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Chapter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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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的工作效率真是惊人, 集体照里名字后面画勾的同学一个个都找了出来, 一共五个人，而且都顺利长大成人。

顾瑶拿起五个人的资料, 粗略的翻了一遍, 她看完了就递给徐烁看，这时小川又拿过来一份东西。

顾瑶接过一看，吓了一跳。

仍然是关于这五个人的档案, 两个失踪, 两个死亡, 一个尚在人间，但因为几年前一次重伤摔倒头部，成了痴呆。

顾瑶半晌没说话，只是下意识抱住自己的双臂，无力阻止背后竖起的战栗, 大脑也因为这样的冲击而出现了一瞬间的卡壳。

然后, 她看向徐烁, 见他也是浓眉紧锁, 薄唇紧闭, 仿佛和她想到了同一件事。

直到徐烁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 抬起头迎向顾瑶的视线。

“看完这些东西, 你还准备帮丰正辉找人么？”

顾瑶吸了口气，没应, 却点了下头。

“你可知道这里面有多危险, 这五个人先后遭遇不测, 很有可能都是丰正辉干的。”

顾瑶说“可他现在关起来了。”

“也许他外面还有同伙，比如陈飞宇那样的危险人物。”

顾瑶没吭声。

徐烁继续道“这五个人还有家人、朋友，他们一定因为亲人的遇害而受到创伤，你确定要介入他们的生活，揭他们的疮疤？一个闹不好，很有可能会激起反弹，还有……”

可徐烁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顾瑶打断了“我知道，可我想查。再说，不是还有你么？”

——不是还有你么？

徐烁一怔，狭长内双的眸子瞬间睁大。

“我？”

顾瑶点点头“是啊，你说你要一起查，有你在，我估计我也不会遇到多大的危险。还有，小川有航拍飞机，它可以实时监控你我的安全啊。”

徐烁半晌没应，他只是缓缓垂下眼皮，如同石像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瑶试图再说点什么说服他，这时徐烁忽然动了。

他没有抬头，只是低声问“这件事和祝盛西没有关系，为什么你一定要查？”

顾瑶反问“这件事和祝盛西是没有关系，那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你不是一直在针对他么？如果你觉得危险，要抽身，我不会挽留。”

徐烁倏地轻笑一声，带着自嘲，他没理顾瑶，只是拿起桌上的资料又低头研究起来，嘴里却仿佛嘀咕了一句“你这个女人啊，还真是……”

那后面四个字被他吞了。

顾瑶一时没懂，他想说什么？

转眼到了下午，两人粗略的看完一遍资料，便决定付诸行动。

不管是找死人，找活人，还是找失踪人口，总要动起来。

徐烁推掉下午所有的预约，趁着客人们还没回来就带着顾瑶下楼取车，他也没打算开自己的车，非常自觉的钻进副驾驶座。

顾瑶快速将车子驶上大路，问“先去哪里？”

徐烁已经翻开资料，一边看一边说“江城医科院，法医系。”

顾瑶一怔，用语音设置了导航，又问“你的意思是先从死了的查起？”

徐烁“只要警方确认这是个死人，那就是尸体了，尸体是不会跑来跑去的，也不会被人藏起来，还会有尸检报告，会立案调查，这样法医一定会有现成的资料。哦，不过有一个是病死的，这个要去医院调查。”

顾瑶“可是就算程维有尸检报告，他凭什么给外人看？”

徐烁笑了“因为是我跟他要的。”

顾瑶“……”

这后来的一路上，顾瑶没有再追问这件事，但她却在心里暗暗画下重点。

徐烁和程维的私交一定不一般，否则徐烁也不会第一个想到他，之前田芳的案子程维也不会鼎力相助。

但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当然，除了程维，徐烁还有一个关押重刑犯的江城男子监狱的犯人朋友，这些关系是不是他所谓的多年前在江城住过时就建立起来的？

顾瑶趁着从后照镜里看路的空档，时不时也瞥向徐烁一眼。

他看资料看的很认真，阳光从车窗透进来，落在他身上、脸上，映出两排浓密的睫毛，鼻梁高挺，唇角微抿。

她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说话时和闭上嘴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江城医科院。

程维刚从一个实验里下来，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报告，徐烁就是这个时候领着顾瑶大咧咧的进来的。

程维有些诧异，徐烁却不请自坐，还说“运气还不错，没扑空，要是你这会儿在刑科技术室那边，我们就白跑了。”

程维有些含蓄的朝站在对面的顾瑶点了下头，请她坐下，这才应道“连招呼都不打就过来，肯定是急事。”

