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世经历
东海海域里来了一群小祖宗, 连龙族都捏着鼻子忍了, 这件事情不仅让一群海族生灵倍感失望，还让藏在归墟下躲避天道的两个混沌魔神快要笑死了。他们除了关注巫族的动向，最大的乐趣就是观察昔日的老熟人了。
“陆压的转世之身又跑来玩水了。”
“哈哈哈, 一只胖成球的肥鸟, 被妖族养得不错啊！”
说着说着, 杨眉舔了舔嘴唇, 眼冒绿光，大有想把陆压清蒸吃了的念头。
快看……这里有一只实力不咋滴的混沌魔神。
子虞没有杨眉那么猛，缩了缩头，好心提醒道：“吃了小金乌也没有用, 他已经舍弃了根脚，你吞噬他也无法获得五行道人的道果。”
杨眉这才记起陆压身上没了准圣的力量，咂着嘴，把口水咽了回去。
“中看不中用啊。”
要是能吃了五行道人的道果，他就算无法突破至准圣圆满境界, 也能够一口气恢复所有暗伤, 甚至本体混沌空心杨柳树上的伤痕也能愈合几道。
混沌魔神自己人才是最大的补药！
杨眉笑眯眯地看向子虞, 子虞当作没感觉到对方被勾起的食欲。
子虞垂下头：“他已经不是混沌魔神了。”
杨眉的笑容收敛，那份调戏子虞的恶趣味消失一空。
随着混沌魔神接二连三地陨落，他对自己人出手的兴趣变淡了，更多的是想要躲过天道的追杀, 逍遥自在而已。当然了，要是子虞重伤濒死, 他也不介意吃掉对方，省得白白便宜了洪荒天道。
“不过，我能感觉到他继承了陆压的真名。”子虞摆弄着手里变出的镜子，镜子里倒映着外界十只小金乌玩耍的场面，“也许他的选择没有错。”
杨眉瞥过子虞新找的身躯：“别告诉我，你如今想要学他？”
子虞在上次的大战中被鸿钧打散了混沌魔神之躯，实力下降得厉害，但是以准圣滴血尚可以重生的能力，他可以耗费漫长的时间恢复身体。只要子虞掌握的命运法则一日没有融入洪荒天道之中，对方就仍然是混沌魔神。
“我即命运，命运即我。”子虞的身体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下场，“我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失去法则，真灵蒙昧，被天道操控的未来。”
想想盘凤、祖龙、麒麟王他们就知道了，天道要他们的孩子，就让他们怀孕，天道要他们在疯狂中死亡，他们就被劫气蒙蔽了双眼。
洪荒天道是洪荒生灵尊敬的存在，却是混沌魔神视作邪物的东西！
它不该有！
它比大道介入的事情更多！
残破的四九天道，就像是一个渴望以混沌魔神的力量供养己身的疯子，它缺什么，就会从需要的对象身上夺取！
“看来我比你好。”杨眉自嘲一声，“以我的根脚，鸿钧应该舍不得直接宰了我，按照时辰以前透露的事情，我估计变成了他的一个盆栽吧。”
杨眉本以为子虞会冷静下来，结果定睛一看，这人竟然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子虞小声说道：“好歹活着嘛，还被种在安全的地方。”
杨眉：“……”
道友，你对活着的定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算了，我还是看小金乌吧。”杨眉懒得理会废物般的子虞，目光透过空间注视着在东海蓬莱岛附近玩耍的陆压，不知不觉眼底的阴翳消散了一些。
他觉得看陆压这只小金乌玩耍，还挺有趣的，这可能是对方迟来的……童年？
被封印了大部分修为，火焰杀伤力降低了许多的小金乌们获得了外出的允许，他们在自家叔叔的眼皮底下玩耍，把附近的海族生灵祸害得不轻。正跟在兄长身后一起戏水的陆压感觉羽毛不太舒服，抖了抖身上被蒸发掉的海水，一转头，趁着兄长们不注意快乐地奔向了太一的怀里。
“叔叔，没有修为好难受啊！”
陆压独占太一的怀抱，撒娇时连羽毛上的火苗都一跳一跳的。
“这是你们同意了的。”
太一用手指细心的为小金乌整理羽毛，却没有丝毫心软，小金乌们要是在东海之上玩十日当空，即使是龙族估计也要忍无可忍地造反了。
“嗯……”陆压蔫了下来，把脑袋埋在太一的掌心里，“叔叔好温暖。”
太一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帝俊的气息和我差不多吧。”
陆压如同晒着太阳的猫，不，应该说是睡在太阳旁边的雏鸟那般打起盹来，“不一样……父皇对我好严肃，还是叔叔好，什么时候都会抱我，父皇就抱过我一两次……我要趁哥哥们没来之前多赖一会儿。”
太一知晓原因，目光对小十多有包容，“睡吧，叔叔陪你。”
小金乌缩成一团，幸福地睡着了。
在旁边盯着其他小金乌的通天回过头，随口说道：“走运的混沌魔神。”
太一隔绝了小金乌的听觉，强调道：“他现在叫幼玟。”
通天和他唱反调：“明明是陆压。”
太一走过去，把睡着了的小金乌放到了通天的怀里，让对方可以尽情地撸，眼神仿佛在说“混沌魔神可不会让你摸个痛快”。
通天的身躯一僵，感受到那份雏鸟的柔软触感后，果断改口。
“不愧是妖皇第十子幼玟！”
肥得恰到好处！
见通天这么快就“叛变”，太一神清气爽，比通天说各种好话都管用。这不是通天爱毛茸茸胜过种族立场，而是对方愿意为了他接受陆压的存在，不然混沌魔神再可爱有什么用，通天完全不介意自己有实力就顺手灭了。
