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2)
这些日子的宽解已经大致明白两位大喇嘛的“担心”，嘎尔迪坐下来接过宫人送上来的黑茶慢慢地品。
前两年大量种植今年刚刚大量上市的交趾黑茶是最近大清国人的最新爱好。交趾地处常年无寒的暖湿的气候，高原，山地多，黑茶冲泡出来后香味较浓，和印度一带的红茶一样带着浓郁的花香味儿，和大食黑茶不一样的味道。
它的酸味较淡，口感细滑湿润，香醇中微含点苦，用起来提神醒脑好处多多，加上奶和糖后更为美味，趁热喝的时候香喷喷的，甜丝丝的，大清国的男女都爱上这一口。当然了，不能多喝。
刚刚从寺庙里面清修出来还没习惯还黑茶，玉林大师师徒俩学着皇后娘娘的样子端起来他们的白水喝了一口，然后端起来黑茶喝了一口。微微发苦的味道让他们不大适应，一边的宫人机灵地给他们讲解小铝壶里面的奶和糖。
加了奶和糖，口感确实是好了很多。
不想放弃的玉林大师打个佛语，声音里带着震耳发聩的禅机，“一杯交趾黑茶，先喝一口清水，是为还原本味；再喝一口原味的苦涩，是为人生本味；最后根据各人口味添加或者不添加，添加多少奶和糖，是每个人的人生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以前喜欢黑咖啡，提神。现在发现真的不能多喝。
备注，有一个说法现代和尚因为觉得奶牛取奶太残忍，觉得吃牛奶不好，但是他们吃不吃随个人，因为佛家没有这条戒律，就和鸡蛋一样。至于佛家戒律，各个宗派的戒律不一样哈，而且自从佛教传到中原后戒律几经变化，以前是可以吃肉的，后来一个皇帝规定不让吃，就不吃了。
☆、第 76 章
玉林大师“苦口婆心”, 皇后娘娘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行森大师在心里叹气。
皇上查封那些不法寺庙, 对僧徒严加管理是好事儿；皇上不信佛, 不信道，不信天主，对各派宗教一视同仁也很好；皇上上安天心, 下安民心，本身就已经是“佛”。可是皇后娘娘完全是另外一面。
虽然皇后娘娘这些年跟着皇上也不信佛, 不信道, 不信天主。
师徒俩因为皇后娘娘寒冰一样的脸色无可奈何，不过他们也没有气馁。皇后娘娘这样目光犀利深邃的人, 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动？
皇后娘娘完全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般若为本、以空摄有、空有相融”，主张“以心印==心，心心不异”的临济宗向来以其机锋凌厉, 棒喝峻烈的禅风闻名于世，而玉林大喇嘛作为当前临济宗的大主持……。若是太后娘娘喜欢他们**, 跟着进京也无妨。
太后娘娘……本来有这个想法的太后娘娘现在改主意了。
册封玉林大师这位临济宗乃至禅宗南宗的领袖人物之一, 确实可以拉拢被皇帝一番打压的中原佛门, 可是她想着大阿哥看向玉林大师师徒俩的眼神儿，总觉得哪里不安生。
小阿哥们还小，最容易被移了性情。太后娘娘做了决定。
因为老百姓对佛门的冲击, 皇上对佛门的新政策，这些日子有很多佛门高僧、道家高人试图接触皇上，哪怕是任何一个皇家人，可是都不得而入。玉林大师是他们最大的希望, 玉林大师给太后娘娘**给了他们很大的鼓舞。
虽然皇上完全不为所动。
玄诚道人对于玉林大师的出面很是不以为然。两位多年老友在傍晚时分一边欣赏夕阳一边聊天，玄诚道人直接说道：“世间变化太大，儿孙自有儿孙福。”
玉林大师小小的惊讶，目光询问。
“技艺改变了一切。”玄诚道人感叹一声，“皇上不信佛，不信道，不信天主，但是他相信实实在在的技艺。大清国的技艺大发展，年轻一辈的人受其影响，都逐渐朝务实的方向转化，修身、修心、修来世……太过虚无缥缈。”
“岂可如此？”玉林大师对此变化很不认可。不修来世他认同，是人都要先把这辈子活好了才是正理，可是不修身、不修心？
玄诚道人笑开来，“修这些的好处在哪里？”
“五百年前，扶桑僧人明庵荣西将黄龙派引入日本，使得扶桑的禅宗得到极大的发展。四百年前临济宗僧人兰溪道隆东渡扶桑，又传去杨岐派禅法。前些年因为李自成起事很多僧人文人东渡扶桑避难，还把禅宗素斋传到了扶桑。”
……无言以对的玉林大师朗声打了一个佛号，沉默。
僧人文人东渡传道本为雅事，于国、于民族无关，可是在国家、民族存亡之际，朝代变更之时……。
两位好友继续用着黑茶，玉林大师品味着交趾黑茶的微酸的苦味儿，又给自己加了一次砂糖和奶。
他把皇后娘娘的性情变化对着笑话他的玄诚道人提出来，引得玄诚道人是真的要笑话他。
“小阿哥们是皇上的继承人，又不是要做和尚的继承人，讲究什么一心向善。”
“就是佛门，不也有个金刚怒目？你们禅宗之前不也是‘大机大用，脱罗笼，出窠臼，虎骤龙奔，星驰电激……卷舒擒纵，杀活自在……’？到了你们这几代倒是越来越‘斯文’了。”
玉林大师听了老友这番“歪理”也笑出来。同处中原大地吃一样的大米。儒家受佛门和道门影响发明了新学派“理学”还成为国教，佛门又如何不受儒家影响？
当然他也知道皇上并不是一心向善，不论是这些年大清国的海陆扩张、清整吏治，大肆变法……还是这次一手把江南局势的催化激变然后一巴掌打压，皇上都是杀伐果断的毫不犹豫。
但是皇上他的心里装着老百姓。这次江南大变很多百姓被牵连，包括三省藩王下面稀里糊涂跟着造反的将士，不管是谁的死伤，皇上都是心有感触。而他的目的，不管是最初还是最终，都只是为了把江南积压千年的毒瘤彻底地拔==出来。
玄诚道人对于老友的未尽之言心知肚明，不过他是真的不担心，“老道相信皇上。”
玉林大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老友接着说道：“最近太医院新研究出来，人的年龄大了不能多吃糖，最好不要发胖。”
…………
“你这老滑头。”听明白老友的话中之意放下心来的玉林大师被老友弄得没奈何，“你早早地让自己的弟子跟在皇上身边做事，无为山人还进了太医院，当然是不担心。”
“老和尚也可以让佛门弟子出山。”玄诚道人“大方”地提议，“佛门不光是枯坐念经。会医术的出来给老百姓诊诊脉，功夫好的出来开馆收徒，做什么都可以。现在时代变了，不要端着隐士高人的架子搞神秘……。”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玉林大师静默了好一会儿，感觉稍稍有所悟，起身双手合十和老友打个佛语，内心感激。
玄诚道人心里一叹，嘴巴上还是继续笑话他，“越说老和尚斯文越是礼数多。”
老和尚不和他辩解。道家就那么几个人各个都是精英弟子，自然是怎么都好办，朝廷也也不忌惮他们。可是中原佛门……，想和以往那般“向上走”已经不通，迈向老百姓“向下走”才是立身之本。
