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读取记忆
好好的一个综艺拍摄忽然发展偏移了正常轨道。
本来的杂志拍摄一切流程都非常正常, 谁晓得这世界上还有非人类这样的存在。
在场唯一乐在其中的, 只有余微。他真的很久没有和姜娴一起面对这种对敌的情况。在这种完全和平的年代里, 在这个完全没有意外和差池的世界里……
他原本以为是没有指望了的。
谁知道会有敌人，谁知道这群家伙还干了不小的事情。
余微被这些天度假修养掩藏好的情绪悄悄破土，又被姜娴刚才的话掩盖了个仔细。他动手稍微带了已一点分寸，尽可能避开了对方的致死处。
他虽然避开了, 可玩刀手法一流，慢慢熟悉起对敌手法，抓着敌人的每个移动死角不放。想要躲开一部分，就必须也要受着一部分。
姜娴在另一边将那麻绳玩意的家伙抽了个彻底，抽的中途还打了两个结，将攻击她的那个家伙抽了个晕头转向。她力道惊人，体质在龙族中都属于尖端特殊, 碰到那敌人想要打近身战的，直接将对方打了个半残。
另外两个敌人二对四, 本质上能力特殊也不由落在下风口。
原本这群家伙以为余微和姜娴这些家伙，至少在人类面前会伪装自己一下。谁想到迎头直打, 根本没有伪装的意图。而且连留个护住人类的家伙也没有！
阴柔的这位反派面色凶狠，身上血腥味渐浓，在余微留有余地之下，反倒是对余微动起了杀心。
结果他一阵造作猛如虎, 撞上余微就成二百五，杀心再强，也就在反杀过程中的割开了余微一小缕的棕红色头发。余微眼神微微变幻, 下手又重了两分。
围观群众看得心惊肉跳，隐隐还有点兴奋，嘴里忍不住发出了“哇”的声音。在场男工作人员有点羡慕，女工作人员有点仰慕，要不是现场情况紧急，都想鼓掌一下。
段文府确定了自己人暂未有受伤的，小心又克制关注着战场。
既然这群家伙的目标是他们这些非人类，现在想来还可能会有后援。
段文府低头确认了一下手机信号，发现还是无法发出后，内心叹了口气：果然人类的科技在进步，非人类的手段也会跟着前进。人类利用各种磁场信号，非人类就会选择去阻断信号。
他为了拍摄，也没在身上多放一点救急的东西，看来还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过安逸了。
姜娴懒得和这群家伙浪费打斗的时间。
她的小弟们可稀罕这回的综艺，可稀罕这回的杂志拍摄。练习生第一次拍杂志，以后可都是宣传的资本！
姜娴是没想着有后援这回事，她只想着要速战速决。
在多打了几个结后，手上的麻绳仿佛成为了一个流星锤，一段链条一段圆球锤子的那种状态。她对着敌方死命锤着，愣是将对方锤进了雪地里，嵌入到了泥土中。
在确定对方被她打得神志不清，而且还有一点动弹不得了。姜娴才稍一缓手，上前一步徒手朝着对方牙齿打去。
一拳打掉满口牙。
众人震惊。
姜娴并不在意自己的血腥暴力，在雪地里随意擦拭了一下，用雪洗掉了自己手上的污秽，这才将自己这边这个家伙用对方的武器打包起来。
打包完一个，姜娴往周圈看了一眼。
武力值最低的段文府还空着。
她把俘虏一号丢到了段文府面前：“看着。”
段文府应下。
众人继续震惊着。
余微和阴柔男子看姜娴那儿结束了战场，知道现在必须要了结一下。阴柔男子脸上神情非常难看：“撤。”
另外两个敌人意识过来，咬牙果断撤退，其中一个在硬抗下杨琰一拳重击下，口吐一口鲜血也要撤离开去。
“想得真美。”余微眼皮子轻抬了一下。
他手指在空中划了一道。
只见周圈的雪轰然震动起来，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化为了无数和他的陶瓷刀一样看着极为锐利的刀。雪压缩成了冰，冰化为了刀。
“画地为牢。”余微念了一句，那无数的刀顿时结成了一个阵法，自上而下倒扣下来。
确实画地为牢。
姜娴退开了一段距离，任由余微发挥，还把自己几个小弟拽到了段文府身边。她望着无数刀刃之后居高临下的余微，看着他唇红齿白，眼眸深邃的模样，心脏直跳。
一身浴衣，抬手间就是刀剑无数，神情内有一丝不屑，实在勾人。
他带有棱角的脸庞，在这一刻是真正不像是个人。
余微这样能越过阶级成为龙的存在，才是这天底下最为特殊的存在。他的一切全部都靠着是他自己，从未有过一丝的懈怠。
