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热搜
随着剧情拍摄，一些料也被人挖出来浮上水面。
《无妄》是由著名编剧离望春著作，曾经拿过不少文学奖项，当庄宴知道编剧的名字时，险些和手里的剧本对不上号。
首先离望春并不是一个写恋爱言情的编剧，再者剧本里的内容太过浅显，和以往他写过的剧本风格不符。
离望春是一个很有深度的编剧，从他手出的作品，皆是精品。
庄宴从不质疑自己的审美，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
他翻了翻自己的剧本，并没有看见编剧的名字。
随口问身边工作写笔记的司南：“你知道离望春吗？”
司南停下笔：“听说过。”
庄宴点点头，影视圈应该不会有人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很多演员获奖都是演了他的剧本，不能说全部归功于编剧，但也是互惠共赢，互相成就。
他疑惑：“你看我们的剧本，像是他写的吗？”
还真问对人了，司南对离望春有过一定了解，还曾经写了一篇关于他的论文，得了奖，曾经研究过离望春风格的司南仔仔细细研读了剧本，脸色变得颇为怪异。
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剧本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横插进去的一部分，不像同一个人写的，似乎删减掉了一些内容，又突兀的填补了别的剧情。”
司南说完又自顾自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多想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庄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符文州接这剧接得不正常，他追问道：“那依你看，哪部分像是离望春写的风格？”
司南微微停顿，片刻后说：“厌闻的生平，一路逆袭而来获得成功，和楽逍的生活经历，两者都是他的人物风格，形成一个对比，这像是他塑造的人物，可俞牧禾就有些突兀了。”
庄宴一脸迷茫，俞牧禾是被人插进去的角色？
又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他想了想，这事儿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扯得多了指不定要扯到哪位资本主义身上，浑身一抖，他扭头冲司南严肃道：“这事儿别往外说，咱们不掺和。”
司南抿着嘴巴，庄宴不多事他就千恩万谢了。
没过几天，微博出现了几张路透图和视频，引起了轩然大波。
路透图十分清晰，有一张是庄宴跟在符文州身后，还有一张符文州刚好回头，两个人面对着面，庄宴脸上笑得灿烂，而符文州看着庄宴的眼睛，庄宴张着嘴巴不知道在说什么，符文州眼中有笑意。
视频中的内容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庄宴抱着零食从符文州和导演身边经过，导演正在和符文州说话，可符文州的视线却一直紧紧跟着庄宴，庄宴走来伸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要给他，符文州面色温和的接过。
这两张路透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霸占了微博热搜的榜一，其话题度更是五个登上热搜前十。
这些关键词里没有庄宴什么好话，大多都是说他跟屁虫，不要脸之类。
关于性向问题也登上热搜。
符文州的关键词只有一个难听的词——
[眼瞎]
下面评论高涨，短短不到六个小时评论数达到几十万。
话题度久居不下。
很多人坐不住了，符文州不喜欢被很多人跟在身边，所以经纪人一直是待在公司远程工作，很少掺和到他身边的事情上来，这事情整出来后不得不出面给他打电话商量。
接到经纪人的电话，符文州轻轻皱眉，经纪人的电话打来一般都是有新的工作安排，然而他目前的工作还未完成的情况下并不接受新的工作，带着疑惑态度，他按下接听键。
那边的经纪人已经火烧眉毛，还是压抑了火气好声跟符文州说明情况：
“文州，首先你看一下现在的热搜，然后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处理。”
符文州动了动眉头，说：“看过了。”
“看过了？”经纪人十分惊讶，原因无他，符文州一向不喜欢娱乐八卦，手机里的微博几个人都不见得会打开一次，显得特别与世隔绝，经纪人跟他共事多年，对于他的这一习惯了如指掌。
随后他就平静下来，剧组里那么多人在，他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件事于是去看热搜也不奇怪。
但是经纪人没有想到的是，谁敢对着符文州讨论他的娱乐八卦。
“看过了也好，你打算怎么办？我觉得可以先花钱撤掉热搜，然后打压警告一下庄宴，只是一个蹭热度的艺人而已，很容易处理，他要是不识时务，就需要采取一些手段了。”
他说完，静静地等着符文州回话，然后开始着手处理。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说话。
经纪人忍不住催促：“文州？”
符文州眼眸微动，看着他面前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庄宴，他好像只有这时候才是安静的。
经纪人放大了声音：“你在听吗？”
“嘘，”符文州轻声说：“你小点声。”
这边打电话的经纪人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就按我刚才说的处理方法怎么样？行吗？”
符文州嘴唇微启：“不用处理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经纪人问：“为什么？”
符文州没说话，看向熟睡中砸吧嘴的庄宴，“把关于庄宴的恶评热搜压一下吧，带庄宴节奏的营销号也处理掉。”
经纪人一惊，脑中闪过了什么。
“文州，你不会真的”
下一秒，他被挂断电话。
经纪人好半天都处于懵逼状态，过了很久他缓缓地打开热搜放大那张路透图看符文州的眼睛，这他妈...不会是来真的吧。
屋子里一声细小的呢喃：“大名鼎鼎的符文州......居然是个恋爱脑......”
