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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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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说起来他还是娘家人呢。

余秋咬牙切齿:“小周在吗?在的话绑起来,打断腿为止。”

她还要再送个小便化验,等到明确诊断了,小周的腿也就不用接了。

个王八蛋,到底是什么时候哄了天真无知的二妮?瞧瞧二妮这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他对着人家下手的时候,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最重要的是,手指头断了,吃不了饭,怎么也没耽误他祸害二妮啊。

啊呸,要二妮喂他吃饭也就算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直接把二妮吃干抹净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也不费尽心思给他做拇指再造术。一台手术抵得上接几根手指头了,她眼睛都快瞎了。

祸害二妮,他怎么不直接再折断了手啊!

李伟民立刻义愤填膺,毫不犹豫地要撸袖子。

小周欢喜傻了,只会站在原处咯咯傻笑,连躲都不晓得躲。

嘿嘿,他要当爸爸了,二妮肚子里头揣了个小娃娃,这可是他跟二妮的娃娃。

哎呀呀,杨树湾果然人杰地灵,他跟二妮结婚一年都没娃娃。这一来杨树湾,送子观音立刻就下凡了。

廖主任看热闹不嫌事情大,居然非得跟上来,这会儿更是眨着两只眼睛,一个劲儿拍小周的肩膀:“小伙子很不错,一把头就中了。”

说着他还嘿嘿嘿地笑起来,模样儿笑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杨树湾好地方啊,他老婆就是在杨树湾怀的孕。

余秋顿时恨不得连廖主任也一并揍一顿。

胡奶奶瞧见墙上的钟,赶紧开口劝余秋:“哎呀,小秋,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过去赶船回家,早点儿睡觉吧。”

余秋要暴走:“我等不到结果,我今晚都别想睡着。”

余教授在旁边笑,劝说胡奶奶:“你就让她等吧。时候也不早了,没必要非得来来回回跑。晚了就让她在医院睡下。”

胡奶奶却心疼的很,在医院哪里睡得好?在医院她搞不好就得忙一整夜。

哎哟,这个当爹的呀,到底不是娘,不晓得要心疼姑娘。

余教授倒是不以为然:“当大夫的就应该这样,年轻的时候不多看多学多处理,以后也没办法进步。不吃苦是当不了大夫的。”

廖主任立刻举起大拇指,大大地夸赞余教授的觉悟。瞧瞧,这才是真正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大夫,有这思想,何愁摘不下右派的帽子?

何东胜生怕这人再说下去,小秋就真的要动手了,赶紧跟着开口:“奶奶,你们就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等着消息,回头有了结果我打电话回去。”

何大婶眼皮子直跳,立刻过来拽自己的儿子:“你等什么消息呀?你一个连媳妇都没的光棍,居然都操心起人家生娃娃的事情了。”

当妈的人哪里不知道儿子的那点儿小心思,她可不能由着自家的崽子。瞎胡闹,又没成家的人,成天夜不归宿,当什么浪荡子?

再说了,有结果小秋大夫不会自己打电话回医疗站啊。

胡奶奶却伸手拽何大婶:“好啦,好啦,我们走。东胜在也好,省得到时候小秋气性儿下不来,好歹也有人劝着。”

唉,小周怎么说也是从他们杨树湾出去的。要是明儿顶着一张鼻青眼肿的脸去上班,叫人看着了影响不好,还以为他们杨树湾的姑娘个个都手狠呢。

何大婶一个劲儿冲自己的儿子使眼色,示意这家伙千万不要瞎胡闹。

教授家的姑娘,他可不能想当然。

航船是不等人的,窗户外头已经传来了汽笛声。何大婶的心思再多,也只能按耐下去,怀揣着满腹忧虑跟着自己的老姐妹们回杨树湾去。

哎哟,她可得好好跟宝珍娘说说话,不然非得愁死她不可。

儿子没对象,她犯愁。

这对象太出挑,她也愁啊。

门当户对,平平安安才是福。

余秋可想不了这么多,主要是她没觉得自己身份有多高高在上。说起来,就算杨树湾人不提,她自己也浑不在意,可实际上她就是个黑五类的狗崽子啊。

何大婶要担心自己连累了儿子的前途,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人爹妈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接一门好亲事,最好对孩子的发展有帮助。

人生在世,没有不现实的。你挑拣别人的时候,旁人同样在心里头给你估价。

都说婚姻是人生的第二次投胎,谁不希望自己投个好胎呢。

余秋笑着看何东胜:“你可得想好了啊。我瞧你挺受大姑娘们的欢迎的,你可千万考虑清楚了,要不要吊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

何东胜瞪她:“你少作怪,你少折腾我才是真的。”

旁边的电话机响了,李伟民接了电话,是楼下检验科打来的,结果出来了,没错是阳性,结合临床病史以及妇科检查结果,毫无疑问,吴二妮怀孕了。

余秋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拍案而起,命令李伟民:“给我打,打断了以后,今天我教你接骨!”

何东胜赶紧在旁边拉着:“好啦好啦,这大晚上的接骨多累人啊,赶紧洗洗早点睡。明儿你还得上班呢。”

这头他一个人拦两个,捉襟见肘。那头电话机还在响。

护士打定主意看热闹,坚决不插手,也不帮忙拦着。不过好歹接了电话,完了喊余秋:“小秋,找你的,郝建国找你有事。”

余秋这才愤愤地放下了巴掌,回头她再揍死这个王八蛋。

愤怒的女大夫接了电话,声音粗声嘎气:“喂?”

郝建国却顾不上计较她的语气,只惊惶惶地发问:“小秋,你听说没有啊?要高考了。”

余秋下意识地想回答,高考不是夏天吗?

话没出口她就惊呆了,高考?这个时候不是没有高考吗?好像恢复高考是1977年还是1978年的事情了。

郝建国一副快要哭的模样:“小秋,你赶紧让你爸帮忙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呀?我妈给我打电话,她也是听人说的一嘴巴。”

余秋挂了电话,满脸难以置信地看何东胜:“今年要高考了吗?”

