵姑爷还是夫子,他教过的李茂都考上同进士,怎么亲儿子还没中呢?是不是在别人身上费的心思多了,自己人没好好教?”

赵姑爷是夫子,自己办了个学堂,可那是个启蒙学堂,跟他读书的只要考上秀才就会去其他更好的书院……他两个儿子都在读书不假,又不是跟着他读的。

再说乡试本来就难,全省那么多人读书,可三年一届的乡试只取一百个举人。

像会试,多应两回都靠不上,有些人就放弃直接谋前程去了。

乡试很少有人放弃,考到五六十岁的都有。跟那些比起来,赵大赵二都年轻得很,考了还没几届。钱玉敏就是指望能有个由头让她正大光明去京里开开眼,京城那地方,真待一段时间也不稀奇,可要是没去过的,总在书信里听人说多好多好,心里难免会痒痒。

她不光想看看王府长啥样,也想看看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和普通商户人家的女人有多大差别。

还有,都两年没见着嫃嫃,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了。

被钱玉敏深深惦记的钱玉嫃才从宫里接回女儿。明姝跟她相处最多,哪怕进宫去待了几天,也没忘记亲娘,见着她黏黏糊糊的,又是伸手要抱,又是埋颈窝处撒娇。

太后看得酸溜溜的:“所以说论亲近还得看亲生母女。”

“她是有两天没见我了,想的吧,明姝在宫里这些天闹您了吗?”

“乖得很,哀家都想多留她几天。”

“老话都说远香近臭,隔一阵进宫一回您觉得新鲜,真让她在这边住三五个月的您就该烦了。”

“是你当娘的舍不得还赖哀家头上,哀家哪会烦我们明姝小乖乖?”太后表现出来真是舍不得的样子,钱玉嫃只得答应过两天再带她进宫,才将太后安抚好了。

先将明姝接回王府,过了没几天参加围猎的就启程返京了,以往是王妃领着阖府上下到照壁前候着,恭迎王爷回府。现在这活落到钱玉嫃头上,她抱着明姝站在最前面,远远就看见谢士洲骑着马小跑着过来,到门前他翻身下马,把缰绳往奴才手里一扔,三两步走上前去连媳妇儿带女儿抱了一下子。

王爷没他这么着急,稍微慢两步到的,到家门口正好撞见臭小子抱上他媳妇儿。

“还在门口就搂搂抱抱的叫什么话?要亲热不知道回房去吗?”

谢士洲早摸清了王爷爹的路数,才不怕他。

钱玉嫃要规矩些,将女儿给他抱着,自己给公爹请了个安。

侧妃问王爷这一趟顺利吗?

燕王一翻身从马上下来:“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侧妃问的也是钱玉嫃想问的,等到进了厅里,她看向谢士洲。

谢士洲说都好。

没等钱玉嫃松口气,燕王嗤他一声:“好个屁。”

“出什么事了?”

谢士洲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正事不干净会添乱,就这还是亲爹!眼看媳妇儿又担心起来,他耐着性子解释,说他们这些侍卫是几人一组行动的,其中有两个抢着挣表现去了差点捅出篓子,不过都解决好了,就是一场虚惊。

看他骑马回来那潇洒劲儿,确实不像有伤在身,钱玉嫃稍稍放心一些,想着要不待会儿回去再检查一遍,他出去这么多天回来总得沐浴,沐浴不得脱了?

谢士洲还在吐槽:“在侍卫营里那些武进士出身的看不上我们,结果着急挣表现差点闯祸的还不是他们,我还帮着善了后!”

他年后才换的地方,在侍卫营待了两三个月,那边就已经暗流涌动了。

除了谢士洲这个空降的之外,侍卫营里其他人分作两波,一边是考去武进士进来的,一边是身份上符合标准通过相对简单的选拔进来的。

这两拨人之间就有矛盾,没到冲突的地步,互相看不上是当然的。

客观的说,武进士出身的实力更强,宗室和勋贵出身比较极端,他们选拔的标准要低一点,以至于多数都只不过普普通通,也有几个特别出众的。

这些人本来就是两大阵营,又来了个空降的谢士洲。

两头对谢士洲的态度才奇怪,当面谁也不得罪他,全捡好听的说,背后谁都有些看不上他。

他纨绔子弟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了,之前负责训练他的刘将军试着帮忙澄清过,信的不多。都不信吃|喝|嫖|赌二十年的人陋习说改就改,多数人认为刘同只是在奉承燕王,很大可能燕王世子就是去那头混了几天日子,刘同给吹一吹,燕王满意了,顺势就能把人调出去。

这种给废物蛋子镀金的套路还不常见?

他要是真的很有本事,怎么连侍卫选拔也不参加,直接被人安排进营?