这边被挂上热搜的另一个主人公庄宴还在梦里，过了半个小时才悠悠转醒。
他刚醒过来就看见符文州坐在桌子的一侧，眨眨眼，他直起背坐好，冲他打招呼：“早上好。”
时间早上八点四十，庄宴早早地来了片场，等待过程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热搜的影响还是不容小觑，庄宴和符文州挨得近了点，就有数不清的目光偷偷看过来，身为艺人，对旁观者的视线极为敏锐，尤其是经常被黑粉堵截的庄宴，他悚然一惊，怎么了？
下意识看向符文州，他还是一副巍然不动的模样，好像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变一个脸色。
庄宴凑近他捂着嘴巴说：“你有没有发觉大家都在看我们？”
符文州垂眸看书，“你看错了。”
“真的！你相信我！”
“错觉。”
庄宴：“......”
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符文州，庄宴想，这人应该是自己最讨厌接触的类型，总是能在他兴头上的时候，准确无误的泼上一盆冷水，刺骨冰凉。
一下子就灭了庄宴的交流欲望和热情。
真他妈神了，庄宴想，世界上有沉默寡言的人不足为奇，可是跟他庄宴待在一块儿还能维持自己沉默寡言特性的人就太神了。
他缩回自己的脑袋低下头，还是老老实实等开拍吧，实在不行再睡一觉。
这时候，司南拿着自己工作的日志本走到庄宴面前来，他先是看一眼符文州，避讳道：“庄宴，你跟我过来一下。”
“啊？”庄宴指了指自己，然后站起来跟着司南走远了点。
符文州抬头看了一眼，后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南将手机递给他，公事公办的态度不慌不忙说：“这是新的热搜，你先看一下，然后我们商量如何应对。”
庄宴接过手机，目光呆滞的将热搜看了一遍，他不就一会儿没看手机，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然后他点开仔细看了看，又恢复了本性，“这图拍得还不错啊，我用你手机存下来了，你待会儿记得发给我。”
司南：“......”
他不理解：“你打算怎么做？”
庄宴叹着气拍拍司南的肩，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意思。
“咱们公司什么经济状况你知道吧？”
司南点头。
庄宴：“哪儿有钱给我撤热搜？你觉得公司会管我？”
司南手心一滞，握着的笔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回神，弯腰捡起。
“庄宴。”他忽然叫了一句。
庄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偏头看他：“怎么了？”
司南斟酌着语气说：“你就没想过换一家公司吗？你的合约日期应该也快到了吧？”
虽然庄宴总是嘴上说得轻巧，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一样，可是怎么会真的不在乎呢，被黑粉逼到这幅境地，公司还要榨干他最后的价值，连人身安全都不给保障，不论庄宴发生什么事，公司从不出面为他澄清，甚至还让他为了公司利益背了很多次的黑锅。
这样的公司，庄宴不想离开吗？
当年的合约签了五年，庄宴经他提醒这才想起，轻笑着转移话题：“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还有一年半合约就到期了。”
司南还想说什么，庄宴轻叹着摇了摇头：“三年多，我已经沦落到这个境地，就差没糊了，能不能撑到五年都不知道呢，换公司，也得看我有没有这个价值让别人要我吧，我有自知之明，司南，我就往明白了跟你说吧，我这辈子就没什么大志向，也不敢有，一切随缘，能活一天是一天，能自在的活着，干嘛非得给自己找苦吃，你也是，年纪轻轻别老是想那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话题太沉重，下一刻庄宴说：“能跟影帝一起上热搜是我的福分，多少人羡慕我还没招呢，再说了，我对他存了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眨眨眼，嬉笑：“指不定热搜这么一奶，就他妈成了呢！”
司南被他引开注意力，默默地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热搜上挂着被骂了这么久还能面不改色的做白日梦。
他想了想，还是说道：“祝你成功。”
庄宴感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