真奇怪,难道她穿错了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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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石惊起千层浪。

国家要恢复高考, 通过考试选拔大学生的消息, 几乎是一夜之间, 就像长了翅膀的蒲公英,随风潜入红星公社的各个角落。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件事情吸引了, 就连余秋都顾不上再教训色胆包天的小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对方天天跑到二妮身边献殷勤。

小周美的不行,成天在外头宣传, 高考好, 最好马上就恢复高考。最好小秋大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余秋直接一声冷笑:“我就是要高考, 也是直接上场考,准备个屁。”

可怜小周吓得大惊失色,赶紧识相地滚蛋。

余秋还真没吹大话,因为她穿越前看过重新恢复高考后的试卷。

摸着良心讲, 与其说那是一份高考卷子,不如讲那就是一份初中毕业会考试卷, 连中考的难度系数都达不到, 可以说简单到爆。

就那样的难度系数,任何一个普通初中生, 都能直接抓起笔写, 而且个个都是高分。

可想而知, 动乱之后的国家, 整个科教文卫事业已经被破坏到什么程度了。就连挑选大学生, 都迫不得已降格以求之, 因为一代人的青春已经被彻底荒废。知识无用论,害了多少人,又对这个民族产生了多么深远而严重的毒害。

众人议论纷纷,自从1966年取消高考之后,虽然1971年开始大学又重新敞开门,但采取的却是工农兵学员推荐制,根本就不考察文化课成绩。

没想到一时之间又变了天,除了政审合格之外,居然开始以成绩论英雄了。

人们众说纷纭,小道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有的说是因为现在推荐去大学的学生文化基础实在太差,根本就听不懂老师授课,甚至有人连1/2+1/2等于2/4,这样的答案也能写出来。

而且大学老师还不敢纠正他们,因为工农兵大学生进入大学是为了改造大学占领大学。老师要是得罪了这帮学生,搞不好自己就会被抓起来劈斗,哪里敢惹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从大学里头毕业的学生,学识水平可想而知,有的人连中专程度都达不到,实在不符合国家培养专业人才的需求,白白浪费了国家这几年精心小意的培养。

也有人说是推荐上大学制度实在弊端重重。名义上是有广大工农兵群众推荐入学,但实际上拍板的人基本上都是各个地方的一把手。

好多人根本就搞不清楚这个推荐名额到底是怎么确定的,这件事情就决定了。

去年还有人专门为此向主席上书,痛诉推荐制的弊端,无论招工招学还是招兵,根本就没有民主可言,都成了当权派谋取私利的工具,全是一言堂。

有权有势人家的子弟就连下乡都是走过场,连泥水都没沾过一滴,就被推荐招工或者是上了大学。

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即使在基层苦哈哈地熬了好几年,也看不见希望的曙光,只能继续受罪。

据说主席为此发了好大的火,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十分痛心干部的腐败堕落。

即使他绞尽脑汁用尽办法去预防,却抵不过人心的私欲横流。

听说为了这个,他特地招了幕僚商讨如何应对。前任教育部长也出了面,说大学招生必须还得经过文化知识的选拔,所以高考的事就提上了章程。

各种说法沸沸扬扬地传了三天,直接将广大人民群众的心泡在水里头发酵了三天。

一直到了礼拜三晚上,村里头的大喇叭,才开始姗姗来迟的宣读国家有关规定。

今年4月3号,国.务院转批了国.务院科教组《关于高等学校1973年招生工作的意见》,特别提出要重视文化考查,保证入学学生有相当于初中毕业以上的实际文化程度。

余秋听了广播都觉得心酸,现实与回忆搭上套了,高考选拔大学生,居然要求学生具备初中文化知识水平就可以。既然如此,高中还有存在价值吗?

有关领导看到这个现状,难道不觉得害臊吗?总要有人为他们的荒谬买单,可惜领导很少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真正拿去填坑的,是无权无势者的青春与命运。

也不会有谁给他们遭遇的不幸任何补偿。

自从喇叭里头响起声音之后,李红兵就一天三趟,动不动就跑到知青点晃悠。胡杨嫌这小崽子烦人,跑过来不是请假问题,就两只眼睛贼溜溜的不停转动,也不知道在瞅什么。

田雨在旁边冷哼,只要一见到人,他就抓着这送上门来的学生开始逼人背课文,逼得李红兵成天嗷嗷直叫,一见到田雨就躲着跑。

臭小子一头扎进胡杨的山洞,还威胁小田老师,不许进去,他在洞里头脱衣服了。谁进来瞧了谁长针眼。

哪知道小胡会计也不好相与,他倒是不要李红兵背课文,主要他自己也背不出来。可是他会逼着李红兵默写物理方程式啊,还抓着人学化学。

李红兵彻底崩溃了,直接扯着嗓子喊:“小胡会计,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俺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都红了,哎呀,这件事情跑不了啦,就跟他外婆说的一样,从来都是山窝窝里头飞出金凤凰。可没见哪只金凤凰飞到山窝窝里头去的。

以前是没办法,上头逼着他们跑到山村里头来。现在都恢复高考了,那金凤凰们肯定要展翅高飞啦。

哎哟,就杨树湾的三个知青,哪个不是读书种子?一个个肚子里头墨水足着呢,这只要一让他们上场写文章,肯定各个文曲星下凡,立刻就高中,到时候敲锣打鼓地去上大学。

这可是好事,大大的喜事,谁都不能伸手拦着。

可是小李同学红了眼睛,他们就这样走了吗?小田老师,小秋大夫,小胡会计。他们走了的话,自己要怎么办?除了自己,还有这么多学生,农民院校跟山里头的医疗器械制造厂要怎么办?

对了,小秋大夫走的话,余教授是不是也要走了?哪有爹不贴着女儿的道理。还有就是,小秋大夫走了的话,他东胜哥可怎么办?

田雨一开始听着李红兵的话,还觉得这孩子说的怪可怜的。

结果提起何东胜之后,小田老师就满脸懵:“小秋走不走关何东胜什么事啊?”

话一出口,田雨就激动起来。哈,果然不是她想多了,是生产队长的确在打小秋的主意。

瞧瞧,连李红兵都看出来了。可见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他必须得跟何东胜的母亲好好谈谈,让婶子好好管管何东胜。

怎么一天到晚就想这些呢?为什么不能将经历好好放在轰轰烈烈的革命大生产上?

李红兵决定收回对小田老师也是金凤凰的论断,他觉得就小田老师这眼力劲儿跟脑袋瓜子,现在凤凰的门槛都这么低了吗?

就算扩招也不能一点标准也没有。

余秋则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上这崽子的脑门儿,警告他赶紧闭嘴。

他们家小田田傻白甜,是天真的最后一方净土,她得保护她家小田田。

于是小秋大夫毫不害臊地睁眼说瞎话:“你听他的呀,他前头还说我是陈福顺的媳妇呢。”

李红兵被拍的嗷嗷直叫,一颗心却像是泡在苦水中,凄凉又忧伤。哎呀,别说什么陈福顺了,整个杨树湾加在一起,也留不住小秋大夫啊。

田雨这才将信将疑,感觉李红兵的话十分不靠谱,没有多少可信度。

民办教师立刻鼻孔里头喷气:“你说什么怪话呢?谁说我们要走了,我们下乡是为了来建设农村的,农村都没有建设好,我们怎么可以走?

