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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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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嗣音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掌, 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不祥预感。

沈珩的手微微颤了颤,脸上扯了一个生硬的笑容,然后说道:“音儿, 我去办点事, 你还有两个多时辰就要到了, 可以睡会儿。”

嗣音不知该说什么, 只好点点头,列车忽然驶入一个隧道, 周围黑了下来。

持续了几分钟,车厢恢复了昏暗的灯光,但是沈珩已经不见了。

嗣音将眼罩戴上,叹了一口气。

回到程家村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叩叩叩......”

嗣音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心中正在疑惑怎么外婆今天这么早就把门关了。

正好一个农归的大叔走过来,肩上扛着一个锄头, 身上全是泥巴。

嗣音脆生生地叫道:“李叔好!”

李大柱脚步一顿,看到是嗣音,笑得有些僵硬,“小音啊, 还没开学吗?”

毕竟, 嗣音的外婆是村子里让人又敬又怕的人物,像这种普普通通的庄稼人,没有几个会想和她们一家有什么瓜葛。

嗣音并不在意地摇摇头。

见嗣音笑得大方可爱,李大柱忍不住说道:“你外婆这几天好像出门办事去了。”

“啊?她......好像没和我讲过。”

李大柱拿肩上脏兮兮的毛巾擦了一把汗, 说道:“这几天正是收成的时候, 大家给你们提的大米和蔬果都放在村长家了,谁也不知道万姑去哪里了。”

嗣音心里一沉, 但面上还是不动神色地笑道:“她也许是进城去了吧,好像外婆之前和我讲过她去那里买点什么东西。”

李大柱明显是不好说什么,只好说道:“既然你回来了,就去村长家把东西领回来吧,这是每年的惯例嘛。”

每年因为外婆对大家的帮助,大多数丰收有余的人家都会选择送点“人情”,毕竟那种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嗣音目送着李叔离开,然后将手机拨通了外婆的号码。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熟悉的女音响起来,嗣音讲电话挂掉,心中没来由的担心极了。

外婆,是真的怪!

“看来,得去了解我们村子的过往了。”

嗣音搬来一个木墩,微微借力,翻过了高高的土墙。

小院里的梧桐叶已经铺满了地面,物件的摆设和她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大门虚掩着,推开门可以明显看见一层薄灰浮在空气中。

嗣音看了看手机,自己离开了一周多,而这个景象,起码得有三四天了。

“嗡嗡......”手机震动了一声,是外婆的来电。

嗣音秒接:“喂喂喂,外婆?”

“嗯。”外婆声音有些小声,周围很是嘈杂。

“外婆你在哪里?”

“音儿,我这里信号不是很好,你回来了吗?”

“外婆你在哪里啊?家里没人。”

“音儿,你先别问这么多......咳咳......你还有几天就开学了吧?你这两天收拾收拾就去上学吧,对了,我房间的小袋子里给你留了一些东西,你记得带上。”

“好的外婆!对了,赤灵她没.......没回来。”

“嗯,我......嘟嘟嘟嘟......”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被挂断了。

嗣音咬了咬唇,迅速打电话给了营业厅。

“您好,麻烦帮我查一下我刚刚接到的电话来电地址。”

“您好,请稍等一下。”电话里的人工小姐姐飞快地点着键盘,几分钟后又说道:“您刚刚来电的地址是**省***市呢,由于处于偏远地区,信号弱,建议您换一个时间再拨过去试试,才可以查更具体的地址。”

“谢谢。”

嗣音紧紧地捏住手机,直到它慢慢黑屏。

看来是时候去找村长谈谈了。

当夜幕降临,算好时间村长他们也该全在家了。嗣音将画好的符咒将门里门外都贴了几张,背上一书包的符纸,出门了。

当然,毕竟是夜黑风高,来访的鬼怪魍魉依旧数不胜数,但是嗣音如今的实力对付这种山野孤鬼早就不在话下了。

沿着山路走,路上的灯光稀少,虚虚缺缺的月牙挂在半空中,将这夜色显得更加静谧幽深。

咕噜噜......

