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林楚和霍沁从论道会出来时, 手中还握着一面闪着金光的镜子, 赫然是虚空的分.身。
霍沁低头盯着金光, 不确定的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虚空镜吗？那, 晏琛他们手里的那个是什么？”
林楚也百思不得其解, 即便饱览群书也从未想过虚空镜竟然有两个。
但显然，他手中的这个更像是那个传说中能知世事，博古今, 并引导人步入正途的虚空镜。
毕竟晏琛手里的那个，完全是一个只会骂骂咧咧的流氓地痞, 如何担当起上古神器的名号？
“不管它是什么，既然我们能取到它便是缘分。”林楚说到，他低头拿起虚空镜, “小师妹，你让他认你当主人吧。”
霍沁连忙拒绝，清澈的杏眼追随着林楚：“这怎么能行？这面镜子是大师兄凭自己的本事发现的，就算是认主，也应该认大师兄做主人的。”
林楚将镜子放进霍沁手中, 两人手指不小心碰到，宛如触电般立马分开, 林楚不自觉的摩擦着指腹, 感受着刚刚碰触到柔软的感觉。
他手掌握成拳头藏在宽大的衣袖中，面上不自觉露出柔情：“小师妹不要推辞了，我修为足够高还有些自保能力，刚刚通过历练, 又提升了一层，但你，如果再遇到那个红衣男人，该怎么办？”
“还是你留着虚空镜吧。”
林楚口中的红衣男人就是褚顷零，那天霍沁将褚顷零安顿好之后，确实没有任何人发现褚顷零，而她又因为沉迷在褚顷零的美色中辗转反侧的了几个晚上后，最后忍不住偷偷的上山去找了褚顷零。
当时褚顷零正在泡雪峰山的温泉，泉水蔓延到他的裸.露在外胸膛，氤氲水汽浮在周围，而在水雾蒸腾蒸腾中，褚顷零眼尾染着潮红，看上去无端魅.惑了许多。
但平常满是柔情的眸子却冷淡似冰雪般寒凉。
“霍沁姑娘有什么事吗？”
褚顷零嘶哑到阴翳的嗓音将霍沁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心中痛恨造物主的不公，明明给了褚顷零足够欺骗世人的皮囊，却要毁了他的嗓子。
如果他的嗓子也是完美的，那就太好了。
她又想起晏琛，那个深爱慕白又同样风华绝代的男人，听说他能站起来了，他坐在轮椅上就能给人一股摄人心魄的感觉，站起来该是有多完美啊。
霍沁将晏琛和褚顷零放在一起比了比，有些不满为什么褚顷零嗓子会是这幅作态，如果他的嗓子完美了，是不是就能赢了晏琛？
“霍沁姑娘？”
褚顷零没听到回话，拖长音调有些不耐烦的又叫了一声。
霍沁回过神，盈盈一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褚公子。”
顿了顿，又问道：“褚公子的嗓子会好吗？”
褚顷零嗤笑一声：“不会。”
“褚公子嗓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褚顷零目光落在远方，显得有些悠远，嗓音也缥缈起来：“为了一个人。”
霍沁眼神暗了暗，为了一个人，能让他这幅模样的一定是爱人吧，难道褚顷零有喜欢的人了？
但不可能啊，明明几天前褚顷零还表现出对她有兴趣的模样，霍沁稳住心神试探道：“是褚公子的爱人吗？”
褚顷零这次反应更大，声音猛的提高，变得尖锐刺耳：“爱人？”
“我爱上一只猫都不会爱他。”
霍沁被他声音刺的没忍住皱了眉毛，怎么能这么难听？
褚顷零平复下心情继续说道：“霍沁姑娘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来这里了，我对你没兴趣。”
言简意赅。
霍沁还处在嫌弃褚顷零声音的情绪中，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惊呆了，褚顷零怎么能这样说？
她都没有因为褚顷零嗓音难听而不喜欢他，褚顷零竟然先拒绝了她？！
凭什么？
但霍沁还是有自己的骄傲，她站起身要走的时候还是觉得意不平，停下脚步讽刺道：“褚公子倒真是看得起自己，我只不过是看你可怜才帮你的，论相貌你比不上我小师弟，论品格你比不上我大师兄，褚公子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褚顷零躺在池子中神色都没有变幻半分，最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小师弟是谁？”
霍沁抬起下巴骄傲道：“晏琛。”
褚顷零哼笑，如果这里有魔族在，就能看出来他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滚。”
霍沁怔了下：“你说什么？”
“滚，别等我动手。”
霍沁都气笑了，她好心好意帮褚顷零，没想到褚顷零竟然如此嚣张且不领情，简直就是农夫与蛇。
她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褚顷零一抬手，她就被迫飞出了院子，再也没法进去。
