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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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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青正德的要求, 秦观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也没问为什么, 反正人家赶人了, 他便走了。倒是秦笙歌听他这话有点紧张, 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身份了,问道:“大夫,你这是……我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青正德也不知认出来没有, 摇摇头,提了笔开始写药方, 边写边说道:“倒也不是,只是怕你有些事不想让那小子知道。”

秦笙歌有点想不明白:“什么事?”

“关于你的身体,你知道多少?”青正德问完见秦笙歌还是一脸疑惑, 补充道,“你能怀孕的事。”

秦笙歌愣愣地点了一下头,“知道,怎么了吗?”

“知道你还问。”青正德道,“你怀孕了。”

秦笙歌闻言愣了一下, 怀疑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又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年纪轻轻的, 耳朵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青正德嫌弃地叹了口气, 重复道,“我说你怀孕了,胎相有些不稳,回去之后要好好养身子, 别太劳心劳累,近期要避免房事。”

见秦笙歌一点反应也没有,青正德手在桌上敲了几下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在听吗?”

秦笙歌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在……在听。”

“在听就好。”青正德把写好的方子挪到秦笙歌面前,“去抓药吧,怎么补身子你们府上的厨子可比我懂。”

秦笙歌应了一声,摸过方子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出门口时被门槛绊了一下,被秦观路捞住了手臂才没直接摔到地上去,“先生,你没事吧?”

“没……没事……”秦笙歌道,“就是有点累了,你……能去帮我抓药吗?”

秦观路接过秦笙歌递过来的方子,将他扶到院里的石凳上坐下,这才跑出去抓药。

这会也不知是夏季什么时候了,早上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照在秦笙歌身上他依旧觉着有些冷。他听见青正德从屋里走出来后又去捣鼓药草,拨弄起来“沙沙”的声音像风穿过树叶一样,除此之外安静得不行,就像他在赤焰宫的每一个日夜一般。

秦笙歌不自觉将手按在小腹,那里还是平坦的,若不是青正德那么说,他可能死也想不到这一层。

至于孩子是谁的,他想都不用想。

一月有余,想来第一次就怀上了,只是他不知道。

风无痕也不知道。

青正德见秦笙歌愣愣地在一旁坐着,便把手上的药材拍干净了,跑到厨房去摸了两块糕饼出来给他。

秦笙歌接过来道了谢,塞进嘴里发现味道有些怪异,不甜就算了,还有点酸。

见他手上动作顿住,青正德哈哈大笑起来,说:“味道很怪吧?是我小徒弟做的,他最近在研究药膳,料理不会,医术也半桶水,毒倒是没毒,就是这味道跟功效吧……”

秦笙歌闻言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饼,“你这是拖我一起给你徒弟荼毒啊。”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青正德道,“说不定这味道正好是你喜欢的呢?”

秦笙歌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才试探着问道:“先生这是在开导我吗?”

“难道看着不像吗?”青正德捻着胡须笑眯眯道,“老头子我行医这么多年,你这样的可是见多了,过几天就要来我这要个落胎的方子了。”

秦笙歌笑道:“先生莫不是想劝我不要作孽?”

“那倒不是,就那么点大能做什么孽。”青正德道,“只是让你想清楚些,要对方是负情之人,想来你对他的孩子也不一定有什么留恋,倒不如落了干净,莫要祸害了来投胎的。”

他说着见秦笙歌沉默不语,笑道:“但见你这模样,心里定是犹豫的,何不去问问?”

“问什么?”

“想问什么问什么。”青正德道,“我怎的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秦笙歌闻言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是吗?”青正德笑呵呵道,“你是还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吧?”

“兴许吧。”秦笙歌摸着肚子没再说话,等秦观路回来的时候便跟他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秦观路一直在抱怨,说抓药的伙计态度很奇怪,看着他傻乐,拿药给他的时候还恭喜他,也不知有什么好恭喜的。

回去后秦明言见秦观路拿着药,便问他怎么回事,秦观路也不知道,但看秦笙歌一脸恍惚的样子也不好问什么,把人送回房后就去煎药了。

秦明言把药煎好了,端到秦笙歌房里时他正抱着个木盒子坐在窗边呆愣愣地往外看,他叫了一声秦笙歌也没应,只好把药放下了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先生,您没事吧?”

