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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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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恨庭也不知是看她还是看来她手中的请柬,目光冷了三分,姬兰疏莫名觉得后背一冷,没说话了。

“这位小哥,你有没有见着一个穿黑色道服的人,喏,就这样的衣服。”沈慕遮指着身旁的玉漏,又一边比划道:“年纪与我相仿,差不多这么高。”

“没有没有。”

“哎,这位公子,你有没有……”

毕竟是两个背道而驰的方向,等江恨庭与姬兰疏与他们会合也得有一段时间,沈慕遮便带着玉漏一起到街上去打探涯晓商的消息。只是人来人往比划了半天,也没一个人见到过他描述下的涯晓商。

“星辰髓应当不会有问题啊,而且涯师兄是与我们经常待在一起的人,星辰髓应该不会弄错他的气息才对。”在半天没有结果后,玉漏差点都要怀疑星辰髓的实用性。

“虽然涯师兄留的字条这样写,可这种事不好说,如果他是被人劫下山的,总不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大街上。”

玉漏也觉得有理,攥紧了星辰髓若有所思。

只是还没思多久,沈慕遮就拉着她朝前跑了几步,玉漏刚抬起头,就见一串又红又大的糖葫芦怼到了眼前,沈慕遮朝她弯眸笑道:“吃个糖葫芦恢复一下心情。”

玉漏接过,沈慕遮刚给自己也拿了一串,付完钱,人群里钻出个脸色黝黑的少年,毫不长眼地朝他肩头撞了过来,糖葫芦应声落地,沈慕遮扶脸苦笑,想着一根糖葫芦便不跟人计较了,玉漏却生气了,看着那少年的背影生气道:“撞了人竟然连声对不起都没有吗?”

那少年闻声回过身来,看了眼玉漏指着的糖葫芦,一副惹祸后的尴尬表情。那少年肤色虽黑,一口牙倒是极白,一双同样黝黑的眼中却灵澈非常,咕噜噜一转,尽是狡黠。

“小妹妹好凶呀。”他见玉漏生得雨雪可爱,一身墨色道袍更是衬得她肤色白皙,像个娃娃,忍不住边说边想上手捏捏她头顶的发团子。

沈慕遮本想就这么算了,却见少年表情变化得挺快,实际上却并无悔过的样子,甚至还准备朝玉漏动手,一把攥住了少年同样黝黑的手腕,道:“干什么干什么?”

少年要挣开,却发现手腕被掐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他重新审视两人,见他们俱是一身道袍,应当都出自玄门,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当即服软:“仙长我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小的吧,这样,我这里有一本降妖十八式,能助你修行一臂之力,赔给您,这事咱就一笔勾销了成不成?”

沈慕遮有些新奇,这么个狡黠的少年,居然还有降妖除魔的宝典,这可真是稀罕,就是名字奇奇怪怪的。

玉漏气势汹汹:“道歉。”

“我道歉我道歉。”少年非常识时务,服软服得没皮没脸,“我错了,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沈慕遮也不打算多为难他,当即放开了他,少年眼疾手快,从怀中掏出一本封皮皱皱巴巴的书,扔到了沈慕遮手中:“送你啦仙长。”

沈慕遮低头看了看手中秘籍,纸张泛黄卷边还皱,倒像是那么回事,不过一根糖葫芦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慕遮也不想要人家的东西,抬头想还给人家,却见那少年已经一溜烟跑出老远,还在长街的拐角处回过了身,调皮地朝他做了个鬼脸。

沈慕遮无可奈何地一笑,正打算看看里面记载着什么了不起的法术。身旁的玉漏突然在身边惊喜道:“师姐!江师兄!”

