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节
忽然想起这是余默然煮的热水,顿时苦涩起来,难受的无法呼吸,沉重的放下杯子。
“爸,对不起,我不能跟你。”
“为啥?”夏东理以为听错了,猛地看向儿子:“你……你还要考大学呢,家里乱糟糟的,跟我一起搬出去吧,等你考上大学,爸就陪你去,只要有爸爸在,咱们到哪都能活的很好。”
“是吗?”夏严阴嗖嗖的笑了,甚至乐出了眼泪:“到哪都能活得很好?爸,你想把房子留给妈吗?”
夏东理:“……”
“还不说实话吗?”
“你都知道了?”夏东理往后靠去,望着褪色的天花板,脸也湿润了:“是夏瑾说的?他恨我,我一直都知道,我没能兑现供他上学的承诺,所以,把房子给他了。小严,爸有手有脚,以后给你买一栋比现在更大的房子好不好?”
“爸,你知道宏远超市的老板是谁吗?”
浑身一顿,夏东理眼神闪烁:“是宁辉的?怪不得你妈告他贪污都没事,原来他就是老板,为什么不说呢?怕我们借钱不成?我……”
“别说了,真正的老板是夏瑾!我亲眼看见的,”夏严嗷的一声喊出来,红了鼻尖。
泪流满面的夏东理震惊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呀?”
“不信你去问宁辉,现在夏冬莹也是经理了,以他们的能力,怎么可能当超市经理?你好好想想吧。”
“不可能!”
“还不信?夏瑾已经送宁辉一辆车了!我刚才回来时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醒醒吧,夏瑾今非昔比了,还能在意这栋房子?”
夏东理抿着唇,手抖的很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是啊,在警局时夏瑾身边围着很多人,似乎都听他的话,还有欧阳修迟!对啊,他们又是朋友了?怪不得轻狂了,原来夏瑾在花他的钱。
“更何况,这房子早就被夏瑾过给妈了,妈很心疼余默然,打算给她。”
“什么?你从哪听到的?”夏东理猛地站起身,忽然一晕,又坐了回去:“不可能的,这是他妈跟我一起努力买的房子,他怎么会送给阿芳?我不相信,我死都不相信。”
“我亲耳听见妈对余默然说的,当初夏瑾为了跟爸断绝关系,求到妈头上,只要事一成,他就把房子送给我。”
“先不说夏瑾,”夏东理不想再听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夏严:“你跟我走吧,看来阿芳心里只有余默然跟余孝了。”
“不,凭什么让我离开?这房子是我的!”夏严推开夏东理伸过来的手后,又抓住了他的手:“我,我不是不愿意,只是不甘心而已,这房子是爸的,要么给夏瑾要么给我,怎么可以给余默然?”若是失去爸的支持还怎么念书?夏严觉得自己今天很糟糕,情绪几度失控:“爸,给我点时间,拿回房子后我们一起生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你半辈子的心血,我必须拿回来。”
夏东理已经没有主意了,夏瑾的背叛,梅芳的欺骗,余默然的企图,夏冬莹的隐瞒……一桩桩一件件通通被夏严拉下了遮羞布,鲜血淋漓,他快受不了了。夏严搂住了夏东理的肩膀,眼里闪着诡异的光:“爸,别怕,我会孝顺你的。”
“好,好儿子,爸的指望都在你身上了。”
……
才一个多月而已,能有什么感情?
梅芳斜眼旁观,任由余默然哭成泪人,不耐烦的看向护士:“什么时候可以走呀?”
“现在就可以走,记得……”
“行了行了,不用嘱咐我全懂,”梅芳归心似箭,哪有心思陪小护士饶舌,这人真讨厌,坐在旁边像监视似的,令人不爽。梅芳站起身,捅了余默然一下:“要哭回去哭,你丢不丢人?”
“妈!”不是你打胎,你当然不心疼,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有感情好不好?
梅芳翻个白眼:“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比什么都强。我这辈子就是太傻了,看中爱情,你瞧瞧我过得是啥日子?想吃吃不上,想穿穿不上,我告诉你余默然,你必须嫁给有钱人,穿金戴银,风风光光的我死也瞑目了。”
余默然再次痛哭流涕,跪在床上:“妈,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乖,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护士目瞪口呆,哪有这么说话的妈呀?简直三观不正,把女儿当什么?石头吗?没有感情怎么活?僵尸婚姻吗?电视上经常播继母杀前妻儿子,虐打前妻女儿这样的新闻,恐怕,这也是位后妈吧。
她猜错了,梅芳是亲妈,真的亲妈。
付了钱,梅芳带着余默然回了出租屋,不能再让她见夏东理了,免得撞出火花就麻烦了。
殊不知,地狱已经悄悄对她敞开了大门……
夏东理要离婚,夏严不想蹚浑水,于是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背着书包去同学家了。
若梅芳知道夏严的举动会不会疯掉?
