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历史变化
巫族只有一位太子, 妖族共有十一位太子。
虽说东君的地位不再那么特殊，但他身为东皇的独子, 又是唯一成年的小金乌, 若无意外，他将来会是代替东皇出面的妖族三把手。
此刻, 旁人阴险的揣测都不存在于东君心中，他幸福地抱住了十只毛茸茸的弟弟，可以不用像大人那样爱面子, 尽情地蹂搓它们。他的父皇教过自己, 强者为尊，只要自己始终拥有强于所有弟弟的实力，哥哥就永远都是哥哥。
反之, 参考帝俊和太一之间微妙到令所有妖帅暗笑的关系。
弟弟也是可以管哥哥的。
“父皇！伯父！小十破壳了, 您们还没有摸过他呢！”
东皇带着肥嘟嘟的小金乌飞奔而来, 眉眼间皆是无拘无束的笑意, 黑发如墨, 目似阳光, 一霎那的风采像极了少年时的上清通天。
纵观洪荒，可以肆意的大能者不多, 而东君会像少年的通天也不奇怪。
帝俊为这份神似哑口无言，扭头看向太一和通天。
【你是怎么教导东君的？】
太一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浅红，竟然是罕见的羞愧了, 谁让平时接触东君最多的是通天。
通天为东君的表现忍笑, 但是关键时候没有落太一的面子。
他抓紧太一的手。
本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 在心虚的时候柔韧却不强劲，骨骼似火玉，安静的被通天握在掌心中，指尖轻轻触碰皮肤，宛如他亲手抓住了姻缘。
“洪荒只会有一个东皇太一，东君像我就可以了。”
当自由自在的仙人不好吗？
而后，通天高声说道：“东君，我也在这里！你别老是向你父皇献殷勤！”
东君没有被父亲斥责的害怕，相比太一，通天好说话太多了。他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不吭声的父皇，再在帝俊伯父的默许下让通天抚摸了一把小金乌，最后他把小金乌交还给了脸色称不上有多喜悦，十分平静的帝俊伯父。
帝俊比太一更深的金瞳注视着躺在手中小小的一只雏鸟，陆压感觉不到他的冷漠，被血脉相连的温暖气息迷惑，在父亲的掌心上蹭了起来。
大概是这个举动触动到了什么，同样身为三足金乌的帝俊嘴角勾起，眼底的审视消散了许多。
妖皇大笑了起来，为幼子的破壳感到高兴。
“从今往后，也唤我……父皇吧。”
小十，也就是最后诞生的小金乌听见帝俊的笑声后，孺慕地回应道：“父皇。”
化形的光芒一闪而逝，小金乌的本体消失，一个浑身白嫩嫩的孩童出现在帝俊的怀里，钻出脑袋，朝兄长与亲人们露出灿烂的笑容。
因果相连，它得以延续出一段新的人生。
一切算计烟消云散。
“没想到啊，混沌魔神转世重生后居然会这样。”通天在妖皇宫撸完了十只小金乌，心满意足地跟太一回来后聊起了这件事。太一对此在预料之中，为陆压舍弃过去的状态感到颇为欣喜地说道：“你以为会是什么样子的？”
通天沉吟道：“冷酷无情，爱搭不理，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太一为他的脑补总结道：“真这样，陆压别想活太久。”
通天愕然：“……帝俊对自己的孩子下得了手？”
“有什么不可以的。”太一仍然是洪荒的东皇，不会把人类的三观完全套在自己身上，“一个不认自己是父亲的混沌魔神，留着干什么？”
这就和修真界发现后代被人夺舍了一样，出现一个杀一个。帝俊是为了利益和情面，同意让陆压转世重修，这不代表对方转世重修之后，帝俊还要给对方保驾护航，没坑死对方都算妖皇的仁慈了。
想到这里，太一为混沌魔神陆压的魄力眯起了金瞳。
“这家伙……”
“是赌我一定会保住他吧。”
不可思议，一个混沌魔神竟然会如此相信洪荒生灵的感情。
通天听完他的判断后，不在意地打散了太一的怀疑，“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他没有恢复混沌魔神的记忆，你就当他是侄子吧。”
太一不解地问通天：“我哥都在纠结，你为什么想得这么开？”
通天咧嘴：“因为不是我侄子啊！”
太一：“……”
“如果我发现我侄子这样，我肯定会打死他！”发现太一生气了，通天正了正表情，“我想宠爱的是一个单纯的晚辈，而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家伙。”
太一仿佛看见了一个惊慌失措的陆压道人，以及对方身后拔剑追杀的通天教主。
你仍然不会杀死宠爱已久的孩子。
“不会的。”太一抱住通天的腰身，自己喜欢的终究是有情有义之人，而这个人从来不会让他失望，“你比我更心软。”
“陆压的事情……”
“你放心吧，不会让你心烦。”
太一的话语如同一个保证，通天动歪脑筋地想道：还是麻烦我好了，反正你这个叔叔会替侄子承担责任，我找你要补偿就可以了。
“太一，之后是在东皇宫里待着吗？”
“不用。”
知晓通天的玩心，太一也有自己的计划。在十只小金乌诞生后，他心中一个伤痛的结解开，眼前的道路逐渐明朗起来，“我们去洪荒大陆，玩腻了就回来探望他们，闲了就去寻自己的道。”
通天赞同太一放弃闭关的想法，一人独游，岂有结伴同行的快乐。
“这才是道侣的意义。”
“你是对我过去的行为有意见吗？通天。”
“有……”
“你居然敢说？”