小池塘的水忽然冒了几个泡,然而嗣音戴着耳机丝毫没有察觉。

水面晃了晃,忽然冒出一堆血水,仿佛沸腾了一般咕噜噜冒个不停。

嗣音的手电筒仔细地对着小路,完全没留意水中的状况,脚步飞快眼看就要走离这里。

水中的某怪终于忍不住跳将出来,供着身子站在前方。

嗣音终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将手机抬起来对准几米处的不明物体。

这精怪从头到尾被厚重的水草覆盖,只剩一双咕溜溜的猩红眸子转来转去,在这夜里发着暗暗的光。长长的水草沾了水,托在地上,乍一看像是密密麻麻的头发一样让人有些汗颜。这个装扮让它在夜里显得格外隐秘,除了那双红眸子和格外奇怪的蹼形的脚掌,乍一看就像鸭子一样,但上面布满了黑色的污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肌肤了。

水怪见嗣音盯着看,毫无惧意,眼睛一瞪就要撒火。

嗣音后退两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包,一边说道:“别......别冲动啊小朋友。”

为什么说叫他小朋友,因为它站在那里只有嗣音一般的高度,虽然身子曲线有些怪,但是那肥重矮小的身子实在让嗣音怕不起来啊。

“你叫谁小朋友!”水怪忽然发出小孩童一般的声音,脆生生地恼道:“老朽都两百零八岁了,够你十轮有余了!”

嗣音略无语地笑了一声,说道:“那请问这位老小娃娃,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水怪冷哼一声,短粗的爪子想环个臂却发现够不着,只好抬起来装作挠挠头。

“老朽喜欢五湖四海环游,途经此地,发现此地戾气极重,便在这里待了几天,谁知竟闻到你这个人类小丫头,身上这么香,居然活到现在,想来吃了你老朽定能功力大增!”水怪长长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脸,眼睛闪着精光。

嗣音挑了挑眉,看着他不经意舔掉的水草下是白嫩嫩的皮肤,顿时来了兴致。

“臭丫头,莫要用那光照着老朽,不然老朽立刻把你吞了。”

这呆萌的童声,嗣音憋着那股笑意,小脸一拧,怀疑道:“会不会是你闻错了?要不再凑近点?”

像是不敢信还有把鬼怪往自己身边揽的人类,看了看她乖巧的小脸,有些惊喜又佯装冷静地朝嗣音走过去。

“咳咳......老朽是高龄鬼怪,既然你听话,老朽就不让你承受痛苦,一口吃你就啊!臭丫头你干嘛?”

水怪捂住自己白花花的脸,往后退了好几步。

嗣音将薅下来的水草,扔到地上,看了看对面长得像瓷娃娃的小男孩儿,笑得“和蔼可亲”。

“小弟弟,本来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要装丑呢?”

这水怪脑袋上的水草已经被嗣音一把薅秃了,显出原来的样子。粉雕玉琢的圆脸蛋,那双眸子就像红宝石一样水灵灵又晶莹剔透,头发是红褐色的,茂密的堆在头顶,发质极其干糙

犹如枯草,像是营养不良了好久好久了。

他抬手捂住脸,白白的脸蛋儿瞬间气得通红,恼道:“臭丫头,你......你大胆!”

“原来是个小正太。”嗣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然后自包里掏出一包饼干,左手拿着饼干,右手指尖夹着一张符,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要左手的还是右手的?”

这水怪本是伴水而生的精怪,只可惜灵力稀薄,至今还是个童子形,但确确实实活了几百年,平时靠吓唬人来吸食别人的精气,一旦遇到厉害的鬼怪,都是凭自己那隐秘的身子遁走的,畏畏缩缩几百年却不料栽在这么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儿身上。

见嗣音退步了,水怪将白嫩的小爪子放下来,眨眨眼说:“你......你休要拿这符纸来吓唬我!我像是会怕吗!?不过既然......咳...既然你决定以和为贵,老朽就勉为...哎你别走啊!”

这给惯的!

