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节
是天道是怎么给自己折腾出这么一个身体的?
苏子君很好奇。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后,得到了一个让他很无语的结论。
那就是天道根本就没有给他准备身体,而是直接将他丢了下来。
现在他用的,实际上就是他自己的身体,不过是在体外多了一层灵气作为“身体”。
这一层灵气,还不如他自己用法术变出来的衣服。
毕竟他变出来的衣服,怎么说都是比这些灵气更加浓郁精纯的灵气凝结而成的。
虽然无语天道偷懒,但苏子君也没去找天道,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就这么用着呗。
就是体外的灵气太稀薄了,苏子君根本就没办法使用他自己的力量。
就连他一身的威压,都不能泄露出来,不然他的灵气“身体”就会漏气。
苏子君没再管他这个一戳就破的身体,而是迈着步子,往其他地方走去。
他走了一圈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个时候,苏子君就知道肯定有问题了。
风依旧在吹,徐徐的微风吹动树叶,吹动花海,吹动那一池的碧水。
花海荡漾,碧水潺潺。
苏子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连绵不绝的山脉脚下,一条大路蜿蜒曲折,前不见人,后不着村。
炎热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一声声此起彼伏的知了声,吵的人心烦气躁。
一个身着深青色儒服的男子,背上背着一柄长剑,和包裹,腰间挂着一个瘪瘪的水囊,正顶着大太阳,走在这荒无人烟的道路上。
炎热的温度炙烤着大地,地面上的温度,使得远远看去,好像四周的景色都被扭曲了。
书生看似文弱,可是在这样的天气下赶路,他却不急不缓,额头虽然有汗水渗出,却也没有到汗如雨下的地步。
只见他抬起胳膊,从衣襟里取出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他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后,一点儿也没有抱怨天气和路途难走,整个人平静的可怕。
青年书生一步一步的继续顺着路向前走着,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里。
“嘚嘚……嘚嘚……”
书生沉默的走着,突然在他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对此,书生依旧不为所动,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没过多久,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一队骑着马的人,从远处飞奔而来,扬起漫天尘土,从书生身侧,扬长而去。
这一条略显荒芜的道路,实际上是官道。
这种路,除了士农工商中的士族可以随意行走以外,其余的农工商想要走,除了必要的通行证以外,还要缴纳一定的费用。
所以,普通平民百姓,为了不缴纳这些钱,他们宁愿从官道旁边的草丛,山坡,乱石上走。
只有商人,和地主富户,不在乎这些钱财,或者必须使用平坦宽阔的官道,所以才会在官道上行走。
当然,官道毕竟是官道,不管他们缴纳了多少费用,一但他们遇到了士族中人,就必须给他们让道,让士族先过去。
尘土飞扬中,书生脚步一错,就站在了官道的边缘,随即衣袖挥舞了几下,将自己身边的尘土挥去,等尘土落地,书生这才继续上路。
夜,悄悄来临。
书生不紧不慢的顺着官道向前,终于在繁星初上的时候,来到了一处驿站。
两个红色的灯笼挂在驿站的门口两侧,微弱的烛火指引着来往的行人。
书生很远就看到了驿站,他虽然不怕露宿野外,可是能有片瓦遮顶,床榻枕眠,自然是更好。
他走到驿站门口,抬手敲响了驿站的木门。
“咚咚咚。”
“谁啊?”
驿站内,传来驿丞急急忙忙的向着门口走来的声音。
这驿站,并不像官道一样,可以供平民百姓随意使用,除非身负功名职务,否则绝对不能擅自入住。
那些途径此地的商队或者行人,只能在驿站旁边的茅草屋修整。
而能够敲响驿站大门的人,都不是驿丞能够得罪的人。
所以,就算是再晚,有人来敲门,驿丞也会恭恭敬敬的开门接待。
“在下临汌县举人,路过此地,借宿一宿。”
青年书生平静的说道,一点儿也没有为自己的成就骄傲。
“举人公稍后片刻,下官这就来开门。”
驿丞赶紧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然后恭恭敬敬的开了门,将青年书生迎了进来。
“举人公一路辛苦,可要下官去弄些吃的?”