秦笙歌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转眼看到桌上,“没事,放那吧,凉一点我再喝。”

秦明言劝道:“我刚刚已经放凉一点了,还是趁热喝比较好,我给你拿了果脯。”

秦笙歌这才放下盒子起身坐到桌边去,吃了口果脯后皱着眉把药喝了,而后立刻把剩下的果脯吃完压了味下去。

秦明言把碗放到一边,坐了下来,说:“观路说青先生把他赶走了,出来后你就一直这样,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们说。”他说着顿了顿,“我们会帮你。”

秦笙歌闻言无奈地笑起来,“放心吧,我没生病,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

“直说。”

“我怀孕了。”

秦笙歌说完秦明言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秦笙歌叹了口气,“风无痕的孩子。”

得到确认答案,秦明言有如五雷轰顶,呆愣愣在原地坐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些无措:“你刚刚说什、什么?你怀、怀……怀怀、怀孕……?可是你不、不是……”

“我是男的啊。”秦笙歌淡淡道,“在你这边,男人怀孕不是没有的事吧?”

“的、的确啊……可是……公子他……”

“他的身体的确可以怀孕。”

秦笙歌一句话直接把秦明言钉死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垂头丧气的状态。

“抱歉。”

听到秦笙歌的道歉,秦明言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好半晌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调整了一下状态,尽力放缓了语气:“你没必要跟我道歉,这身子已经是……是你的了……你打击应该比我还大吧……我……我只是不、不知道怎么说。”他脸上空白了一瞬间,而后又恢复过来,“我不知道公子他……”

秦笙歌宽慰道:“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可能吧。”秦明言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拿了碗准备离开,“你……好好休息……”

秦笙歌轻轻“嗯”了一声,又坐回到窗边去了。

是夜。

秦明言是个不太喝酒的人,今天难得拉着秦观路出去喝酒,秦观路觉得奇怪,但难得他兴致这么高,也没说什么。结果去了之后秦明言只是一个人喝闷酒,喝到后面有点醉了他才觉察不对,把人拦了下来,秦明言还想继续,两人差点为了酒在店里打起来。

单论拳脚秦明言根本不是秦观路的对手,被制住后就乖了,被搀着往家里走。

“观路……”

“干嘛。”秦观路把秦明言扶进院里,让他靠着墙,自己去关门,“你说你今天什么毛病?”

“我能有什么毛病。”秦明言看了秦观路一眼,笑了一声,“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你怎么能这么迟钝呢,从小你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好羡慕你……”

“那是我的问题吗!”秦观路忽然被这么说了一通,有点火气,“从小你们就什么都不告诉我!老让我自己想,我哪有那么聪明!”

秦明言鼻子里发出笑声,说:“我以为知道得少总是开心点,今天才发现这么难受……”

秦观路闻言蹙起眉,问道:“你好端端发什么疯?”他顿了顿,忽地想到什么,“是不是先生同你说了什么?”

秦明言“嗯”了一声,没站稳,整个人顺着墙滑了下去,“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没说。”

秦观路被他这打哑谜一样的说法闹得恼火,把门关好后抓着领子把人提了起来,“你说,先生到底怎么了。”

“先生说他,怀孕了。”

秦明言一字一顿地吐出来,秦观路被他这话震得手一松,他人又摔回地上去了,“可、可……公子……”

“公子什么都没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秦明言低声道,“公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难道他还怕我们有什么想法吗?还是他觉得我们信不过,不值得?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公子不会那么想的……”

“那你说是为什么!”秦明言吼了一声,而后顿了顿,弱了下去,“但是现在也没得问了。”

“是啊,没得问了。”秦观路沉默了下来,跟秦明言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寂静里好半晌,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啜泣声。

秦观路看向声音来源的秦明言,彻底被震住了。

这并不亚于秦笙歌怀孕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冲击。

事实上秦笙歌很少跟他们说自己的事,只是秦明言聪明,什么都能猜个七八成,这点是秦观路永远都学不来的。

许是打小懵懂惯了,秦观路明白秦明言为什么会伤心,却不太能感同身受。在他看来秦笙歌愿不愿意说,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和他们之间的的感情好不好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言?”

