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
应宴说完那句话，顾然定定的看了他几眼，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了玻璃窗旁边。
他一手抵着窗户，向下看了几十秒，转过身靠在窗户上，微微歪头看着应宴。
他有些清瘦，穿着白底黑条纹衬衫，有一半的衣摆掖在了浅蓝色牛仔裤里面，明明算是不羁的打扮，却硬生生给他穿出了温柔的感觉。
“应宴，我很高兴。”他先是轻声的说了一句。
说完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真的，你现在还能像以前那样毫不犹豫的站我这一边，我真的很高兴。”
他低语：“嗯……，很高兴。”
应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应该的？”
他穿越前既然和顾然签订了合约，就足以证明他是认可顾然的为人的，所以，他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有什么值得顾然高兴的吗？
哦，他高兴的或许是他即使脑子不清醒了，对他还是信任的。
顾然笑开了，眉眼弯弯，嘴角的酒窝深深漾出：“是啊，应该的。”
“那咱们继续吧。”他说道。
“他酗酒醉驾是真的，和女粉丝暧昧是假的。”
“他暧昧的不是女粉丝，而是一些男演员，男歌手。”
应宴：…………
他面上一派淡定：“但是我知道，你会看好我的身体的。”
顾然笑得温柔，语气缓缓：“当然，我可以保证你的身体完好无伤。”
“连初/吻都在。”
应宴听了这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别说修真之人就超然世俗了，再怎么修也不能把本性给修没了。
要是那个人真用他的身体乱来，他能恶心死。
这样想着他对顾然忍不住又多了几分感激。
应宴只是经常面无表情，却不是面瘫，在顾然面前他也没刻意掩饰自己，顾然很了解他，自然看到了微动的神色。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转口道：“他写的那些歌曲也不是他写的，所以在版权门的时候他才一直不敢发声。”
应宴：可是这不对，如果那个人的歌曲是别人代笔写的，他肯定会确保歌曲的版权完整，怎么会在几个无关的人告他时吓得不敢说话。
顾然收到他询问的眼神笑了下：“那些歌曲不是他写的，也不是别人代笔，准确的说，按照历史轨迹，那写歌曲还没有诞生。”
顾然加快了语速：“咱们确定关系第二天，你失约了。”
应宴有些强迫症，没有完成自己制定的计划他就不舒服，所以那天顾然在他应该去的甜品店里没有见到他时，就觉得有些不对。
他又看了看手机，没有看到任何应宴发给他的讯息，这一点不像应宴那严谨到有些死板的性子。
没有犹豫的，顾然打了应宴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你妈妈，她说你磕到脑袋，失忆了。”
小说电视里的剧情就这么出现在了现实生活中，哪怕顾然觉得再荒缪，它也成了既定的“事实”。
“我一开始是真的以为你失忆了。”
他到了医院，见到了完全不同的顾然，轻浮又自得，看人时眼里时不时的闪过傲慢和轻视。
顾然暗暗皱了皱眉，哪怕失忆了，本性总不会变，可是眼前的应宴却一点都看不到以前的影子了。
他和应宴的“恋情”大张旗鼓，不说整个医学院都知道，但是应宴不少同学肯定是见过他的，当时应宴的母亲也在，他不知道应宴有没有和她说过他们之间的事 ——— 他直觉应该没有，他们只是协议恋情，才确定关系一天，应宴不会那么急匆匆的告诉他母亲。
“我怕你的同学认出我，把咱们的恋情说出来刺/激到你母亲，所以等他们都走了，我才进去。”
那个人一开始看他的眼神和看别人的眼神没有什么不同，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灵在看一只蝼蚁，哪怕他掩饰的比较好，可是在顾然面前，也是一眼就看到的浅显。
“但是我一说我的名字，他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像是闻到腥味的贪婪鲨鱼，那个人装作不经意一次又一次偷瞄这他的脸，越看脸上的兴奋就越浓。
“他说，他好像记得我，让我说说咱们是怎么认识的。”
顾然对着应宴轻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就算你失忆了，会记住一个人，那也不会是我。”
应宴怎么会把一个相处了仅仅一年多的好朋友看得他母亲还重要。
那还是应宴吗？
他心中有个匪夷所思的假设，应宴，该不会被别人给夺舍了吧？
而夺舍的这个人，认识他。
“于是我告诉他，我们在做彼此的挡箭牌，见你住院了，就来看看你。”
当时他毫不掩饰的让那个人感受到他对应宴的好感。
如果让顾然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个人当时的表情的话，大概是：百亿大佬爱上我。
顾然清俊的脸上依旧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声音也依旧温和，可是眼里却透着几分讽刺：“他对很有好感，好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只要我开口，他就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你知道为什么吗？”
正常情况下应宴会猜测那个人认识顾然暗恋顾然，但是结合顾然之前的话，他有个大胆的猜测：“他是重生的，而你在未来，很出名？”
顾然点头：“是的。”
顾然：“我一开始也只是单纯的认为他夺舍了你，他认识我，甚至暗恋我。”
“于是我在他的卧室里装了监控，黑了他的手机和电脑。”他看向应宴，“我很抱歉那么不尊重你，但是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应宴赞同：“我感谢你做了这个决定。”
这也就可以说通为什么顾然会知道他的手机密码了。
顾然笑了下，继续说道：“我们团队在制作一个网游，叫《九天》，他在和我相处的时候会试探我有没有在做游戏，还说出自己对游戏的一些看法，这些看法和我脑海里的设定很像。”
“我不觉得这是偶然，再加上他经常用手机查一些奇怪的信息，还用本子记了一些莫名其妙像是预知的事，在“创作”一首歌曲之前，他要先在网上搜索一下这个歌曲，等等等等。”
“这一点一滴的小事构成了我的怀疑。”
“既然夺舍都有了，重生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他看着应宴的眼睛，认真道：“往重生上想的话，他身上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我可以确定，他就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