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戚大将进入仙阳城可谓掀起挺长一段时日的喧闹，大街小巷茶肆酒楼, 都能从大家口中听到这位将军的故事。
有讹传的, 有半真半假的, 亦有不知所云胡编乱造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也无人得知到底所言可不可信，但众人对戚将军的敬仰尊重却是不假。
他们听闻戚将军在仙阳城停留少则半年, 愈是激动, 短短两日，将军府都要被踏破门槛，本城的官员富商, 邻城的权贵人家，纷纷携礼登门，戚将军一时半会儿忙于应对，让叶荣笙喘了口气, 也正好好问问他当成宝贝对待的弟弟，究竟发生何事。
叶小公子嗜眠, 惊喜担忧交加下, 从前日至今足足睡了两日，他被安置在将军府内，人刚从甜梦中清醒，门外便传来叶荣笙说话的声音，门锁轻扣，小九悄悄推开门, 请叶荣笙进了屋。
“荣笙哥哥？”
小公子懵懵懂懂，恍然中以为自己身处梦境，呆呆问道：“我怎么在梦里见到哥哥了。”
话音方落便又傻气地笑了笑，目光不舍得从叶荣笙身上移开半分。
叶荣笙好笑又好气，更多的却是对弟弟的心疼怜惜，他接过让小九去伙房准备的饭食，在叶瑞宁身侧坐下。
“怎么还睡糊涂了，连哥哥都不认得了。”
“哎！”叶瑞宁拍了拍自己脑门，欣喜凑近，手指不停撩弄叶荣笙垂落的头发，“荣笙哥哥，我没有在做梦，你真的回来看宁宁了。”
他抱着叶荣笙不撒手，屋内外都添置了火炉，便是寒冬，周围暖意融融。叶瑞宁身上仅着单薄柔软的衣物，贴着腹部，不难发现肚子隆起的弧度。
叶荣笙隔着被褥定定看着叶瑞宁的肚子，严肃问道：“宁宁，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哥哥。”
叶瑞宁心中一颤，眼睛胡乱飞瞟，装傻道：“哥哥你在说什么，宁宁听不明白。”
“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叶荣笙话语直指，“哥哥从未见过有人在短短几月内，肚子胖到这般地步。”
“哥哥，我只是、只是长胖了。”
“宁宁。”叶荣笙突然厉声，“你是不是生了重病，隐瞒哥哥？”
“哥哥这几个月无时不刻不在担心你，你如实对我说，哥哥不会责怪你。”叶荣笙微微咬牙道，“若真的生了病，不愁没有名医医治，那戚大将军手里能人众多，咱们用不着对他客气。”
叶荣笙向来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叶瑞宁看他提及戚将军时不禁咬牙切齿，好奇道：“哥哥何时与戚将军相识了？爹爹是不是被大将军救走了？”
叶荣笙冷笑：“他先不提，宁宁你的小聪明在我面前什么时候能瞒住我。”
大公子欲掀开被褥瞧个究竟，叶瑞宁死死攥着被褥不放：“哥哥，你就莫要逼问了……”
“宁宁听话。”
叶瑞宁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叫叶荣笙软下脸色，本就是放在心尖上疼的弟弟，如何能维持这般冷漠的面容对他。
“宁宁，哥哥担心你，咱们好不容易相聚，莫再叫哥哥担心了，好吗？”
“哥哥……”叶瑞宁像只小弱猫，红润的面庞埋在被褥上，死活说不出口。
“宁宁。”
“呜……荣笙哥哥……”
叶荣笙万般怜惜的语气让叶瑞宁动容，心底酸苦交杂，恨不得将这段时日所有的经历与哥哥说一遍，他露出小牙咬着被褥忍了又忍，整个身躯被叶荣笙抱在怀里拖着拍抚，寒天冬日竟是哭了一头的汗，可怜至极。
“宁宁，莫要再哭，哥哥心都要碎了，若不愿意说哥哥就不再多问半个字。”
叶荣笙温柔疼惜地目光好似一把绵细的刺，慢慢挑开叶瑞宁心里的防备，他把脸埋在叶荣笙坏抱里，含糊沙哑的道：“肚子里有个小怪物……”
叶荣笙手一顿：“宁宁在说什么？”
叶瑞宁抬高嗓音：“肚子里有个小怪物——”
他怕看到哥哥异样惊奇的眼神，吼完不敢抬起脑袋，身躯紧紧粘着叶荣笙，发着抖道：“呜，哥哥，宁宁肚子里有怪物。”
还不等叶荣笙惊疑发问，门外小九唤了声赵爷，赵肃不请而进，淡声接下叶瑞宁嘴里的话。
“什么怪物，小公子肚子里有的，是个真真正正的孩子。”
“孩子？！”叶荣笙不可置信地看着叶瑞宁，“宁宁，他所言属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
“大公子。”赵肃看不得叶荣笙亲密地抱着叶瑞宁，“小公子情绪不稳，需要冷静，我来照顾他。”
叶荣笙眉心蹙起：“你？”
“这偌大的将军府有多少下人，何曾需要你来——”
赵肃不愿多听半句话，开口打断，道：“就凭我是小公子肚里孩子的爹。”
叶荣笙：“……”
屋内静下时，余下小公子的啜泣断断续续，他的脑袋埋在被褥中不肯动弹，赵肃担心他憋着，强硬托起他的脑袋，任叶瑞宁左躲右闪，丝毫逃不开。
“在我面前就这般能哭？”
“你、你出去。我要荣笙哥哥，都怪你都怪你，你做什么要与哥哥那样说，小怪物的爹只有一个，就是本公子，你切勿胡乱编造，你这混账、混账东西——”
赵肃纹丝不动地任小公子的手贴在脸上拍打，目光所及那叨叨念念不停的嘴巴，掌心牢牢捉住他的下巴，嘴一凑，从湿漉漉的眼睫亲到嘴上，刻意吮了一口。
男人盯着小公子呆滞地眼睛，问道：“安静了？”
“你、你、你……”小公子浑浑噩噩地挣扎，“你混唔……”
舌头印在唇上不知舔亲多久，赵肃开来桎梏着叶瑞宁的手，轻轻在软傻成一滩水的叶瑞宁脸蛋拍了拍，更像是抚摸。
“非要这般做小公子才肯安静，才肯学乖。想来小公子喜欢我这样亲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