秦观路弯下腰去拉秦明言起来,刚刚只能埋在黑暗里的脸暴露在月光下,睫毛晶亮看上去很是漂亮,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过眼睛去,说:“起来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

秦明言被拉了两下才起来,被扶回房路过秦笙歌门口时脚步忽然顿了下来,问道:“观路,你说,公子是不是回不来了。”

“明言……”秦观路发出一声叹息,“我们不是早就说过这件事了吗?先生是先生。”

“我知道。”秦明言抿着嘴没再说话,继续往房间的方向走。

秦笙歌对这个小小的插曲并不清楚,他一整天一直闷在房里没出来,抱着木盒在窗边坐了很久,到了入夜时才打开来。

坠子上的云水珠比之前清澈了不少,两颗铃铛静静躺在穗子旁边,他知道只要他拿出来晃一晃,风无痕就能听到,但是会不会来他就不知道了。

秦笙歌不想试,因为他还没想明白。

今天知道怀孕的事后他虽然震惊,却意外地觉得没什么,甚至青正德说起把孩子打掉的时候,他还有点抗拒。那点抗拒让他陷入了迷茫,他有点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孩子,还是单纯的因为风无痕。

如果他现在告诉风无痕这件事,风无痕会怎么想?

风无痕说过想要个孩子……

“但是他现在在温柔乡里,左拥右抱的呢。”秦笙歌摸着肚子叹了口气,“不然我们不要他了,以后跟着爹爹。好歹也是个码字的,上界的事我知道得清楚着呢,我就去写点什么《无上仙君和蛟帝的二三事》,肯定能卖很多钱,不愁养不了你,等你长大了还能给你当课外读物。”

秦笙歌说完自嘲似地笑了笑,合上盒子往旁边一扔,回到床上去了。

他到了这边后鲜少做梦,许是今天受到太大冲击的关系,难得地做了个梦,梦见风无痕来找他了,还带着个漂亮得不行的人在他面前卿卿我我的,他一气之下把两人都打了就想跑。

结果被风无痕按在床上教做人了。

然后他给风无痕生了很多孩子,奶里奶气地叫他“爹”,然而个个都像风无痕,没一个继承了自己的美貌,硬生生把他给气醒了。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秦笙歌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噩梦还是春梦,他只知道他很气,非常气。他气得把枕头摔了出去,而后又觉得不够,跑去抓那个木盒子,用力摔了出去发出巨响,盒子非常坚强地没摔坏,但秦笙歌更气了。

大猪蹄子!

说什么喜欢他!

还把他肚子搞大了!

现在人呢!在醉花楼温香软玉过得快活,留他一个人在这纠结,凭什么!

秦明言在外头听到声响吓了一跳,进门看到秦笙歌完好无损的,松了口气,问道:“先生,怎么了?”

“能怎么了!”秦笙歌气呼呼道,“还不是为了渣男在发火!”

秦明言:“……?”

“您是说风无痕?”

“除了他还有谁!”

“先生……”秦明言有点无奈,“那这个孩子……”

“老子自己养!”

听秦笙歌这么说,秦明言分不清楚他是认真的还是在气头上,不好应什么,只好用早饭把他的注意力转移了。

吃完秦笙歌说想吃昨天的果脯,蹲在一旁啃得开心的秦观路看着手里最后一块陷入了沉默,对上秦笙歌怒冲冲的眼神后无辜道:“我现在就去买。”

“不用,我自己去挑。”秦笙歌说着进屋拿了帷帽戴上就要出门,秦观路赶紧跟了上去。

卖果脯的店离得有点远,秦笙歌也懒得绕路直接走了大街,结果这么一走,就又一次路过了醉花楼。

他倒不是那种走路会一直盯着两边的人,实在是醉花楼门口围了太多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起初他就是好奇,凑热闹,听门口的人在跟老板娘春姨吵架,听了一圈大致明白了缘由,概括一下就是醉花楼这几日被人包了,不营业了。

一开始秦笙歌就是吃吃瓜,感叹一下世风日下,结果越听到后面越不对,春姨被围着烦得不行,只好实话交代了。

“这几天被红袖姑娘包了,说是招待贵客了。”

秦笙歌一听先是懵,红袖的贵客,那还能是谁!

然后便是火,一天还不够居然还想多呆几天?

