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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云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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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浩荡中。

该谢幕的总该谢幕。

孩子,原本只是多半葵水未至的猜测,不知为何,从某一刻起,她自己也确信起来。孩子不会是失败免于处罚的利用品,而是胜利后的礼物。

华柔柔这样告诫自己。

赢,并没有想象的容易。

“你就安分地呆在这里吧,待会儿我喊你哥哥过来顺路一起回家,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参与。”华柔柔的手搭在慕小小手背上。

何彩屏那里还没有到出场的时候,继续按兵不动。

至于其他人,她希望向他们呈现圆满的一场戏。

乾清宫。

皇帝和太子转移了宫殿,好让这一件事更方便的显露,不让日后的猜测与评判不断涌现。

华桑桑攥紧着手心,死死仰视着大殿上的人。她知道那人心里或许从未有过自己,而从今日起,那华柔柔也应该消失了,不是么?

疲倦。

华桑桑感觉自己的命途里从来就不应该有这么一位姐姐,抹去她所有的光彩。

被压制的人生,失去了原本的趣味,她能抓住的,不过是一颗救命稻草。

可眼见那女人进殿门,行了礼,她才觉得有些慌张起来。

午时的光景,石板并不冰冷,可那女人的眼底却有寒意,不过是轻轻一瞥,华桑桑也在想,或许有什么事情已经是注定好的。

她劝慰自己,那事只有可能是华柔柔今非昔比,即将进入大牢。

华柔柔并没有言语。

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她没有站到成煜身侧。

还是会有私心吧,不希望任何不好的事与他相关,他当一个知情而纯粹旁观的人也不错。

可是,成煜好像完全不明白现状那般,三两步走到自己身侧,把披风亲手拿下,完全漠视其他人等,“出了汗不能就这样捂着。”

华柔柔推了推他,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这件小事请您不要扯上自己,这样评价无论如何,人家都说你护着我,而并非是公正的判断了。

皇帝也不大见得自己最为器重的儿子在这一刻分不清主次,挥一挥手道,“华桑桑,把你刚才的话在众人面前重新陈述一遍。”

华柔柔洗耳恭听。

可怎么推,某人都站在她的身后。

“臣女惶恐,但臣女不得不说,姐姐作为东宫太子妃,行为失当,性情暴躁,现如今臣女府上被父亲宠爱过的姑姑,尸身暴露在外,臣女原本也不确信是否是姐姐所为……”

华柔柔看到此刻守在门外的裘实,心中亦是明了了几分。

等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下台。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防止会影响到局势的人进来。

可是,乾清宫的门不止一扇,她不会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吧。

成煜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认真“禀报”的声音那般,目光柔和地望向她,目光湛然,一如那少年清冷的气质也增添了些成熟的担当。

“喂。”可这事就是不希望他这么早站队啊。

华柔柔这一声,非但没有唤醒站在或者说黏在自己身后的成煜,某人更加“猖狂”地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不说了?”华柔柔抽出她的那只手来,平静俯视着还跪拜着的华桑桑。

其实,如果华桑桑心中但凡存在半分善意,多加半分的揣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将她至于死地。

虽说与预想的相差不远,但是人心的险恶与自私摆在面前不可能不让人觉着残忍。

而华桑桑本人或许全然不知道,她只是那裘姨手中一把刀,为那女人自己的前途披荆斩棘罢了。

华桑桑瞧见太子牵住华柔柔的手时,忽而中断了她的话,也就在那猛然一瞬间,华柔柔居高临下的质问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姐姐,还能继续听吗?”

“难道姐姐你不会觉得羞愧吗?”

华桑桑转而恢复了神色,尽管太子的举动让她揪心,更让她愤懑,但是她不会忘记更重要的事,她一字一句语声俱下道,“姐姐残暴,因为害怕华府不能为她所有,更怕父亲有了儿子以后,她失了靠山……所以,姐姐才会如此行径,虽说妹妹告姐姐是不符合宗法的,但是今日桑桑所言,句句属实!”

“你说的似乎不是本宫的害怕,而是你自己的,不是吗?”华柔柔平静地回问,声音落在大殿上掷地有声。

华府从来就不是她的靠山,华柔柔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这一番话,看似有理有据,实则不过是诛心的一种,她对于华桑桑或许真的不能有半分仁慈了。

“姐姐,你怎么会在做出这种事情以后对我说这种话,难道你当上太子妃以后事事都可以容得你如此狡辩?”

