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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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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言,苏家人微松一口气,只当太子是为苏禾出气而来。

苏老太睨了一眼苏禾身上的茶渍,慈和一笑,“小辈间闹着玩,不慎将茶水打湿在太子妃衣裳上。”

苏禾轻蹙眉,似有不满。

段鹤安眼尾上挑,苏家的品性,他心知肚明,将目光转向了一路跟来的岚儿身上。

岚儿如得了令,站出来绘声绘色道:“哪能啊,苏国公府好生威风,先前府上四小姐故意将茶水泼给太子妃时,老太太您可不是这态度,定要太子妃给四小姐低头赔礼,不然还不得我们走。”

苏老太眸色微僵,捏着拐杖道:“是绮儿胡闹,我这个做长辈管教不严,怎会让太子妃低头赔礼呢,请太子妃多担待都来不及。”

苏禾冷哼了一声,撇过脸,显然是不领情。

段鹤安道:“那便将四小姐叫出来吧。”

苏国公接话道:“方才被太子妃扇了脸,满口的血丝怎好出来见客。”

段鹤安将目光转向苏禾,微扬唇角,小丫头现如今还挺厉害,知道打人了。

不过他护短。

苏禾微微垂首,有些不自在,打了人这是确实。

段鹤安看似温和如常道:“唤出来,孤一向公正。”

说着,他端起桌上热茶轻抿,外面的细雨似乎停下了。

苏国公打量着太子神色,思索片刻,还是让人下去传唤。

苏禾微撅了嘴看向太子,只觉得他是胳膊肘往外拐,不是说好做她的靠山吗。

不过一会,那国公夫人便领着苏绮上来了,远远瞧去,她脸颊红肿未褪。

苏绮上来盈盈行礼,却开不了口说话,好似十分严重,明明刚才还哭嚎得如此大声。

段鹤安放下茶水,这苏绮他曾见过一两次,苏家三番两次想用此女子讨好他,不过是想让他放弃暗中调查冀州水利一事,在此期间,苏禾便醒了过来。

段鹤安重新斟上热茶,推向苏禾,道:“既然太子妃被泼了茶水,那总要泼回去,才算公正。”

苏禾看着他推过来的茶水,冒着热气。

苏老太见此,太子哪有什么公正而言,他的公正只在于他。

她呵斥苏绮道:“绮儿,还不快向太子妃跪下赔不是,你真当想要这热茶泼一身?”

苏绮见太子冷眼,慌了神。

气氛凝重,她任性全无,踌躇片刻朝着苏禾跪下来,颤声道:“臣女给太子妃赔礼,再也不会犯了,定恭敬对太子妃,还请太子妃原谅。”

声线低微得像个奴。

苏禾曾幻想过多次苏绮恭敬她的场面,如今来到眼前竟让她有些发愣,她是该报复吗,确实她本应该报复,可刚刚她已打回来了。

段鹤安眸子微挑,微笑道:“赔不是就想算了?”

众人僵了脸,皆将目光转向苏禾,苏绮求饶似的眼神也盯着她。

苏禾紧抿着唇,手指碰了下茶杯,烫得紧,虽然以前被欺负,可现在她打也打了,再追究下去,她下不了手。

苏禾低声道:“还是罢了。”

见此,苏绮顿时神色缓和,垂下首来。

段鹤安凝眉,轻柔地瞥了一眼苏禾,随即冷道:“既然阿禾不泼,苏国公做个口证,自此苏禾与苏家了断,苏家生死皆与苏禾无关。”

话放出来,满场寂静,苏禾望着段鹤安侧脸眨眼,和苏家断绝关系?这个她喜欢,以后就再也不用来到此,看这家人的嘴脸。

苏老太咽了一小唾沫,“太子殿下,这恐怕不妥……”

苏绮仍跪在地上,未得下令,她没那个胆子起来,偷瞥一眼苏禾。

只见苏禾站起身来,连忙道:“有何不妥,苏家当年不早就想将我弃之了吗。”

说完,苏禾还瞧了下太子的神色。

苏国公支支吾吾,自然想拒绝,若让文轩王得知,怕是不满。

太子眸色冷沉,未等苏国公开口,冷声道:“此事可依不得你们苏家人。”

这口吻似命令,苏家人敢怨不敢言。

沉默片刻。

太子单手扶额,又瞥了一眼岚儿,“还有什么。”

岚儿连忙又道:“有,国公府嚣张跋扈,故意怠慢,还招来家丁强拦太子妃回宫,欲想立威于皇室,藐视东宫。”

苏家一众听了,胆战心惊。

天下人皆知东宫太子乃为大沧皇朝第二把交椅,这话言重至极,苏国公连忙道:“小丫头,你这就是胡编乱造了,话可不能乱说。”

“苏家好大的胆子。”

太子高挑着眉梢,声线压低了几分。

苏老太脸色苍白,撑着拐杖站起身来,仓惶道:“太子殿下,苏家对皇室一向鞠躬尽瘁,赤胆忠心,怎敢有此等心思。”

