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蟠之死
深夜的英国公府内,除了一些伺候主子的,其他的下人也都歇下了。
齐舒志蔫头耷脑的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遇见了读书读到深夜,出来透气的齐玉锵。齐玉锵见齐舒志穿过拱门走来,笑着上前道:“二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陆爷爷好像很不高兴呢。”
见到他,齐舒志停下了脚步,尴尬的道:“三弟你还没睡呀?”
齐玉锵道:“就要去睡了,读书读累了,出来透透气。”
“哦。”齐舒志点了点头,苦笑道:“真羡慕你呀,我今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睡。”
“怎么?”齐玉锵有些奇怪,“你难道又闯祸了?”
齐舒志脸皮一抽,转移话题道:“外公罚我抄书,对了三弟,你有咱们国公府的家规吗?”
“有啊。”齐玉锵忽然脸色一变,道:“陆爷爷不会罚你抄家规吧?”
“可不是嘛,要抄十遍呢。”齐舒志叹了口气,“我突然有点想爹了,至少爹罚我跪祠堂,我还能偷点懒。”
齐玉锵看着自己的二哥,脸上表情复杂难以言喻,半晌说不出话来,扭头就往自己院子走,道:“我去给你拿家规去。”
齐舒志就等在原地,不一会儿齐玉锵出来了。他朝着齐舒志走来,月光下齐舒志看见了弟弟的眼睛,那里面似乎充满了……同情?
齐玉锵将一本册子递给齐舒志,道:“这就是我们齐家的家规了。”
“哦,多谢三弟了。”齐舒志感激一笑,接过册子忽然觉得手感不对,凑到眼前一翻,立刻惊恐出声,“怎么这么厚?!”
第二天早上齐舒志在子兴表哥喊魂般的声音中醒来的,他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握着笔,脸上是在书上压出来的印子。仿佛失去灵魂般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陆子兴,陆子兴拍拍齐舒志的肩膀道:“表弟,天亮了该起来了。”
齐舒志依言直起身体,只听一阵咯咯咯声,那是他骨头发出来的惨叫。
齐舒志的灵魂终于被这声音唤醒,满脸疲惫惊恐加无助的看着陆子兴,“表哥,我好累,今天就不去书院了。”
陆子兴怜悯的替他擦了擦脸上的墨迹,道:“爷爷说了,你每天都要按时起床,如果不愿意去书院,就要去他那里读书。”
齐舒志:“……”
爹才刚走了两天,齐舒志就变成了个受尽委屈的小可怜。他在吉祥的伺候下洗漱完毕,之后坐在桌子旁强迫自己喝下一碗粥。睡已经睡不好了,要是再不吃东西,他怕自己会昏死在去书院的路上。
顶着一对超级明显的黑眼圈,齐舒志手软腿软一脸萎靡的出了家门。爬上马车抓紧时间眯一会儿,马车突然停住,他差点没直接滚出去。
吉祥一边扶着他,一边掀开帘子道:“你怎么赶车的?摔着世子你担当得起吗?”
说完之后突然一愣,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齐舒志心说难道又是章家小姐在堵自己?他探头出去一看,只见挡在马车前头的,乃是唐礼之主仆。
“咦?”齐舒志就纳闷了,“今天怎么在这里等我?”
唐礼之撩起衣摆就要往马车上爬,“我有事对你说,吉祥你先出来。”
唐礼之上了马车,两个人在马车里默默对视,双方皆是一脸萎靡黑眼圈明显。唐礼之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齐舒志睡眠不足,脑子几乎停止了运转,下意识就道:“那怎么不去我家找我?”
唐礼之闻言一脸冷漠,“我敢去吗?”
想起了外公那可怕的模样,齐舒志拢了拢衣袖,干咳一声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这里有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唐礼之道:“你先听哪个?”
“这才一夜未见,就有这么多消息?”齐舒志后背靠在软垫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先听个好消息吧。”
唐礼之道:“好消息就是,刘蟠死了。”
“……”齐舒志一脸茫然,“啊?”
唐礼之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齐舒志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坐直了身体,“他怎么死了?”
再说了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刘蟠那人虽然讨厌,但也不至于死吧。
“这就要说到坏消息了。”唐礼之道:“第一个坏消息就是,梁东被抓了,因为刘蟠可能是他杀的。第二个坏消息是,霜霜姑娘被抓了,因为刘蟠也可能是她杀的。”
“啊?”即使已经完全清醒,但齐舒志还是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等等。”齐舒志努力理清楚脑子里的一团乱麻,“你说梁东和霜霜联手杀了刘蟠?”
“啧。”唐礼之那个烦躁哦,“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是说他们俩都被抓了,现在就是要么刘蟠是梁东杀的,要么就是霜霜杀的,不是他们合伙杀的。”
“为什么呀?”齐舒志还是很懵逼,“昨晚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会这样?”
“这事儿我刚知道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唐礼之道:“但事情就是这样,昨夜刘蟠被发现死在了披绣阁,我爹大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带着人去了。这事儿不是小事,已经不归京兆尹管了,梁东和霜霜两个连夜被送进了刑部大牢。”
齐舒志表情严肃起来,忽然问道:“你说还有个好消息,是什么?”
唐礼之看着齐舒志,道:“你表哥现在正在刑部当差,有他在至少可以保证梁东和霜霜的安全。”
“你知道了?”齐舒志一愣。
“你呀,昨天你和七皇子的话骗骗梁东和方峥还行,可骗不了我。”唐礼之伸手指着他家的方向道:“我爹可是京兆尹,别的不说消息肯定灵通。秦家大小姐被赐婚给了七殿下,这是我一早就知道了的事了。”
“那你还装不知道?”
“话不能这么说。”唐礼之嘿嘿笑了一下,“既然殿下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那我知道了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齐舒志感觉头疼的厉害,捏了捏眉心道:“不去书院了,我们这就去刑部衙门。”
去刑部的路上,唐礼之把他知道的都给齐舒志说了。
昨天晚上他们分开之后,路上碰见了刘蟠。刘蟠这个人是个十足的混人,从前连齐舒志都敢得罪,这次齐舒志又不在他们当中,他便更加肆无忌惮。也不知是怎么知道的消息,他居然知道了章家小姐章舜英与梁东的事。
要知道刘蟠之前可是与章舜英议过亲的,他又嫉妒梁东的才华,嘴里说的话很难听。这样一来,两拨人很快便发生了冲突。刘蟠甚至放话,要弄死梁东。之后他们分开了,刘蟠去了披绣阁,梁东与唐礼之方峥的家不在一个方向,也就分开了。
后来刘蟠去了披绣阁,叫了霜霜姑娘。因为齐舒志的缘故,披绣阁的老板不敢勉强霜霜,但刘蟠居然强行闯入了霜霜的房间,将她拉至雅间非要她弹曲儿助兴。
披绣阁老板得罪不起户部尚书,便只能由着他去。过了没多久有侍女进去添酒,却发现里面的人倒了一地。所有人都中了迷药昏倒,只有刘蟠躺在地上,脑袋已经不见了,鲜血淌了一地。
后来刘蟠的脑袋在河里被捞出来,已经被鱼虾吃的不成样子。京兆尹府的人去查,就把当天夜里与刘蟠发生冲突的梁东和霜霜两人抓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