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重伤
凌子汐带着孩子们回了自己的院落, 日子如流水般过着。
这段时间, 柳修宁也了解了很多事情，比如孩子们的毒，比如辉正司。
“汐儿，就快离开书院回清河郡了。”这天，柳修宁坐在凌子汐身边说道, “你和孩子们一定要在我和凌阳身边, 不要分开。”
柳修宁已经听凌子汐说了, 那个盛南辉是第五重境后期，将近第六重境，柳修宁和凌阳都是第五重境的强者, 两人保护凌子汐还是绰绰有余的。
若是有可能，柳修宁更想去手刃盛南辉，但他们却不知道盛南辉在哪里。
柳修宁一个人离开碧落，自然不能和在碧落同日而语, 就连贴身仆人都没有一个, 别说找人的势力了。
因此, 他们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儿子和孙儿, 慢慢做打算。
“好。”此时事关重大, 凌子汐认真的点头答应了，就算自己的安危事小, 还有这么多孩子们呢，马虎不得。
柳修宁看凌子汐答应的很郑重，才舒了一口气。
几人又在书院过了一个月, 凌子汐通过书院考试后，便准备出发离开了。
一直到约好船夫准备出发上船，白墨衡那边都没有传来动静。
凌子汐甚至不知道白墨衡什么时候走。
两人不是一个班级，但是听说，白墨衡的毕业测验惊艳全场。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怎样的绝代光景。
凌子汐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在期待什么呢？明明是自己说要分开的啊。
白墨衡应该拥有一往无前的未来。
就这样吧，他们本应该是两条平行线，不应该相交的。
柳修宁帮着凌子汐把孩子们带上船，凌阳则最后一个上来，与船夫一起划桨，让小船行进的快些。
凌子汐望着越来越远的鸿蒙书院的青墙白瓦，抱着怀里的小狐狸，默默道，再见了，鸿蒙书院。
自己要迎接新的生活。
船划了半天时间，才来到陆地的码头。
下了码头，一家人又找了一辆马车，继续朝沅江的方向行进，从这里到清河郡，还有大约两个月的路程呢。
不过，赶得紧一些，大约一个月也能到。
所以，趁着还中午，凌子汐便和柳修宁凌阳找到一辆马车，带着孩子们紧赶慢赶，希望能在天黑之前来到下一个城镇，落脚休息。
好在驾车的马夫比较熟练，在夕阳西下之前，一家人堪堪赶到第二个城镇。
柳修宁二十多年后重返九江大陆，不由有些唏嘘。
这里的城镇即使是一个小镇也热闹非凡，各种店铺应有尽有，比碧落要繁华许多。
“爹爹，我们先去逛一下吧。”凌子汐指着一家仙袍铺子说道。
好不容易和爹爹一起回来了，凌子汐想给爹爹与父亲买几身新衣服，让他们高兴高兴。
临走前，重紫又分给了自己一笔丹药赚的利润，现在自己手里也有小二十万颗灵石了。
“好。”柳修宁温柔的看着凌子汐，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珍宝都捧给他，更别说只是陪儿子逛街这个小小的要求了。
于是，三个大人带着五个孩子进了服装铺子，出来的时候，每人抱着一身新衣服。
因为往返过几次这里，凌子汐对这个小镇还算熟悉，带着一家人轻车熟路去了客栈，租下后院。
客栈后院的房子很多，孩子们也一人一间屋，凌小寂也被柳修宁抱去和凌阳的房间，在柳修宁面前调皮去了。
凌子汐一个人在房间内，手里拿着剪刀挑着跳跃的烛火，心里不知不觉有些萧索。
好久没有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过了。
尤其是在外乡的傍晚。
这样的时刻，最容易感觉脆弱和孤独。
凌子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墨衡，那个让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对，一直在下意识回避的男人。
分别这么多天了……白墨衡竟然没有来找过自己。
不是期待着他来找自己……而是，以白墨衡一直以来的行为来推测，这很不正常……
甚至，离开鸿蒙岛时，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不过……这样也好……
就这样忘却吧。
白墨衡他离开了自己，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成为芜墟宗的掌门，甚至所有正道的领袖，靠着绝佳的天资在修仙道路上一往无前，成为第九重境的强者，甚至飞升。
到那时候，他也许会忘了自己，也忘了他曾经有这么多个孩子们。
毕竟是大能嘛，对于他们来说，凡人如同蝼蚁，更别提小小的半妖了。
是了，他与白墨衡的缘分本该止于此。
凌子汐想着，表情很平静，心里却莫名有些烦躁，站起身，用剪刀狠狠剪了一下烛火，接着扔在桌子上，朝床板走去，躺下，睡觉。
院子里，红翎正在和白小思玩耍。
“红翎，红翎，你会飞吗？”白小思一下子跳到红翎的背上，双腿圈着红翎的腰问道。
“我……”红翎脸一红，虽然是凤凰，但是真身飞不高什么的，太丢面子了。