沈慕遮顺着玉漏看的地方看去,江恨庭与姬兰疏在不远处,显然是刚到这里,听到玉漏的喊声,便便这里过来。沈慕遮收了书,往怀中一揣,便跟着玉漏也朝那里走去。

“涯师兄在哪里?”姬兰疏见面第一句话就对着玉漏道。

玉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能感觉到涯师兄在这里,具体我不清楚了。”

“怎么回事?”姬兰疏皱眉。

“这事没这么简单,既然涯师兄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我们找不到他也不奇怪。”沈慕遮道。

四人又分头在附近盘查了一番,只是这样的寻找毫无头绪,等到夜色再次拢上来,也没有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问出什么。

街道之上的人越来越少,再也问不出什么,也不能半夜去一户一户地翻墙搜索,这不现实,只能在此处再住一夜,等第二日再说,姬兰疏对沈慕遮他们先前遇到的事并不知情,随便看到了一家客栈就准备提步进去,被沈慕遮一把拉住。

姬兰疏不明所以,回头看沈慕遮:“怎么了?”

“我们与这家客栈的掌柜发生了点误会,今晚找别的住处吧。”

适逢那掌柜出门,正看到沈慕遮,当即脸色难看地道:“你们又来干什么?哟呵,还找了帮手?不要觉得你们玄门中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来这里砸我的招牌,我也有理把你们告进官府。”

江恨庭虽不知其中缘由,也大概猜到了几分,当即转身,道:“走吧。”

几人绕了几条街,总算又找着一家客栈,那店小二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正撑着额头躲在桌椅后头打瞌睡,以为是掌柜来了,吓得猛然站起,带倒了他坐的椅子,“嘭”地一声,小二一个激灵,这下是彻底醒了。

抬头看到是几个面生的仙长,小二长吁一口气,忙热络道:“客官需要点什么?”

“住店。”

“小二,给我整点吃的。”

沈慕遮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声音打着哈欠慵懒地下楼喊道。

不是萧壁又是谁。

“挺巧啊。”萧壁也不惊讶,大咧咧往那一坐。

小二应声:“马上给您安排。”而后朝沈慕遮一行道:“还剩两间房,客官赶巧了。”

“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本来他们四人两男两女,两间房也能凑活,也没什么异议了,却听江恨庭这样问,其余三人都扭过头看他,尤其是沈慕遮,他觉得最近的江恨庭有点怪怪的,不过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本来不放在心上,这会见他特意提出,便忍不住问道:“师兄,你觉得哪里不方便吗?”

江恨庭撇开眼神,淡淡道:“没有。”

沈慕遮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不过他也没打算再追着问,四人这会才坐定,姬兰疏也叫了些吃食。四人坐在方桌前,姬兰疏便问起了玉漏他们与那客栈起的不愉快一事。

萧壁在隔壁本就无聊,听他们说起这个,便也没皮没脸地搬着椅子坐到了他们旁边,这事他有发言权,想到被那掌柜莫名诬陷乱咬了一番,他火气蹭得就上来了。

“我说在他那客栈听到了怪音,他不觉得有异,还觉得我在胡编乱造,病的不轻!”

“怪音?”姬兰疏先前没见过萧壁,自然也不知道他的为人,只见他身着的服饰与白日里跟江恨庭一起见到的那群人穿的无异,便接过了话头。

萧壁得到回应,越加来劲,差点都快忘记今天白天自己说过的不管了的话。

“那客栈只有两层楼,楼上却不停传来开窗关窗的吱呀声,你说奇不奇怪。”

小二正端了饭菜上来,听到他们的话,也忍不住插了句嘴:“客官在说哪家客栈?”

“就离这三条街远的那家。我要帮他找原因,他还找人对付我,不长眼的。”萧壁越说越气愤,小二却乐了:“原来今天被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人是您啊。”

萧壁额角一跳,攥着那店小二的袖管道:“怎么传我的?”