自觉想通了的玉林大师在龙舟准备起航的前几天主动请辞，船上的人都是小小的惊讶。当然他们也都没有过多地关注此事，因为玄诚道人和他的几位老友也要离开了。
这一路上他们和几位老先生谈天说地，都是非常的愉快，而且玄诚道人武功高深，前些日子多亏了他一直守在小阿哥们的身边他们才能放心。
船上的人对于几位先生的离开都很是不舍，三位小阿哥们对于老顽童一样的老爷爷的离开当然更是不舍。
“啊爷爷。”大家伙儿因为小阿哥们的缘故都盘坐在甲板上，大阿哥眼神儿执着，拉着玄诚道人的衣襟使劲地蹦出来三个字，把玄诚道人感动得不得了。
睿亲王和豫亲王他们都还没听大阿哥喊过“爷爷”。
睿亲王和豫亲王他们……，老道人真讨厌。
二阿哥拉着他的一根手指头不放，眼神儿依恋，“啊--爷，不--走？”
玄诚道人心里感叹，小阿哥们长到一岁有了明显的区别才发现原来二阿哥是性情最为通透的一个，“啊爷爷的山上有很多事儿要做，就好像小阿哥们每天要念书、学走路一样。”
“等啊爷爷事儿做完了就去京城看小阿哥们。”
大阿哥和二阿哥看着他不说话。三阿哥听他“哄小孩子”的语气小不满，小胖手一把抓着他的白胡子，“啊啊”。
众人一时呆愣又不敢出声，生怕三阿哥被吓到一使力气把玄诚道人精心保养的“美须”给拽下来几根。
两位哥哥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弟弟，他们也觉得按照玄诚道人的年纪，下次见面“遥遥无期”。
玄诚道人担心自己的胡子，对着小脾气大眼神控诉的三阿哥满脸装模作样地讨饶。小顺治伸手戳戳三阿哥的胖脸蛋，三阿哥鼓着腮帮子不甘愿地松手，朝亲阿玛伸着小胳膊要抱抱。
亲阿玛笑着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三个儿子慢慢长大，他才发现胖宝的性格是最需要关注，聪明，洞察世事，却又苛求自己也苛求别人。
偏偏他还是特别会“忍”。果然等到玄诚道人几位老先生下船身影看不到的时候，大阿哥直接哇的一声哭出来，二阿哥跟着哭，三阿哥瘪着小嘴被戳了一下才哭。
哭音不同的三重奏，让他听着又是心疼又是想笑。
大家伙儿心里的离别之情也因为小阿哥们的哭声消散，心里有着小计较的豫亲王抱着大阿哥一个劲地教他喊“十五爷爷”。
二阿哥和三阿哥都会喊了，就大阿哥不会，结果他今儿居然先喊了玄诚道人，豫亲王不服气。
“来，大阿哥来喊‘十五--爷爷’。”
“喊了‘十五--爷爷’回到京城带你们逛南城看百戏。”
“十五--爷爷给大阿哥在马苑里挑一只最好的小马。”
…………
一连三天，一直到龙舟起航这天上午，终于扛不住豫亲王这连番轰炸，还有睿亲王他们那个期待的眼神儿，大阿哥对着蓝天白云委屈巴巴地开口喊了一句“爷爷”……。
不管是睿亲王还是豫亲王，还是哪位王爷，都是“爷爷”俩字，然后躲到亲阿玛的怀里不出来。
好吧，“爷爷”也比“啊啊”好。一干“爷爷”们安慰自己；小顺治抱着精神萎靡不振的大儿子，看着他好像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不明所以。
二阿哥和三阿哥撅着小屁股趴在毯子上，脸上的神色是一模一样的莫名复杂。难道大哥上辈子是汉人？还是在清军入关的时候遇难的汉人和尚？或者干脆就是抗清的文人出家做了和尚，然后被“十四爷爷”或者“十五爷爷”哪位爷爷的大军铁骑……。
哎，那段历史……。瞧着这个世界各民族大和谐大欢乐，应该是没有反反复复、血流不断的争斗、反抗、杀戮了。
真好。
二阿哥和三阿哥觉得这样真的好。甭管是汉人，满人，都是大清国人不是？都别闹腾，实在闲不住，出去闹腾其他国家去。他们非常开心于大清国越来越大嗷嗷。
本来学着儒家道道开疆扩土之心不怎么大的两位小阿哥，在出生后一年多的各种“变化”的刺激下，也起了“雄心壮志”。
他们都在心里盼望着大清国可以称霸世界，却有其他国家的人先来了大清。
十二月初八这天，从运河饶了一圈儿回来北京城的小顺治，大船队刚刚到达天津卫，得知西班牙的胡安公爵的船队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天津卫。
小顺治大体知道胡安公爵的来由，却是惊讶于腓力四世的行事速度。
胡安公爵自然也知道，按照约定，不管双方谁有什么事儿，等到明年春天或者夏天的时候前来才是最合适。可是事情有变，欧洲的形势将有大变化，国王陛下的主意也有了变化。
身材胖大，高大，面色赤红且带有哈布斯堡家族特质的下巴的胡安公爵带着他的人高高兴兴地和小顺治一行人互相行礼问安，每天喝茶聊天，逗着小阿哥们玩。
小阿哥们……，胖脸上的小表情一模一样的三位小阿哥好奇地盯着胡安公爵看。这个下巴突出的洋人大胖子，是从西班牙来的？嗷嗷，亲阿玛在西班牙做了什么？还是在整个欧洲都做了什么？
……难道大清国可以称霸欧亚大陆？
心里头嗷嗷叫唤着的小阿哥们怀揣着一脚踏在亚洲，一脚踏在欧洲，一手指指在俄罗斯的美梦，流着口水和胡安公爵玩的“不亦乐乎”。
同样玩心大的胡安公爵对于他们的各种玩具稀奇的不得了。四个各怀鬼胎的人玩起来真的很像四个“好伙伴”的样子……。
等到他们一起进了北京城安顿下来后，胡安公爵一行人又特别不见外地参加了大清国顺治十五年的腊月节，春节，正月节，各种活动，大宴会……。一直到了正月初八这天大清国的顺治皇帝陛下堪堪忙完，他才是“有空”坐下来稍稍谈谈。
过了几个节又胖了一圈儿的胡安公爵品着大清国的黑茶，越喝越爱，“大清国的美食好--美食大赛--西班牙，大清国最好的朋友，当然必须参加。国王陛下知道皇帝陛下喜好美食和艺术、技艺，这次特命我带着西班牙的大厨、画家、雕塑家……一起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日本的几道有名的素食，明末的禅宗大师传去后不断改进。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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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小顺治听着他热情的咏叹调, 笑出来, “感谢公爵对大清国美食的喜爱。西班牙是大清国的好朋友，西班牙来的美食家、艺术家欢迎之至。”
“美食大赛，因为要参与的人多, 有些地方距离京城太远而且要准备食材，估计要在今年秋天或者明年春天举办。”
“皇帝陛下的西班牙语听着亲切, 地道的马德里发音。”胡安公爵努力表达他真诚的赞美，天知道大清国的语言有多么的难学，“皇帝陛下的语言天赋让人惊叹, 和皇帝陛下的艺术天赋一样也让世人仰望……。”
“秋天或者明年春天都好，他们非常乐意呆在大清国久一些。美丽神秘的大清国，是自由和平, 富裕清洁的天国……。”