嗣音脚步不停地朝着村长家走去,身后哒哒哒地跟着一个那个小水怪。

“喂,你可别跟过来了,我要去办事了。”

话音一落,身后果然没声音了。

远远看去,黑暗中应该是有几个孤魂野鬼离她不远不近,至于理由她还是知道的,她上次在那个乱葬岗可是一战成名了。

也只有这个傻了吧唧的水怪跑来送人头,要是赤灵,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想到这里,嗣音身子一顿,赤灵.......究竟死没死呢?

村长家离她还有几十米的样子,但她还没走近,那座巨大的防盗门就被打开了。

村长夫人端着一瓢水出来浇小屋旁边种的花,夜里送来一阵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姨,晚上好啊!”嗣音乖巧地打了个招呼,可是抬起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因为村长夫人在看到她以后,居然将木瓢一甩,飞速的进了屋子,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不仅如此,嗣音借着她家的屋檐灯光,看到了她脸上掩不去的惊骇和慌忙。

嗣音疑惑地走进小院里,听到了一阵呜呜声,循声看过去,角落里居然有一条又大又壮的中华田园犬。

看来是村长新买的看门狗。

但是此时它却全然没有该有的凶猛样子,身子伏地,头贴在前爪上,眼神里充满畏惧,身体在不断地发抖,喉咙里的呜呜声明显是犬类求饶害怕的声音。

嗣音看了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它在怕什么?

嗣音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它立刻往后面退,发现退无可退,发出了绝望的哀鸣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和可怕。

“为什么......”嗣音不敢置信地抬手看了看,她什么也没拿,为什么它那么怕她?

“不许伤害我的狗!”门唰地被掀开,志豪拿着一根粗粗的钢棍走出来,见是嗣音,明显不敢相信地愣住了,钢棍掉到了地上。

“小......小音。”

“志豪哥。”

嗣音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以及那根钢棍。

村长夫人随之走了出来,惊恐地看了嗣音一眼,怯生生地说:“他不懂事,嗣小姐莫怪莫怪!”

说着,强硬地拉着志豪往屋里去,志豪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原地,听他妈低声说了句什么,这才缓慢地挪动了脚步。

“等等。”嗣音的脸隐在黑夜里,声音有些低沉:“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没......没事。”村长夫人说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噔噔噔地跑进了屋。

志豪在原地看着嗣音,表情纠结但又不能说,心里搅成一团乱麻。

嗣音低头不语,转身欲离开。

“小音......”

“嗣小姐,这是大家给你们的心意,你们收下吧。”村长夫人将大米和蔬果放在了嗣音面前,赶紧又后退了好几步。

嗣小姐?呵......

嗣音抬眸,牵了牵嘴角,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礼貌地说道:“东西请姨收好,我外婆回来再拿吧,我后天就要去实习了,先回去了。”

两人怔怔地看着嗣音的背影,又听她说了一句:“你们屋顶上趴着的小鬼,还挺可爱。”

“啊!”

听见身后传来村长夫人的尖叫,嗣音一言不发地走上回家的路。

“师兄你看,我又创了一道符咒!”女子穿着一件朴素无奇的白衣,如缎的长发用竹簪高高竖起,蹦蹦跳跳地朝一个正在练字的黑衣男子跑过去,那模样像一团热烈的火焰。

男子正在认真地书着一个“静”字,却在最后一笔处被女孩儿的忽然出现扰乱了该有的线条,顿觉这个字废了,抬手将这张宣纸揉成一个团,扔进了一旁的竹篓中。

“师兄,你怎么把它扔了?那个字儿多好看啊!”女子精致的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地就要去拾起。

男子抬手将她拉起身,笑道:“无妨,不过是一张废纸,印着废字。”

女子只好点点头,然后又喜不自胜地将手中握着的符纸拿给他看。

“喏,你看啊师兄,这个可是我刚刚研究出来的,具有净化功能的咒,兴许还能把恶鬼的罪孽洗一洗。”

男子抬起一管玉箫敲了敲她的脑袋,佯装责骂道:“傻丫头!恶鬼的罪孽本就该因果轮回自己去洗清,若是旁人帮了忙,岂不是打破了六界法则?”