然后他果脯也没买就回去了,秦明言问起来秦观路也是傻愣愣的不知道,搞得他特别气,并决定以后都自己跟了。

秦笙歌一整天就处于一个一点就着的状态,搞得秦明言本来想跟他商量离开的事也不好开口,连三餐都送得很犹豫,好在秦笙歌还没气糊涂,自己不吃还知道要喂肚子里的,倒也也没绝食。

等到了天色还是昏黄下来,秦明言跟秦观路在外头守得好好的,秦笙歌忽然打开门气冲冲就要往外跑,两人吓得赶紧把他拉住了。

“先生!您这又是做什么!”

“去找风无痕!”

秦明言惊讶道:“您找他做什么?”

“叫他给赡养费!”秦笙歌怒道,“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凭什么我一个人养!”

看秦笙歌说着就要往外走去,秦明言赶紧把人拉住,“先生!冷静冷静!您在屋里想了大半天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吗!孩子我们也会帮忙养的您冷静点!”

“我干嘛要你们帮忙养孩子!”秦笙歌简直给气笑了,“又不是你们的!”

秦明言是真的没辙了,使了眼色让秦观路去把帷帽拿来给秦笙歌戴上,这才一起跟着他出了门,结果三人在醉花楼门口就给拦住了。

“今日不开张,三位请回吧。”

秦笙歌道:“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风……”

秦笙歌刚想报出名字,就被秦明言抢先打断了:“我们找红袖姑娘。”

守门的听见这要求觉得有点好笑,拒绝的话里带着点嘲讽的味道:“红袖姑娘谁都想见,今儿就是红袖姑娘把醉花楼包了,招待贵客的,你们还是趁早走吧。”

“那我……”

“先生!”秦明言再一次打断了秦笙歌,有点无奈,“虽然见过他的人不多,但是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少,随意报出来容易找麻烦。”

秦笙歌这才反应过来,“啧”了一声,改口道:“那我找红袖姑娘那位贵客。”

守门的也一口拒绝了:“不好意思,红袖姑娘说了,谁来都不给见。”

“我……”

见秦笙歌气得想上去理论,秦明言赶紧跟秦观路一人一边把人拉了回去,“先生!您可悠着点吧!在醉花楼门口闹事太显眼了,你若真想见他咱们换个法子就是了,或者就不见了。”

“我就要见!”秦笙歌坚定说完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铃,拿去门口摇兴许有用。

那要是他听不见呢?

或者听见了不肯出来了?

此时秦笙歌觉得自己简直像电视里被人抛弃后还苦求渣男前任回头的傻逼。

但是傻逼他也要见一面,渣男他也认了,就当去断了这段孽缘也行。

看秦笙歌一会激愤一会丧气的,秦明言也纠结,叹气道:“要不我们带您潜进去吧,您这样也不是法子。”

秦笙歌一听眼睛都亮了,他怎么没想到这办法!

见他答应,秦明言便提议直接从窗户进去,秦笙歌却是拒绝了,“风无痕的功夫好着呢,直接潜进去容易被发现的,而且他肯定不是一个人来。”

“那怎么办!”

“去帮我准备衣服,我自己进去。”

秦明言会意地跑了,秦观路还满脸疑惑:“什么衣服?”

“你说什么衣服?”秦笙歌白了秦观路一眼,“去逛窑子除了扮成嫖客之外还能扮成什么?”

秦观路还是不懂,“可是他们现在也不开门呐。”

秦笙歌叹了口气:“所以才要换个法子啊,你是怎么做到现在还没被明言打死的?”

秦观路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把秦笙歌带了回去,等秦明言拿了衣物过来才搞明白,“先生,你很喜欢女孩子的衣裳吗?”

秦笙歌:“……”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误会。

“我跟您一起进去吧。”秦明言道,“您一个人去见他我不放心。”

“不放心你又能怎么样,他要真想干嘛你也保不住我。”

“可是……”

“没有可是了。”秦笙歌叹了口气,“我有风无痕给我的护身符,他如果对我动手会被反噬,但是他可以对你动手。”

“可其他人可以对您动手啊!”秦明言着急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放您一个人去。”

“那你喜欢就跟去吧。”

秦笙歌说着抱着衣裳到屏风后头去换,秦观路看得有点纠结,问道:“我也要去吗?”

“你去干什么?”秦明言嗤笑道,“你这模样打扮打扮了送去醉花楼,人家也不敢要的。”

秦观路:“……”

等秦明言去换衣服的时候,秦观路就给他捣鼓头发,“我感觉先生最近越来越有人味了!”