“那掌柜就这样,说不定传出来还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说。”见小二给他打哈哈,萧壁神色一凛。

小二见他目光不善,也不隐瞒。

“说您仗着自己是玄门大家出来的公子,自恃身份跑去刁难他,他一介凡夫俗子,任由你欺凌不说,你还不觉得解气,要将他的客栈搞垮,让他饿死街头。”小二一股脑说完,看萧壁表情阴狠,当即退开了几步,怕自己被伤及无辜。

沈慕遮觉得这传的最后一句也确实太没谱了,果然见萧壁听罢咬牙切齿了一会,而后起身踹飞一张椅子,愠声道:“他要找死。”

沈慕遮倒是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主要是这话要是传到萧壁老爹耳朵里,本就处处比不上萧离,这回还在外头搞臭自己名声,他爹估计连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客官你别气,其实我也觉得那个客栈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了?”玉漏问。

“你们说楼上传来开关窗的声音是吧,现在这客栈确实只有两层,可是在以前,他这客栈是有第三层的。”小二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似乎害怕被外头的人听了去,还过去虚掩了下门。

沈慕遮道:“那现在怎么没了?”

小二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就是突然有一天,那掌柜将他的客栈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三楼也被拆了,谁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了,这样糟蹋钱。”

“没有原因?”

“没有原因——倒不是。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件事跟这个有没有关联,哎算了还是不说了。”小二话没说完又来了转折,将他们的好奇心都钓了出来,而后又不打算说了。

萧壁自然不答应,沈慕遮看他又准备动手,先一步朝那小二扔了锭银子,道:“小二哥就当给我们说个故事。”

小二笑嘻嘻地将银子收了,也不遮掩,道:“他的客栈修缮前,我曾看到那掌柜与一男人神色慌张地搬着什么东西从我这门前路过,我当时就在打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搬了什么东西?”

“这个我真不清楚了,当时我睡得有点懵。”小二收了钱,说不知道自然有些没底气,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对了,东西我是没看到,不过我看到他们过去之后,身后跟了个人。鬼鬼祟祟的,估计是好奇他们在做什么。”

“那跟着的这个人是谁你看清了吗?”沈慕遮觉得可能那个人会知道他们到底搬了什么。

“那个啊,我知道,就老在这附近转悠着的,你们在这多住几日说不定能碰上,不过碰上了,你们得当心着点,这小子皮劲大的很,逮谁都捉弄,我都着了他好几回道了。”小二说着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你后来没问问他看到了什么?那个掌柜之后就大动干戈地修缮客栈,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说不定就与你那晚看到的事有关。”

“哎哟客官,我一个店小二,去管人家这么多干什么,我只要每天吃饱穿暖,别的瞎操心能落着什么好?你们玄门大家的仙长有疑问,都能被传成那样,换成我,估计都别想在这里混啦。”

沈慕遮一听,是这个理。在场的人听罢俱是沉默,只有萧壁抬起一脚踹了店小二屁股一脚,一脸鄙夷地道:“出息。”

店小二因为拿了银子,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揉了揉屁股,朝沈慕遮几人道:“仙长们千万别上外头说这事我见过,我也是混日子过,还想攒钱娶老婆呢。”

知道店小二别的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江恨庭问道:“那夜跟踪之人,你可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他成天神出鬼没的,我也说不准他会在哪里。”店小二顿了顿,问:“你们要见他?”这基本上是废话了,拿了钱,店小二干劲也高,当即拍胸脯道:“明日若是他在附近出现,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

等吃的差不多了,姬兰疏带着玉漏先回房间休息了,萧壁也打着哈欠回去了。沈慕遮见江恨庭还坐在那里没什么动静,以为他还想在这里待会,他在旁边等了一会江恨庭,将盘中的菜渣都拣着吃完了,江恨庭却仍旧不动,沈慕遮打了个哈欠,实在等不了了,忍着眼中的泪花朝江恨庭道:“师兄,我先上去了啊。”

