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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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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怡阁萦了一屋子淡淡的檀木香, 镂空的雕花窗桕泄下阳光几许,唐诗身形一顿,望着那静坐于梳妆台前, 平静地注视着铜镜里的自己的女子。女子背影纤纤, 身板挺直, 着了一身水红色的宫服, 满头青丝仅用一根簪子挽起。

只一眼,唐诗便觉得窒息, 为这浓浓的凄凉,萧瑟,红颜无奈的悲哀与哀叹。

这触目惊心的红令唐诗呼吸一滞,唐诗一脚才刚刚迈入门槛,静坐于梳妆台前的红衣女子便似有感应, 如电影可以拉长的慢镜头般幽幽转了身子。

落日的光打在女子平静如水的面上,透着些许哀愁, 这种哀愁已经深深锁在女子的眉间,眼里,以及那下弯的嘴角处。

唐诗惊觉到,她不再是那个巧笑倩兮, 拉了她的手唤她姐姐的五公了。

身为当朝最受恩宠的公主, 却不能选择自己的夫君,不能择良人而嫁,亦不能平平淡淡地过足这一生,余生都要活在背负着家国希望的重任中, 看自己韶华老去, 青春永逝,只有那一声轻轻的低叹可以伴之一生。

这是身为公主的荣光, 也是她们究其一生也逃不开的命数。

大概是那份身不有己的悲哀唐诗在刚刚穿进这本书里时也感同身受,唐诗稳了稳思绪,对上静怡公主黯淡的目光,轻提衣裙踏了进去,至于来时路上她心里的那一点小心眼的心思,也已瞬间烟消云散。

“民妇见过公主。”

唐诗行了礼,那句“恭祝静怡公主大婚之喜”却不敢说出口,有意避开,伤口上撒盐,这种事她还做不出来。

出乎唐诗意料的,面前一身红衣的静怡公主却并未言语,她倒以为这静怡公主见了她,说不准儿还会抱着她痛哭一场倒倒苦水,不曾想竟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让她心慌。

华怡阁穿堂而过的风呼呼作响,吹得唐诗露出的一节颈子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身子也愈发地冷,可静怡公主不发话,她又怎么敢兀自站起来?

好像……不太对!

唐诗手里的帕子被她快绞成了碎布,她眼眸骨碌碌一转,旋即扬起白皙的颈,须臾间状似无意地瞥了静怡公主一眼,却是怯生生的,还带了些不解。

“免礼吧。”

唐诗好半天才等来这么一句,当即松了口气,仪态优雅,不急不忙地俯着身子自地上而起,但静怡公主朱唇一张,沉声而出的下一句话却让唐诗红润的脸瞬间褪色,惨白至极!

“来人,给将军夫人赐座。”

唐诗正要谢恩,脚下却一顿,似扎根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等等,她刚刚说的是……将军夫人?!

天地间一片旋转,唐诗身形不稳,双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脑袋一阵嗡嗡的响,宛如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唐诗因着震惊,瞳孔微张,一张小脸崩得紧紧的,如临大敌。

唐诗没想明白,她这是因何掉马了呢?

这宫中女眷之多,静怡公主却独独叫了她一人,她真是昏了头才想着这不谙世事的静怡公主会是真拿当她是姐妹,才会唤她来寝宫闲聊!

现下看来,静怡公主指定是一早便知晓了她的身份,心里记恨着她呢,借着这机会秋后算账来了。

当初也怪她自己,心血来潮出了那么个下策,想的什么借口不好,偏偏要骗静怡公主说自己是严子墨的家姐,最后这搬起的石头不还是落在了自己的脚上?

唐诗心跳得更急更烈,“咚咚咚”的声音如擂鼓般响在耳边,在这安静的华怡阁里尤为惊心,似是要冲破唐诗的胸膛。

来不及多想,唐诗正好借着那股子软劲儿,利落地跪了下去,也不问什么,直接实打实的一个头磕在了地上,本就眩晕的脑袋更甚。

“公主恕罪!民妇,民妇那天实在是昏了头……”

唐诗的声音抖得厉害,话说到一半却是欲言又止,她知道,静怡公主心里早有判断,她的解释在静怡公主全然无用,还会被当成笑话,任高高在上的五公主嘲讽。

在这宫里,静怡公主就是这片领土的天,是主宰,而她,只是一只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被静怡公主指尖轻轻一捻,就死无全尸的蝼蚁!

唐诗真是快恨死自己,恨自己那日的口直嘴快,恨自己那日的谎话连篇,恨自己怎么就偏偏要作死!如果真为了一个白月光就把自己的小命搭上,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了。

“你又何必吓成这般模样?”