“是本宫在狡辩还是妹妹在攀咬,好像谁也分不清呢。”

众人哗然。

这场姐妹对峙的戏码几乎就要到了高潮,杀那一个华府怀孕的姑姑对这两姐妹或许都有益,太子妃如此淡定不像是说谎,会不会是这个妹妹来了个一石二鸟……

不过,很快,这样的想法被否决了。

有个老婆子在这时进门,微微颤颤地在乾清宫外磕了三个头,被人引了进来。

老婆子进来,气喘吁吁,直奔华柔柔身前,慌乱地指着她,“就是你,就是你。”

华柔柔没有说话,多半猜出这人此时到来,还能直接从裘实那里经过的目的。

“民妇就住在个船上,有天夜里,还不晓得怎么样正好啊看到太子妃娘娘游船,隔了几日又见过漂浮在水面的尸身,见那副样子,多半是中年女人,女人肚皮还有点胀。”

所以,她们果然不会如此草率地来到大殿之上。

看着值守在门前的裘实,华柔柔以为的确低估了她。她与薛怀民多日前游船的事都能被挖出来,加以利用……真是可怕。

风向果然又回到华桑桑这一边来。宫人们哪能分辨什么是确切直接的证据,而什么又是隐约拐角的黑幕呢。

一切才刚刚开始。

皇帝的一抹笑,仿佛也察觉到现场变化莫测。

华桑桑忽而竖起来,指向华柔柔,“姐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你的滔天罪行是瞒不住的,你不如好好向我们坦白,这样陛下还能降低你的罪行!”

华柔柔轻笑了两声,很冷寂的笑声,不像是认罪的苦涩的笑,而是很纯粹的嘲讽,众人不是听不出来。

孰知,就在这时,有人从殿后忽而急匆匆地赶来了,打这个肚皮,气冲冲地跑到华桑桑面前,“尸身?我何彩屏活得好好的,你这下贱胚子怎么好意思咒我?”

华桑桑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何彩屏就这么出现了。她像是掉入了一个圈套之中。

这时,华桑桑再去追溯裘姨的身影,发现门前的人似乎也已经走了……

这不可能,裘姨怎么会舍得抛弃她呢。

“华桑桑,明明是你在府中百般为难我,要不是太子妃娘娘心地善良愿意照拂,老奴这条命确实应该没了,你在府里无论大小事都在针对老奴,老奴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今日你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难道不应该受到惩戒吗?”

“不,何彩屏早就死了,你是假的……你一定是假的。”华桑桑背脊战栗起来,她希望醒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在那梦里的东西不可能会成为事实。

何彩屏大声嚷嚷道,“人好好活着呢,你再瞎说话!”

“华柔柔,是你对不对?你故意接何彩屏进宫就是为了看我笑话,你故意这样做为了什么!”华桑桑的矛头很快转向华柔柔。

华柔柔不语。

真相显露了,准备逃窜的老婆子被抓住了,华桑桑满眼哭腔,却不见一滴眼泪落下来。

华柔柔考虑到现如今的身体情况,没有上前,而只是站在原来的位置,语气平和地阐述道,“本宫的确是故意的。作为华家人,故意多守住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像当初你被人塞回华府的时候,只要你与本宫是相似的血脉,不管情感上是厌恶与否,本宫必定存一份接纳之心。”

“你还在装……”华桑桑笑出了眼泪来,“难道你觉得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并非如此,本宫未曾这样觉得,不幸运不能成为作恶的借口。”

成煜是她深爱的,孩子是不可多求的礼物,而名声可能从此以后,不会受更大的影响。

华柔柔从来不觉得理所当然,但这一切确实是她顺其自然得到的,她必定珍惜。

可华桑桑原本也有自己的人生轨道,就算不入高门,通过华府风光地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是她,至始至终沉溺于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像今日一样争取的方式太过丑陋。

污蔑的种子很有可能只是一时的嫉妒,但在这条路上她拥有的野心溢满了仇恨。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得到?

华柔柔思虑到前世种种,华桑桑的确引发过许多的事,但是自己并未认真觉察而有所醒悟,在雾水之中恍惚地选择了离开与逃避。

真正面对的时候,她好像从未有过像今天一样的底气。

“殿下,这边的事就交由陛下裁决吧。臣妾还没有过完这个生辰呢。”华柔柔甜甜地笑了笑,完全无视了众人。

“父皇,儿臣想与太子妃先行离开。”

“等等。”成澄第一次有这种感受,像是被人联合玩弄了那番,却还不得不把这件事按照他们的思路处理下去。

“听完再走也不急。”

华柔柔应了下来,看着随时可能会爆发靠近自己的华桑桑多了几分提防。

“华桑桑,你可认罪?

人群小声议论道,“污蔑家姐,辱没太子妃的名声,就是辱没皇家的名声,这些罪行归于十恶之中,是要处死刑的……”

华桑桑彻底慌了……

她不知从何辩解,“是太子妃故意这么做的,一定是她故意这么做的。”

“我刚刚还见到太子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她明明就都要承认了,那个谁,阿逸……臣女请求阿逸出来对峙。”

华柔柔想要护着阿逸,不想多加理睬这件事和这个人。

阿逸却以信任的眼神回应着她。

华柔柔心始终悬着,再多风雨她可以承受,阿逸却不应该继续多付出什么了,她可以接受任何的代价,但绝对不能是阿逸。

阿逸徐徐走进大厅中间,“奴婢也想请求对峙。”

“允。”皇帝应声道。

“奴婢也是不懂,二小姐为什么偏偏找上我问东问西,还干脆以家人威胁奴婢,不知道为什么二小姐这么做?”阿逸条理清晰地问华桑桑。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明明暗示过了,现在是想不承认?”