我们又不是投机倒把分子,把下乡当成镀金的手段,我们是实打实的来做事的。”

李红兵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结结巴巴道:“那你不要上大学了呀。”

小田老师乐观的很:“就算上大学,我也要将杨树湾的小学全部建起来,还要看到公社成立高中,然后读完了整个高中,我才好参加高考啊。”

她笑嘻嘻地看余秋跟胡杨,“你们说是不是啊?到时候医疗器械厂上了正轨,医院也能正常运行吧,我们再走,也不害怕前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哪有事情做一半就撒下来不管的道理,那真是还不如不做,说不定能省更多的资源跟精力呢。

胡杨看了眼田雨,笑着冲李红兵点头:“没错,我们下乡也是为了改造自己,这才改造了多点儿时间,压根就没改造好,必须得继续改造下去。”

余秋在旁边看的眼皮子直跳,感觉爱情的力量真伟大,看看军二代那颗执着的心,简直就是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整个世界。

哎呀呀,老阿姨看的可真是激情澎湃,都要捂着心脏躲在一边,快要承受不住这极致的浪漫。

李红兵欣喜若狂,一叠声地跟在后面追问:“真的吗?小胡会计你也不走?”

比起小田老师来,小胡会计才是正儿八经的金凤凰呢。

就一个会场,他们卖了好多口太阳能锅灶,现在还有好多订单没有交货呢。

胡杨想了想,认真地加上了补充条件:“嗯,除非是有人侵略我们,国家要打仗,我得上战场,否则我肯定会在杨树湾完成自己的事业。在此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他说的这么详细又具体,可算是宽慰住了李红兵的心。

少年郎眼睛亮晶晶的,转过头来盯着余秋:“小秋大夫,你也不走吧,我们给你盖大医院。”

余秋哑然失笑,故意逗这崽子:“哟这会儿知道好啦?前头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是谁呀?这会儿晓得舍不得啦。”

李红兵害羞起来,一个小爷们儿居然扭起了身体,可怜巴巴地追问个不停:“你不考试吧?你不走哎。”

余秋点点头:“我当然不考。我事情还没做完呢,怎么能走?”

李红兵高兴的一蹦三尺高,直接在窑洞里头翻起了跟头。可惜这崽子虽然身手灵活,却高估了窑洞的光线,直接撞到了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脑袋上鼓了好大一个包。

田雨在旁边咬牙切齿:“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吗?本来这脑袋瓜子就够呛,这回我看你连初中都考不上。”

李红兵企图狡辩:“谁说的,说不定我这一撞就开了窍,直接打通了任督二脉呢。”

田雨毫不留情地揪李红兵的耳朵,拖着人往外头走:“还任督二脉,你又看什么鬼东西了?一天天的不知道学好,我看总有一天你会被腐化毒害。”

李红兵嘴里头哎呦呦的叫唤,眼睛一个劲儿的朝胡杨飞,企图指望自己的大师兄赶紧来搭救他。

可惜重色轻友是人类的本能,小胡会计的求生欲远远超乎李红兵的想象。他才不管这小崽子的死活呢。

小胡会计视而不见,嘴里头说着他要赶紧去找陆师傅,直接抬脚走人。

李红兵都恨死了,感觉大师兄实在不是东西,就连撒谎都这么没诚意。

还去找陆师傅呢!明明陆师傅跟余教授正从外头走进来。他就不相信小胡会计的眼睛已经瘸到了这份上。

田雨一声冷笑:“你师傅来也没用,不信我给你问问,看你师傅要不要我管你。”

说着她就扯起嗓子喊。

陆师傅正在跟余教授说话,眼睛都不看一下自己的学生,直接挥挥手:“好好管教,不听话就给我打,直接打服了为止。”

李红兵立刻嗷的一声叫,抱着脑袋就逃跑。他到底是造着什么孽啊?他干嘛非要跑过来自己找罪受?

田雨在后头追着:“你给我站住,再跑一步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李红兵嗷嗷叫唤:“我要上课啦,我得回家拿书包。”

小田老师这才一拍脑袋瓜子,是啊,都被这小子绕晕了,她也得赶紧拎着黄挎包去学校。

热热闹闹的知青点总算送走了这一波热闹的人。

然而来的访客也不是安安静静的。

陆师傅很是激动:“就应该这样,考试选拔才是最公平的方式。历史早就证明了科举制度创造了我国辉煌的历史,实现了阶层流通,彻底断绝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可能。

就算后来科举制度出现了问题,但有错的也是具体考核内容,而不是考核方式。

所谓的举荐制,那是本末倒置,最终只会沦为当权者垄断利益的工具。如果社会是一潭死水,没有上升的空间,那这个社会终将腐朽灭亡。”

余教授在旁边听得不时咳嗽,暗示陆师傅说话小心,千万不要犯了忌讳。

余秋则是在旁边上下眉毛跳舞,感觉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陆师傅要是知道近半个世纪后,国内有专家提议高考推荐制,不知道会做何感想。据说这还是打破应试教育弊端的良药。

反正余秋自己本人是应试教育的获益者。

假如没有高考,没有分数论英雄,她也没办法从个苦哈哈的小城孤女(反正爹妈有了等于没有)成长为省人医的主治医生以及医学院的讲师,从实际层面上实现了阶层逆袭。

所以应试教育弊端再多,她也不能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因为她再清楚不过,假如没有高考选拔,而是经过学校推荐,那么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进入985大学。

毕竟在没有硬框框做标准的时代,凭借举荐者的良心做事,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一切依靠道德来进行管理的社会,所有人都会变成最没道德的人。当然,他们的口号喊得最响亮。

陆师傅看着余秋,言辞激动:“小秋,你好好准备考试。你跟田雨还有胡杨的情况不一样。你爸爸的情况你清楚,推荐上大学,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的,可要说起考试,你肯定不怕任何人。”

陆师傅虽然没有专门考察过余秋,可是平常说话讨论问题,他就能看出来,余教授家的这位千金接受过非常良好的文化科学训练,她的知识层面绝对不会逊色于现在的一些大学生。

余秋笑了起来:“陆叔叔谢谢您,可是我并不符合高考的招生要求啊。”

这次招生对象,只限于知青、青年农民、解放军等在“三大革命运动”中有两年以上实践经验的“工农兵”。

所以不管外头多波澜壮阔,实际上这件事,跟他们这批下放知青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这就好比高二的学生看待高考,无论如何都算不上迫在眉梢。

更何况这高考到底能不能进行,还是两说呢。

陆师傅愣了下,旋即拍着脑袋懊恼不已:“你瞧瞧我这记性。”