一心一意养大的儿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偷东西,泯灭良心,只要有好处她什么都干,一生都在为儿子燃烧着生命,结果夏严这么对她?都没劝老爸别离婚,还躲出去了!关了手机。
疲惫的回到家,梅芳换了拖鞋,顾不上洗澡,先去卧室找夏东理。老公没在家?他去哪了?梅芳皱着眉头,回头一瞧,人在阳台里抽烟呢,六天没见了,他过得好吗?有余默然在,或许容光焕发了吧?
想起那两个碎嘴的女人,难道左邻右舍都瞧见了?
“回来了?”夏东理灭了烟头,往客厅走来:“坐,我有话对你说。”
梅芳倒抽一口气,夏东理脸色很不好,憔悴、暗黄、连胡子都没刮,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有了沧桑的味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有了小情人,该年轻十岁才对啊。梅芳带着疑问,坐到老公对面。
一时之间,两人似乎成了陌生人。
“这里有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我们离婚吧?”不懂离婚的流程,把手续都带上保险些。
“你说啥?”
“我们离婚吧,”以为很难说出口,以为会疼彻心扉,夏东理淡淡一笑,似乎没那么疼,第二次说出口的那瞬间,仿佛所有包袱都消失了,浑身轻松:“房子跟存折都是你的,我净身出户。”
“夏东理你疯了?就因为我让你丢脸了?我会被拘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对,我没出息没能耐没钱没车没魄力,所以放你走,去找有能力的男人吧。”
天!难道他知道了?该死,余孝天天来,也许对老公说了什么!梅芳吓得魂不守舍,她爱他啊:“老公,你是不是误会了啥呀?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梅芳:“……”
她一顿,夏东理面如死灰。
这时候梅芳才知道夏东理是来真的,不是闹着玩,连忙从兜里掏出卡:“余孝来找我了,他觉得对不起我,想带我走想补偿我,但我没同意,他非得纠缠,所以……所以我收了他几万块钱,如此一来,他的心愿了了,我当然不会花这钱,留给余默然正好,她可以自己买房子搬出去。”
夏东理失望至极:“梅芳,到现在你还在撒谎?”
第 130 章
两人大吵了一架,梅芳根本解释不清, 她能说她带着余默然打掉了夏东理的孩子?还是承认跟余孝去过酒店?
警察是不会帮她遮掩的, 一个电话打过去,夏东理就会知道她离开的时间, 倒时候如何自圆其说?
面对一屁三谎, 支支吾吾的梅芳, 夏东理无力极了,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不声不响。梅芳太了解夏东理,这是钻牛角尖了。
拿起座机联系夏严,希望他能劝劝夏东理, 可是怎么都打不通。
“我最近状态不好, 余默然又天天妨碍阿严学习,所以, 他去同学家住了。”
心虚的梅芳一听这话顿时怒火升腾, 支走夏严, 就可以跟余默然双宿双飞了!
哈,这就是我的好男人。
不想再讨好夏东理的梅芳觉得浑身难受,都馊了,赶紧回卧室拿换洗衣物, 先洗完澡再说。
热水淋身, 实在是太舒服了, 梅芳眯起眼睛, 坐在塑料板凳上发呆。冷一冷也好, 老公会想开的。
梅芳洗了一小时左右,出来后发现夏东理不见了,又去抽烟了?就这点出息。可当她回到卧室后,整个人都傻了,柜门大开,夏东理的衣物少了好多,难道……也许猜错了,不会的,他怎么会弃我而去呢?梅芳额头见汗,连忙去客厅看证件,证件也不见了。
夏东理这是……这是……离家出走了吗?
脑海里忽然闪出夏瑾离家出走前的画面,多么的讽刺,他不要家了,夏东理也不要家了,还有小严,梅芳连滚带爬的来到座机前,一遍又一遍的拨打,带着希望,耳中却不停的响着嘟嘟嘟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婚姻法里有一条规定,分开一年就能自动离婚。
他这么一走,很多事成为谜团,再也解不开了。
就像余默然,她百口莫辩,梅芳认定了是她勾/引的丈夫,夏严知道却不提,因为他恨余默然,若不是她跟她爸,自己爸会走吗?夏东理同意了夏严的主意,等夏严拿到房子再回来。至于工作?夏东理不干了,他的人品都臭了,哪还有脸去上班?