忽然，太一视野中晃过李微的身影，记起了楚东的上一世。
在昊阳门的百年前，世道并不太平，清王朝遭逢大乱，他秉承东皇太一的命格转世投胎，一般情况下即使不是帝王家也会是大富大贵的家庭。幸运的是他没有出生在大厦将倾的清王朝，当一个亡国君王，而是出生在鱼米之乡的书香人家。
出生即无母，幼年便丧父，这便是至阳至刚的命格的人注定的命运。
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父母，就算有修道者成为他的父母，也难以承受上古东皇转世带来的滔天因果。
无法品尝到完整的亲情，无法奢求圆满的家庭，永远要见证亲人的离别，一生拥有极高的天资却无法踏入道途。郁羊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他不懂为什么亲人们接二连三地去世，不懂为何有人喊他“天煞孤星”，更加不懂为何有道士或者和尚看见他后先是一喜，随后脸色煞白地离开。
直到有一天，战乱来临，郁羊的亲族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他还守在原来的故居，天上难有晴日，一直是愁云惨淡的压抑景色……
此乃华夏人道的大变。
若无意外，他会迎来炮火和杀戮带来的死亡。
青衣少年在下雨的时节出现，握住他的手，一把将他带出了这个乱世。
一句话回荡在二十多岁的郁羊耳边，让子承父业，成为教书先生的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麻木冷漠的人生从此有了其他色彩。
“我来晚了……还好你没出事，走！我带你去报仇！”
一霎那，凡尘变成仙侠世界。
圣人的化身将世间所有为郁羊带来不幸的事物抹去，和平提早来到了世间。
“你想起了什么吗？”通天在蓬莱岛第一时间发现太一的变化，目不转睛地看着太一的瞳孔，似乎可以从瞳孔中窥探到那份过去。
太一眼前李微跳脱的身影渐渐消散，完整地接收到了那一世的全部记忆。
这仅仅是万万世的一部分。
它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李微来不及掩盖身份，以大神通者之姿降世，硬生生把世界平推了一把。而这一世，郁羊没有去求道，仅仅是跟在李微身边见证着乱世是如何结束的，看着陈旧的封建时代被推翻，新时代的建立。
郁羊是平凡的，又是极为不平凡的人，他令太一体会到了老去的岁月。已经走不动路的郁羊成为了世人心中的圣贤之人，一生没有结婚，没有后代，毫无私心地帮助着世人，成就了李微都为之震惊的一世善行。
坐在摇椅上的郁羊皮肤不再有光泽，眼神浑浊，年轻时令女孩脸红的面容消失，留下的是人类不可避免的衰老本色。
他注视着从未改变过外表的李微，临终前说道。
“你究竟是谁？”
李微没有回答郁羊，笑着看着他，眼底的伤感暴露了真实的想法。
“不答也没有关系……”郁羊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残留着笑意，“你还那么年轻，可以活无数年，我得先走一步了，不知来世还能不能见到你……”
“一定可以的。”
“这样啊，我就放心了……我们算是朋友吗？”
“嗯……”
“下辈子再会，李微。”
年轻时，没有答应过李微的追求，年老的时候也只把对方当作朋友。
这便是郁羊的为人之道，看透了人世的沧桑。
他是人。
对方是仙。
人仙之别，不该跨越，一旦跨过那条界限，徒增痛苦的只是双方。至少，朋友的离别带来的是伤感与平静，而不是独留一人的痛苦。
何况，郁羊心里明悟对方在等的或许是前世的另一个“自己”。
他能做的就是祝愿对方可以等到……
毕竟。
对于历经过乱世的老人家而言，爱情不是什么必须的东西，对方给予他的陪伴胜过了一切物质和精神上的财富。
未来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总归是一件喜事。
下次……
早点来啊，李微。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不见得每一世都爱上李微的太一#
太一：【喝茶】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通天：哪里正常了啊！
太一：我又不是恋爱脑，怎么会每次轮回都喜欢上同一个人。
通天教主：我对你还不好吗！
太一：←_←你想听实话？
通天教主：没错。
太一：你就像是在轮回里玩一款高难度的攻略游戏，攻略对象还是我一人。
通天教主：……
太一：随着不同的走向，支线剧情也不会一样的。
通天教主：可是我毕竟了解你……
太一：所以=v=，我也不介意给你发一张朋友卡啊。
通天教主：otz
太一：当朋友也不错嘛。
通天教主：当恋人更好。
太一：下辈子努力呗，找准角度，以合适的时间切入。
通天教主：【若有所思】你是在教我吗？
太一：不，只是在好奇你会打出多少种不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