沈慕遮也不知道江恨庭怎么了,但直觉告诉他今天的江恨庭心情不太好,他也不敢说多,一溜烟先回房间了。

沈慕遮正打算钻进被窝,摸到胸前一片硬邦邦的事物,这才回想起来白日里被送了一本奇怪的降妖十八式。

沈慕遮摸了摸泛皱的书皮,挺好奇里面是什么法术,忽略了之前的那点困意,满怀憧憬地翻开了第一页。

“艹。”

沈慕遮刚翻开,骂了一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上了。脑袋空白了几秒,又反应了过来,笑得在床上打了个滚,而后兴致勃勃地又将它翻了开来。

无他,这书页之中,记录的并非那小子所说的降妖十八式,而是张张荼蘼香艳,绯丽至极的各色男男女女,有白花花的,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以各种不可描述的姿势滚在一起,场面极其盛大,内容及其丰富,尺度及其开放。

是这个十八式啊。

沈慕遮是个男人,对这种图鉴哪有嫌弃的道理,他将刚才的反应归结为心虚,但是一想,这房间里现下就他一个人,况且看看图片嘛,无伤大雅的,谁还没个看小。簧。片的时候,来了这里这么久,没了一切电子娱乐,现在突然送上门来这么一件礼物,他没有拒绝的道理。这么一想,沈慕遮看得越加津津有味。

直到房门被突然打开。

毕竟还是有点做贼心虚,这种东西适合偷偷地看,这样突然的动静让沈慕遮手下一滑,十八式以一个优美的弧线“啪叽”一下落到了地上,好巧不巧地向上展开,大剌剌露出里头令人耳红心跳的刺激镜头,沈慕遮当即红了耳根,毕竟自己偷偷地看,与被别人知道自己在看是有区别的,他手忙脚乱将那本十八式迅速收了回来,而后看向了门口的人。

希望他收的够快,江恨庭没看到什么。

修仙之人目力极佳,江恨庭站在那里,他原本是没将视线落在沈慕遮那里的,他摸着手中萧离给他的请柬,正欲将问道会一事与沈慕遮商量一番,想必沈慕遮知道是萧离邀请的,必然会很高兴。他本就犹豫,私心并不想让沈慕遮去,可当时姬兰疏也在场,再加之沈慕遮与萧壁竟然有过接触,他担心届时被沈慕遮知道,会来诘问,那还不如他亲口告诉他,让他开心开心。可沈慕遮的反应太过激烈了,激烈得反常,于是他便朝那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看清了内容。不知就哪里升上来的火气,手中请柬被他骤然收紧的手捏皱,他看到沈慕遮将它小心翼翼地收好,心口的燥怒翻滚得更甚。

沈慕遮莫名觉得门口的江恨庭气压很低,低得他很不自在,只是他原本的心虚已经过去,想到江恨庭反正也是个大老爷们,还能嘲笑他不成?从前三五成群的兄弟在一起看小。簧。片又不是没有过,这么一想沈慕遮早就松了一口气,反正今天碰到江恨庭的时候他心情就一直不好,沈慕遮只当他还没回过劲来,也不想去招惹是非,便装作自然地朝江恨庭打了个招呼:“师兄。”

他话音刚落,就见江恨庭冷着脸走到他身边,他半躺在床头,被江恨庭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看得他莫名心虚,半晌,他听到江恨庭用冷得掉渣的声音朝他道:“拿来。”

沈慕遮顿时悟了,江恨庭看到是什么了。就说嘛,江恨庭一个大老爷们,爱好又怎么会有差别,不过没想到江恨庭向来冷冽的外表下,竟然也有这样一个俗世之心,沈慕遮顿时没了防备,非常慷慨地便将新得的宝贝递给了江恨庭,一脸理解万岁的表情,道:“师兄,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刺啦”一声,十八式被极其粗暴地一撕而二,沈慕遮呆了。

“不思进取,谁教你看这种东西的?”