驿丞虽是朝廷编制的官员,而青年却只是一个没有职务的举人。
可是驿丞依旧不会得罪书生,因为举人已经是朝廷官员的主要出身。
只要这个书生想,他就可以谋得一官半职,最起码比驿丞要大的多。
“不用,你给我安排一间屋子就可以了。”
青年书生摇了摇头,拒绝了驿丞的好心提议。
他的包裹里还有五六个馒头,一会儿就着水,吃两个就好了。
“举人公想要屋子还不简单,只是可否麻烦举人公出示一下您的印鉴?下官需要记录在案。”
“嗯。”
对于驿丞的话,青年书生没觉得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这是规矩流程,既然他来了这里,打算住在这里,自然是要按规矩来。
他从背包里取出了自己中举后,官府颁发的印鉴,递给了驿丞。
只见印鉴上写着,天昌九年,第一解元,临汌县书生琅天。
“解元公,这是您的印鉴,您随我来,我这就带您去修整的屋子。”
登记后,驿丞对琅天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这可是解元!
乡试第一!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中的。
就他这功名,他要是想做官,最少也是一个县令。
琅天对于驿丞的态度,没有觉得奇怪,也没有什么神色变化,他依旧很淡然。
在来到了房屋门口的时候,驿丞对琅天说。
“解元公,今日还有几位差爷入住隔壁院子,若是吵到了您,还请您多担待些。”
“无碍。”
听到驿丞的话,琅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随后就关了房门,走到桌边将包裹放在了桌子上。
一只三尾天狐2
虽然驿丞经常打扫屋子,可是驿站的屋子里依旧有一股霉味,而且桌子也是看似干净,实际上伸手一摸,手上绝对沾满一层浮灰。
琅天没有去管脏兮兮的桌子,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方巾,垫在了凳子上,然后就拿着自己的馒头和水,安静的吃了起来。
夜已经深了,可是外面的虫鸣声,依旧连绵不绝,隔壁院子里住着的那几个人,虽然呼噜声此起彼伏,在这虫鸣声中,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吃完了馒头后,琅天咽下最后一口水,他看了一眼床上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晒过的被子,一点儿也没有躺上去的念头。
屋里还有半截蜡烛,和一盏油灯。
他只是打开了窗户,让清冷的月光进入了屋子中。
琅天的行李很是简陋,要说值钱的东西,除了他背着的那一柄剑以外,就只剩下裹在衣服中的那一张画卷。
他突然用方巾将桌子擦的干干净净,然后从衣服当中,将这一副在某些人眼中的无价之宝的画卷取了出来。
小心翼翼的平铺在桌子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将画卷打开。
朦胧的月光印照在洁白的画卷上,青玉制成的画轴在月光下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画卷在琅天的手中,被一点一点的展开,栩栩如生的图案呈现在画卷中。
看着这一副自己意外得来的的画,琅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爱不释手的情绪。
在他之前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之中,他一直都心如止水,如今却因为一幅画卷,而坏了自己的心境,想想就觉得可笑。
可是琅天却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他抚摸着画卷上的图案,眼中的神色柔和。
看了一段时间后,琅天就将画卷收了起来,在床上垫了一层布后,就盘膝打坐。
至于画卷,则是被他放下了自己的双腿之上。
一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掩着的窗户透出明亮的光线。
琅天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摸向了他双腿上放着的画卷,触及到熟悉的手感后,琅天的心才缓缓落地。
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之前,向驿丞要了一壶干净的开水。
在他离开的时候,比他早住进驿站的那些人还没有起来。
此时太阳还会升起,清晨的微风轻轻吹来,带着丝丝清凉。
琅天的速度看似不快,可是实际上并不比别人全力赶路来的慢。
在官道上走了一个时辰后,琅天就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古朴城池。
他并没有顺着官道进城,因为他的目的地,是云天府的临汌县。
所以,他从一旁的小道向着两座山之间的峡谷,通往那个他出生的地方。
琅天的脚程很快,他还没到正午时分,就已经来到了临汌县的入口处。
看着多年不见的家乡,如今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琅天也没什么近乡情怯,伤春悲秋。
他很淡定的背着自己的行李,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临汌镇中,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商贩,没有一个人认识琅天,他们暗中好奇的打量着他。
毕竟临汌镇因为靠近云天府,再加上有一些特产,所以还算富饶。
却很少有外人来到这里,而经常来此收购特产的商贩,镇里人基本都认识眼熟。
对于这些人的打量,琅天并不在意,他目不斜视的向着他的目的地走去。
琅天站在了一座还不错的府邸门口,看着大门上那漆已经掉的差不多的门匾,他依旧淡然。
“小伙子,你找这户人家吗?他们去街上卖东西去了,要晚上再回来。要不我让我小孙子,带你去他们的小摊儿看看?”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坐在枫树下抽着旱烟。
他看到琅天在这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就好心的开口询问道。
“这里,有人住?”