他的语气难掩失落。

说实在的,虽然按照现在的规定,明年小秋就能参加高考,可是陆师傅却忧心忡忡。

他已经被这个国家的政策搞怕了,朝令夕改,说的就是现在。

昨天还是做上宾,今天就是阶下囚,一次次的运动已经让他心惊胆战。

他很担心今年的高考是昙花一现,等到明年又有了新政策,到时候,小秋作为右哌子女,就再无继续求学的可能了。

余秋笑容满面,一点儿都不慌张:“要是没有学上,就请你们教我呀。陆叔叔,你们本来就是大学老师。没有大学的话,我们可以建立自己的大学。从古到今,所有的大学都是从无到有。

也许现在我们没有办法给学生发国家承认的文凭,但是比起那一张纸,我认为真正学到手的学识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从我们大学毕业出来的学生,只要通过了考核,就可以进入医院、制药厂还有医疗器械制造厂工作。我们可以做的,不比现在的大学差。”

等送走了陆师傅,合上门来,余秋端正了脸上的颜色,朝余教授摇摇头,不是现在。

她清楚的记得,1976年之后还坚持了不短时间的“两个凡是”,然后经过真理标准大讨论,才有后面的改革开放。

恢复高考,应该是跟改革开放前后脚的事情,1973年应该没有真正恢复高考制度。

余秋不觉得自己是穿到了平行空间,她认为这里头应该存在什么误会,说不定还有波澜起。

余教授倒没有太失落。

既然1966年国家可以因为两所高干子弟云集的北京高中学生所谓的倡议信,就废除了高考制度,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新的革命小将冒出来,再做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举动。然后被有心人抓住了做文章。

余教授只是怅然这个国家的科教文卫事业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不知道今后究竟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弥补。

人类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人类有思想,有智慧。知识是智慧的载体,连知识都不被尊重的话,人身上剩下的恐怕只有野蛮的动物属性了。

余秋安慰余教授:“不管这件事情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现在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契机,最起码的恢复高考制度,这将是一针强心剂,可以极大的激励起大家的学习热情。”

没看到恢复高考的消息,已传出来之后,原本最爱闹腾的初中生们,都闭上了嘴巴。

这是□□发出来的消息,也就是说经过了主席他老人家的肯定。

今后,不要想着推荐了,得正儿八经地学习,然后参加考试,才能获得上大学的机会。

虽然大学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飘渺不可及,但这起码给了大家丁点儿希望。不用求爹爹告奶奶想办法赢取推荐,只要你能考得上,那就可以去读大学。

这其实是对个人能力的肯定,没有人不渴望证明自己的这两天初中里头再也不闹腾,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好好学习。不管他们的水平如何,只要拿出了认真的学习态度,那就代表着后面还有希望。

余秋从来不相信什么凭自觉学习。很多时候学习必须得带有逼迫性。因为人类本身就是好逸恶劳的生物,而学习从来都不轻松。

假如没有考试成绩跟奖学金挂钩,那余秋可以保证自己的大学时代肯定得过且过,绝对不会一宿宿地守在通宵自习室里头,逼着自己看书学习。她也不会打下扎实的知识基础。

余秋眼睛亮晶晶的,对着余教授描绘自己心中的蓝图:“这次高考,对我们来讲是天赐良机,我们可以最大限度地夯实学生的基础知识。这段时间的卫生学校课程,您不是一直觉得学生的基础知识实在太薄弱,所以授课很艰难吗?

不如我们暂且停下或者减少医学知识的授课进程,转而专门给他们补基础知识,这个过程可以变成高考辅导,通过高考辅导的方式尽可能让他们打倒起码初中毕业生的文化水平。

这么一来的话,无论后面高考能不能真的举行,也不管他们到底考不考得上,我们就培训出了一批符合要求的初中毕业生。到时候,假如他们落榜了或者干脆就没有高考,我们也可以直接将他们变成卫校的学生,然后对他们进行培训。”

学习是有惯性的,习惯了学习节奏的人,假如丧失学习的机会,他们会觉得痛苦。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愿意为他们提供继续进学的平台,即便他们没办法提供文凭,学生也愿意继续尝试。

这是他们最快扩大招生规模的方式,按照现在的医学班规模,完全没有办法达到余秋的需求。

余教授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我去找找中学教材,看能不能尽可能将知识点拎出来,给他们突击培训。”

余秋笑容满面:“那教授您千万可得加油。高考补习可是门大产业,说不定杨树湾以后还能成长为高考补习业的摇篮。”

千万不要小看补习业,那简直就是黄金行业,相当能挣钱。说不定单凭这个就可以拉动整个红星公社gdp的增长。

余教授忍俊不禁,然后摇摇头叹气:“我倒希望你是记错了,我真希望从今年开始就能恢复正常的高考制度。”

他没有耽误时间,直接出门去学校忙碌。

门一推开,他就见到了何东胜。

年轻的生产队长正在窑洞门口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

见着了他,这位眉头皱成了川字形的年轻人也只是匆匆点头,勉强露出个笑容打招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嘴角冒了个大泡,显然焦急上火。

余教授看着他这副毛脚女婿的模样,却是忍不住想要发笑:“何队长,你可得好好复习,咱们杨树湾就看你的了。”

要说符合报考条件,整个杨树湾大队,唯一符合条件的恐怕就是何东胜了。更何况他当初是县高中的第一名,有底子在。好好复习的话,不是没希望考大学。

可何东胜却没办法附和余教授的话,因为这正是他现在最犯愁的事情。

余秋不能报名参加高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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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感兴趣的人可以自己搜一搜,1966年废除高考跟1973年恢复高考,贴资料的话估计会被锁。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很荒谬,又不是我胡编乱造的东西,明明是官方资料都不可说。消灭一段历史的最好方法,不是为他它辩解也不是洗白,而是彻底不提,当它不存在。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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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耳再植术

年轻的生产队长对自己的小女友有信心。

就凭余秋的文化底子, 只要参加高考的话, 肯定榜上有名。而自己加加油努努力, 也不是没有希望。

这是最美好的结果,他们都通过高考走进了大学。

这也是他拉近跟余秋之间距离最好的方式。用他妈的话来说, 大学生就是国家干部呀。

不管口号喊得多响亮,人跟人之间就是有阶层差距,这不是假装不存在, 就真的不存在的。

何东胜当然希望有机会上大学。大学对于他来说, 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可要是让他在上大学跟小秋之间选择,陷入爱情的年轻人, 当然愿意选择自己的爱人。

他安慰自己,在哪儿都有学习的机会,现在跟着陆师傅学习,他照样可以得到进步。

况且他承诺过小秋, 她想当大夫,那他就给她建大医院。现在还有那么多小秋要用的医疗器械没有生产出来, 医院都没盖好, 他怎么能撒手丢下,跑去参加高考上大学呢?