秦笙歌听得想翻白眼,说:“难道我身上还能有尸味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观路笑道,“以前你扮公子的时候我一直把你当公子看的,后来知道你不是公子了,但是我们公子这模样你也知道的,你懂得又多,我老觉得有点像个世外高人,都不太敢跟你说话。”

“那现在呢。”

“今天难得看先生发脾气,就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高。”

秦笙歌:“……”你直接说我人设崩了不就完了。

秦明言闻言也是乐,换好衣服就出来帮秦笙歌打理衣裳,末了又让秦观路给他弄了一下头发,化了个淡妆就算完事了。

秦明言本来长得就漂亮,女生扮相更是好看,他跟秦笙歌说话的时候秦观路就一直盯着看,转过头去跟秦观路说话秦观路又撇过头不去看了。

秦笙歌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虽然是自己笔下的角色但像这种出乎他意料的发展向来是他最喜欢的。

秦明言没察觉秦观路的不自在,跟在秦笙歌身后出了门,一路上收到了不少侧目,两人只好绕了点路,还在小巷里碰上不长眼的小流氓想调戏他们,结果被秦明言狠狠修理了一顿。

他们到了醉花楼后门,按着秦笙歌的打算是准备说去投靠他们,按着自己这模样,老板娘一定会觉得自己捡到宝了然后爽快地应下来把他送到贵客的房间里伺候。

至少在被告知他连老板娘都见不到之前,他都觉得自己的计划是很完美的。

于是两人一身打扮全白费了,最后还是打起了潜入的主意。

醉花楼一共四层,最顶上只有四间房,是真正的贵宾室,两人估摸着风无痕就在上面,以秦明言的能力倒是不难上去,但不知道是哪间才是问题。

机智的秦笙歌还想着看一下哪间亮着就是有人,结果观察了一下,发现全亮着。

秦笙歌:“……”

最后无奈之下两人只好选择押宝,秦笙歌挑一间,秦明言带着他潜进去。

在轻轻推开窗户的那一瞬间,秦笙歌就知道,自己押错了。

但是运气没那么差,至少屋里没人。

他舒了口气,跟着秦明言进了屋,观察了一下环境确定真的没有人之后,便到墙边竖着耳朵贴上去听了一下,没听到隔壁房有什么动静,便放轻了手脚往外走。

走廊就点了几盏不算亮的灯,秦笙歌关门的时候“吱呀”一声,烛火全都晃了晃,吓得他顿了一下,等四周动静停了没见到人才放下心来,带上门到下一间去。

怕人没找到先惊动了守着的人,他只好趴在门上一间间听过去,最后停在写着“梅”的那间门口叹气。

居然都没人!

这是夜游去了吗!

“先生,现在怎么办?”

秦明言问得秦笙歌犯难,“不然……回去?”

“就这样空手而归?”

那秦笙歌自然是不乐意的。

“下去看看。”秦笙歌一说秦明言简直要给他跪了,这胆量!

然而两人还没下去就被堵在了楼梯口,往下走的时候撞上了个人,那张熟悉的脸上全是愣怔和疑惑,看得秦笙歌心虚。

好死不死是黑曜!

如果是别人还能蒙混过去,这个人可是看过他女装扮相的!怎么想都不可能让他给混过去!

秦笙歌简直想给自己绝赞的运气点个蜡了。

“你……”

黑曜刚开口,秦笙歌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嘘——!我没恶意的!真的!帮个忙别叫人!”黑曜闻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秦笙歌这才放开了他,“我这趟来是想见见风……尊上的,没恶意的!”

黑曜闻言看了秦明言一眼,迟疑道:“尊上在楼下和人谈事,就快上来了,你可以到屋里等一下。”

秦笙歌略微一愣,问道:“就这样?”

黑曜被问得也是一愣:“那不然呢?你有什么要我们准备的吗?”

“什么都可以?”

黑曜想了一下,点头道:“什么都可以。”

敢情他跑了这么久还有贵宾待遇?

“那……”秦笙歌犹豫了一下,“你先别告诉风无痕我在这,我……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黑曜点头应下来便下了楼,留下一脸蒙逼的两人,尤其是秦明言,“这是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秦笙歌虽是这么说,心里早就乱成麻了,这种情况还能是为什么,除了风无痕交代过什么之外他实在想不到有别的原因。

“先生?”