静怡公主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衬得跪在地上不住地颤抖的唐诗更加落魄不堪,面儿上的惊恐无处遁寻。

“不论是严将军的家姐还是内人,你怎么也都是将军府的女眷,本宫还是叫你一声姐姐,你起来说话吧。”

“民妇不敢。”

唐诗头埋得更深,身子似僵住了般半点也未敢动,就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入了夏,大理石的地砖泄出丝丝凉意,人若置身其中只会有凉爽惬意之感,可若当真只隔了一层布地近距离接触,那感觉就大为不同了。

凉气逐渐蚀入膝盖骨的那种隐隐之痛怕是只有跪在地上的唐诗知晓,可她不敢再顺竿爬,现在这静怡公主完全就是黑化前的平静啊!

纹了金线,镶了明珠的大红绣鞋“哒哒”地踏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不约而同地与唐诗的心跳声交错相杂,唐诗的脑袋还是紧紧地叩在地上,余光中那双如血般诡异的大红绣鞋便轻轻地落在了唐诗眼前,视线再上移,便是女子红色的衣裙裙摆。

“这么久没见,姐姐你倒是变了,胆子小了。起来吧,有几串珠子本宫一直拿捏不定,姐姐来替本宫瞧瞧可好。”

唐诗哪敢忤逆,遂低声应了,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膝盖,谨而慎之地跟在静怡公主身后,大且圆的铜镜里,唐诗姣好的面容铺满了慌张和对未知的恐惧。

如若静怡公主当真是不顾形象地冲过来和她一通撕扯,她还能想尽办法和静怡公主周旋片刻再以言语蛊惑,可静怡公主不走寻常路,静怡公主面儿上越平和,唐诗这心里就越是七上八下,没着没落。

“这祖母绿的,红珊瑚的,还有这月牙白的,姐姐瞧着哪个好看?”

静怡公主突地似是换了个人,从一堆的珠宝首饰里取了三枚坠子,唇带浅笑地这般问她。

唐诗有些许的恍惚,眼前女子的音容也渐渐地和一年前那假山后面笑着拉过了她的手,声声唤她姐姐之时的音容重合。

唐诗谨慎道:“公主玉颈白,戴什么成色的都好看。”

心里对静怡公主有愧,唐诗一直是低着头静立在一侧的,反正静怡公主说什么她就一通彩虹屁好了,反而略过了铜镜里的女子一闪而过的痛苦与怨怼。

“姐姐,你又骗本宫了。”

日头已经落了,晚风有些了凉意,携着静怡公主陡然降了温度的话语劈头盖脸地砸在了唐诗的脸上,唐诗一个愣怔,错愕万分,不知道这一年静怡公主到底经历了什么,性子竟这般难以捉摸。

“公主……民妇所言,皆是真心话,不敢掺假。”

“那年你说你是严将军的家姐,本宫听信于你,心里尊你敬你,唤你一声姐姐,可你却是严将军所娶之人。今日重逢,本宫问你,这三个色哪一个配本宫好看,你都未细看一二便给出了答案。”

静怡公主这一字一句都似巴掌狠狠地打在唐诗脸上,臊得她抬不起头,可静怡公主的调子还是慢条斯理波澜不惊,好似,她本就不在意。

“不过无妨,本宫只是,想找一个还愿意骗骗本宫的人,说说话罢了。”

唐诗不语,手心里的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静怡公主似是也不在意唐诗是甚反应,自己挑了奁盒里的首饰戴在身上试,唇角维扬,似是挑选首饰这个活儿让她甚是喜悦。

“本宫还是豆蔻之龄时,父皇与本宫说,本宫就是他的掌上明珠,他这一辈子已经对不起本宫的生母了,在本宫的婚事上,他会竭尽所能满足本宫的要求。”

“本宫信了。”

“后来,本宫真的遇到了一个人,”静怡公主眼神一亮,“本宫至今都还记得那人好看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脸,还有他望着本宫的那双眼。本宫当时在想,本宫这十多年的时光都在逆来顺受,也许,他值得本宫勇敢一次。本宫第一次主动和父皇提,女儿有想嫁之人,父皇问了是谁,说本宫还未出阁,日后再定。”

“本宫信了。”

不用问,“那人”说的就是严子墨了,作为严子墨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还要在这听小白月光倾诉衷肠,唐诗心里真是一阵憋屈!

静怡公主稍稍停了片刻,眼神温柔似水,似是那时的情景就浮现在她眼前。

“本宫从十四等到十六,整整两年,父皇却说,那人要娶亲了,是京城里最美的女子,我嫁过去也只能做妾,他不愿本宫受这样的委屈。”

“本宫……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码字好艰辛

昨天还被猫咬了 打也打不过它 只能活在自己会不会突发狂犬病的惊慌中

如果哪一天断更会提前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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