余教授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笑了笑没说话, 直接抓着手挎包走了。

何东胜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飘飘荡荡的, 落不了地。

他看到余秋要从窑洞里头出来, 赶紧又推着人进去, 张口就是一句焦急的“小秋”。

窑洞的光线实在黯淡,即使大白天,也看不清楚人的五官。

余秋只看见了自家小男友焦灼的目光,发着烫,带着他鼻孔中呼出的气都像是喷着火星子,显然是焦急上火了。

小秋大夫有点儿想调侃这个年轻人,好歹也是学过中医的,难道不晓得这个时候应该采点儿蒲公英晒干了给自己泡水喝吗?

那个清热解毒的效果似乎还不错。

何东胜又喊了一声小秋,语调已经近乎于委屈。上次被主人忽视了的狗狗一样,也不吵,也不闹,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你。

余秋的一颗心都快被这一生百转千折的“小秋”喊化了,她忍不住心疼面前的大男孩,只觉得自家小男友实在太不容易了。

人生有无数个十字路口,生活就像网,总是要不停地做选择题。谁也不知道选择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有的时候行差踏错一步,此后便是艰难坎坷。

他又那么的年轻,他还是个22岁的小伙子呢。

何东胜被她亲吻着,嘴巴还在嘟囔:“小秋,我不走,我不考试,我等你一块儿考。”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他很快被堵住了嘴唇。他的舌头不由自主,他只能被迫地追逐,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余秋的手指头插进了他的头发中,只觉得长兴温热。唉,多么美好的头型啊,她的田螺小伙儿真出色。

何东胜都要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色欲熏心的小秋大夫终于良心发现,可算是放过了纯情羞涩的良家妇男。

何东胜大口喘着出气,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衣服领口开了。过了清明就是谷雨,气温一路往上飙,他又着急上火,不过穿了件薄薄的单衣。

这就方便了节操碎满地的赤脚医生上下其手。

余秋心满意足的想着,哎呀,手下的肌肉触感可真好。胸大肌多难练啊,她可真好奇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要是他有捷径的话,说不定自己也可以试试。据说成年人峰胸的最有效手段就是先锻炼出胸大肌,然后停止锻炼,让肌肉变成肥肉。

说不定人生充满希望,她也能波澜壮阔一把。

小秋大夫是过足了手瘾,可怜生产队长简直要找个地洞当土行孙。

他委屈兮兮地又喊了一声:“小秋。”

余秋抬头冲他一笑,然后身体往前倾,亲了一口。因为身高的落差,她这亲吻的落足地直接让何东胜跳了起来。

年轻的生产队长眼睛瞪得大大的,鼻翼不住地扇动,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余秋笑出了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手指头依然在年轻人的胸口上画圈圈。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显出了与她实际年龄相符的魅惑:“去考试,考个大学给我看看。”

何东胜原本还在波浪中起伏。一下子听到这句话,他的身体顿时绷紧了,语气也带上了委屈:“只能当大学生才能跟你在一起吗?”

余秋笑出了声,她其实不在意这些。作为一个名校毕业的博士,她不需要另一半的学历为自己增添炫耀的资本。

“对,好好考试,证明你能考上,证明即使是农村的孩子,也可以通过学习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余秋面上的色欲熏心一扫而空,眼眸中只剩下清亮,“你得给杨树湾树立起一个标杆,让弟弟妹妹们沿着你的足迹前进。”

榜样的力量无穷,即使杨树湾人自己很重视教育,但是小孩子们看不出来学不学习究竟有什么差异,所以很难形成学习的原动力。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肤浅而庸俗。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人生奋斗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谋生。他们在谋生的过程中,也实现了自己的社会价值,推动了整个社会的进步,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嘲笑这肤浅的动机。

何东胜有些不情愿:“我想好好复习一年,等明年跟你一块儿考。”

余秋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你这才离开学校多久?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难道不够你复习的吗?”

年纪轻轻的,记性这么差可不行。姐姐当年博士毕业的时候拿着高考试卷照样可以直接提笔写答案。不要求你达到姐姐的标准,最起码的只是选拔初中文化程度的高考,你总不至于考不过吧。

何东胜还在哼哼唧唧,虽然他常常在心中把自己定位成余秋的大哥哥,要带领着她前进。

但实际上两人相处的时候,他却会不由自主对着小秋撒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对方更多的爱怜。

没错,在恋爱当中,他们的角色似乎反了过来。这很诡异,但是因为是小秋,所以生产队长乐在其中。

他不想跟小秋分开,他们有共同的事业在奋斗,他们的人生也在前进。

余秋开始不耐烦,作势要扒他的衣服:“怎么的?非得我睡了你,你才能安心去考试?”

哎哟喂,年轻人,姐姐这是为你着想。就凭姐姐的魅力,要是真睡了你的话,估计起码有半年的时间,你脑袋瓜子里头不会想别的事情,全都食、色,性也。

为了防止你人生走上歪路,姐姐忍耐本能也很辛苦的。没听孔夫子他老人家都承认,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姐姐对着你的胸大肌很难不流口水呀。

何东胜被吓坏了,生怕小秋真的会扒他裤子,赶紧捂住自己的裤腰带。

余秋看他这幅视死不屈,坚决不让鬼子侵犯的黄花大闺女模样,忍不住笑弯了腰:“行啦,那就别胡思乱想,好好复习,准备高考。”

何东胜并不愿意放弃:“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医疗器械厂要盯着,医院还在盖。”

说着说着他委屈起来,“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吗?”

余秋直接腻在了他怀里,靠着他的胸口,玩着他的手,声音懒洋洋:“伟大的爱情一直相互成全,互相扶持共同进步,而不是肥的拖瘦瘦的拖死。我不需要你为我停下前进的脚步,我只希望你因为我而不断努力,从而变成更好的自己。”

对,她是害怕河东省到了更新鲜的环境里头会起歪心思。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光怪陆离的世界总是充满了诱惑力。

但是他们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单纯的环境中。随着时间推移,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思,人类本来就是最复杂的生物。

余秋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这点儿害怕就直接斩断了何东胜向上的通路。他们是恋人,但同时他们也是独立的个体,他们都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爱情固然重要,可是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假如你看上了其他人而放弃了我,那只能说明你鼠目寸光,放弃了这世间最好的我。”

余秋骄傲地抬高了下巴,姿态傲慢的很,“我是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的。”

何东胜简直要跳脚,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离开,小秋会被别人拐走啊。

一想到夜校办得轰轰烈烈,不停的有各种各样的年轻人来来往往,他就心里头直犯愁。小秋这么闪闪发光,大家的眼睛都挪不开呀。

余秋咯咯咯地笑出声,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使坏,故意压低的声音冲他的耳朵吹气:“我还没吃到你呢,我才没那么容易轻易放过你。”