徐烁直接把一张照片放在程维面前“这个女人叫邵晓风，去年死的，有印象么？”

程维只看了一眼“我有参与过她的三次尸检，但她的案子到现在都没破。”

徐烁问“警方怀疑的人是不是丰正辉？”

程维点头“去年抓捕丰正辉之后，警方的确想并案起诉，但这个案子没有直接证据是丰正辉做的。”

徐烁忽然问“尸检报告你这里应该有吧？”

此言一出，顾瑶下意识看向徐烁，她是真觉得他这么直接的要资料实在不妥，多好的私交人家也是有操守的，怎么可能随便给？

程维面无表情的看了徐烁一眼，带着一点警告，随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你应该知道，这些都是机密文件，就算是警方过来调取资料，也要是涉及本案的刑事调查组，你这样……”

徐烁就微笑地坐在那里，听程维表明立场。

只是程维话刚说到一半，这时桌上的内线忽然响了，程维接起来一听，应了两句，便挂上电话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离开几分钟，我就不送两位了。你们请吧。”

程维说完就起身走人，完全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

直到门板关上，顾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徐烁已经非常自觉的站起身，坐到程维的位子上，扫了一眼四周几个抽屉，随即将手伸到一个已经拉开一半的抽屉里。

抽屉里有一叠资料，上面有被害人的名字和档案的编号，徐烁快速找到邵晓风的档案，打开一看，是一整份的尸检照片和报告。

他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开始拍。

顾瑶已经被他这波操作惊到了，这显然是一个熟练工种，根本没有一点顾忌。

顾瑶的理智和情感很快打了一架，随即小声提醒“你这样偷偷翻机密文件合适么，将来就算让你查到什么，你现在也属于非法取证。”

徐烁扫过来一眼，问“如果你觉得不妥，我立刻停止，删掉所有照片，今天就当咱们没来过？”

顾瑶“……”

她一时愣在原地，毫无反应，脑子里又打了一架。

下一秒，她的双腿就率先有了动作，径自走到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见她如此上道，徐烁只是轻笑一声，吐出三个字“假正经。”

直到两人光明正大的离开江城医科院，驱车离开，顾瑶还是对刚才的行径念念不忘，嘴里也跟着唠叨了两句。

“你刚才的行为真的很无耻。那个程维也是，竟然配合你，一个法医系副教授一个刑辩律师，原来背地里都……”

直到徐烁慢悠悠的补充“还有一个负责望风的心理专家。”

顾瑶“……”

她脚下油门一踩，恨不得赶紧离开江城医科院的范围。

徐烁却开始细数刚才整个作案过程“我虽然动了那份尸检报告，但我有擦掉上面的指纹，程维的办公室里也没有监控摄像头，刚才的一言一行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再说程维已经表明过立场，让我们好走不送，所以他对后来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还有，就算有人怀疑我窃取资料，也要有合理正当的理由搜查我的手机，否则就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就连警方要调查犯罪嫌疑人的住所也需要调令的。”

顾瑶“……”

徐烁微微一笑，又把话题落在邵晓风身上“而且这次你我协同犯案，为的还不是帮邵晓风找出真凶么？如果真找到了，合理合法的证据警方自然会去搜集，咱们也算是协助破案。我身为律师，当然很会讲规矩，但不能只讲规矩，心虽向正义，却不能以正义自居。军队虽然是国家的，但律师是属于社会的，我们会时刻为维护社会治安和公序良俗坚守在岗位的第一线。哎，反倒是你们心理专家，给自己装这么多道德包袱。”

顾瑶“…………”

不会儿，徐烁翻开手机里案发现场的资料，很快报出一个城郊的地址。

顾瑶将地址输入到导航，决定不计较他刚才的胡说八道，直接问正题“邵晓风的命案时隔大半年，案发现场早就被破坏完了，现在再去还有什么用？”

徐烁说“有没有用这一趟都要跑，否则你不会死心。”

然后，他就开始念报告里的内容“死者邵晓风，女，二十六岁，高中就读一七一中学，大学就读江城师范大学，未婚。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有腐烂迹象，经过检验，邵晓风在死前几个小时内曾和人发生过性行为，但据她家人所说她没有男朋友，身体里有jgye残留，下面没有撕裂过的痕迹……”

听到这里，顾瑶接话道“和邵晓风发生性行为的人应该不是丰正辉，如果是，法医一定会在jgye里检验到血型和dna。”

徐烁“而且没有撕裂的痕迹，可能是出于自愿。那么现在就假设邵晓风有一个神秘的男朋友，这个人在案发之后没有出现过。”

