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风雪5
戮鸭狗腿地说道：“就是就是，你们现在不说，无非我们多费些力气再将那些弟子找出。再者说了，诸位仙师现在这幅样子，觉得可以抵挡我们多久？”
“以身殉道也未尝不可。”三长老清清冷冷地开口说道。
三长老便是姜桥的师父。
“既然各位仙师想要以身殉道，那本座便成全了你。奈儿，动手。”魔族大军之中走出一人，身背黑色翅膀，白色的瞳孔比常人大上数倍，这便是魔族的魔尊——易炽。
姜桥觉得奈儿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总觉得在哪儿听过，正当她紧皱眉头思索的时候，三长老发出了一声惊呼：“老五！？”
抬头望去，五长老的胸膛被一只手穿透，而那只手的主人却是方才扶着他的陈姑谢！
姜桥这才恍然记起，幼年还在魔族之时，魔尊便是这样唤陈姑谢的，只是太多年没有听到过，这才有些陌生，若是能早一点记起，或许五长老就不会出事，她有些自责地想道。
商牟见此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呼吸沉重了起来，他察觉到身边之人有些不对劲，低声问道：“怎么了？”
姜桥张了张口，想到此处还在战场不想让他分心便摇了摇头：“无事。”
师州门的其他人因为都在看着魔尊，并未料到易炽会亲自前来，今日的师州怕是凶多吉少，大多都沉浸在震惊之中，而那些留下的弟子第一次见到魔尊，易炽又气势压人多少都有点害怕，这才让陈姑谢有机可乘。
陈姑谢嘴角扯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接着收回了手，伸出舌尖舔了舔手上的血迹。
周围的弟子见状纷纷拔剑散开。
二长老伸手一探，五长老已然没了气息。
颤抖着身子怒斥道：“你这孽徒！他是你的师尊啊！”
陈姑谢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眸看向蹲着的二长老，眼中的瞳孔已然变成了深灰色，他的目光里是阴寒的杀意，问道：“那又如何？”
有个弟子实在看不过去，放声骂道：“你！没良心的东西，当年要不是五长老收你入门下，你早被赶出了荒妖山，这么些年，长老也是尽力护着你们姐弟，你居然！！！”
“聒噪。”
陈姑谢看都没看他一眼，抬了抬手，一股魔气直接穿过了那弟子的胸口。
玉娇娇被面前一堆人哭得脑壳儿疼：“行了，都别惺惺作态了。现在师州就剩下你们几个人，你们想守住什么呢？这座破山还是你们的命？”
“自……自然是心中的道义！”师州门派最小的弟子大声回了一句。
玉娇娇听见此话噗嗤笑了出来，盯着他问道：“道义？什么是道义，小师父倒是给我说说看？”
小弟子涨的满脸通红，三长老一把拉过他，嘲讽道：“我正道之人的道义，岂是你这等妖物能懂得？”
陈姑谢冷笑道：“一口一个妖物，殊不知贵派的大弟子才是妖物，中秋宴屠杀你们所谓的正道人士一共七十一条性命，你们觉得他有道义吗？”
小弟子从三长老身后探出了头，大声说：“你这个所谓的目击之人才是真正的妖物，说明中秋宴的事情确有隐情，你们不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放在我师兄身上！”
“瞧瞧，小师父口中说着道义，心里却连基本的是非曲直都判断不了，真是有些可笑。”玉娇娇扯着嘴角嘲讽道。
魔尊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听着这些人吵得他实在头疼，一甩袖子，抬着下巴颇为不屑的盯着沉胥掌门：“沉胥，你倒是给个话，让弟子和我手下这样争论有何意义？还是说堂堂第一仙门大派师州怕了我魔族，想要拖延时间？”
沉胥先前被魔族的奸细所伤，此刻正坐在众长老中闭眼调养。
易炽见他没有动静，拔高了音量：“沉胥？”
几位长老往前一站，将沉胥护在身后。
易炽眯了眯眼：“沉胥，你现在只会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吗？”
语毕手下波澜骤起，一阵大风吹得众人衣袍翻飞。
易炽举掌踏步而起飞身朝着沉胥而去。
易炽魔功已然大成，此时各位长老中了毒，功力衰减，单是一掌便可要了他们的命。
但是几人都没有退却，既然已经选择留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找死。”易炽抬了抬下颌，咬牙道。