女子挠挠头,有些难过地垂下脑袋。

可下一刻,男子忽然变法术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串红彤彤的粒粒饱满的冰糖葫芦,在她面前晃了晃。

“不过嘛,既然你勤奋有加,认真钻研了,这个奖励你可以收下。”

女子惊喜地抬头,看到是自己极其爱吃的糖葫芦,不由兴奋地蹦了几下,“师兄你何时去背着我买这个了?”

“上次历练,我恰巧带了一串回来罢了。你呀你,早点修炼,把实战功夫练好,别光顾着画符,假以时日,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男子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将她的竹簪子仔细扎紧。

女子早已习惯了和自家师兄亲昵的行为,将那层纸剥开,张口咬下一枚娇艳欲滴的糖葫芦,酸得那水灵灵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还是忍不住在嘴里咀嚼起来。

嗣音就在远处看着这个场景,她知道自己肯定又在做梦了。

这个女子明明上一次,还是红衣楚楚的待嫁状态,怎的现在又变成了小姑娘了?

还有这个男子,明明身形很是熟悉,却怎么也看不清脸。

“咳咳......”

嗣音的身后忽然传来咳嗽声,忙不迭的转头,却吓得一震。

只见一个灰衣老者正死死地盯着她这个方向,那双淬了毒一般的浊眸让人毛骨悚然,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你……”

“师父!”

嗣音刚想开口,却听声后齐刷刷的叫声,原来不是在看她。

黑衣男子和女子局促的站在那里,身子早已分开两米外,垂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儿。

“云之,你来。”老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个叫做云之的男子手紧紧握着那一管玉萧,身子僵硬地立在那里。

“师兄,师父又在发什么神经,我陪你去吧!”女子嘴巴一撅,有些不满地盯着那个老者。

云之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是师父最疼爱的徒弟,别因为我被师父责怪。乖,回去好好修炼,有空再来找你。”

画面一转,嗣音感觉天旋地转,闭了闭眼,再睁开,场景已然变了。

黑衣男子跪在石阶下,腰杆听得笔直,头微微垂着,一言不发。阶上立的是那个灰衣老者,双手背在身后,眼神还是刚刚那么充满怨毒。

在嗣音看来,这个人不像是他师父,看他就像看仇人一般。

“你可知错?”老者声音沙哑而冷漠。

“徒儿知错。”

“错在何处?”

男子声音低沉:“错在不该没有自知之明。”

“具体一点。”

男子抬头,有些不敢置信。

“说!”

男子拳头紧了紧,终究松开了,一字一句,字字珠玑:“不该肖想小师妹。”

嗣音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心中一痛,伸手捂了捂胸口。

“为师早就与你讲过,为师养你仅仅是为了作为你师妹的兄台、玩伴,不是为了让你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老者说得太激动,忍不住而咳嗽了两声,又继续说:“她生来就是天才。天才配天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师妹和山河门门主之子的婚事已经商量好了,你休要从中作乱,这关系我阴阳派的生死存亡!”

男子再次僵硬地抬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师父,您说过,师妹才十六岁,还要再等几年......”

啪......

一道掌风袭来,男子身子被打歪了一点,侧着脸。

“废物,何时轮到你来说教为师!为师百年之后,门派还要你来掌管,你不要做一些让为师觉得白养了一个人的事。”

“是。”

男子声音轻飘飘的,嗣音看不到他的脸,但明显看得出,那颗绝望而无可奈何的心。

老者却置若罔闻地继续说:“按照惯例,你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吧?”

男子抬起左手,凭空一抓,一把手臂粗的木棍出现在了他手中,双手捧上,抬到头以上。

“请师父责罚!”

老者神色稍有缓和,一步一步走下石阶,单手接过来,下一刻就朝着他的后背打去。

啪......啪......

敲打声伴随着男子嗓子里止不住的闷哼声,一遍一遍在空气中回荡。

“不要!”嗣音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冲去。

哗......嗣音穿过了两个人,抬手想要握住老者的棍子,却穿过去了。

“为什么?”