“有何不敢！你东皇敢作敢当，我上清就不能说你的坏话了？”
“啊！太一，我不要去闭关修炼！”
在通天的哭天喊地下，太一还是把他拖去闭关，了爽朗地说道：“双修过程中，你我的境界会短暂地相连，我感觉你对五行之道的理解不够全面，我们来好好论一番道，弥补你对先天五行之火的理解缺失吧。”
最后关上殿门的时候，太一的目光忽然望向他们身后的虚空。
“你说是不是，通天？”
在里面彻底出不去的通天教主正在接受老师的悉心“栽培”，昏昏欲睡地听道。
他抱着诛仙剑的姿态始终宝相庄严，诠释着道家三清的形象，然而作为杀伐之道的圣人，微微空洞的眼神出卖了他。
【老师好烦啊……】
【还要讲到什么时候……为什么有这么多能讲的……】
【是老师太久没见徒弟了吗……】
平日里可以亿万年不见，一见面就要把缺失的交流全部补上。
好在待在这里也有好处，承诺了出紫霄宫后就放弃介入“过去”的通天教主忍耐下来，眼观鼻，鼻观心的一边悄悄窥探过去，一边在老师眼皮底下参悟。
陡然听见了太一明摆着对他说的话，通天教主心里哭笑不得。
隔着时空劝他修行？
不愧是……太一。
他现在可是圣人，为了太一复活之事，他把先天五行之道研究得极为透彻，还打算在太阳星上重新弄出一具三足金乌的躯体。
云床上，对着徒弟孜孜不倦地讲道的道祖微微一叹，宛如下界老者一样说道。
“通天，若太一与吾为敌，你且帮谁？”
“太一。”
于是，赖在紫霄宫里的通天教主被道祖拂过的衣袖扑在了脸上，视线一晃，被丢回自己的道场里禁足了。
通天教主面无表情地摸了摸圣人的面皮，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火辣辣的疼痛。
“老师，打人不打脸！”
您不是号称合天道后就没有感情了吗？骗人。
洪荒的时间既不是一条线，也不是一个点，在无量量劫之中的洪荒就是一个奇妙的历史洪流，贯穿着过去与未来，时刻在变化，又时刻在演化。
盘古与混沌魔神的厮杀从未中止。
龙凤麒麟三族的争斗，天道下黑手，从未分出过真正的胜负。
巫妖之争，不周山倾倒，女娲补天……
圣人证道……
人族诞生……
这里面东皇太一的身影越来越淡，几乎淡出了巫妖大劫后期的历史。过去改变未来，未来干涉过去，圣人们以时空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既为一线生机带来的变数感到惊奇，也试图让“既定的历史”脱离天道的掌控。
这一切，最重要的仍然是力量。
在洪荒大地上寻道的太一，与通天踏遍了所有据说出现过先天火焰的地方，也拜访了各处洞天福地，寻找未出世的灵根与机缘。
天道不主动给他们东西，他们就主动去寻找，洪荒是属于洪荒生灵的。
通天经常冒出有趣的灵感。
“你说……你要是把太阳星吃了，会不会更厉害？”
“可以，却办不到。”
金乌吞日，估计下场就是被天道抓着顶替太阳星，永生永世都别想开溜。
太一对每时每刻都会给自己找乐子的通天笑道：“我的道有很多种，既可以化身太阳，照耀混沌，也可以化身周天星辰，演化出更为广阔的天空；亦或者成就当世无敌的皇者气概，镇压时空，执掌万道……最后我发现，比起这些立意高远的道路，更适合我的只有一条。”
通天听得格外专注，眼中倒映着太一的金瞳，就像是把太阳藏入了眼底。
“是什么？”
“走我东皇太一的路，修炼我喜欢的道，把所有不懂的全部弄懂，到时候再看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世上有道，东皇太一希望踏遍所有路，看尽全部风景。
时光够长，洪荒够美。
“我想过一个问题，倘若洪荒是一个封闭的环，我们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最后归于混沌的结局，而混沌又会重新孕育出盘古大神，那么……”
太一用轻松的语气说出饱含了毕生意志的话。
“我只希望……再次复生的盘古大神，左眼更加明亮一分。”
来过了就要留下痕迹。
通天没有为他的想法感到恐惧，反倒惊奇于这样的猜测，与他讨论下去：“我是盘古元神所化，我若是回归盘古之身，没准会让盘古大神变强？”
太一斜睨他：你的修为能给盘古大神带来什么？
通天挺直脊梁，骄傲地说道：“我可以让盘古大神摆脱注孤生的命运！”
——教你如何喜欢上自己的左眼！
太一心想：盘古大神大概是拒绝的，并且想把通天按在地上摩擦一顿。
自恋也不是这么来的啊。
※※※※※※※※※※※※※※※※※※※※
#818辣个忍不住嫌弃通天的盘古大神#
通天：您看我和太一多大方啊，完全不介意这种结局！
盘古：我介意。
通天：为什么？
盘古：左眼明亮一分，可以，但你的想法，我不要。
通天：您嫌弃我t_t，我是您的元神之一啊。
盘古：单身使我强大。
通天：懵。
太一：盘古大神不愧是盘古大神。
盘古：最重要的是我没有谈恋爱的对象和时间，砍死混沌魔神就心满意足了。
混沌魔神们：诅咒你死翘翘。
盘古：你们听，有他们的诅咒在，我找不到对象的。
太一：噗。
通天：所以可以尝试自产自销吗。
盘古：不要，那还要浪费我的力量，我不如看着你们开心就行了。
通天：盘古大神好胸襟！
盘古：所以把你的想法塞回去，战斗使我不孤独！
太一：【感慨】其他创世神也如盘古这样吗？
隔壁各种神系的创世神：不，盘古只是一个奇葩，创世还能弄死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