“多谢胡安公爵的赞美。”听了这番车轱辘话，小顺治微笑自若，“美食大赛后还有“文举会”, 文化交流会, 朕代表大清国, 大清文人, 诚恳地邀请欢迎西班牙的朋友们一起参加。”
文化？胡安公爵眼睛一亮，“皇帝陛下的高瞻远瞩……永远让世人震惊。”
“全世界的文人艺术人都会竞相来到北京，北京城……会成为当之无愧的世界文化艺术中心。”
曾几何时，马德里和维也纳也是这样的中心。看懂了胡安公爵的内心感叹，小顺治还是笑，“感谢胡安公爵吉言。北京城打开大门迎接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
“朕希望每一位来到大清的朋友都喜欢大清, 喜欢北京。今年开始，北京周边，沿海港口周边会建设固定的街道给世界各国的朋友居住，方便远道而来的朋友们的日常生活。”
胡安公爵愣怔，反应过来后立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皇帝陛下的心胸和体贴让世人感佩。”
“宗教信仰自由，对各宗教一视同仁，全世界的新教徒、异教徒都对皇帝陛下的仁慈感激涕零。马德里驱逐新教徒，他们都是勤劳朴实的手工业者和最好的农民……，宗教……。”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马德里在宗教政策上的错误已经无可挽回。
两个人相视一笑错开这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品了几口黑茶，谈起正事儿。
这些年来不光是大清国翻天覆地，对于西班牙和欧洲各国来说是非常动荡的年月。前年，葡萄牙的若昂国王去世，他的长子继位；罗马城里头那位隐形的“女教皇”去世，各方势力争斗的厉害。
去年，奥地利的利奥波德一世被选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他们西班牙的皇后殿下好不容易怀上，再次不幸流产……。
“国王陛下得到情报，若昂四世在去世之前给他的长子定下了亲事，法兰西一位公爵的女儿。路易十四国王有一位深爱之人，摄政大臣马扎然的侄女。”
“虽然当初国王陛下答应大公主和路易十四的亲事并且取消了大公主的西班牙王位继承权，可是这桩婚事到底是充满了很多的不和谐……国王陛下决定取消西班牙和法兰西的婚事。”
……小顺治真的被惊到。因为他的小蝴蝶翅膀，西班牙和法兰西的婚事要被取消？
那位一直像一个隐形人一样，一辈子隐在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姑姑兼婆婆，自己的表兄兼丈夫的身影下，名声还没有路易十四的某一位情人响亮的西班牙大公主……。
“已经向法兰西投剃国书？”
“在我出发前，取消婚事的国书已经发往法兰西。”
胡安公爵不好说的是，法兰西的摄政太后，他们的西班牙长公主，因为和路易十三的关系非常不好，和法兰西的摄政王马扎然一直保持着特殊关系。现在马扎然垂垂老矣，性命没有几年，长公主居然要和马扎然真正的结婚，虽然是秘密结婚。
而他们的大公主，也突然冒出来勇气，声称坚决不要有长公主一样受丈夫冷落的一辈子。
可是他不说，对法兰西宫廷都有收到情报的小顺治也大体可以猜到。他只是惊讶，这些问题对于要联姻的两个国家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就算是强硬的路易国王，最终也会因为他的国家妥协--法兰西暂时还是需要和西班牙保持关系。
胡安公爵面对皇帝陛下真实的惊讶面带一种“微妙”的微笑，“皇帝陛下的三位小阿哥，健康茁壮，让人羡慕。西班牙，需要更多，更健康的直系继承人……。”
…………
突然一个大雷砸下来，砸到自己的脚面，感触到大雷的重量让皇帝陛下直接呆愣。
腓力四世因为他的三位小阿哥的刺激，要把大公主留下来，嫁给奥地利哈布斯堡或者其他真正亲近西班牙的地方，以防万一他最终没有健康的继承人，或者他宠爱的小公主将来也没有健康的继承人……？
他或者他的儿子们，就这样把路易十四的“妻子人选”蝴蝶？
路易十四会不会娶他的初恋情人？西班牙大公主会嫁给谁？按照年纪来算，会不会直接嫁给那位比她年小两岁的“妹夫”……
脑袋里各种信息纷杂混乱，大清国的皇帝陛下端起来他的黑茶杯品了一口原味黑茶里面的苦味儿，涩味儿，看向胡安公爵的目光透着询问。
看明白皇帝陛下的眼神儿的胡安公爵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他当时想到的第一个问题也是这个，西班牙和奥地利联姻的国书马上就会出来，没有必须隐瞒。
他给了小顺治两个眼神儿，一个“是”，一个“不确定”。
联姻奥地利是一定的，是不是利奥波德一世，暂时不一定。
得到胡安公爵的回答，小顺治面色平静下来。眼睛不着痕迹的微合，长长浓密的眼睫毛下垂遮住了所有的心事。
小蝴蝶翅膀的强大他一直心怀警惕，这个世界的格局早晚都会因为他的行事发生和原来历史上截然不同的改变，将来的欧洲格局会怎么样？预知的小金手指就这样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被告诉没了，收割完这一波好处不再有下一茬。
他的小金手指……。
心里头怀念着自己渐渐无法挽留的小金手指，想着他已经好久没有做梦，没有梦到的“亲人们”，大清国的皇帝陛下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天空青蓝透亮，白云自在的飘荡，太阳微微发着光芒……。
呼啸的西北风里面也没有后世那满天的雾霾和风沙。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公爵陪着朕出去走一走？”平静下来的他突然想出去晒晒太阳。
“我的荣幸，皇帝陛下。”胡安公爵笑容满面。
他知道皇帝陛下在思考，国王陛下的这个决定，说实话，对欧洲格局影响非常大。
西班牙和法兰西连表面上的友好也不再有，路易十四眼看着就是一个野心勃勃、雄韬伟略的，年轻的欧洲国王；英吉利的海军在崛起；西班牙的兄弟国奥地利内忧外患，国王利奥波德一世的身体打小儿就不大好；神圣罗马继续混乱，奥斯曼不会停止他们进攻欧洲的步伐……。
所有的一切，对于要保住西班牙在欧洲的地位，保住哈布斯堡的血脉延续的国王陛下；对于一心要进入欧洲，站稳脚跟的皇帝陛下，不管是谁，都需要慎重思考下一步。
西北风好像是感受到它们皇帝陛下的心事，变小了很多。各色品种的菊花、梅花在阳光下展露身姿，自在安然。冬日午时的阳光舒缓温和，不像夏天一样拼劲全力证明自己的存在，它无声无息地慰藉着世间万物，不灼不急、柔和温馨。
和蔼可亲、淡雅芳香的太阳光安安静静地落在人的身上，好像是母亲温柔的眼神，一种暖洋洋的安全感和愉悦感充盈心间，思维抛开，喧嚣远去。