嗣音咬唇,眼睁睁地看着男子背上出现了血痕,一道又一道,嘴角的血也滴在了地上。

终于,木棍断成了两截。

嗣音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身子一抖,嗣音睁开了眼睛。

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眼前是那个熟悉的天花板,嗣音伸手摸了摸眼角,果然,又哭了。

心中没来由的有一阵烦躁之意,嗣音一看手机,现在是凌晨4点的样子。

哗啦啦啦......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奇怪的翻动声音,嗣音身子一僵,难道是有鬼怪想翻进来?

啪嗒......

门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嗣音迅速穿衣起身,手里捞了一张降鬼符。

听这声音,应该已经在小院里了,嗣音房间的窗户是通向小院外的,虽然经历了丧尸事件,但是嗣音还是有点怂。

于是,将自己存的几张符纸一起抓在了手中。

既然门口的符纸没用,这应该是个比较厉害的鬼怪吧?

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嗣音心中有些忐忑,走到客厅大门处,顺着老式大门的缝隙往门外看。

借着一丝丝月亮的余晖,被嗣音打扫得干净而空旷的小院里此时站了一个黑色的小家伙。它身上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泛着金黄色的光,白净的身子又胖又矮,看不清楚脸,但是能看出不是凡物。

小水怪内心是崩溃的。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傻姑娘,居然是个捉鬼的!

这还算了,自己不就是傲娇一点吗?说走就走,自己腿又短,喵地就不能走慢点等等自己吗?

好吧,混迹了几百年,总觉得跟着这姑娘会有一点搞头,至少不会以各种奇葩的理由(比如长得像人类小孩、妖力弱得丢脸或者至今没开过荤等)被别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欺负吧?要不是因为自己妖力稀薄,别的妖怪不屑,怕自己妖丹早在出生就被掏走了。

它对自己的五感还是比较信任的,磕磕盼盼,终于找到了那姑娘的住处!激动!

但是!就在这历史性的时刻,他看到了什么?

符纸!不止一张,这符纸每隔一米贴了一张,愣是将这个院子贴得满满当当,就差没有把这天上盖个笼子了。

这么高产的姑娘,小水怪哭了。

等了半宿,终于,来了一阵夜风,把一张符纸吹走了。

小水怪喜极而泣,对着那张符纸做了个告别的手势:拜拜,小符纸,我要去追求我的幸福了,谢谢你的成全!

但是,小水怪看来看仰头看不到顶的高墙,小水怪的眼泪就飙了。

爬爬摔摔,整整两个小时,终于,小水怪忍着摔伤和被符纸烫伤的痛,翻进去,正面朝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这也就算了,它总算进来了啊!开心!

可是,眼前这个手里揣着满满当当符纸的人类要干嘛?

把它当贼了吗喂?

平静的夜色里,小水怪就这样和嗣音大眼瞪小眼,两人都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嗣音将符纸紧紧护在胸前,小水怪手里什么也没有,只好揪住了自己的光溜溜的尾巴。

一阵一风吹过,两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

一个是冷的,一个是脖子仰太久,酸了。

“说!你来干嘛?”嗣音搓了搓自己光溜溜的手臂,努力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这是个雌性生物,凭着自己多年坑蒙拐骗的惊艳,小水怪决定甩出绝招。

于是小水怪捏了捏自己的尾巴,红红的眸子含了一些泪水,可怜巴巴地说道:“饿......”

嗣音身子僵了僵,然后伸手捂住了脸。

罪过啊啊啊!卖萌可耻啊!明明是个鬼怪,干嘛这副小朋友的样子?不是说几百岁了吗?这样真的好吗?

清了清嗓子,嗣音问:“你,你怎么进来的?”

小水怪指了指身后那高高的围墙,又指了指地上摔出来的影子,最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痕。

嗣音了然地点点头,刚想邀它进屋,忽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事。

它是鬼怪,它饿了,是要吃人的啊!

于是,小水怪以为自己成功了,再抬头时,却发现嗣音指尖已经夹了几张符纸。

“我...了...个...擦!”小水怪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嗣音痛心疾首地扶额:“你居然还想吃我,简直欺人太甚!”