早先说了燕王心挺脏的,他这个安排使得其他人对谢士洲多少抱有轻蔑的态度,觉得你谢某人不就是个靠爹的吗?

另一方面谢士洲不知道正常选拔会考校些什么,还觉得营里其他人哪怕看着不咋样实际比他强出很多,他心里憋着火也憋着劲儿,想一口气超过他们。

这次的围猎,谢士洲稍微展露了一些,至少他骑马射箭都挺有架势,去来都没给谁添乱,在出现问题的时候还补上去帮忙善后来着。

这些表现让侍卫营里一部分对他有了改观,刘将军兴许真没骗人呢?

要真是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哪怕会骑马,还能自己领悟出开弓射箭的诀窍?这么大的一张弓,想拉开不要百十斤的手劲儿吗?

顽固分子也有,倒不是看见他的表现在装瞎,而是觉得骑马射箭而已,能选上侍卫的哪个不会?这值得吹嘘?

他们私下嘀咕说可能出身好就是这样,稍微不那么废物就有人排着队夸,到底有多少斤两却不是一次围猎能看得出来,日子长着呢。

侍卫营里挺多人在议论谢士洲,谢士洲没多关注他们,他当差尽了本分,回府来不太提外头的事,要把精力分给媳妇儿和闺女。

在厅里没待多会儿,谢士洲说要去沐浴收拾,牵着媳妇儿抱着闺女回他院子去了。侧妃则去安排晚上的席面,王爷跟世子出去十多天,平安回来了总要一起吃一餐饭。

刚才大家都在,钱玉嫃话并不多,等到回了他们那院子,热水兑好了,她让万嬷嬷带着明姝亲自扒光谢士洲从头到脚检查了遍。

谢士洲也没反抗,心知看明白了媳妇儿才能安心。

行动上没反应,他嘴上油滑得很,说钱玉嫃这样像极了外面那些山大王。

“那你就是被山大王绑来的小相公呗,来给大王笑一个,再说两句好听的。”还在调笑呢,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的,回过神人已经被拽进浴桶里了。

王府的浴桶当然很大,大到添个人也没让水漫出桶外,钱玉嫃为了去大门口接他是精心打扮过的,现在一身湿全毁了,她一把拧在谢士洲腰上,好家伙!才练了不到两年,以前软绵绵的肉都不见了,现在拧起来硬邦邦的。

仔细看看,他现在这一身线条就充满了力量,比原先性感很多。

前面忙着生孩子,生完王妃又死了,府上虽说没严格的为王妃守孝,有些事还是禁了的,钱玉嫃素了很长时间,乍一见着大肉,真有些把持不住。

她心里都蠢蠢欲动了,这不解风情的说湿都湿了一起洗啊。

一句话彻底败光了本来的好气氛,也避免了白日|宣|淫的笑话。钱玉嫃将多余的衣物解了,坐桶里替他洗澡,本以为出去这些天肯定没好好收拾,身上不知该有多脏,结果竟然还好。

“猎场里还有给你沐浴的地方?”

“没有啊,打点水冲一冲还不容易?这些天京里怎样?还清静吗?”

“反正咱们府上挺清静的,对了,我收到我爹送来的信,唐瑶的事发了。”

两人是夫妻,有什么事都改给他打个招呼,这么想着钱玉嫃才提出来说。谢士洲也不意外,只是问她具体怎么回事,陈家人为什么怀疑她?又怎么曝光出来?

这两点钱玉嫃都不知情:“我爹写得简单,只说她早产生了个儿,被发现跟其他人通奸现在连儿子一起被退回唐家去了。”

身为妾室与人通奸被抓还能好好的带着人走,陈二爷忍了常人所不能忍的,难怪他能发大财。

他没把唐瑶怎么着,就不知道那奸夫有没活路。

“我爹还怕她这些事间接影响到我,你想想,要真有人那么无聊去挖这些,早那些事就该在京里传开了,与人通奸是笑话,能做正妻非要给人做妾就不是笑话吗?”

“我以前烦死唐瑶了,这两年兴许是心境变了,竟然觉得她的事同我没什么相干,听着好像在听无所谓的闲话。唐瑶怎么折腾都好,她祸害的是自己,苦果到头来总得自己咽下。”

钱玉嫃边给谢士洲擦背边回想当年,她和唐瑶交好过的,表姐表妹了好多年,那时候家里得个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唐瑶表姐分一分,自从两人岁数到了,可以说亲,就有渐行渐远的趋势。

如果不是跟许承则搅和,又跟马骏定亲,后来又退亲……她本来可以嫁个不错的人。

许承则世间之前,唐瑶的行情还不错的,一直没定下不是没人提,是她太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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