而夏严的成绩一落千丈,整个人阴沉沉的,校园里忽然多了些流言,说他有个私生女姐姐,睡了他爸,被他妈逼着打胎等等。夏严太优秀,很多人都等着看他笑话呢,红眼病学生更严重,恨不得天天说夏严的八卦,证明自己与众不同。
夏瑾也听到了很多流言蜚语,惊讶不已,他大病一场后,世界好像变了似的。
最近喝了不少中药,苦的到胃,想不喝吧,欧阳修迟又深情款款的望着,为了他安心夏瑾只好捏着鼻子喝下去。
“在想什么?”欧阳修迟坐在床边,将人搂进怀里,淡淡的药香溜进鼻子,微微心疼。
“在想……”
“别想了,你跟他们已经没关系了,”欧阳修迟什么都清楚,就是他下的命令。夏东理远走他乡前,去看了眼夏严,没想到夏严在楼下正跟同学通话呢,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反正夏东理受惊不小,连连后退几步跌坐在地,像见鬼一样跑了。
他是真的走了,花钱买了一个新身份,孑然一身,轻轻松松。
阿爽嘴巴严,让他办事夏严很放心,殊不知,他真的失去父亲了。而母亲梅芳的心里也有了其他想法,养儿子有用吗?心疼女儿有用吗?累了一辈子了,回头想想,真的值得吗?还是对自身好一些吧。
余默然在养身子,过得十分可怜,于是余孝有了新任务,找上余默然跟她父女相认。并且告诉余默然,梅芳不让两人相认,于是余孝给了梅芳五万,让她好好照顾女儿。余默然是见钱眼开的人,她根本没看见钱。若是有了这五万块,哪怕一万块,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赶紧去找梅芳,可梅芳不承认,于是余孝又登场了,说得有鼻子有眼,连夏严都信了。
钱到底哪去了?
望着夏严失望的眼神,梅芳一冲动,吼出了令她后悔一辈子的话:“余默然跟你爸有染,那天晚上我拉着她去打胎了。”
余默然震惊了,脸色苍白无比,想起当时妈的绝情跟扭曲的眼神,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夏严手脚冰凉,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不敢承认,因为这个代价太大了。爸走了,妈要疯了,余默然再也不会对他献殷勤了。
知道一切的余孝会让气氛沉下去吗?他瞥了眼优秀的夏严,真看不出来,他居然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恶魔。余孝装难过,说出了真相。无论夏严怎么解释都没用,哪怕跪下,跪一夜,都没能挽回梅芳的心。
从此之后,梅芳跟夏严之间出现了裂痕,她爱夏东理,如果不是儿子为了赶走余默然,设计了这一切的话,她根本不会拉着女儿去打胎,更不会失去夏东理。她拿着卡去外地消遣,旅游,放松心情。
却被警察再次抓了起来,因为有人报案,说自己丢了钱包。
卡是余孝给的,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呢?梅芳急了,警察联系了余孝跟知情的余默然。余孝不承认,他很穷啊,警察调查了一番确实如此,根本拿不出五万块。这时候梅芳傻眼了,脑海一片空白,茫然的看向余默然。被杀了孩子的余默然木然的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说自己根本不知情。
她恨她。
梅芳忽然明白了。
最后的结果是梅芳进去了,判了五年,在新华路上她撞了一位妇女,而这位妇女就是丢了钱包的人,梅芳不承认,可她住的旅店里确实有个钱包,梅芳住进来时就有,她还翻了翻没当回事,于是,钱包上有了她的指纹。
这是陷害,鬼哥设计了这一切,可谁知道?
连欧阳修迟都不知道,勾起嘴角,望着可爱又可怜的夏瑾,忍不住低下头深深的吻去。为了这个小家伙,欧阳修迟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枉他忙了一场,终于清除了所有麻烦。
吻到缺氧,欧阳修迟才停下,夏瑾红着脸喘着气,今天修迟怎么了?特别热情?杨阿姨端着一碗中药,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小瑾,趁热喝吧。”
欧阳修迟接过来后吹了吹,送到夏瑾嘴边,看着他一口口的喝下去。
“还要喝多久?舌头都麻了,”夏瑾吐槽,他好想出去转转,天天闷在家里都快长毛了。
“良药苦口,别撒娇了。”
囧,夏瑾无语了,干脆缩回被窝里。
夏严最近在楼下出现了几次,欧阳修迟心里有数:“你不是想去见我的家人吗?等你病好了,咱们就回去,别忘了,今天都初五了。”
呃,从此以后夏瑾喝药像喝琼浆玉露似的,再也没抱怨过。
杨阿姨偷着乐,还是少爷有办法,一物降一物果然不假,看着他们恩爱,杨阿姨连忙拿着碗出去了,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欧阳修迟将夏瑾从被子里抓出来,熟练的解开扣子,脱裤子。
夏瑾打个哈欠:“我没出汗,不用洗澡。”
“不是洗澡。”
“那你……不是吧我是病人!”他想做?夏瑾拉住了男人的手,不让他为所欲为:“再缓两天,等我病好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