“我！……我早晚会飞的！”红翎逞强道，“思儿，我现在先背着你体验一下飞的感觉！……”
红翎知道，白小思这么问，就是想坐在自己真身上飞飞了，不过……自己现在真身飞太高都困难……别说带人了。
“好呀好呀！……”白小思一听红翎要背着自己玩，开心的不得了。
于是红翎便背着白小思在院子里飞速地转圈，“飞咯！”
“嘿嘿……”
白小知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罕见的没有画灵符，也没有学阵法。
白小知拿着一根从院子里摘来的枯黄小草，一边逗面前有着金色毛毛，脸颊红红的小黄鸡，一边说道，“月见，你什么时候也能化形呢？”
“啾～”
“还是说，你永远也不能化形呢？”
“啾？！”
月见听了这话，一鸟嘴把白小知手里的枯草咬折了。
白小知失笑，“好了好了，知道你会化形了，我等着。”
……
第二天，凌子汐又带着孩子们出发了，行走了一天，傍晚来到下一个城镇，寻了客栈落脚，接着一起到客栈前面的酒楼用晚膳。
一家人坐在酒楼一楼一处偏僻安静的角落里，凌子汐一边抱着凌小寂，一边点菜。
凌小寂丝毫不怯场，指着小二托盘里的一个牌子，“吃这个！”
凌小寂现在四岁了，什么都知道了，甚至识得菜牌上的“鱼”字。
“哎呀，小公子真有眼光，这可是咱们酒楼的招牌菜‘珍珠糖醋鱼’。”小二赶忙道。
“嘿嘿！”
凌子汐也被怀里的小可爱逗的不行，“好，就来这个。”
凌子汐点了十几个菜，毕竟现在人多了，三个大人五个孩子。
一家人用膳大约半个时辰，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凌子汐拿方巾擦了一下嘴角，突然看到酒楼二楼上下来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那几个人周身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息，走路无声无息，行动严谨有律，手中拿着剑，快步走出了酒楼。
“那是……”凌子汐手下动作一顿，一直看着那群人出去。
这时，凌子汐听到自己身后酒桌上的人聊天，“哎，兄弟，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另一个人道，“看起来很厉害，怎么，你知道？”
“听说啊……那是千杀阁的人。”
“千杀阁？好威风的名字，那是什么势力？”
“听说，是个杀手势力。”那人喝了一口酒，醉醺醺的，“但是，他们好像有自己的行动目标和任务……”
“以前没听过啊！”另一个问道，“背后之人是谁？”
“嗨，你这可问对人了……”那人已经醉的口齿不清了，“这千杀阁阁主，名字可不是谁都知道的……”
“那他叫什么？”
“千杀阁阁主，名字叫……傅……傅……”
“傅什么？你倒是说啊！”另一个道，“兄弟，醒醒！”
傅……
凌子汐心里一惊。
好熟悉的姓氏……
凌子汐看向在一旁埋头吃饭的红翎，白墨衡给红翎的姓氏也是傅啊……
是巧合吗？
应该是的吧。
这时候，那醉汉被人摇醒了，继续说道，“这阁主就叫傅……”
凌子汐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傅雪殇……”
傅雪殇……
凌子汐在心中默念了一下，记住了这个名字。
用过晚膳，凌子汐便和柳修宁凌阳带着孩子们回客栈休息了。
凌子汐躺在床上，这次小黑炭被爹爹柳修宁给放回来了，床上只有小黑炭和凌子汐，凌小寂不知疲倦的在床上跳来跳去，偶尔踩到凌子汐的身子，踩得还怪疼的。
也不知道爹爹和父亲怎么受得了小黑炭，还带了他那么多天。
凌小寂嗷地一声窜到凌子汐跟前，毛茸茸的小狐狸脸放大在凌子汐眼前，小尾巴朝着凌子汐摇啊摇。
凌子汐把儿子捧起来，思绪却飘到了远方，傅雪殇……千杀阁阁主……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不知道为什么，凌子汐有些莫名的在意。
不过，罢了……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
凌子汐拖家带口，又行进了一个月，终于离清河郡更近了一步，达到了云河城，二师兄钟南生的地盘！
到了云河城，凌子汐终于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亲切而美好，就连和白墨衡分开带来的失落也寡淡了不少。
云河城是钟家管辖，一进来就有人把他们安顿到最好的驿站，并且有钟家人来递了请帖，凌子汐打开一看，正是二师兄相约自己下午到醉仙楼一叙。
于是，凌子汐让柳修宁和凌阳看着孩子们，自己则向醉仙楼出发了。
凌子汐到的时候，钟南生还没有来，想来二师兄正忙着调查冥界之事。
于是凌子汐便一个人来到城主府专属的雅间等待。
凌子汐刚喝了一口茶，便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一道带着冷光的剑气袭来，凌子汐抽出予汐，与那剑气相撞，虎口被震得发疼。
只见窗外无声无息出现几个穿着黑袍的人，正是辉正司的弟子！
