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节
这个小馋鬼呀,快去洗手,今儿是你爸炒的菜能不香吗”
被夸的夏东理有些不好意思,咳咳两声,去厨房端菜。夏瑾正在盛饭,动作熟练极了,一看就知道没少干活。夏严放下书包后秒变开心果,搂着梅芳的胳膊:“妈,我今天感觉考得不错,以后肯定还能待在一班!”
“你是班长嘛,不待在一班难道去二班?”梅芳自豪极了,摸了摸儿子的小脸。
“妈,我闻到糖醋鱼的味道了。”
“你爸特意为你做的。”
“是吗?”夏严立刻跑进厨房,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爸你真好。”
“哎哎哎哎你这孩子,”夏东理高举盘子,声音都大了几分:“快快快松手别烫了你。”嘴上抱怨,心里甜着呢。
夏严马上委屈的向夏瑾求助,伸手过来:“哥,你看爸他欺负我。”
以前夏瑾会安抚他,一家人和乐融融,如今再见他虚伪做作的面孔实在恶心。拿着刚擦完油抹布的手往上一翻,正好被夏严抓个正着。夏严完美的脸仿佛瞬间出现了裂痕,夏瑾爽了:“你要擦厨台吗?别忘了放洗洁精。”
什么情况?
夏严像被老鼠咬了一样扔了抹布,使劲搓手,脏死了。
夏瑾已经坐在饭桌边了,这就受不了啦?以后有你受的。吃饭的时候,夏严才知道梅芳的腿受伤了,很难过。夏东理揉了揉夏严的脑袋,给他夹了不少菜。
吃完饭夏瑾站起身看向要去学习的夏严:“你选捡桌子还是洗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了,以前都是夏瑾帮忙的,夏严抿着唇没说话,梅芳低下头,夏东理皱起眉有些不悦了:“今天咱爷俩一起洗碗。”
又来了。
总是觉得欠他们母子。
夏瑾上辈子就是听了父亲的话对夏严多多礼让,甚至无微不至,结果呢?呵呵,现实给了他几巴掌。
把碗筷放进水槽,夏瑾又拿起抹布擦桌子,梅芳聪明的回房间了,夏严拿着衣服去了浴室,给俩父子留一个空间聊天,真是体贴。
厨房里,夏东理正在抽烟,目光复杂的望着夏瑾,吐口烟圈才淡淡的道:“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只能供一个,你是长子爸爸想让你上大学,至于小严……哎。以后你出息了,多多帮着他吧,你老爸我没什么能耐。”
“跟阿芳结婚前谈过房子的问题,娶你妈时我很穷只能一直租房子,后来才买了这个家。”
“所以这房子只能留给你,我没想到阿芳那么通情达理,都答应了,所以小瑾,咱不能委屈他们母子俩,你明白爸爸的意思吗?”
“明白。”
“真明白?”夏东理眼神很亮很激动。
“嗯,”夏瑾点点头,回忆着上辈子的回答:“继母很好很伟大,她操持这个家太辛苦了,弟弟也是爸爸的孩子,确实委屈他了,以后我会孝顺继母,提携弟弟,不会让爸难做的……”越说越冷静,心态不同了。
上辈子怎么就那么傻呢?
“好儿子,不愧是我夏东理的好儿子!”
父子俩搂在一起,狠狠的,夏瑾低着头,感受着父亲的体温,目光阴森的吓人。
洗完澡夏严就开始学习了,戴好耳机,按了开关后轻咦了一声,怎么没动静?又试了几次,开什么玩笑居然坏了?怒气冲冲的去找梅芳询问。梅芳一愣,这可是儿子的宝贝,之前揪耳机时明明很小心啊。
难道是夏瑾?不会,他当时正在用。
“妈妈的小心肝,坏就坏了明天我给你买新的。”
“买什么买你腿都断了,”夏严抱着胳膊气呼呼的。
“那是骗你爸的,挂着让拖油瓶多干些家务,免的他考得太好影响到你。”
“真的?”夏严又高兴了:“明天必须买,要最好的那种。”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
两人的对话很隐蔽,夏东理回房间时夏严的眼角是红的:“怎么了这是?”
夏严二话没说跑开了,夏东理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看向梅芳,梅芳嘴角一抽,叹口气把耳机放在床上。
夏瑾是始作俑者,等着梅芳出手太被动,什么都不知情就被扣了屎盆子,不如自己安排再破解,让老爸早早看清她的真面目。端着两杯热水走进房里,气氛果然很微妙,夏瑾的计策成功了。
夏东理坐在床上指着耳机:“说吧,怎么回事?”
陷害
夏瑾淡定的一人递上一杯温水,蹲在床边拿起耳机从头瞧到尾,又从尾扫到头:“看起来没问题,耳机坏了吗?我就说不能揪嘛,这东西可娇贵了。”
插头插/进复读机,夏瑾拿起一个耳机塞进耳朵,这捅捅,那转转:“有声了。”
“我看看,”夏东理拿起另一个耳机塞耳朵里,眼神一亮:“有了有了咦又没了?”