落下的刀插入地面，上面构建牵连着的是无数的细线，这些细线由线成面，完全罩住了三个想要逃窜出去的家伙。
姜娴问段文府：“我记得你平时保命东西挺多的，现在带了点什么？”
段文府笑笑：“带了一个珠串，还有一罐迷药。”
旁边听到的人怀疑自己幻听了。这人带了啥？迷药？
姜娴摊开手。
段文府从自己衣服取出了一个小锦囊：“悠着点，一克可以药晕一头大象。我前段时间才弄到手的。”
学神真的很可怕，对日常有兴趣的防身东西创新是与时俱进。
姜娴拿过锦囊，对段文府感慨着：“我记得你以前带的顶多就可以药晕几十号人。专门放在簪子里。现在簪子不戴了……”
段文府笑笑：“现在科学也发展了，要不是别的药容易被海关查到……”
姜娴：“……”
哦。
原来是躲避海关的。
姜娴拿着东西提醒了一下身后的人类：“你们捂一下鼻子啊什么啊，最好不要呼吸。”
她把锦囊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一个小瓷瓶，往余微的画地为牢里面丢。
那带头的阴柔男子脸色骤变。
他朝着边沿地带冲撞去，撞了一下却被重重反弹回来，身上还迅速起了一层霜花。这阵法在冰天雪地里还开发出了别的新副属性。
小瓷瓶被丢到阵法中，还没落地就爆裂开来。
围观人群纷纷捂住口鼻，警惕看着阵法里的情况。
阵法里三个家伙也捂住了口鼻。可他们完全没想到，能让段文府高看一眼且待在身边的东西，怎么都不可能只靠着捂住口鼻可以解决。
他们三很快就眼睛发直，三秒不到轰然倒地。
白安重新和自己的小狗分离开来，将狗顶在自己头上：“这阵法我记得不会朝外透气味的。你们其实不用捂着。”
围观群众：“……”
白定：“老大那是为了让他们分心，省得他们心里头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跟着的导师和练习生里面大半不是人。”
节目组和杂志社这才意识到，刚才姜娴这么一弄，他们确实心情都有点平复下来，至少没刚才那么激动和震惊了。
沉星一时间总算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天，这都什么和什么？”
薇拉都懒得说中文了，用了一连串的外语感慨上天和自己的过往，并且表达了一下：“哦，我可以了解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么？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国家确实是有武术，而且神话都是真的？”
反正大家想要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多了。
平复了心情是真的，但乱糟糟了起来也是真的。
余微走到众人面前，不得不作为领头的解释一下：“不好意思，事情现在有点复杂。我们的身份确实不一般……”
“会被消除记忆么？”有人突然这么一问。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姜娴本来正在思考怎么打包这几个反派去审问，听到这么一句，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你这个想法很不错哎。反正就你们这点人。”
段文府失笑：“不需要，大家都签个保密协议。以后这种情况可能会多见起来。”
余微看向段文府。
段文府是近来和上级接触最多，也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在外收集信息的：“这一年来各地的变动其实越来越明显。老大突然醒过来，也很可能是受到这方面的影响。以后非人类的出现会越来越多。永远靠让人失忆可不是一个好办法。”
这话很有道理。
姜娴当甩手掌柜：“和珂珂说一声，让她汇报一下，看怎么处理。”
段文府应下。
余微见姜娴已经决定了参照段文府的解决方法，便顺着这个对话说下去：“杂志我们可以再抓紧时间拍一下。最终的舞台表演也可以继续。上面肯定会派人来处理现场的情况。你们现在只要注意保证你们自己的人生安全。ok？”
所有人类听到最后一个关键问题，也意识到，比起非人类而言，他们自己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纷纷点头同意了。