凌子汐脸色一变。
因为这里是云河城，凌子汐才放心的一个人出来，没想到，辉正司的人一路追踪自己，竟然到了云河城！
想来他们已经等待多时，就打算找自己离开爹爹和父亲，落单的时候出击！
凌子汐此时想的是，还好孩子们没和自己一起来！
凌子汐一个人，反而镇定了下来，与几个辉正司的人对打，然而，辉正司的人似乎研究了妖族不少弱点与软肋，灵力十分克制妖族，似乎有阳刚正气。
说是正气，其实不是普通正道人士的浩然之气，而是灵力的气息，很克制妖族！
被几人围攻，凌子汐很快捉襟见肘。
若是这几人是普通属下也就算了，坏就坏在都是辉正司的高手，专门为擒拿凌子汐而来。
眼看对面人的杵仗要袭向凌子汐的心口，这时，突然，有同样的黑衣人加入了战局，阻止了辉正司的属下。
这些黑衣人身着利落的服装，正是那天凌子汐看到的，千杀阁的人！
为什么？千杀阁的人会来帮自己？
千杀阁与辉正司的人打斗起来，见招拆招，明显很有对敌经验。
难道千杀阁的人和辉正司的人交过手？
谁又会委托一个杀手阁去对付辉正司呢？
凌子汐想不明白。
然而，千杀阁的人击退辉正司的人后，看了一便有秩的离开了。
凌子汐甚至来不及道谢。
这时，钟南生姗姗来迟，看到凌子汐刚才在打斗时受的伤以及辉正司的人退走的样子，“子汐！”
因为孔白孔青的原因，钟南生已经知道了凌子汐的半妖身份。
“那些人是来伤你的？”钟南生连腿都顾不得了，快步走到凌子汐身边，“师兄来晚了！”
“没关系，师兄……”凌子汐赶忙摇摇头，“我没事。”
钟南生拉着凌子汐坐下，仔细看了看，确认他的小七没事，才放下心来，与凌子汐说话。
凌子汐与钟南生说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包括与白墨衡的分别。
“分开是对的，那白墨衡曾经如此负你，你们实在不合适。”钟南生道，“子汐，你说小师侄的药材需要‘苏芷草’？”
凌子汐点点头，“这是我在书院多方查阅资料查到的。”
钟南生轻轻一笑，“真是巧了，师兄我正好知道一处地方，有你要的草药。”
“是哪里？”凌子汐也露出喜色。
就在云河地界与清河地界的边缘，有一处山谷，但是，里面非常危险，修为低的人有去无回……
“没有关系，师兄，我可以进去！”
听师兄的分析，那里的危险有很大一部分是雾障的原因，而妖族对雾障是有免疫效果的。
“我派人帮你去找……”
“不用了。”凌子汐说道，“我和爹爹与父亲去便可。”
凌子汐坚持，钟南生便不再说什么了，听凌子汐说，两位伯伯都是第五重境的强者，那山谷便构不成威胁。
凌子汐又与钟南生叙了好久的旧，才回到驿站。
与柳修宁和凌阳说了苏芷草的事，柳修宁便决定和凌阳一起带着凌子汐和孩子们去寻找苏芷草。
那个山谷大部分是雾障，少部分是猛兽带来的危险，另外就是山的地势太高，非常寒冷甚至飘雪。仅仅是这些，他们还可以护的孩子们周全。
七天后，一家人便出发了。
白小思的解药只差了麒麟甲，而凌小寂的毒还差了不少，搜集药材势在必行。
外面还有辉正司的人虎视眈眈，凌子汐和柳修宁也不敢让孩子们离开自己。
因此，一家人还有红翎便踏上了进山的道路。
越往山上走，凌子汐就感到越寒冷，半天后，凌子汐甚至看到了山上的皑皑白雪。
冷风吹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凌子汐望着前方的山路，牵着儿子，眼眸中满是坚定。
一定要给寂儿拿到苏芷草。
凌子汐和柳修宁凌阳带着孩子们一起在山里整整行进了两天，终于看到山巅之处苏芷草的身影。
白色泛着嫩黄色荧光的小草在悬崖边上微微晃动，既渺小又危险。
凌子汐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突然，感受到有人破空而至。
空气涌动，一道暗色流光闪过，一个狼狈的身影落在地上，朝着凌子汐跪下，“子汐少爷，求您……去救救主人吧！”
当归明显是用了符箓强行来到这里的，一路上风尘仆仆，连道袍都划了许多口子，脸上胳膊上也有着血污。
“你说什么？”凌子汐手心一紧。
“主人与盛南辉交手，盛南辉自爆……主人……主人……”
“白墨衡到底怎么样？！”凌子汐紧紧握住当归的肩膀。
“主人……重伤昏迷……”
“多少天了？！”
“已经两个月之久……”
“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主人吩咐过……若是主人重伤……不许当归来找您，呜呜……”
“他这么说，你就这么听吗！”
当归抹着眼泪，他也后悔了，应该第一时间来找子汐少爷的。
“白墨衡现在身在何处？”
“无尽海旁边的紫苑镇……”
“我们马上出发。”
“是！”
柳修宁摘下苏芷草，一行人匆匆下山，凌子汐问当归道，“方衡殿的大夫给白墨衡看过没有？”
“看过了……大夫说……主人的识海有个破洞……”当归用袖子擦了擦泪水，“重紫大人醒过来一次，说主人七魄有损，除了子汐公子，没人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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