顾瑶“邵晓风出事了，这个男人却藏起来，没有跟警方过证据，要不就是已婚，不敢联系警方，要不就是凶手，不能暴露自己。”

徐烁“这个人没有前科，要不然dna样本可以和库里的犯人比对。”

顾瑶这时提出疑问“我不懂，为什么警方会怀疑到丰正辉身上，现在摆明了是有一个神秘男人。”

徐烁叹了口气，说“刚才小川找到的资料你一定没有仔细看——邵晓风曾经倒追过丰正辉。”

顾瑶一怔，她的确漏掉了这一段，她当时思绪很乱，满脑子都在想这五个名字后面画勾的男女到底和陈玉敏有什么牵连。

顾瑶追问“那他们在一起了？”

徐烁“小川的资料里只提到邵晓风买了礼物送给丰正辉，还去过几次他家，在门口等他回来，这不像是交往中的男女。”

顾瑶点了下头，回忆着邵晓风的样貌，说“警方从丰正辉家里找到的被非法拘禁的几个女人，清一色都是二十五岁上下，中长发，圆脸盘，大眼睛，身材娇小纤细，这些特征都非常符合陈玉敏。但邵晓风的身高超过了一米七，而且体态偏胖，骨架偏大，瓜子脸，丹凤眼，这些都不符合丰正辉的审美。”

徐烁继续往下翻，说“就在邵晓风出事前半个月，她才海淘了一条男士皮带，可能也是送给丰正辉的。”

顾瑶“丰正辉不是一七一中学的学生，他认识陈玉敏肯定是通过其他途径，那么和邵晓风的牵扯又是从哪里开始的？难道是十年前因为陈玉敏而相识的？”

徐烁合上资料，抬眼间已经望见了目的地“这就要问丰正辉了。”

车子很快来到邵晓风遇害的案发现场，这是一片废弃工地，工地上有一座烂尾楼，只建了一半。

顾瑶将车子停在外围，和徐烁一路穿过一大片杂草，脚下踩着此起彼伏的石块和施工废料，艰难地朝里面移动。

徐烁走在前面，顾瑶走在后面，她穿的不是球鞋，只是平底的时装鞋，鞋底有点薄，每一步都觉得那些石头膈的脚底板生疼，但她只是皱着眉，一声不吭。

直到她突然踩到一块凸起的角铁，嘴里发出“嘶”的一声，身体也跟着向右边倾斜，眼瞅着就要摔进草丛里。

这时，一直走在前面的徐烁忽然转身，伸出双臂将她拉了回来。

顾瑶低叫了一声，出于惯性栽进一片厚实温暖的怀抱。

等她站稳脚，喘过气，这才发现自己双手紧紧揪住男人结实的手臂，将他衣服都抓皱了。

两人近在咫尺，足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刚才他把顾瑶拽回来的那一下，直接就把人拽到了自己身上，让她踩着他的皮鞋，也因如此两人身体是严丝合缝的贴到一起。

顾瑶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立刻从他皮鞋上下来。

但徐烁却一直握住她的手肘。

“小心地上。”

他的声音分外低沉。

顾瑶一边看着脚下，一边拨开挡住视线的碎发，说“好了，我站稳了。”

与此同时，她就看到了那双皮鞋上清晰的印出一对脚印。

顾瑶又道“对不起，踩到你了。”

她觉得很奇怪，徐烁竟然没有抓住皮鞋这个茬儿跟她较真儿，先前还因为她踩坏了他的鞋不能修复跟他要三千欧呢。

想到这里，顾瑶抬起头。

徐烁也在这时抽回手。

太阳从他的身后照下来，令她不得不眯起眼去看人，但他是背光的，她一时看不清，仿佛只是隐约对上那双深沉的黑眸，他眼里跳动着复杂的情绪，随着光影变幻一闪而逝。

下一秒，就听他淡淡道“我先过去，你不用着急，慢慢来。”

话落，徐烁就接过顾瑶手里的档案夹，转身往深处走。

顾瑶立在原地静了片刻，看着他宽厚的背脊，修长的双腿在草丛里穿梭，半晌才跟上去。

凶杀案是发生在去年，时隔大半年的时间，这里已经不再有警方的封锁，工地的施工也停了，平日很少来这里，只有野草丛生。

要在这样一个废弃工地里找出案发地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烁一直走在前面，找了十几分钟，每找过一个点，就会用双臂朝顾瑶摆出一个“叉子”，然后再挪动到下一个点。