“接触不好,再买两个新的吧,弟弟要考试了别耽误他学习,”夏瑾从容的站起身,也没说别的:“一会儿我过来拿杯子。”
“不用,回屋学习吧你也要考试了,记得关上门免得我们说话声大影响你,”夏东理的语气不是很好。
夏瑾点头,暗笑在心。
夏东理这个人啊,老实本分,背地里向着夏瑾,但是当着老婆跟二儿子的面还是会一碗水端平的。不然日子怎么过?手心手背全是肉。就像今天这个事,必须当面问清楚,说明白误会就解开了,不然夏严跑了,梅芳又态度不明,难道真是夏瑾干的
上辈子夏瑾不明白老爸的苦心,以为他严厉不喜欢自己。
再加上时不时为弟弟顶锅,继母的挑拨离间,不善解释跟言辞,导致自身立场尴尬,好好一手牌打烂了,就像今天这种暗亏吃多了,夏东理自然就对夏瑾失望了。没过一会儿,梅芳红着眼睛去卫生间哭鼻子了。
被骂了吧?活该。
夏瑾爽了,关好门转身一看,床上全是自己的衣服,又被阴了?看来宅斗还得继续。
复习半个钟头,树欲静而风不止,咚咚咚,房门被谁敲响了。夏瑾叹口气,必须改善环境不然肯定考砸。打开门一瞧,呵,是便宜弟弟:“有事?”
低着头的夏严没看见夏瑾眼里的嘲讽,对着手指,像个扭捏的孩子:“哥,我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
眼孔一缩,夏瑾不动声色的扫了一遍客厅,在落地镜里看见了老爸在阳台吸烟的身影。哎我去,真特么阴险。
梅芳教的还是夏严本身就是心机boy?
上辈子不冤。
“哥,你为何不说话?”
精湛的演技,说风就是雨,弟弟眼角含泪的模样挺像那么回事。若以前夏瑾会哄他,如今可不会再惯他毛病:“你几岁了?”
“啊?”
“我记得你比我小一岁吧?”
“……”
“我八岁开始帮家里干活,一次没哭过,你都十五岁了让你捡个桌子委屈成这样?不是我说你,咱家养不起王子病,你在学校攀比也就算了,别带回家里,我能替你瞒一时瞒不了一世。还有,复读机本来是我的,至从买回来第三天就变成你的了,好好用,别浪费哥哥一片心意。”
嗙。
门关上了,都没给辩解的机会,夏严愕然的站在门口,久久无法回神。
第二天,夏瑾早早起床,到厨房帮夏东理做饭,一菜一汤,白米饭,简简单单省时间。
夏严一般六点醒,站在厨房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嫉妒,暗暗想着拖油瓶似乎变了?里面的气氛很好,两父子和乐融融,配合无间,偶尔对视一笑,那种默契浑然天成,仿佛左右手一样自在。
“小严,”梅芳扶着门框招手,这孩子站在那里干什么?吃烟油吗?会生病的。
夏东理这才发现老二也在,微微不高兴:“杵在那里干啥过来拿筷子。”
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梅芳都愣了一下,更别提从小就觉得大家都欠他的夏严了,简直不可置信。将委屈压在心里,微笑着上前帮忙,眼见夏瑾转身夏严都想一脚踢过去,前面是油锅,若是毁了容还上什么大学,继承什么家产?
一辈子躲在下水道吧。
浑身发毛,夏瑾下意识回头看去,夏严乖巧极了:“早安~哥。”
“嗯,”夏瑾拿着盘子皱眉离开,那一瞬的凉意是怎么回事?留意夏严的一举一动,果然看见了点端倪。他恨自己,也对,不是一个妈生的。如今自己也恨他了,这可怎么办呢好弟弟?呵呵。
一桌子蔬菜,蚊子腿都没有,夏严不是很爱吃,多喝了几口汤。
夏东理瞄了好几眼,梅芳笑意盈盈的解释:“昨晚小严吃了那么多肉啊鱼啊,不消化了吧?理哥,看来以后你得多做几次饭了。”
忽然被夸的男人立刻不好意思了,拿起筷子磕磕桌:“你今天别去上班了,在家好好养着。”
“那怎么行?”梅芳急了:“我在包装部坐着包袜子而已,小心点就是了。”
夏东理握住梅芳的手,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千言万语都在眼神里了。父母恩爱,夏严得意,瞥了眼低头吃饭的夏瑾。
知道吗?你是多余的。
吃完饭,四口人头一次一起出门,夏东理扶着梅芳下楼,要亲自送老婆到单位才放心,而两兄弟慢悠悠跟在后面,夏严开心的吧嗒吧嗒,一副很依赖哥哥的样子,仿佛昨夜的事没有发生一样,脸皮真厚,夏瑾不得不应付,当真累得很。
上辈子梅芳就用腿伤这招连连生事,夏瑾没考好,去了高三七班,彻底被比下去了。
两个孩子成绩差这么多,一目了然,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过后梅芳让娘家嫂子出面私下警告夏东理,小妹腿骨裂了,因为穷一直忍着没去医院,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你也别欺负咱们娘家没人,必须对她好,她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云云,夏东理顿时无地自容,对梅芳更好了。
还剩一半台阶到二楼,夏瑾忽然坐下系鞋带。
夏严没想那么多,往下走两步时意外发生了,梅芳哎呀一声跌倒,滚得圆溜溜的撞到二楼一户的门,桄榔巨响,三家邻居闻声全出来了。梅芳哎呀呀的哼哼,脸色惨白,难受不已。邻居们大惊失色:“阿芳你这是怎么了?”