而下山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林楚，霍沁在山上受足了委屈，林楚自然是好生安慰一通，霍沁又应景一哭，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就抱在了一起，之后的关系就暧.昧了起来。
至于林楚会发现褚顷零，还是因为晏子华接收到了际麟的命令彻查悦峰派，最后搜到了雪峰山，带着一众弟子去雪峰山上擒人。
霍沁跟着的时候，当时还在害怕她和褚顷零之前私底下的来往会不会被发现，但没想到到了地方之后，褚顷零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连看都不看一眼的那种。
霍沁一怒之下，在晏子华的带领下就冲了过去，但完全没想到褚顷零修为竟然那么高，他们整个悦峰派都打不过他。
最后如果不是林楚挡在她身前，她恐怕就要身负重伤，连这次的试炼都无法参加。
“小师妹？”
霍沁听到林楚的声音回过神，柔柔一笑，接过虚空镜：“既然师兄这么说，那我就收下虚空镜了。”
观看了全程的虚空：“………”
难道没人要问问他的意见吗？
霍沁念起口诀开始认主，结果发现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她口诀念错了吗？不应该啊，这么简单的口诀她怎么可能念错？
霍沁疑惑不解的望着林楚：“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林楚思索了会儿：“师妹再试一次。”
又一次同样失败。
林楚从霍沁手中拿过镜子，半晌肯定道：“我想，这一定是虚空镜给我们的考验，毕竟是上古神器，不可能因为一个普通的法术就认主的。”
被一个又一个小法术打在身上的虚空忍无可忍道：“贫僧已经有主人了。”
那他们刚刚的谦让岂不是像个笑话，霍沁心中升起怒火：“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出来？”
虚空语气平淡，仿佛事不关己：“并非贫僧跟着你们出来，而且你们将贫僧带了出来。”
霍沁还想要说什么，林楚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诚心地问虚空道：“你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如果你认了主人他为什么不带你出去？如果你有主人，他为什么要留你一人在这里？”
林楚觉得这是虚空镜给他们的考验，毕竟不会有哪个上古神器能轻而易举的让人认主。
至于虚空口中的主人，就像他刚刚所说的，如果他真的有主人，虚空镜的主人又怎么可能留一个上古神器在这里？
所以，虚空有主人这句话一定是假的。
虚空周身还闪着金光，只不过他的金光淡了很多，语气沉沉：“是贫僧选择了这里，贫僧不会和主人在一起。”
“林公子不必试探贫僧，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霍沁皱着眉毛问道：“你为什么自称贫僧？”
没听说过虚空镜是和尚啊？再说虚空镜都是镜子了，怎么可能是和尚？难道是虚空的主人是和尚？
虚空：“阿弥陀佛。”
便什么都不再说了。
虚空与虚空是一体，主人自然也只有一个，万万没有认两个主人的道理。
而在幻境中终于哭够的了虚空，喊的声嘶力竭，如今只剩下有气无力。
“晏琛，你放我出去吧，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让我配合你做什么都行，你放我出去吧，我只是一个镜子啊！是一个刚刚失恋的小镜子啊！你何必为难我啊！”
“啊老子失恋了啊，你看在老子失恋的份上，让我出去吧！”
从声嘶力竭到有气无力，虚空持续了一晚上，最后连吼得力气都没有了。
身边的魔族配了他一晚上，迷茫的问道：“你口中的晏琛是上古时期那个战神吗？”
虚空疲惫的嗯了一声。
魔族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低落道：“我听祖辈讲过晏琛事情，他很厉害。”
厉害到将他们魔族世世代代都困在这里。
可他们祖辈似乎毫无怨言，而后来出生的似乎早已习惯了在幻境中生活，从来没想过要出去。
魔族吐了口浊气，似乎要把心中的愤懑全都吐出去：“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虚空这才注意到魔族失落的神态，他清了清嗓子，“孩子，你叫什名字？”
魔族啊了一声：“向晨。”
虚空慢慢又飘在空中，语重心长道：“向晨公子，外面的花花世界是什么样的其实你一直都能看到。”
他迎着向晨不解的目光解释道：“世界是什么样的，其实在你心中已经勾画出来了，或许有山有水有花有美人，都是绝美的景色，对吗？”
向晨点头又摇头：“不一样的，我没有出去看过，这些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虚空：“如果外面的景色是黑暗压抑的呢？如果门外是黑白色的世界呢？如果外面的人是勾心斗角，非我族类必诛之呢？如果外面是残酷的世界呢？你还向往吗？”