如此周而复始，直到那高挑挺拔的身影立在一个地方良久，还蹲下身仿佛在确定什么。

顾瑶注意到这个动静，屏息以待。

等那身影站起来，转头朝她招了两下手，顾瑶便迫不及待的穿过草丛，冲了过去。

徐烁在里面喊“小心，这里石头多！”

顾瑶却比刚才敏捷了许多，直到冲出草丛，她箭步一迈，同时下意识伸出手，抓住徐烁伸过来的手掌。

十指交握，顾瑶安稳落地。

徐烁也若无其事的指了指他锁定的空地“这里应该死过人，如果没估计错就是咱们要找的案发地点。”

顾瑶皱着眉低头一看，又向四周望了一圈，严格来说，这里是一整片草丛的中心位置，周围的草长得很茂盛，但这块空地却是寸草不生。

顾瑶接过徐烁手里的照片，比对着脚下，问“你怎么肯定是这里？”

徐烁用脚划拉一下地上的土，说“凶手杀死邵晓风之后，曾经用白醋、硼砂和漂白水清洗过尸体和现场，这三者结合在一起可以有效地销毁指纹、血液和毛发、皮屑里的dna。所以就算警方怀疑丰正辉，也无法从邵晓风的尸体上检测到和他有关的直接证据。那些采集到的jgye样本还是从邵晓风身体里取得的，但因为样本里的dna和丰正辉不同，等于直接否认了和邵晓风发生过关系的人是他。另外，白醋、硼砂和漂白水按照比例勾兑在一起，不仅可以消除作案痕迹，还会令整块地方寸草不生，农用的除草剂就是类似的配方。”

顾瑶听完徐烁的所有分析，又比对了照片一次，发现这里和案发现场的照片的确高度吻合。

但有一点却很奇怪。

顾瑶“资料里说这是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说邵晓风不是死后被人移尸到这里，应该是活着来到这里，然后被人杀害……可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徐烁努着嘴，向周围看了看，说“当时这里的施工已经停了，附近应该很难找到目击者。邵晓风突然来到这里，只有三种可能。”

顾瑶立刻意会“第一，她是被人打晕或者受人要挟带过来的。”

徐烁点头“第二，她和人约好了来这里幽会。”

顾瑶跟着说“第三，她和凶手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要谈，将地点选在这里。”

徐烁开始分析“第一种可能性不大，从外面到这里，一个人走已经很艰难，还要再拖一个人过来，沿路一定会留下痕迹。凶手既然能想到用除草剂的配方清洗尸体，就是一个心思缜密且明白基本化学原理的人，绝不可能选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所以，邵晓风应该是自己走进来的。”

顾瑶跟着说“如果是要幽会，这里可不是一个舒服的场所，邵晓风和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去开房呢？”

徐烁指出疑点“开房是要身份登记的，如果那个男人是已婚，他一定不想暴露自己。”

顾瑶“还有第三，他们来到这里，可能是为了谈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邵晓风也没想到男人在来之前就动了杀机，还特意买好漂白水。”

徐烁“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和邵晓风发生关系的男人，以及将她杀死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顾瑶“如果是一个人，那这个人非常有耐心，发生关系后要等几个小时才动手杀人。”

徐烁“如果不是一个人，那么那天来到这里的就是两个男人。”

一阵沉默。

两人各自站在空地的一角，隔空对望，而且神色都很凝重。

直到顾瑶突然出声“邵晓风是被掐死的？”

徐烁应道“根据尸检报告是这样没错，颈部被人勒住，最终导致窒息而亡。但颈部淤痕和邵晓风的指甲也被清洗过，验不到指纹，找到的皮屑样本也被破坏了。”

隔了一秒，徐烁又道“不过有两个地方很奇怪。”

顾瑶问“什么？”

“现场只找到邵晓风的毛发，却没有男人的。如果她死前在这里和人发生了关系，现场怎么会连一根男人的毛发都没有？”

顾瑶怔住了“你是说……”

徐烁“这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这个男人上下都没有毛，要么就是他把自己的毛发捡走了。”

顾瑶很快说“没必要，他都用漂白水那些东西洗过尸体了，就算有毛发留下dna也会被破坏，他何必多此一举捡走？”

徐烁没接这个茬儿，话锋一转又说“还有一个地方很奇怪，一个心思如此缜密知道用除草剂配方清理尸体的男人，竟然会这么麻痹大意的在邵晓风体内留下痕迹，还被法医找到验出dna和血型？他为什么不带套，为什么不连里面一起清洗，要将除草剂灌进尸体里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听到这里，顾瑶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开始发麻“你是说……他是故意在邵晓风身体里留下痕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