“奴婢暗示了什么?具体又说了什么还请二小姐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现在怎么可能一字一句记起来,你们这么多人都认为华柔柔有罪,只有我一人敢站出来,可你们现在谁也不曾为我讲过一句话!”

皇帝薄怒,玉盘胡乱扔向华桑桑,“华桑桑,这番丑态你是故意演给朕看?”

“还是你以为,这里全权要听你讲话?”

华柔柔心宽了些,阿逸基本上逃脱了,趁着华桑桑混乱之际,很难去辨识什么,况且这一件事,是她主动诬告,罪很难推到别人身上。

“押入大牢,流刑吧。”皇帝也不愿多加理睬,内府荒唐之事本来就不入眼,可自己的儿媳,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可见是忍让够久了,等待的就是今天这么一个契机。

“流刑过分残忍,边关风寒太过,臣妾也算是积攒福分,徒三年吧。”三年,华桑桑足够去反思了。华柔柔以为她足够的冷血与漠然,可是这一刻起,华桑桑已经丧失了足够匹敌的资格。

她不愿赶尽杀绝。三年苦役,算是磨练,华桑桑能回来,那她也还是华家的小姐。

她所受到那人的挑唆,那么,挑唆那人无论多久,也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那就按太子妃的意思来。”皇帝应允了。

华桑桑是不解的,流刑她的确难以接受……可是,华柔柔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地帮助她?

恐怕处心积虑颇多的人,有所愧疚吧……可是竟然没有等到以为去搬救兵的裘姨,她所有的思绪被裘姨占满了。

她太失望了。

华柔柔再回丙元殿,恭维与吹捧的话不绝于耳,可那反复无常的几张面孔,该记住的都记住了。

可走到回来的路上,成煜像是忽而发现有什么事情那般,说着“急于处理”,又匆匆走开了。

华柔柔并不因此失望,她可以接受他有更重要的事,她偏爱他承担责任的模样。

更多还有感动,把将一切说清楚的人权力交由她,放心地任由她主导这一场戏,而他自己,至始至终站在她的身后。

好像时刻提醒着自己,你的依靠在这里呢。

华柔柔笑着看成煜的背影,如果肚子里事儿没发生的话,她应该会毫无顾忌地跑向他,像个傻子一样搂住他的腰吧。

她边走,还得边安排起身边的事儿。何彩屏还在宫里停留几日,风头过了以后华柔柔才打算把她送回去。何彩屏以何种方式度过她的余生,华柔柔并不想干涉,如果何彩屏以为今日之事就让她欠了她什么的话,华柔柔更加不可能去帮什么忙。

她现在只想安静地躲在她自己的屋子里,与阿瑶阿逸吃上一顿简单的饭菜。

她们早已是家人那般的存在。

阿逸还没有从大殿上紧绷的状态里出来,一连被阿瑶灌了两杯酒,脸颊通红通红才回过神来。

今日是小姐的生辰,应该要先敬小姐的。

可阿瑶偏偏有些生气,有关今日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偏偏阿逸却参与了进去,还瞒着自己……

“小姐,生辰快乐。”阿逸举起她的第三杯酒。

华柔柔拉扯过阿瑶的衣袖道,“你帮我挡了这杯酒吧。”

凑到阿瑶的耳边细语道,“所以,现在这个秘密我是先告诉你的啊。”

“小姐!小姐!你这是有了?”阿瑶毫不顾忌地喊出声来。

“不能保证呢,你待会请许太医过来一趟吧。”

“我现在就去。”阿瑶作势立即要走。

华柔柔拉住她道,“吃完饭再说。”

阿瑶将阿逸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我简直一刻都不能等啦。”

“小姐,其实我也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你。”阿瑶犹豫再三,还是袒露了出来。

“你说。”

“太子殿下好像在张罗你的生辰,估计今晚会有个小姐想象不到的夜晚呢。”

“所以,你一生气,就连消息也不传送给我了?”也难怪,刚才那人走那么急。

“这是太子的惊喜啊。不过,小姐有所准备肯定更好,找完许太医我就给小姐挑衣衫去。”

“别挑了,我有选好的了。你们啊,好好吃完这顿饭。”

其实,生辰应该是他给她礼物的,当下的情况,却有些相反呢。

屋外的阳光明媚,一扫秋日萧索,华柔柔动起了筷子,心底比任何时候都期待这个夜晚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留评。好久不见的样子,可是你们我都记得啦~

这章肥,但开销大一些,我考虑再写一个福利章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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