向晨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他喃喃道：“可外面不是这样的，长辈们话里面的，不是这样的。”
虚空呵了一声：“你所期待的世界是你在脑海里创造出来的世界，因为你幻想他美妙，所以你向往。”
“你为什么不睁眼看看你所处的幻境呢？这里是生你孕你的地方，他也透露着美丽不是吗？”
“孩子，眼前的风景就是最美的风景。”
向晨被彻底说懵了，他回头望向幻境，黑漆漆的小径幽深的仿佛没有尽头，没人知道幻境的边界在哪里，但长辈们总说，在幻境尽头，有最美的地方。
是世上最美的地方。
他从未去过，可能就像虚空说的一样，他忽略了眼前的景色，一心只想去外面。
不过。
“谢谢你，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去外面看一看。”
虚空很想装但笑不语的神情，可他是面镜子做不出来那么深沉的表情，不过。
晏琛绝对要跪地感谢他！！！
他帮晏琛感化了一个误入歧途心存不甘的魔族，为晏琛解决了一个潜在的威胁，晏琛绝对要跪下感谢他！
“晏琛，快放老子出去！就算你不跪下感谢老子你也得放我出去！”
话音刚落，他整个镜子都出现在晏琛面前。
晏琛挑眉不语，目光极其的柔和的盯着他，柔和到让人感觉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虚空：“……”
“其实，我是瞎说的，是我要跪下来感谢你，感谢你放我出来。”
晏琛手指放在桌子上，指尖点了点，“叩叩叩”的响声让虚空镜身一颤一颤的。
虚空如果有腿的话现在都想给晏琛跪下了，太折磨了，他需要慕白，需要慕白过来救他。
“虚空。”
“在！”
晏琛目光看向窗外，院子里少女正在荡秋千，迎着朝霞笑的灿烂，他轻轻的开口：“拜托你一件事。”
虚空“！！！”
大反派竟然需要他的帮忙，竟然还用了拜托一词！
虚空瞬间不怂了，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矜持的开口：“说吧，什么事？”
晏琛也不计较他的态度，淡淡的抛下重磅炸.弹：“帮我照顾好小白。”
虚空先是嗯了一声，瞬间就叫道：“你说什么？！这句话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你要离开慕白了吗？你他妈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晏琛没有回答他一连串的问题，站起身走到门口，见慕白望着他笑了笑，他也回笑，
虚空：“你耳朵露出来了。”
晏琛微笑：“没事。”
反正都已经摸过了。
慕白见虚空回来，颠颠的跑到小镜子身边，指尖戳了戳虚空：“你去哪了？晏琛说你去一个特别特别美丽的地方，带我去看看呗？”
虚空面无表情：“我去了幻境。”
慕白：“……”
对不起打扰了。
晚上的时候，慕白总觉得虚空有点心不在焉，甚至还总是望向大反派，像极了怀春少女看到情郎时偷瞄的模样。
尤其是晏琛偶尔和虚空视线对接的时候，两个人要说的话似乎都在目光中交缠，连空气都暧.昧了不少。
慕白想了想一把抓住虚空将它扔进抽屉里，然后继续吃饭。
晏琛：“？”
慕白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一本正经道：“我们吃饭，虚空只能看着，他多痛苦，为了减少他这种痛苦，还是让他躺在抽屉里好好休息休息吧。”
晏琛微笑：“小白说很对呢。”
虚空：“……”
老子可真是谢谢你们哦。
觉得大反派和虚空进行了什么虚假交易的慕白，晚上趁大反派去泡温泉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拿出来虚空，装作凶狠的模样等着他：“告诉我，你和大反派，你们俩怎么了？”
虚空略显心虚：“没什么。”
慕白啧了一声：“不可能，我身为女人的直觉能感觉出来，你们之间绝对有事情瞒着我。”
不然虚空绝对不会在饭桌上如此沉默，甚至还偷偷瞄大反派。
要知道平常虚空怕晏琛怕的绝对是能少说一句话就少说一句话，怎么可能像今晚上一样这么热情，频繁的盯着晏琛看？
慕白自觉自己看透了一切：“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虚空思索了会儿，见晏琛洗澡到现在还不出来，他深刻感觉晏琛如果再多洗一会儿他就顶不住要招了。
迫于大反派的威压，他决定迂回试探拖延一点时间：“你觉得大反派心里面有你吗？”
慕白单手支着下巴：“我怎么知道？”
也许有吧，也许没有，不过大反派从闭关出来之后好像就很奇怪，看她的眼神总是莫名其妙，偶尔还很悲伤。
跟那种无病呻吟的中二少年一样，完全不明白晏琛是怎么了。
虚空见慕白这样回答，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有没有。”
“小白喜欢大反派吗？”
慕白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心肝肺跟着一起跳了下，“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难道你喜欢大反派所以来刺探敌情？”