可怜的生产队长又成了煮熟的虾子,简直要挖个坑自己跳进去。

余秋成功地调戏了美青年,顿时心情好的不得了,直接吹起了口哨。果然人不风流枉少年,田螺小伙儿真正好。

好在医疗站的电话响了,拯救了可怜的生产队长。

儿童医院打了电话过来,直接了当的要求支援。他们有个患儿,耳朵被猪咬掉了,需要立即手术。

余秋听得囧囧有神,感觉这可真是时代特色,要是2019年耳朵撕扯伤,要么是被人咬的,要么就是被狗咬的,叫猪咬的还真是不太多见。

结果现在猪不仅咬掉了大老爷们的小公鸡,还连小姑娘的耳朵都不放过。人畜混居的情况实在太可怕了。

儿童医院显微外科还没有真正做起来,省人医的专家下乡巡诊去了。

家属强烈要求保留耳朵,儿童医院方面跟家属交代了之后,他们表示愿意尝试。但是因为患儿的基本情况不太好,所以他们不建议转院还是外请医生过来。

余秋没有推辞,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机会,外耳再植。

何东胜追问:“你去干什么?”

“给你挣钱去。”余秋笑嘻嘻,在小男友的脸上摸了把,“乖乖复习,好好看书,考上了,姐姐有奖励。”

说着,她的手指尖划过他的嘴唇跟胸口。

何东胜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大概好像可能被调戏了。

余秋心情好的不得了,这是现成的生意送上门啊,只要这一次手术做完了,儿童医院肯定要从他们这儿进显微外科设备。

其实外耳再植术并不难,主要就是做好血管吻合。经验丰富的儿外科医生,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就可以胜任。

余秋这么想当然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怕了。要是被他们省人医显微外科的主任听到她的大放厥词,肯定要把她揍成陀螺。

太不像话了,这么无耻的话,她居然能够这般理所当然。

余秋坐了船从杨树湾出发,到了县城,已经有儿童医院的车子在渡口等待。她没有耽误时间,赶紧上车。

车子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才抵达儿童医院。病案室的林老师等在大楼门口,余秋顾不上跟人寒暄,直接就进了手术室上台开刀。

儿童医院的外科大夫已经事先做好了初步清创工作,余秋立刻接手开始做吻合。

这个小孩倒不是自己没事做,跑去招惹猪,而是十分不幸,跟着父母一块儿春游的时候,碰上了野猪。

按道理来说他们去的地方并不偏远,住在市郊,也没有跑进深山老林探险,不曾想,却偏偏撞上了野猪。

也是这小孩运气好,被野猪咬到的时候,刚好有巡山队员经过,直接开了枪,猪口夺人。

余秋看到手术台上伤痕累累的小孩,到处都是包裹的痕迹,感觉这孩子可真是不容易。

手术台上的麻醉医生也在叹气:“环境破坏厉害哦。野猪本来在深山里头,跟人不搭界。结果现在你们都把野猪赶出来了,他们不下山伤人才怪。”

这些都是马后炮的感慨,当大夫的也管不上。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恢复孩子的身体外观,并且保存功能。

余秋笑着安慰了句手术室内的同行:“这孩子运气不错啊,最起码的野猪没有将耳朵直接吞下肚,也没有嚼吧烂了。”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外耳再造术,那个外观形成要求太高了。她也没有亲眼见人做过。只听说有医院直接在手臂上重建病人耳廓,然后再移植到耳朵上。

麻醉主任默默的揭开了搭在孩子大腿上的被子:“这里,他被咬掉了一大块肉,差点就没办法做修复。”

余秋看着那伤口都要延伸到三角地了,感觉自己应该吞回去前头说的话。这倒霉的娃儿,差点儿鸡鸡跟蛋蛋一并被吞掉了。

李伟民下了车就往医院大楼跑,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断气了。在手术室外头等候的林老师十分奇怪,指着他手里头的箱子道:“这是什么?”

李伟民不得不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才能勉强说话:“蚂……蚂蝗。”

旁边的教授微微皱眉:“你拿蚂蝗做什么?”

虽然按照中医理论,蚂蟥是可以治疗跌打损伤的,而且那个孩子被猪咬伤了,勉强也可以算在损伤范围内。可是真的要用蚂蝗的话,直接去中药房拿就可以了,实在没必要直接上活物啊。

李伟民上气不接下气,两只手就上下不停的挥舞,想要说话,却喘不过来,差点儿没把自己活活憋死。

手术室的门开了,里头的护士姐姐直接过来要东西。护士姐姐根本不管李伟民的死活,只关心一件事:“小秋大夫让我问你,蚂蝗处理干净了吗?”

李伟民憋着口气,总算吐出了两个字:“干净。”

然后手术室的门关上了,可怜的小李大夫就被丢在了外头,连一句谢谢跟鼓励的话都没有。

林老师看了他一眼,十分温和地询问:“你这个蚂蝗有什么用啊。”

余秋接了儿童医院的电话之后,就直接打电话给红星公社卫生院。然后又是儿童医院派的车过去接,就像接力赛一样送来了蚂蝗。

李伟民这会儿总算能够喘过气了,捂着胸口答疑解惑:“做体外循环,让蚂蝗吸血。”

他怕林老师没办法理解,又接着说下去,“这个用蚂蝗吸取淤血,可以提高断肢再植跟皮瓣术的成功率。小秋上次给切了三个手指头的伐木工做再植术,就用了蚂蝗吸血,处理静脉危象。”

林老师毕竟不是专业医生,听了也是一知半解。

里头的儿外科医生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余秋直接将蚂蝗摆在了接上去的耳朵上。

手术室的护士忍不住开口:“这是要做什么?”

这么大一条蚂蝗盘旋在小孩子的耳朵上,瞧这怪渗人的慌。

“我没有找到能够吻合的静脉。”余秋轻轻地吐了口气,“我得指望蚂蝗建立体外循环,不然静脉没有回流循环,淤血在这儿的话,耳朵长不好。”

护士还是有些恐惧的模样,皱着眉头道:“那他要一辈子带着蚂蝗过日子吗?蚂蝗会钻到其他地方去吸血呀。”

“不会的,它吸饱了血就会自动脱落下来,直接拉开就行。”余秋指给护士看,“它吸一次血可以起几天的作用。等到存活的耳朵建立起微循环之后,那么就可以把蚂蝗拿开了。”

麻醉医生叹为观止:“你怎么能想到这个呢?亏你想得出来。”

儿外科大夫则担心一件事:“这个样子会不会有感染?这小孩的情况不太好,如果感情感染的话,后面未必好控制。”

“不用担心。”余秋表情轻松的很,“蚂蝗可以分泌凝血剂以及抗菌剂,能疏通周围的毛细血而增加血流量,不容易发生感染。这个蚂蝗是我专门养殖的,就是为了用在再植术上。”

手术结束了,余秋下了台才发现文教授跟穆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她身后观摩手术。

穆教授朝她点头,然后拉着人到旁边说话:“你准备报考哪个大学啊?”