他下了杀心，手中的上了十成功力，正当他要一掌打下之时，左侧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
“还有未中毒之人？”易炽心中疑惑，不敢轻易下手，便收了掌翻身躲过了剑气。
站定后抬眼一瞧，商牟持着剑立在师州众人面前，衣袂翻飞，面色清冷。
“倒是漏算了他。”易炽眯了眯眼想道，原以为此人知道是自己杀了那七十一名弟子之后便会自刎，毕竟正道人的那些臭毛病就是这样，也或者这位大弟子会昧着良心苟活下来，但也不会再上师州来。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回到了师州，真是失算。
易炽回头望了一眼玉娇娇，玉娇娇娇媚一笑表示自己知晓了，往前踏了一步：“呦呵，这位不就是杀了七十一位仙门弟子的商牟师兄吗？小师父，你刚刚说的道义，你的师兄可没有做到喔，杀了这么多人还不自刎谢罪，真是够不要脸的。”
商牟目色清寒瞧了她一眼，并未将她的嘲讽听进，只是偏头有些关切地问了一句：“掌门、长老还有各位师兄弟没有受伤吧？”
“无事。”他的师父二砚真人替众人回了一句，他张口想要问些什么，但是看到现下的情形复又闭上了嘴，有些担忧道，“小心。”
商牟微微颔首。
戮鸭不满道：“喂！我们左护法和你小子说话呢！懂不懂礼貌……”他还想激一激这位所谓的当今天下第一剑，没曾想却被人打断了。
而这声音便是从他身后传出的，颇有些阴冷：“同你这种只会乘人之危的小人，有礼貌可讲吗？”
戮鸭距离他们魔族大军的队伍有些距离，他方才是一人立于这处的，身后分明没有人！此话一出，他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戮鸭想要离开，却被一只冰凉毫无温度的手抓住，电光火石之间，他才刚刚生出逃脱的想法，却传来“咔哒”一声，手骨直接被身后之人掰断，全身疼得动弹不得。
“疼吗？这只是刚开始。”姜桥面无表情，传音给了断了手的戮鸭。
她虽修为毁了大半，但是没想到这个戮鸭身为一个护法居然可以水成这样，仅仅一招就被拿下。
陈姑谢有些紧张的上前一步，但想了想又退了回来，柔声问道：“桥桥你过来，抓着我们的护法做什么？别闹了。”
现在居然还想拖我下水？姜桥眉梢轻挑：“我虽身为魔族，但是早就在儿时同魔族断的一干二净。既已拜入师州门，便是师州门的弟子，何来与你有‘我们’一说？”
陈姑谢闻言眸色一寒。
商牟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姜桥早已脱离魔族，与你不同，望陈公子言语之间注意分寸。”
陈姑谢弯了弯唇角，手中握紧了拳：“多谢提醒。”
易炽没想到今日还会有变故，原先的计划现在早应该踏平了师州向其余各大仙门宣战才是，他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一点，不耐烦道：“沉胥，你们师州难道真的没人了？要让一个屠杀仙门弟子的叛徒还有一个拥有魔族血脉的人来救你们？当真可笑。”
他这话音刚落，却听见戮鸭又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皱着眉头望过去，戮鸭的两条腿居然都被那丫头打折了。
姜桥微微一笑：“魔尊，屠杀仙门子弟这种话可不好胡说，若非你们施计种了魔丹如何会发生中秋宴之事？虽为魔，但也要还是要点脸。”
“什么魔丹？”
“啊？我就知道大师兄是冤枉的！”
“果真是魔族的奸计！”
剩下的弟子交头接耳的，这些话一字不落落入了姜桥的耳中。
玉娇娇还不知道魔丹之事，于是接口嘲讽道：“凡事都要讲证据，丫头，你空口无凭，就你一句话就想为他洗脱罪责？未免太过好笑了吧。”
“我敢在众人面前这样说，自然是有证据。”姜桥翻掌，手中灵光乍现，接着一块布满花纹的镜子。
陈姑谢一惊，伸手摸了身侧的乾坤袋——四明镜落到了姜桥手中。
“是四明镜！”四明镜已于世间消失多年，此刻突然重现，就连长老们也有些震惊。
商牟不知她是何处取来的四明镜，但此时姜桥拿到四明镜，目的无非就只有一个——便是为他洗脱一部分的罪责，可这四明镜若是要回溯过往，需要以性命相换。
想到此，商牟皱了皱眉头抬了脚步想要去向她出，脑中却突然收到了姜桥传音：“无事，我没有那么傻。”
他抬头一望，姜桥敛起嘴角对着他一笑，他顿了顿，收回脚还是立于掌门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前世部分结束