能在这个关键点提出注意个人生命安全的，也就是余微了。
余微和段文府负责安抚众人，姜娴继续去处理几个反派。
德档毕竟是山精。度假村在山里头，他还是靠着这山里的资源，弄出了点不知道什么藤蔓，提供给姜娴捆绑几个袭击者。杨琰力气大，在边上配合扛来扛去。
白安和白定带着两只狗在几个袭击者周边闻了闻味道。
“都不是人类。其中一个是精怪，另外两个有点像是……混血。”白安不是很确定看向白定。
白定点头，却也皱起了眉头：“比我们更加混血，有部分精怪的，还有部分兽人的，甚至还有部分别的动物的。很混乱且不稳定。”
不稳定代表着，很难有固定的成长方向，随时死亡。
姜娴没想到随着时间流逝、世界融合，这世上还会出现这种混杂到让白安和白定都说出“不稳定”这种判断语的东西，就像是：“……和龙族混血后裔一样？”
白安恍然：“对，有点那种感觉。但他们身体里并没有龙族的血脉。有龙族血脉恐怕还要稳定一点，至少出生后的成长方向是有一个趋势的。”
龙族混血后代是各个世界知名的未知且不稳定。
白定下了一个判断：“这种应该是科技造物。不是自然造物。”
姜娴皱眉。
龙族后代的混乱状况，她父亲当年就和她说过。龙族后代的那些个家伙都有所处理了，可这些科技造物，不知道会不会钻监控的漏字，逃离监管惩罚。
到时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姜娴：“我到时候让珂珂把这些事情告诉下去，每个种族都注意一点。这种情况肯定是需要原始样本的。也就是说你们任何一根种族中，都可能有族人受到了很可怕的对待方式。”
她语气很不好，态度很强势。
仿佛重回了当初那在每个世界闯荡且凶残的金眸巨龙。
几个小弟纷纷应下：“是。”
余微那边安抚好了工作人员，确定了各种设施都还能用，却也强制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整一下。后续的拍摄留到第二天再继续。
等人类散去回到自己房间里，一群非人总算得空处理起了战乱现场。
段文府在重新有了信号之后，飞快和珂珂那边联系上了，并且叫她派遣一部分登记上的非人类到度假村来，以防后续的后援问题。
德档把雪和土地都折腾成原样，态度相当不满：“这群家伙都什么情况？不知道自然是我家，呵护靠大家么？我小学题目都做到过这种话。”
旁边白定懒散帮忙的差点笑出声来，也不知道小学题有什么好骄傲的。
杨琰取了一个巨大叶子，准备好将阵法里的迷药挥走。
余微在那儿拔剑去除阵法，和杨琰配合。
白安则是检查起了这几个袭击者身上所有的外带东西，包括武器药物以及自杀设备，确保万无一失。他可是知道人类在这些年就想出过很多自杀方式的，谁知道这群家伙会不会有样学样。
姜娴在边上怂恿：“干脆把牙都砸了，一个咬舌自尽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白安：“可讲话漏风啊，到时候回答问题起来多麻烦。”
姜娴：“都敌袭了，直接读他们记忆啊。”
白安：“好有道理。”
两个家伙一拍即合，把剩下几个偷袭者的牙也全砸了。
余微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牙齿一痛，可又视线忍不住投向了姜娴的手：牙齿和手那么近的距离……
杨琰扇叶子扇一半，看到了余微的摸鱼状态，面无表情朝着余微脸上扇了两下，试图把某条龙给召回来。现在根本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好么？
这条龙真是让杨琰都看不下去了。
等现场收拾好了，几个袭击者也都没牙齿了，姜娴叫来余微一起对着几个袭击者读记忆，再让剩下的几个小弟守他们，以防有外人打扰。
任务分配结束，姜娴抓着那阴柔男子的脑袋：“唉，真不喜欢这一步。他们脑子里估计都不是啥好东西。”
余微眼神微暗：“嗯。可以我来。”
姜娴驳回：“不，我可以。”
她快速沉浸进了阴柔男子的大脑中，用意识读取着这家伙的记忆。
……