小水怪后退几步,嗣音向前几步,手里拿着符纸。

“我不是我没有!啊啊!别冲动啊!”

于是,大清早地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

小水怪在小院里边跑边吼冤枉,嗣音在它身后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裙,跑得汗流浃背。

两人跑了几个回合,干脆都不说话了,也忘了为什么要跑,反正,你追我赶就对了。

砰......

嗣音身前忽然出现一个人,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鼻子被装得生疼。

“锻炼?”

沈珩看着怀里大汗淋漓喘着气的嗣音,有些疑惑。

嗣音深深地呼吸了几个回合,颤颤咧咧地指着被沈珩吓得躲在树后的小水怪。

沈珩黑眸一扫,了然道:“妖力微薄的水精,连怪都算不上。不过,看起来脚力和五感还不错。”

小水怪嘟囔着嘴,小声地辩驳:“我是水怪,才不是水精!”

沈珩眉头挑了挑,问道:“你这妖力,确定?”

小水怪身子一僵,干脆拿屁股对着两个人。

靠,先是女暴力狂,后是毒舌男,还是个厉害的男人,真是天生一对!人间不值得!

“你追它作何?”

嗣音缓了缓呼吸,说:“它想吃我。”

“嗯?”

沈珩又朝着它看去。

“冤枉啊!我作为水怪可是很良心的,从不吃人......好吧,吃不到人。我是想让她送点吃的给我。”水怪哭了,它也想啊,它敢吗?

“额......你不早说。”

小水怪扶额,就您这大条的神经,也得让我说啊!

“行吧,那进屋吧。”嗣音看了看微亮的天,叹了口气,就当减肥吧。

叩叩叩......

这时,门却被敲响了。

“这么早,会是谁?”

嗣音挠头。

沈珩眼眸一深:“是个男人,好像是你们那个村长的儿子。”

“志豪哥?”嗣音疑惑地歪了歪头,抬脚准备去开门。

“等等。”沈珩将她拉住,“换身衣服。”

嗣音低头,发现自己粉白色的睡裙因为沾了汗水,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随着她一举一动,纤细白皙的身子若隐若现。

嗣音飞也似地冲进屋子。

沈珩瞄了一眼小水怪。

小水怪双手举起来,无辜道:“我们水怪一族,没有性别的!”

沈珩这才慢条斯理地点点头。

这醋意!小水怪震惊了。

要不,还是溜吧,这么个男人在身边,它呆在这女人身旁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说着,小水怪迈开了步子。

“我如果没记错,水怪一族,可以进化的。”

小水怪身体一僵,惊喜地看向他。

沈珩却不说话了,只是自顾自地抱臂站在一旁,仿佛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

不走了!小水怪听到进化一词,哪还管呆在谁身边啊!

进化,是一些精灵小怪都能拥有的特殊天赋,但是要激发,难之又难。

它摸索了几百年也没发现,进化后它就不用再躲躲闪闪了,直接会有小怪来侍奉它,抱大腿。

如果,能在这里有这个机遇,哪怕天天被那女人追它都愿意啊!

嗣音打开门时,志豪坐在门口昏昏欲睡。

“志豪哥?”

嗣音推了一把他,小院的灯都打开了。

志豪眼睛眯了眯,刷的站起来,惊喜地看着嗣音。

“小音!”

“志豪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嗣音后退了几步。

“小音,我可以进来坐会儿吗?”志豪往院子内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嗣音回头,沈珩对她点了点头。

坐在椅子上,志豪手里端着的还是一杯白开水。

“小音,我实在忍不住来找你,就算我母亲再三警告我。你知道吗?在我心中,你是无辜的,绝不是父亲母亲想的那种......魔女。”

嗣音身体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魔女?

“我先为我母亲的冲动道个歉!”志豪起身,对着嗣音鞠了一个躬。

嗣音也站起来了,“志豪哥,你能给我讲讲大概什么情况吗?”