润泽着他的心灵，恩赐于他力量。
两个人在乾清宫的小园子里慢慢踱着步，皇帝陛下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由内而外的宁静享受，接受了永恒不变的太阳的赐予，生机勃勃、绚丽多彩。
胡安公爵察觉到身边之人沐浴在冬日阳光下的平和面容，看向花儿们的眼睛里那真心实意的明亮，明白他是真的觉得今天的天气“特别好”。
一位内心强大的大皇帝。
“请问皇帝陛下，您对于欧洲的一夫一妻继承制，大清国的一夫一妻多妾继承制度，怎么看？”
被顺治的好心情感染了心绪，感受到太阳的温暖和包容，园子里花儿的芬芳的娇艳，不知不觉跟着放松下来的胡安公爵把这个让他万分好奇的问题，忍不住问了出来。一个能够合法纳妾，妾生子也有合法继承权的国家，年轻有为的皇帝陛下居然会约束自己只娶一位皇后？
顺治把视线从一朵半盛开的梅花上收回，转头看向他。就听胡安公爵接着感叹，“皇帝陛下您知道大清国，全世界，有多少美貌多情、才华出众的女子梦想着进入您的后宫，做您的情人？她们失望的眼泪汇成河流，让太平洋的海水更加的苦咸。”
“朕已经娶妻。”声音淡然，好像在说到了季节梅花就开了一样，“人可以因为手里的权势做很多事情，合法的，不合法的，只要有能力做到……这是个人追求的不同。”
胡安公爵惊讶，皇帝陛下的语气和他眼里的笑影儿让他非常惊讶。作为一个东方大国，眼看着要成为世界第一大国的大清国的皇帝陛下，他认识到自己手里的权利，却依旧追求“克制”。
“这就是大清人常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克制、内敛、自持？”
“是也不是。”
顺治对这位才能过人却始终介怀自己的出身的公爵报以微笑。不管前世今生他自己对家庭的概念如何，他认同合法出生才有合法继承权的“公平”，同样认同充分体现人性本源之需的一夫多妻多妾、一夫一妻加情人、一夫一妻多妾、一妻多夫……各种家庭制度。
当然他对在各种情况原因下出生的人没有任何偏见，对任何一种血统或者非血统继承制度的“合理性”和“不合理性”都很清楚。存在即是合理。出生并没有原罪。
“朕当然也有男子‘爱美’的本能。”自觉天上的太阳太好，心里头暖融融心里的各种事儿已经想明白的他，对着表情疑惑的胡安公爵做了一个“大家都懂”的小表情，引得胡安公爵哈哈大笑。
皇帝陛下用“本能”来形容，真是恰当的词儿。虽然他因为自己的出身一开始非常想要做一个忠诚的丈夫，可是他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而他来到大清见识到到马德里学习的大清人口中的完全是父族血统制度的妻妾制度，妾生子也是合法也有机会继承家产的权利，他作为一个私生子，一个天然被排除了继承权的私生子，心情说不复杂是骗人的。
“天主让人一夫一妻，我也是虔诚的天主信徒，我到现在也不认为天主的教义有错，更不认为欧洲的继承权规定有错。”胡安公爵表示他虽然贪恋权利，但是他并不会妄图夺取西班牙王位，“每个人都是一个七情六欲都有的俗人，每个人都无从去评价自己的出身……”
所以世界上总有一些和他一样天生尴尬的存在……。
胡安公爵内心迷茫。小顺治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但是对人心思敏感的他觉到胡安公爵一瞬间的情绪低落，不认同地出言安慰，“朕记得西班牙有一句话，‘没有人是完美的请注意：我就是没有人。’大清也有一句话，‘天生我才必有用’。”
“不论出身，不论血统和信仰。公爵作为东西方互动往来，大清和西班牙正式建交的见证人，历史铭记公爵的功绩。”
语气自然，表情自然，眼神儿随和中透着一份不作伪的真诚。胡安公爵被皇帝陛下的这番话感动，一种被认可的感动。
“我听过很多人说起过皇帝陛下，他们都说皇帝陛下有着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见到了就心生喜欢，交谈后就心生愉悦，相处后就心生向往，不知不觉中被感染，被影响，然后自己也变得更好……。”
小顺治……小顺治面带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胡安公爵的夸奖也让朕喜欢，愉悦，芳香之于花儿，花儿之于蜜蜂，世界上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奥斯曼 好像就是现在的土耳其，当然，奥斯曼非常大。
传说最后路易十四的母亲是和马扎然秘密结婚。
女教皇，十七世纪，一位和教皇小叔子有特殊关系，通过自己的小叔子统治罗马的一位女子，被人称为教皇背后的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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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胡安公爵听得一愣, 随即就是哈哈大笑，笑声畅快，“皇帝陛下的的大清国，花儿芳香, 蜜蜂勤劳，百姓善良, 一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天国。”
一位和路易十四一样年轻的皇帝陛下, 早早地收服权臣大权在握，凭借一己之力把大清国经营的这般好；还有了三位聪明健康，让他恨不得偷一个回西班牙的继承人，大清国的未来，已经无法估量。
可他明知道皇帝陛下对欧洲的野心, 却也不想阻止。
欧洲，西班牙, 都需要变化，需要外力的刺激它的腐朽变化。
“我来的时候, 大公主让我转告她对皇帝陛下的感激。您不知道, 哦上帝，您不知道自己在欧洲人心里的地位, 他们对您的尊敬和爱戴。各种贸易和开疆拓土且不说, 您让大清国的女子放开小脚, 出门做事；您让皇后娘娘领兵征战四方，公主们福晋们都出门做事儿。”
“大公主冲着国王陛下怒吼，她也可以出门做事, 她也能通过自己微弱的能力为西班牙贡献力量。”
胡安公爵想着当时国王陛下脸上的五颜六色，其实是觉得非常痛快，现在说起来还是高兴的不行，“罗马教廷的‘女教皇’本来只是想让妓==女也有做马车的权利，可是她受到了您的影响，在罗马大肆改革女子的各项待遇……。”
两个人边说边走，在园子里一个露天小亭子坐下来，顺治面带笑容安静地倾听欧洲各地方的各种“女权运动”；胡安公爵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西班牙女子乃至欧洲女子受大清国的刺激产生的变化，特别是那个束腰。
“大清国的女子可以放开脚出门自在行走，我为何要勒住腰把自己饿成排骨架？”