冰冷且惨白的陈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狭小的房间里存放着很多情绪麻木的非人类。每个身上都有一点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地方。有的眼睛瞳孔异色，有的嘴唇形状奇怪，有的肢体数量与众不同。
“实验体三八六号。”
视线开始升高，随后前进。
阴柔男子就是所谓的实验体三八六号。
“血压正常，心跳正常，脑电波正常，体温正常……”机械音数据不断播报着。
画面加快了进度，姜娴如同在梦境里穿梭一样，提取着自己想要看到的重点。
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
她妆容浓艳，头发盘着，雍容华贵坐在了一个皮质的椅子上，手上还拿着有点复古的烟斗。
“孙甘，我不想死。”她语气轻飘飘说着，意识好像在云端，“我们都是从那样的地方出来的，只能做他们的工具，他们的一把武器。可走出来，我就不想再只做一把武器了。”
“那和死有什么关系？”
是阴柔男子问的。
他就是孙甘。
女子对着他笑了笑，笑得相当缠绵，充满了难以描述的复杂情感。她继续说着：“窃运者，总是要背负一点东西的。他们不想背负，背负的就得是我们。”
孙甘沉默了。
窃运者？
姜娴又加快了速度，继续翻看起来，随后翻到了……那个女子的墓。在一个非常普通寻常的一个陵园中，在墙面上，只贴了一张照片，放了一个格子。
旁边还有很多的照片，就那么简简单单，连个大型的墓都没有。
隐隐有人声音传来：“这里的骨灰到烧掉撒大海了，是真的环保。以后我也想这样，很浪漫。死后我便在全世界旅游。”
姜娴：“……”
这是孙甘的视角。
姜娴又飞快往后继续翻。
“这次的任务是这里几个家伙，活捉，捉不到就杀掉。失败受罚你知道的。”一个家伙递了一串文件给孙甘。
孙甘的视角正要往上挪动。
一阵强烈的排异反应传来，姜娴被踢出了孙甘的大脑记忆。
她闭着眼，一点点感受着意识的回归，随后猛然睁开了自己的双眸。
金色的双眸里似液体一样在流转着。
她缓了口气，转身看向身边同样睁开双眼的余微。
姜娴先一步开口，和身边的几个小弟讲了一下情况：“这家伙叫做孙甘，是个实验体。他们在替一帮家伙做事情。那帮家伙是窃运者。字面意思就是偷窃别人的气运。”
“偷窃气运是要遭天谴的。”余微在越龙门时最近距离接触过大道，很清楚这一点，“他们想要规避监管者，就要另外想办法转嫁这种负面情况。这些实验体也是被转嫁的目标之一。”
段文府很快反应过来：“我们这些就属于各个世界拥有气运者？”
他顺着思路理下去：“世界融合后……不对，也可能是世界融合这个过程中，他们通过某种手段偷取了气运，被偷窃的家伙注定就会发生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不自觉落到了世界角落中，隐匿起来……”
段文府一直在疑惑，姜娴选小弟的眼神非常犀利，可这群小弟既然都是辉煌过的，那为什么会到了一定时候反而没落了呢？即使世界融合了，那也应该是人上人，非人中的首领才对。
完全不可能每个都和他一样，就是觉得人类的阴谋阳谋很麻烦，顺带逃避个追杀才躲起来。
余微作为龙，由于伪装成了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从来不暴露自己，反而大隐隐于世？
而姜娴作为一条龙，现在才苏醒过来，所以才没有被迫害过。
这么一考虑，很多事情就想得通了。
德档反应有点来不及，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白家兄弟：“啥？”
白定：“这难度高于了小学题，等你做到高中题我告诉你。”
德档：“……”
大家分析了一波信息后，选了个房间把几个家伙都关了起来。该套阵法的套阵法，不睡觉的非人该轮值的轮值。最后他们就等后续珂珂派人到位。
第二天的行程按照原先商量好的方式，照旧拍摄杂志。
被关押的房间里的几个袭击者扛到了第二天，由于身体的抗药性，很早就清醒了过来
孙甘醒来，第一个意识是需要自杀。
第二个意识是他死不了。
第三个意识是开口讲话：“旁开破！”（放开我）
第四个意识是：艹，我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