他拂衣起身,扫视苏家人一眼。

对那苏老太冷笑道:“难为当年老国公清廉正直,为大沧立下赫赫功勋,苏老太太您主持国公府多年,一心好权却不放权,不知如何育人,后辈软弱无能,骄纵奢侈,不过三代,祖上节气已被败尽,可悲。”

此言作罢,段鹤安不屑再停留,领着苏禾挥袖而去,身影渐行消失。

苏老太后背微凉,紧捏着拐杖,久久不能回神,清廉正直…

今日她竟被一个小辈教训。

苏国公连忙走来拉住苏老太的手,慌忙道:“太子此话可是要治罪,这可如何是好,母亲,你想想办法……”

倾刻之间,府中被东宫亲兵涌入,来势汹汹,个个面色冰冷,戾气十分。

苏家一众,容色巨变。

那身着黑衣的左亲卫走入厅堂,他手搭腰间佩刀,冷扫堂中众人,举起手中的令牌。

“此为抓捕令,以贪污贿赂罪名押下国公苏逑。”

……

国公府前,阵满甲装亲兵,腰别长刀。

苏禾出门见这幕发愣,却已被太子揽着腰,往马车而去,小脑袋还在回头望着那卫兵,似乎严阵以待。

她轻声问道:“怎么这么多士兵。”

“来接阿禾,人多一点也无妨。”

段鹤安将她的脸转过来,“莫看了。”

苏禾轻蹙眉,“殿下你不会要把苏家掀个底朝天吧。”

“差不多。”段鹤安不禁低笑一声,托着苏禾上了马车。

入了马车后,车轱辘缓缓转动,而身后亲兵已尽数涌入国公府。

细雨已停,只剩满地的潮湿。

马车内。

苏禾挪进太子怀中,他胸膛里暖和得很,今日好多事,她都觉得疲乏了。

小脑袋蹭了下,轻声道:“谢殿下护着我。”

段鹤安瞧着她一笑,“无人敢欺负阿禾。”

“哎。”苏禾顿了下,埋在他怀里点头:“但殿下说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真的累了,她眼眸拉耸着,一眨一眨的。

段鹤安温柔道:“过几天你便知晓了。”

苏禾思索着颌首,她衣裳还有些湿,额头微微发烫。

段鹤安眉头蹙起,将苏禾拉起来,“可是发烧了?”

苏禾摇头,“没有,就困困的。”

段鹤安却不放心,她着了凉水,本就身子弱,湿衣还穿在身上。

“阿禾将湿衣裳脱了。”

苏禾困意散去几分,将段鹤安的手捏着,轻声道:“回去在脱,马车里哪有衣裳给我呀。”

“有,穿孤的。”

“我不要……”苏禾转身躲远一点。

一只修长的大手揽住她的纤腰,轻而易举地就搂了回来。

说是不要,可苏禾哪里斗得过太子,两手就被他给抓住,一顿折腾下来,只剩下亵衣亵裤的苏禾脸蛋红扑扑的,怕冷只好抱牢他。

这马车是段鹤安去冀州是用的,车上放着他的一套的白金色衣袍,还揽着苏禾将衣袍穿上。

见她换了干燥衣物,段鹤安便不再折腾她。

但是苏禾愁眉苦脸的,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又松又大还长……

坐在车里,太子衣物显得她越发娇小玲珑,像个小孩子,苏禾挽了好几层衣袖都寻不到手指,别说手了,脚也蹭不到。

弄半天,气得苏禾挥袖打在段鹤安宽肩上,见他不痛不痒的,又捶了一拳,仍是不痛不痒的。

“丑死了!”

段鹤安含着笑意看着那小人,将她抱过来,给她挽着衣袖,温柔道:“哪里丑了,这颜色还料子都不错。”

苏禾将腿抬起来,衣摆长了一大截,都看不到她的脚丫,道:“待会我怎么走路嘛。”

段鹤安回道:“孤抱着。”

苏禾抿着唇,她还不想被人看到被太子殿下抱回东宫的,太招摇了。

便道:“我想自己走。”

段鹤安却显得有些无辜,默了会。

手抵她的额,转开话:“微烫。”

苏禾瞥到太子下巴,有薄薄的胡茬,便伸手去摸了下,指尖刺刺的。

太子由着她摸了一圈下巴,苏禾问道:“殿下这两日是不是很辛苦,都未剃须。”

段鹤安淡淡应了声嗯。

实质上他忙于公务一天一夜没睡,随后赶回京。

本想过两日后再去将苏国公与苏昱初押下,却得知苏禾在国公府,唯恐她被挟,未有休息便立即带亲兵赶来。

苏禾想了想,坐起身靠在车壁上,揽过太子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抚着他的墨发。

“殿下休息一下,肩膀给你靠,回去阿禾给殿下剃须。”

段鹤安靠着她娇小的肩膀,微愣了一下,薄唇间低笑,“有劳阿禾了。”

作者有话要说:谁是好人谁坏人?信太子,得永生。

女主是个小迷糊。

但我琢磨大纲去,企图把虐的部分改了,想甜甜的

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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