他把自己女儿的呐喊惟妙惟肖地学出来，不光是过来送茶水的吴良辅想笑，顺治也情不自禁地乐呵。
虽然这些变化在某方面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是西班牙的大公主，欧洲贵族女子有这些变化他很欣赏，也很高兴；罗马刚刚去世的隐形“女教皇”，早先他也有派人接触，双方的合作非常愉快。
那是一位有着大唐武则天某些特质的强硬女子。
“小姑娘们都是和这些含苞待放的花儿一样可爱，确实不需要太多的束缚。”顺治想着电影里郝思嘉深吸一口气抓住床柱子，同时奶妈用力收紧鲸骨圈，拼命给她勒十六英寸腰的经典镜头，轻轻摇头，“鲸骨架、铁架挤压胸腔，伤身体。”
……胡安公爵又想大笑，这就是皇帝陛下让人折服的地方。皇帝陛下也是男子，他知道男子对女子的细腰、小脚的赞美是为何，却是坚定地做出来和千古以来的东西方各个掌权者不一样的决定。
“皇帝陛下的心胸和太平洋的广袤一样。”胡安公爵由衷地赞叹，“很多人都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女子都有侍女帮忙，或者像小鸟一样吃一口就可以保证一天营养所需的食物，很多人也怀疑那个腰细的会不会断掉。”
顺治微笑，腰越勒越细，或者真的是影响人的荷尔蒙发散？在曾经的世界，到了二十一世纪的还有一些欧洲女子主动通过束腰恢复中世纪的细腰，尖尖的沙漏腰。比如那个让女子看了也兴奋地尖叫，精神发痒的蒂塔·万提斯。
两个人相视一笑，聊完这些题外话心情都放松下来，接着谈正事。
大清国和西班牙关于菲律宾那一带海域的主权交割；葡萄牙要求独立出去西班牙会有的战争，因为西属尼德兰西班牙和西法交接处和法兰西将有的战争，以及这些战争中大清国水师协助出战将有的报酬，大清水师自己打下来的地盘的所有权分属……。
最后，罗马周边的城市。
胡安公爵对于国王陛下居然答应大清皇帝陛下这个要求很是头疼，和其他的西班牙贵族们一样头疼欲裂。那是古罗马，再乱，再纷争不断，西班牙再守不住，也不能拱手送出的古罗马帝国都城，欧洲的文化中心。
当然他现在也体会到了自家国王陛下无奈的心情，大清的皇帝陛下，总是有办法让你无法拒绝。
大清的皇帝陛下笑容不变，静静地等着西班牙的态度。
“米兰。”
胡安公爵咬牙吐出来这两个字，小顺治还是微笑不语。
“维罗纳。”
胡安公爵抖着脸上的肌肉，表情割肉一般的继续试探。
这可是莎士比亚大师写的那本《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发生地。他知道大清国的皇帝陛下肯定会心动。
皇帝陛下确实心动。
位于维罗纳市中心卡佩罗路二十七号小院里的一幢小楼，院内正面竖立着一尊真人高矮的朱丽叶青铜塑像亭亭玉立、深情而又略带哀怨，传说触摸塑像的右胸能带来美好的爱情，所以朱丽叶塑像的右胸显得尤为锃亮。
铜像左侧是那个令无数青年男女神往的大理石阳台，当年罗密欧与朱丽叶幽会的场所。所有到过那里的年轻人，包括他，都在门墙上留下了祝福爱情的话语。
还有朱丽叶的墓地，传说中罗密欧与朱丽叶秘密结婚的地方，每年都有不少情侣专程从世界各地赶到这里结婚--为的是要让自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誓死扞卫爱情……。
作为“艺术家”一半儿灵魂已经飞到了梦幻般旖旎、美丽的维罗纳，然而作为皇帝陛下的那半儿灵魂让他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不变--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国土”故，两者皆可抛。
信心满满地等了半天没有发现皇帝陛下的笑容露出一丝丝破绽，胡安公爵特别想收回自己的话，皇帝陛下一点儿也没有艺术天赋。
“西耶那。”
眼睛紧紧地盯着皇帝陛下的表情，三个字吐出胡安公爵感觉自己心头在滴血。
皇帝陛下心头一跳。
那个由奥古斯都大帝在公元前二十九年所建，几经焚毁重建，被誉为是一座中世纪城市的化身，实现了人们寻求哥特式梦想的地方。建筑结构和周围文化景观形成的整体效果协调一致，如同一座精致的艺术作品般与周边的景观融为一体，交相辉映。
心动，越想那个美丽静谧的小城市越是心动的皇帝陛下，表情也开始“动”。
皇帝陛下面色犹豫挣扎；快要被逼到底线已经有了放弃的想法的胡安公爵心里一喜，把他最后能做主的一个地方说出来，“比萨。”
着名的比萨斜塔、比萨大教堂、奇迹广场、骑士广场及比萨洗礼堂，还有着名的伽利略先生在比萨斜塔上做的“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实验……。皇帝陛下很为难地露出一个非常西方式的，无奈妥协的表情。
“代表人类技艺智慧之一的比萨斜塔，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
瞧着皇帝陛下有模有样的“为难”，明白过来自己的“上当”，胡安公爵想要吐血三升。
第二天大清国理藩院和西班牙来使“正式”开始谈判。
经过三天的唾沫横飞、面红耳赤的就差拳脚助阵的口水仗，两国代表于顺治十六年正月十二的辰时正，正式签订了协议。
这是一份大清国和欧洲国家的第一份协议！
感觉这是一步迈进欧洲心脏的大清国人，各个都是昂头挺胸地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之情，导致面部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小小的扭曲。
自觉终于不负国王所托完成自身使命，还为西班牙小小的争取到一部分利益，西班牙使团一边努力克制自己的庆幸之情，一边因为大清官员们扭曲的表情害怕他们反悔地快速散开。
胡安公爵捧着最终签订的合约，在心里感叹皇帝陛下的手腕。
出门前，国王陛下和各大贵族有严令，佛罗伦萨那个银行家聚集的大金窟是西班牙的财源之一，就算最后守不住也是多留一天是一天。而原来米兰公国的地方是西班牙注定守护不住的地方，不光是法兰西对它虎视眈眈，奥地利也是一直看着那个地方。
大清国的皇帝陛下看准了西班牙缺钱缺外援的事实，西班牙能付出的底线，借此达到了他自己的目的，却又大度友好地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和急于摆脱经济困境的西班牙达成了一些贸易文化方面的合作。
让他回去后可以做个圆满的交差，也让国王陛下和西班牙人都不会有抵触心理的接受大清人进驻欧洲的事实。
真是……。
胡安公爵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和胡安公爵一样满心的感叹敬佩的两国谈判人员，得到消息的文武官员们且不提，《清西北京协议》的签订直接让大清国朝野上下沸腾起来。