余秋笑了起来:“我不能参加高考啊,我才下乡一年呢。”

穆教授颇为惊讶:“你不知道吗?我们省的工农兵学员都可以考试,没有两年的时间限制,只要单位跟下放大队同意就行。”

余秋难以置信:“不是要两年吗?”

穆教授表情微妙:“本来是的,可你们江县革委会说这样不公平,索性就都能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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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的高考

一直到一大清早坐船回红星公社, 余秋还觉得这件事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荒诞。简直可以说, 眼睛一眨, 老母鸡变鸭。

明明是已经定下来的事情,怎么还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就发生变故。

李伟民作为江湖包打听, 就在省儿童医院等待余秋手术的这几个小时里,他居然也能神奇地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撸了个遍。

就他的功力, 成为一代无冕之王指日可待, 当个小小的赤脚医生,可真是屈了才。

高考风云的主人翁还真是他们江县革委会的廖主任, 当然,要说廖主任勇于挑战高考权威,直接颠覆组织上的决定,还真是高估了一心一意等着做奶爸的廖主任锐意进取的心。

事实上, 虽然这件事闹得轰轰烈烈,最后甚至惊动了省革委会, 但整个过程中, 他都是被逼上梁山,走到这一步实在迫不得已。

话说今年高考的招生对象原本很明确, 就是起码有两年基层实践经验, 无论下乡回乡知青, 还是青年工人跟解放军, 这条硬杠子都不能破红线, 可问题的关键是今年又有个新问题, 按照总理的指示,北京外国语学院要招收少量的高中应届生,所以今年高三学生也可以参加高考。

如此一来就存在了矛盾,比如说像胡杨这样的有志青年,念到了高二就主动请缨要求下放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这是积极响应主席号召的,应当被大力表扬,值得鼓励。可如果他去年不这么做,而是选择继续在学校读完高三,那他今年就刚好能够参加高考,获得招生上大学的机会。

但是因为他下乡了,刚好又只满一年的时间,于是就尴尬的变成了两不靠,不能参加高考。

如此一来,岂不是在说,积极响应国家政策的知识青年反而要吃亏吗?那政策不是在打消革命青年的积极性吗?

别觉得这种情况毕竟是少部分,少数要服从多数,只能捏着鼻子吃亏。在涉及到子女前途的问题上,当爹妈的就没人能够凡事好商量。

大家豁出了老命,一定要给自家孩子争取到这次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别说什么今年不行明年考,明年就能凑足两年。谁知道明年又是个什么政策?

从1966年到现在,家里头有十几岁孩子的父母心就泡在了苦水中,个个焦灼的很。

他们就像是在水里头苦苦挣扎的溺水者,只要是根救命稻草,就得先赶紧抓住。

也别说什么,就算让你们考了也未必能考上的话。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先让他们的孩子先考了试试?

家长有意见找谁?人民有困难自然得找领导。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教育主管部门了,全县大小事务统一归县革委会管理。

于是,本来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廖主任猝不及防下,就叫人堵办公室了。

串联起来的家长们一定要革委会领导给他们的孩子个说法,要是廖主任不松这个口,他们就不回去了,天天睡在革委会办公室。

廖主任焦急上火,感觉这帮家伙实在不讲道理。高考又不是他组织的,哪里轮得到他做决定?

结果家长就拿着招生工作意见抠字眼:考查的内容和方法,各省、市、自治区可根据本地具体情况和专业的不同要求进行试验。

既然如此,他们不找革委会还能找谁?况且招生意见还写得清清楚楚,文化考核由县(市)自己主持。

所以没得跑,这事儿必须得廖主任出面做主。

廖主任自己肚里头就没几滴墨水,叫人这么打文字官司,没几句话,便败下阵来,彻底绕的晕晕乎乎。

广大学生家长,健壮哪里肯放松,闹得愈发厉害,堵着格委会大门愣是不挪窝。

其中常住人口以女同志为主,这也是现在跟领导扯皮的基本策略。

当官的基本上是男的,对付同样身为男性的扯皮者,他们可以直接动手,把人拖出去。可面对彻底豁出去了的女同志,领导不免要畏手畏脚。

你要直接上手架人,不得了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耍流氓,欺负女同志,还是不是革命的政府,还为不为人民群众当家作主?

你要置之不理,当他们不存在,女同志可以直接在你的办公室里撒泼打滚,抓着农药要喝下肚,非得组织上给说法。

但凡涉及到分房升迁这样的好事情,娘子军起的作用完全就是一片天,而且还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直接把领导逼到厕所都没得上,彻底尿在裤子里头的地步。

基层工作不好做啊,上头的大领导哪里知道他们这些必须得面对普通群众的革命干部是多么的不容易。

廖主任叫娘子军们堵在办公室,整整三天,连厕所都没得上。

革委会干部豁出去了,对着办公室外头开天窗,直接提鸡尿尿,意图凭借一腔豪迈之情,直接吓跑女同胞们。

可惜他低估了母亲们的耐受力,为着自家的儿女,长针眼算什么?她们不仅不羞愤地撤退,还能公然地评头论足,直接点评了一把廖主任的革命本钱。

可怜拼流氓都拼不过女同胞的革委会干部叫这群毫无羞耻之心的家长们硬逼的只能节节败退。

没得法子,当窗提鸡鸡已经是廖主任的极限。中国的大小老爷们儿哪个没有随地小便过。

可他到底还是革命干部,总不能直接蹲在窗台上对着外头解大号。就算他能过了内心这一关,拼羞奋力一脱,他也会被自己屙出去的粑粑活活臭死啊。

再加上廖主任还担心待在家里头养胎的妻子,他都好几天见不到人影,曾经的铁娘子倒是有心杀到革委会救夫,但肚子里头揣了革命小种子的英雄母亲战斗力大幅度下降,廖主任无论如何都不敢让妻子冒这个险。

于是,本来打定主意坚决不松口,绝对不掺和这档子破事的革委会领导被迫点了头。这事儿他做不了主,但他真的会跟上级反应。

当着这些家长的面,廖主任直接拨通了市格委会的电话号码,市里头的一把手接了电话。

结果没等廖主任把事情说完,对方就极为不耐烦,认为他在瞎胡闹。搞这个什么文化选拔,市领导就觉得很不像话,这不成了倒退,还是又白又修的那一套?完全不符合培养又红又专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基本原则。

廖主任立刻不高兴了,他这位造反起家的时代新领导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首要原则就是毫不犹豫地支持拥护中央政策,紧密团结在领导人的周围。