志豪叹了一口气。

“我母亲也不是故意的。前几日我不在家,万姑姑也不在。家里三番五次遇到那些奇怪的事,大约就是万姑姑说的那种因果轮回,他们做的孽,是时候还回来了。于是父亲母亲商量着找一个道人,这道人好像也挺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房子做了一些法。

房子是干净了。道人却说了一句我们家的坏事全是因为有魔女作祟。这魔女可以引来鬼怪妖魔,必须要远离她。父亲母亲不知为何,就非要说是你……我…我也没办法。”

嗣音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对了,小音,有一个事儿很奇怪。”志豪挠挠头,继续说:“之前……之前我不是一时糊涂想追求你吗?我母亲给我说过一句话,我记忆犹新。”

“什么话?”

“她是我们村子唯一不能招惹的女孩儿,她的命运早就被她外婆铺好了。一旦谁阻碍了,全村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什么意思?”

志豪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问他们,他们也不说了。”

嗣音陷入沉思,殊不知此时沈珩坐在椅子上,表情更是复杂和嘲讽。

志豪见嗣音不说话,又说:“小音你别想太多……我相信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什么铺陈命运。我们是念过书的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啊…你……”

“谢谢你,志豪哥!”嗣音牵了牵嘴角。又说:“这些事,不是你告诉我,我至今还是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志豪摇摇头,笑得有点苦涩:“你是个好姑娘,不过,我总觉得,你应该是有心上人了吧?”

嗣音脸色腾地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没关系,小音,之前是我不自量力,你不要放在心上。这天色快亮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母亲又得念叨我了。”

志豪笑了笑,将桌上的开水一饮而尽。开水还是很烫,烫的他从嘴到喉咙到胃都热和了。但是心还是拔凉拔凉的。

嗣音将他送到门外,把门拴锁上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珩站在她身后问:“你为何叹气?”

嗣音忽然扑进他怀里,脸蹭了蹭,没有说话。

沈珩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僵了两秒,这才环住她的腰肢,轻轻拍了拍。

“沈珩,你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事吗?”

说完这句话,嗣音发现,沈珩的手顿住了。

抬起头,蹭得通红的小脸张望着他的下巴,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到他好看的锁骨、微微凸起的喉结和紧抿的唇。

沈珩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音儿,这件事,你一定要知道吗?”

嗣音点点头。

“好吧。”沈珩叹了一口气,然后揽了一把嗣音的腰肢,让她挂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抱到了屋子里。

“晨风重,我们进去说。”

待嗣音坐在椅子上以后,沈珩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自己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胸腹部的肌肉被完美了凸显出来了。

“他说的,对了一半。”

嗣音惊愕地抬头看着他,对了一半,是指她的命运确实是被安排好了的?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和你外婆是有利益冲突的吗?”

嗣音点点头。

沈珩眼神一深:“你出生之后,我仅看了你一眼,就不慎被封印起来了,至于是谁封印的,有待考究,我现在也在查。我封印以后,你外婆并不能保证你的体质能存活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便把我的玉佩给你佩戴了。我是有意识的,但是出不来。那个玉佩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向外消耗着我的灵力,所以没有鬼怪敢来招惹你。你的血其实作用很多,你自己后面去探索吧,总之,只有你的血能解开封印。

至于我说那个男人对了一半,是指,我解封以前,你的命运确实是被你外婆安排好了。但是,我复活了,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嗣音咬了咬唇,问道:“所以说,是什么命运呢?和......姓程的有何关系?”

似乎没想到嗣音会知道这件事,沈珩震惊地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和刚刚截然不同,“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音儿,有些事,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但是,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知道的,但绝对不是由我来说。”

要是平时,嗣音肯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但是现在,她看到沈珩的反常,下意识地住了嘴。

嗣音自觉地岔开了话题:“对了,你下火车以后,去哪里了啊?”

沈珩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双手虚抓一把,手里出现了一本印了乾坤八阵图的黑色书记,在书的最下角,画了一个阴阳鱼的图案,并写了《阴阳派符咒集》。

“这是一本绝迹的符咒集,比茅山派的好万倍不止,甚至茅山派也借鉴了上面的内容,你可以拿去看看。”

阴阳派......嗣音眼神一深,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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