“我要去报名水师。”
“我要去报名做军医。”
“我要去学语言，做谈判官。”
…………
大清国的少男少女一个个嗷嗷叫唤着。跨国广袤无边的大海洋朝欧洲迈步的开始，华夏民收复各地方“祖地”真正朝外扩张的开始--《清西北京协议》的签订，让大清国人载歌载舞的举国欢庆，让大清的儿郎们争相报名参军水师征兵。
绾陌姑娘瞅着武馆里的儿郎们甚至女子们一个个眼冒绿光，急于上战场的样子，气的瞪眼又不好打击他们。满心愤愤不平的她来到医馆和无为真人抱怨，“……一个个年龄都没到，武功也小有成就，就想飞出去蹦跶。”
正在准备即将到来的上元节节日事宜的无为真人听着她的念叨，手上活儿不停，脸上兀自开心地笑，“不说他们，我都想去。”
绾陌姑娘……她也想去。
年轻人都想去。大清国的男女老少都是咧着嘴巴合不上嘴的乐呵，都不想错过这开疆拓土的千古盛世。
还在襁褓中的三位小阿哥也是。
正月十三的下午内务府最新做出来的大清国拼图麻利地送来，已经能走能翻的三位小阿哥在乾清宫偏殿的小暖阁里穿着一身儿红通通的小马褂加围兜短裤，露着半截胳膊腿儿兴奋激动的撅着小屁股，流着口水协作奋斗。
“大哥啊印--度。”
“二哥啊西--藏。”
心急但是观察里最强大的三阿哥不停地指挥着慢他半拍的两位哥哥，自从用过午膳就开始分队，三个小阿哥花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最新大清国地图拼出来。
自觉抓周长大了就要做大人样子，却在这些日子里又被亲阿玛宠成“小娃娃”，作为一家的老么最受宠爱的三阿哥毫不客气地摊着胳膊腿儿仰躺在已经拼好的部分拼图上，左脚印度，左手伏尔加河，右脚南海诸岛屿，右手高丽。
白胖的小脸上是犹自沉浸在“梦”中的表情，莹亮的哈利子顺着微微张开的嘴角一个劲地朝他的小围兜上流。
自觉要照顾大哥，照顾三弟的二阿哥小胖手举着一个小方块继续奋斗；面对这些到底是心性最为平和的大阿哥，因为三弟的赖皮笑出来，然后提醒双眼放光无法克制手脚不听使唤的二阿哥，“米--兰。”
米兰的小方块放错了位置，二阿哥明白过来，赶紧转头着小脑袋翻爬着重新找正确的小方块。
因为皇上在接见大臣们没空，特意进来看顾他们的豫亲王，一进来就看到三位小阿哥的表现，尤其是二阿哥四处爬动翻滚急切地四处寻找的样子。
小阿哥们被他们的亲阿玛给亲自剃出来的发型，确实是大清国的独一份儿。稀稀疏疏、层次分明的几根毛发把他们随了父母的好五官显露无疑，也把他们作为小娃娃那份傻乎乎的可爱表露的一干二净。
好像春天里万物萌发，欣欣向荣，让人打心眼里无比的喜欢，却又怎么喜欢怎么乐呵，心花怒放，热血沸腾。用他家里的小格格的话说，小阿哥们呆乎乎的模样儿尤其吸引着人的目光，让她怎么爱都不够表达。
肥嘟嘟的小脸蛋儿，黑白分明、单纯无辜的大眼睛，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幸福模样，认真地跟着亲人学习说话的乖巧……听到家人夸奖的开心，或者看见新物事露出的，小动物般的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因为不知道能不能码出来，中午没留言，周末小惊喜吼
欧洲勒腰，中国裹脚。非洲割礼。
好像现在束腰又开始流行了？
蒂塔·万提斯 把脱衣舞跳到百老汇大剧目的艺术家。应该是艺术家的称呼，个人感觉，她真的不一样。腰常年保持在16英寸，中国的a四腰也差不多。但是她的身高和大骨架，不是苗条娇小的体型。
☆、第 79 章
看到他们的人情不自禁地微笑出来, 在心里发出狼嚎般的赞叹和热情。
豫亲王和其他人一样，一看到他们就感觉是被触发了你心里最细腻，最柔软的部分，脸上绽放出笑容来, 感受到治愈的力量，周围因为他们而明亮起来。
虽然不知道后世有个词叫“呆萌”，但是已经感受到“呆萌”魅力巨大的豫亲王不自觉地笑容满面, 上前一步给拿起布巾给三阿哥擦了擦口水, 换了一个小围兜。
三阿哥被“十五爷爷”照顾着赖在拼图上不想起来，可是他一抬头恰好被二阿哥看得他头脖子低下的小方块。
二阿哥赶紧爬过去把它摸出来。
大阿哥推着他们的小枕头给三弟，三阿哥兀自笑得欢喜，豫亲王哈哈笑, “我们的三阿哥幺。”
三阿哥还是张着小嘴巴笑。
豫亲王瞧着他嘴里刚刚萌出来侧边乳牙, 语气与有荣焉, “长好了侧牙, 快要可以吃东西了。”
三位小阿哥立马眼睛闪闪发亮。
他们上辈子倒是没有觉得美食如何，反正打小儿什么都不缺，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可是这辈子, 看着亲阿玛吃东西的样子，好幸福, 想吃。
豫亲王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但是豫亲王有他的想法，“将来小阿哥们都和你们阿玛一样会吃会品，幸福啊。”
“啊啊啊。”还在奋斗最后几个小方块的两位小阿哥和三阿哥一起啊啊啊出声, 这辈子有这么一个亲阿玛，幸福的冒泡泡。
哎呀，这可爱的小模样让人心都化了。感受到他们浑身洋溢着的幸福气息，抬手给他们擦擦嘴角幸福的小泡泡，努力克制自己内心激动的豫亲王抬头看一眼小鸭子挂钟使劲忍住笑“板着脸”。
“小阿哥们玩拼图玩了一个时辰？”
…………
大阿哥看向“十五爷爷”，试图用目光解释他们中间有休息。
二阿哥喊了一声“十五--爷爷”，试图求通融。
三阿哥直接一翻身躺在拼图上闭上眼睛装睡。
知道他们有被严格执行他们作息、玩乐时间的奶嬷嬷按着休息，豫亲王还是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申时四刻，快到用夕食的时间。前面的拼图你们之前玩过，很好拼，现在新加的几个方块不熟悉，慢慢来。”
“我们大清国会慢慢的越来越大，将来你们想拼，机会多得是。不想休息的话，十五爷爷给你们念书听？”
知道自己今天不能再继续玩拼图，二阿哥把手里的小方块依依不舍地放下，大阿哥把他们最近最喜欢的一本书推给“十五爷爷”。
《世界小故事合集》？豫亲王表示“为难”，“里面的故事有些很‘血腥’打仗，确定要听？晚上睡觉不害怕？”
“爷爷--不怕。”大阿哥作为哥哥出言回答，二阿哥和三阿哥用期待的目光附和；豫亲王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既然我们的小巴图鲁们不怕，那我们就来听听。”
小巴图鲁们一个翻滚坐起来，目光期待地望着“十五爷爷”。
内心成就感爆满的“十五爷爷”矜持地坐到椅子上，捧着厚厚的彩图书本用他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的语气开始念。