沈慕遮这才反应过来,江恨庭冰渣一样的声音,是冲他来的。

“我……”

沈慕遮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恨庭,他张了张嘴,那个被一分为二的十八式又被江恨庭的灵力震了个粉碎,渣渣都不剩了,沈慕遮傻成一只鹌鹑,剩下一双眼睛眨巴了半天。才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傻乎乎地问:“师兄,你怎么了?”

江恨庭目光对上沈慕遮一脸迷茫,怔了怔,突然觉得自己的火气竟有些莫名其妙,想了半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他是他的师兄,管束师弟也是应该,他们修仙之人,更是应该比常人要谨慎自持,这种污秽不堪之物,太过沉迷,只会误了修行。

沈慕遮见他一脸严肃,心中七上八下,看来是他想得太多了,江恨庭这个人,估计心里跟他面上一个样,不苟言笑的,哪有这么变通,于是他也不敢躺了,站到他身侧,朝他解释道:“这书是一个少年给我的,说是什么降妖十八式,我这才翻开,才发现被骗了。”他边说眼风里去瞅江恨庭,前面说的是真的,后面就是在扯了,他不止才翻开,还已经欣赏了许多页,但怕江恨庭知道脸色更难看,于是便扯了个小谎。

话间,他与江恨庭俱是一愣,江恨庭看过来,问:“哪个少年?”

沈慕遮也反应过来了,想到了店小二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他遇到的那个少年就是店小二口中那个喜欢捉弄人的小子。这个十八式,说不定就是那个少年觉得他是修仙之人,定然对这些东西讳莫如深,使了计耍他,以为他定然看过会脸红心跳。不过这样的书册,给沈慕遮来个一筐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唯一失策的是被江恨庭见着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当就是店小二说的那个人。”

“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记得记得。”沈慕遮心虚,回答得特别诚恳。

“那先休息吧?很晚了。”沈慕遮没了精神食粮,自然困意又袭上了心头,见江恨庭不动,他也不好意思先睡,便问道:“师兄你睡里侧外侧?”

江恨庭表情一滞,良久,沈慕遮见他不回答,便干脆道:“那你就睡里侧吧。”太困了,沈慕遮又打了个哈欠,顺手将江恨庭推向了床沿。

江恨庭被他推得一个重心不稳,便坐在了床边,沈慕遮一边打哈欠一边爬上来:“你往里再挪挪。”

得到了半张床的沈慕遮舒服得伸了个懒腰。江恨庭看着他闭上了眼,清隽俊秀的脸上,浓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清澈的双眼,还带着轻颤,无知无觉地便进入了梦香。

他将烛火拂袖熄灭,满室黑暗,黑夜中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沈慕遮轻微的呼吸声传进他耳朵,江恨庭一闭上眼,眼前忽得便不受控制地冒出方才他看到的书页之上,男女。纠。缠不分的画面,他呼吸一滞,猛得睁开眼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边沉睡的人,手臂之上沈慕遮柔软的唇的触感似乎还未消失,江恨庭捏紧了拳,莫名苦笑一声。只有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吧。

那片温软的唇近在咫尺,他内心挣扎了半晌,终于伸出了手,下一秒,身旁的人毫无所觉地翻身过来,满满当当地滚进了他怀中。

他手臂一僵,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而后上涌。江恨庭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平缓了呼吸,那只抬在半空的手臂落了下来,以一个极其温柔的拥抱姿势,抱住了误入怀中的人。

江恨庭睁着眼,丝毫没有睡意。他怕这样的机会少得可怜,又怕沈慕遮半途醒来,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睁眼才压下去的画面此刻却如毒蛇一般,再次蔓延上了心头,吐着危险的蛇信,不停在他脑海中反复演练,怀中的温暖隔着衣物传来,撩拨着他本就静不下来的心。沈慕遮的呼吸落到他颈项中,如羽毛轻拂,挠得他心间轻颤,黑暗助长了邪念,江恨庭看着怀中的人,慢慢慢慢朝他嘴边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师弟: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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