“我被人推……不不不是我不小心。”
啥?
就算没说完只有一半,大家也脑补了案发现场,到底是谁推梅芳的?
一瞬间,所有人抬头看去。
首当其冲的夏严吓坏了,脸色通红,支支吾吾:“不,不是我,”赶紧转头看夏瑾,两人一起走的,亲儿子肯定不会被怀疑。落后几步的夏瑾维持着系鞋带的姿势,仿佛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傻傻的。
不可能是他,位置不对,于是大家的目光再次回到夏严身上。
打脸
“到底是谁推的?”赵大叔人高马大,不怒自威,正义感十足。
张婆子拉了他一把,别人家的事你参呼啥?闹不到好的。
李家新娶的媳妇儿不怕事大,津津有味的围观,恶意的视线来来回回刷着两个大男孩。
众目睽睽,夏严被质疑,当场就受不了的握紧拳头,两行清泪流下来。
怎会这样?梅芳见不得孩子受委屈,又担心他名誉受损,都不敢继续装难受了:“误会误会全是误会。”
夏东理非常生气,邻居瞧贼一样的目光令他十分不爽。除非亲眼所见,否则他是不会相信夏瑾夏严会推人的:“对不住了大家,打扰你们了都回去吧,”话落连忙伸出手想扶起梅芳。
如此一来,邻居信了。梅芳松口气也伸出手,这回算了下次再找机会,没让夏瑾名声烂大街真是可惜。
她想息事宁人,也不想想“被害者”愿不愿意。
一直很安静的夏瑾连忙站起身,满脸焦急的往下跑:“伤到哪了?”
夏严浑身一震,将路过的夏瑾一把抓牢:“你还想干嘛?”吼声很大,目光喷火。
背对大家的夏瑾心里得意了。
邻居们愕然:“……”
夏东理都愣住了,梅芳更是心里咯噔一声,要坏!她也不用老公扶了,自己起身走两步吸回邻居的关注:“你们看我好好的真没事。”
“还是去医院吧,刚才声音那么大我还以为地震了呢,”赵大叔好心好意的提议,周围人点点头,非常赞同。事发当时张婆子正在喝水,吓得杯子都掉了。小媳妇正在放盐,一失手呼啦全倒下去了,虽然不至于家家人仰马翻,也差不多了。
殊不知梅芳是装的,恨死老赵多管闲事了,去医院不就露馅了吗?马上摆摆手:“不用不用,摔一下而已没那么矜贵,”为难的低下头,囊中羞涩大家都懂。
“真的不用去医院?”夏东理担忧不已,拍了拍老婆身上的灰,前后瞅瞅还是不放心。
梅芳有苦说不出,她拐弯时明明留意过夏瑾的位置,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为何会出错呢?这小子事先察觉了?不可能,梅芳根本没说出口,连夏严都不知情,可恶,他点子真正。为了布局她昨天回家前特意在楼道里练过了,撞到门时故意用脚狠狠踹了一下,这个时间段家家都有人,肯定能成功。结果弄巧成拙,如今下不来台了。梅芳只能咬紧牙关再扭扭腰:“你们看,我就说没事吧。”
张婆子拍拍手,笑呵呵的很慈祥:“没事就好,没事是福。”
夏东理拍了拍赵大叔的肩膀,笑得别有深意:“有空来我家坐坐,咱兄弟俩喝几杯。”
“好好好,”力道有点重啊,老赵憨厚的一笑,别人家的事果然不该管,还没怎么样就被记恨上了,好无辜。
也不想想是谁凶了人家孩子,无辜毛。
谢谢邻居的好意,夏家四口人走了。
小媳妇儿刚住进来没多久,非常好奇三楼的事,倆儿子不是一个妈生的,肯定天天都有几场大戏,连忙拉住张婆子的手,八卦心怎么都压不下去:“您说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呀?那么大的动静,不像是自己滚下来的。”
“人家不是说意外吗?你瞎吼吼啥,”张婆子动了动鼻子:“有味呀?糊巴巴的。”
“啊啊啊~我煮汤呢!”小媳妇连忙跑进屋,连门都顾不上关。
张婆子摇头叹息,想哄我老婆子肚子里的秘密?你还嫩了点,好心的帮她把门关上。瞧着梅芳笑呵呵的挺和善,嘴巴甜会说话,其实不太好相处,不过夏东理是明白人,她闹不了妖。
……
夏瑾一路小跑去上学,加强锻炼,不想再当弱鸡了。夏严坐在公交车站旁边的长椅,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