……狼以前是和狐狸住在一起的，而且狼要什么，狐狸就得去做，因为狐狸较弱。有一次他们一起穿越一片大森林，狼说：“红狐，去给我找点吃的，不然我就把你给吃了。”
小阿哥们皱巴脸，这狼怎么可以这么笨，对待手下不能用这样的语气。
狐狸回答说：“我知道附近有个农场，里面有两只小羊。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去弄一只来。”
小阿哥们重重点头，聪明忠心的狐狸手下。
狼觉得这主意不错，和狐狸来到农场。狐狸溜进去偷了一只小羊交给狼，自己很快走开了。狼吃完那只小羊，觉得不过瘾，还想吃，于是自己跑去偷……。
小阿哥们……。
申时六刻两个小故事讲完，小阿哥们都不能接受，勇猛善战的狼在故事里居然是这个样子？
“狼。”大阿哥不满意他们的苍狼在故事里这般蠢笨。
“苍狼、苍鹰。”二阿哥提醒“十五爷爷”，苍狼、苍鹰这些满洲图腾，不能被这般丑化。
“狼啊。”三阿哥隐约听出来这不是中原的故事，可听着也不满意。
豫亲王哈哈笑，“小阿哥还记得我们上次讲的满洲苍狼图腾，乖乖。这个故事来自西方国家，是欧洲的狼，不是我们满洲的狼。”
“东方和西方的故事很不一样……就好比我们满洲龙和中原龙都是守护者，行云布雨爱护百姓。他们的龙都是恶龙，大肚子丑兮兮，到处喷火。所以欧洲的勇士要去屠龙，而不是膜拜龙。”
小阿哥们懵懵懂懂地点头，接着听“十五爷爷”讲述欧洲人崇拜的独角兽。
“一种极凶猛的怪兽，他的角有治疗的能力。要生擒它是不可能的，而且它们相当敏感，一发现有异动便立即逃之夭夭。但是它们喜欢纯洁和天真，很容易受美丽少女诱惑……猎人通常把一为纯洁的少女放到野外……独角兽走近那少女，这时少女便乘机切掉它的角。”
豫亲王为了生动表达，还做了一个角被切掉后独角兽痛苦和不敢相信的样子。
三位阿哥们齐齐睁大了眼睛，心有灵犀一般，都在心里默念《金刚经》。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纯洁和天真’都是骗人的。”
顺治还没进来就听到十五叔学着动物声音，一进来就看到小宝宝们一脸“怕怕”的纠结表情，等他明白十五叔在和他们讲西方的独角兽，想笑。
“独角兽在西方代表着高贵，高傲和纯洁。西方人喜欢美丽的少女，给予她们纯洁和天真的力量。”
小阿哥们啊啊地不认同。纯洁和天真，是美好，不是力量。
亲阿玛笑着把伸胳膊要抱抱的三阿哥抱在怀里，“马上酉时了，我们去吃饭。晚上阿玛给你们讲吸血鬼的故事。”
豫亲王猛地咳嗽一声，不过他也没有阻止。
大清的皇阿哥不应该害怕任何物事，包括“纯洁和天真”的少女。他可不想将来小阿哥们和他们的阿玛一样，一句句的“妹妹”。
满心期待小阿哥们将来可以多多的开枝散叶，幻想着他们将来娶多多的老婆的豫亲王慢悠悠地踱步回家陪自家福晋用夕食。他们父子四个则是一起回坤宁宫和刚刚回来的皇后娘娘一起用饭。
还没断奶的小阿哥们先跟着奶嬷嬷吃奶，小两口自己用着清淡养生的晚饭。
鲫鱼豆腐汤、清炒土豆丝、草菇炒牛肉、东北酸白菜……加上几样小菜、点心、果物凑成的八大碗。小阿哥们吃完了奶出来吃他们的辅食，对于亲阿玛、亲额涅这个一起用膳的姿态已经接受良好的他们快乐地用着自己喜欢的各种“泥巴菜”。
到了晚上的时候，一家人洗漱沐浴完毕，在水里头尽情地玩个够的小阿哥们并没有忘记亲阿玛答应他们的“吸血鬼”的故事。
亲阿玛不确定地问他们，“确定要听？”
“要。”特别合拍的奶合音。
嘎尔迪也是好奇吸血鬼和东方鬼魂的区别。顺治发现他们母子四个都好奇，也没有找书本张口就来，“传说在东欧的民间，源头应该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在早期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古希伯来文明、古罗马文明等的神话传说中，都有吸食人类精气的魔鬼。”
“在这些传说中，生前是女巫的人，或者在俄罗斯传说中背叛了俄罗斯东正教会的死者，被黑猫跳过的尸体，罪犯或自杀的人，被吸血鬼袭击咬死的人，都会变成吸血鬼，也就是死后能够从坟墓里爬出来吸血的尸体……。”
嘎尔迪和小阿哥们听得津津有味，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的意思。顺治瞧着他们的模样乐呵，等到他说起吸血鬼的传说流行起来的原因的时候，母子四个都是惊讶。
“两三百年之前，欧洲黑死病流行的时期，夺走了欧洲一半的人口。人们在极度恐慌的情形下产生这类对死者继续活动的惧怕，因而出现这种带有传染黑死病能力的德国吸血鬼传说，这种病是由犬齿动物的一种，类似于鼠疫的病毒，所以吸血鬼的牙齿是犬齿。”
“当时的人认为他们之所以有这场大瘟疫是神灵对人类的惩罚，甚至有人怪罪到犹太人的身上，残暴地驱逐犹太人。法兰西人到现在还是不敢洗澡，一辈子也不洗几次澡，也是因为他们认为水是鼠疫传播的源头。”
皇后娘娘已经听过黑死病的恶名还好；小阿哥们则是一起瞪眼，夺走了欧洲一半的人口的瘟疫，太过恐怖。
亲阿玛乐呵，挨个戳戳他们的胖脸蛋儿，惹得反应过来的小阿哥们一起朝他身上扑，然后父子欢乐地闹腾起来。
手脚越来越利索，挥舞起来越来越有力的小阿哥们一人抱阿玛的一只胳膊不让动弹，三阿哥把自己的胖脸贴在阿玛的脸上流口水。
嘎尔迪拿着布巾给他们挨个擦脸，顺治把儿子们挨个亲亲小额头，在媳妇儿催促的目光下接着说，“所以我们的香水得到了他们的大力追捧。西方这些年的远航运动，文艺复兴等等，都和这场瘟疫有关。”
“他们在外科医学上的发达也和这个有关。当然，鼠疫目前还是没有办法解决，太医院也在研究根除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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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他的话音一落, 母子四个一起盯着他看。
“不用担心。”
“不要灭鼠？”虽然中原没有鼠疫, 但是嘎尔迪还是担心。
小阿哥们一起附和着亲额涅的话眼神儿急切，老鼠这么可怕？不是说南方还有人吃老鼠？
“不用。”小顺治把目光最强烈的三阿哥抱在怀里, 细细地解释给他们听，“虽然太医院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根治, 却是已经找到了可以预防被感染的方法，以及它的感染源。”
“导致黑死病的老鼠主要是一种沙鼠, 中原很少见；各大海关都设有严格的疾病防疫检测，黑死病的病人，一旦被感染就是发作，症状明显，进不来中原。”
母子四个稍稍放下心来, 随即他们都是一愣。
反应最快的皇后娘娘瞳孔一缩, “得病的人也要防止？”