见秦笙歌愣在了楼梯前,秦明言出声叫了他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笑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可……”

“你也看见了,我没危险。”秦笙歌道,“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等,谢谢你送我过来。”

秦明言闻言还是犹豫,但在秦笙歌一再的坚持下还是同意了。

秦笙歌随便挑了间房便进去了,一开始还坐在桌旁等着,没一会便开始来回踱步,有些急躁。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来,他才顿了下来,心中一喜,准备出去开门,结果最先听到的是一个女人的笑声。

他按在门上的手便停住了,想都没想,迅速转身蹿到床底下去了。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这间房门口,就听风无痕说道:“就这间吧。”

红袖娇媚的声音跟了上去,“都听您的。”

接着便是推门而入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轻轻的铃响,这声音他还算熟悉,是鸳鸯银铃的声音。

他在床底下只能看到两人脚进了屋,停在了桌旁,然后便是水声和杯子碰撞的声音,“我敬您。”

“好。”风无痕应完,两人似是饮了酒,接着两只白瓷酒杯便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然后就是红袖软软地唤着“风公子”,两人一起到了床边坐下。

秦笙歌在床底下幽怨得不行,他下意识就躲进来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躲就躲吧还好死不死挑了这么个地方,什么都看不见还脏,躲在衣柜里还好点。

他就听红袖又软又媚地说着一些撩拨人的话,风无痕偶尔笑着回应两声,便惹得红袖很是起劲,到后面淫词浪语更是让躲在床底下的秦笙歌面红耳赤。

然后他就眼睁睁按着两人的脚离开了他的视线,接着衣服一件接着一件被丢了下来,散乱地摊在地上。

再然后发生什么他都不用想了。

秦笙歌郁闷完就只剩下憋屈了,至于是憋屈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憋屈。

想他以前还写过这样的场景,写得活色生香的,自己体会一把之后深刻感受到了当时自己不知道在写什么鬼。

他藏着的床晃得越来越厉害,红袖带着媚意的呻.吟不绝于耳,最后秦笙歌终于受不了了,从床底下滚了出去,“你们两个够了吧!”

他便听先听到红袖尖叫了一声,然后才看清楚了情况,瞬间陷入了尴尬。

风无痕跟红袖皆是衣衫完好完好地坐在床上,风无痕正撑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看得他发虚。

“肯出来了?”

风无痕这么问,秦笙歌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偏过头去干咳了两声,尽量维持着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态度“嗯”了一声。

红袖闻声哈哈大笑起来,起身绕着秦笙歌转了一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珐琅说得对,您这新宠是很有趣,模样也生得好。”

见红袖伸手要去摸秦笙歌的脸,风无痕一记眼刀扫了过去,她立刻收了手,一脸无辜地站在一边。

秦笙歌被说得脸红,抿了一下嘴,嘟囔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进门之前。”见秦笙歌瞪圆了眼睛,风无痕解释道,“我知道溜进来两只小老鼠了,就让黑曜上来看看。”

秦笙歌又惊又怒:“他明明答应我不说的!”

红袖闻言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声又爆了出来,笑得都快岔气了,“黑曜那说谎水平还不如三岁的小孩子呢。”

“他没出卖你。”风无痕笑道,“我问他是谁,他说都走了,我既能知道你们进来,又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出去了?”

“所以你就跟红袖……?!”

风无痕撇清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是我的。”红袖忍住了笑声,但肩膀还是不停地耸动,“我觉得挺好玩的!”

秦笙歌:“……”

“好了,别逗他了。”风无痕一挥手,红袖便跪了下来,“你先下去吧,没我的命令今晚谁也不准进来。”

“是。”红袖应完起身,在出去之前还是在秦笙歌面上掐了一把揩了一下油才走,留了地方给两人独处。

秦笙歌此时就是感觉尴尬,非常地尴尬,甚至有点想跑路。

风无痕打量了秦笙歌一番,无奈道:“怎么又扮成这模样了,你想找我,直接来便是。”

提起这事秦笙歌就来气,嘟囔道:“他们不让我进来……”

“你报名字了?”

“没有。”

“那自然不给进。”

“这里是京城!我怎么能报名字!堂堂秦王的小公子跑来逛青楼,说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那你也不带着坠子?”风无痕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秦笙歌招招手,“歌儿,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有红包掉落,虽然最近评论区关了,但是我后台还是能看到评论的!明天跟后天也是零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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