既然主席他老人家都发话要恢复文化考核了,那就说明先前取消高考,完全是林飚那个不要脸的老小子耍的阴谋诡计。那就是个革命的叛徒呢,故意搅得天下大乱,根本目的就是想颠覆主席的领导。

也不想想看,当初突然间取消高考到底是从哪儿开始的?哼,以为廖主任不读书啊,廖主任是不看书,可是他时刻关注国家大事呢。

这事儿是从北京四中闹起来的,那里头有谁呀?有工贼刘贼的崽子,当初刘贼的真面目还没有被揭露,他家崽子将一封信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就是这封信里头写着所谓的学生请愿,要求废除高考。

隔了没两天,那信就上报纸了,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别以为刘贼死了就一了百了,人民是不会忘记他的罪孽的。废除高考肯定就是他跟林飚那老小子合伙搞出来的破事。

廖主任当年造反起家的时候,跟青年学生们很是起了一番冲突。毕竟造反的主力军就是工人和学生,农民还有解放军倒是没怎么掺和。

从那个时候起,廖主任就相当看不上那些造反的学生。

至于这些人一个劲儿鼓吹废除高考,在廖主任看来就是他们没能耐,因为考不上,所以瞎嚷嚷。

现在好不容易中央打倒了用心险恶的刘贼跟林飚,要拨乱反正了,主席他老人家都发了话,市里头居然是这么个老态度,绝对是林贼余孽。

廖主任当场发了火,直接跟市里头的领导拍了桌。两边原本就有深仇大恨,当初要不是市革委会支持,那几个老小子敢造廖主任的反?

现在虽然廖主任杀回头,借着打击投机倒把贪污腐败的机会,把那几个偷吃都不擦擦嘴的王八羔子一捋到底,可他跟市格委会的这笔账还没算呢。

现在个人私怨撞上了国家大义,这可是举国选拔人才的大事,市里头怎么能是这个态度?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都教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哦,市领导是不高兴通过文化选拔上大学。这一来的话,他家两个崽子还怎么鲤鱼跃龙门啊?别搞得好像自己不知道一样,当上领导这几年,市格委会主任可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里头就没有不沾光的。

廖主任不怕,廖主任家的小娃还揣在他老婆的肚子里头呢。就凭杨树湾的人杰地灵,就凭于教授这位预定干爹腹中的墨水,随便滴两滴,他家小娃就能文能武。

廖主任自觉背靠中央,抓着市革委会主任的话柄坚决不松口。一番拍桌子大吵之后,他被挂了电话。

领导觉得这家伙不可理喻,完全没办法沟通。

廖主任却认为此人其心可诛,意图在颠覆革命,是在为刘贼跟林飚两个死鬼招魂。

于是廖主任面色凝重的告诉还在等消息的学生家长们,市里头并不支持文化选拔,估计还会搞推荐的老路子。

这一下子,可真是水珠子跌进了滚油锅,家长们彻底炸了窝。

那怎么行,他们千盼万盼才看到这么个机会,就是斩掉他们的手,剁了他们的脚,他们也要死死抓住这扇大门的门框,推也得把他们的儿女推进去,绝对不能放弃。

于是家长们立刻转移阵地,浩浩荡荡地杀去市革委会。

被放过的廖主任感觉浑身轻松,赶紧哼着小曲儿回家去,小秋大夫说肚里头的娃娃也要接受胎教,这样生出来会比较聪明。

虽然廖主任严重怀疑那个小赤脚医生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但是涉及到孩子的事情,那必须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还得回家给娃娃唱歌,顺便再读一段《为人民服务》,争取再培养出来个革命的小火种。

这个时候的廖主任还不知道此事究竟会如何发酵,他本以为是祸水东引,却不想竟然心火燎原。

经过这些年的革命锻炼,就是普通老百姓也知道,凡是想要达成目的,就必须得走群众路线。

江县的高中学生家长们动了起来,他们还发动了本是其他县的学生家长。

开玩笑,市里头已经是这个态度了,招生意见里头又写得清清楚楚,文化考核由市里头组织。那这么一来的话,万一就算考了试,人家也不把成绩当回事,直接还走推荐的老路子,那他们的孩子猴年马月才有机会上大学呀?

谣言总是传得飞快,在孩子前程问题上,家长们的理智从来都大幅度后退,甚至达到了人云亦云的地步。于是抗议的队伍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集聚在市革委会门口的家长可谓是人山人海。

不明所以的群众经过了,还以为他们要革了革委会的命呢。

这些家长还发传单,贴大字抱,自发批判市革委会主任,揪出了他们家族子弟要么招生要么招工要么招兵的好出路。

其实这种事情放在哪个时代,哪个领导身上,都不足为奇,朝中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树好乘凉,不然什么叫做祖宗荫庇呢?

可是在这个节目眼上,这件事情被大书特书,引起的民情就大不一样了。

对,无论推荐上大学,还是通过高考,鲤鱼跃龙门,那都是少部分的幸运者,可是前者跟后者的意义完全不一样。前面拼的是老子,后面拼的是脑子。老子没办法选择,总不能重新换爹。脑子却可以好好奋斗。

就算实在烂泥糊不上墙,那崽子们也只能怪自己水平不济,怨不到娘老子头上。这就是各司其职,各有各的任务。

谁家没两个孩子呢?要是这事儿不定下来的话,今年他们的娃是不考,等轮到他们的孩子的时候可怎么办?

革命运动年代,集会实在太普遍了,于是在情绪的支配下,加入抗议队伍的人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知青家长到后面所有的学生家长,甚至发展到最后大家伙儿也搞不清楚究竟为什么,全都跟着站出去了。

市革委会主任完全没想到这事情居然会闹得这么大,外头的大字抱一张接着一张,他还不敢去撕。

这是革命斗争年代,理论上讲,是人民当家作主。革命群众随时都能造了他的反,把他揪下台。

自古官场都是杀出来的血路,坐上了一定的位置,肯定是群敌环立。谁要是在官场上还没几个死敌,那就只能证明他位子不够重要,官不够大。

大字抱贴成这样,后头没有事革委会主任的死对头跟别的派系推波助澜,说出去哄小孩小孩都不会信。

从来都是自己人搞自己人最快准狠稳,业内人士才知道里头的门门道道啊。

市革委会主任一看这样不行,赶紧得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不就是允许高二下放一年的知识青年报名参加高考吗?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毕竟最后拍板决定到底谁能上大学的还是革委会。这样的下放知青又实在有限。

怕个什么呀?参加高考之前,按照规矩还要有一次预考,通过了预考的人才能参加高考。估计这帮家伙就是获得了报名的机会,也没能耐走上高考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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