不是, 得病的人当然要防止。但是得病的人怎么会被允许走动, 欧洲人自己不害怕被传染？
小阿哥们脸上的表情和亲额涅一样，欧洲人居然对黑死病不隔离处理？
顺治看明白他们的疑问, 在心里感叹一声，“鼠疫的扩散速度特别快，发病也是非常突然。当时佛罗伦萨出现第一例鼠疫患者, 十几天后城里没有活人了, 然后瘟疫则持续扩散……经地中海沿岸城市向中欧、北欧扩散……一条覆盖全欧地区的巡回感染路线。”
“欧洲人，可能是因为几百年前他们的医术还没有形成体系，人们被突然爆发的瘟疫吓到, 有的医者认为放血可以治病，有的医者认为涂抹大粪住下水道可以治病，还有的人认为神要惩罚人类，被鞭打可以治病……。”
不光是把没病的人折腾的得了病，还牵连到无辜的犹太人。
皇后娘娘……沉默
小阿哥们……沉默。
虽然他们很不能理解这些治疗措施，可都知道“急病乱投医”的说法。不临到自己头上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现。
皇帝陛下因为他们母子四个一模一样的“期待”表情忍不住笑出来。
“后来欧洲人也知道了得病的人要与健康者隔离，被集中安置在远离市区的地方，去世之后统一焚烧。而医者们为了预防自己被传染发明了一套连帽服装和面具，还有一套普及的配件，一个木制的手杖，用来检查病人的受创部位。”
“面具的眼睛部位上有一个长长的鼻子，鼻子上有两个通风孔，形状与鸟类喙部非常相似，里面装满植物香料，薄荷叶、樟脑、醋等等。后来鼠疫渐渐得到控制，但是这场瘟疫让欧洲人心惶惶，对他们的影响非常大，这也是他们现在都奉行享乐人生的一个原因。”
几乎是呼吸间就会被传染，百姓们因遭到黑死病的无情肆虐且无力回击，不再对生命抱有贪生幻想，心理上接受了得病必死的思维方式，从而滋生出及时享乐的放荡思维，借助各种思维活动抵抗死亡的阴影。
“有空阿玛给你们念薄伽丘的名着《十日谈》。写的是黑死病流行期间，一群青年男女躲在佛罗伦萨附近一所乡间别墅中，讲述故事聊以度日的经历。欧洲人通过类似这样的精神胜利法的方式，让在整个欧洲飘荡着的这层黑死病的魅影慢慢消逝。”
大阿哥立即开口，“阿玛--听。”
二阿哥跟着接口，“学。”
三阿哥直接在亲阿玛怀里扑棱。
小宝宝们的想法都是，这辈子从学说话就开始学，或者真的有可能和亲阿玛一样一开口七八种语言流利地道。
嘎尔迪瞧着他们呆乎乎的小模样，抬头摸摸他们头上的稀疏的毛发，对于皇上给小阿哥们剃的这个发型，实在是……每次看到，每一眼看到都想笑。
察觉到亲额涅的笑儿，小宝宝们一起冲额涅撒娇，然后又开始冲着始作俑者亲阿玛“啊啊”。
这发型很好，好到让他们自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同样想乐呵。可问题就是，那是他们自己嗷。
每次太后娘娘她们看到都说是“春天的小禾苗”，睿亲王他们看到就说是“大清的小战士”，然后那些姑姑姐姐们都抱着他们喊“小可爱、小可爱”……略羞耻有没有。
同样觉得儿子们清新有爱的小模样萌呆了的亲阿玛和他们“心有灵犀”地开口，“阿玛让内务府给你们做了几套衣服，和春天的小禾苗一样郁郁葱葱，有着大清国小战士的勇猛精神，保证大清国的小娃娃都和你们学。”
…………
反应过来的小阿哥翻到亲阿玛的身上趴下，做出无声的抗议。
亲阿玛的“保证”必须打个折儿来听。
嘎尔迪一愣随即看了皇上一眼，眼神儿疑惑。“皇上”对她点头，现在大清国的军队几乎都配备了火器，行军打仗都追求的是速度，传统的那套笨重的盔甲服饰已经不适合他们。
明白皇上这是要拿小阿哥们做“榜样”，亲额涅瞧着他们撅着小屁股闹别扭的样子又想乐呵，抬头看看时间，戍时四刻，“和阿玛、额涅一起睡，还是回自己房间？”
三位小阿哥一起翻滚，从大到小躺到阿玛的身侧，小眼神儿乖巧无比。
当然是要趁着还没有“长大”多赖在阿玛、额涅的身边。
亲阿玛、亲额涅因为他们的亲近一起笑出来，一家人熄灯睡觉。
正月十五上元节快要到来的夜晚，白胖胖的月亮高挂夜空。坤宁宫、皇宫、皇城……随着熄灯时间的到来，一盏盏灯火熄灭，整个四九城陆续进入黑暗中，钟鼓声和打更声响起，大清国的京城进入梦乡。与此同时的奥地利都城维也纳，和大清国相差有三四个时辰的地方，现在正是一天中刚刚结束午饭的时候。
地下墓园安放着约两千名黑死病牺牲者的骨骸，历代哈布斯堡王朝皇族成员的内脏包括腓特烈三世的豪华大石棺的斯蒂芬大教堂，高耸的锥形尖塔直冲云霄，镶嵌着青黄拼花瓦片的彩色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瓦片组成的哈布斯堡王朝的双头鹰精美壮观。
各种欧洲建筑艺术在此折中调合、兼收并蓄，阳光透过大清国来的色彩鲜艳的彩绘玻璃窗照进教堂，形成了梦幻般的光晕。
头戴着双头鹰皇冠的利奥波德一世站在大殿里的耶稣像前，虔诚地做祈祷。
今天再次从匈牙利新教徒和土耳其人送来的有毒的鸽肉派中死里逃生的皇帝陛下，形貌不扬、身形瘦弱、眼睛高度近视……身体每天各种不舒服，每天都不被臣民们和对手们期待，却是一直顽强不屈地坚持着。
从十四岁即位到现在一直饱受各种宗教战争的威胁，性格看似优柔寡断、软弱可欺，骨子里其实是一个非常强硬的宗教派，宗教、政治立场鲜明。
奥地利的皇权统治和天主教统治遇到各种困难，但他绝不会妥协。
瑞典国王卡尔十世与匈牙利拉科齐·格奥尔基二世结盟反对奥地利皇权的战事还没结束。更危险的敌人默罕默德在东方虎视眈眈--奥斯曼帝国最近的声势极大，肯定会再度联合法兰西那个狡诈的欧洲叛徒向中欧发起军事征服。
法兰西那个狡诈的欧洲叛徒……这是外交和战争策略的胜利。
还有随时会大爆发的黑死病的威胁，国内新教徒不惜联合外人打压天主教的抗争，还有西班牙的国王堂兄发来的联姻信件需要做决定……大清国皇帝派人送来的有关黑死病最新研究成果。
医学没有国界。
利奥波德一世知道这是大清国那位野心勃勃的皇帝陛下送来的鱼饵，可他甘愿上钩。他的耶稣会老师，一位和蔼可亲的虔诚天主信徒，他看明白皇帝陛下已经做了决定，很是欣慰。
大清国的天花预防医术挽救了无数万万的欧洲人的生命，已经是大功德；大清国皇帝陛下的艺术修养、人格魅力举世皆知……现在他们还无私的送来了自己的黑死病研究成果。
“上帝保佑陛下，保佑双头鹰的荣誉。”
“所有的罪孽朕来承担，愿上帝保佑奥地利，保佑神圣罗马，保佑欧洲。”
利奥波德一世做了决定，贵族会议召开。
本来就因为大清国来的学子们、大清国的瓷器、茶叶、丝绸……去大清国的传教士传来的各种大清盛世美景对大清国向往不已，维也纳和神圣罗马帝国内的贵族们默许甚至支持皇帝陛下的决定，接纳大清国入驻欧洲的事实。
奥地利一个地方无力抵抗来自四面八方的包围，动荡的神圣罗马自“三十年战争”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