琅天转身,看着老大爷很平静的问道。
“有啊!这里住着赵家老头一家,他们家做着小吃食,在咱们这一片儿啊,算是比较富裕一些的。”
老大爷有些感慨的说道。
琅天没有等老大爷口中的赵老头一家回来,也没有和老大爷的小孙子一起去街上找他们。
他一反常态,径直向着紧紧关着的大门走去。
在周围的人震惊的目光之中,一脚踹开了大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街上的那些人,有几个和赵家关系不错的人,纷纷跑去报信。
而琅天在进入到正屋的大堂后,就这么在主座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安静的等待着那所谓的赵老头一家回来。
“是谁擅闯民宅?我大表哥可是县衙衙役,小心将你告上公堂,让你吃板子!”
琅天没等多久,一个嚣张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在那个人身后,还有一群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你是谁?”
琅天睁开眼,看着正站在大堂中央,用一种颇为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男人,很淡然的问道。
“我?我是赵守业!这里是我家!你还问我是谁?”
男人不屑的看着琅天。
“赵福生呢?”
琅天听他的这语气,也不生气,仿佛视若无物的开口问道。
“看你也是个书生打扮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尊老?我爹也是你能叫名字的?”
男人非常生气的想要对琅天出手,可是看他那一身儒服,他却又不敢了。
毕竟儒服只有书生才能穿,而且最少也要考中了童生才可以。
虽然童生不值钱,可是也不是他这么一个平明百姓可以殴打的。
“让他来见我。”
琅天说完后就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你……”
男子气的一脚向着旁边的桌子踹去,只是这桌子太结实,桌子倒是没事儿,他的脚却踹疼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赵福生终于在儿媳妇儿的搀扶下,赶了回来。
他进屋后,开口就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闯到我家里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赵福生,此处何时变成你的府邸了?”
琅天睁开眼,冷冷的看着那个义正言辞的老头。
听到琅天的话,赵福生怔了怔,眼中划过一抹深思,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这里怎么就不是我家了?我们赵家可在这里住了好几代人了。”
“赵福生,你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可还在我的手里。”
琅天懒得和他们继续掰扯,他直接甩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
听到琅天的话,赵福生整个人都慌了。
之前,他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里是他家,就是因为他笃定琅家人都死绝了,没人知道他其实只是琅家的家仆。
毕竟,当年琅天才三岁多的时候,就已经被琅家老爷送去了别的地方。
后来,这里遭遇山贼,整个镇子里的居民死伤大半,慢慢的也就没有人知道他赵福生,是琅家签了死契的仆人。
听到琅天的这些话,再加上赵老头的表现,围观的那些街坊邻居们,都开始议论起来。
“赵福生,在一刻钟以内,从这里搬出去。否则,我不介意将你的卖身契交到公堂,告你侵占主家财物。”
琅天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没有气愤,没有怒火,他这么多年以来的修身养性,让他可以淡然的面对任何事情。
虽然赵福生自己清楚自己的底细,可是他的儿子儿媳都不清楚,甚至就连他的老伴都不清楚他曾经的过往。
所以,就在他的儿女们不信,闹着要去公堂的时候,赵福生直接就是一巴掌,一拐棍过去。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虽然赵福生的儿女们想要将“赵”家的东西搬空,可是赵福生却明白,那些本就属于琅家的东西,他一个都没让儿女们碰。
他只让儿女们把他们自己的东西搬走了,甚至有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搬,毕竟时间太短了。
可是赵福生却不敢多留。
他实在是不想回到生死由人掌握,甚至儿女也生而为奴的日子。
哪怕是丢掉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他也绝对不可以让自己的身份,被琅天重新登记在官府的奴仆档案之中。
琅天在赵福生他们都离开后,自己在这府邸转了转,然后将赵家所有没有来得及搬走的东西,全都丢在了大门外面。
只留下他们琅家,本就有的那些个黄花梨做的家具物品。
琅天其实并不怎么在意生活质量,所以他只买了两床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