虚空气的跳脚：“不是！”
成功转移话题的慕白冷哼一声：“不是就行，你要明白，你是镜子，他是猫，你们物种不同，有生殖隔离的。”
虚空沉默了好久，他怎么感觉慕白是在逃避这个问题，正巧他看到大反派从外面走进来，虚空准备轻轻的拍个马屁。
“你看，你是猫，大反派也是猫，你们之间没有生殖隔离的，是可以在一起的。”
慕白理直气壮的否认道：“怎么可能？我明明是人，大反派是猫，哪里没有生殖隔离？”
虚空：“……”
完犊子，马屁拍马腿上了。
刚刚走进门的晏琛脚步停顿了下，继续微笑着走到慕白身后。
慕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虚空就一溜烟的钻进抽屉里，并且重重地合上抽屉。
慕白被抽屉合上啪的一声的震了下，还没搞明白，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
“小白刚刚在说什么呢？”
慕白小脑袋十分灵活，讨好的笑了笑：“就和虚空分析了下，你下午和他说过的话。”
虚空躺在抽屉里，十分唾弃慕白的可耻。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慕白竟然敢这样诈大反派！
但出奇的有用。
晏琛微怔，随即温柔的笑了笑，站在慕白身后替她取头发上的簪钗，如玉般精致的手指拿起木梳，轻柔的替她梳发。
“小白不用想太多。”
慕白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看样子大反派真的和虚空说过什么，还是瞒着她的。
她眼珠转了转，语气万分委屈：“琛郎不解释解释吗？”
晏琛直觉慕白要作妖，但又觉得这种反应似乎也比较正常，“我只是要出趟远门而已。”
出趟远门？就这？
慕白瞬间没了兴趣，出门遛弯多正常的事情，总不能天天宅在家里吧，这能有什么？
所以她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就不再过问了。
只不过随着晏琛手上的力度逐渐增大，慕白心脏慢慢提了起来，有股如果不按大反派剧本走她头就保不住的感觉，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琛郎要去哪里？”
晏琛手上的力度果然轻了下来：“是个秘密哦。”
慕白：“……”
是秘密，是秘密你还暗示我让我问！
慕白微微吸了一口气，果断无理取闹：“晏琛，你去哪都不告诉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妻子了？你是不是想要出门偷腥？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你……”
“有。”
慕白被那声字正腔圆的有搞懵了，大反派最近是崩人设了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和气？
不仅和气而且深情。
慕白抬头正好和镜子里晏琛柔情似水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她心跳陡然快了一拍，急忙站起身子。
转移话题道：“你看看你，泡了温泉连头发头不擦，生病了怎么办？”
说着就是拿帕子帮晏琛擦头发。
慕白将晏琛按在她刚刚坐的位置上，“你别动哦，我帮你擦擦。”
晏琛的发丝很柔软，就像是她以前经常抱着睡觉的毛绒玩偶，感觉软软的，慕白摇摇头将幻想中大反派身娇体软的模样从脑海中删除。
擦了一会儿，慕白就觉得有点累，她看了看大反派享受模样，想了想，“我有一个法术，让你看看好吗？”
完全不知道慕白打什么主意晏琛：“好。”
于是慕白扔掉帕子，回想前几天学过的烘干类的小法术，拎起大反派一撮发丝，默念咒语。
然后，大反派的那一小撮头发丝瞬间消散。
慕白盯着大反派头顶光秃秃的一小块：“……”
她会不会死？
晏琛呼吸停滞了一瞬间，随即唇角淡开微笑，温声道：“小白刚刚用的什么法术？”
慕白嗓音都有些颤抖，结结巴巴的：“就一个烘干小法术，可能把水分消除的那种。”
晏琛继续微笑：“书房里的法术都是有攻击性的。”
慕白咽了口口水。
晏琛：“这个法术是，凡沾水的东西都会消失。”
慕白又咽了口口水：“那…还能长出来吗？”
晏琛微笑着盯她。
慕白觉得大反派眼神十分凶恶，透露出来的意思十分像是要把她的头发薅下来。
慕白咳了一声：“睡觉了，晚安哦。”
说完就立马钻进了被窝，顺带蒙着头。
虚空等大反派离开之后，偷偷的从抽屉里钻出来，结果竟然看到。
大反派变成原形趴在床上，目光幽怨的盯着镜子，圆润的额头上，白色的毛发秃了一块，看着又可爱又搞笑。
虚空极其克制才没有笑出声，正准备偷偷的再钻回抽屉里，结果他看到。
化成原形的晏琛鼻子碰了碰慕白的鼻尖，又伸出了粉嫩的舌头，从眼睛到鼻子又到嘴巴，轮流舔了一遍。
虚空：………他现在自戳双目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